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强占婚房

2025-03-31 13:16:46

昨夜的事来得蹊跷,又是那样诡异。

温月躺在炕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直到天快大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

窗外已经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窗檐滴入屋内。

丝丝冰凉的雨水,溅在如玉般的肌肤上,凉飕飕的。

温月跪坐在土炕上,撑起身子,准备将窗户关上。

不料却让她透过窗户看了一场大戏。

村长,您行行好,我儿新婚才头日,您就要将我们一家三口赶出去,您让我们怎么活?妇人跪坐在雨泊中,浑身上下淋得湿漉漉的,眼眶通红,向面前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恳求。

你这是做啥?快起来说话......村长扶着她的胳膊,却又被她用力推开。

村里大雨修河堤,您唤一声便将我儿支走,留下两个女人在家,为的不就是方便占房的事吗?江秀文哽咽着,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

虽然她只是一个妇人,可为了儿子儿媳一家,她也得收起懦弱,将这房子给守住了。

你这话是咋说的,我一个村长,被你这一说,倒成了地痞流氓。

村长拉下脸,被江秀文戳破心思,连客套也不愿装了。

当初你一个女人非要领养来路不明的孩子,我见你可怜才让你暂住。

我们可说好的,这房你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等孩子满十八就得搬出去,我体谅你娘俩不易,才让你们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这你是知道的吧?村长的话让温月心里一惊,原来江磊不是她亲生的?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儿户籍办了二十多年都没着落,你现在要我们搬出去,他一个黑户,这可咋活?妇人小声地辩解,显得苍白而无力。

村长脸色一沉,冲身后跟来的几个小伙子,厉声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他们家东西清理出来?几个小伙子纷纷拿着家伙什,应声而动,江秀文拦住这个,又拦不住那个,急得脸上早就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

只能无助地站在院坝中间,焦急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嚷嚷,不能搬,不能搬——!温月的手指捏着窗框,指腹泛着用力过度而浮显的青白色。

她忍了又忍,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没这么欺负人的。

等等!温月哐当——!一声,踹开厚重的木门,顶着瓢泼大雨,疾步往村长的方向去。

我是江家媳妇温月,我就想问问村长,占屋是因为江磊不是本村人对不?温月丝毫不畏惧这帮大老爷们,挺着腰板质问为首的村长。

那是自然。

村长鄙夷的瞥她一眼,一个小女娃还想在他面前蹦跶,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温月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是说,但凡是本村人都可以分房,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可以。

那么我丈夫不是本村的,婆婆总是,为什么她也没有分房?温月状似不解地询问。

你婆婆就一个人,一间屋子就够了,哪里用得上三居的土坯房?年轻人啊,你可不兴有奢靡之风!。

村长吹胡子瞪眼地,仿若温月真像个胡搅蛮缠的泼妇,一脸严肃地与她说教。

一间屋?呵,那敢情我婆婆在村里,可是头一位不用吃饭,不用上茅房的奇人了。

村长被温月这话一噎,眼神有着一晃而过的闪烁。

还未来得及思索咋做解释,便有一个消瘦的男子抢先叫骂道,哪儿来的黄毛丫头,跟我表哥大声嚷嚷个啥?要怪就怪你男人没本事,现在我落户在他前头,这房子的主人是我,识相地赶紧收拾包袱给我滚蛋。

你表哥?温月的眼神在村长与男子之间扫视,而后豁然开朗地笑道,这就说得通了,原来是皇亲国戚,这我们是得让让。

不过村长,江磊这户一直没着落,光办婚席不领证,我这婚就算不得数,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要不我明儿去公社问问?公社?村长额上已然紧张得浸出薄汗。

这事本是他办得不磊落,小媳妇比她婆婆难缠,竟一点不忌惮他是一村之长,也不怕日后给她家穿小鞋,铁了心要拼个鱼死网破。

得拦住她去公社揭短,万不能让村民们戳自己脊梁骨。

对,就是公社,村长您表弟落户这么快,反观江磊二十多年都没着落。

您最是公证,不可能以权谋私,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总得上公社问问,你说对不?温月试着观察村长的反应,见他沉默不语,心里的忐忑这才消停些。

瘦皮猴一见自己表哥堂堂一个村长,竟然被个女人唬住,上前就想给温月一阵敲打,谁知被村长反手一个耳光扇过去,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情狠狠瞪着他。

蠢货,给我消停些,还嫌你惹的事儿不够多?瘦皮猴凹陷的脸上浮出五个指印,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

村长冷静下来,轻咳了几声,正了正神色,再装腔作势地看着温月,关于磊子落户的问题,我老早就想要处理了,只是手上事情又杂又多,实在腾不出手,明儿我就让人把介绍信开给你们?江秀文喜出望外地正要答应,被温月往身后一拉,一把摁住。

那感情好,那我们夫妻俩真得好好谢谢您了,这落户了,以后就是清河村正而八经的村民,也能分房子了,村长您可帮大忙了!温月脑子转得快,落户了就能分房,这是清河村的规矩,方才也从村长的口中说得明明白白,想赖都赖不掉。

村长脸色莫提有多难看,可这苦果还得自个儿咽下去。

都围在我家做什么?被支去修河堤的男人提前回来了,本是想从自家拿把铁锹再去,可却瞧见院坝里围了一堆人,心中疑窦丛生。

再一看,江秀文跟温月两人浑身淋湿,可怜巴巴地站在雨中,江磊心中的怒火登时点燃。

断定这群人必是趁自己不在,家里没个男人才找上门来闹事。

温月见他一幅快要炸毛的样子,便知道要坏事,赶紧拽着他粗壮的胳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现下已无事,你若想落户,想让你娘有个安稳住所,那就别闹腾。

若是温月此时说些别的,他一准甩开她,可一提到江秀文,他便安静下来,清河村里没谁不知江磊是个孝子。

眼瞧着平日里八头牛都拉不住的倔强男人,经温月这么轻轻柔柔一阵细说,就好像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瞬间就冷静下来。

村长本来还喜出望外,心想来了机会,就借着他惹事的由头赶出村去,这下戏没唱成,只得冷哼一声,带着一群人垂头丧脑地走了。

晚饭时,江秀安给三人做了热乎的面汤疙瘩,特别放了猪油和葱花。

这是江秀安的拿手菜,也全依仗温月有功,才舍得做。

磊子,你这媳妇可算是娶对了,是个有本事的,咱那么多年都没办成的事儿,她都给落实了,娘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你跟小月拿到介绍信就赶紧去村委,将户籍的事落实了,省得夜长梦多。

说完江秀安又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接着嘱咐两人,差点儿忘了,你那落户的事情办完了,就赶紧去把结婚证也补了。

温月一听,被面汤呛得直咳嗽。

本来正愁着怎么退婚的事,咋还倒扯上领证的事了?白天的时候,听江婶话里话外都在和村长说黑户的事,自己一个外村媳妇,娘家回不去,在这儿可不就是黑户吗?连土生土长的江磊出村都没法活,自己又凭啥能独善其身?咋还呛着了呢?江婶担忧地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温月神色复杂地望着江磊,等介绍信拿到了,我陪你一块儿去办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