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闵敏,飘飘突然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气冲上头。
美女?谁?反正不是闵敏!看着那双眼眸里慢慢氤氲起的笑意,飘飘瞪了一眼他,拔腿准备朝回走。
算什么账?不如我……没等萧渊的话说完,飘飘就霸气地打断了他:她上次敢那样贬低你,回去后竟还不知廉耻地打听你有无婚配!想干嘛?!看见殿下比陈鹤之好看,就想动歪脑筋了?还要不要脸了!她越说越气,一边走一边自己愤愤道:整个上京谁不知道,殿下是我林飘飘的意中人!我的人都敢抢!我还要不要混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萧渊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殿下!您笑什么?!这是很严肃、很严重的事情!在她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我必须得让她搞清楚!飘飘回头看去,男人脸上笑意未减:嗯,是要说清楚。
殿下,您最近似乎阳光了不少,变得爱笑了,也会调侃人了嘛!她上下打量着眼前墨发冠起,长身玉立的男人。
别看平时一副冷淡疏离模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竟像是一弯漂亮的新月,让人忍不住亲近。
嗯,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星星也多。
这才下午,哪来的星星?她抬头看了看天,顿时无语。
萧渊抬手露出了小半截星星手链,也不做声。
飘飘一下子就笑了:殿下,我现在要去找闵敏算账了,您要去为我站场子吗?不去。
……林泉寺的浣花亭又恢复了热闹,但经过先前一番变故,众人对赏花作诗早已没了兴致,聚在一起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念着诗句,眼睛却四处乱瞄,时不时还有人掩嘴偷笑。
闵敏坐在一众小姐中间,听着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手中的茶盖一下又一下拂过茶碗。
她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谦谦公子陈鹤之,心中却盘算着碧水泉边的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突然,周围人声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那从荷池边走来的俏丽身影。
闵敏手一顿,茶盖啪嗒一声掉在茶碗中,溅起的茶水沾湿了衣袖,她……她没死?!这次她可是私自调用了黑羽卫,黑羽卫出手怎么可能失败?莫非是被太子哥哥发现,召回去了?闵敏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女清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薄怒:我正和沈小姐谈事情呢,你就派人来跟她说自己要陈侍郎做驸马,将她气走了去,怎么,公主这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人,连等人说完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这林飘飘惯是会胡扯,每次都说的话却又是那么吸引人,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抓住了。
天呐,今天可以真刺激,这一茬接一茬的,众人心中感叹万千,眼睛左右来回看,生怕错过她俩任何一个表情。
闵敏刚还嘲笑那沈玉琳嘴笨呆傻,如今自己终于感受到了被人给一记闷锤的滋味。
她气得说不出话,抓起身边的茶碗就朝飘飘扔去。
飘飘轻轻一侧身避过茶碗,毫不畏惧地看着对方:闵敏公主,你一边向别人宣告陈侍郎是你的驸马,一边又四处打听我家三殿下的生辰八字,这是什么意思?周小侯爷长得也不错,身材健壮,你是不是也要抢回去当驸马?见着好看的就想要,问过别人愿意吗?!飘飘的声音清澈如水,一点一滴皆流入众人耳中,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听闻闵敏公主从小聪慧,学习我中原文化,可曾听说过‘触(畜)景生情’这个词?你、什、么、意、思?闵敏气得浑身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个词语中,你占了两个字。
飘飘歪头一笑。
闵敏愣了片刻,怒火在胸中翻腾,脸上腾地红起来:你敢骂我?!虽然你舞艺、箭术不太上得了台面,书还是读过一些。
飘飘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本公主想要谁做驸马还轮不到你来说!闵敏双目通红,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指着飘飘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一个小小廷尉的女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撒野?!呵,公主?飘飘抬脚踏上台阶,站在亭中央,脊背挺直,声音铿锵:北燕的骑兵将你们驱逐到草原边境时,你父亲闵恒逃到我大梁跪地痛哭,苦苦哀求先帝出兵相助,这才有了你这公主之位。
我父亲虽只是一小小廷尉,破解冤案无数,为官清廉,一心为民,被人威胁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曾屈服,身为这样的廷尉之女我感到自豪!林大人曾为我一个小小的僧人洗刷冤屈,恩同再造父母!一个小僧忍不住出声,林大人就是我们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可不是吗,青白江贪官一案,林大人面对当时的侯宰相也没有畏惧过,秉公办理,为民造福!我大梁有这样的好官,实乃朝廷之福!江家侍郎也看不惯这公主仗着身份,贬低朝廷官员的做派。
赫特勒·闵敏,你是来和亲的,我大梁好男儿可不是你看上谁就能强抢的!飘飘气场全开,眉宇之间英气逼人,我大梁女儿哪怕身份低微,也有权利追求真爱!她转头望向陈鹤之:陈侍郎,你可心悦公主,愿意做驸马?陈鹤之突然被她点到,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亮亮,认真回答道:不愿,我喜欢的……好了,我替众小姐问完了,小姐们可以大胆追求所爱了。
飘飘打断他的话,回头看向闵敏:陈侍郎不愿做你的驸马,至于你会不会对他豪取强夺,我不管。
但是我家三殿下的事,我得跟你说个明白。
飘飘向前逼近几步,一掌拍在茶桌上,将闵敏与自己之间隔着的石桌拍了个稀巴烂,石块纷飞,她满眼寒光,森然开口;上京城谁不知道我和三殿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想动我的人,那得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
怎么样,敢不敢冲冠一怒为红颜,跟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