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易欢问道:你打算如何智取?我看看这地势,思量片刻,对叔易欢道:这剑派后山皆是果木,眼下入秋,天干物燥,不如来个放火烧山。
这烧的地方不能离剑派太近,恐惊动师叔出马,但又不能太远,恐派中弟子不会赶来救火,要选一个不远不近的山坳处。
如此一来,便分散了派中弟子力量,趁此机会我再潜入剑派,将师叔引出来。
只要出了剑派,一切就好办了。
我看着周遭地势和脚下土质,自语道:若是能做个陷阱,将她引到此处,就再好不过了。
叔易欢道:无需陷阱,你若打不过她,有我呢!你我二人,绑她一个还不容易么。
我心中一暖,你不怕与仓公派为敌,惹祸上身?叔易欢笃定道:我怕,但我更想知道真相。
叔易欢本想让我去纵火,他自己去仓公派绑人。
可我觉得此事本就与他无关,眼下能出手相助已属不易,毕竟是派中事务,还是我自去的好。
我二人约定,他去纵火,我去引人,随后他再折返,助我一臂之力。
这大火一烧,果然火借风势,越燃越旺。
我蹲守在剑派后门,见众弟子纷纷提桶而出,便趁乱潜入派中。
这派中竟是比外面看上去的还要错综复杂,亭台楼阁,回廊百转,房院相连,我进府以后竟是毫无头绪。
见有一众女弟子纷纷从角门而出,我想到白日里是那妃色衣衫的姑娘将我的剑收了去,想来这些女弟子应是住在一处的,便入了角门。
过了琉璃影背墙,就是小院,只见院落方正,房屋规整,我从窗外挨屋查看,这里果然是寝室,里面皆是床挨床,铺挨铺。
想来那妃色衣衫女子应算是个入室弟子,如此看来,定然是住在正房。
我压低身形,缓步向前,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三蹿两纵上了房,趴在屋脊,细细观瞧。
只见一男子高大威猛,浓眉大眼,络腮的胡须,周身穿着气派异常,身后跟了几名随从小斯,边走边喊:桃儿!桃儿!后山失火了,你师父命你去瞧瞧。
话音未落,正厢房的门里便缓步走出一位女子,正是白日里那妃色衣衫的姑娘。
呦!是姑老爷,好,我正说去瞧瞧呢,怎得劳您大驾了。
说着几人便一同出了院,向后山赶去。
想必那桃儿口中的姑老爷应就是叔易欢说的四野君子了。
其实这一切并无异常,只是趴在房上的我,正巧瞧见那四野君子趁桃儿路过身畔之际,用二指在她腰间一戳,那桃儿竟毫无恼怒之意,反而娇羞魅惑地冲他一笑。
我心中一凉,这是要给我师叔戴绿帽子啊!男女之事果然叵测,我不容多想,趁着院中无人,飞身跳下房去,进屋一通翻找。
这桃儿的待遇果然远高于剑派众弟子,一进香闺便脂粉扑鼻,檀木妆台、菱花铜镜、红漆玲珑盒、璎珞珠帘、栅足书案真是一应俱全,我那寒霜剑正立在角落,我换下手中宝剑,见一套梅染色的衣衫整齐叠放在拔步床内,想着那桃儿与我身量相仿,自己正是一身臭味儿又无衣可换,便打了个包裹,背在身后,来个顺手牵羊。
退出房中,便趁乱去寻师叔住所。
这府中并非按照正南正北对称而建,乍看上去每间房屋都精美异常,雕栏画栋,华丽无比。
这要上何处去寻?我连探了几处像是闺房的住所,都未见师叔踪迹,再看远处山火,恐是要被灭得差不多了。
这该如何是好!见眼下别无他法,我只得破釜沉舟,拿出先前剩下的炸药,寻了个像是寝室的正房,又从窗外望了一眼,只见屋中红烛暗点,朱砂幔帐,屏风后一张独坐小榻,屋中一张冰盘沿雕四方桌。
我确定屋内无人,便在房后外墙根儿放了炸药,点了火捻,自己则躲到墙后的月牙门外。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打破寂静夜空,接着便是浓烟四起,墙砖横飞,尘埃一片。
派中其他弟子不明所以,纷纷闻声从各处赶来。
我原想着师叔定然也会闻声而来,查看派中究竟出了何事,届时我再亮个相,激她恼怒,追出剑派。
我虽不知师叔武功如何,但这逃跑的本事,我还是不在话下的。
怎奈现实总是突如其来,造化弄人,打得个措手不及,我百密之下终还是有一疏。
待尘埃落定,众人围着那被炸开的墙洞再细瞧,只见在那残垣断壁之中一只巨大的木桶如同开了花,被炸得四分五裂,随着浴桶炸裂,桶中的水纷纷涌出,浴桶中央一位白花花,光溜溜的女子,赤身裸体,披头散发,背对众人,瘫软在地,躺在水泊之中。
一阵色风吹过,正巧推开今夜阴魂不散的乌云,亮出那银盘般的大圆月,将地上这一切照得格外分明。
特别是那女子雪白臀部上的一块红色胎记,赫然眼前,夺目异常。
那女子被炸得一阵晕眩,慢慢从地上坐起,缓缓转身看向众人,不看则已,这一看惊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叔,淳于袅。
师叔那湿漉散乱的青丝长发偏偏都粘在了背后,上身暴露无遗。
她似如梦方醒般看着围在眼前的众人,有她入室的弟子,有那府中的轿夫,有那后厨的帮工,有那花房的花匠。
最要命的是,还有她不日即将大婚的如意郎君,四野君子。
众人也被眼前一幕惊得不知所措,似被定住一般,个个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淳于袅羞得一声尖叫,愧得通体赤红,四处寻找蔽体之物,一把拉过地上浸湿的长袍,仓惶穿在身上。
虽然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能跑,但内心对闯下如此大祸的第一反应便是,跑!趁人没发现我之前,有多快跑多快!奈何师叔还是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一眼便认出了最不起眼的那个我。
只见师叔一声怒吼,惊天动地,仿佛喉咙都要瞬间撕裂:淳于刺!我连爬再蹿上了房,手扒脚蹬,后脚跟踢着屁股蛋,箭都没我射得快!每次都是被人拼了命的在追,这次不同,师叔是不要命的在追。
惊恐万分之余我还不免鼓足勇气转头一瞥,这不瞥则已,一瞥惊人。
只见师叔裹了件白色长袍,披头散发,怒气冲天,恨得毛发炸起,面色白中泛青,横眉冷对,张着血盆大口,呲牙咧嘴,赤裸双足,手持宝剑,寒光夺目,这简直就是索命的阎王,吃人的饿鬼!我健步如飞,不敢怠慢,正迎上对面赶来的叔易欢,他也被师叔的这般模样,惊得瞠目结舌,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出手。
我见离剑派已远,而且也并未有弟子追出,便瞄准前方一株粗直杉树,顺木而上,一个跟头翻到师叔身后。
双脚还未站稳,师叔一个转身直劈,自上而下,如猛虎扑面。
我周身一紧,握紧剑柄向上一迎。
本以为这五甲尽废的右手会抵挡不住,谁知虎口虽传来钻心巨痛,但却在我承受之内。
我心中暗道,师叔到底是个女子,养尊处优惯了,力量自是与我这日日刀头舔血的狂野浪子不能相较。
师叔虽力不及我,却胜在招式出奇。
她用的是仓公剑法,我用的也是仓公剑法,为何她在每招之后都会多出一式。
参回斗转,收式之余会猛地横劈发力,每招前几式皆是虚,唯独最后一式才是致命实式。
这与师父教我的,几乎背道而驰,师父告诫我,两军阵前,举剑相对,便是先要有食对方骨肉,吞对方皮囊之势,才能先声夺人,若是还未出招便被对方的气魄、身量、外貌吓倒了,那也就无动手的必要了,未出招,自辨高下。
就如我与叔易欢初见,既已分高下,那自是另一番对策。
其次再是刀剑相戈,兵刃相向,讲究的是一招致命,招招紧逼,每式用足九分力,唯留一分寻退路。
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最狠、最简单、最直接的招式,击倒对方。
师父说过,最好的防守,便是持续的进攻,进攻到对方挡无可挡,退无可退,那破绽自会显露。
果然,未出几回合,师叔的力量、速度皆显出弱势,原本能速战速决的我,却对师叔这剑法多出来的一式颇为好奇,便诱着她多用几式,好能学习一二。
叔易欢看出我已占上风,便不再插手,谁知就在此刻,远处一队人马竟从剑派途经至此。
师叔一见那领头人是四野君子,忙得高声呼喝:夫君快来助我!叔易欢闻听此言,忙得冲锋在前,恐我寡不敌众,谁知那四野君子竟大步流星,带着几名随从,赶着三辆马车,怒气冲冲地从我三人身边经过,竟是丝毫不曾侧目。
师叔也是吃惊得很,虚晃一招,跳到四野君子面前,阻拦道:夫君何去?那四野君子将头别过,看向他处,愤恨道:下山!回府!夫君,这是为何?为何?四野君子打量着眼前的淳于袅,轻蔑道:为何?你自己照照你如今的模样,休要在此丢人现眼,还不速速回派中,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师叔义愤填膺道:我为何要躲起来?我如何便丢人现眼了?四野君子眯着眼,二指轻点道:你如何便丢人现眼?你为何要躲起来?你竟然不知廉耻到如此地步!好,我实话告诉你!今夜你的种种行径,我们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从此以后,你我一刀两断,永无来日!再无瓜葛!师叔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你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薄情寡义?那你我的婚事……四野君子一把甩掉师叔的手:婚事?你还好意思和我提婚事?只怕不用等到明日天亮,这大街小巷,江湖的各大门派便都会谈论你今日失杰之举,你那身上的胎记便会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被世人看光了的女子?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世人明里、暗里,日日谈论自己夫人的身材、胎记?若我是你,一早便找个歪脖树吊死了!你自己瞧瞧你眼下的样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赤足而行,成何体统!淳于袅我实话告诉你,莫说是我,出了今夜之事,只怕整个江湖中都不会再有人敢要你了!你这辈子就死了成就姻缘的这颗心吧!淳于袅冲冠眦裂,双目通红,青筋直蹦,面色煞白,周身颤抖,形如筛糠,竟是被气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只得用手再次死死拽上他的衣袖。
四野君子见她还不死心,又恶狠狠道:先前众人便与我说,你还未过门,便克死了夫君,是天生的克夫之相,开始我还不信。
眼下又出了这等事情,你让我的颜面何在!幸而我还未与你成婚,不然,只怕我要与你一同去撞那南墙了!说着将衣袖狠狠一拽,口中啐道:身为女子,克夫至此,生来何用!言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徒留师叔一人在这暗夜中孤苦无依,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她似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一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似一块冰,即便未曾靠近,只瞧一眼,那寒意便逼人心魄,催人泪下。
她的寒不是来自这入秋的风,也不是来自那赤裸的足,而是来自她那颗被薄情寡义伤得冰冷彻骨的心。
杀人诛心,四野君子的话,竟是将她的尊严、她的地位、她的贞洁,她的一片深情统统踩在脚下,唾弃在地上,蹂躏得一文不值,卑如粪土。
仅仅是那几句话,便似灭了她日后的光,断了她往后的路,杀了她一颗再想活下去的心。
话是杀人不见血的钢刀,今日一见,竟是比那钢刀来得还要残忍。
我本想冲上去与那四野君子理论,谁想却被叔易欢一把揪住。
我刚要开口,一旁淳于袅竟举剑向我劈来,幸而叔易欢早有防备,忙得用判官笔一挡,我才躲过一剑。
只瞧眼前的淳于袅脸色煞白,五官扭曲,披散的头发挡在眼前,仅露出的一只眼球布满血丝,眼白处竟已变成了猩红色,薄唇惨白,微微颤抖,连牙齿都跟着打起颤来,喘着粗气,形如狂兽,声音沙哑,口中嘶吼道:淳于昭,我杀了你!听她喊出师父名讳,我心中一惊,恐是方才四野君子的话戳了她旧日的痛,眼前竟是看谁都如师父一般。
随之便是如同暴雨般的剑光频频向我劈来,虽是毫无招式章法可言,却力道异常惊人,震得我虎口巨疼,手臂发麻。
我不愿伤她,飞起一脚揣上她的小腹,将她踹倒在地;谁知这一踹更激起她的愤怒,挥剑继续向我冲来。
我只得再起一脚,将她径直踹得飞了出去,撞在一旁树上,随后重重落地。
她经这一摔,似冷静了些许,瘫在地上不再动弹,我这一脚着实不轻,恐将她踢伤,刚要上前查看,谁知她竟似周身痉挛般,双手抱头,缩成一团,痛苦不堪,而后掩面哀嚎起来。
那嘶吼歇斯底里,如同猛兽,愤怒中带有几分凄凉,让人听了无不心生动容。
随后口中不停咒骂着:淳于昭,我要杀了你!淳于昭,我要杀了你!我的剑……我的剑……我的剑呢那剑明明就在她手旁,她却熟视无睹,似一只陀螺,趴在地上四处乱寻。
一旁叔易欢见状,从身后一掌,将她拍晕。
叔易欢看向我严肃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啊,白日里还衣香鬓影,拔地倚天,英气十足的淳于袅,皆因我的缘故,竟变成了眼下这般模样,我心中万分自责,羞愧得不知如何开口。
叔易欢追问道:问你话呢!我只得支吾起来,我……我不是要去剑派将师叔引出来么,然后……然后剑派实在太大了,回廊百转,房屋繁多,眼瞧着山火快灭了,都没找到人。
所以我就…..用了炸药,想把人引出来。
然后呢?然后……然后……就……就赶巧了,就正巧炸到师叔了。
叔易欢眯着眼对我道:你炸的时候她在干嘛?看这穿着,不会在就寝吧?我难为情道:在……在……洗澡……叔易欢看着我颇有深意,坏笑道:莫不是你故意的?想报那断甲之仇?我惊恐辩解道:怎么可能!这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叔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淳于,我若真有意如此,他日让师父知道了,也不会饶我吧!更何况,我只是想问出缘由,眼下闹成这个样子,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是要去化解矛盾,怎奈越弄越糟……师叔竟然连姻缘都被我断送了……眼下被我害成这般模样……叔易欢见我如此自责,走到近前,轻拍我肩头道:知道你本性纯善,定然不会行此恶举,只是听四野君子所言,莫不是你师叔沐浴之时春光乍泄,被人看到了?究竟被何人看到了?我心虚道:嗯……嗯……也就……一、二、三……叔易欢试探着问道:二三个人?一二三四……十个人吧……啊?三四十个人!叔易欢惊得瞠目结舌,难怪四野君子如此恼怒,这……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恐怕今日之事真的要成江湖笑柄了。
那眼下你打算如何?我迟疑道:嗯……要不,我们先把师叔带走吧,待她明日醒来,我给她赔了不是,消了怒气,再问清当年之事。
叔易欢思索再三,也好,只是她如此衣着,太过赤裸,我……无从下手,你又身负重伤,要如何将她带走?看着躺在地上的师叔,月光一照,那荼白色的长袍轻薄异常,将师叔的酮体勾勒得凹凸有致,一双玉腿,赤裸在外,一览无余。
肥大的袖口,宽敞的衣襟,皆是春光乍泄之处,双峰呼之欲出,半遮半露,确实如叔易欢所言,太过赤裸,男女之间多有不便。
叔易欢恐我疑心,又解释道:主要是你师叔的身份、地位,如何说也是一派掌门,身为长辈,怎好轻薄,定然是与你我这般小辈不同……我突然想起,那套顺出来的衣衫,便将背后包裹取出道:你别说了,我懂。
我从剑派顺了套衣服出来,原是要自己换的,眼下我给师叔穿上,你背着她便是。
我将衣衫取出,双手抖开,刚要为师叔穿上,一旁叔易欢却将那外衫接过,打量道:这……这衣服你师叔也穿不了啊,太小了!我疑道:你怎么知道?这还用试么?一比便知。
你师叔是西瓜,这衣服主人,应该是个桃子。
我不由点头,心中暗叹,果真如叔易欢所言,这衣服的主人就是桃儿,身高似我这般矮小,比师叔差出了将近一头,与她相较,那师叔岂不如西瓜一般,体型高大么。
叔易欢如此比喻,再是恰当不过。
我只得将衣服收起,好奇道:那我是什么?叔易欢不屑道:你是鸡蛋!我疑道:是因为皮肤粗糙么?叔易欢咂着嘴,摊鸡蛋,一马平川!此时我方才明了叔易欢所言何意,不由冲着他的屁股,飞起一脚。
你不是不近女色么?怎么还知道得这么清楚!叔易欢揉着屁股道:正是因为一眼就看穿了,所以才没有靠近的必要啊!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眼下怎么走?给她送回剑派得了,看着这让你气得疯癫的样子,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我坚定道:不行!好不容易将人引出来的,若真是疯了,我也得把师叔医好才行,不然叫我如何能心安!我掏出先前在水牢中的绳索,我们把师叔的手、脚都捆起来,再寻根木棍,从中间穿过,咱俩抬着她便是。
叔易欢咂咂嘴道:我先前就只见过人家如此抬猪,抬人还是头一回。
我不耐烦道:我这肩上还有伤呢,都没说什么,您凑合点吧。
我二人如此,一前一后,疾步如飞,待天光大亮,已出了仓公派地界,眼瞧着前面便是镇子。
天也亮了,人也多了,师叔如此衣着暴露也不是回事儿,只得寻了个林中溪边,暂作休息。
这一路跑来,我二人口干舌燥,我双手捧起这山中溪水,痛饮一番,冰爽异常。
再瞧一旁叔易欢,姑娘似的,拿着水囊在那小心翼翼地盛着水,生怕有灰尘,小虫入了囊。
师叔手脚被绑着,仍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我冲叔易欢道:眼下怎么办?前面便是镇子了,不如我去镇上买件衣裳,哪怕是匹布,我们也得先给你师叔裹上,再从长计议,不然太过辣眼!我双手一摊,无奈道:我倒是也想买呢,可哪来的银子呀?话音未落,我和叔易欢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了师叔的那把利刃。
这宝剑虽无剑鞘,但剑柄却宝石镶嵌,华丽异常。
我抬头看向叔易欢道:这样不好吧……他挑着眉,你还有别的法子可选么?我只得一声叹息道:那我去当铺。
叔易欢抢先一步拿起剑道:还是我去吧,若真是有人路过,见我一个翩翩君子和一个赤裸妇人在一起,成何体统,如何能说得清楚!你怕说不清?我就不怕说不清了么!我也是位朗朗少年啊!叔易欢笑道: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是女人嘛,若是没人信,你大可化上妆,让他们瞧瞧!你竟然敢取笑我!不等我说完,叔易欢便扬长而去,不见了踪迹。
他这一去,我更加坐卧不安了,一会恐怕他受人欺骗,当不回钱;一会又担忧他胡乱花钱,奢靡成性,但眼下着实再无他法,便只得耐着性子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