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英也上前一步,颤颤巍巍地把手覆在最上面。
小彤啊,你会好起来的。
秦桐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年辛苦您了。
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如果不是有这对孙儿,我就是一个孑然一身的老太婆罢了。
陈桂英的眼眶也红了红。
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都不大相同,自己做下的决定就不要后悔,用心去感受即可。
这些年,想必你会比在家相夫教子快乐许多,当然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手心手背更难舍难分,要么服务于自己,要么服务于他人。
妈问你,你对自己是否做到心中无愧?……是。
秦桐迟疑。
陈桂英忽地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那不就得了。
……妈。
秦桐忽然盯着陈桂英说道。
怎么了?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跟厚雄在外面周游世界,疏于对两个小孩的管教,才会让煌儿酿下大错,不然……哎哟就这事啊……陈桂英不以为意,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还在生气,其实我有什么立场生气?那么重要的一份文件,是老头子他自己不收好,随手放在书桌上,不然也不会被煌儿拿去。
大人的错就不要怪在小孩身上了,我刚开始其实也埋怨过煌儿,后来慢慢地就相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一切随缘吧。
命数……秦桐喃喃。
陈厚雄开始赶人,好了妈,煌儿,你们也回家休息吧。
医生叮嘱了病人要多注意休息,你们在这聊那陈年芝麻烂谷子事是要干嘛。
陈桂英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嘴上却和气地说着:那小桐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够了妈再过来看你。
陈宇煌也说了声:妈,你好好休息。
可儿那边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秦桐微笑着点点头,她确实也累了。
两人走后,病房恢复了安静。
陈厚雄慢慢走到床边,在刚才陈宇煌坐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秦桐悲悯地看着他。
忽然,他将头埋在秦桐的手上,竟像个小孩子般嚎啕大哭!整间病房里到处响彻着他粗犷低哑的哭声。
仿佛每一丝空气都沾染上了悲伤。
好了好了。
秦桐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用撸狗的姿势撸着陈厚雄。
不哭了,啊。
秦桐有些好笑,明明快死的人是她,怎么当事人不觉得伤心,其他人倒替她把眼泪流光了。
陈厚雄依旧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哭得差点上气不接下气。
秦桐也不再安慰他了,看着天花板无声叹了口气,明天,让可儿回来一趟吧。
嗯?陈厚雄错愕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珠,鼻涕都哭出来了,既可怜又可笑。
……让她顺便带上那个人吧,我想见见,让我女儿十年念念不忘的人,长什么样。
虽然秦桐人在国外,却让丈夫在国外在两个孩子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比如上班上学路上对他们招招手的警察,态度友好的陌生老人……都有可能是。
毕竟陈氏集团那么大,作为集团的传承人,很容易被绑架撕票的。
虽然陈宇煌警觉,早就被全部拔掉了。
不过陈郁可却傻乎乎的啥也不知道,一举一动秦桐夫妇二人都一清二楚。
……好。
虽然陈厚雄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不过好在,是个英明的决定,至少不会让可儿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陈厚雄刚要拿起手机给陈郁可打电话,忽地想起了什么,那煌儿……要不要让他也把女朋友喊过来?秦桐闭着眼睛,摆摆手,平静地说道:大可不必了。
那臭小子把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都拔掉,八成是……还是单身一个,怕被我们催婚……陈厚雄:……知子莫若母啊!……什么?陈郁可接到电话的同时,眼泪几乎掉了下来,好,我知道了,我立马回去。
怎么了?巫泽正煮着晚餐,忽然听到陈郁可的反应有些大。
我妈住院了,陈郁可脸色古怪,她让我带你一起回去。
巫泽关掉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后,就要解下围裙。
陈郁可奇怪地盯着他,你干嘛?如果你需要的话,泽哥的胸膛可以借你依靠下。
陈郁可慌忙后退。
巫泽平淡地说: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就跟我一起出去买点礼物带回去。
陈郁可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看了好几秒,忽然哈哈大笑。
我还道阿泽什么都不怂呢,没想到这么……哈哈哈哈。
巫泽的脸上闪过几分促狭。
不用了。
陈郁可脸上的笑容忽然敛了起来,我们能回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巫泽盯着陈郁可的脸,似乎察觉到一抹不经意的悲伤,转瞬即逝。
要几点回去,我订机票。
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票。
也不用了。
陈郁可幽幽道。
嗯?巫泽皱眉看着她。
待会你就知道了。
陈郁可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故弄玄虚样。
……陈氏分公司。
巫泽看着停车坪上停着的硕大直升机时,整张脸都快皱成小老头了。
这是……?我爸派来的直升机。
陈郁可面色平静的说。
直升机上走下来一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是?你爸?巫泽又问道。
这回没等到陈郁可的回答,那人就先喊了声:小姐,姑爷。
嗯呃?陈郁可摸了摸鼻子,凑到巫泽的身旁,我家管家。
那啥,我家里边以为我们在一起了,待会辛苦你装一下了哈。
巫泽面无表情,陈宇煌是你……我哥。
陈郁可抢答。
得嘞,白吃这么久的醋了。
……直升机稳稳降落在澄城某栋别墅前的停车坪上。
一男一女下了飞机。
胜伯说了声:我去安排车辆。
便快步走了。
巫泽看着面前壕无人性的熠熠生辉的大别墅,脸上的表情晦暗分明。
你不是流落街头的穷苦人家的小孩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钱?巫泽潜意识里还是把她当成了当年那个在街头哭鼻子的小女孩,压根没想到人家可能本来就是出生富贵人家。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很快驶了过来。
胜伯从副驾驶座上开门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微微躬身。
陈郁可神态自若地钻了进去。
巫泽脸色古怪:写小说这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