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嚼都没嚼,就囫囵咽了下去,不过幸好,没有当场晕厥。
就在这时,江玥瑶俏生生的站了起来,看了林烁一眼,随后伸筷子将林烁碗里的鱼腥草,悉数都夹到了江叔武的碗里。
她淡淡的道:不喜欢吃就不吃,别勉强自己。
江叔武先看了一眼上座客人的反应,见江捕头正夹起盆里的一个油黄色的鸡屁股,双眼冒光。
吃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他们几个,这才朝身旁的妹妹小声抗议道:妹妹,我也不喜欢吃。
江玥瑶临坐下前,又随手给林烁添了一块大排骨,方回道:是好兄弟不?是的话就帮忙克服一下。
东向坐着的林烁,看着眼前空了一小半的碗,这才下意识地长舒了一口气。
江叔武皱了皱鼻子道:今天一大桌的肉菜,谁还愿意吃草呀!算了,为了以后更多的肉……对面坐着的屠氏对林烁抱歉的笑了笑,师母夏天最爱吃这个野菜了,不知道阿烁不喜欢吃……林烁温和的笑道:师母,没关系的。
吃完午饭,撤掉桌上的碗筷,油炸花生米和干炒南瓜子,伴着茶碗和酒壶一起上桌了。
江捕头这一天是江家的贵客,江青山领着家中男丁和得意门生林烁作陪。
江玥瑶也混迹其中,作为江家的唯一掌上明珠,她干什么都没人管。
不知江捕头祖上是哪里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没准百年以前是一家呢。
江青山抿了一口小酒,笑着问道。
谁知江捕头却是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道:那不可能!江青山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些尴尬了。
谁知江捕头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大出所料。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是老和尚从江中捡的,所以才姓江。
一屋的人这才回过味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再看向无父无母的江捕头,眼里多少带了些同情。
谁知江捕头却是咧嘴一笑,露出十六颗大白牙。
不用同情我,我的命好着哩!虽然从小遭父母遗弃,但却被老和尚救起,不仅在寺里衣食无忧的长到了13岁,还学了一身的功夫。
14岁下山讨生活,无意中进了镖局,当上了镖师!最凶险也是最后一次押镖,返途中遇上了土匪,我就是靠着这一身的硬功夫,杀出一条血路,将少东家平安送到了家。
我发誓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追踪着土匪的踪迹,一路来到了涞水县,你们猜怎么着?大家听得入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是酒后化身为小迷弟的江叔武开口了:找到土匪了?报仇雪恨了?江捕头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这倒是还没有……最先反应过来的林烁,给了江叔武一个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若是土匪已经被剿灭了,咱们三个又通的哪一路的匪?江叔武一脸如梦初醒的表情,捏起一粒花生米抛到了嘴里,转而继续兴奋热切地盯着江捕头。
刚到清河县的第1天,我就在大街上遇到了我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我夫人。
很快我们便成了亲,在这清河县城扎下了根,嘿嘿,再过几个月,我的孩子都要出生了!江玥瑶听完,倒吸了一口气,瞧瞧人家江捕头这速度!同样是初来乍到,今年才到的清河县。
人家江捕头只比她早到几个月,如今已经端上了铁饭碗,老婆孩子热炕头,一样都不缺了。
而她江玥瑶,除了只有幸福健康的一家人,攒了几个钱,囤了些粮食,多翻了几本医书,得了个空间之外,别的啥都没有。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显然,江捕头还说的意犹未尽。
成婚之后,我一心剿匪替兄弟报仇,可惜单枪匹马终没成气候。
恰好衙门捕快出现空缺,我媳妇儿又常年帮县衙锻打兵器,消息最是灵通,于是我又补上了缺。
话到此时,就连江青山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江捕头,你家夫人莫不是清河县的,铁锤西施?噗~~几个正在喝茶喝酒的小辈,都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最后又赶紧各自抹脸。
江青山嘴角抽了抽,想来是刚刚那话,在小辈们面前说来不够庄严,于是又换了个交流方向。
据我所知,贵夫人是家中独女,铁匠铺的唯一继承人,先前都说只招赘婿,未曾想竟愿意为了江捕头一改初衷。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就应该如江捕头这般,这般……江青山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可是,铁锤并没有一改初衷呀!江捕头有些诧异。
啊?我堂堂正正入赘的呀!一时之间,厅屋里只能听到江家几个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毕竟,像江捕头这种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满脸挂面胡须,走起路来都自带压迫感的江湖之人。
竟然会和赘婿一词,发生奇妙反应?太难以想象了,这得是什么样的娇妻才能征服呀?江捕头单手握拳,随手放在了桌面上,只听见咚~的一声,惊的桌面上的南瓜子和小酒杯都颤了起来。
他似乎在望着远处的天空宣誓:为了铁锤妹妹,我心甘情愿入赘。
江玥瑶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甚至已经脑补出了江捕头与铁锤西施初次见面的场景。
铁锤西施左手拿着一把烧的通红的刀,右手拎着个大铁锤,哐当,哐当,哐当,哐当……一抬头,摊位前站了个风尘仆仆,除了眼睛鼻子露了出来,满脸都是毛的魁梧大汉正双眼冒光地望着她。
江玥瑶赶紧用力的晃了晃脑袋,随手端起跟前的,一饮而尽。
咳~,咳~,阿西吧辣~真辣!真辣!原来她信手端起的,居然是林烁的酒杯。
那只小酒杯,被江捕头那轻轻的握拳一捶,给震到了江玥瑶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