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瑶看了看这一狗一兔，喃喃地道：小五，你该不会是活成精了，想自己养兔子吧？汪，汪！江玥瑶：……话说，自从将小五送到你这养着，都好久没听到它的叫声了。
林烁，你是怎么将它培养出来的？林烁淡淡一笑，山里安静。
说了，又好像没有说。
就这样，江玥瑶到手的红烧兔肉又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那小脑袋也顾不上再撞她这两根桩子，三瓣小嘴一张一合速度极快，咔嚓咔嚓的吃着美食。
小五趴在不远处傻傻的看着，神色餍足。
装冬笋的背篓太沉，林烁便顺其自然的帮着江玥瑶背下山，送回了江家。
接着又顺其自然的被屠氏留下吃晚饭。
江玥瑶探头看了一眼，刚被屠氏收拾好的客房，心下更加有了数。
你刚刚没在家，你爹又新收了个学生！听说二月会跟着一同下考场试试看。
十九先在咱们家住一晚，等过两天县城的行李收拾好，便搬到咱家祠堂那边去住。
接下来到考试之前，都会跟着你爹一块儿复习和温书。
厨房里，江玥瑶在炒着菜，屠氏一边烧火，一边讲着今天家中发生的大事。
江玥瑶顽皮一笑，娘，我知道！爹这位新学生，还是我推荐给爹的呢！三哥这位前同事，一看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没准将来还能中进士，当大官哩。
刚好林烁从后院墙角拔了一些蒜苗回来，听到了江玥瑶的话。
哼哼~，考中进士，当上大官，真的就这么好？江玥瑶听出这话中的情绪不太对味，抽空瞅了林烁一眼，笑着解释道：自然是要分人。
若所得皆所求，自然是美满的。
可若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那在田园山野，逍遥快活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屠氏用烧火棍拨了拨灶堂里的火，随后放下东西，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听不懂你们小年轻在打什么哑谜，我还是出去看看，今天刚放出去的小鸭子都赶回来了没。
林烁，你过来帮我看着火！交代了几句后，屠氏便出去了，将厨房留的空间留给了俩人。
林烁看着灶堂里的火焰，若有所思。
半晌后，轻轻问道：小玥瑶，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想要凤冠霞配？还是山野田园，逍遥一生？林烁的神态异常认真，江玥瑶看着就仿佛有人在她的心弦上轻轻的拨了一下。
她自己么？她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江玥瑶并没想多久，便发自肺腑的笑道：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好！因为并不是她想要的，上天就会给她。
一家人和和气气，吃得饱，穿得暖，睡得踏实，生活就是好的，就是我想要的。
至于具体在哪里生活？怎样生活，并不是最重要的。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对我好，别说凤冠霞配了，就是跟着你吃糠咽菜，我也乐意。
刚开始，林烁听着她的话，面色越来越柔和，眼中泛光。
在听完她最后一句话时，脸刹那间便黑了。
跟着我，是永远不可能让你吃糠咽菜的。
江玥瑶见他居然就着这个点较真起来，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虚拟语气懂不懂？那也不存在这种虚拟。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当江青山看到桌上那碗腊肉炒冬笋时，目光明显的变了变。
他犹豫了片刻，才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慢慢咀嚼。
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着某人。
果然，过了片刻后江青山轻笑道：你爹从前最爱吃冬笋，不知现在变了没变？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就连十九也是一呆，两家在这之前，应该是从无往来的吧？他简直是一头雾水。
恰好斜对面坐着的江仲文看出了他的疑惑，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十九，小声道：没有说你。
接着又指向旁边的林烁。
江玥瑶听完她爹的话，也在观察林烁的反应。
只见林烁停了一下筷子，看似寻常的回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应该还喜欢吧。
江青山笑笑，若有所思的道：也是。
吃完饭后，林烁单独跟着江青山进了书房，就连屠氏都猜不到俩人要说什么。
俩人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黑灯瞎火的不睡觉，还点灯夜谈。
屠氏来到江玥瑶的闺房，坐到床边小凳子吐槽道。
江玥瑶眼珠子一转，突然兴起地道：娘，那我去听一听？屠氏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书房的热水用完了没？要不，你进去给他们俩添杯茶？江玥瑶起身照办，从厨房拎起灶上的一壶开水便去了书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俩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这个题……应该不会吧？这也太……这话显然是她爹江青山说的。
我也只是猜测。
小时候常听他说，若有一天让他当这出题人，定要以竹为题考上一次。
听到这里，江玥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推开门进去了。
过了正月初六，十九正式打包了行李来到涞水村，拜入江青山门下。
正好林烁最近闲来无事，江青山索性让他兼任江氏学堂里的临时夫子。
江青山自己，则专注的带领五位准备今年下考场的学生备考。
时间转眼间便来到了1月底，出了腊月，距离童生试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气温慢慢回暖，冰雪消融，山上的竹笋一点一点从土里冒出来。
江家桌上的竹笋，每顿饭都变着法子被做出来，终于江叔武不干了。
江叔武轻轻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放，一脸哀怨地道：打我从老丈人家回来开始，桌上的竹笋就几乎多多没断过，这可啥时候是个头呀！江叔武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江仲文的脸也绿了。
老三，你这还只是吃嫩竹笋，我们五个可是天天在祠堂啃竹子，写文章都快写吐了！若是今年的考试和竹子有关，我敢保证，我绝对会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