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虞念念其实完全可以选择放手的。
要救人，也是在保证自身安危的前提下。
现在情况这样危险，她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就算不救，也没有人会说她什么。
但是，望着那双绝望的眼睛......虞念念的思绪忽然就回到了六百年前。
往常都是她提剑救别人，但在被昔日的同僚们围攻的时候，在被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们唾骂时，她是多么想要有人向她伸出手，将她带离那个可怕的深渊噩梦。
可是没有。
只有破天剑在陪着她。
到最后，被落雪剑一剑穿心时，她也没能等到救她的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虞念念抓紧了那只冰凉的手。
双脚在后面试探了一番，正好找到一块凸起的鳞片，死死抵住。
然后咬牙用力，想要将人拉上来。
因为太过用力，口腔里都弥漫起了血腥的味道。
短暂的几秒钟，却漫长得像是被放大了许多倍。
在经过数番努力之后，她终于费力地将顾宁宁给拉了起来！虞念念瘫坐着喘起了粗气。
顾宁宁的脸色也十分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表情看上去惊魂未定。
直到虞念念拉着她躲开一道魔气，她才反应过来。
转头看向虞念念，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欲言又止。
虞念念笑了笑，道：想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那就别搞虚的，来点实在的。
不说几万块上品灵石了，给我来个几千块总行吧？在创建玄天宗之前，她只是个没有背景的散修。
即便惊才绝艳，天赋异禀，还能炼制丹药卖钱，但修行花的钱本身也多，她又大手大脚的，所以身上的钱总是不够用。
尽管后来不缺钱了，但她还是保持了有钱必赚的好习惯。
顾宁宁常常对她阴阳怪气的，她今天能够出手救她，已经非常大气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要被当时的自己感动哭了。
闻言，顾宁宁瘪了瘪嘴。
拜托，我再怎么说，也是水月宗宗主的独生女，在你心里面就值这么点钱吗？别说几千块灵石，几万块灵石了，就是几十万块灵石，几百万......咳咳，几百万好像有点夸张了。
总而言之，救了她的命，却只要几千块灵石，这也太看不起她了吧？师姐......听到身后的声音，顾宁宁瞬间便想起了刚才姜灵见死不救的一幕。
回过头来望着那张脸，只觉得无比刺眼，声音也忍不住冷了下来。
干什么？师姐，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我也想过来帮忙的，但是，魔气太多了，我很害、害怕......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形，顾宁宁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姜灵的这番话让她感到讥讽。
从来到水月宗开始，姜灵就一直讨好她，天天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刚开始她还没有那么讨厌她，只是有些厌烦。
直到有一次，她亲眼看见她为了自己的利益，陷害栽赃同师门。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从那之后，她就非常非常讨厌姜灵。
前段时间，她之所以那样对姜灵，除了因为她输给念念，给水月宗丢脸外，还因为她本来就讨厌她，认为她这样的品性，不配呆在水月宗。
她心里也清楚，姜灵很恨她。
但是，姜灵又不得不在她的面前做小伏低。
刚才，她心里肯定是盼着她死了才好。
但很可惜，她没有死。
姜灵的心里肯定觉得非常遗憾。
这般装模作样的，真是令人讨厌至极。
先前她虽然讨厌念念，但也不至于像厌恶姜灵那般厌恶她。
顾宁宁不耐烦地冲姜灵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魔气呼啸而过！顾宁宁下意识地躲开，顺便将旁边虞念念的脑袋给按了下去。
而姜灵的反应慢了半拍。
为了躲那道魔气，慌不择路，竟然像顾宁宁刚才那样踩空，向下面坠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