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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2025-03-31 13:15:54

出国?冯斯乾若有所思,岳父在哪。

孟绮云啜泣着,他回滨城了,和我母亲在一起。

他语气一沉,回多久了。

昨晚。

他挂断电话,又打给何江,你过来。

冯斯乾脸色此时像一团化开的浓墨,阴翳到极点。

何江很快上楼,冯董。

他撩眼皮,赵凯安排下属监视周德元了吗。

何江不假思索,在监视。

冯斯乾意味不明,周德元根本不在江城,他监视谁。

何江愕然,他在熙云路啊。

冯斯乾重新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何江紧急联系赵凯,赵队,周德元去滨城了。

赵凯也懵住,我的眼线没汇报啊。

冯董收到的风声,大概率要包机出国。

冯斯乾夺过手机,截住他。

还没下达指示。

赵凯焦急万分,究竟出什么事了,他发觉了吗?冯斯乾相比之下镇定许多,周德元在岗位上不是白混的,不缺人脉渠道。

我擅自拦截,他会听我的吗?高半级压死人,他高出我三级。

赵凯慌了神,是我的纰漏,这下麻烦了。

我替你截。

冯斯乾心不在焉敲击着桌角,最迟三天,你必须拿到上面的文件。

赵凯咬了咬牙,我尽力。

冯斯乾吩咐何江,我记得周夫人也在阑城,你请她一趟。

现在吗?何江看腕表,太晚了。

冯斯乾手指拂过台灯罩的花纹,越是急切,越证明重要,她会更容易为我所利用。

他手一收,只有一小时。

周德元的夫人在半小时后抵达酒店,冯斯乾亲自在走廊迎接她,岳母。

我不敢当。

她当场驳了他面子,冯董事长娶得又不是我女儿,我算哪门子岳母。

冯斯乾皱着眉,我要是娶了您的女儿,反而逃过一劫了,正因娶了绮云,我才被殃及。

周夫人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冯斯乾十分警惕,岳母,周家要翻船。

他进入玄关,周夫人沉思一秒,也跟上,你讲清楚。

冯斯乾反锁门,上面在调查岳父,而且从公私两方面入手。

周夫人冷笑,我们离婚了,周德元的情况与我无关。

他泡在陶瓷杯一枚茶包,摇晃着杯柄,兴致勃勃欣赏茶叶浮动,您和岳父离婚未满一个月,不是查这一个月内的问题,您推脱得掉吗。

我推脱不掉,也有人垫背。

她胸有成竹的架势,你应该知情,你不止一位岳母。

冯斯乾气定神闲,您是指绮云的母亲孟女士吗。

周夫人神色鄙夷,那个贱女人,她享受到的利益可胜过我,要倒霉,是她先倒霉。

岳父即将送她出国避难,已经回滨城准备了。

冯斯乾拧开一瓶水,他对绮云母亲情深义重,可惜他没想过,最后由谁承担这一切。

我认为岳父想过,岳母认为呢?我藏在洗手间,揭过门缝窥伺,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周夫人,她是极其雍容华贵的女人,一看便是正室的气度,虽然相貌平平,但上得了台面,不是孟绮云母亲那类货色,不过周夫人私下和男人腻歪时,做派也挺放得开。

情爱欢愉,出自欲望本能,尝到甜头就刹不住闸,即使一个正人君子也会在感官刺激下原形毕露。

周夫人踉跄坐下,整个人魂不守舍,那我怎么办?冯斯乾将水瓶递给她,撇清,自保。

周夫人颤颤巍巍接过,他竟然这么狠心,丝毫不顾念我们的情分,只护着那个女人。

她仰起头,我们维持了三十年的夫妻名义,我择得干净吗。

冯斯乾反问,不是有我吗?她攥着瓶子,你为什么帮我。

他笑容缓缓敛去,您的举报信,被我中途拦下了。

周夫人喝了一口水,果然是你,我猜到了,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动手。

冯斯乾流露出几分歉意,岳父逼迫,我只能听从,幸好有机会补偿岳母。

她深吸气,我怎样配合你。

冯斯乾说,连夜回到滨城,等我消息。

洗手间没开灯,我在一片漆黑中。

女人玩心机确实不是男人的对手,尤其是手腕顶级高明的男人,冯斯乾打算钓一条鱼上钩,简直易如反掌。

周夫人离去后,我从洗手间出来,冯太太在路上了,要不我回避,她看见我闹得不愉快。

冯斯乾坐在沙发上,逆光打量我,为非作歹折腾我两年,如今转性了,贤惠了。

我不语。

他握紧我腰肢,双腿分开圈住我,什么时候回江城。

我摇头,没决定呢。

我又问他,你回吗。

他所问非所答,你想要我立刻回,不然你不安心,担心我反悔。

他十指穿梭在我发丝间,我知道他的下落,我不走,你也不会回,对吗。

对。

我坦荡回答,我不放心你。

他没说什么,手背轻轻流连在我眼角的泪痣,他看得入迷,反反复复摩挲。

你喜欢我这颗痣吗?冯斯乾指腹的茧子又厚了一些,磋磨得我涩痛,他随口问,林宗易喜欢你什么。

我小声说,他好像也喜欢这颗泪痣。

他笑意非常浅,却又格外好看,是很妩媚。

斯乾,你放过他了。

我凝视他眉目,林宗易自首之前,你不会再算计他,是不是。

冯斯乾收回手,没出声。

门铃在这时响起,他看时间,交待何江的一小时,刚好五十九分钟。

他走过去开门,孟绮云像疯了一般扑进他怀里,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后退两步,斯乾,我求你陪我回家。

她死死地搂住他,熙云路空空荡荡,我很想你。

你不回来,它和坟墓又有什么区别。

冯斯乾低下头,谁跟踪你。

她浑身紧绷,吓得发不出音。

何江在门外,或许是林宗易那边的人。

我没忍住大吼,他不会!他自顾不暇了,哪有精力再生事,何况他图什么?孟绮云这才发现我站在窗下,她愣住。

何江说,以林宗易对您的情深,不择手段拔除阻碍,扶您上位,给您和冯冬妥善的名分,他是做得出的。

何秘书。

我腔调耐人寻味,到底算不算我的阻碍,你不了解实情吗?他眯眼,真亦假,时机合适,假也随时变真。

林宗易明白世事难料,彻底根除是最万无一失的。

冯斯乾面色冷硬,何江。

冯董,除了林宗易,其他人没理由冒险。

我靠近他,周家没仇人吗,华京没仇人吗?冯太太的身份多么招风,招惹好的,也招惹坏的。

你看不惯我,少攀扯旁人。

我反手一巴掌,抡在何江的左脸,我忍你很久了。

冯斯乾望了我一眼,脸上阴晴不辨。

我平复下来,同孟绮云打招呼,冯太太,兴许你思夫过度,太敏感了,可不要节外生枝。

她没回应,看向冯斯乾,后者将女士挎包搁在角落,神情云淡风轻,她来阑城办事。

孟绮云又盯着我的衣服,是总统套房专供的真丝睡袍,她没说话。

冯斯乾问她,赶路累了吗。

她回过神,我有点犯困。

冯斯乾抱起她放在床上,弯腰抚摸了一下孟绮云的长发,早点睡,别胡思乱想。

她用一双极为空洞的眼睛望向他,斯乾,你瘦了。

他面无表情,有吗。

她嘶哑嗯,瘦了很多。

他直起身,华京公务忙,来回奔波,瘦了正常。

对不起。

孟绮云眼眶涨红,上次见面只顾埋怨你,没有察觉你为难。

冯斯乾轻笑,你就算察觉,也照样不懂。

是啊,韩小姐懂男人的心思,懂什么是大局,更懂丈夫的苦衷,所以男人都迷恋她,舍不下她。

孟绮云躺在那,我争不赢她,我早该清醒。

冯斯乾垂眸审视她,我说了,别再胡思乱想。

她拽住他衣袖,我其实不在乎生不生孩子,我只是以为我们有了孩子,就可以长久留下你。

有力气去洗个澡。

他撂下这句,迈步离开。

你呢?孟绮云猛地坐起来,你不睡吗。

冯斯乾面容平静,我在隔壁,你有事找我。

隔壁...她有些恍惚,这个男人此刻伫立在昏黄的灯火里,他分明近在咫尺,又仿佛相隔千山万水,那样遥不可及,我们是夫妻,夫妻也分房睡吗。

妻子需要丈夫的安抚,只能打电话吗。

孟绮云情绪骤然失控,冯斯乾,难道我要守着丧偶式的婚姻过一辈子吗?他停下脚步,绮云,你精神不太好。

她目光定格在他面孔,试图寻觅到一丝破绽,我最近听到风言风语,关于你和周家,以及我们的婚姻。

冯斯乾的反应仍旧无懈可击,他侧过身,她的目光落了空,知道是风言风语,没必要在意。

可是她们煞有介事,议论着我最爱的男人,我最看重的感情,句句像刀子插在我心上,我无法不在意。

她捂住脸,失声痛哭,你走进我的生活二百八十九天,我从满心欢喜,到失望猜忌,我没有爱过别人,更没有接受过别人的爱,但我清楚,爱绝不是你表现的这副模样。

她剧烈抽搐,连同床铺也震颤,斯乾,每次都是我主动求和,咽下所有的委屈和疑惑,你像什么没发生过一样,从不解释影响我们关系的那场风波。

你哄我,呵护我,可那不属于丈夫对妻子的态度,你的分寸感与恰到好处的体贴,我只感觉陌生,它似乎存在着界限,你按照一个格式和我相处,不逾越,不苛刻,永远是六分,多一分不给,也从未少一分。

冯斯乾背对她,波澜不惊,这样不好吗。

她从掌心抬起头,满面泪痕,那你爱我吗。

他身姿笔挺,没有半点动摇,绮云,周家的变故,不会波及你。

她忽然变得无比冷静,斯乾,我们谈谈行吗。

他转过身,你要谈什么,明早再说。

她掀开纱帘看窗外,快要天亮了。

冯斯乾走向办公桌,拾起烟盒,她已经几天几夜没睡安稳。

孟绮云手僵硬在半空,你匆匆离开江城,是找韩小姐。

他漫不经心点烟,打火机溢出的火光在寂静的深夜惊心动魄,算是。

她毫不犹豫跑到他面前,拉住他手贴在自己面颊,一滴泪流淌过他指尖,她甚至崩溃到语无伦次,斯乾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女人是你满意的妻子,我如何做你才愿意把你的温度和真心交给我,我不希望我的丈夫无可挑剔,我希望他的一切真实,不高兴了吵架,开心了与我分享,带我参与你的喜怒哀乐。

她全身控制不住发抖,斯乾,我求你。

冯斯乾注视着孟绮云,许久,伸手抹掉她泪水,他捻了捻那滴湿润,笑了一声,原来不是每个女人的眼泪都能够令男人失去理智,感受到心疼。

他笑过后,又恢复无动于衷,绮云,你未来的人生还很漫长,记住,不要爱上一个不可掌控的男人,除非你像韩卿,一点点扼住男人的七寸。

她很幸运,赌赢了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连我最初都不相信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