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月,天气就开始逐渐转寒,今外边下着毛毛细雨,天气又潮又冷,早晨沐晴和桑葚把殿内铜炉里燃上炭火,寝殿内烘的热腾腾的。
念若坐在窗前的榻上,瞧着院里发呆,院里的草木有些已经被染上黄。
桑葚引着庞十从院里进入寝殿,庞十的发上还有细碎的雨珠,衣衫也有些湿。
念若柔声斥道:这样的天气,庞太医也不晓得打把伞,瞧把自己淋的。
元光帝不允她再以庞哥哥相称。
庞十憨笑:这雨不大,不当紧。
说罢掏出迎枕开始为念若诊脉。
娘娘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汤药可以全部停了。
念若笑笑。
庞十看了一眼念若放在几案上的几本书:皇后娘娘喜欢看画本子?念若挑眉,轻叹道:皇儿又不用本宫带,看这些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庞十憨憨笑道:娘娘如果想打发时间,臣给您送几本入门级医书如何?念若瞧庞十笑道:那些本宫能看懂吗?娘娘,医书不像您想的那么枯燥,学起来也很有趣,您要是看不懂还有臣呢。
念若点头同意后,庞十笑呵呵地为念若回去取书。
下午庞十就把医书送了过来,是一本认识草药植物的绘画本。
他还贴心地附带了各种药草,以便于念若看书时针对实物辨认。
元光帝从御书房回来已经过了定昏时刻。
念若还坐在榻上学着分辨草药。
乌黑柔顺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身后。
一身昌荣色①合体寝衣,烛影摇曳下,清婉娇媚。
元光帝凑到跟前:念念今看什么书?这么认真。
念若笑笑把书递给他看。
他伸手揉揉念若头:怎看这些?念若俏皮地笑道:臣妾打算跟庞太医学医。
元光帝接过桑葚送进来的茶,呷了一口茶:学这些作甚?念若打趣道:等臣妾学会了,皇上生病就不用找太医,臣妾亲自为您诊脉,还要给您扎针。
说着还做了一个扎元光帝的动作。
元光帝放下茶盏,眼里多了几分谄笑,一把拉过念若,抱起她:朕正好有病需要念念瞧,现在就要瞧。
话间把念若放到床榻上,压在念若身上,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迷乱,他扶着念若的脸:朕病了好久了,今就有劳林太医了。
他细碎的吻,落在念若的额头,巧鼻,樱唇,一路吻了下去……窗外寒雨还在淅沥,栖凤宫寝殿一室旖旎。
随着念若身体的恢复,又恢复了嫔妃的问安。
一早玉翠为念若上好妆,念若端坐凤座。
毕竟是数个月来第一次问安,嫔妃都早早到了。
众妃见到念若,齐福身问安,念若笑笑让她们平身坐。
看到了大腹便便的高充容问道:充容这是……,有喜了吗?高充容起身抚摸着肚子轻声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已经七个月了。
念若笑着哦了一句,自己竟然不知道:身子都这么重了,本宫竟然不知。
高充容急急解释道:皇后娘娘那时也有身孕,嫔妾怕给您添麻烦,所以一直没跟您说。
司马顺容笑笑插话道:嫔妾也是刚刚见到高充容才知晓。
姚贵人蹙眉,斜睨了一眼高充容的肚子,幽幽说道:宫里已经三位皇子了,如若充容姐姐能为陛下诞下公主,皇上必然高兴。
高充容轻笑回道:这皇子和公主哪是嫔妾能做得了主,自有天定。
姚贵人颇不以为意,侧过身子不再看她。
这时常美人悻悻说道:这宫里喜事不断,嫔妾也想沾沾喜气,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
祥妃此时翻了她一眼,讥道:不过区区一个美人也敢妄想。
念若无奈看着宫妃七嘴八舌,福嬷嬷站在边上给念若打眼色,念若晓得这个时候她应该制止。
念若清了清嗓,轻咳了一声:众位妹妹都是温婉美人,今日这情景要是看在皇上眼里……,咱们姐妹还是要和睦一体。
福嬷嬷看念若还是一副柔柔软软的样子,也是无奈,只能上前一步:皇后娘娘乏了,你们退吧。
福嬷嬷跟念若退回到寝殿,待念若坐下,上前禀谏:皇后娘娘性子如若一直这么柔软根本压不住她们。
对付这些嫔妃,您要恩威并施才行,今这事,你本应把说嘴得抓一个,小施惩戒,以儆效尤。
念若也晓得,只是她觉得大家进这深宫都不容易,为了这些小事,不值当。
念若知福嬷嬷是为她好,笑笑对福嬷嬷回道:嬷嬷本宫下次就晓得了。
福嬷嬷起身准备退出去,考虑了一下,又折回来,好言劝道:娘娘,老奴年纪慢慢也大了,您不能让淑妃长期代管后宫,这后宫毕竟要以您为尊,权利最终还要握在您自个手里。
福嬷嬷看念若不说话,她又进一步为她分析:皇上对娘娘好,平日做事单凭您高兴,可以不管宫务,可以免了嫔妃晨时问安。
可您是皇后,如今又有了皇子,不能全靠皇上护着,他终究精力有限。
念若晓得她说得对,也就笑着点头。
福嬷嬷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晚膳时间,元光帝赶过来用膳,净手后,念若为他盛了一碗热鸡汤递过去,含笑道:天气寒,皇上先喝碗热汤暖暖。
元光帝笑呵呵接过汤碗:平日都是朕侍奉皇后用膳,今朕竟然可以喝到皇后亲手盛的汤。
元光帝喝了一勺汤,夸张地赞道:今的汤鲜美。
念若被他逗笑了:臣妾以后做皇上的贤后好不好?元光帝放下手里的碗,握住念若的手道:朕不需要念念做贤后,念念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念若原本想提要回宫务权,被元光帝说得有点不知该怎么说,神态有些落寞。
元光帝为念若夹了一块奶汁炖鸡肉:今怎想做贤后了?朕的皇后现在就是天下最好的皇后。
念若嚼着他塞进嘴里的鸡肉,呜呜噎噎辩解道:那臣妾总不能一直让淑妃帮着打理后宫吧,淑妃妹妹也太辛苦了。
元光帝看着满嘴油的念若,掏出龙帕为她擦拭干净:哦,念念想自己打理后宫也可,朕改日就与淑妃去说。
但是不要说做什么贤后,难道打理好后宫,嫔妃治理顺服了就是贤后了吗?朕不是科考选拔官员,选拔官员自是要选会办事的。
朕的皇后是朕的妻,朕喜欢就好。
最真的幸福,需要上天的安排,缘起缘灭,由浓而淡,最后才是真。
邪皇注释:①昌荣色:中国传统色,紫色一种,起于昌荣,殷王女的传说,最妙是既至山顶。
寂寞无所见,云中紫草,不见也罢,既昌且荣必是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