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医院回来后,温月就忙开了,一方面是为了躲江磊,一方面是筹划着摆摊挣钱的事因为搬去徐家,开销骤然减少,身上的重负轻了不少。
温月打算着这回买些更好质量的好布,这样利润空间也大一些。
一连好几个星期,她关在家里日夜赶工,几乎天天加班。
她很庆幸,这次终于可以不用再为钱发愁。
直到这天,她带着成品满心欢喜地在工厂门口叫卖时,田甜找来了,并给她带来一个惊天大事。
你说什么?小月姐,你快去看看吧,阿姨现在情况很复杂,正在手术室抢救,磊哥已经赶过去了,我是特地来通知你的。
手上的衣料滑落在地上,震惊之后,温月回过神来,让旁边相熟的小贩帮着收一收,自己就随田甜一路急奔去医院。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江磊!医院的走廊上,江磊坐在长椅上,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突然听到有人喊,抬头一看,眼眶发热。
江秀文去世之后的一个月里,江磊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成日成夜地默不作声,人还是照常上班,晚上回家吃饭也总说吃过了。
温月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江秀文的事情大受打击,直至有一天,她提着炖好的肉汤送去他单位。
听见他与周放的对话。
哥,你见天不回去,嫂子那边真没法交代。
你嫂子她心不在这儿,她那么好的人,你哥配不上,不能耽误人家。
你说这话啥意思?我准备放手了,握不住的人就别死缠着,这样太难看。
保温瓶掉落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紧接着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等江磊和周放两人回过神来追出去,也只来得及看见温月逃离的背影。
傍晚,江磊在门外徘徊着,举起的手虚放在门板上,拍不下去。
犹豫间,木门应声而开。
屋内屋外两个人相视无言,气氛沉闷到令人窒息。
进来吧,有什么话屋里说。
温月错开视线,侧身让开,江磊紧抿着嘴走进来。
你和周放今天的话,我都听见了。
温月一直知道有这天,可真的走到这步,心里又酸又涩。
你以后。
江磊沉声哽咽道,后面的话说不出口,温月红了眼眶,轻轻摇摇头。
所有的复杂情绪,最终只有一句:对不起!这晚,两个熟悉的人在同一间屋子里,好似隔了万千山水,一夜无眠。
在徐家的三个月很快就要过去了,温月越来越忙碌。
一半因为赶工,一半因为江磊。
两个人分开的时间已经临近,情绪陷入最复杂矛盾中的两个人,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像是为了避开对方故意而为之。
这天,温月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巷道里,后面一阵脚步声逼近,在她警觉回头的前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
嫂子,我是周放,磊哥出事了,快跟我走。
周放用颤抖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温月猛地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将手里的货物交给他,跟着转身离去。
嫂子,田甜在医院守着的,你别太乱了阵脚。
身后传来周放急切的喊声,温月什么话都没说,便跑向小巷尽头。
一路小跑,终于来到病房门口,田甜轻手轻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个女人默契地走到门外,悄悄合上门。
这究竟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温月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惨白得吓人,询问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钢厂那边有个长期偷钢条的团伙,磊哥他们跟了好些天,今天被周放和他逮个正着,可惜对方人多,他们寡不敌众,大哥为了护着周放,背上被捅了刀子。
眼见温月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摇摇欲坠,田甜立马摆着小手补充道:不过手术很成功,磊哥已经没事了,剩下就是好好休养了,小月姐,只要你好好照顾磊哥,他一定没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田甜这番话,后面几天温月简直是衣不解带地照料他,细致地让江磊简直受宠若惊。
不用,我刚刚已经喝过汤了,有力气,可以下地走一走,都快躺成植物人了。
你给我闭嘴,瞎说什么?温月一把将他摁回病床,背过身去坐在床沿。
江磊看不见她的表情,堂堂男子汉被她一声怒吼吓得不敢动弹。
过了好半天,依稀听见抽泣声,他才握住温月的肩膀,将她转过来,这一看,媳妇满脸都是泪水,他吓坏了,用袖口不停擦拭她的脸。
怎么还哭上了?温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问你,你想过没有,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办??男人呆楞得说话都有些困难。
温月拧住他的耳朵,我让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看你还敢不敢。
江磊捂住媳妇的手,摁在自己耳朵上,心里甜腻得很。
你担心我?是不是可以不分开了?不是你要分开的吗?温月撅着嘴,脸上的泪珠还没干,又爬上一圈红晕。
江磊知道,这一刻,两个人的心才算真正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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