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对程诺清的了解仅限于名字。
她望着前面稀稀落落的几辆车,余光扫过坐在副驾驶上的许昊余,他看起来心情很差,从坐上车开始就摆着一副臭脸。
原本想问他程诺清是谁,见到他这模样也不敢再问。
程诺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宜隐约明白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以至于为了她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原来许昊余也可以为一个这样奋不顾身。
车慢慢地开进小区门口时,沉默一路的许昊余终于开口了。
准备要去哪?他透过后视镜瞥见放在后面的行李箱,一股怒火莫名从脚底窜起,眼珠子都快要冒火,紧盯着林宜。
林宜手指轻叩方向盘,两个字打发了他:回家。
要不是他们这些事,恐怕她早已到家门口,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这个时间点再回去恐怕已经很晚。
听到她这么说,许昊余更加生气了。
家,难道这里不是她的家吗?在林宜的心目中她从来没有将这里当做她的家,随时随刻都可以选择离开,也从来不会跟他说任何事。
许昊余快速下车,堵住了林宜的去路。
为什么跟苏白的事不跟我说?我们这样还算是夫妻吗?!许昊余极力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质问林宜。
林宜将车门一甩,什么叫做她跟苏白?别在这阴阳怪气,我跟他有什么事非得跟你说?林宜被恼火了也是句句带刺,她费劲去局里接他回来,居然还要被他质问,这还有理了吗?她跟苏白单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可真会脑补!林宜不想跟他在这件事来回拉扯,侧身从他身旁匆匆走过。
他跟你表白为什么不跟我说?许昊余跟在后面追问,猛然抓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林宜眉毛微蹙,心想:这也值得说吗?每天在网上跟她表白的人多得数不胜数,难道都要跟他报备吗?原本烧起的怒火在看到他手臂那道浅浅的烫伤疤时,又瞬间浇灭。
林宜反握住了他带着伤疤的手臂,声音比刚刚低了许多。
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好不好,我当下已经拒绝他,不说是因为觉得不值得一提,明白吗?许昊余一下身体就软了,脾气也消了,他的脾气总能在林宜的三言两语中消散,再次抬眼陷入她那双明眸中,他笑颜逐开,轻轻地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
林宜手顺势拦过他紧致结实腰线,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她看漫无目的注视前方,竟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两边耸立的树木,光秃秃毫无生机,她有时也看不清对于许昊余的喜欢是不是带着感激之情,又贪恋他对自己的喜欢,只能一直将自已放在低的位置。
林宜在第二天早上回到了老家。
从进门口开始,蓝从萍旁敲侧击问她好几次许昊余怎么没有来,林宜只说了多少遍他工作忙,下次再一起过来。
林宜心想,他也没有理由过来。
蓝从萍问:下次是过年吗?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嗑瓜子,嘴上一点都不闲着,她也怕许昊余和她感情变得不好,眼看着林宜这次回来比之前瘦了许多,也不敢问她为何突然回家。
我是会回来过年,他就不知道了。
林宜站在烤炉旁,双手放在上面烘得暖和,抬头望向院子里的四角天空,突然想起回来没看到护工,便问:那个护工阿姨哪去了?没看到她。
蓝从萍拢了拢瓜皮倒腾在掌心,漫不经心地说:我让她走了,花这个钱还不如给我存起来,我现在身体还行,没什么问题。
林宜笑了,打趣她:你也会存钱?蓝从萍挺直腰板,不服气嚷嚷着:谁说我不会,我以前是脑子不清醒,现在才知道钱好好存起来才是硬道理,不搞那些东西,每天跟邻居聊聊天也挺好,你大姑不敢来,我也清净。
林宜眉眼带笑看着她母亲,都说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会变,几个月不见倒是比以前懂事了许多,还会给她省钱。
蓝从萍站起来,从厨房里给她端来一盘柿子饼,这是以前林宜的最爱。
听到她要回来急忙叫人帮忙去集市买了一些。
林宜开心地伸手拿起一块,还是跟以前一样甜糯可口,忍不住有多吃了两块。
蓝从萍又继续坐下来嗑瓜子,嗑了一小会,突然苦口婆心起来,我可跟你说,像昊余那种大家庭过年肯定会要你回他们家,你也别固执要回来跟我过,先跟着去他们家,我跟邻居也可以一起乐呵,不用操心。
林宜原本口腔里满是甜腻柿饼味,听到蓝从萍这番话顿时酸涩难忍,过年谁家不希望和儿女一起欢欢喜喜,懂她母亲担心自己会跟他们家闹得不愉快,更希望她能过得顺心。
为了缓解蓝从萍的担忧,林宜笑叹道:各回各家过年,多公平!蓝从萍说她不懂事,还像个孩子一样。
只是她母亲并不知道林宜到现在也只去过许昊余家一次,还弄得极其不愉快,不被认可的家人为什么要贴热脸跟他们过年,林宜不想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