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没关门,却也没说话。
夏阮明白以崔妈的立场不好说什么,正要失落的撒手,就听崔妈语气凝重的对她说道:那位,是位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崔妈语气透着担忧:夏小姐与其考虑这个,不如赶紧想想如何哄哄少爷,不说和好,好歹好聚好散。
拿一笔遣散费离开,总比被少爷恨上来的好。
夏阮明白崔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相处出了感情,崔妈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都明白,可她做不到。
历岘庭已经恨上她了,这不是她能努力的事。
夏阮撒开手:谢谢你崔妈,这段时间,你对我一直都很照顾。
崔妈长叹一声,轻轻关上门,重新落锁。
夏阮没胃口,送进来的东西只吃了两口就吃不进去了,脑海中全都是历岘庭。
历岘庭现在在哪,他会如何处置她?历岘庭在医院,乔雅欣去做全身的系统检查去了。
威尔森看着历岘庭一身冷冽的坐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终于忍不住问历岘庭:你今天带来的这位是肯定要名分的,也不是个肯容人的主,那你家里那位……你总不能把这两个女人放在同一个屋檐下吧?历岘庭沉默不语,浑身上下都透着压抑。
威尔森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压抑的不是恨,而是……失控?了解历岘庭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失控。
难不成?威尔森眼神逐渐复杂:夏阮绝育的事我已经托同行调查过了,夏家确实有个儿子在M国住院,夏阮应该是在给他做捐肾手术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历岘庭眉眼微动,冷若冰霜的人,总算有了点点反应。
那她也是隐瞒了我。
一向无波无澜的语气里,居然有点点委屈。
威尔森心头一颤,顿时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你没给过人家说的机会吧?人家好歹也是你的人了,就算负起男人的责任,也别太过分了。
历岘庭静默了,片刻过后,突然起身往外走:乔雅欣检查结果出来,给我打电话。
出了医院,历岘庭直接回家。
家里这两天氛围不对,崔妈见他这么早回来也不敢问为什么,当即上前给他换鞋。
历岘庭换好鞋子,朝崔妈伸手:那屋的钥匙。
jojo崔妈立刻反应过来,立刻将夏阮那屋的钥匙交到历岘庭手心。
历岘庭上楼打开夏阮房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细白的小手便伸了出来。
历岘庭垂眸看着,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夏阮听到开门的动静,还以为是崔妈照常来送吃的,结果伸手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东西放到她手心。
小手划拉了两下,被一把抓住。
宽大的掌心温凉,夏阮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手,顿时心头一颤,猛地抬头。
门缓缓拉开,历岘庭长身而立,站在门口,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夏阮立刻感觉到脖子一紧,惊慌的抽出手后退两步。
你,你怎么来了?历岘庭眉毛上挑,反问:这里是我家,怎么?我不能来?眼前的小丫头,才被关了几天,人就明显瘦了一圈。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没给她养起几斤肉,她瘦的倒是快。
历岘庭眼角眉梢,染上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躁郁。
他双手插进口袋,缓步走进夏阮房间。
夏阮立刻惊慌失措的退到一边。
历岘庭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怕我了?夏阮连忙摇头,仰头看着历岘庭,想说不怕,可还没开口,就眼眶一红:我……不是怕你,是怕你……后半段话,夏阮犹豫着不敢说。
怕我什么?历岘庭问。
夏阮鼓起勇气;怕你不要我。
历岘庭身形微顿,看着夏阮的眼神,陡然一颤,心里泛起一股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滋味。
失控,又是他最讨厌的失控。
历岘庭眉头顿时深锁。
夏阮察觉到他的变化,感觉到他似乎不高兴了,浑身紧绷,有些后悔说出刚刚的话。
历岘庭会不会以为,她想缠着他?夏阮紧张的抿起嘴唇。
历岘庭平复片刻,低头看着面前小心拘谨的女孩,沉声开口:你救不了城城了。
我知道。
夏阮小声。
所以她注定被抛弃了是吗?红红的眼,像等待判决一般看着历岘庭。
历岘庭别开目光,他受不了她这个眼神,总是可怜兮兮的,让人……心软。
我会找别的女人来做,你不能留在这了。
咕咚!夏阮心头一直悬着的石头,陡然下落,砸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眼泪不受控制的上涌。
她又不敢哭出来,好像要缠着历岘庭不放一样,赶紧强忍着点点头。
我知道,我明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夏阮仓皇转身,逃开历岘庭的目光。
历岘庭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缓缓开口:我会送你去别的地方。
嗯?夏阮转身愕然看着历岘庭。
不是要让我走吗?历岘庭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夏阮咂摸着他话里的意思,感觉自己懂了。
他救了她,她……骗了他。
历岘庭在自己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哪会那么轻易放她离开。
那他是什么意思?夏阮茫然又忐忑的看着历岘庭。
历岘庭看了她一会,缓缓开口:我会让人把你送去别的地方。
去哪?夏阮害怕。
但她不敢问。
历岘庭也没有回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没一会,就有好几个保安上楼将夏阮带走。
夏阮有些不安的跟着他们上车,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在她旁边守着的男人目光突然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刃起来。
这丫头……瘦的没有二两肉,仔细看,也还挺好看的。
夏阮一惊,猛地缩向一边。
你要干什么!不等男人说话,开车的保安就回头甩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也是厉总的人,虽然不得宠了,谁知道哪天厉总又会想起她来,你还是对她客气一点。
知道了。
男人嘴上这么说,猥琐的目光却始终没从夏阮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