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岚掌控了大商近八成的兵力,又与周边邻邦素有交情,此次起兵,他胜券在握。
但他暂时还不能将君灏从皇位上推下。
锦黛身染疫病,因腹中孩子,此前太医不敢用药,现如今她病得越发重了起来,君岚寻得治疗瘟疫的方子,但锦黛顾忌着孩子,死活都不肯服用。
君岚虽然想要锦黛活着,然而他若对那胎儿动手,锦黛只怕会恨他一辈子。
这把杀人的刀,只能由君灏来送。
君灏听得出君岚的打算。
他很珍视那个孩子,从前连名字都想好了,但比起孩子,锦黛的命,才是他一直都在祈求的。
要我答应,也无不可。
君灏看着君岚的脸色一寸寸变青,将来黛儿死后,我要你将她与我合葬。
皇陵上,他修了一座夫妻墓,那场大火后,本以为再无其存在的理由。
现今,君岚势必不会再留他性命,锦黛治好病后,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可君灏就是想再自私一次,这一世命运弄人,下一辈子,他想好好补偿。
……好!君岚终还是咬牙答应。
再见到锦黛时,七尺男儿,也不免立即颤着唇,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黛儿?形销骨立,连看向他的眼神也飘渺起来。
锦黛伸出手,喊了他一声:阿灏?是你吗?为了孩子,她不肯吃药吃东西,连口水也不进,生怕君岚会伺机而动。
只有到了这一刻,锦黛才知道,多少过往恩怨在前,纵她怨恨君灏,可终究,在这样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地依靠着君灏。
君灏捧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面庞,咯得生疼:是我!黛儿,是我!阿灏,带我回去好不好?锦黛虚弱的话语传来,满是恳求,君灏的心便如刀割一般,低声道了一句好后,又说:你许久不吃东西了,路上劳累,总要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就当……就当是为了孩子。
黛儿,好不好?好!锦黛靠在他的怀里,男人胸膛坚硬如铁,曾是她最为眷念的温暖所在。
她忍不住挪动着身体,耳朵紧贴他的胸腔,想要再听听他的心跳,却感受到衣服中的突起,像是绷带缠了很多而鼓起一样。
她问:阿灏,你受伤了?君灏捉住了她的手,额头上因胸口处的伤再度复发而沁出豆大的汗来。
他笑得勉强:不碍事的,黛儿,你先喝药。
那碗药入腹后,过了很久,肚腹中传来阵阵刺痛,强烈的不安笼罩着她,锦黛才开始反应过来。
干瘦的手指抓着君灏的衣领:你给我喝的什么?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太怕听到答案。
君灏嘴唇微张,解释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
君灏,你放开我。
肚子上的坠痛感越来越明显,有如刀绞的疼,锦黛彻底慌了,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但君灏发了狠,死死抱住了她。
锦黛便一口咬在他的手上,下身开始有暖流溢出,沿着她的腿根,仿佛有什么正在消失似的。
口中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重,但锦黛偏不松口,像是这样,就能阻止一般。
可不过是她的苦苦挣扎。
她本以为是温暖的臂弯,此刻,却是她骨肉的杀手。
她又错了!到底月份大了,君灏不敢轻举妄动,直待大夫过来帮着引流,他也没离开,只知道紧抱着怀里战栗不止的娇躯,一声声呼喊。
黛儿别怕,别怕,孩子还会有的……但锦黛哭得很是伤心,全然听不进他的任何话语:君灏,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