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习惯被人离得这么近,可这傻子总往她身上蹭,就很烦。
锦润下意识的偏头躲了一下,崇宁转过去后,他继续抱着。
抱着这小妮子,比抱枕头舒服多了。
小腹实在太疼了,崇宁坚持了一会儿就彻底蔫了,任由他抱着自己,只管垂下眼皮沉沉睡去。
锦润把她发间的珠花还有耳坠都取下来放在一旁,继续抱着她,轻轻的替她揉着肚子。
傍晚时,崇宁才慢悠悠的醒过来,睡太久了她有点懵,神游间摸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瞧,是锦润腰封上的玉牌。
他就睡在一旁,一只胳膊被压着,另一只手则盖在崇宁的小腹上,他的衣襟上还有一滩十分明显的湿润,崇宁立马摸摸自己的嘴角。
她睡觉流口水?丢人。
随手拉起一截衣袖,崇宁赶紧给他擦擦,还不忘吹一吹,祈祷这滩口水赶紧消失。
折腾了一会儿,确保不会被看出来,崇宁放心多了,小腹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她坐起来,准备活动一番手脚。
啊!旁边呼呼大睡的锦润一声惨叫,满脸痛苦的蜷缩着身子:你慢点起啊。
他的胳膊被压了那么久,早就麻了,突然被放出来,真是比雷劈了都难受,针刺一样又疼又麻的感觉实在让人痛苦。
崇宁被他吓了一跳,细细的看了他一会儿,刚把手伸出去,就被他一把抓住。
别手欠!他咬牙切齿,满是威胁。
上次这小妮子手欠他就已经受罪了,还不长记性?崇宁神情一凛,紧盯着他,他瞬间就变了脸,委委屈屈的哼哼:疼呢,别手欠。
突然就软下来的语气与表情,崇宁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没睡醒产生了错觉。
你...你不对劲。
王妃醒了。
飞燕闻声进来,打断了崇宁的询问。
崇宁只好先起身洗漱,从铜镜里打量着锦润,他盘腿坐在小榻上,揉揉自己的胳膊,又活动了一下肩膀,满脸痛苦,憋得脸色都不对劲了。
他咬牙忍着,穿了鞋出去,一直揉着肩膀。
公主睡得可真香。
飞燕嬉笑调侃。
崇宁冷着脸,口是心非:这个傻子总是往我身上凑,当真是烦死人了。
王爷虽然痴傻,可到底也到了知人事的年纪。
飞燕替她梳着长发:有些事,无师自通。
崇宁脸一愣,警铃大作:他若是清醒人,说无师自通我还相信,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晓得那事?公主糊涂了?飞燕压低声音:出发之前,娘娘不就给了公主一本书?既然有人教公主,那必然有人教王爷啊,他再傻,多教两遍还能不懂?崇宁怔住,她竟然把这茬忘了。
突然反应过来,崇宁的心情有些复杂,又从铜镜里瞧见锦润回来了,眼神下意识的躲避。
姐姐,我的肩膀疼。
他委屈着一张脸过来,站在崇宁身后。
崇宁摸摸鼻头:让丫鬟给你揉揉。
你给我揉。
他盯着崇宁,清澈的眼神里满是倔强,说出话却软软弱弱:我给你揉肚子了。
提起揉肚子,崇宁心头就划过一丝赧然,赶忙翻找首饰掩盖尴尬:好。
她有些心乱,在首饰盒里翻了许久也没确定戴什么。
见状,锦润把她的珠花和耳坠拿过来,拿在手里细细的瞧了瞧,替她戴在发间。
好看。
他一脸明朗的笑意,眼睛里都是光亮,戴好后喜滋滋的看向崇宁等她夸奖,四目相对,崇宁立马移开目光,故作镇定的起身。
不是要揉肩吗?过来吧。
锦润立刻颠颠的过去趴在小榻上,崇宁给他揉,她练武,手劲自然是不小的,不过按了一下,锦润的脸色就不对劲了,呼吸都有点跟不上了。
姐姐,你能...轻点吗?小歪瓜想按死我大可直说,这么大力气,揉面呢?崇宁扬起笑意,故意说道:我的力气这么小,你就受不了了?身子有点虚啊。
没有!锦润立刻中气十足的反驳:我是心疼姐姐的手。
啧啧啧~这话说得。
崇宁忍俊不禁:那我用点力气,你要是受不了就喊出来,身子虚可不能躲躲藏藏,真要是受不住,我们就请太医好好调理,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大意。
锦润:......你在暗示什么?他心里的话着实憋不住了,忍了再忍,才吭声:不要太医。
要不是还在装傻,他必须和这个歪瓜吵一架。
崇宁含笑不语,手上徒然加了力气,锦润疼的脚指头都夹起来了,拳头紧紧握着,浑身紧绷。
疼不疼啊?锦润声音都在发抖,咬着牙硬撑:不疼。
话音刚落,崇宁又加了点力气,在他肩颈上用力一捏,他本能的躲开了,疼的龇牙咧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哈哈哈...崇宁大笑起来:王爷为了自己的男子气概,还真是能忍。
锦润不想和她说话,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搭理,崇宁也不在意,含笑出门,笑意瞬间就冷漠了下去:仔细查查凌王痴傻的原因。
啊?飞燕一时间转不过弯:先前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崇宁摇摇头:不对劲,这个傻子不对劲。
不对劲?飞燕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了?崇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哪里?很多,那些不经意间的语气和动作,都带着古怪。
中宫嫡子突然痴傻,与皇位失之交臂本就疑点重重让人怀疑。
她不多说,飞燕也就不问,应声安排人去细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明月碎星洒满夜空,偶有几朵云团缓缓飘过,晚风徐徐,虫鸣也欢快了起来。
用过晚膳,锦润在院子里溜达,一步一块地砖来来回回的踩,崇宁在屋里瞧着他,飞燕端来茶水的小动作都把她惊了一下,急忙找借口遮掩。
来来回回的溜达也不嫌无聊。
飞燕笑了笑:外面晚风吹得很舒服,公主不如也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