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飞沙走石中,他那双眼睛,目光灼灼,几乎要将自己烫出一个洞。
飘飘有点发憷,他为什么用这般眼神看着自己?是被自己的忠心感动?还是……以为我在咒他死啊?!又或者是责怪自己强出头不听话?她咽了咽唾沫,深吸一口气,转身劈头盖脸对着容毅,就是一顿疯狂输出:我说该死的容毅!你是亲生的吗?!怎么你祖宗都想要你的命呢?还是你在故意整我们!容毅捂着受伤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而且三哥也在,我总不会拿自己和兄弟的命去整你们啊!飘飘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果然是有钱人家傻儿子多吗。
她偷偷看了一眼陆成渊,见他此刻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有些慌乱。
要不,再试试别的?容毅小心地征询大家的意见。
这么多东西,总不能一一去试吧!嫌命太多了?煜辰一口回绝道:墙外似乎有水声,万一引来河水,咱们会被困住,淹死在这儿。
没错,之前道姑说水井里多了许多沙石,估计是连着陵寝,因为挖探洞受到了影响。
飘飘补充道。
正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良久,煜辰突然问道:容老城主是出了名的情痴,夫人生前可有什么遗物留给他?此话一出,容毅双眼一亮:我知道了!是那幅林间弹琴图!上面画着母亲在林中弹琴,父亲舞剑的场景,是母亲亲手所画的,她过世后,父亲每晚都会看这画!众人听了忙抬头寻去,搜索半天,终于在一墙的珍宝玉器中,发现藏着一卷画。
这画卷放在墙上一处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我去拿!煜辰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你们掩护好自己。
大家敛声屏气地看着他,贴身靠在墙边。
飘飘心里十分忐忑。
容毅这家伙没一次靠谱的,她现在都懒得叫他城主了,没喊臭小子已经是很客气了。
她贴着墙,手里紧紧攥着一支利箭。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身前,陆成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伸手就把他往后拉。
大佬,您的命可比我的金贵多了!她抬头想用眼神暗示陆成渊躲在自己身后,却被对方眼中的莫名的光芒刺得匆匆移开了视线。
怎么回事?这大佬今天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不止眼神,举止也很反常!她一边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一边盯着煜辰的动作。
煜辰的后背紧贴着墙壁,慢慢靠了过去。
他一手执剑,一手拿着外衫。
在临近画卷的地方,他停了下来,不再贸然向前。
只见煜辰左手将外衫展开,挡在身侧,以便待会儿出现意外,挥开暗器。
他右手把剑伸出去,轻轻去挑那幅画。
这黑狐狸防范意识大有长进嘛!飘飘心里默默想着,自己也算他的提点师傅了。
随着画卷掉出,一个黑色的机关出现在壁龛正中!就是这儿了!啪!一个石块飞来,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上面。
飘飘长吸一口气,正要去看陆成渊,却听见前方吱呀一声……正殿中央的墙壁裂开了一道缝,向左右推开了!随着墙门推开,大家终于看清了后殿的模样。
数十个牌位后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排棺椁。
一个个深红的棺木,静静地躺在茵茵绿草中,显得庄严又肃穆。
正中间的棺椁上方,有一个黑色的精致箱匣,形状偏长,看上去应该是放着画卷一类的东西。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舆图了!飘飘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棺椁周围的绿草吸引了。
她小心翼翼走近细看。
这么多草常年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宫中,怎么还能如此青翠?而且这些草的叶片细长如发丝,和普通绿植截然不同,这样子……怎么、怎么有点像……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鬼针草,你也算不枉此行了。
身边传来话音,带着一些高傲。
没错!就是鬼针草!她就说怎么这么眼熟,这跟她在鹤林君那里看到的图是一样的!可是……他怎么知道?!飘飘一脸震惊地瞪着身边的煜辰。
他似乎预料到自己会是这般神情,无不骄傲地说:紫玄花固然珍贵,但见过的人也不少,而这鬼针草,可是常人听都没听过的药草,除了容家也就皇家才配用在寝殿之中,保这尸身不腐。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用过?御书房的《神药典籍》中记载过,我是没用过,但我父皇……煜辰顿了顿,转开了话题:怎么,你还想打这鬼针草的主意?这药材对常人没什么用处,而且药效极小,你要用至少得带走上百斤……喂!黑狐狸!飘飘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煜辰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别过头。
就凭……你按一下自己后腰的肾俞穴?看着眼前少女眉眼弯弯的样子,煜辰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见不得这人冲自己笑,一笑他的心就乱了。
他闭上眼往腰上一按。
噗通!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飘飘赶紧澄清:我可没下毒哈,你和你的侍卫因为误食野味,得了疫病,容小姐就是被你们传染的!怎么样,要我帮忙吗?说你的条件。
哈哈哈!飘飘笑得更欢了,搞定!聊够了没有!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陆成渊觉得自己体内一股杀气就要爆发了。
他看着飘飘手上的伤痕,极力遏制住自己想用鞭子抽他们的冲动。
够了够了!我跟他有啥好聊的!注意到大佬不善的目光,飘飘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瞧你这幅狗腿样!煜辰恨铁不成钢。
飘飘把小嘴一瘪,哭唧唧朝陆成渊跑去:宫主大人,他说我是狗!她可怜兮兮的抬起小脸,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像吗?嗯。
陆成渊这个大冰块居然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