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赶着来见他。
她脸色难看极了,咬着牙问钟德:你这是在威胁我?钟德看出夏念并不想管他,索性撕破脸直接说道:对,我就是威胁你,如果你不给我请律师,补齐公款的话,我就把手里的证据都交给夏阮,说不准她看到东西,还会放我一马。
夏念顿时被气的眼前一黑。
她咬着牙保持镇定,问钟德:你一共贪了多少?前前后后,总不下于八千万。
这些年,他家里生活质量极高,他女儿从小读的又是一年只学费就要一百万的贵族学校,长大后还被他送出国留学。
就靠夏强给他的死工资肯定不够。
这八千万,都是他在负责的项目里陆陆续续钻空子收入囊中的,也陆陆续续都花出去了。
要不是因为缺钱,他也不会被夏念收买,与她狼狈为奸。
没想到现在倒成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夏念听到数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哪有那么多钱!钟德也是豁出去了,拉着脸对夏阮说:你当然有,你现在是夏家的掌上明珠,又是林家的媳妇,区区八千万,你只要想弄,还是能弄到的。
夏念顿时急了,冲钟德吼道:夏家现在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林家的钱我更是连见都见不到。
你见不到,但是林皓能见到。
钟德目光阴狠的看着夏念。
二小姐有和我生气的时间,不如抓紧想想该怎么把我拉出去吧,不然被我拖下水,林家的婚事毁了不说,说不得你也要和我一起坐牢。
夏念一口气没上来,顿时眼前一黑,咕咚一下晕倒在地。
钟德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赶忙喊人。
警|察见状立刻叫救护车将夏念送往医院。
消息很快传到夏强耳朵里,夏强叫上顾依然去医院看人。
同时还不忘给夏阮打电话让她也来。
夏阮的听到夏念在警|局晕倒的消息,立刻反应过来她是去见钟德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赶去医院。
她刚进病房,就见夏念抱着个痰盂大吐特吐,呕到额角青筋暴起。
林皓,夏强,还有顾依然全都围在她身边,倒水的倒水,拍背的拍背,忙得不亦乐乎。
空气里弥漫的全都是呕吐物刺鼻的味道。
夏阮顿觉一阵反胃,猛地后退几步。
夏强抬头朝她看来,立即呵斥道:你妹妹都吐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不赶紧的过来帮忙!夏阮皱着眉头上前一步,一股刺鼻的气味再次钻进她的鼻腔,加上耳边夏念干呕的声音,夏阮再也控制不住恶心,弯腰猛地吐了出来。
抱歉,呕!实在是太恶心了!呕!夏阮吐的一塌糊涂。
夏强顿时脸都绿了,也跟着开始反胃。
直到这两个女儿彻底消停下来。
夏强才黑着脸问夏阮:你妹妹说你以贪赃公款的罪名,把钟德送进去了?是啊。
夏阮漱完口砸着嘴,一脸淡定的点头。
他可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了!夏强暴怒。
夏阮吃惊的看着他。
可是他确实挪用公司的公款了呀,而且数目还不小,跟了爸爸几十年的老人还这样中饱私囊,实在可恨。
夏强默了默,神色有些复杂。
他语重心长的对夏阮说:阮阮啊,你刚接手公司,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这手底下的人,屁股就没有干净的,小来小去的,你也要允许他们往自己的口袋里装,不然一点油水都捞不着,人家跟着你混什么呢。
夏阮是真吃惊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夏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对钟德,他倒是大方,这么多年贪了他这么多钱,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可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呢?除了利用,就是背锅。
原来,她在他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
这个认知,让夏阮的心,彻底凉如冰窖。
那爸爸你的意思是?夏阮问道。
夏强叹息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钟德这么多年跟着我,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阮阮你就抬抬手,把他放了吧。
夏阮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她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捂着胸口缓解胃里翻涌的感觉,对夏强说: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
夏念闻言立刻的插嘴道:公司是你的,你为何做不了主?夏阮低头摆弄着手指,看着上面一道道缝针的痕迹,冷笑一声:你们还不知道呢吧,今天下午,霍氏集团的人来签了投资协议,并且将公司的骨干都换成了他们的人,我现在说的好听是公司老板,说的难听,就是个傀儡。
所以……夏阮抬头看向众人。
钟德的事,我现在说了不算。
众人皆惊!夏强瞪圆了眼睛看着夏阮:你……你说什么?霍氏集团给你投资了?我之前去谈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夏强满眼的不相信。
夏阮点头。
对,消息到晚上应该就会放出来。
夏强还是不相信,问道:你是怎么拿到霍氏集团投资的?夏念早就知道夏强会有此一问,笑着说道:就是一次意外,霍家爷爷晕倒在路上,我把他送去医院了。
霍少说他欠我一个人情,得知我接了家里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就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了。
夏强闻言,脸色难看极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声!早知如此,他就不会把企业转交给夏阮了!夏阮一眼看穿夏强的心思,苦恼道:我也没想到霍少会帮忙啊,他今天来的可突然了,我也是大吃一惊。
夏念靠在床头,闻言冷笑一声,目光凉凉的看着夏念,语气不阴不阳道:姐姐还真是好运气,靠上一棵大树,从此飞黄腾达了。
夏念口中的大树是谁,夏阮心知肚明。
她上下打量着夏念苍白的脸,说道:我是走了狗屎运了,不然早不知道死哪去了,倒是妹妹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去看钟德,又怎么会晕倒呢?夏念闻言,抬头一脸娇羞的看了眼林皓,摸上自己的小腹。
钟叔因为贪污被抓起来,没脸见爸爸,所以叫我过去让我帮他转达对爸爸的歉意,至于我为什么会晕倒,是因为怀孕了呀。
夏念说完,突然转头干呕起来,林皓立刻心疼的帮她拍背。
夏阮胃里顿时也跟着一阵翻江倒海。
好恶心。
吐是会传染的吗?第89章 小姑娘说不舒服,历岘庭以为是借口夏阮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接着便听到夏强对林皓说:念念现在怀了你的骨肉,这婚礼就不宜再拖了,得抓紧办才是。
是,我回家就和爸妈商量。
林皓乖乖点头,眼里都是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
夏阮在一旁看着更觉得胃里阵阵恶心。
强忍着难受在病房陪着他们父慈子孝的待了一会。
夏强喊着夏阮和她一起回家。
夏阮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夏强在盘算什么。
之前她接连两晚没回家,家里连电话都没来过一个,如今钟德进去了,霍氏集团投资了,他就急匆匆的拉着自己回家,吃相未免太难看。
夏阮佯装不知的跟他回到家。
夏强也没第一时间提想把公司要回来的事,而是破天荒的对顾依然说:你去做两道阮阮爱吃的菜,再做几道念念爱吃的菜,让保姆给念念送去。
顾依然闻言沉默片刻,有些为难的看向夏阮问:那个……阮阮你爱吃什么?夏阮看着面前和自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母亲,心底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泛起一阵绵密的疼。
随便做点吧,我不挑食。
顾依然闻言点头:好,那我去给你做几道好菜。
一个多小时后,顾依然将准备好的食盒交给保姆,然后陆续端出几道菜。
夏阮看着桌子上油汪汪的东坡肉,炸藕合,白切鸡,和红烧鲈鱼,感觉还没吃就腻住了,胃里止不住的往上返酸水。
干噎了几口米饭后才稍微好一点。
夏强见状立刻将鸡腿夹到她碗里,对她的态度也是三年里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
阮阮这两天接手公司辛苦了,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夏阮看着碗里的鸡腿一点食欲也没有,干笑着咬了一口意思意思。
正难受在嘴里来回的嚼着,夏强再次开口说:那个阮阮啊,爸爸刚才想了一下,你毕竟没有从商的经验,夏氏集团那么庞大的公司,让你一个小姑娘去打理,确实是勉强了,要不还是爸爸帮你打理吧。
夏阮闻言彻底没了胃口,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夏强。
阮阮,你这么看着爸爸做什么。
夏强被她看得心虚。
夏阮轻叹一口气,状似无奈。
爸爸,夏氏集团的问题确实是大,所以霍氏集团一来,我就把控制权都交出去了,所以现在公司换不换法人,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夏阮笑了笑继续对夏强说:不过我觉得能不用被抓进去坐牢,就已经很好了。
爸爸你说是不是?夏阮笑着问,眼神却是凉凉的。
夏强顿时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无话可说的点头应承;是是是,人平安就是最好的,别的事情都以后再说。
再说?那就是还没死心呐。
夏阮笑了笑,放下筷子:里里外外忙了一天,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爸妈你们慢慢吃。
说完,夏阮便回屋了,门一关上,嘴里那股鸡油的味道就刺激得她再也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哇哇吐了起来。
医院里,夏念面前着两家送来的各式饭菜也是一点胃口也没,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可怜巴巴的看着林皓。
皓皓,我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林皓心疼不已。
夏念难过的摇摇头:钟德拿我们订婚宴谋杀夏阮的事威胁我,让我拿出八千万来帮他补齐赃款,我现在想想都头疼,哪里还吃得下。
皓皓,你也不想我们的孩子有杀人未遂的父母吧?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林皓闻言也是面露难色,可面对夏念泪眼汪汪的样子,再想到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依旧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
你放心,我就算是把我爸妈给我置办的资产全都变卖了,也不会让你去坐牢的。
皓皓你真好。
夏念感动的扑上去抱住了他。
呕!夏阮对着马桶又是一阵干呕。
胃里已经没东西可吐了,可干呕的感觉就是停不下来,她吐得浑身直冒虚汗,难受抱着马桶坐在地上,试图用深呼吸平复身体难受的感觉。
身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历岘庭的短信。
晚上过来一趟。
夏阮忍着难受回:干什么?历岘庭收到短信,剑眉微蹙。
小姑娘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脾气了,他叫她来,她居然还要问为什么。
历岘庭耐着性子回:给你补课。
夏阮想起来历岘庭是和她说过后续要教她如何运营公司。
她也确实想学,可是她现在很难受,她去不了。
呕!夏阮对着马桶又干呕两声,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哆嗦着给历岘庭回: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改天再学。
发完消息,夏阮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打冷战,恶心的感觉倒是好些了,她艰难的爬到床上躺好,昏昏欲睡。
手机再次响起,她也没看。
历岘庭问她哪里不舒服的短信发过去半天也没收到回复,颀长的身影气息陡然变的冷冽。
小姑娘躲着他的借口真是越来越多了。
他对她好到近乎没有底线。
小姑娘却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历岘庭气得冷笑一声,将手机丢到一边,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历岘庭眉心蹙起的越来越紧,他气急败坏的合上电脑,抬头看了眼手表。
晚上九点半了。
打开定位,小姑娘确实在家。
静默片刻后,历岘庭拎起外套就走。
有了前面那几次,崔妈现在都已习惯了。
一看历岘庭这神色就知道他是准备去找夏阮。
等到他登上电梯,才无奈的摇头笑道:我家少爷呀,口是心非。
历岘庭出了别墅,坐在车里给霍宇轩打了通电话。
霍宇轩听到历岘庭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历岘庭!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老子不要夜生活的!历岘庭冷声:不做?好,我现在就把你那些风流债,都发到你老婆手机上。
霍宇轩立刻话锋一转:什么夜生活?我哪有夜生活,不就是支走夏强和顾依然嘛,放心,包在我身上。
霍宇轩咬牙:不许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给我老婆,不然我杀了你!历岘庭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开车直奔夏家。
第90章 历岘庭带夏阮检查,乔雅欣哭着找上门夏阮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身体一阵阵的忽冷忽热,虚汗一层层的冒出来,被窝里跟着变的潮乎乎的。
历岘庭推门进来的时候,夏阮正难受的哼唧着蜷缩成一团。
他紧绷的眉眼倏然一愣,大步上前摸上夏阮额头。
好烫。
你发烧了。
她居然真的病了,还好他来了,不然夏阮在家烧糊涂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嗯?夏阮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神志还有些不清楚:发烧了吗?不知道,好难受。
说完翻个身就准备继续睡,身上被子却被历岘庭一把掀开。
冷。
夏阮难受的哼唧,闭着眼睛想将被子拉回来。
小手被大手攥在手心,历岘庭弯腰贴在她耳边低声哄道:马上就好了。
说完,他脱下外套将夏阮包好抱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再次低声哄道:这就去医院,嗯?嗯。
夏阮意识不清的胡乱答应。
历岘庭动作迅速的将人抱去医院。
威尔森最近都在忙乔雅欣试管的事,所以夜里一般也在医院守着,历岘庭一来便将他叫了过去。
威尔森赶忙把能想到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最后将结果告诉历岘庭。
这段时间她的饮食应该很不规律,应该是肠胃炎又犯了,总吃抗生素也不行,我给她开点益生菌之类的,回去注意三餐,慢慢调理就好了。
历岘庭闻言皱起眉头问:不用住院吗?威尔森意外的看着历岘庭,感觉他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神色不由得有些玩味。
你捡回来的这个小丫头什么体质你难道还不知道?多加照顾就是了,不用住院。
她在发烧。
历岘庭强调。
低烧,多喝热水。
威尔森也强调。
她还没醒过来。
历岘庭眉头皱的更深。
睡觉有利于身体恢复。
威尔森冷静道,继而神色复杂的看着历岘庭:你……真的只是因为安然才对她好吗?历岘庭神色微微发愣,垂眸看向病床上的夏阮,片刻后,万年冰雪的脸有一瞬间的消融。
不知道,好着好着,就成习惯了。
说完,他重新将夏阮抱起来就想走。
威尔森赶忙叫住她:乔雅欣就在楼上病房,你不去看看她吗?历岘庭拧眉道:没时间。
顿了顿后,他说:你多照顾她一下就是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威尔森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所以说,明明都是出于同样的目的找来的人,命运还真是天差地别。
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另外一个却……病房里,乔雅欣面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助理推开房门看到她浮肿无神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和犹豫。
乔雅欣察觉到了,问:你怎么了?助理犹豫片刻才说:我刚刚下楼买烟,好像看到历岘庭来了。
乔雅欣无神的双眼立刻变得惊喜:那他人呢?助理的神色愈加复杂。
他……他好像不是来看你的,他怀里抱着个小姑娘。
乔雅欣一愣,问:小姑娘?谁?助理摇头:没看清,被他用西装外套裹的严严实实的,不过从身形上看,肯定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
乔雅欣深吸一口气,突然讥讽的笑了。
呵呵,呵,我在医院这么辛苦的做试管,他居然抱着别的女孩来检查,甚至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说完,她激动的翻身下床:我去找他!助理赶忙上前阻拦:欣姐不行!医生说你刚做完着床手术,最好卧床休息!滚开!乔雅欣一把将助理挥开,走的头也不回。
……夏阮迷迷糊糊的被历岘庭放在床上,意识不清醒的看了一眼,便再次睡了过去。
小小的身体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历岘庭看了她一会,转头接了盆水,用湿毛巾慢慢擦拭她的额头,手心。
目光划过小姑娘手指侧面白色的瘢痕,清冷的目光闪了闪,轻声道:你还是真是命途多舛。
说完,他便愣住了。
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种怜贫惜弱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他可从来都不是怜贫惜弱的人。
只是格外……怜她。
片刻过后,他认输般的笑了笑,重新洗了毛巾轻轻帮她擦脸。
楼下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夏阮被吵到,立刻难受的哼唧两声,有转醒的迹象。
历岘庭轻拍她两下,大步朝楼下走去。
崔妈正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大半夜的在吵什么?历岘庭冷声问道。
好像是乔小姐从医院跑出来了,吵着说要见您。
历岘庭眉峰紧蹙,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门口,乔雅欣正在和门卫理论。
我是历岘庭的妻子,我是有结婚证的!难道我进去还需要通传吗?门卫为难道: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您别闹了,我这就进去通传还不行吗?乔雅欣本就是憋着一股火来的,闻言就想说不行。
一抬头却正好撞上历岘庭清冷的视线。
让她进来。
历岘庭发话。
夜凉如水,乔雅欣的眼眶瞬间红了,大门打开的瞬间,立刻朝着历岘庭扑了过来。
历岘庭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乔雅欣尴尬的僵在原地,伤心的看着他。
你今天带别的女人来医院了?历岘庭冷清的看着她:这就是你从医院跑出来的理由?冷心冷情的语气,瞬间刺破乔雅欣最后一丝防线,她再也忍不住哭起来。
历岘庭!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医院不停的打促排卵针,又接受手术,可你……你居然连看都没来看过我一次!乔雅欣哭的声嘶力竭。
历岘庭依旧平静的看着她,淡漠疏离的态度,像一把钢刀,扎得她体无完肤。
崔妈站在门口,看得揪心。
猛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夏小姐,您怎么下来了。
夏阮站在崔妈身后,距离门口也比较远,乔雅欣并看不到她。
可她能看到乔雅欣。
能看到她苍白浮肿的脸,也能看到她望着历岘庭时绝望的眼神,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乔雅欣此刻是多么的无助。
乔雅欣哭着想抓住历岘庭的手:我是为了给你生孩子啊,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历岘庭立刻闪身躲开。
夏阮虚弱的脸,瞬间苍白。
第91章 早知你是块石头,我当初便不该救你崔妈迅速反应过来,回手一把关上房门。
历岘庭听到关门声回头扫了一眼,想到什么后眼眸微动,愈发冰冷的看着乔雅欣。
给你五千万,回去!乔雅欣愣住了,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历岘庭。
刚刚的关门声她也听到了。
难道是……厉总这么着急赶我走,是因为那个女孩在里面对不对?历岘庭神色冰冷,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乔雅欣彻底被激怒,红着眼瞪历岘庭:我来不是要钱的!我在医院为你受尽苦楚,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乔雅欣的声音很大,即便关着门,夏阮还是听到了。
她脸色愈发苍白,忍不住的打冷战。
崔妈担忧的抱住她安慰:没关系,少爷不会让她进来的,你不要怕。
夏阮沉默,良心的谴责让她十分不安。
是她,霸占了乔雅欣的丈夫,让她在做试管这种痛苦折磨的时候,都没有丈夫陪在身边。
乔雅欣该有多难过,多绝望。
而她在历岘庭身边的开心和快乐,就显得是那么的卑鄙无耻。
夏阮顿时觉得一阵恶心,推开崔妈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
崔妈也顾不得外面怎么样了,赶紧追上去给夏阮递水,拍背。
门外,乔雅欣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她这一个月到底过的有多辛苦。
促排卵针打到她恶心,还要每天吃大把大把的促排卵药,还要使用大量的激素来降调节,她在这种多重折磨下整个人水肿,腰疼,头晕脑胀,夜里经常难受的睡都睡不着。
而且她是一个明星啊,一个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明星,这样的转变,让她不论是生理和心理,都在备受折磨。
历岘庭听着,眉眼逐渐显露不耐烦。
他双手插进口袋,冷漠道:六千万,要么拿了钱回去,要么我派人送你回去。
乔雅欣如遭重击,不可置信的看着历岘庭。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哭的如此凄惨,对方居然完全不为所动。
她不死心的问道:我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就想拿钱打发我?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钱,为了将来的发展。
历岘庭冷漠道,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冷若冰霜。
他说: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你就当,是为了还没出生的孩子,陪陪我也不行?乔雅欣最后挣扎。
历岘庭面无表情道:你还没怀上,没资格和我讲条件。
说完,他再不给乔雅欣说话的机会,直接叫保安把乔雅欣送回医院。
乔雅欣是痛哭着被送走的。
历岘庭被吵的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回去。
打开门,夏阮正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
抬头看到历岘庭的瞬间,表情瑟缩又抗拒。
历岘庭顿了顿,用眼神示意崔妈先回去。
崔妈走开后,客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历岘庭和夏阮一站一坐,四目相对,谁都没先说话。
许久,历岘庭抬脚走到夏阮面前,想摸她额头。
手刚伸出去,就被夏阮躲开了。
历岘庭眼底猛地席上一抹冷色。
又躲?夏阮默了默,小小的身体往沙发里面蜷了蜷没说话。
历岘庭盯着她看了许久,克制住眼底的躁郁,将她抠出来抱着上楼。
回到房间,历岘庭将夏阮放到床上问: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外面吵吵闹闹的,我就醒了。
夏阮小声回答,同时往床里蹭了蹭和历岘庭拉开距离。
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夏阮垂头犹豫了许久,才抬头对历岘庭说道:你……你要不要去医院陪陪乔雅欣?历岘庭气息一滞。
你在把我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他抬起夏阮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问:你真心希望我去?夏阮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头。
我看到乔雅欣了,她真的很可怜,好像吃了很多苦的样子。
夏阮说的真挚。
历岘庭冷笑一声,猛地收紧了捏着夏阮的手。
你倒是会悲天悯人。
唔!夏阮痛呼一声,眼里立刻蓄满眼泪。
不许哭!历岘庭冷声呵斥。
夏阮忍着泪水,声音里的哽咽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她那么晚了还从医院跑出来,一定是很难过的,这种时候,你……你身为丈夫,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她真的,好可怜。
而这可怜,是她造成的。
良心的谴责,终于让夏阮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的眼泪,彻底点燃了历岘庭的怒火。
你可怜她?谁可怜你?夏阮眼泪流的更凶。
历岘庭气息愈发低沉,语气也愈加的冷:没有我,你现在在哪埋着都不知道,如今刚有起色,就想从我身边逃走,还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他一身的气势,摧枯拉朽。
眼底的暴戾,更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撕碎。
夏阮害怕的往后缩,可历岘庭钳着她的下颌根本不让她躲。
说话!他厉声呵斥。
唔!夏阮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来,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陪陪她。
历岘庭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缓缓撒开手,后退一步和夏阮拉开距离,凉凉的看着她,语气不无失望。
早知你如此不知好歹,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历岘庭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阮坐在床上,呜咽着将头埋进膝盖。
她不是不知好歹,历岘庭对她有多好,她心知肚明。
那份偏爱和照顾,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可偏偏,他是别人的丈夫,也是孩子的父亲,当看到乔雅欣脸色苍白深情绝望的站在院子里的那一刻。
她的良知,被紧锣密鼓的敲打着。
那一刻她就在想,如果没有她,是不是哪怕乔雅欣只是因为血型和历岘庭联姻的,他们之间也不会过的太差。
就像……就像她一开始来到历岘庭身边那样。
将来兴许还会越来越好。
就像他们后来那样。
心里好难受,夏阮哭的上不来气,忍不住再次干呕起来。
崔妈推开门,赶紧上来给她拍背。
直到夏阮平复下来,崔妈才说。
少爷被你气到书房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