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从简选了个茶楼。
慕宝儿刚进来,就被老头儿一个暴栗敲在脑门上。
你个欺师灭祖的小王八蛋,说放鸽子就放鸽子,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我牛皮从昨天晚上吹到今天早上,沈自英都快被我描述的小徒儿馋死了,只恨自己生不逢时,竟然没能像我一样,收个聪明伶俐的关门弟子!结果你倒好!临门一脚,你跑了?师傅难道不要脸的吗?吉从简虽然骂骂咧咧,看上去暴跳如雷,但敲在慕宝儿额头上的暴栗并不重。
笑话!小丫头睚眦必报。
万一真打狠了,她能反手就是一刀,把欺师灭祖坐实喽!!吉老头,别生气了呀,气大伤身。
慕宝儿一把将吉从简按住。
吉从简被按得一个趔趄,妈的,死丫头力大惊人,差点把他肋骨摁断。
但……他莫名还是觉得很感动的!死丫头懂事了,竟然懂得关心师傅了。
他给她额头上敲了个暴栗,她竟然还劝他气大伤身。
这要是换做之前,死丫头第一时间内就会阴恻恻地盯着他,然后口出威胁——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手剁下来!吉从简确实了解慕宝儿。
如果慕宝儿没拜他为师,没把他当成自己人,绝无可能容忍吉从简敲她脑门。
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这不,慕宝儿虽然一口一个吉老头,但不知不觉间,还是被吉从简强行在她心防上敲开了一丝细缝。
我不去的理由呢,之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慕宝儿倒了杯茶,推到吉从简跟前,然后一手撑腮,看上去有些苦恼。
明天就是抽检令打擂台的日子,既然那个叫沈自英的是正天宗前任长老,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还有他大孙子沈从容想去看打擂台,就能直接过去?那是自然。
吉从简喝着小丫头亲手倒的茶,身心舒畅,正天宗多少还是要念沈家的香火情的。
可我不想被沈从容认出来呢。
沈从容这人,跟其他人不一样。
无论是傅良之,还是权倾倾,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她之所以敢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是因为确定他们都有求于她。
既然有求于她,那就不敢得罪她,自然而然会替她保守秘密。
至于她替他们解决完问题后,他们会不会暴露她的身份……呵,她既然有本事能救他们,他们难道会认为她没本事送他们去死?权倾倾也是如此。
她能救她父母,你觉得她会认为,她没本事再把她爹妈送上天?沈从容嘛……有点棘手。
目前,他还没有要有求于她的地方。
而且这人看上去跟权玺有相似之处,都是脑子一根筋。
一旦知道她的身份,沈从容二话不说就会直接告诉权玺。
她在其它地方都没翻车。
若是翻在了沈从容这里,实在是不甘心。
吉老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吉从简沉吟片刻,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什么?我有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能改变人容貌身形的符箓,比瞬移符还难。
如果能有这种符,可以在十二小时内改变使用者的容貌体型。
无论是瞬移符,还是这种符,都等于是bug般的存在。
普通人突然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厉害的,毕竟都无法置人于死地,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但试想,这些符箓若是被心术不正的人用在真正不正当的地方……其实所能创造出来的杀伤力,不算小。
你的意思是,看我能不能临时画出来?慕宝儿顿时来了兴趣。
吉从简其实不抱太大希望:真的很难,比瞬移符要难很多。
但凡我能学会,我都会选择多花些时间,来研究这个易容符箓。
十安之地就是个活靶子,若是能研究出易容符箓,门内弟子危险系数可以直线降低。
吉老头,你为什么要拿你自己跟我对比呀?慕宝儿掀眸,好奇看他,你自己有多菜鸡,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数吗?瞬移符,你都能学十几年那么久……慕宝儿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吉从简:??他心肝脾胃肾都被穿透了!他,菜鸡??但是一想到,他研究瞬移符的时间,小丫头研究瞬移符所花费的时长……吉从简所有的不甘心又偃旗息鼓。
人比人气死人!死丫头在这方面的天赋,确实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吉从简心里痛,这是不是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他就这么被拍死在沙滩上了!!那本符箓古籍呢?慕宝儿冲着吉从简伸出手。
吉从简从身上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算了,给你了。
以他在符箓方面的天赋,这本古籍上的任何一种符箓,他都不可能再有十几年的时间钻研出一种来了。
还不如把它交给这丫头,让它物尽其用,不至于被埋没了,反正也不是给了别人。
慕宝儿随手翻了两下。
越看越眼眸发亮,越看越觉得喜欢。
这里面的符箓,都很意思!她翻到易容符箓,简单扫了一眼,吉老头,那我先走了,我要回去研究一番。
她说着便起身,眼看着就要走,吉从简眼及手快扣住她手腕,你老实告诉我,你要是研究不出来,明天该不会又放老子鸽子吧???这个……慕宝儿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看吉老头。
这谁知道呀?明天的事情,说不准的。
吉从简一看她这死样子,就觉得不靠谱。
顿时怒道:我跟你讲,你明天要是敢放老子鸽子,老子就去上吊!去跳楼!去撞车!吊死在你学校门口!跳你的宿舍楼!专门撞你坐的车!我要让你知道,我死不瞑目!我要用我的死,来唤醒你个小王八种子的良心!!吉从简几乎声嘶力竭。
慕宝儿吓得眉心都忍不住跳,犹移着劝道,吉老头,倒也不用这么偏激……老头儿上了年纪,是不是就容易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