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新侧眸看向他的侧脸,每一个线条都勾勒的恰到好处,正是这样一张脸,此时正勾着一抹浅笑,好似二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感情依旧像往日一样亲密,似乎不见什么隔阂。
到了流华阁,夜墨深轻轻地放下宋华新,伸手抱了抱她,宋华新身体僵住,一动没动。
夜墨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希望你内心不要有负担,今夜你来找我,我就当你是关心我了。
说完,夜墨深放开宋华新,转身就飞身离开,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宋华新站在原地,直到夜墨深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卧房。
一夜过去,宋华新心里总是不踏实,翻来覆去好久才完全睡着。
……今日云镜和夜墨深都要离开,宋华新一早就起床了,只是神色不太好,一看就知道昨晚没休息好。
叶然给她端来早膳,也看见了她眉宇间的疲倦。
小姐昨晚没休息好吗?嗯,睡得不踏实。
宋华新揉了揉眉心,纾解一点疲倦。
许是知道了云镜姑娘要走,内心不舍得吧。
也许吧。
宋华新望了一眼铜镜,一双杏眼下面覆盖着一丝乌青,有胭脂吗?给我盖盖,遮遮这黑眼圈。
有的,小姐你先吃早膳,我去给你取去。
说着,叶然离开卧房,去取胭脂。
宋华新从来没用过胭脂,所以房里没有,叶然之前托出去休沐的小丫鬟给她带了一个,几乎没用过,还是新的呢。
宋华新吃了几口早膳,突然想起抽屉里有个唇脂,她起身,到梳妆台前坐下,从抽屉里取出来,那个瓷盖上有梅花的唇脂。
这是夜墨深在西川国的时候给她的。
叶然很快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胭脂,是扑面用的。
小姐这么快就吃好了?不再多吃几口吗?不吃了,没有胃口。
她将唇脂放在桌上,快来给我扑面吧。
叶然走到宋华新身边,蘸了粉,轻轻地扑在宋华新的脸上。
这个颜色与宋华新的肤色相差不大,扑完了也不显得奇怪,反而把宋华新眼下的乌青遮住了个七七八八。
宋华新看着铜镜,点点头,这样就行了。
然后纤长的手指掀开了唇脂的瓷盖,伸手沾了一点,抹在了嘴唇上,顿时唇上多了些绛色,显得气色好一点。
小姐平时不点朱唇显得素一些,如今仅是略施粉黛,就比丞相府那个美上千倍万倍了。
就你会说。
宋华新笑了笑,站起身来。
此时的京城大街上。
云封一袭白衫走出客栈,腰间挂了一枚云朵形状的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时而合起时而打开,此时正悠悠荡荡的往将军府而去,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
云镜早就收到消息哥哥今日来接她回国,此时在院子里等着。
不多时,云封看着刻着将军府三个娟秀大字的牌匾,重重的敲了敲门。
宋伯打开门,看着眼前的清雅的公子,疑惑道:请问你是?我是云家人,来接云镜。
云封收起折扇,面上带了笑容。
哦,原来是云公子,快请进快请进。
宋伯恍然大悟,把云封请进来,同时派人去通知宋季廷和宋离暮宋华新。
不多时,宋家人和云镜云封都聚在了前堂。
宋华新坐在座位上,对面坐的便是云镜和云封。
宋华新看向对面的人,云镜和云封不愧是一家人,都长着颇为相似的眉眼。
云镜是清丽无暇,柔情似水,云封是温润儒雅,正人君子。
宋季廷坐在主位上,问道:公子是云镜姑娘的什么人?云封笑了笑:我是云镜的哥哥,云封。
宋季廷露出了然的神色,点点头:原来是哥哥,难怪眉宇之间颇为相似。
是,多谢贵府近些日子照料云镜,云某改日必登门拜访来感谢。
云封笑了笑,恭敬道,说着,还悄无声息的看了几眼一言不发的宋离暮。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时辰不早了,我们兄妹二人要先离开了。
好,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说着,云镜和云封起身,告了别,往门口而去。
宋离暮和宋华新也起身,送二人到了门口。
云镜转身,抱了抱宋华新,轻声道:我走了,小华儿。
宋华新拍拍她的背,道: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去找你玩儿啊。
好。
云镜用力点点头,而后松开宋华新,转向一旁的宋离暮,笑着张开双臂,没有说话,可是那意思不言而喻。
宋离暮唇角一勾,伸开双臂圈住她,低头轻声道:多多保重。
云镜笑着,点点头,而后松开宋离暮,转身上了马车。
云封早就在马车上等着云镜了。
哥哥,走吧。
云封点头,朝车夫吩咐了一句,而后马车就行驶起来。
云镜靠在马车上,想起前些日子哥哥给她传来的信,说东野国已经在联合周边其他国家来攻打天盛国,云息国也收到了东野国的结盟信,不过云息国现在尚未表态。
云息国皇帝知道女儿在天盛国,怕女儿在那里遇到危险,所以紧急让云封来接妹妹回国。
她原本不想这么快回国的,但是如果真的要战争,她能帮到宋离暮的方法就是回国,如果她执意留在将军府,必定会成为宋家的累赘。
就算是没办法让父皇抽出士兵来帮助宋离暮,最起码还能让父皇不要出兵给东野国。
……宋华新送走了云镜,想要转身回流华阁。
不去送送夜小王爷?宋离暮开口,拦住她。
宋华新顿了顿,……不必了。
然后就往流华阁而去。
此时的夜王府门前停了两辆马车,夜墨深一袭玄色绣金衣衫,正站在门前,指挥着把需要的东西都搬进马车。
他牵出一匹马,足尖轻轻一点就飞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
街口围了很多人,都是来送夜墨深去边疆的。
曾经他们觉得夜小王爷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眼下看着夜墨深高坐在马背上,嘴角含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内心不觉都多了几丝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