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高大的身形猛然一震,四周静的出奇,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你说什么?似是没料到会听到如此回答,萧渊呆愣了片刻,随即嘴角闪过一抹冷笑,笑意不达眼底:呵,林小姐的心上人换得可真够快的。
听闻林小姐爱慕陈鹤之那清风明月翩翩公子样,如今又是心悦本王什么呢?嗯?没想到大佬这么八卦,连这个都知道。
萧渊那修长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扣着身侧的枯木桩,苍白有力的手指与那焦黄枯木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
随着那沉稳有节奏的敲击声,飘飘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陈鹤之怎么能和三殿下您相比!她诚恳万分地说道:三殿下您比他好看多了!您眉如墨画,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真应了那句‘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
看花东上陌,惊动上京人’!上京城的女子们都说,三殿下这张举世无双的俊脸,让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尤其是三殿下发病的时候,那病弱的模样真是让人疼惜怜爱惨了呢!饶是萧渊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一闺阁女子竟如此直白谈论男子相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况且那日在烟雨楼不是还言之凿凿说了一番三殿下为国为民,心胸宽广的慷慨陈词吗,怎的现在却说爱慕的是自己的容颜了。
飘飘索性豁出去了,罢了,死个痛快吧:我就是心悦殿下您!不然也不会在外面编出三殿下也有意于我话,我不过是想断了那些同样爱慕殿下的小姐们的念想!闻言,那人凤眸一眯,附在她耳边。
充满邪气与魅惑的声音将她笼罩:那日宫宴,林小姐可是亲眼看到李本那老东西的下场,如此,可还觉得本王令你疼惜、怜爱惨了么?殿……殿下这是什么话!那李本生得一副贪官样,定是做了有负殿下的恶事,他那是自作孽不可活!飘飘只恨自己没能早点为殿下您分忧!想到李本的惨状,飘飘心中胆寒,不好意思啊李大人,我不是故意骂你的,谁让你惹恼了大佬呢。
哦?轻轻的气息扑在耳边,像蒲公英扫过耳侧,飘飘只觉一阵酥麻,一股诡异的感觉沿着脊椎直冲头顶,令她动弹不得。
你知晓了本王的秘密,凭什么以为本王还会留着你这条小命?别虚别虚!飘飘,争气点!你们可是有渡劫缘的!她攥紧了双手,面上却还是那副诚恳乖顺的模样:既然知道了您的秘密,那……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飘飘就是三殿下您的人了!一定为您鞍前马后劳心劳力!飘飘嘿嘿一笑,抬起手竟虚虚地在萧渊的手臂上拍了拍,做出一副好兄弟有难同当的义气模样。
她无比自然地半蹲下身子,从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和灰黑的墙壁之间狭小的缝隙中溜了出来,径直朝门口走去,殿下,这里没什么线索,咱们出去看看!萧渊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神色晦莫不明。
怎么会有人每次都说的他无言以对,他倒要看看那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心悦自己?天生神力?有点意思。
四方街上人潮涌涌,各种商铺琳琅满目,街边传来阵阵叫卖声,好不热闹。
飘飘提着一袋桂花糖,哼着小曲儿走在前面,眼角余光不时偷偷打量着萧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眉眼像浓墨重彩的画卷,有着化不开的浓艳,黑色的眸子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高挺的鼻梁,薄情的红唇,流畅的线条无懈可击……这样貌比起在天宫时少了一丝正派的气息,怎么看都像个妖孽啊!看他总是穿着宽松的衣服,隐去自己精壮的身材,真是心机颇深,可他那略带苍白的脸又是怎么装出来的呢?正思索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突然看了过来。
她呵呵一笑,从袋子里掏出一颗桂花糖递到那人面前:殿下吃糖吗?甜的很!见对方并没有伸手接糖的意思,飘飘三两下剥了糖纸,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两颗;真的,可甜啦!少女含着两个桂花糖,笑得两眼弯弯,嘴巴鼓囊囊的,像只可爱的小金鱼。
真是,怎么有人的表情可以这么生动丰富!萧渊别过头避开眼前那张明丽的小脸。
这么高冷?飘飘充分发挥她厚脸皮的精神,一下又窜到他眼前:殿下可曾用过回春堂的秘药?听说那回春堂有很多秘方,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不曾。
殿下为什么不试试,好多人花重金都求不来这些药方呢!不必。
啧啧,真是人狠话不多。
飘飘也不灰心,大佬嘛,哪有那么容易接近的,慢慢来慢慢来。
她讨好地说:确实不必了,我看殿下您近来身子大好,脸色都红润些了呢,想来病也快没了,您一定会长命千岁的!长命千岁,呵,萧渊嗤笑,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这世间也没什么好看的。
活着当然有意思!面前的少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瞪圆了眼睛:殿下,生活里到处是发光的星星,只是您没抬头去看罢了。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朝萧渊手里塞了颗桂花糖:尝尝,看我有没有骗你。
萧渊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桂花糖,心脏似乎被人轻轻敲击了一下。
是……没抬头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