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看她一眼拿着东西出去了。
历岘庭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了她半晌问:想知道?夏阮:……她该说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要不,还是不想知道吧,电视剧里都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刚要开口,就见历岘庭对她招了招手:跟我来。
嗯?这是能知道的意思吗?夏阮跟在历岘庭身后,跟着他上了电梯,看着他按下九楼,眼神疑惑。
九楼,那不是儿科吗?难道他有孩子了?可是外面不是传言说他从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甚至到了被揣测是不是有龙阳之好的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真的不近女色的话,她是干嘛的。
夏阮带着满心的嘀咕,来到儿科重症监护室门口,护士见他们过来,立马递给他两套防护服。
历岘庭递给夏阮一套,动作麻利的将另外一套穿在身上。
夏阮也赶紧跟着换衣服,然而她手上有伤,将防护服套上还行,拉拉锁这种精细活却不成。
带着夹板的手指笨拙的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眼巴巴看向历岘庭。
历岘庭看她一眼,伸手帮她拉好拉锁,继续往里面走。
爸爸!隔离室的门一推开,一个小肉墩子就猛地撞进历岘庭怀里。
历岘庭一把将他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万年冰山的脸,稀奇的出现了暖色。
夏阮在一旁看着,震惊不已。
历岘庭怀里的小男孩看上去两三岁的样子,胖的五官都嘟嘟在一起,但仍旧能看出来他的眉眼和历岘庭有六七分相似。
他还真的有孩子了。
夏阮的脑子,这一刻瞬间清醒,一直以来不明白的地方也全都明白了。
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孩子,生了很严重的病,而刚好这孩子是熊猫血,历岘庭为了救这孩子,才会一直寻找熊猫血的女孩做他的情人,给他生孩子?那……这孩子生的是什么病?她生下来的孩子,要为这孩子做什么?夏阮下意识捂住隐隐作痛的侧腰,那里是她给夏天捐肾的伤口。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历岘庭和他怀里的孩子,有些害怕历岘庭要她生个孩子也是要做这样的事。
那她的孩子,也太可怜了。
爸爸,阿姨。
城城趴在历岘庭怀里指着夏阮。
夏阮听到动静猛地回神,历岘庭刚好也在看她。
不得不说,胖嘟嘟的小肉墩子真的可爱,尤其未经世俗污染的眼睛,看人一眼心都化了。
你好。
夏阮抬手和城城打招呼。
城城一眼就看到夏阮手套里的固定板,抻着身子抓住夏阮的手指,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心疼。
阿姨,痛痛。
残疾的手指被小肉手攥着,夏阮的心蓦地软成一片。
她摸了摸城城的脑袋,笑着说:不痛,医生给阿姨治疗,很快就会好了。
城城见她笑,也跟着笑,圆圆的眼睛眯成一个月牙,枕着历岘庭的肩膀,奶声奶气:城城也快好了。
历岘庭拍着他的后背,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
嗯,会好的。
随后周霖带着消毒好的玩具送进来,他们陪着城城又玩了一会玩具,临走的时候,城城依依不舍的迈着小短腿送他们到门口。
关上门,历岘庭在病房门口静站了一会。
他身上气压很低,情绪似乎不大好。
夏阮看着他,不敢说话。
一直到回病房,夏阮终于忍不住问历岘庭:那是你的孩子?历岘庭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夏阮咬咬嘴唇,继续问道:所以你是因为他生病才要找我,他生的是什么病?需要换器官吗?历岘庭听出夏阮声音里的恐惧,终于回神看了她一眼。
骨癌,需要骨髓移植,脐带血最佳。
夏阮闻言顿时长出一口气。
还好,只是脐带血。
你在想什么?历岘庭问。
夏阮抬头,看着历岘庭的眼神有些心虚。
历岘庭眉目一凛,上前一步,夏阮后退一步。
他往前走,她往后退,很快就被逼至角落。
夏阮背靠着墙,害怕的看着历岘庭,突然下巴就被他挑了起来。
让我猜猜,你刚刚想的是不是,如果城城的病需要换器官,你就会违背承诺,趁着我不注意跑掉。
心思被戳中,夏阮不由得愈发心虚,闪躲着历岘庭的眼神不敢看他。
历岘庭见状,眸色发深,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用我的时候,感觉自己什么都可以答应,听到条件,就怕的想走?听着历岘庭的话,夏阮自觉理亏。
我一开始没想到是要用孩子的……我以为是要我捐血或者捐器官。
她怯怯的看着历岘庭。
我想着我贱命一条,差点就活不下来,只要你能救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要我生个孩子拿来换我自己活命,我不忍心。
历岘庭看着她不说话,眼里满是不信任。
夏阮赶忙表忠心。
只要不是伤害孩子,我不会跑的,真的不会跑的。
夏阮真诚的看着历岘庭。
历岘庭缓缓松开手,语气冷淡道: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要回来的。
在我这,事不过三。
你可以跑,想想你的养父母。
夏阮猛地睁大双眼!养父母!所以……他将她的养父母送到国外去疗养,不单单是因为她的条件,更是为了钳制她,避免她再次出尔反尔。
夏阮彻底泄气。
其实,我这次回来,真的没想再跑的,只是刚刚看到城城,害怕……害怕你是要拿我孩子的命,换城城的命。
即便是,你也得认。
历岘庭冷声说完,转身离去。
夏阮靠着墙面,许久才回过神来。
是啊,走到这一步,她还有回头路吗。
历岘庭这样的人,是由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反悔的。
也难怪他生气。
接下来的几天,夏阮都是一个人在医院住着,等超胃炎好些能吃饭了,三餐都是悠护士送进来的。
渐渐的,她脸上的冻疮结痂脱落,留下一块块白色的印记。
威尔森看了,说再擦一段时间的药就能好。
说完,他又检查她的手。
两只手上的固定夹板打开,露出严重变形的关节,丑的像是胡乱生长的树枝。
威尔森捏了捏,确定她不疼之后,说手术定在三天后,然后就开始收拾检查器械。
夏阮目光从自己的手指上移开,问威尔森。
历岘庭会来吗?自从那天历岘庭被她惹生气走掉,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开始两天其实还好。
现在,夏阮有点担心她是不是把人气的狠了。
毕竟将来过什么日子,还得看历岘庭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