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想起来了,那句话不正是自己在烟雨楼吹的牛吗,什么自己收到玫瑰会更欢喜……天啊!他居然知道……太可怕了!至于白玉糯米团…………前几日皇帝感念贵妃为自己丢了性命,痛心自己未出生的皇嗣,将贵妃的白事办得极其隆重。
举国吊唁三日,朝中官员及其亲眷都前来宫中祭拜,女眷们在头七之日还需要亲手为娘娘点亮长生灯,以寄哀思。
曲曲折折的红绿长廊中,拿着长生灯的飘飘再次遇见了陈鹤之。
她本想掉头换条路走,但这长廊上此时就他二人及其侍从,现在转身未免太过刻意。
凭什么躲开的是她,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思及此,飘飘硬着头皮往前走,两人交错之时,陈鹤之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林小姐。
飘飘停下脚步,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林小姐,陈鹤之走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拱手一揖,之前的事,陈某还欠姑娘一个道歉,在此赔个不是。
陈公子不必如此,上次飘飘已经讲清楚了,你我二人互不亏欠。
飘飘冷淡开口。
陈鹤之毫不在意她的冷淡疏离,微微一笑自顾说道:上次见林小姐对烟雨楼的点心格外喜欢,这是新出的白玉糯米团,口感清甜软糯,想来你一定爱吃。
我特意带了些,想着能遇见林小姐就带来给你尝尝鲜。
说罢他冲身后小厮点点头,小厮立刻上前双手恭敬地递上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
飘飘虽不喜陈鹤之,但对烟雨楼的糕点确实有点难以抗拒。
正在迟疑间,身边的春桃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如此就谢谢陈公子了,我家小姐还要去点长生灯,先告辞了。
……原来是这样……萧渊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一声哀叹,这白玉糯米团她怎么会啊!小姐……刚才三殿下跟你说什么呀?春桃看着自家小姐在两眼瞪得溜圆,站在如意阁门口出神好一会儿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走吧……林飘飘抬脚往城西街市走去。
啊?还不回家吗?小姐去哪呀?去买点糯米粉和果仁儿。
啊?!这下瞪圆眼睛的换成春桃了。
……太子自尽了,传言他在禁闭的日子里痛觉愧对父皇的养育之恩,写下血书罪己诏,自缢于牢狱中。
朝臣哗然,在近期的朝会上纷纷劝皇帝立下新的储君,皇帝却置若罔闻,一副不愿再谈的表情。
这让萧越感到十分恼火,回到府上对着幕僚们大发雷霆。
殿下,南方肃王那边似乎不太安宁。
一个青衣幕僚走上前来。
肃王?他算个屁,都不是父皇的血脉。
萧越拂袖冷哼一声。
殿下,北疆近来也很不太平,燕国那边……燕国?对了!萧越嘴角浮现出一丝奸笑。
好啊,大哥没毒死你这个老东西是他没本事,既然你看不上我,不愿立我为储君,那也休怪我不念及父子情谊了!还有那病秧子,最近打眼得很,干脆也一起送去和大哥团聚去吧。
……轰隆!一阵浓烟从厨房里飘出来,春桃黑着一张脸快哭出声了:小姐,求求你了,别做了!小姐前几日在如意阁为春桃定做的新衣还没到呢,春桃不想死……呜呜……好啦,这次还可以!飘飘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顶着张花猫脸从锅里捡出几个团子放在碟子里,你看,都成型了,一会儿给爹也送几个去。
这叫……还可以?春桃盯着盘子里黑黄的一团团,忍不住开口劝道:老爷这几日为了翠喜楼的案子愁得睡不好觉,小姐您就放过老爷的胃吧!嗯,那倒是。
飘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前几日吃饭的时候听爹无意间提起,翠喜楼一夜之间死了数十人,偏巧那些人又是负责城防守卫的,同一日死在同一地点,真是疑点重重。
可当她追问翠喜楼是什么地方时,爹却是支支吾吾将话题扯开了去。
春桃,这翠喜楼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春桃成日在这宅子里,最多上街买个衣裳首饰的,哪里知道这些。
小姐若是好奇,倒不如找熙宁郡主问上一问,她最是爱热闹。
春桃抿嘴一笑。
快,给熙宁送帖子去!飘飘眼睛一亮。
……熙宁郡主可真是够义气,晌午才送的帖子,下午就到了。
此刻,她听了飘飘的疑问,趴在桌上咯咯笑个不停,揶揄道:我家飘飘真是单纯!翠喜楼什么地方?当然是找乐子的地方啰!飘飘一下子反应过来,红了脸。
熙宁看她这模样,冲她眨了眨眼睛:要不要去体验一下?听说那儿的小倌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无一不会,身材也不错!你……你说什么呢!飘飘吓了一跳。
你想什么呢!熙宁用手往林飘飘头上一拍:我们找的是清倌儿,聊的是风雅之事,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
再说了,聊着聊着,说不定还能查到什么线索呢,你就当作为林大人分忧啦!放心,本郡主出行打手护卫够够的,保你安全!走啦走啦……熙宁不由分说拉着飘飘就往外走。
不得不说熙宁可真煽动人的高手,飘飘嘴巴上说着不了不了,身体却很诚实,半推半就间就来到了这翠喜楼。
啧啧,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飘飘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睛都直了。
偌大的场殿,以水晶玉璧为灯,珍珠鲜花为帘幕,到处挂着鲛绡宝罗帐,风起绡动,带出阵阵异香。
倌客伶人在此中饮酒作乐,纸醉金迷,好不快活。
飘飘,来这儿坐。
熙宁把飘飘拉到一个角落,豪气地对一脸谄笑的老鸨说,把那最会吟诗作对的青竹叫来!好嘞!老鸨笑呵呵地去了。
这你都知道?飘飘深深地盯着熙宁。
害……听别人说的!我也没来过这里!熙宁赶紧为自己辩解,虽然她爱玩,但这种风月场所还真是头次来,我可是为你破的戒!……主上,已查清,那些人虽死在床榻之上,但并未来得及行事,衣着完好,致命伤在颈后,似是弯刀所伤。
弯刀?萧渊眉头微蹙:去查燕……话音突然中断,燕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那不是林家小姐吗?她怎么在这儿?旁边还坐着个青衣小倌,真……真是……身侧气压骤降,传来一阵骇人的杀气,燕七垂头禁声,不敢看主上的脸色。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青竹双目含情,故作姿态地吟着诗句,突然感到手腕一痛,正递向飘飘的果子嗒地掉到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水晶玉璧灯发出的耀眼光芒。
笼罩在阴影里的飘飘抬头一看,吓得呼吸一滞。
她的头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殿下……也亲自来体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