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玄也离开之后,院子里就剩下jojo凤若云一人。
她捧着这些绽放鲜艳的花,出神的看着司玄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逐渐回过神。
世间之事,难以两全。
既然这花最后,还是以他之名义,送到了她的手里,那她又何必再去较真过程呢。
亦如她与司玄之间的关系,也只如此。
她知他心,所以从不奢望强求他心里要装下她。
既知他心,当然也知他苦。
因为这份苦,她也在承受着。
他们两人之间,她或许是更幸运一些的。
她至少还能陪在所欢喜之人的身边,且名正言顺。
凤若云无声的叹口气,抱紧了怀中的这捧鲜花,让丫鬟找来了花瓶,放在她的卧房里,小心翼翼的养护着。
院外。
沐晚歌早已走出很远。
她就算抱着两个胖乎乎的孩子,也能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后面的丫鬟们都快跟不上了。
墨为寂走了几步后,索性直接用轻功,眨眼功夫便落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沐晚歌懒得搭理他,转身朝另外一条路走去。
她这生气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墨为寂心头莫名发慌,脱口而出:鲜花只能看而已,送了没什么用。
倒不如做成鲜花糕,鲜花酥。
花和食物都能一并送你。
听到他这话,沐晚歌的脚步才停下,眯起眼睛,狐疑的斜睨他:所以,你是想送鲜花点心给我?对。
墨为寂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又补充一句,本尊亲手做了给你。
沐晚歌顿时来了兴趣:咦?你自己做?不过就是点心而已,这有何难?你且等着吧。
墨为寂丢下这句话,打算去膳房。
但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故作漫不经心的告诉她:娘家,就不必回了。
他了解沐晚歌这性子。
若是把她惹炸毛了,她是真的会跑!沐晚歌和墨兮兮一样,看起来小脾气一堆,其实很好哄的。
她没想到,随口一句回娘家的气话而已,竟然真的把他吓唬住了。
他是有多害怕她会跑啊?沐晚歌忍住心底的笑意,不和他计较了:好,那我先带两个孩子去玩,就等你着吃你做的下午茶了。
墨为寂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暗松一口气。
既然话都放出去了,就算心里再怎么要面子,也不得不亲自去膳房,把所有的下人都赶出去,只留墨家的厨子们教他这些。
他这只握利剑的双手,为了哄他的妻子开心,此刻沾满了花瓣和面粉。
沐晚歌在等待的时候,还挺好奇的,偷偷溜了过去,躲在膳房的窗户外,朝里面张望。
只见墨为寂袖子都捋了上去,露出结实有力的双臂,黑着一张脸,眉头拧紧的跟着几个厨子学习怎么和面。
没想到他真的亲自动手,而不是找旁人帮他做出成品来糊弄她。
在沐晚歌躲在旮旯角落,悄悄观摩的时候。
有两个在墨府待了十几年的丫鬟恰好路过。
她们忿忿不平的抱怨:尊妃也太恃宠而骄了吧?竟然让帝尊大人做这种事。
她不过就是一个妃子而已,太过分了。
是啊。
就算是皇帝,都要给咱们主子几分颜面,她又算什么?更何况,尊妃之位,不还是帝尊大人赏赐给她的吗?两个丫鬟的声音很小,似乎对于沐晚歌的身份还是有所忌惮和顾虑的。
但还是传到了沐晚歌的耳朵里。
她那双清浅透亮的双眸略微转动,朝不远处的两个人斜去。
这两个丫鬟长相眼熟。
但也仅仅是见过,并没有太多印象。
沐晚歌进了墨府之后,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从京城带过来的自己人,还有严瑾身边的老嬷嬷。
夏雪韵也调了几个她信任的丫鬟过来。
除此之外,沐晚歌就不太需要其他的丫鬟伺候了。
所以在墨府伺候了许多年的丫鬟们,看在严瑾和墨为寂的面子上,表面上对她虽然很客气恭敬,但并不是打心底的信服她。
不过就是一个妃子而已,该由她好生伺候帝尊才对,怎么还能反过来指使帝尊呢?这让她们觉得沐晚歌实在过分了。
两个丫鬟又打抱不平了一会,沐晚歌觉得好笑。
而且,她也从来不是受气的性格。
沐晚歌好整以暇的走到她们面前,脸上带着高雅且锐利的笑容:你们胆子还挺大啊,敢背后议论主子。
她们俩没料到沐晚歌在这里,吓的一个哆嗦,脸色苍白,慌忙跪下和沐晚歌磕头求饶:是奴婢胡言乱语,还请尊妃饶恕奴婢!你们是墨家的丫鬟,在这里伺候了十几年,自行去母亲那里领罪。
本妃懒得管你们。
沐晚歌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有件事你们得弄清楚。
恃宠而骄,骄在后,宠在前。
帝尊与本妃情深义重,他愿意宠着本妃。
就算本妃闹翻了天,又有你们什么事?沐晚歌其实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爱使小性子的人。
但在墨为寂的面前,她总会忍不住露出小女人的一面。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在他面前怎么肆意撒娇,他都会包容她,纵容她。
只有被深爱的女人,才有资格任性。
太过懂事体谅的女人,往往受尽委屈。
是,奴婢知错了。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不敢在背后非议尊妃了。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被严惩。
沐晚歌不想因为这两个丫鬟的事,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何况,她才刚来墨府,还没扎稳根基,可不想落下一个苛待丫鬟的名声。
沐晚歌不再搭理她们。
偏过头,目光越过窗户,朝里面的男人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满心愉悦的等待下午茶。
墨为寂做好各式各样的鲜花点心找过来,沐晚歌正和两个孩子,在他们自己的院落里玩耍。
这么快就做好了?都熟了吗?爹爹来啦,点心呢?在哪儿?兮兮想吃点心!沐晚歌和两个孩子围了过去,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期待不已。
步蛰匆忙走过来,脸色凝重:主子——他话刚开口,墨为寂便打断了他:任何事都延后再报。
大概事情真的很急很重要,步蛰几次欲言又止。
沐晚歌也察觉到异样,劝墨为寂:要不,你还是去忙吧?无妨。
不管多重要的事,都可以先搁置。
等陪完你们再去处理也一样。
墨为寂一手端着托盘,一手牵着她的手,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