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菲闻言吃惊的看着夏阮: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蔫坏的?夏阮犹豫片刻,还是和孟凌菲实话说了。
是历岘庭给我出的主意。
孟凌菲立刻扫了历岘庭一眼:嗯,这倒像是他的行事作风,他最擅长的就是用最残忍的手段消灭敌人。
夏阮默了默,压低声音对孟凌菲说:你别说他坏话。
孟凌菲挑眉看着夏阮:你还真对他有感情了。
夏阮点头:一点点吧,好歹跟过他一场。
顿了顿,夏阮接着对孟凌菲说:好的前任绝对不回踩,我要做那个好的前任。
孟凌菲闻言毫不客气道:你根本都算不上前任,顶多就是个被他玩够了甩掉的玩物。
夏阮不想将话题围绕在历岘庭身上,继续问孟凌菲:如果我想这么做,你可不可以帮我?孟凌菲问:好处呢?做我弟妹?这人怎么和弟妹干上了。
夏阮哭笑不得,以为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敷衍的点头:行行行,做你弟妹。
接着抱着孟凌菲的胳膊撒娇:帮帮我嘛,你之前还说如果你是男人一定娶我的,你舍得看我一直在夏家的人手里吃苦吗?嗯?孟凌菲见状彻底服软。
行行行,帮你,那你先把夏强的公司弄到手吧。
好的!夏阮立刻甜笑着点头。
历岘庭远远看着夏阮和孟凌菲相谈甚欢的画面,捏着酒杯的手指骨节骤然分明,一双清冷的眼,顷刻间冰封万里。
他放下酒杯起身去后面休息室了。
夏念靠在林皓身边看见历岘庭走了,目光贼溜溜的转了转,然后对林皓说:老爷子大寿,你应该把家里人都叫到一起拍张全家福的。
林皓一听有道理,当即去张罗了,自然也要叫孟凌菲。
孟凌菲不喜欢拍照,但爷爷过生日,这面子她不能不给,低声嘱咐夏阮自己一个人小心后便起身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夏念便带着一众姐妹将夏阮团团围住。
一个叫袁素素的女孩一眼就注意到夏阮身上穿的裙子是夏念早年就穿过的,蔫坏的她当即推了身边人一把。
身边女孩一声惊呼,手里一杯红酒尽数泼在的夏阮身上。
呀!袁素素故作惊讶的大呼小叫。
怎么办呀,夏阮你礼服脏了,要不去换一条吧。
旁边立刻有人讥讽着接话:她身上现在穿的还是念念早些年就已经淘汰了的衣服吧?哪还有新的可以换呢?此话一出,一众女孩哄堂大笑。
有人跟着煽风点火:别说的好像念念多小气似的,念念的礼服多,基本穿过一次都不会再穿,自然就都给她了。
啧啧啧,有人天生就喜欢要别人剩下的。
夏念也语气嘲讽的对夏阮说:现在换一件怕是来不及了,姐姐你就自己想想办法吧,不然等下出了丑,回家爸爸可是要罚你去青石板上下跪的。
夏阮起身对夏念笑了笑。
没关系,不是有你陪你呢。
说完,她不理会众人的嘲笑,独自朝着洗手间走去。
打开水龙头洗掉裙子上的污渍,然后准备去休息室吹一下。
然而推开休息室的门她就后悔了。
偌大的休息室里,只有历岘庭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翻着财经杂志,听到开门声,冷冷的抬头朝她看来。
夏阮立刻萌生退意,转身就想走。
可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倒像是心虚。
分手应该体面。
夏阮咬咬牙,佯装无事的走进洗手间,打开吹风机吹干身上的水渍。
历岘庭听着吹风机呼呼的风声,不由得蹙起眉头,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吹风机从她手里抽出来关掉。
夏阮不解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历岘庭垂眸扫过她衣服上湿漉漉的一片,眸色微微发黯。
倏尔,他不屑的笑了,一身凉薄的将夏阮逼退到墙角问:你故意带着这一身水渍到我面前来吹,想干什么?夏阮愕然,顿时明白历岘庭是会错了意,立刻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是被夏念……不等她说完,历岘庭双目一凛,猛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厉声道:我有没和你说过,既然要断,就算被夏家欺负死,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夏阮猛地打了个寒颤。
想到了他后面那句话,顿时惊恐的看着历岘庭。
他说,他会杀了她。
夏阮再次瑟缩一下,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害怕。
我,我不是来找你诉苦的。
历岘庭不屑冷笑。
你惯会用这种伎俩,一脸无辜的说自己要的不多,然后哄着我心疼你。
历岘庭说着,气息愈发沉冷,忍不住掐住她的脸。
你拿我当傻子。
没有。
夏阮干巴巴的解释,脸上的疼让她眼底噙满了泪水。
历岘庭看的烦躁,猛一把甩开她:滚!夏阮立刻瑟缩着从他身边的空隙挤出去就要走。
历岘庭背对着她,笔直的身形顿了顿,突然转头看着她道:从这里出去后,再看见我,离我二十米开外,听懂了吗?夏阮脚步一顿,强忍着哽咽应了声是,然后迅速推门离开,屋子里立刻传来水杯打碎的声音。
夏阮顿时加快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没注意到在她身后,夏念一脸狞笑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夏阮回到会场,宴会已经开始,孟林菲一见她迅速将她拉到身边,当看到她身上的水渍,脸色立刻黑了。
我就走了这么一会,你就又挨欺负了?孟林菲恨铁不成钢的抬手在夏阮脑门上重重戳了一下。
夏阮痛叫一声捂住脑门,委屈的说:没办法啊,双拳难敌四手,实在是她们人太多了。
话音刚落,她身旁突然多出一张素白的手帕。
转头看去,原本坐在她身旁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周舒扬。
夏阮立刻转头用眼神询问孟凌菲怎么回事。
孟凌菲则挤眉弄眼的示意她把手帕接过来。
夏阮当即悟了,孟凌菲这是真想让她做弟妹。
夏阮转头对周舒扬笑笑,刚想说拒绝的话,就见周舒扬清风朗月般扬起一个满是书卷气的笑容。
他声音清爽的说: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不好受,擦擦吧。
第76章 周舒扬告白被历岘庭听到,夏阮扭头就跑面对这样谦谦君子的笑容,夏阮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道了声谢后将手帕接过来,拍去身上的水渍。
等我洗干净后还给你。
周舒扬微笑:不还也是可以的。
夏阮笑了笑,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扫向她。
等她抬头去找时,那道目光却又消失不见了,她的目光却意外落在人员配置最华丽的那桌,又恰巧是落在历岘庭身上。
休息室里冰冷的威胁犹在耳边,夏阮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就赶忙收回目光,刚准备吃菜,又感觉到一道恶心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扭头一看,李老板那双油腻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
夏阮顿时恶心的什么都吃不进去了。
这时,一片雪白的山药落在夏阮的碗里。
夏阮惊讶的转头,周舒扬对她微微一笑:山药爽口。
夏阮愣住了。
好贴心的人。
能在细微处照顾人,却又不惹人反感,而是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怎么样?我这表弟不错吧?孟凌菲主动凑到夏阮耳边说。
结果话音刚落,就挨了夏阮一手肘。
你别胡说八道!孟凌菲捂着被怼疼了的腰,不禁嫌弃的对夏阮撇了撇嘴:你就跟我在这厉害,你真有本事,去对付夏念她们啊。
夏阮一听这话,又赶忙给孟凌菲揉腰道歉:哎呀,我这不是恃宠而骄嘛。
接着,夏阮压低声音和孟凌菲耳语。
你也真是,看着那么洒脱的一个人,怎么还愿意做媒婆的活,你表弟人好是好,可年纪比我小不说,你牵线搭桥的时候,也不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
孟凌菲刚想说话,夏阮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风般的声音:我愿意。
夏阮僵住了。
孟凌菲也有一瞬间的吃惊,下一秒,她咧嘴笑了起来,抬头对周舒扬递去一个欣慰的眼神。
夏阮彻底傻了,面对着么孟玲菲,连转身都不敢转。
她没听错吧?刚刚周舒扬说了什么?他说他愿意,为什么?他们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话都没说过几句。
夏阮凌乱了,不论孟凌菲怎么捅咕她,她都像一座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足足过了许久,夏阮才调整好心态,转回身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吃东西。
余光里,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颓败的叹了一口气。
夏阮默了默转头对他说:一会舞会找个地方说。
周舒扬的眉眼,再次清风朗月的舒展开来,和煦的对她点头笑了笑。
夏阮不知道如何回应,专心对付面前的吃食。
那道阴冷的目光又出现了。
可当夏阮抬头去找,就又消失了。
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也没多想什么。
晚餐结束后,楼上开始举行舞会,这种舞会,也只是一部分人在中间跳华尔兹,大部分的人在一旁聊天吃点心。
夏阮找了个没人注意的空档,扯了周舒扬的手就跑。
周舒扬先是一愣,继而微笑着跟着她。
夏阮带着周舒扬七拐八拐,最后带着她停在一个无人的露台上,露台两边有高大的植株遮掩,夏阮觉得很安全,然后才看向周舒扬。
周舒扬静静的看着她,忽然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姐姐,你真的很可爱。
这又是姐姐又是可爱的,夏阮听得别扭。
她对周舒扬摆摆手说:那个……我不知道你表姐抽什么疯,一直想把我们撮合在一起,但你没必要因为她就委屈自己的。
周舒扬闻言愣了愣,静静的看着夏阮。
半晌轻声开口道:我愿意的。
少年的脸,书卷味浓,却带着一股天生的执拗,认真的样子固执的很:我说,我愿意的,是真的。
夏阮彻底愣住,不解的看着周舒扬问:为什么?周舒扬认真想了想,回答说:从姐姐第一天回夏家开始,我就很喜欢你,你和所有的豪门女孩都不一样,眼神特别清澈,没有她们那么精于算计,却也激灵,我喜欢你的。
夏阮带周舒扬来这,本就是想对他说不必将孟凌菲不着调的话太放在心上,免得两人尴尬。
却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表白。
她人都傻了。
可是我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周舒扬闻言抿了抿嘴唇,低头思索着,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过后,他组织好了,抬头对夏阮说。
因为我妈妈不喜欢你,我不想骗你,我那个时候还在读书,还是个依靠家里生活的孩子,所以我觉得我不配争取,可现在我毕业了,也有了工作,我就想努力一下试试。
是我,拜托我表姐,说想追求你。
夜风吹过,面前的少年青葱美好,如一副山清水秀的水墨画。
夏阮却后退了一步。
如果是以前,没有林皓,没有婚约,面对这样澄澈的表白,她多半会考虑。
可现在,不行。
短短两个月,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她不能说,但也不想骗她,不想玷污了这样一个谦谦君子。
她想,他配的上更好的人。
沉默良久,夏阮笑着抬起头,轻声道:周舒扬。
我在听。
周舒扬点头,少年眼里,有点点欢喜。
夏阮深吸一口气,斟酌着尽量用不伤害少年的语气说:周舒扬,我有一颗肾捐给夏天了,我还不能生育,所以后半生,我不打算谈恋爱,也不想结婚,只想自己一个人过,就算要结婚,也不会是你,因为你值得更好的。
周舒扬眼里的欢喜,化作点点流星陨落。
夏阮看得于心不忍,咬咬牙快速离开。
却在拐弯时,猛地撞上一个胸膛。
历岘庭闷哼一声,低头看着仓皇落跑的小姑娘,嘴角意味不明的上挑:没打算谈恋爱?也没打算结婚?值得更好的人?夏阮倒吸一口凉气:你偷听?我刚好在旁边露台抽烟。
历岘庭淡淡道。
夏阮猛地意识到什么,飞速后退和历岘庭拉开距离,然后一扭头跑了。
是他说的,让她和他保持二十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