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婉的眼中分明闪过了一抹破釜沉舟的寒芒。
她将事情全安排好了,就等着明日寿宴的来临了。
……夜深了。
天空中阢地闪过几道惊雷,雷声狂肆恐怖,容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想起了血洗君家一幕了。
额间不由得冷汗淋漓。
院子内,伴着冷风雨线一道暗影悄然而来,寂静的夜色中,殇王容渊墨色衣袍几乎与黑暗为伍,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神秘的面具,只露出了完美的下颚与深邃似海的眸瞳,他唇角微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推开了君婉房间的门,颀长的身影立于床沿边,看着睡得不太安稳面色苍白的她眼里掠过一抹复杂。
伴着烛光,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清绝的侧颜,许久许久。
见她灵魂没有要出窍的征兆,容渊准备离开。
便是这一刻,君婉猛地一跃起身宛似发起了战斗般整个人朝着他扑了过去。
容渊一个不察,还真的让她给扑倒在了地上。
轰!房间里发出一道巨响。
容渊的手臂拂到了身后桌上的茶壶了,茶壶跟随着一起摔落在地面上,爆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而君婉也朦胧地睁开了眼睛,一开始她眼里的光泽是混沌的,好半晌才恢复了清明。
没有料到她竟然扒在了殇王容渊的身上了。
而且她的嘴竟然还轻轻地划过了他的唇。
什么情况?君婉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是你?君婉惊呼出声。
瞬间很戒备地退离了他的怀抱,与他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君郡主,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容渊缓缓地坐起身,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
我是哪样的人了?君婉瞪了他一眼,眼里全是凶光。
表面上距人于千里之外,事实上,你是巴不得对本王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我脑子有病啊!君婉嗤之以鼻,脸上的冷漠不加掩饰。
你再说一遍?容渊面色霎时一变,一抹寒意的气息迸出。
君婉见他发怒了,想到明天还得倚仗他带她去皇宫参加寿宴呢?没必要将他惹毛了。
她望着殇王殿下福了福身,笑容嫣然,声音温润:还不是让王爷的话气到了,口无遮拦了呗,要知道民女之前可是在农村长大的,自然没有这么多的思前顾后,还请王爷见谅!容渊面色僵了下,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于是,颔道,本王也没怪你啊。
那王爷你怎么突然跑到兰栖阁来了?君婉睁大了眼睛问。
天下暴雨,本王看看这府邸漏雨没有?不然的话让人来修一修。
这兰栖阁建造得结实着呢?要不王爷干脆将修房子的钱赏我得了,外加一本古武功法秘籍,让我没事也能学学武艺防身。
呵,你想的美!容渊觉得轻君染现在没功夫就已经让他头疼了,那学了功夫还不得将这王府给掀了去。
果断拒绝。
再说了,她呆在这王府还需要防身?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愈发近了。
容渊一见有人,身影一闪很快便离开了。
知画怔怔地吸了吸鼻子发现屋内有男子气息,她素净的脸上写满了诧异之色:谁来过了吗?君婉眼里恢复了淡然,没谁。
对了,郡主,这特制的木琴箱我早已经取回来了,你先瞧瞧吧。
知画将手中的那个箱子放在桌上,上面镶绣了精美的图案,而木琴全是按君婉画中所打造的,周边锋利无比,君婉将屋内的那一架木琴放在了琴箱里,大小刚好合适。
知画,你办得不错。
郡主,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知画我永远站在郡主这一边。
知画神色恭敬地道。
君婉朝着知画作了一个禁语的动作,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次日后,皇宫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皇太后六十大寿,那种轰动的程度自然不比新帝大婚逊色多少。
京城的王孙贵族,大臣将军们一一全凭邀请函陆续到场。
皇宫门外的马车都能排成望不到尽头了。
新帝特意为太后准备了这一场盛大的寿宴,一是皇贵妃喜得贵子,加上之前京城大街上谣传会产下妖胎的消息彻底的尘封,二是洗去一个月前君府血洗满门的血腥味与煞气。
皇宫里冤气煞气太重,这对于新登基的霄莫凌来讲,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霄莫凌一袭明黄色的衣袍立于皇宫的城墙前,墨发上挽,气宇轩昂,只不过,他的眼神太过沉腐与阴暗了。
他的眸光向着远方眺望而去,东方的方向出现了一团黑云,仿佛遮掩了阳光般。
他拧了拧眉,难道他的皇位真会坐不稳?霄莫凌掌心紧握成拳,命不由天由我,他相信人定胜天,这皇权之位原来就是他谋得来的。
谋过了一回,难道还怕别人抢走了不成?想到这,霄莫凌瞳孔里掠过一抹胜券在握的光芒。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霄莫凌一转身就对上了东方大师深沉的眸。
东方大人一袭黑色衣袍,国字脸,络腮胡须,五十岁左右年纪,他像是那种久久与世隔绝的人,这次霄莫凌请他出山可是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特意从邻国请来的。
东方大师朝着霄莫凌福了福身: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东方大师请起。
霄莫凌指向了东方地平线的方向问道:听闻东方大人可是会观天象?能否算一算这北宸国近十年的运势?霄莫凌才刚登上皇位不久,自然很在乎他现在的位子。
可不想出现任何的差错。
东方大师掐指一算,又观了下天象皱了下眉:陛下想听实话吗?霄莫凌点点头:确实想听实话。
东方大师抚摸了下下巴处的胡须说道:最近北宸国煞气很重,国运不佳,而陛下的运势会因一个女人而发生极大的变化,成了她,败也她——。
这个女人是谁?还请东方大师点明——。
天机不可泄露也,不过臣可以为陛下做法,驱散亡魂,但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看陛下的造化了。
霄莫凌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他只当东方大师在卖弄玄虚。
成也一个女人,败也一个女人?哼,真是可笑,若说他这皇位成也一个女人就是君婉了,难道败也是她?她可是死了一个多月了,尸骨无存。
霄莫凌冷哼一声朝着寿宴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