凤盼笙的话,让人一时半会分不清,她究竟在训狗,还是在含沙射影着:墨家来的贵人不想看见她,所以要赶她走。
她要是不走的话,就会让她活不下去。
沐晚歌扬眉,好笑的看着正在和狗说话的凤盼笙。
难怪凤瑶被这个庶女气的窝火呢。
不得不说,在阴阳怪气,膈应人方面,凤盼笙做的相当出色。
当然,对付这样的人,沐晚歌也有的是办法。
她既然想以退为进,那沐晚歌就成全她,让她退个够。
至于进?休想!沐晚歌顺手将墨兮兮递给凤咏司。
凤咏司心底是不待见沐晚歌的,但下意识且又默契的从她怀里抱过墨兮兮,然后忍不住打量着沐晚歌,好奇她要做什么。
沐晚歌朝前走了两步,站在凤盼笙和小狗的面前。
尊妃。
凤盼笙连忙站起来,低着头,做小伏低状。
沐晚歌嘴角的笑容若有似无,淡淡瞥了她一眼,偏过头,对下人开口:兮兮不想看见狗,你们这些人怎么做的事?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动手解决才行。
话刚说完,不等众人回过神,沐晚歌直接飞起一脚,朝小狗身上踹去。
猛的一下,这小狗直接被她踹飞出去,在空中划成一个半弧形,最后摔倒了院子外的草丛堆里。
嗷呜呜——小狗惊恐凄惨的叫声传来。
她这忽如其来,干脆利落的动作,让正堂廊坊下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震惊在了原地。
沐晚歌面带微笑的将脚收了回来,轻轻整理了一下长裙,恢复了端庄优雅的尊妃姿态。
她将内力汇聚在脚背上,用的是巧劲,看起来那一脚很凶,其实并不会伤到狗。
而且她还特地瞄准了那堆草,确保这狗摔下来也不会出意外。
这狗跟错了主人,才会狗仗人势,这次且饶了它。
下次它要是还敢龇牙咧嘴,那就直接把它给炖了。
一直很镇定从容的是墨止夜,他默默的竖起大拇指:母亲玩蹴鞠一定很厉害。
(蹴鞠,古代类似踢足球的游戏。
)沐晚歌也颇为骄傲:那是。
许久没活动筋骨了,这么踢一脚,感觉身子骨都舒服了。
凤瑶回过神,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凤咏司也反应过来,朝沐晚歌侧目,脸上的表情忍俊不禁。
雪儿!凤盼笙脸色铁青,幽怨的看了一眼沐晚歌,急忙提着裙子想要去看小狗的情况。
她刚跑出去没两步,沐晚歌漫不经心的开口:狗就是狗,既然不听话,作为主子的,踢不就踢了?这话恰好对应凤盼笙之前阴阳怪气的话。
凤盼笙的脚步僵住,咬了咬牙,忍住了。
她转头对旁边的丫鬟吩咐,让她们把雪儿带走。
这里闹出的动静,早已让屋子里的三位长辈听见了。
她们站在正堂门口,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
何君荣和方玉曼一直对凤盼笙这种膈应人的说话方式相当不满,也不是没训斥过她。
可越是教训,她说话就越是变本加厉,越是阴阳怪气,也越是有机会在凤北尘的面前装可怜,装无助,还证明了她的嫡母果然苛待于她。
何君荣是大房的人,倒也无所谓。
但方玉曼身为凤盼笙的嫡母,这么多年了没少吃哑巴亏!方才见到沐晚歌一脚把凤盼笙的狗给踹飞了,顺带着治了治她这恶心人的言行,方玉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其实方玉曼心里也清楚,对付凤盼笙,只要装聋作哑,不予搭理,其实也就没事了。
可十几年如一日的这样折腾,再好的脾气都会受不了。
眼下沐晚歌住进了凤府,她可算等来了解气的一天!方玉曼真希望沐晚歌能在凤府住久一点。
严瑾脸上更是带着毫不遮掩的笑,说话更是意味深长:这狗还想在主子面前逞威风?就该收拾!狗要是听话,就好生养着。
这狗要是想反了天,会咬人,还想伤害小主子,那就留不得了。
幸亏兮兮刚才没受伤,不然可不是被踹飞这么简单,定要当场打死。
这狗说的到底是谁,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在提醒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凤盼笙的脸色煞白,虽是低眉顺眼赔着笑,但她却感受到了巨大的耻辱,眼底透着些许怨恨。
就算她的身份卑微,是庶女,可她的母亲活着的时候,格外受凤北尘的喜爱和欣赏。
而且只要凤北尘在凤府,都是把她当嫡女一样疼爱的!如今府里来了贵客,凤北尘也不在,这些个人就自称主子,把她当狗一样。
等一会儿凤北尘回来了,她定要好好诉苦!奶奶!那狗可凶了!它想咬兮兮,兮兮不喜欢它!墨兮兮见到严瑾出来了,小奶音清脆脆的,张开双手朝她跑去,噘着小嘴巴,一脸委屈的要抱抱。
严瑾乐呵着把这气鼓鼓的小奶团子抱怀里,又对众人说道:都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屋坐坐去,今个儿准备的那些果茶糕点很不错,都去尝尝。
是,墨老夫人。
凤瑶和凤咏司恭敬的行礼,跟在几个长辈身后,准备进屋。
沐晚歌弯下腰,把墨止夜抱在怀里,也准备进去。
屋子里的都是贵人,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进去喝茶吃果子。
盼笙不过是庶女,身份卑微低下。
不像堂姐和堂哥,都是嫡出,能同长辈们这般亲近。
盼笙就不进去扰了各位长辈们的兴致了。
凤盼笙在大家都准备进屋,且没人要赶她走的前提下,自怨自艾,顾影自怜的来上这么一句。
别说几个平常因为她这些言行而憋屈的凤家人,就算是沐晚歌和严瑾都不悦的皱起眉头,眼神也沉冷下来。
口口声声说不打扰他们的兴致。
可她这话说出来,不就是在恶心人,把他们愉悦的心情破坏的一干二净吗?凤瑶更是转过身,直接生气的骂出口:凤盼笙你有意思吗?在场的谁不让你进屋子了?谁提到你是庶女了?二伯母和咏司待你还不好吗?好吃的好喝的,什么时候少你一份了?凤咏司也阴沉脸,忍住了怒气,上前一步拦住她,压低声音劝着:算了。
若是等父亲回来,她将此事告知父亲,到时又该说我们咄咄逼人了,也会责备母亲怎么不拦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