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没扛住一个美少年凄凄惨惨的流泪,把人松开了,锦润可怜兮兮的吸鼻子,她就脸色麻木的坐在旁边看。
哭起来也怪好看的,就是刚刚要留下李妈妈的时候也太气人了。
那死老太婆有什么可留恋的?撞到了。
他把脑袋伸过来:有包了。
崇宁黑着脸摸了摸,还真有个包。
她把手放下,锦润却抓着她的手又去摸:起包了。
摸到了。
崇宁不怎么生气了,和一个傻子置气,她觉得自己也好傻。
锦润满脸疑惑的看了她一会儿,重复道:起包了。
你给我揉一下会死吗?我知道了,摸到了,在这儿呢。
崇宁摁了一下。
他立刻疼的红了眼圈:揉揉啊。
不揉就算了,你还摁,显着你有手了是吧?崇宁:???揉揉。
他仍旧伸着脑袋。
希望你别不识抬举。
崇宁这下才明白,他要自己给他揉脑袋上的包,脸色不由的更黑了。
你是自己没手吗?谁给惯的臭毛病?她很是不高兴,却还是给揉了,锦润得寸进尺,直接把脑袋枕在她腿上,崇宁的脸色更黑,只是他乖乖躺着不乱动,反倒不太好动手锤他。
王妃。
飞燕进来:族老亲眼所见苏芸要烧库房,已经将她拿下了,奴婢陪着清点了库房的东西,少了大半,也已经把管理库房的人都拿下了,只是那位李妈妈是先帝所指,族老的人说其他人都可以拿下,只是这李妈妈的去留,得过问了皇后才能处置。
崇宁火了:一个奶妈子,这么难处置?她盗卖御赐之物可是死罪。
奴婢问过,那人还是说要过问皇后。
崇宁气笑了,一巴掌摁在锦润脸上:有意思,真有意思。
盗卖御赐之物这样的死罪,都要问过皇后,那是不是代表只要皇后不愿治罪,她就可以逃过一劫?锦润差点被一巴掌摁走,用力拉开她的手,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族老的人说,皇后始终要考虑王爷的意思。
这话才一说,锦润脸上的幽怨就消失了,崇宁阴恻恻的垂眼看他,他还一脸无辜不解,发现被盯了,连忙龇牙乐:姐姐。
崇宁火冒三丈,又是一巴掌摁在他脸上。
傻瓜蛋子,净耽误事。
为了一个奶妈子的去留,崇宁觉得犯不着进宫去麻烦皇后,但是皇后先找上门了,传他们入宫觐见。
马车上,锦润一直瞧着崇宁,目光探究,崇宁则是一言不发。
她在凌王府的一番动作,只怕早就传进了宫里,皇后召她入宫,估计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一个李妈妈,肯定还有其他事。
敲打她?还是...彼时,街上的货郎突然拔高了声音冲着马车吆喝了一句:桂花糕,卖桂花糕了。
桂花糕?锦润探身推窗去找,瞧见之后,直接扭头贴着崇宁的鼻尖,眨眨眼睛,一脸讨好的龇出大白牙:姐姐,桂花糕呢。
他离得太近,崇宁立马扭头避开,嘴上敷衍着:等下回去给你买。
好。
他开开心心的答应了,目光黏在她脸上仔细瞧着。
进了宫,需下车步行,他先下去,却没直接走,而是把手递给崇宁让她扶着自己。
嗯?站在车辕上,崇宁有些吃惊,傻子还懂这一套?姐姐,来。
他一开口,就是藏不住的傻气。
崇宁心里的疑虑顿消,扬起笑意把手给他。
不管这门亲事有多少人在看笑话,也要做一做新婚恩爱小夫妻的样子。
否则,岂非要那些人越发得意的看戏?锦润立马屁颠颠的扶着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
崇宁与他十指相扣,他立刻就用力拉紧,当真是十分听话识时务了。
走了没几步,崇宁就听到了一阵狗吠,听起来还很凶,正疑惑深宫大院怎么会有狗乱跑,身边的锦润已经吓得脸色大变,惊恐的往她身后躲去。
崇宁寻声看去,就见两只狗飞奔过来,大的威猛强壮,通体黑毛,狂吠如龙吼,那一口利牙,几乎能撕碎任何东西,另一只卷毛哈巴狗,个头小小的,却凶的厉害,似乎知道锦润好欺负,卯足了力气冲他叫唤,龇着犬牙一阵阵低吼。
不要再咬我了,不要再咬我了。
锦润是真的害怕,他被这两只狗撕咬过,可谓是害怕到了骨子里。
崇宁刚一抬手,他挺高的个子就往怀里钻,死死抱着她,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看样子,就是这两条畜生几次三番咬他。
王爷别怕。
崇宁皱眉安抚着他,冷眼看向身边的太监宫女:在这站着做什么?没看见王爷害怕?太监脸色为难:王妃恕罪,这是惠妃娘娘的爱犬。
惠妃?崇宁知道这个人,十年时间,从才人爬上妃位,膝下两子两女,十分得宠。
难怪这些人一个个冷眼旁观,这是不肯为了一个傻子王爷去得罪宠妃啊。
汪汪汪~哈巴狗越吠越欢,像是吃准了这些人不敢动它一般,直接张嘴就朝锦润咬过来。
崇宁恼了,上前一脚踩下去,直接把哈巴狗的头狠狠踩在了脚下,刚刚还嚣张至极的哈巴狗,此刻只剩下可怜的呜咽。
大黑狗见状,还想冲上来,被崇宁重重一脚踢飞,转瞬间,狂吠也成了哀嚎,好不容易站起来时,精神已经萎靡了,再无刚才的嚣张气焰。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瞧着她无不感觉惊讶。
那条大黑狗连禁军都能扑倒,竟然被她一脚就踹飞了出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嬷嬷似乎想说话,可是一番犹豫,又把嘴闭上了。
住手,住手。
一个七八岁上下的男孩儿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奴才。
参见殿下。
身后的奴才这下到是一个个全活了过来,不再做木头人了。
男孩儿二话不说就挥鞭抽向崇宁:放开它。
这一鞭子不管轻重,一旦抽到身上,好赖都要扯下一层皮肉。
这孩子小小年纪,还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