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
林宜坐在餐桌前,盯着眼前的茶杯,杯子里面有两片茶叶转啊转,她眼珠子一转看向许母,顿时笑起来。
你笑什么?许母终于没再说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了。
林宜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清粥小菜她很爱吃,大鱼大肉她也吃得消。
知道您一向看不上我,许昊余会选择跟我结婚也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程诺清,这想必您也早就知道。
林宜侃侃而谈,淡定自若。
许母震惊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直白,毫不避讳。
林宜放下筷子,直视她的眼睛。
这场婚姻的选择权从来不在我手上,您也别高高在上地指责我攀附许家,人有多大能耐就吃多少米,我的工作是靠自己直播赚钱,虽然不多但我也很满足,不会为了许昊余或者您的一句话放弃,如果您不满意我,就多劝劝你儿子早点跟我离婚。
林宜起身擦了擦嘴,刚转身要走,见到许昊余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林宜冲着他笑,来得可真快。
许昊余扶着她的肩膀说:下次过来提前跟我说,我陪你。
林宜拿走他放在肩膀的手,偏头看向餐厅的方向,来得正好,进去陪你母亲吃个饭吧。
说完林宜侧身掠过他径直地走出去。
许昊余看了眼林宜背影,转身拐进餐厅,许母一个人正安静地吃饭。
你们要离婚了?许母冷不丁地问。
许昊余侧坐在餐桌前,沉着一张脸,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你是我儿子,你的婚姻大事我能不操心吗?许母言语中有些激动,饭都吃不下了。
许昊余垂眼冷冷道:我只希望你别插手我们的事,你只需知道我跟林宜不会离婚。
许母见到儿子态度强硬,他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她现在是懒得争执不休。
她决定退一步,你们俩搬回来跟我一起住,这么大的家就我一个人,住得我心慌。
许昊余盯着眼前盛满粥的小碗,斟酌一下,说:这里出去工作也不方便,以后我常回来住就好,你也放心。
这下许母也无话可说,只能按照许昊余的意思来。
林宜从许家出来后,阿杰本想上前开车送她回去,被拒绝了。
不用,留着伺候你们家许老板,我有手有脚,懂得如何回家。
这里极其难打车,转念一想,住这里的人哪里需要出门打车?林宜点开手机里的地图,查看附近正好有一个公交车站,那里应该也会比较容易打车。
林宜庆幸今早出门时挑了一双平底鞋,要不然走这么远的路,脚都要废了。
嘟嘟——后面有辆车在按喇叭,林宜觉得这人有毛病,前面又没有车,按什么按。
喇叭又不厌其烦地响了两次。
声音之大,吵得她烦躁,原本心情就差还要被人在后面骚扰,林宜猛然回头,准备破口大骂。
许昊余放下车窗,手肘搭在外面,正望向她。
林宜瞥了一眼,回头当做没看到他,径直地走到公交车站坐下。
许昊余直接将车停在她面前,等她上车。
林宜索性低头看手机,打算在这里自己叫一辆出租车,等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人接单,她越看越气,猛戳手机屏幕,再叫一遍。
这时,后面的公交车来了,许昊余的车正好挡在公交车前面,司机不耐烦地按喇叭催促他走。
许昊余也不慌,林宜不上车他便不走。
公交车里的人有人探头出来看,大喊一声:前面的,到底走不走?路是你家开的吗?天啊!好丢脸,要是被人拍了发到网上她还要不要讨生活了!林宜忙站起来道歉,她迅速钻进车里,走!快走!许昊余终于心满意足地启动车子。
林宜低头愤愤打字,给代茵茵发了几个字。
[许昊余是个疯子!]代茵茵这时正在跟朋友聚会,她这个人热衷于攒聚搞派对,她要是没拍戏铁定在哪里参加聚会。
这位是你的新男朋友友吗?周双文一手揽着美女,一手端着酒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夏存。
代茵茵歪头看着眼夏存,嘴角勾起,是吗?她细长地手指轻点烟灰,是不是不重要,能哄我开心的人就好。
夏存起身拿起吉他,他想,代茵茵最爱看他表演,每次他唱歌都看得如痴如醉,接进代茵茵也不全是因为喜欢,他知道代茵茵认识许多有名的音乐制作人,希望能给自己介绍点机会,实现他心中的音乐梦想。
带着这样的想法,夏存表演得更加卖力。
待到整曲唱完,代茵茵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夏存的心情一下子低到谷底。
聚会散场时,代茵茵捏着夏存的下巴,怎么黑着一张小脸呀?代茵茵的关心让夏存顿时心花怒放,他委屈道:我唱的歌都没有人听。
代茵茵:我听。
夏存低垂着眼,可是我想让更多人听到我唱歌。
代茵茵听懂了,她瞬间失去了安慰兴趣,这种人她身边可太多了,无论谁都是带着目的靠近她,只有林宜是个例外,所以她喜欢林宜,愿意伸手帮她。
代茵茵姿势慵懒,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的眼神带些鄙夷,你说说,怎么让更多人听到呀?夏存似乎没察觉到代茵茵的情绪,表情变得丰富,跟第一次在小酒馆看到他清冷的模样完全不同,还以为他会有所不同。
夏存:茵茵,你是不是认识许多音乐制作人,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说不定我的歌被他们看上了,以后我唱歌就有更多人听了。
代茵茵歪头斜着眼看他,看得夏存心慌。
她抬头摸了摸他额前的碎发,笑说:你的歌唱得这么好,是应该让更多听到。
夏存欣喜,这是答应他了吗?俯身倒在代茵茵怀里,任由着她抚摸自己的头发。
夏存以前可讨厌别人摸他的头,小月碰一下,他立即面露不悦,极其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现在面对不一样的人,他可以低下头。
以前对着小酒馆喜欢他唱歌的人,他看都不愿意看,现在愿意为她时时刻刻弹奏。
谁说人不会改变呢?看他面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