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被问得一头雾水，手足无措。
但想到宋博言的糟糕状态，这个红包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送出去。
他抿了抿唇：顾律师，宋律只是想为您做些事情。
这红包里的钱，是他自己一张张塞进去的……宋律这段时间真的很难过，您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顾南晴垂下眼，眸色清淡，看起来完全不为所动。
片刻，她淡淡道：辛苦你跑一趟，早点回去吧。
不等助理再开口，顾南晴说完便转身上了车。
而那个红包，被她随手丢在了副驾驶上。
回去的路上顾南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车子停在家楼下，她的目光才缓缓落在那抹大红上。
迟疑了很久，终究是伸手拿起。
顾南晴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将它拆开，眼睫在眼下洒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倒出来全是纸币。
里面还夹着一张折叠工整的白纸，上面的字迹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宋博言写的，从大学到现在都没怎么变过。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南晴，我最近总是想到以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知道那几年让你受委屈了，所以总想为你做点什么，可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好像做什么都显得多余。
或许我醒悟的太晚，或许我醒悟的不够明白，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开心，只能把我可以想到的都做一遍。
对不起……但我始终都深爱着你，从未改变过。
最后那几个字宋博言写得很重。
比前面的字都要重，笔墨穿透了纸张，都沁到了背面。
顾南晴靠着椅背，一瞬不瞬地看了这几行字很久，心脏像是被拧着。
眼前不知怎的有些模糊，她茫然地眨了眨。
可这一眨，眼泪竟掉了下来。
这一落，便跟开了闸似的停不下来。
她和宋博言结婚的时候，希望能和他白头偕老。
后来才明白，白头偕老不难，难得是双方彼此都能一直保持最初的那份感情。
现在她重新看见了宋博言最开始时对自己的深情，却没想象中的高兴。
她宁愿看到宋博言痛苦，也比他的悔悟要好。
有些事情阴差阳错，姗姗来迟，总是会令人惋惜得心如绞痛。
……宋博言从律所离开，本就是想到顾南晴家楼下看看，不打扰她的。
没想到顾南晴竟还坐在车里，没有回家。
他把车停在暗色里，紧盯着被昏黄光芒笼罩的她。
不知过去多久，见顾南晴似乎是在哭，宋博言才下车朝她走过去。
顾南晴听见不远处关车门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扭头看过去，宋博言已经站在车门前。
他敲了敲车窗，有些模糊的声线从外面传进车内，但还是听得出他语气温和：南晴，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
宋博言没说那些惹人生气的话，怕那些话说出来就会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顾南晴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她认出来人了，别开眼擦去脸上泪痕，才降下车窗。
你怎么来了？她嗓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十分脆弱。
宋博言手指有些局促地抓着大衣的袖口：我……就是想你了。
闻言，顾南晴却笑了一声。
她抬眸看向他，还红着的眼眸清澈见底。
宋博言，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