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这边的法医我都认识,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徐蛰起先是蹲着自下而上的看陆清,看着看着他就觉得脖子有点疼,后知后觉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显得有点弱势,于是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站起身。
徐蛰一站起身才发现和他说话的这个帅哥还挺高,怪不得他刚刚蹲着看他脖子会疼。
这边儿和我差不多高的就更少了,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徐蛰边揉着受伤那只手的手腕,边警惕的看着陆清。
陆清也没想到徐蛰站起来能这么高,刚刚徐蛰蹲在那儿仰头看他,那张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尽的脸配上略微下垂的眼尾,看起来撑死也就一米八。
陆清没忍住小声叨念了句:居然还是个长腿兔子。
啊?你说啥?徐蛰没听清陆清的话,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帅哥可能脑子不大好使。
没说什么,我是从 z 市调来的,今天刚到,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
说着,陆清拽住徐蛰的手腕,拉着他就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小孩儿警惕心还挺强,别硬撑了,手疼的都抖成筛子了,先把伤口处理了再问这问那吧。
进了屋,陆清开始自己在一旁捣鼓。
徐蛰坐在椅子上忐忑的看着陆清从包里拿出一堆东西,他偷摸用自己 5.0 的视力迅速扫了一遍,见里面没有针头,瞬间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挺怕打针的。
他的小动作自然也没有逃脱陆清的法眼,陆清见状觉得挺有意思,就笑着逗他:怎么?害怕? 挑衅,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徐蛰当即就给了陆清一个白眼,然后提高声音道:笑话!我一大老爷们能怕这! 嗯嗯嗯,真坚强,待会儿别哭。
陆清见他死鸭子嘴硬,摇了摇头敷衍道。
跟徐蛰打趣儿的功夫,陆清也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备齐了。
他十分干脆的拉过徐蛰受伤那只手,也没提前打招呼,直接就夹着酒精棉球往上一擦。
酒精刚贴上皮肤的那一刻,陆清就感觉自己握着的手猛的往后一撤,陆清岂能让他逃脱,他一把攥住徐蛰的手腕,让其动弹不得。
陆清感受着手中的颤抖,他抬头看向徐蛰,想接着逗他,没想到这一看还真不得了,徐蛰的眼眶居然红了。
还真哭啊?陆清愣住。
放屁!哪只眼睛看见我掉眼泪了!赶紧弄!我待会儿还有事儿呢!徐蛰此刻就像个被人欺负的小狗,还非要装作凶巴巴的朝人叫。
陆清见他这样也不忍心逗他了,手上动作放轻,上好药后赶紧给徐蛰包扎好。
都弄好后徐蛰的手腕终于逃脱了陆清的控制,他收回来一看,红红的握痕横在白皙的手腕上显得有些狰狞。
我靠,你也太狠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徐蛰觉得自己手腕上的骨头都开始疼起来。
陆清见此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过了几秒他才略带歉意的说:抱歉,我之前都是和尸体打交道,他们又不会说痛,所以我有点掌握不好力度。
徐蛰听到这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忙点头表示理解。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陆清收拾好东西后倚在桌子旁问。
徐蛰。
哲学的哲?陆清又问。
惊蛰的蛰。
徐蛰摇头,回道。
阳气初惊蛰,韶光大地周。
好名字。
陆清夸赞。
……徐蛰无语,他怀疑这个家伙在调戏他,但是他没有证据,我没文化,你别跟我拽文,你还没说你来干嘛? 陆清被徐蛰的话噎住,他没想到徐蛰还惦记着这个事呢。
这边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帮忙,我就来了。
什么案子?我怎么不知道。
照徐蛰和 f 市公安局的友好合作关系,有什么案子一般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闻言陆清爽朗一笑,下一秒徐蛰就感觉自己头被揉了下。
你是谁呀?什么都要给你汇报?陆清揉完徐蛰的头立刻就把手收回来,完全不给徐蛰反应的时间。
徐蛰气结,他想发火,可是陆清已经把话题引走,他再回去计较揉头的事就显得他小气了,于是他只能让自己大度的先把这笔账放到一边。
行了不逗你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估计往后几天我们会常见的,到时候还请小蛰多照顾下我这个外地人喽。
哦对,还有这个…正说着陆清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个东西递给徐蛰,这个给你,就当是刚刚劲太大的赔礼。
徐蛰伸手接过,那是个球状的东西,很小巧,用金色的锡箔纸包裹,上面还贴着印有英文字母的标签,徐蛰看不懂上面的意思。
这是什么? 糖,挺好吃的,你尝尝。
陆清道。
徐蛰剥开包装,放到嘴里。
这糖刚入口有点苦味,后面还挺甜。
确实挺好吃的。
徐蛰被投喂地很开心,仿佛刚刚和陆清置的气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他高兴地眼睛弯弯地朝陆清一笑。
陆清看了心想他这一笑更像个单纯的大兔子了。
行了,我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说完,陆清就背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徐蛰看着陆清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犯嘀咕。
他总觉得这个家伙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可是人家刚刚还帮他包扎伤口,给他糖吃,他就又觉得这个人虽然奇怪,但应该是个好人。
徐蛰还在回味刚刚吃的糖的甜味,就见门口伸出一个脑袋。
小徐你在这儿呀,我刚刚找你半天,你手怎么样?小王哥走进屋,后面还跟着大黄狗。
没事没事,都包扎好了。
徐蛰回完小王哥的话,就朝大黄狗招手,过来小黄,多亏了我们小黄,不然我可要受大罪了,回家还得被我师父骂。
大黄狗知道徐蛰是在夸它,摇着尾巴就跑到徐蛰身边围着他蹭。
说起来小黄,它原先真的是只小黄狗,谁知后来它越长越大,最后居然变成了一只大黄狗。
大家叫它小黄叫习惯了,也就无所谓再改名了。
对了小王哥,咱们这边儿最近是不是又出什么案子了?徐蛰撸着小黄的毛,突然想起刚刚和陆清的对话,他就随意问了句。
小王哥听到徐蛰的问话却表现的很吃惊:这你都能算出来?我也就是听到了一点儿风声。
小王哥突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和徐蛰分享信息:据说丘岐山旅游景点那边新开的宾馆死人了,上午发现,下午消息就压下来,局里特意为他们这个案子组了个新队专门负责调查,消息还不让外传,啧啧啧,资本的力量。
徐蛰听到这个回答也是一惊,没想到陆清说的都是真的,于是他又问:是不是 z 市也来人了? 我去,神了呀!小徐我承认我之前是有点不大相信你的手艺,从今往后我心服口服。
小王哥突然觉得徐蛰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
然后小王哥接着回答徐蛰的问题:我听说 z 市也要来人,如果我听说的不假,应该是明天来。
明天?也就是说 z 市的人今天还没到?那陆清...... ...小王哥,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有看到过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人吗?徐蛰的心跳不自觉的开始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底浮上来。
没有呀,咱们这边还有能跟你差不多高的?有的话大家肯定第一眼就发现了,我也没听别人说过这个八卦。
小王哥想了下回。
徐蛰的脸刷一下就白了,他飞快地夺门而出,小王哥连人带狗都被他吓了一跳。
…啥情况呀这是?一时间屋内只留小王哥和小黄面面相觑,双双摸不着头脑。
徐蛰出了警局就一路狂奔往家跑,刚进家门就扯开嗓子喊,吓得他师父还以为哪儿着火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徐蛰猛的推开他师父屋门。
他师父本来正在写毛笔字,被他这一嗓子喊的手一抖,字毁了。
师父,我跟您说,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好像开阴阳眼了!徐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话倒是说的还算利索。
他师父听他这话头都大了。
我问你,你现在多大了? 啊?二十一啊。
徐蛰按虚一岁算,他不大明白他师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今年生日也过完了呀。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开个屁!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最近皮又痒了,想挨揍?自从徐蛰长大他师父就没怎么再揍他了,不过这回他师父看起来是真生气,抄起拐杖就要打他屁股。
徐蛰忙躲开拐杖绕到他师父身后给他师傅捏肩捶背。
哎,师父,消气消气,我没消遣您,我今天好像真的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师父看了他一眼,见自家孩子确实是吓得够呛,于是他摸出三枚铜钱算了下,结果算完更生气了。
滚滚滚!师父一把把徐蛰从身后薅到前面,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学习,你自己回去算算,算不明白别回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