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瑶有些忍俊不禁,瞌睡立马全醒了。
你钻你的狗洞,我走我的正门。
她拔开门栓,打开一条缝,刚好够她进出。
小奶狗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见她出来,赶紧奔到院门口去挠院门。
你是想出去吗?江玥瑶小声问道,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她突然想起自己落水时,小奶狗拼命拽着林烁来救她的事情。
这只小狗有灵性,她决定还是跟出去看看。
没事当然最好。
夏日晴天,月光很亮,照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
这时候,耳边响起了那个声音。
任务:祠堂救人。
祠堂救人?现在吗?这大半夜的,祠堂里怎么会有人!然后,小奶狗着急领着她去的方向,居然也是江家祠堂方向。
难道是刚刚有人途经她家门口,去了她们江家的祠堂?江玥瑶眯眼细看,果然,不远处的江家祠堂门口,出现了幽光。
随之一闪,又绕到祠堂后面去了。
搞什么鬼哟!江玥瑶想了想,遇啥险?怎么救人?深更半夜,还是带上点冷兵器防身比较安全。
于是又返回院子里,从柴火垛上抽出一把砍柴刀,这才追着小奶狗往江家祠堂方向赶去。
祠堂的正门,从外面上着把大铁锁,并没有撬动的痕迹,绝不可能有人进入。
走,咱们去后面看看。
江玥瑶对着小奶狗道。
她顺着刚刚人影的方向,往祠堂后面走。
刚转过弯,就见祠堂东边的一处窗户里,传来滚滚浓烟,还有火的味道。
着火了!若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窗户内的房间,这两天被她爹改成了学堂。
糟糕!难道是大半夜的,有人故意来江家祠堂纵火?先不管是谁干的,她得赶紧去找人来救火!烧了屋子事小,点着了祖宗牌位事大!江玥瑶提起裙子准备往回跑,突然听到窗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卧草,咳,咳,怎么着火了!居然是她三哥江叔武的声音。
难道昨天下午,她三哥在学堂又犯了什么事,被她爹江青山给锁在祠堂里了?肯定是了。
江玥瑶额头的汗立马冒了出来,赶紧往前面大门处跑。
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救人,救人!人命关天,更何况里面锁着的是她三哥。
绕到祠堂正门时,她三哥已经来到大门处,在狂拍大门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救命啊!祖宗保佑,我再也不缠着林烁拜师习武了……呜呜……再也不惹爹生气了……大门外面的江玥瑶心急如焚,举起砍柴刀就用力挥向了门锁。
顿时火花四溢,厚实的砍柴刀缺了个口子。
三哥别怕!我这就救你出来!接着,江玥瑶又是对着大锁一顿哐哐乱砍。
不知砍了多少下,祠堂里面已经浓烟滚滚了。
满头大汗的江玥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火势不等人。
若是她先回去搬救兵,还不知道祠堂里会变成什么情况。
江叔武任何程度的伤亡,都不是她们一家人能承受的。
终于,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大锁应声断开了。
江玥瑶赶紧扔下砍柴刀,一把推开大门。
三哥?三哥!你没事吧!刚刚还瘫坐在地的江叔武,麻利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先擦了一把鼻子,又左右各抹了一把眼角,咧嘴颤着嗓音笑道:没~,没事儿!三哥能有啥事!不知想到了什么,江叔武转身看了看里面东屋的火势。
瑶瑶,你去门外安全的地方等三哥!说完,一咬牙奔向了里面的西屋。
不一会儿,江叔武又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铜锣。
她三哥站到祠堂门口的高处,拼命的敲起了铜锣,同时大声喊道:走水啦!!!听到动静的村民,全爬起来了。
但凡有力气的,都端着盆拎着桶过来救火。
人多力量大,终是在火势大起来之前,将祠堂的火给扑灭了。
幸好,祠堂正屋没事,只是被浓烟熏黑了屋顶。
然而,东边被当作学堂的那一间祠堂书屋,几乎都被烧没了。
包括里面的桌椅板凳和书籍。
这一夜,涞水村所有江姓的成年男子,都聚到了烟烧火燎后的祠堂,一夜未归。
江玥瑶左手抱着小奶狗,右手拎着那把都是缺口的砍柴刀默默往家走。
她三哥没事,祖宗也没事,这已是大幸。
然而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的江玥瑶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到底会是谁干的?好好的,烧祠堂做什么?……一觉睡到大天亮,待她醒来时,她娘屠氏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村里发生了这样滔天大的事情,学堂自然是停课了。
当天上午,县衙的捕头就带着人来村里了。
想来,是她爷爷连夜就报了官。
烧人祠堂,就如同挖人祖坟。
如果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查个水落石出,涞水村的江姓一族也就不用做人了。
更别说江家在清河县一带,也算是有名的书香望族,培养出的读书人不知凡几。
近四代,光秀才就出了好几个,甚至族谱上还出过进士老爷。
衙门的彻查案件的速度很快,天尚未黑,就锁定了嫌疑人。
那纵火的嫌疑人,居然是张小花!全村三十六户人家,共两百多号人,只有张小花一人没有不在场证据。
且,被关起来的张小花失踪了,没有人能找到她。
更重要的是,张小花近日与江家有仇。
不是她,还能是谁?由于嫌疑人张小花失踪,她爹张老六顺其自然的被衙门的人逮捕归案了。
祠堂纵火案告破。
当江玥瑶从她大嫂口中,听到了整个破案的过程时,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样断案,是不是也太武断了一些?江玥瑶保守的问道。
大嫂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也认为,确实是有些武断了。
江玥瑶连连点头。
真没想到,她怀孕八个多月的大嫂,居然还保有理性思考的能力。
难得,难得。
然而,大嫂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大跌眼镜。
捕快大人们应该先将张小花抓回来,摁在凳子上狠狠的打一顿板子。
待张小花疼的受不住了招供后,再结案也不迟。
江玥瑶听完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当天傍晚,在祠堂忙了一日一夜的爹爹和哥哥们,终于回家了。
江玥瑶还特意多炒了一个菜。
然而,这顿晚饭吃得异常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从这天开始,村里江姓的成年男子们都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清晨或傍晚,村中央大槐树底下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路上碰见,也只是点头示意。
还动不动就坐在自家院子门口,霍霍磨刀。
第1天,没什么人在意。
第2天,开始有人反应过来,江氏一族哪里不对劲。
第3天,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