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崽,我们怎么办?它是真的怕。
但它崽很显然不怕。
不仅不怕,面上甚至来流露出病态般的浅笑,好像跃跃欲试……敢来,就把它们全杀了。
乌鸡:……蠢蠢欲动的不仅仅是那些东西,还有你个小王八蛋吧?是不是又想着同归于尽,死得惨不忍睹?病房门被人敲了敲。
傅良之探个头进来,拎着两杯新鲜到手的奶茶,在门口猥猥琐琐,完全不记得权玺之前的警告。
宝儿妹妹,喝奶茶吗?慕宝儿看了一眼傅良之肩膀往上的位置。
殷红的娃娃骑在他肩头,如蝙蝠休眠一样抱着他的脑袋。
夜晚阴气重,那尊血娃娃动弹了几下,好像开始活动筋骨了……傅良之这个憨憨,暂时还没感觉到。
他自己想喝奶茶,一杯没到起送价,于是多点了一杯。
医院没他认识的其他人,送给慕宝儿这个漂亮小妹妹,顺便搭个讪也行。
要不怎么说他是个憨憨,很显然的记吃不记打!吃的啊……慕宝儿毫不犹豫点头。
傅良之将奶茶送进来,你要哪杯?慕宝儿看标签,选了名字里有多肉二字的那杯。
不为别的,就爱肉。
小姑娘两只手抱着奶茶嘬,腮帮子一鼓一鼓,可可爱爱,完全不像个开口就吓唬他的魔鬼。
傅良之从小就想有个可可爱爱的妹妹,瞧着慕宝儿这样子,心里痒痒得很。
你吃不吃火锅?我还点了个单人小火锅。
要是用别的东西诱惑慕宝儿,那肯定不好使。
但如果是用吃的,那简直百试不爽。
毫不犹豫,点头。
没过一会儿,外卖打电话过来,傅良之取了外卖直接拿到慕宝儿的病房。
夜色越来越深,傅良之也感觉越来越冷。
还稍微有点头疼。
将单人小火锅放在桌上,傅良之自言自语,怎么又开始头疼了?一边说着,一边裹紧自己,伴随着瑟瑟发抖的症状。
慕宝儿打开外卖小火锅,里面满满的都是肉。
用分装小碗夹了一碗,小姑娘一边吃一边抬头看傅良之的脑袋……哦,它醒了。
殷红如血的小娃娃,浑身上下都冒着黑气,指甲很长而且很尖。
时而张开血盆大口,好像将傅良之的头吞下去,时而又手像拍西瓜一样拍着傅良之的头,时而又像眷恋母亲一样,抱着傅良之的头,用脸蹭来蹭去。
像极了一个心性无常的熊孩子……这东西,跟她是同类。
都不是人。
慕宝儿对于傅良之肩膀上的红色娃娃,既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左右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如果不多管闲事的话,不出半个月,傅良之会死。
世间有魔,魔因执念而生,人们最常听说的就是心魔。
心魔生于活人体内,时不时操控人心,人死则魔灭。
但也有另外一种魔,是人至死都不愿放弃的执念,人死之后,执念仍留于天地间,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最终成魔。
所谓执念,等同于偏执成病,怨愤难平。
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魔与生俱来的怨气和阴气,被魔缠上,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缠上傅良之的这尊血娃娃,还没有开灵智。
所以它心性无常。
有时候本性里的杀戮,让它想直接将长长的指甲扎到傅良之脑骨里去。
有时候吧,又蹭了蹭去,像是把傅良之当妈了。
但是不管如何,它继续骑在傅良之肩膀上,傅良之就活不久。
傅良之个倒霉仔,完全没有要死的觉悟,还在问慕宝儿,小火锅好不好吃。
慕宝儿有点纠结。
本来吧,是不想多管闲事。
但是小火锅确实好吃,吃人嘴软啊……慕宝儿起身倒水,趁傅良之低头吃东西的时候,食指中指相掐,敲了敲他的脑袋。
顿时,骑在傅良之脖子上的血娃娃受到干扰后,立即抬头对她怒目而视,龇牙以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细米牙。
安分点。
慕宝儿凝聚体内气息,手掌隔空往下一压。
威压外泄,血娃娃顿时耷拉着脑袋,吓得赶紧抱住傅良之的脑袋蜷缩起来。
比白天畏光时,蜷缩得更紧。
好像慕宝儿是个什么怪物,比它这个怪物还要更可怕。
傅良之:?啥?让他安分点?小妹妹这就做事不厚道了吧,喝了他的奶茶,吃了他的小火锅,竟然还伸手拍他脑袋……过分了啊!男人头,女人腰,不能乱碰的。
无缘无故的,你打我头干什么?哦,你脖子上坐着个小娃娃,我帮你教训教训它。
慕宝儿说的是实话,但架不住实话难听,没人相信。
你够了嗷,可一可二不可三,再这么吓唬人,可就没意思了。
傅良之表示,他才不会相信慕宝儿的鬼话。
小姑娘家家的,又不是道门术士,知道什么?信口胡诌诌,他才不信。
慕宝儿:……不信就算了,她又不吃亏。
对方给她奶茶火锅,她还他一宿清净,扯平了,没什么好说的。
傅良之浑然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跟慕宝儿做了一次交易。
这个憨憨回自己病房后,还觉得挺高兴。
嘿,之前头还昏昏沉沉有点痛,有点昨天晚上的征兆。
就这么出去溜达一圈吧,好了!半点毛病没有!!慕宝儿轻轻咳嗽几声。
掌心摊开,一抹血丝。
别人的躯壳没那么契合,无论是使用神令,还是用术术,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乌鸡心塞。
这顿奶茶加火锅,可以说很贵了。
但是这小祖宗她自己不介意啊,甚至还觉得可以再来几次。
更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