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脑子又是‘嗡’地一声,她觉得再这样‘嗡’几次,她的脑子就不用再要了。
骨节修长的大手倏然覆上她的腰侧,云初呼吸猛然一滞,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感觉那块皮肤迅速升温,似是要着了火。
手掌贴着腰线缓缓往上。
等等等等、等一下!云初条件反射般推了谢莲宁一下。
嘶——他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唇,又白了几分。
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云初急忙出声,无处安放的双手有些无措,你快让我看看——我有点疼……谢莲宁眼底竟然泛起几分波光,直勾勾看着云初,神情真挚,一动就疼。
云初却在这惑人心神的一幕中,瞬间清醒。
谢莲宁,你耍我。
羞怯与恼怒不再,她的眸光倏尔淡漠,语气也变得清冷。
云初没有动,也没有推他,只是冷然地望着他,几个呼吸过后,覆在她上方的少年唇边笑容微凝。
谢莲宁直起身。
云初忍着心中被他戏耍的怒气,一言不发地下了床榻,随手捋了几把及腰的长发,便要打开房门。
房门刚被打开一条缝隙,便被人又猛地合上。
看着按在门上的手,云初转过身,再次被他半圈在怀中。
云初怒气更甚,胸前起伏,肚子里摞了一大堆刺人的话,还未出口,便因眼前人的三个字而消失殆尽。
对不起……目光扫在他胸膛上的纱布上,云初怒气一滞,而后便如被扎了孔的皮球,缓缓泄气。
但我没有耍你。
谢莲宁目光灼灼,云初,我要你。
什……么?云初有点愕然。
谢莲宁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一字一顿,我说,我要你,我喜欢你,我想与你成婚。
更想,你也如我一般。
少年人的喜欢热烈而直白,宣之于口,彰显于双眸。
看谢莲宁强自镇定地等着她的回应,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抚在她脸上的手也收了回去,期冀又不安,仿佛在等着她对他的最终审判。
至此,云初心中仅存的那点怒气也散了,她仰头问他,面无表情,语气依旧生硬,知道我方才为何生气吗?谢莲宁抿了抿唇,见她表情没有丝毫缓和,眼底的光寸寸暗淡下去,是我不好,亵慢了你,也教你看轻了我的心意。
知错了吗?谢莲宁垂下眼眸,知错。
嗯。
云初冷淡应了一声,过来一些。
谢莲宁脚尖动了两寸。
再近一些。
云初倚着房门,扬起手腕勾住了他的脖颈,随后用力一压,她仰着下巴贴上了他的双唇,整个动作简单粗暴,原谅你了。
柔软一触即分,谢莲宁却仍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动作,眼底暗淡的光如同星火燎原,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谢谢师姐。
他勾起唇角,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把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迅猛而热烈地袭上她的唇,滚烫的呼吸洒在云初的肌肤上,几乎让她难以招架。
她有些含糊不清,你的伤……一点也不要紧。
云初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
他是真的很难让人……不动心啊……*柳星羽哐哐敲了好半天,房门才被人打开。
他审视了谢莲宁一眼,扫到他嘴角的时候,目光一顿,随后毅然冲了进去,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未果,又回到谢莲宁眼前,神情严肃,燕云初呢!她没在这里。
谢莲宁想起某人的叮嘱,清了清嗓子回道。
不可能!我刚去找她了,结果只有魏瑶在!昨晚上还有弟子看见她朝你这儿来了。
柳星羽俩手叉腰,瞪着谢莲宁,快点坦白!呃……谢莲宁语塞片刻,就听云初的声音自屋外响起,哟,你怎么过来了?酒这么快就醒了?她的后半句带着明显的揶揄。
你、你少管我!柳星羽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闪烁,强装气势,赶紧交代你昨晚去哪了!我呀,我哪也没去,就学着魏瑶去假山顶上吸收了一晚上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
云初神容真诚,言之凿凿说道。
不可能!柳星羽痛心疾首,满脸的不相信,你们肯定背着我干坏事了!你看看你俩的嘴,都红成啥样了,连嘴角都破皮了!云初对上谢莲宁灿烂的笑容,瞬间别过眼。
没想到啊,真是百密一疏!早知道,她从窗户跳出去之后,扑点粉遮掩一下再进来了!就在她以为要暴露的时候,柳星羽开始晃她的肩膀,一边晃,一边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吃辣子鸡丁了!看你们那嘴辣的,都辣破皮了!哼,根本逃不过我的法眼,赶紧给我交出来!云初:……谢莲宁:…………鸡丁没有,好酒还有一坛,要不今晚再喝点儿,然后再嚎一回?就在刚刚,云初听说了柳星羽昨晚的‘丰功伟绩’——抱着酒坛对着梦不晚的房门嚎‘医仙姐姐’嚎了半宿。
最后还是裴昭和沈涧心一起把他拖回去的。
不管你了!柳星羽脸色瞬间涨红,随后扔下这句话就忙不迭跑了。
之后他连着三天没出房门,就在云初怀疑柳星羽是不是羞愤得自挂东南枝的时候,他的金丹雷劫到了。
沈涧心与裴昭的修为也进阶了,一个金丹后期,一个元婴中期。
因着魍魉城一事而留居天衍宗的其余诸人,也都准备打道回府。
谢微一行人等了半晌,都没等到谢莲宁,最后气得谢微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探病将我拒之门外,如今连送都不送我!好啊,真是好!他既不认我这个父亲,那我此后也没这个儿子!这话传到谢莲宁耳中时,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波动。
但在云初因此心疼他,还亲自做好吃的给他吃的时候,谢莲宁觉得,他那个没用的父亲还是有一星半点作用的。
谢微:谢谢,有被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