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坡很长,姜月繁溜到最底下的时候,背上已经满是泥水,胳膊弯还挂着几条植物的藤蔓。
胳膊上,还有裤腿上,都难以幸免。
幸运的是,出来围猎的时候穿着的是一身便于行走的骑装,如果是平常的襦裙,被坡上的石块,树枝剐蹭过,七零八碎的,恐怕现在会更难看。
姜月繁身上没有别的大碍,只是脚踝的地方恐怕是伤得更重了。
姜月繁试探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成功,坐在地上挥着手里的木棍子发泄:今天也太寸了,别人掉下山崖什么的还能捡个秘籍什么的,我就动都动不了了。
主播,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捡秘籍......主播,你就坐在这里好了,等沈哥哥来救你吧,你自己是动弹不了了。
姜月繁握着手里的木头棍子狠狠地戳着地面:你们到底是我的观众,还是沈寒楼的观众,一点都不信任我,对他倒是......主播别气,我们粉的是你,没有你,我们哪里看得到沈哥哥盛世美颜呢,嘿嘿。
姜月繁更是气闷不已,她就知道,直播间里这群观众们只看脸。
你们这群只知道看脸的,难道看不到我的心里美吗?姜月繁坐在地上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禁怀疑沈寒楼能发现她从坡上滑溜下来了吗?在冰凉的地上坐了一会之后,姜月繁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底下凉冰冰的,实在是难受。
刚刚从坡上滑下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碰撞的酸疼,腰酸腿疼的,也没有感觉到多凉,但是现在身体反应过来了,但是觉得秋天的雨水冰砸砸的,几乎都要沁入骨头。
萧瑟的秋风一吹,树上的叶子也随之掉下几片,姜月繁感受到自己的脸颊上仿佛就是在被刀割一样的生疼。
叹了口气,她只能朝着斜坡上面大声呼救:沈寒楼......我在这里,沈寒楼......哎哎哎,主播快看,那是不是沈哥哥?姜月繁顺着视线前方去看,果然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顺着坡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
几乎是在看到这个人影的第一眼,姜月繁就确定了这是沈寒楼。
瓢泼大雨渐渐停了下来,姜月繁坐在地上,身边只有一根木棍。
此时的她看到沈寒楼之后不亚于看到亲人。
沈寒楼疾步来到她身边,低下身子问:你怎么样,现在还能动吗?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在地上坐着的时候尚且还能坚持,但是被沈寒楼这样关切的语气一问,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了。
姜月繁手里的棍子上早就已经沾上了很多泥土,她不管不顾的敲打着地面:你怎么现在才来......一边委屈的哭诉,眼眶也跟着湿漉漉的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现在这幅样子,身上已经满是泥土,就连脸蛋上都沾上了不少。
白净的脸蛋上,带着几抹不规则的泥土印子,有的已经干在上面,活像一个大花猫。
而她此时气急败坏的怪罪自己的样子更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又奶又萌。
沈寒楼没忍住笑出了声。
本来下来的时候心口就有些难受,一笑更是牵动了心口疼的更厉害了。
沈寒楼看着一无所觉的姜月繁,咳嗽了一下,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姜月繁的注意力全在沈寒楼的笑声上,她本来就嫌弃自己这样邋遢,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全是污迹,而沈寒楼也是从她滑下来的斜坡上下来的,但是身上的一身衣服却还是白衣胜雪,除了被淋湿之外,丝毫污泥未染,心里有些气愤。
她满是泥的手抓过沈寒楼的衣摆就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抹了几下:不是嫌我脸上有东西吗?现在打击都一起脏了,谁也别嫌弃谁!哎?这就是被我射中的那一只小可爱吗?姜月繁的注意力这时候才看到沈寒楼脚边不远处放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可怜的小东西身上血淋淋的,再加上泥水,早就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毛色了。
此时的它仰面躺在地上嘴巴一动一动的,却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所以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
沈寒楼把这只小东西拿到姜月繁身边,姜月繁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这就是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只小可爱。
看着它还有一丝声息,姜月繁把它放进了怀里。
沈寒楼也不嫌弃姜月繁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上前一把抱了起来。
姜月繁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手里的棍子,这可是她暂时的拐杖了,另一只手抓着受伤的小东西。
她知道自己身上实在是脏的难受,就连自己都有些嫌弃,刚才只是开玩笑之举,沈寒楼却这样直接的把她抱了起来。
不用看她都知道沈寒楼现在的衣服肯定也是一片一片的泥水痕迹,还有小东西身上的血迹,姜月繁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挣扎着:你快把我放下来吧。
沈寒楼忽视姜月繁的浑身不自在,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走:怎么,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把你放下来,你能走路?姜月繁被噎住了,低声回答:那倒不能。
她也看出来了沈寒楼是在带她找地方避雨,也安生了下来。
想要像平时一样伸手搂住沈寒楼的脖子,看了看自己的两只爪子都已经脏兮兮的,也腾不出手来,只能作罢。
沈寒楼强忍着心口的难受,尽力保持平静地七拐八拐,抱着姜月繁进了一个小小的山洞。
姜月繁看了一眼,这个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里面空间很大,而且很干燥,还有许多枯枝败叶,不过暂时用来避雨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去处。
沈寒楼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低下身子把姜月繁放在上面。
姜月繁松开手里的棍子,却还是抱着这个受伤之后不断呜咽的小东西,仔细查看之后发现沈寒楼应该是给它简单的清理过了。
还挺细心的嘛。
姜月繁抬头,想要谢谢沈寒楼,却发现对方满目通红的盯着自己。
她吃了一惊,抱着怀里的小东西不自觉地往后仰,后背几乎已经快要挨上地面:你......你怎么了……沈寒楼声线沙哑,紧紧盯着姜月繁像是盯着一只猎物,眼神幽深,抓住姜月繁不让她逃,宽厚的肩膀覆上来,深深地吻了上去。
呜呜呜......姜月繁拼命的推拒,手指掐着沈寒楼的肩膀,他却毫无反应,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略带粗糙的大手滑进衣襟,在高耸的胸脯上肆无忌惮的揉捏。
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姜月繁快要喘不过气来,刺啦一声,姜月繁感觉身上一凉,白嫩的皮肤已经暴露在湿寒的空气中。
姜月繁有些害怕,这样的沈寒楼像是失去了理智。
对着沈寒楼又拍又打,姜月繁狠狠的咬下舌尖,口腔里迅速蔓延起血腥气,沈寒楼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巴,脸色阴沉地抹了下嘴角的血迹。
姜月繁这才注意到沈寒楼眼中满是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满是汗水,看着她的目光凶狠又贪婪。
第一百章 强迫姜月繁这才看出来现在的沈寒楼很不对劲。
你......你怎么了......姜月繁整个身子都蜷缩在石块上,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沈寒楼现在好像是陷入了一种不理智的状态,看着她的时候的神情也很是不对劲。
沈寒楼却根本没有理会姜月繁,反而又一次拥了上去,不由分说的继续撕扯姜月繁身上已经脏污不已的衣服。
刺啦刺啦的声音在空旷无人的小山洞里响彻,更像是在姜月繁的心头上撕扯。
她无论如何用力的推拒都得不到沈寒楼的回应,只有越来越粗暴的侵犯。
沈哥哥这是怎么了?这也太突然了吧?不是说好在爱上主播之前都不会做什么的吗?难道沈哥哥发现自己的心意了?不,我觉得沈寒楼有点不太对劲。
直播间的观众们条条有理的分析,姜月繁略扫一眼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现在她面临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沈寒楼要强迫她。
虽然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是夫妻,但是姜月繁不希望两个人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
可是无论她如何的拒绝,嗓子都已经开始沙哑了,但是沈寒楼还是一无所觉。
面对一个强壮的成年男子,姜月繁只是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根本无力反抗。
这种无力感让姜月繁难受之极。
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已经被撕碎的差不多了,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
沈寒楼仿佛察觉不到她的抗拒,又继续吻她。
姜月繁索性也不再挣扎,摊开双臂,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但是心里总是不甘的。
吧嗒吧嗒的眼泪落下来,姜月繁无声的哭泣。
转眼之间,整张脸上都已经满是泪水。
沈寒楼毫不怜惜的亲吻,姜月繁的泪水沾染到他的鼻尖。
冰凉冰凉的触感,浑身热腾腾的沈寒楼忽然一个激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蹭的直起了身子。
站在姜月繁的面前,看着满地的狼藉,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姜月繁手里抓着一件已经被撕成破烂的外袍,几乎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眼前,遮挡不住的雪白身体上满是青紫。
青一片紫一片的痕迹在提醒着他做下了怎样的暴行。
尤其是姜月繁脸上的泪水涟涟,深深地在他的心上刺了一下。
他清楚地看到姜月繁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空洞洞的,就连遮挡着身体的手也显得无力。
沈寒楼只感觉自己的心里一揪一揪的,还有着懊悔。
他粗暴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刚才的他好像一下自己就控制不住了自己。
心口剧烈地绞痛,脑袋也嗡嗡的,难受不已,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在靠近姜月繁的时候才能够得到丝毫缓解。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却没想到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沈寒楼想要出声:我......快进来,你看这个地方不错吧,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沈寒楼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这个乱糟糟的局面,就听到洞口外面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脚步声。
沈寒楼为了避风,怕姜月繁着凉,所以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山洞比较靠里面的位置。
听着走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寒楼来不及思考,把自己身上的外袍一脱,盖在了姜月繁身上。
姜月繁也能明白过来刚才的沈寒楼是在反噬之症发作的情况下,不受控制的做出那些事。
脸上泪水未干,理解是一回事,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
姜月繁心里堵得难受。
外面有人进来了,姜月繁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被人看到了也只能是败坏清白,把沈寒楼该在身上的白色衣袍紧了紧,抓在手里,胡乱的披在了身上。
沈寒楼赶紧把地上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放在不易被察觉的石头后面。
虽然及时清醒过来,没有酿成大错,但是心口还是难受的要紧,沈寒楼运功调息,强行压制住了又要发作的症状。
做完这一切,外面说话的人也已经进了山洞。
沈寒楼侧耳一听,分辨出是两个人。
阿云,一会生个火就暖和起来了。
说话的女子进来之后,看到山洞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你们?此时的沈寒楼已经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淡然道:公主不也是来避雨的,难道我们就不能?琴笙扫了一眼,山洞很大,但也并非一丝风都不透,沈寒楼身上却只穿着中衣。
视线一转,姜月繁抱着膝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头也不抬,正在摆弄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小动物。
她身上披着的显然就是沈寒楼的白色外袍!琴笙看到这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出言嘲讽:怎么?本宫来了沈夫人也不打个招呼吗?姜月繁听到质问,缓缓抬头,眼睛随意的扫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又低头照顾这只受伤的小东西。
安云抚着自己的伤处,一瘸一拐的也跟了进来。
听到琴笙这句话,再看看眼前的场景,知道公主又是跟沈夫人杠上了。
安云偷偷地拽了拽琴笙的衣服,低声说:公主,既然大家都是来避雨的,还是以和为贵吧。
琴笙本来就怒不可遏,看着姜月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也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更是生气。
想她琴笙从来都是养尊处优,最受宠爱,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偏偏这个姜月繁却是这样。
哼。
琴笙一甩袖子,带着安云也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了下来。
姜月繁从斜坡上滑落下来,浑身都酸痛不已,被沈寒楼这么一通折腾之后更是连胳膊都不想抬起来。
手里抓着这只小东西查看它的伤势,手指翻动,姜月繁都能看到袖口之中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青紫痕迹。
把袖子拉了拉,姜月繁掩盖住了,眼睛眨了眨,忍住了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沈寒楼蹲在她面前,伸手想要像平时一样揉一揉她的脑袋。
手伸了出去,顿了顿,却还是收了回来。
第一百零一章 团团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只是低着头,连话也不想和他说,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出去看看,捡些干柴回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那边的琴笙听到了之后,也对安云说:我也去捡柴火,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一溜烟的就出去了。
安云看着琴笙的背影,有些落寞。
他和琴笙在一起,向来都是细致入微的把琴笙伺候的舒舒服服,琴笙哪里做过这样的粗活。
他知道琴笙捡柴是假,趁机想和沈寒楼单独相处才是真的。
叹了口气,安云看了看不远处的姜月繁自己一个人低着头摆弄着什么,好像什么也不关心。
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公主喜欢沈公子吗?姜月繁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小东西身上了。
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才发现,原来受伤的是一只小小的白狐。
浑身都雪白雪白的,只有额头上有一撮黑色的毛发,乌黑发亮。
姜月繁抚摸着小白狐,这应该是一只极漂亮的小兽,却阴差阳错的被她射中了。
现在浑身都脏兮兮的,血水,泥水都混在一起,粘在毛发上,看着丑丑的。
姜月繁的箭射在前腿处,伤口应该也是被简单地处理过了。
及时的拔出了箭矢,止住了血,这才能捡回一条命来。
但是因为这只小白狐实在是太小了,应该只有几个月大,受了这样的伤,再加上大雨滂沱,所以一时之间才缓不过劲来。
小白狐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胸口处一起一伏地能证明它还活着。
姜月繁仔细听,小白狐还呜咽呜咽地小声叫唤。
洗干净了之后肯定漂亮,主播把它带回去好不好?看它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活过去还不一定呢,这种小兽还这么小,这里又没有药,估计是艰难了。
不要,它多可爱呀,惹人怜爱,带回去吧。
姜月繁也想把它带回去,但是现在她和沈寒楼两个大活人怎么回去还是一个问题,更别提这只小白狐了。
但是这只小白狐显然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要是及早得到医治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来,晚了就只能一命呜呼了。
姜月繁环顾四周,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听着耳边已经没有霹雳啪嗒的声音,雨应该已经停了。
姜月繁叹了口气,即便是这样,应该也得在这个简陋的山洞里暂时度过今天晚上才能回去了。
怜爱的看着呜咽不已的小白狐,姜月繁心思烦乱:就叫你团团吧。
团团,这个名字好,它就是一团嘛。
团团加油,一定要坚持住啊。
山洞门口,沈寒楼面无表情地接过风递过来的打火石,还有现打来的几只猎物。
风把捡来的干柴放在地上拢了拢,低声说:少主,这些应该是够用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告退了。
下去吧。
沈寒楼俯下身子抱柴火,风也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沈寒楼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他:等一下,你身上还有金疮药吗?风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住了脚步,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一个小瓷瓶。
沈寒楼接过,细细摩挲。
姜月繁对那只小东西那么上心,如果那只小东西死了,她应该会很伤心吧?风偷偷打量着少主,少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穿着中衣,但是浑身上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少主不说的事情,风也不敢擅作主张的开口问,想了下,进言道:少主,不如属下去叫徐总管来,今天也能回去的。
沈寒楼沉思了一下,摆了摆手:不必,你去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带轿子来接就是了。
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了,要是想赶着夜色回去只能骑马,以姜月繁现在的状态,骑马显然是不行的。
沈寒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沈公子?是你吗?琴笙的声音传来。
不用沈寒楼吩咐,风已经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琴笙走了过来,疑惑地四下看看:你在和谁说话吗?她明明听到了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走过来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沈寒楼冷着一张脸,并不回应琴笙。
琴笙也不在乎,看着沈寒楼面前满满的东西,自说自话:沈公子好厉害,这才刚刚一会的功夫就弄来这么多柴火,还有几只吃得。
说话之间,沈寒楼两只手抓起来猎物的脚,抱起了地上的干柴,转身就走:公主,在下已有家室,劝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被拒绝的多了之后,琴笙听了这话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穿着中衣,抱着这些东西的,还有一堆柴火棍子。
在别人身上本应该是十分粗鲁,但是琴笙看着沈寒楼这样离去的背影,面上带笑。
沈公子不管做什么都是遗世独立的浊世佳公子模样。
就连沈寒楼拒绝的时候所说的那一番话,琴笙也觉得颇有韵味。
面对花容月貌,有权有势的当朝公主都能眼也不眨的拒绝,这平常人哪能做到这种!沈寒楼越是拒绝,琴笙就越是觉得沈寒楼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想得到他的心就越来越强烈了。
沈寒楼带着一堆东西又回到了姜月繁身边。
看着姜月繁眉头紧锁的看着那个小东西,眼睛眨也不眨,沈寒楼心软的一塌糊涂。
沈寒楼自己熟练的把柴火都堆到一起,拿出打火石把火堆升了起来。
往前坐坐,在火边烤烤,免得着了风寒。
姜月繁依言照做,只是手里还是一直抱着那只小东西。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样听话的乖乖模样,身上还穿着他穿过的宽大衣袍,裹在姜月繁娇小的身子上松松垮垮的,火光照射在姜月繁的脸蛋上面打出了一层暖暖的光晕,温馨极了。
沈寒楼一边看着,一边从风带来的猎物之中挑挑拣拣。
沈寒楼回想了一下,姜月繁似乎比较喜欢吃烤兔子,还有在林子里的那只山鸡也吃得香喷喷。
又用棍子穿起来之后,挂在了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架子上。
第一百零二章 愧疚而已做完这一切,沈寒楼不动声色的看着姜月繁愁眉不展,从胸口处掏出来金疮药,放在姜月繁的眼前。
这时,姜月繁才抬起了头。
以前姜月繁受伤的时候,小玉也给姜月繁用过这种药膏。
姜月繁看到一模一样的药瓶子之后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沈寒楼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药,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团团无疑是非常需要的。
谢谢。
姜月繁伸手去拿药,礼貌的道谢。
虽然沈寒楼粗暴的行为让她很是生气,但是她这个人还是恩怨分明的。
沈寒楼愿意救小白狐,她也不吝惜自己的感谢。
手指快要碰到药瓶子的时候,沈寒楼却忽然之间收了回去。
姜月繁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沈寒楼冷着脸,语气闷闷地: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这点小事都要跟我道谢,那我宁愿不给你用。
姜月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心里却有点想笑:这还是你们高冷沈吗?我怎么感觉出去一趟就被人掉包了?主播,你想象力也太......沈哥哥开始在乎你了,你还不开心吗?女人心呐,海底针哦。
沈哥哥好傲娇啊,我喜欢喜欢!姜月繁的想法却并不像弹幕里那么乐观。
沈寒楼现在对她只不过是愧疚而已。
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现在要对她好了?姜月繁并不接受这样的好,愧疚心理所带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否则,愧疚的感情褪去,又回到原来?姜月繁也收回了手,直视着沈寒楼,认真的说:如果你只是因为惭愧,并不需要对我这样。
我们约定过在真正喜欢上彼此之前,是不会用夫妻的名义来要求对方做什么的。
沈寒楼有些语塞:那也并不代表这样的小事你也要这样客气?这样下去我们一辈子也不会有感情,你说呢?沈寒楼说的条条在理,姜月繁竟然难以反驳。
她接过了沈寒楼手里的瓷瓶,晃了晃:好吧,那我替团团谢谢你总行了吧。
团团?沈寒楼疑问出声,很快明白过来,姜月繁所说的是这只小白狐。
打量了一下,这只小白狐现在是脏了点,若是带回去洗洗干净了应该也是配得上团团这个名字。
不过,沈寒楼又看向了悉心照顾小白狐的姜月繁。
温暖的火光下,姜月繁的影子摇曳照射在墙壁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白狐给它上药,眼里满是温情。
沈寒楼觉得,姜月繁才是一个真正的团团。
身材娇小,就算是整个的抱起来也并没有什么重量,活泼又灵动,总有些古灵精怪的鬼主意。
再看看那只小白狐,瘦不拉几的,也就是一身毛皮还有些难得,还是叫小东西更合适。
姜月繁并没有注意到沈寒楼注视着自己的眼神。
因为团团实在是太虚弱了。
任由姜月繁来回翻动都没有什么反应,给它上药的时候小心再小心,团团也只是在金疮药刺激到伤口的时候扑通一下,随后又瘫倒在地上。
就连眼睛都紧紧地闭上了,几根长长的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看着就惹人怜爱。
小小的山洞里面避风,外面的雨虽然已经停了,但还是刺骨的寒冷。
琴笙在洞口转悠了两圈,也想弄一只野物来充充饥。
但是大雨之后的地面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跑动了,小动物们都已经回洞里窝着了,就连地上的柴火也基本上都是被雨淋湿了的。
也不知道沈寒楼怎么就能找到那么多干燥的柴火。
琴笙转了半天,最后捡了些半干不湿的柴火就回来了。
安云休整过之后也缓过来不少,只是伤到的地方还是有些难受。
琴笙迟迟不归,安云都准备去找她了,才看见琴笙垂着头进来了。
安云连忙上去接:公主我来吧。
琴笙顺势把这些都交给了安云,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干燥处。
外面冷嗖嗖的,还刮着凉风,小山洞里面倒是暖和多了。
琴笙远远看着沈寒楼那边的小火堆就觉得暖洋洋的,心里羡慕不已,连忙催促安云:阿云,快,我们也把火升起来就暖和了。
安云看到柴火有些潮湿,知道这个不好点着。
但是转头一看公主冻得瑟瑟发抖,又觉得惭愧不已,连忙应道:好,公主先坐一会,马上就好了。
柴火倒是堆起来了,但是他们没有点火的东西。
琴笙常常带着安云狩猎,但是两个人基本上都是以打猎为主,不会带什么琐碎的东西,打火石自然也就没有了。
安云看了看沈寒楼那边的状况,踟躇着问:公主,我们没有带打火石,可能需要去找他们借了?琴笙看了一眼,不想自己去看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之间的恩爱场面,不耐烦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本宫都要冻死了。
安云得了准许,这才到了沈寒楼面前说明来意。
沈寒楼看了安云一眼,未置一词。
吃了闭门羹,安云有些尴尬,但是四个人显然都是要在这个小山洞里过夜的,没有火熬不过去,让公主着凉了更是不得了。
安云一直随琴笙住在公主府,就算出去也多是陪同公主,很少单独和别人打交道,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你在那干嘛呢,磨磨蹭蹭的,阿嚏!琴笙坐在地上,冰冰凉凉的,又垫了些树叶子,却还是冷意缠身。
安云看着公主打喷嚏,更是心急,但是打火石就放在沈寒楼身旁的地上。
沈公子,我用完马上送回来行吗?安云搓搓手,他正好站在风口处,从洞口吹进来的寒风都实打实的刮在他身上。
沈寒楼捡起一个小树枝扔进火堆里,对安云的话理也不理。
对方一心想要难为,安云脸色通红。
姜月繁给团团涂完了药,有些看不下去。
伸手拿过打火石递给了安云:给,快拿去吧。
安云连忙接了过来,对着姜月繁鞠了一躬:谢谢沈夫人。
第一百零三章 羡慕姜月繁让安云这么郑重的礼节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待安云走了,姜月繁嗔怪道:他也只是一个苦命人罢了,你为难他又是何苦?安云瘦弱的身躯让姜月繁想起阿柯,这样年纪的人为了生计已经尝过了许多苦,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生存也并非易事,姜月繁对安云也有一份恻隐之心。
沈寒楼也并不是想要为难安云,只是对琴笙有些厌烦。
闻言,沈寒楼把架子上面烤的东西翻了个面,粲然一笑:夫人终于愿意说话了?姜月繁一愣,转过了脸,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她知道沈寒楼做出那样的举动也并非是出于本心,只是因为反噬之症的作用失去了理智。
面对沈寒楼这样忙前忙后的照顾,还有手里的金疮药,姜月繁慢慢的也就不生气了。
安云拿着打火石像揣着宝贝一样赶紧回去,想要赶快把火升起来。
柴火已经堆了起来,但是因为琴笙捡回来的都是潮湿的柴,不太容易燃烧起来。
安云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又从山洞里面扒拉了一小堆干草做引子,才终于把这堆火点燃。
琴笙看着安云忙忙碌碌,好不容易点起来的火堆还冒出了浓重的烟雾,呛得她直咳嗽。
琴笙拍着自己的胸口,连忙换了个位置坐。
此时她坐的地方正对着沈寒楼和姜月繁所在的位置,把那边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以琴笙的视角看过去,那两个人在那里说说笑笑,温暖的火光熊熊燃烧,看着就暖洋洋的。
再看看安云,笨手笨脚的,连个火都弄不明白。
空气中传来一股肉香味,借着微风瞬间就充斥了整个山洞。
琴笙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月繁面前的火堆上烤着的肉,咕噜一声响,在空旷的山洞里声音格外响亮。
琴笙脸都红了。
身为金尊玉贵的公主,何曾有过饿肚子的时候。
琴笙可以肯定,刚才的声音在场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安云看了看沈寒楼那边,肉香四溢,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他也有点饿了。
他和公主两个人从早上出发就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已经天都黑了,一天都已经过去了。
安云有些羞愧,沈公子照顾夫人如此贴心,而他同样身为一个男人,就连柴火都是公主捡回来的。
此时火堆也已经燃烧起来了,烧起来之后烟也小了许多,安云拿起打火石准备还给沈寒楼:公主在这里等着,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来吃。
琴笙犹豫了一下,安云虽然是她的男宠,但是从来也没做过什么粗活,身材那么瘦弱,尤其是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出去捡柴火的时候就没见到几个活物,现在更难找到什么东西。
琴笙想让他不要去了,但是腹中空空,空气中的肉香反而跟她做对似的越来越浓郁,饥肠辘辘的感觉很不好受,琴笙觉得已经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那你去吧,要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回来。
嗯嗯,公主放心。
闻着烤肉的香味已经出来了,沈寒楼估摸着肉也差不多已经烤好了,从架子上拿下一只野鸡肉,撕成小块递给了姜月繁。
寒冷的山洞中,夜色深沉,只有面前的小火堆带来唯一的温暖。
姜月繁接过刚刚烤好的肉,很烫,但是吃起来让人由内而外都热了起来。
姜月繁手里拿着,嘴里吃地流油。
主播,那个公主在看你呢。
姜月繁抬头,正好看到琴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里的烤肉,眼睛里满是渴望。
在烤肉面前,就算是公主也傲气不起来了。
姜月繁一边吃着一边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调侃。
公主也馋了,她想吃肉。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主播一样有这么好的夫君,你看那个男宠瘦瘦弱弱的,什么也干不了。
我不同意啊,瘦弱怎么了,阿云也好看啊,那叫清秀你懂不懂?琴笙没料到姜月繁会忽然之间抬头,自己被看了个正着,连忙把脸转向了别处。
但是空气中的香味却怎么也散不去,琴笙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往那边瞟去。
然后就看到了令她更加气愤的一幕。
姜月繁竟然把手里的烤肉给那只小野兽吃!堂堂公主殿下还坐在这里饿的肚子咕咕叫,有好吃的东西不知道献出来,反而喂了半死不活的小东西。
琴笙生气,但是也没有理由去要,那就更坠公主的身份了。
索性别过眼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姜月繁吃着烤肉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之后,给躺在地上直不起身子的团团也吃了点。
虽然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但是问道肉味,团团还是挣扎起身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咀嚼着。
姜月繁看着团团能吃一点东西了,欣慰不少。
沈公子,这是你们的打火石,我给放到这里了。
安云把打火石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转身就要朝山洞外面走。
姜月繁叫住了他:等一下。
安云回过头:怎么了,夫人还有什么事吗?姜月繁把两个人身后没有烤的猎物拿了出来,还有两三只的样子,统统都递给了安云。
沈寒楼带回来的太多了,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夫人,这是......安云有些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而他沈公子夫妇今天帮了他们好大的忙。
姜月繁连忙道:这些太多了,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都是新鲜的,不吃了也是浪费,你们拿去吧。
安云还想推辞,姜月繁却站起身来一股脑的把这些东西都塞进了安云怀里。
安云只好带着回去了。
琴笙看着安云抱回来的东西,冷言冷语:他们给你的?安云一边把这些东西都放到火上烤,一边回答:公主,沈夫人真是个心善的人,这些他们吃不完了就给我们了。
琴笙闻言,冷声一声:切,人家吃不完的还要喂狗呢,姜月繁可不是什么好人。
安云说完也知道自己失言,公主向来和沈夫人不对付。
第一百零四章 返回一边吐槽,琴笙仍觉得不解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群侍卫连本宫的行踪都找不到,看本宫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他们!虽然嘴上嫌弃姜月繁,但是安云把东西架在火上烤的时候,琴笙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
琴笙满心期待着肉可以快点烤熟,同时又忍不住嫉妒姜月繁。
沈寒楼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男子,当然应该是和她才是最配的。
最优秀的男人当然应该和最美的女人在一块。
在美貌这个问题上,琴笙自问并不输于姜月繁,而且她还是川泽国最有权势的公主。
琴笙越想越觉得沈寒楼应该命中注定是她的才对。
但是沈寒楼对她总是冷着一张脸,这让琴笙很是烦闷。
透过摇曳的火光,琴笙觉得有的时候她也可以用一点非常手段。
姜月繁自己吃的不多,倒是乐此不疲的喂团团吃了不少东西。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对这个小东西如此喜爱,也觉得自己要了来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时间流逝的很快,两个人都吃饱喝足之后,天色也基本上黑透了。
就连火势也慢慢小了,沈寒楼又往里面加了一些柴,对姜月繁说道:困不困,早些睡吧。
姜月繁看了看山洞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怎么睡呀?沈寒楼换了个位置,和姜月繁并排而坐,伸手过去想要扳过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但是手刚刚伸出去的时候,姜月繁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沈寒楼知道自己那时候确实是把姜月繁吓到了,眼神一暗,只能解释:我是想让你靠在我身上,这样舒服些,你也能休息一会。
姜月繁讪笑,也知道是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把团团抱在怀里,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火光熏着脸颊,姜月繁觉得整个人都暖呼呼的。
靠在沈寒楼的身上,身体有了支撑,姜月繁也放松了下来。
折腾了一整天,她也十分疲惫。
就这么靠着,竟然慢慢地涌现出睡意。
沈寒楼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姜月繁已经困倦了,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轻轻地伸出手,把姜月繁的脑袋重新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沈寒楼又往火里添了柴。
火势不大不小,正好暖着两个人的身体不至于着凉。
姜月繁怀里抱着毛绒绒的团团,睡了过去。
沈寒楼歪过头看了看,替她掖了掖身上的衣服,轻声说:睡吧,明天就能回去了。
另一边的琴笙这时候才吃到东西。
到现在为止已经饿了几乎整整一天的时间,琴笙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不公主了。
肉烤好之后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琴笙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安云向来斯文,不像琴笙一样豪放不羁,在一旁小小的撕着吃。
一时之间,小小的山洞里面,安安静静的。
第二天,姜月繁醒来的时候是在颠簸的马车里。
身体跟着马车一颤一颤的,姜月繁醒了过来之后就看到沈寒楼正守在自己身边。
我们......沈寒楼把她按回去,示意她躺好,然后解释道:天已经亮了,侍卫找到了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快到驻地的位置了。
那团团......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眉头一皱,知道她是在担心那个小东西,连忙把地上的小白狐抱了起来放在她的眼前:放心吧,没有丢下它。
睡得正香的小白狐忽然之间被抓了起来也跟着醒了过来,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瞬间就被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俘获了,一边揉着它一边说:团团呀,你怎么样了?还痛吗?她一边给它检查伤势,一边自顾自的说话。
小白狐什么也听不懂的,但是似乎能感受到姜月繁是在和它对话,眼睛也跟着眨呀眨的。
看了一番之后,姜月繁可以确定小白狐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昨天晚上的时候甚至就连动弹一下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但是现在稍微也能稍微走动一下了,就连沈寒楼一把抓起它,都没有挣扎。
她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沈寒楼:看来是那个金疮药起效了,说起来那个药膏还真是神奇?你从哪里得的?也是关师父给配的吗?沈寒楼不能告诉姜月繁这药膏是暗卫专用的,刚要想个托词把注意力转移,姜月繁就自己给自己找好了原因。
姜月繁摸摸自己的脸: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沈寒楼看着她笑了?沈寒楼移开了目光:没什么。
姜月繁忍不住吐槽:你们说沈寒楼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动不动就看着我,要不就是笑得让人发毛?主播,你还不知足吗?沈哥哥每次看着你的时候都很宠溺呀。
姜月繁晃晃脑袋:宠溺?恐怕你们的眼睛也错乱了吧。
反正我觉得这算是一件好事,高冷沈也快要被你暖化了。
对,我也觉得这样的哥哥才更有人情味。
姜月繁只觉得沈寒楼这样平日里就冷冰冰的人忽然对着一个人笑只能让人毛骨悚然。
沈寒楼这样精明,姜月繁甚至担心是不是被发现了她并不是真正的姜月繁。
马车继续行进,姜月繁掀开帘子看了看,亮堂堂的。
姜月繁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小白狐,把它举得高了一些,让它的脑袋搭在车沿上,指点着:团团,你看看这是哪里?外面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他们已经走到了围场入口处的杨树林。
没过一会,轿子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请下车吧。
沈寒楼率先下车,然后在外面接着姜月繁。
姜月繁身上还是有些酸痛,被沈寒楼一搀扶,感觉自己身上又开始酸麻。
姜月繁怀里抱着团团不撒手,一下马车,一个绿色的人影就飞快的奔了过来,扑到了她身上。
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一定要跟着你去的。
昨天晚上听徐鹤说夫人和少主只能在小山洞里过一夜,还从斜长的大坡上滑了下去。
小玉知道消息之后就要冒着雨夜去寻夫人,却被拦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赐婚车队停下来之后,姜月繁才发现公主她们就在她们前面的马车上。
马车停在围场进口的地方,此时已经有很多人都等在这里了。
琴笙一下马车就有乌央乌央的人围了上去,就连皇上都在等着,身边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嫔妃,装束十分华丽。
见到琴笙平安回来之后,立马上前问东问西的。
见姜月繁疑惑,沈寒楼为她解释:那是贤妃,也是琴笙的母妃。
贤妃?沈寒楼指了指那边的方向:后宫里除了皇后也就是这一位贤妃荣宠不断了,有时候就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
姜月繁深以为然,琴笙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有这样一个母妃也并不奇怪了。
一心惦记着姜月繁的安危,小玉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跟在姜月繁地身边时间久了之后,小玉和姜月繁之间的感情也是越来越深厚了。
要是姜月繁出个什么事情,小玉不敢想象后果。
姜月繁见到小玉,也十分开心,面对小玉的埋怨也只是静静听着。
等着小玉宣泄的差不多了之后,姜月繁推开了小玉: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别把团团挤坏了。
小玉疑问:团团?低头一看,姜月繁怀里不知道抱着一只从哪里得来的小白狐。
被她们两个人挤在中间,呜呜的叫着。
小玉从姜月繁手里接过团团,知道这只可怜的小白狐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全,更是怜爱不已。
相比于琴笙那边的热闹场景,沈寒楼的马车前面只是寥寥无几。
一行人簇拥着回了住的地方。
琴笙一下马车就见到了母妃,贤妃一向没有经历过风雨。
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夜未归的时候,心都快碎了。
终于见到了琴笙,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最后还是被皇帝拽开了,说让琴笙好好休整收拾一番。
围着的人这才散去。
皇上带着贤妃走了之后,等在一旁的姜宿雨才敢上前打招呼。
琴笙瞥了她一眼,一边往寝殿的方向走,一边凉凉的嘲讽:怎么,还来干什么,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脸来本宫面前?姜宿雨也是苦不堪言,只能解释:不是我不配合,只是围猎刚开始的时候太子哥哥就带着我朝着围场深处走,就连姜月繁的人影都没有看到。
其实姜宿雨说的还比较委婉。
事实上众人出发之后,琴怀玉埋怨姜宿雨掺和进这种无聊的比试,一开始就自顾自的打猎,根本没有怎么搭理她。
姜宿雨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勉强强跟在琴怀玉身后不掉队。
后来下起了大雨,琴怀玉直接就带着队伍撤回来了。
知道琴笙被困在围场中下落不明的时候,她也跟着着急了,听到消息之后一大早就等在围场入口等着琴笙。
没想到琴笙压根就不听她解释,对她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本宫早就说了,这次就当做是你想要联合的诚意,既然你的诚意就是这样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宿雨早就厌烦了琴笙对她的这幅态度,但是这一切都赶不上她对姜月繁的嫉妒更深。
只要得到了公主的势力,就能给姜月繁点颜色看看。
跟在琴笙身后,姜宿雨还在挣扎:公主,这一次事情只是意外罢了,下一次,我一定会......走着走着就已经到了琴笙的寝殿门口,琴笙一路上听着姜宿雨喋喋不休的解释,早就不耐烦了。
此时琴笙回过头了,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想有下一次,让你把姜月繁支开,就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也别忘想下一次了。
说完之后,琴笙带着安云进了寝殿。
姜宿雨想跟上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人给拦了下来。
姜宿雨只能恨恨不平的转身往回走,一边跟丫鬟小绿抱怨:不就是个公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就走。
安云跟在琴笙后面,看着公主把姜宿雨骂走了,心里有些开心:公主,先沐浴一下换身衣服吧。
琴笙在小山洞里将就了一个晚上,早就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难受。
想到今天早上沈寒楼和姜月繁想携一起下车的和谐场面,心里更是堵的难受。
见识了沈寒楼的风姿,再看安云的时候总是觉得差点意思。
琴笙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让安云出去了。
安云知道公主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总是时好时坏,一心只惦记着沈公子,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安云就等在门口。
过了一会,琴笙一身盛装出来了。
一推门看到安云还等在门口,有些吃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安云有些受伤:公主,我在这里等你呀。
面对安云湿漉漉的眼睛,琴笙心里也有些触动,她知道自己最近对于安云时不时会有些迁怒。
此时琴笙也发不起脾气来:本宫要出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安云张了张嘴,看着公主头也不回的远去,颓丧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琴笙一番收拾,直接就奔着皇帝的大殿去。
皇上看到琴笙来了,连忙起身:笙儿,你来了,你不知道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朕有多着急,还有你母妃,哭个不停,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琴笙抱着皇上的胳膊撒娇:父皇,儿臣就知道您是最疼我得了。
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这么多孩子里,朕从小最疼的就是你了,刚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么快就出来了。
琴笙看话题终于说到这里,心中暗喜,面上装作十分烦恼的样子:父皇,儿臣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现在就看您是不是真的疼爱笙儿了?皇上闻言,哈哈大笑,同时松开了琴笙的手:朕早就知道你一来肯定又是有想要的东西了,说吧,能满足的一定会满足你。
琴笙低沉了一下,仰着脸:父皇,儿臣有了喜欢的人了,想让他做驸马。
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琴笙这样含羞带怯的样子,好奇的问道:竟然有人能让你收心?说出来是哪家的儿郎,朕给你们赐婚!第一百零六章 贤妃琴笙铺垫了半天,想要的就是皇上的这一句话,连忙趁热打铁:父皇,是沈公子,沈寒楼。
皇上抚着胡须想了下,有些迟疑:沈寒楼?你说的可就是那位已经有夫人的?琴笙点了点头。
皇上怒不可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脸色也沉了下来:笙儿,难道你想去给别人做妾?你收了那么多男宠朕也没有约束过你,是不是就让你以为可以从此无法无天了?琴笙知道皇上是介意沈寒楼已经有妻室的事情,连忙说出了自己想好的解决方案:父皇,有妻室怎么了,让他休了就是了。
皇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琴笙,十分怀疑这种话竟然是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这种事情传出去好听吗?朕下旨让臣子休妻?你还是一国公主,简直让人耻笑!父皇......琴笙抓上皇上的衣袖,还想撒娇。
皇上一把甩开,丝毫不让步: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琴笙没想到父皇竟然会拒绝,郁闷不已。
让臣子休妻怎么了?她是公主,有什么不行的!不过琴笙也知道父皇虽然平时宠爱她,但是打定主意的事情也是不会反悔的。
姜月繁回去之后,一安置好就赶快叫来了大夫。
小白狐被放在桌子上面翻来覆去的看,十分乖巧不吵不闹,只是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月繁。
姜月繁在一旁紧张不已,被小白狐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看的心都快化了。
心疼团团被大夫摆弄,姜月繁不由得催促:大夫,究竟怎么样啊?大夫细细查看了一遍之后,收起了小药箱子:夫人,虽然腿上伤的很严重,但是用药及时,眼下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了。
姜月繁一直担心团团身上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下子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可是大夫,团团的腿好像不是很灵活,这是怎么回事,以后还能正常行走吗?大夫看了一眼,回道:夫人不必担心,这是伤势影响的,没事的时候让它下地转转,走动走动,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的。
姜月繁想了一下,自从受伤之后,她害怕团团一直剧烈运动会牵扯到还没有恢复好的伤口,就鲜少让团团走动。
谢过大夫之后,把大夫送走,姜月繁让丫鬟打来一盆热水想要给团团简单地清洗一下。
小玉跟在身后,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小东西之后就被它征服了。
虽然腿上的位置被缠着一层又一层的布,但是小心一点还是可以把没有伤到的地方稍微洗一洗。
弹幕里也是激动不已。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别看现在脏兮兮的,但是洗完之后绝对是一个绝世小可爱。
等待团团的蜕变!小玉控制住团团的身形不让它动弹,姜月繁在一旁把水盆里的水撩在团团身上。
两个人互相配合着,又把手上的那一条腿上多缠了几层布,以防被水浸湿。
小白狐静静地不动,任由姜月繁摆弄。
姜月繁也不敢用力,轻轻地把小白狐的身上打湿了之后揉搓。
后背,三条没有受伤的腿,还有脑袋上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最后,姜月繁看了一眼之后,这样的小白狐身上很不协调。
身上都是白白净净得了,却有一条腿上还是脏脏的。
姜月繁看了一下,叹了口气,她有一点强迫症,难以忍受,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那一只也洗了洗。
把身上擦干,小玉把小白狐重新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是惊叹不已。
污泥掩盖了小白狐原本的毛色,看起来发黄又有点灰溜溜的。
洗干净之后的小白狐浑身都是雪白雪白的,身上的毛发蓬松不已,偏偏额头上有一撮黑色,看上去有些滑稽,又灵动的可爱。
姜月繁打量着,十分满意。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锻炼锻炼它的腿。
姜月繁上前抱起了团团,带着小玉一起出了门。
除了她和沈寒楼所住的地方以外,姜月繁对其他的地方都有些迷糊。
两个人走着走着,看到了一片小花园一样的地方,停了下来。
小玉看了看:夫人,我们就在这吧,这里比较幽静,还有许多奇花异草,好看得很。
姜月繁点了点头,把小白狐放在了地上。
开始的时候,第一次被放在地上的小白狐有些胆怯。
或许是陌生的环境让它心里不安,只是一个劲的围在姜月繁的脚边打转,不敢往远处去。
而且下地行走的时候总是会刻意的抬着那条受伤的腿,显得十分不自然。
姜月繁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大夫已经说了腿上没有大碍,但是现在的团团显然是有些胆小,还十分怕人。
应该是被她那突如其来的一箭给吓到了。
姜月繁蹲在地上,不厌其烦的引导:团团,往这边走。
小玉蹲在另一边的地上,手里拿着小白狐爱吃的肉脯在一旁诱惑。
小白狐似乎是有些犹豫,眼睛盯着肉脯但是脚下却并不动弹。
小玉一直召唤,小白狐显然是馋了,但还是有些不敢,转过头又看了看姜月繁。
姜月繁循循善诱的劝解:快去吧,吃完了再回来,那个姐姐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小白狐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顺着姜月繁的手势,跌跌撞撞的朝着小玉的方向跑了过去。
叼住肉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姜月繁和小玉相视一笑。
半个下午的功夫,小白狐从最开始的怕人,后来慢慢地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自己在周围转了起来。
姜月繁也累了,就坐在一旁休息。
忽然之间,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叫声。
姜月繁立马起身寻找,小白狐胆子大了之后活动的范围也随之变大,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走出了姜月繁的视线。
这小东西还真好看。
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姜月繁跟着走了过去,却看到小白狐正被一个小丫鬟抱在怀里,旁边那个说话的女人正是贤妃。
第一百零七章 出主意小丫鬟的动作十分粗暴,压着小白狐受伤的腿,团团就这么凄厉的叫了起来。
姜月繁看到之后,连忙赶了上去,想要把团团要回来:见过贤妃娘娘,您能把团团还给我吗?贤妃居高临下的瞅了一眼,十分不屑的说:还给你,莫非这小东西是你的?团团看着姜月繁,叫的更加急切,姜月繁心疼不已:是的,这只小白狐名叫团团。
贤妃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让小丫鬟松手,反而是看着姜月繁问道:本宫看着这个小东西倒是挺好看的,想做个狐裘,你想要多少钱,本宫把这只小白狐要了?姜月繁一听就急了,声音也高了起来:贤妃娘娘,团团是我的爱宠,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说罢,小玉上前,从那个小丫鬟手中把团团夺了回来。
贤妃看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抢东西,有些不悦:你开个价,本宫给你就是,不过是一只小狐狸,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不得了的东西。
姜月繁更加生气,但也知道贤妃盛宠,得罪此人并不划算,也无意惹事,婉言谢绝:贤妃娘娘,在您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只小宠物罢了,但是在我看来,团团是无价的,娘娘想要什么东西都不是难事,狐裘也不一定非要团团身上的,先告辞了。
姜月繁带着小玉,抱着团团转身就走了。
留下贤妃站在原地,看着软硬不吃的姜月繁,心里有些遗憾。
这只小白狐这么漂亮,要是拿来做一件狐裘,冬天披上,肯定好看。
小丫鬟也从来没见过敢在贤妃娘娘面前抢东西的人。
贤妃更是气闷,更关键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这是谁。
刚才急急忙忙的也没有问清这个人的来历,就算想教训对方也要费一番功夫。
小丫鬟安慰道:娘娘,算了吧,这个人不识抬举,您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到了冬天陛下还不知道要赏赐您多少好东西呢。
贤妃听了小丫鬟的奉承,这才笑了起来:就你这小丫头的嘴甜,算了,咱们走吧。
贤妃本来就是看着天气闷热,所以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姜月繁这么一档子事,顿时什么心情也都没有了,带着小丫鬟直接就回了寝宫。
回去之后,却看到琴笙正在她的寝宫里生闷气,见到贤妃回来之后也没有好气。
贤妃对自己这个女儿十分宠爱,见到琴笙不高兴了,忙坐在一边:笙儿,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的?琴笙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于是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从邂逅沈寒楼,在小山洞里,还有去找皇帝赐婚被拒绝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盘托出。
贤妃听了之后,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琴笙向来豪放不羁,好男色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
不过这次竟然看上了有妇之夫,还竟然大着胆子去找皇上赐婚,贤妃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伸出手指戳着她的脑门:我说你是不是傻?就这么去找你父皇,想想都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
琴笙一听急了:可是父皇那么宠爱我,难道都是假的吗?这次倒是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了?贤妃手里捏着一个橘子,慢条斯理的拨开:你父皇宠你不假,但是你要是这么做那就是丢整个皇室的脸,他当然是不会同意了。
琴笙一听自己的母亲这么说,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主意的:母妃你帮帮我吧,我是真的喜欢沈寒楼,父皇的心思没有人比您更懂了,帮我出个主意吧。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但是她的母亲从来都是盛宠不衰,就连皇后那个老女人也没有办法。
贤妃正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你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可是听你讲述,那个沈公子对你并没有这种意思,既然人家夫妻和睦,你强求也没有意思。
琴笙回想起沈寒楼的身姿,陷入了回忆,一脸陶醉:母妃,你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一个人的举手投足都能牵动你的心是什么感觉。
算了算了,你要是真的打定了主意,就想办法让那个沈公子休妻,到时候你父皇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贤妃看着自己的女儿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的对待一个男人,显然是上了心思。
琴笙听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母妃,你最好了,等我慢慢想办法。
贤妃只觉得头疼不已,摆摆手:一天天的,都是只会让我烦心,每一件顺心的事情。
解决完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琴笙才察觉贤妃今天似乎很不开心,连忙问:母妃,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去给你报仇。
贤妃心情郁闷,不想说话,旁观了一切的小丫鬟把今天下午贤妃出门的时候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琴笙替自己的母亲打抱不平,听着听着却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熟悉。
小白狐?琴笙回想着,问道:母妃,是不是很小的一只,还受了伤?贤妃一听来了兴致:笙儿,你见过这只小白狐?琴笙咬牙切齿,她怎么会没见过。
在小山洞里的时候,她饿的腹中空空,姜月繁就把烤肉给一只病恹恹的小东西吃都不给堂堂公主送一点来。
母妃,你所说的这个人就是沈寒楼的夫人,姜月繁。
姜月繁?琴笙点点头,真是没想到冤家路窄。
姜月繁把她气的够呛,连她母妃也在她手上吃了亏。
琴笙眼神一转:母妃,你放心吧,这狐裘一定让你披上,正好趁机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小玉怀里抱着团团,和姜月繁两个人一步不停地赶回了住的地方才敢把团团放下来。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多亏我们走得快,要是等贤妃反应过来了,我们没准就走不了了。
小玉也没想到第一次带着小白狐出门就被人盯上了。
第一百零八章 狐裘手上抚摸着一无所知的团团:贤妃真是骄纵,这么小的团团多可爱呀,竟然要拿去做狐裘。
团团受了惊吓,现在又闭上了眼睛,身体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姜月繁看着团团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以后不要带团团出去了,就在这个院子里玩一玩吧。
小玉低声称是,把平时负责照顾团团的丫鬟叫进来好好嘱咐了一番。
第二天中午,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姜月繁住处外面。
琴笙站在树荫后面,掩去了身形,对着小丫鬟摆了摆手:去吧,本宫都让人打探好了,这个时间正是姜月繁每天午睡的时候,小白狐是由下人看管着的,你去吧。
小丫鬟悄悄地在姜月繁外面转了几圈。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应该都在屋子里,小白狐也不见踪影。
小丫鬟有些为难,她又不敢上去明抢,而且公主特意交代了要伪装成小白狐自己走丢的样子,不能被人发现。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白狐抱走绝非易事。
小丫鬟有些想退缩,但是一回头就看到公主还站在树后面等着,小丫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门口守着的人也不在门口,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都在门口的小隔间里面,外面有什么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丫鬟踮起脚尖,趴在小隔间的窗子上面,在窗户上面戳了一个洞,眼睛凑上去看了一眼。
里面两个穿着蓝色短衫的守卫在里面嗑着瓜子,正说得起劲,根本没有往外面看。
悄悄退了出来,小丫鬟踱着步子凑在大门口的位置仔细的听。
隐隐约约能听到呜呜叫唤的声音,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大门口不远处的一间小小的厢房里面。
小丫鬟压低了身子,确保小隔间里守着的两个守卫看不到自己。
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公主交代的那只小白狐最喜欢吃的肉脯。
朝着那边的方向扔了几片,小丫鬟赶紧又躲了起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啊,要不要出去看看?小隔间里的两个守卫听到了外面有东西坠在地上的声音,停止了谈笑。
听到说话的声音之后,小丫鬟往外面又走了几步,把整个身体都躲在了柱子后面。
其中一个守卫从小隔间里探出了脑袋看了一眼,发现大门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自己挠了挠头:难道是我幻听了?真奇怪。
随意看了一眼没有人之后,又回去了。
小丫鬟听着说话谈笑的声音又起来了之后,才从柱子后面出来,往里一看,刚才扔进去的几片肉脯果然把小白狐吸引了出来。
小白狐在肉脯上嗅了嗅,似乎有些犹豫。
但是片刻之后,似乎是辨认出了这就是平时经常吃的东西,开始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小丫鬟在大门外看的起劲。
怪不得公主非要抱走这只小白狐,浑身毛茸茸的,一身皮毛漂亮的不像话。
看着小白狐吃了之后,小丫鬟又从袖子里掏出来更多肉脯,扔在距离更近的地方。
小白狐吃完了脚边的,看见远处又有新的,踱着小步子就走了过来。
小丫鬟按耐住心里的兴奋,故技重施,一点一点的引诱着小白狐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出来。
小白狐终于踏出了大门,小丫鬟安按耐住兴奋,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张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小白狐的嘴巴,一把将它抱了起来。
小丫鬟抱起来之后急忙往外走。
琴笙就在不远处等着,看见小白狐已经被迷晕了也不挣扎也不叫唤,一把接了过去。
贤妃在宫里饮茶。
琴笙说让她中午在这里等着,会把那只小白狐给她弄来,但是等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
娘娘,公主来了。
贤妃看向门口,琴笙怀里抱着一个东西进来了。
你还真的弄来了?你不是喜欢那个沈公子吗?万一他因此怪罪你可怎么办?贤妃还记得琴笙惦记着这位沈公子,一心要让他做驸马。
琴笙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把怀里的小白狐放在桌子上:他们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姜月繁这个人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她不是最爱惜这个小东西吗,我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心痛。
小白狐暂时的昏迷过去了,琴笙从旁边顺手捞起来一杯没有喝完的温热茶水,泼在了小白狐脑袋上。
骤然受到刺激,小白狐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并不熟悉的场景,小白狐警惕的竖起了尾巴,耳朵也是一副戒备状态,盯着在场的几个人。
呜呜......嗷~~小白狐低低的声音冲着几个人叫了起来,十分防备。
琴笙看着小白狐冲着自己这种模样,知道这是把自己当做敌人了。
哎哟,你的主人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也跟着有样学样,竟然敢冲着本宫叫唤!当心我宰了你。
琴笙打猎经验多,见过的野性难驯的兽类也不计其数。
上前一把捏住了小白狐的脖颈,就把他提溜着拽了起来。
贤妃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笙儿,你快把它放下来吧,别咬到你了。
小白狐龇牙咧嘴,但是奈何命脉被琴笙死死地捏着,整个身体都被吊在空中,只能不停地叫,但是根本碰不到琴笙分毫。
琴笙制服了姜月繁的爱宠,心里得意。
抓着小白狐往贤妃的面前送了送:母妃,你不是想要狐裘吗?叫人来直接扒了他的皮就是。
贤妃在小花园第一眼看见小白狐的时候确实想要一件狐裘,但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她还有点看不过眼。
笙儿,你父皇赏给我的狐裘都是死物,但是我现在看着这个活蹦乱跳的东西,眼皮子直跳。
琴笙知道自己的母亲见不得这样的血腥场面,她常年打猎,扒皮跺脚掌都是小场面,于是摆了摆手:母妃,你下不去手我叫人来弄就是了,只管等着吧。
第一百零九章 报信安云在公主寝殿里坐立不安。
昨天公主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开始找人打听沈夫人那边的情况。
安云疑惑,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但是经过了一天多的观察,他听到了小丫鬟汇报。
公主要打那只小白狐的主意!安云有些着急,在小山洞里的时候,他就知道沈夫人对那只小白狐感情不一般,而公主似乎是要把那只小东西抓来扒皮做狐裘。
今天中午公主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公主是去行动了。
对他这样一个位卑人轻的男宠来说,拢住公主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公主对他不薄,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应该装作不知道。
安云在自己的房间里如坐针毡了半天,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坐视不管。
但是山洞里沈夫人的慷慨和善意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就算是闭上眼睛耳边也能回荡起沈夫人的声音。
安云心里天人交战,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烦躁不已,安云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难道男宠就不能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安云自言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是在给自己打气。
窝囊了这么多年,被别人看轻,看不起,安云决定今天顺应自己的心。
沈夫人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一个男宠而看轻他,他只是想回报沈夫人的滴水之恩。
姜月繁睡意朦胧的时候,小玉在床榻旁边叫醒了她。
迷迷糊糊的,姜月繁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胳膊:怎么了,我不是说过了让我睡到自然醒吗?小玉拿起旁边架子上面的衣服一边往姜月繁身上套,一边说:夫人,今天真的不是我要故意吵醒您,是琴笙公主那里有人来,说想要见你。
姜月繁清醒了过来:琴笙?她要干什么?小玉回道:不是公主,是她的一个男宠来了,说什么都非要见您不可。
姜月繁一边穿衣服,一边想不明白。
琴笙的男宠?那应该就是安云了,可是安云单独来找她干什么?顶着满脑袋的问号,姜月繁到了大厅里。
安云在大厅里踱着步子,搓着手走来走去,看上去焦急不已。
安云?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安云听到声音回过头:沈夫人,你快看看你的小白狐还在吗?小白狐?姜月繁一个激灵,赶紧到了看管团团的小厢房里。
进去之后,却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姜月繁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安云这是来给她报信来了。
是不是琴笙做的好事?安云面对如此直接的诘问,有些措手不及,点了点头:公主现在应该在贤妃娘娘那里。
姜月繁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确定了,火急火燎的就要出门去找团团。
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今天都谢谢你。
临出门的时候,姜月繁郑重地向安云道谢。
无论如何,这个处境堪忧的少年选择将这件事情告诉她,都是难能可贵的。
姜月繁要走的时候,安云又叫住了她:沈夫人,公主也只是一时......姜月繁知道安云是什么意思,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人的立场不一样,她很难像安云一样对琴笙没有怨言。
琴笙在这个时候把团团抓到贤妃那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是要把团团给贤妃做狐裘。
脑子里只要一想到团团浑身血淋淋的场面,姜月繁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一口气窜出了门,直奔贤妃寝宫。
快到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沈寒楼,小玉就站在他身后,应该是小玉找来了沈寒楼,两个人显然是在等她。
沈寒楼拉住她的手:贤妃跋扈,你性子又急,我怕你吃亏。
姜月繁感动不已。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琴笙正叉着腰站在一旁,远远的指挥着一个男人,那个男子正抓着团团在院子琢磨从哪下刀。
团团被抓在手里,蓬松的毛发也皱成一团一团的,嘴里被塞进了一根木头棍子,弱小的身躯被强力禁锢着,凶狠的呜咽声也显得无力。
姜月繁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都快碎了。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姜月繁疾步走到两人面前,上前就要把团团夺回来。
但是那个准备下刀的男人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上来抢,却不松手,疑问地看向琴笙问道:公主,这……他干了这么多年,扒皮无数,每张经过他手的皮子都能扒地完美无缺,找不到丝毫瑕疵。
琴笙看着沈寒楼也来了,虽然小白狐是姜月繁的,却丝毫不退:怎么?你们竟然敢闯我母妃的寝宫!姜月繁没想到琴笙竟然能如此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怒斥道:你明明知道团团是我的宠物,却把它抓来要下黑手,身为公主,竟然如此行事?琴笙就等着她这样质问,反唇相讥:是你的?你怎么不看好了,让它跑出来,溜达到我母妃宫里来,在这里乱喊乱叫的,今天本宫就要教训教训这只小畜生!贤妃不忍看血刺呼啦的场面,本是在寝殿里等着,听到外面的声响也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姜月繁又在抢夺。
生怕自己女儿吃了亏,贤妃厉声怒喝:大胆!见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姜月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姜月繁还能心平气和的和贤妃理论,那么这第二次姜月繁再也忍不下去了。
贤妃娘娘,我们昨天已经见过了,当时我就已经解释过了这一只小白狐是我的宠物,不愿意把它让出去,今天您又让人把它抓来这是要强取豪夺吗?贤妃被姜月繁说得满脸通红,面子有些挂不住。
姜月繁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商人之妻,竟然敢这样大胆的对着她当面质问。
虽然她不需要忌惮姜月繁,但是一时之间被气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琴笙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怼地无力反击,上前一步:你算是个什么人,敢在本宫面前叫嚣,今天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办?第一百一十章 争执说着,琴笙也上前和姜月繁争执了起来。
等着下刀的男人没有公主的话不敢松手,只能和姜月繁两个人僵持着。
姜月繁不敢太过用力,怕伤到团团,只能抓着团团的一条腿不松手。
琴笙上前之后,并不顾及团团的死活,死命的拉扯。
姜月繁不敢用力,在争执中松开了手,被琴笙使劲的惯性趔趄了一下。
沈寒楼手疾眼快的上前,扶住了姜月繁。
琴笙得意洋洋,手里抓着团团,举的高高的:看到了吗?就是这只小畜生,本宫今天就要扒它的皮,你能怎么样!姜月繁眼中满是不甘心。
团团被琴笙抓在手里,四只脚落不到实处,只能在空中不停地扑腾。
嘴里发出十分尖锐的叫声,显然是吃痛的表现。
姜月繁看着心里更难受了额,团团的身上被揉得皱皱巴巴,偏偏琴笙毫无所觉,提溜着团团的脖颈晃来晃去的。
怎么办?团团快要被她折磨死了。
姜月繁被沈寒楼护在身后,她的声音隐隐约约带着哭腔。
沈寒楼冷眼瞧着琴笙,冷笑了一下,看着贤妃说道:贤妃娘娘当真要纵容公主这么做?贤妃听到沈寒楼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平无奇的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意森然。
即便是在皇上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也如鱼得水,但是面对这个年轻人心里却不期然有些惧意。
贤妃多多少少能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好惹,有些躲闪: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笙儿都说了是它自己跑到本宫的寝殿来的,难道你不相信?贤妃摆出自己宠妃的架子,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琴笙偷偷做的,贤妃并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手脚,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心虚。
沈寒楼并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接着反问道:我相不相信有什么要紧,皇上相信吗?你是什么意思?一听提到皇上,贤妃马上就召集了。
琴笙在一旁拽过自己的母亲,劝道:母妃,你不要听他们吓唬你,父皇不相信我们难道会选择相信他们吗?更何况,父皇可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临了,琴笙十分不屑的瞥了姜月繁一眼。
姜月繁心里也很没有底,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到皇上面前,琴笙和贤妃也是最亲近的人,以皇上对琴笙的宠爱程度,也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沈寒楼施施然道:那我们就等着瞧吧。
贤妃娘娘,若是让皇上知道一向柔弱的宠妃竟然是一个生扒狐狸皮的蛇蝎美人,而且这小狐狸还是偷偷从别人的住处偷来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别的话尚且还能忍,但是听到偷这个字的时候,琴笙怒不可遏地指着沈寒楼:你说什么偷,难道你有证据吗?若是这样的名声传出去,琴笙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满京城茶余饭后都在把她当做谈资的场景。
琴笙手里的团团,交换的时间长了之后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因为琴笙的用力,脖颈处的毛几乎都要被她薅秃了。
沈寒楼凉凉的转身:有没有证据,到时候让陛下来评判就是了,难道公主以为自己做事有多么高明不成?你!你敢威胁本宫!就为了护着这个女人!琴笙本意只是想借这件事情让姜月繁吃瘪一次,没想到沈寒楼为了姜月繁又要来横插一脚。
而且,听他的意思,就连证据都已经找好了。
贤妃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这件事情要是被捅到皇上面前,对她们母女两个没有什么好处。
贤妃盛宠却无子,没有可以立身的皇子,她和琴笙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仗皇上的宠爱,若是一朝失宠,所有的一切又都将付之流水。
就为了这样一只小东西,显然是不值得的。
贤妃给了琴笙一个眼神,琴笙却视而不见。
贤妃无奈,只能走到琴笙身边拿过了小白狐,看着琴笙还是一脸不情愿,劝道:笙儿,放手。
琴笙冷哼一声,她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她们母女来说才是最好的,但是她心里的不甘心极了。
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琴笙只后悔自己的动作太慢,要是再快一点点,这只小东西早就已经是刀下亡魂。
贤妃把小白狐送到沈寒楼面前:沈公子,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罢了,既然只是你们的宠物就带回去好好看着,以后也不要让它乱跑出来了。
姜月繁连忙心疼不已地接过,把团团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乖,不要怕。
沈寒楼也冷唇相机:这是自然,只是贤妃娘娘最好也看好自己的女儿。
你!你给我等着!琴笙十分不忿地看着沈寒楼和姜月繁远去的背影,心里的嫉妒和气愤达到了顶峰。
等到两个人出门贤妃寝殿的门之后,琴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
等着下刀的男人,手里还抓着刀,却眼睁睁的看着公主把这两个人就这样轻易的放走了。
往后躲闪了两步,男子看着琴笙不知该如何是好:公主,现在......琴笙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也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滚!都给我滚!你眼瞎了吗?还在这杵着?吓得他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
贤妃看着琴笙这样暴怒的样子,也不敢上前:笙儿,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一张狐裘?到了冬天母妃再给你留几张好的。
琴笙目眦尽裂,睁大了眼睛:母妃,我想要的不是狐裘!你看看他,他对姜月繁,对我又是什么态度!难道我堂堂公主还比不上一个那个女人!贤妃被琴笙这幅样子吓到了,踮着脚尖从满地狼藉走过,拉着琴笙:笙儿,你是川泽国最尊贵的公主,是一颗最闪亮的明珠,他看不到你的好,但你在母妃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琴笙拥在贤妃怀里,湿了眼眶,脸上的妆也都花了,她攥起了拳头:等着看吧,母妃,我一定要得到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诳人姜月繁抱着失而复得的团团,紧紧抓着不松手。
小玉跟在身边看着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小白狐,也在心里暗骂琴笙。
姜月繁用手扒拉着团团身上的毛发,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又卷又皱:都被他们弄成这样了,好不容易养了几天才长了点肉,又是一波三折。
小玉更是义愤填膺:可不是嘛,夫人,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还是太便宜了,应该好好地教训教训她们才是!说着,攥着拳头,眉头皱得高高的。
这一番举动倒是把姜月繁逗笑了,指着小玉:就这么几天你也被团团征服了。
低下头看着疲惫至极的团团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叹了口气,感叹道:要是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就好了,可是她们毕竟一个是宠妃,一个是公主。
说着,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看一直静静跟在身后看着她们两个逗笑的沈寒楼:真的是她们把团团偷走的嘛?虽然姜月繁也认为团团不可能会自己跑那么远到贤妃的宫里去,但是对这件事情也是持怀疑态度。
琴笙真的恨她到如此地步吗?就连这种下三滥的小手段也使得出来?沈寒楼哑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已经睡着轻轻颤动的团团:虽然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事实应该也就是这样了。
沈寒楼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凛的光:不然以琴笙的性子早就跳出来反驳了,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把小东西交出来呢。
姜月繁惊异,睁大了眼睛:所以你也是猜测的?根本没有找到证据,说要捅到皇上面前的话也是在诳她们?沈寒楼点了点头:时间太紧,还没有来得及去查问,不过要想找到蛛丝马迹并不难。
沈寒楼自顾自的解释,但是姜月繁早就已经陷入了震惊之中。
她重新审视沈寒楼,认认真真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个遍,忍不住吐槽:沈寒楼也会诳人了!这还是你们的沈哥哥吗?或许是沈寒楼总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所以在姜月繁的心里,什么事情在沈寒楼面前都是小意思。
主播,人家都说了是时间太紧了吗?那意思就是说回去一问也能知道真相了!沈哥哥把那母女两个的心理把握的太准确了,才能把我们可爱的小团团拯救于水火之中!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贤妃很漂亮吗?雍容华贵。
楼上那个,你要站到反派阵营了吗???琴笙被贤妃安慰了一阵子之后,黯然的回了自己的寝宫。
满脸疲惫的琴笙刚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安云正跪在自己放门口,赤裸着上身,背上还背着几根藤条,显然是已经等候许久。
琴笙疑惑不已,上前就要把他搀扶起来:阿云,你这是在干什么?安云低着头,任凭琴笙如何拉扯也不愿意起来。
他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但是却愧对公主,心中难安。
琴笙不解,但是秋天凉爽,呆久了却会着凉,劝道:阿云,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大阵仗,我们进去说好吗?说着打开了房间的门,拽着安云往房间里面去。
刚刚在贤妃寝宫的一番折腾,还大哭了一场,琴笙早就已经筋疲力竭,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够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安云想要请罪,把把自己背上的藤条解了下来,塞在琴笙手中:公主,小臣愧对公主厚爱,你惩罚我吧。
琴笙从安云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也不拦他了,站在一旁狐疑的看着安云:阿云,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琴笙的心中隐隐约约已经知道安云所说的是哪一件事,去有些不愿意接受。
安云抬起头来,看着琴笙脸上的难以置信,还有憔悴不已的脸色,眼角的痕迹告诉他,公主刚才应该是哭过。
安云咽了口水,有些不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即将说出的真相对于公主是一个多大的打击,但还是没有退缩:公主,您没有猜错,小白狐的事情是我去给沈夫人通风报信的。
琴笙闻言,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后的柱子。
她没有想到自己最想要的男人得不到,就连身边最信任的安云也去通风报信。
琴笙指着安云,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阿云,这些年,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安云心里愧疚,听着琴笙的指责更是心如刀割:公主,沈夫人她不是个坏人,围猎的时候还给我们打火石,还有吃得,要是没有火和吃得,那种大雨,我们早就......你给我闭嘴!安云还没有说完,就被琴笙大声喝止:所以......所以就因为这些小恩小惠你就忘记了这么多年来本宫对你的情谊?这么多年我给你的,荣华富贵,飞黄腾达,甚至还给你官职!有哪个男宠能有你这种待遇!你说啊!安云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经历了无比激烈的心理斗争,公主对他的好他都知道。
如今琴笙把这些都列举出来,声声质问像是在他的胸口一拳拳打下去,让他心里闷闷的。
公主,我......琴笙却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忽然冲着安云笑了起来,指着他说:阿云,你这是背叛,背叛我你知道吗?安云心里已经是难受至极,琴笙的话更像是在他的心口上戳刀子。
他急着辩解:公主,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没有这么想过,可是你已经这么做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公主这幅样子。
虽然脸上是在笑着,但是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带着一种凄厉和悲伤。
琴笙本以为在贤妃宫里的时候就是她最伤心的时候了,没想到回到自己的寝宫,来自身边人的背叛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安云觉得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公主看着他的时候的眼神让人害怕。
安云知道是自己造成了现在的一切,心如刀绞。
第一百一十二章 背叛安云不知道做些什么能让公主消气,微凉的风吹在他裸着的上半身,激地他打了一个颤。
把手里的藤条第上去,安云视死如归:公主,如果打我能让您消气,就尽管来吧,这件事情是安云不对,安云甘愿认罚。
琴笙看着安云手里的藤条,接了过去。
手中摩挲着不甚平滑的藤条,琴笙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围猎的时候,安云掉在陷阱中,她冒着大雨走了好远才找到几根藤条,把安云救了上来。
此时的琴声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安云问:阿云,你说围猎的时候那个女人对你有恩,难道本宫对你的救命之情就抵不过她的几只烤鸡?安云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公主,更是涌现起满腔情意,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水坑里的时候,那种无助他这辈子也不想再体会,当时的他发誓要忠于公主,可是他让公主难过了。
安云很想告诉公主,他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公主,从来都没有。
可是这时候的琴笙已经对他失望了,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琴笙自嘲的看着手里的藤条,又瞟了安云一眼: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也不用在本宫这里跪着了。
说完之后,轻飘飘的把藤条扔在了地上,转身进了屋里。
公主......安云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在自己的面前重重的关上了。
但是更让他心里难受的是公主所说的那一番话安云颓然的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藤条,无力地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喃喃自语:公主,我不是......他在心里激烈斗争的时候,纵然知道公主一定会生气,安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沈夫人是一个好人,那只小白狐更是无辜,安云不想让公主因为一时的怒气伤害无辜,但是姜月繁对于他也只是一个外人,他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公主。
还了小小的恩情,姜月繁还是沈夫人,而他心里一直装着的只有公主一个人。
禁闭的房门自从关上了之后就在也没有打开,安云就这样跪在门口,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凉风习习却比不上他哇凉哇凉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几乎已经黑透了。
吱呀一声响,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听到了声响的安云立马跪的笔直,目光灼灼的看着房门口。
大半天过去了,他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安云却说什么也不离开,执意要守在这里。
琴笙仿佛已经忘记了下午时的不快,出来的时候依然是一身盛装,光彩照人。
看到安云还在这里跪着,瘦弱的小肩膀被风吹的一颤一颤的,琴笙有些难以言喻,掩过了自己眼中的一抹心疼,琴笙迈着步子毫不犹豫的垮了出去。
公主!安云等候已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公主出门,却对自己恍若未见,一时心急叫住了他。
琴笙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扶了扶头上精致的步摇,满不在乎的嘲讽道:怎么?安侍读叫住本宫可是有什么事?看着安云愣在当场,一脸无措的表情,琴笙更是笑容满面,接着说道:本宫要去饮宴,莫非安侍读以为本宫还会像以前一样带你伴驾不成?安云努力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这个空当,琴笙讥笑了一下,扭着婀娜的身姿款款离开了。
安云沮丧不已,他以为跪在这里能让公主消气。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他多想了。
甚至公主已经不再叫他阿云,反而称呼他安侍读。
琴笙给他安置的六品闲职正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安云很清楚,公主这么称呼只是为了嘲讽他罢了,离了公主,他安云什么都不是。
安云苦笑了一下,踉跄着身子站了起来。
跪着的时间太久没有活动过,膝盖疼痛不已,两条腿都已经麻了。
安云站起来的时候没有留意,差点一头栽倒在旁边的柱子上。
廊下几个小丫鬟在一旁看着,没有一个敢上来搀扶。
安云看了看围在院子的角落里偷偷朝这边看着的下人们,一个个对他避之不及的眼神,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刚才和公主之间的对话。
安云半蹲坐着缓了一会,扶着墙边勉勉强强的回自己的房间。
院中风景如昔,他却已经不是那个得公主青眼的阿云了。
夜宴上,姜月繁跟着沈寒楼仍然坐在不起眼的地方。
小玉站在身后,怀里抱着团团。
姜月繁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团团安然无恙的被抱在温暖的怀里,安心不已。
沈寒楼被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逗笑了,按住了她过一会就要回头看一眼的脑袋:好了,都随身带着了,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你也太紧张了。
姜月繁苦恼的看着沈寒楼,叹了口气,凑在沈寒楼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我这不是被琴笙弄得怕了嘛,谁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已经成功地在姜月繁心里留下阴影了。
一边说,一边朝着坐在贤妃身边的琴笙看。
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了,琴笙一来就坐在那里喝个不停。
姜月繁已经观察她许久,不得不感慨琴笙果然是海量。
也不跟身边的人说话,就那么一碗接着一碗的喝。
时不时两个人对视一眼,姜月繁总觉得琴笙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吃人。
沈寒楼端坐着,看着姜月繁坐立不安的样子,哑然失笑。
如果实在坐不住,你就起来走走,出去转转,这种宴会也没什么意思。
姜月繁早就觉得厌烦,闻言偷偷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那我先走了,委屈你在这里应酬了。
应酬?沈寒楼看着已经离开椅子的姜月繁,有些疑问。
姜月繁吐了吐舌,总是时不时暴露出自己是个现代人,想了想说:呃,就是不得不参加的交际往来。
古灵精怪!沈寒楼捏了捏姜月繁的手,放她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生常谈小玉抱着小白狐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出了宴会地点之后,小玉禁不住松了一口气:总算出来了,在那里待着快憋死了。
姜月繁嬉笑的看着小玉。
跟着她的时间久了之后,原本冷静自持的小玉也慢慢活泼了起来。
想起以前的时候能够听到小玉抱怨一两句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小玉抚着团团柔顺的毛发,跟在姜月繁的身后慢慢地走: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直接就回去了吗?姜月繁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么美的夜色,就这么回去了多遗憾。
那我们去哪儿啊?姜月繁卖了个关子: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两个人一路上溜达着,走到湖边,一片悠然清静的平地上,阿柯抱着琴坐在这里。
小玉见状,知道姜月繁又要开始老生常谈,自觉地带着团团去一边的草地上玩耍。
听到脚步声,看着湖面的的阿柯回过头来,笑盈盈地:夫人,你来了。
姜月繁倒也不在意的一屁股跟着坐在了草地上。
阿柯的事情也算是姜月繁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了。
围猎的时候她带着阿柯来,就是想让他看看生活的精彩,不要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往前看。
但是这么久了,阿柯却一直都听不进去。
事实上,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那几千两银子,不需要一个少年人一直跟着她报恩。
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姜月繁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叹了口气。
夫人,不要一直为我的事情忧愁,您不是也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就是在还完这些银子之前不会离开。
其实姜月繁劝告的次数多了之后,阿柯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顺应姜月繁的想法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不要一直在姜月繁身边呆着,时间久了谁也会烦的。
阿柯显然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出现。
而且家族已经败落,阿柯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欠债不还更非君子所为。
姜月繁听到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难道她当时做错了吗?本意是让阿柯不用在青楼里任人摆布,用几千两银子把阿柯从泥淖之中捞了出来,但是也正是这几千两银子从此把阿柯困在了她身边。
姜月繁上上下下打量着阿柯:你说说你这小身子板,什么时候才能够赚够那么多银子还给我,那要是一直还不上,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跟着我了?阿柯语塞:夫人,我......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要还钱,可是事实上真的如姜月繁所说,他并没有赚到一份银子的能力。
姜月繁却早就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她想到:不然我让沈寒楼在路上扔个几千两,再引阿柯去捡?主播,这也太拙劣了叭......主播你在哪里扔钱,我想去捡。
我我我,我也想!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是有猫腻,而且,万一他品德优良,执意要寻找失主看你怎么办?这个姜月繁倒是没有想到。
她回过头打量阿柯,却发现阿柯眼神悲伤,似乎是被伤到了。
姜月繁回想了一下,她刚才说阿柯赚不到一分钱......阿柯,你不要这样,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姜月繁有些紧张,阿柯小小年纪经历的比别人多,心思自然也更加敏感。
如果因为她的话让阿柯开始怀疑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阿柯目光沉沉的看着在月光照耀下明亮不已的湖面,淡淡的说:没什么,夫人,你说的也只是事实而已。
手中抚摸着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琴,除了弹弹琴,风花雪月,他确实什么也不会。
姜月繁看着阿柯显然是对她的话已经上心了,有些着急,情急之下看着阿柯的琴,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道:你看看你不是还有一技之长呢,怎么能说什么都不会呢。
阿柯转过了头,静静听着姜月繁说。
姜月繁看阿柯有了反应,说的更加起劲:好的琴师一首曲子价值千金,你当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就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还没有比你弹琴更好的人呢。
阿柯沉闷的心情也被姜月繁略带夸张的夸赞冲散了。
把手中的琴摆好,阿柯正色,咳嗽了两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压着腔调道:既然夫人如此看重,在下就献丑了。
姜月繁笑得直不起腰。
悠扬的琴声传来,穿过明镜般的水面向远处飘去。
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也随之消散。
一曲终了,两个人都意犹未尽。
夫人,公子传话说叫您呢。
姜月繁扭头:宴席已经结束了?小玉点点头,抱着团团走近: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姜月繁在地上坐着的时间久了,肌肉有些僵硬,被小玉搀扶着站起来之后看了一眼阿柯: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夫人放心。
阿柯目送着姜月繁远去,坐在原处却没有离去。
不管他心里对姜月繁有多少情谊,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只有沈公子一个人。
阿柯有些落寞,姜月繁并不懂他的心思。
片刻之后,阿柯又苦笑了一下。
不懂的时候就已经用尽方法劝他向前走向前看,要是知道他心中竟然敢对她有那种想法,估计就连一刻钟也不会允许他继续呆在身边。
垂下眼眸,阿柯的手指重新抚上琴弦。
琴声再次飘荡在空中,如泣如诉。
宴席结束之后,琴笙却还是十分清醒。
不管喝多少酒,被背叛的感觉总是在心里挥之不去。
众人离席,贤妃前来搀扶,琴笙挥开了母亲:母妃,我没事,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这点就是小意思。
贤妃不知道女儿今晚这是怎么了,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
那我叫人送你回去,或者今晚去我宫里歇着吧,今天怎么没见安云那孩子?面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贤妃心疼不已,四下张望却没发现一直跟在女儿身边的那个小男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偶遇听到这两个字,琴笙脸色大变,声音也高了起来:不要再提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贤妃不解,但是琴笙肆意惯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面对贤妃的殷切,琴笙面不改色:母妃,我真的没事,自己就能回去,父皇叫你呢,要是不去皇后又要钻空子给父皇送美人了。
贤妃回头看了一眼,皇后挑衅一样的回眸一笑。
贤妃担心女儿,但是那边又不能坐视不管,对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说道:你送公主回去。
转头又看着琴笙:笙儿,你安安生生回去休息,不要让母妃担心。
琴笙冲她点点头,应下了。
贤妃看着琴笙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大丫鬟香罗上来搀扶琴笙,却被一把甩开。
香罗十分为难,这是贤妃吩咐下来的事情,要是办不好回去之后肯定要挨骂:公主,让奴婢送您回去吧。
贤妃走了,琴笙一点耐性也没有了:本宫让你走开,没听到吗?香罗知道琴笙这是脾气上来了。
平时的琴笙就没有人敢招惹,更别提现在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触怒了公主,到时候又有好果子吃,但是贤妃的命令又不能违抗,香罗心一横:公主,这是贤妃娘娘吩咐的,奴婢一定要把您平安送回去。
琴笙挑眉一笑,笑容艳丽非常:现在连个小小的丫鬟都敢不听本宫的话了,你走吧,有什么事情本宫担着。
说完之后甩头就走了,临走之前狠狠地瞪了香罗一眼。
香罗想跟上去,但是公主决定的事情就连贤妃都左右不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无名的小丫鬟罢了。
香罗看着琴笙一眨眼就没了人影,急的跺了跺脚,没有办法,只能先回贤妃身边伺候。
琴笙喝了许多酒,面色却不显,出来之后被冷风一吹更是清醒。
不知道安云是不是还在房门口跪着。
那么死心眼的人小身子板不知道扛不扛得住,琴笙甩了甩头,很快把这个想法赶出脑海。
她才不想看见那个小叛徒,紧了紧衣衫,琴笙漫无目的的转悠。
忽然听到了空中传来的琴声。
琴笙喃喃自语:琴声?琴笙?琴笙觉得有趣,没有多想,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一直来到了湖边。
一个瘦弱的背影,带着一丝落寞,抚着琴弦,面朝着湖水。
琴笙见了,怒不可遏,愣愣出声:哼,安侍读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把你做的事情轻而易举的揭过去吗?琴笙骤然停下,阿柯回过头来,疑问的看向琴笙:您是......阿柯有些不确定,因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公主,只能从琴笙的衣着判断出此人身份不简单。
来围猎的基本上都是皇室子弟,还有不少妃嫔。
阿柯虽然认不得几个,却也不想得罪人,给姜月繁添麻烦。
幽静被打断,阿柯也没了兴致,看到对方并不回答自己,收拾了琴起身就要走。
琴笙却是被阿柯这一转头惊讶了一下。
看背影瘦弱,她就下意识以为这是安云想出的法子来讨她欢心,但是对方转过头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
琴笙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个人虽然身形和安云差不多,但是长相却大不相同,气质也比安云更加清逸,一转头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神懵懂,十分单纯可爱。
这酒后劲可真大。
琴笙自言自语,她连安云不会弹琴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阿柯以为琴笙是在和他说话,停下了脚步:什么?琴笙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涌现出一个想法,笑眯眯的看着阿柯:你是谁家的小公子?说来听听。
阿柯瞬间警惕了起来,抱着自己的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你要干什么?琴笙阅人无数,看着阿柯这个样子并不眼熟,就知道应该不是什么达官家的儿郎,双手抱胸,上上下下的审视着阿柯,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让她遇到了这么一个极品。
想到这里,琴笙不紧不慢的双手抱胸:我不干什么,我想让你跟了我如何?阿柯震惊,没想到看上去这么明媚的一个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反应十分激烈:你......你做梦!琴笙不急,看着阿柯手里紧紧抱着的琴,心中早有猜测: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哪一家里的琴师吧?弹琴伺候人有什么好?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琴笙说话的时候,阿柯就已经找准机会,趁机就要跑了,一看琴笙说得起劲没有注意到,抱着自己的琴一溜烟的就顺着湖边跑走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管你是谁,想得太美!湖边只剩下琴笙一个人,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阿柯跑掉的方向,自言自语:你以为跑掉了就万事大吉了?还没有人能从本宫的手里溜走。
琴笙转身回去。
进了寝宫大门,琴笙放慢了脚步。
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意料之中的身影却并没有出现在柱子旁边。
琴笙停下了脚步,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某些人对她也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这样正好,不妨碍她找新宠。
香兰!一个女子身形的人来到琴笙面前:公主,有什么吩咐?这是贤妃从自己最得力的丫鬟中拨给琴笙的,从琴笙自己开府开始已经陪伴多年。
琴笙看着香兰十分满意,这么多年来,香兰办事十分利索,尤其是在帮琴笙收罗男宠这件事情上是很大的助力。
琴笙简单地把阿柯的身形样貌特征描述了一遍嘱咐香兰:你去把这个人调查清楚,暂时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是。
香兰对于主子的事情从不多问,也是琴笙对她十分器重的原因之一。
香兰静悄悄的离去,琴笙独自一个人倒在床上。
她贵为公主,从小就是想要什么就会有人捧在手边给她,她好男色,鲜少在同一个人身上倾注太多的精力。
安云却是一个例外。
琴笙疲倦地闭上眼睛,她是公主,有公主的傲气。
第一百一十五章 香兰香兰办事很快,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就已经把阿柯的身份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又是和姜月繁有关系?琴笙眯了眯眼,没想到自己看上的男人几乎个个都被姜月繁抢走。
沈寒楼芝兰玉树,却是姜月繁的夫君。
安云是她的男宠,却也不惜为了保护姜月繁的一只小宠物背叛她。
甚至就连自己在路上偶遇的一个美男子,竟然也是姜月繁的琴师。
听香兰的描述,似乎对姜月繁也是忠心耿耿。
公主,此人名为谢柯,家族败落,流落青楼,被偶然碰见的沈夫人救下,之后就一直跟在沈夫人身边了。
琴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姜月繁简直天生就是专门来跟她作对的。
流落青楼?琴笙冷哼了一声,又是如此烂俗的戏码,怪不得这么死心塌地的呢。
香兰审度着琴笙的脸色,问道:公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奴婢去......琴笙顿了顿,想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再提了。
公主?就算您真的喜欢谢柯,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听到琴笙的决定,香兰比谁都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曾经的她最受公主器重,因为在收罗男宠这件事上,整个公主府的下人没有一个办事比香兰更可靠。
好景不长,自从有了安云之后,公主似乎不再执着于寻找各色美男,反而专宠安云一个。
香兰也因此在琴笙面前露脸的机会少了很多。
端茶倒水那些寻常丫鬟都能做的事情,香兰是不屑的。
只有能够成为公主身边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人才能像一棵常青树一样屹立不倒。
香兰脸色十分为难,并且十分难以置信。
寂静的蛰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公主又开始对男色上心,没想到公主就这么轻易地说算了。
琴笙瞥了一眼香兰,她知道香兰心里的震惊和不能理解。
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纵情肆意的琴笙公主,看上谁了就必须收到身边。
但是现在......琴笙扭过了脸,挥挥手把香兰招到近前。
香兰一脸懵的走近,跪伏在琴笙身边。
香兰是琴笙非常器重的人,琴笙没有打算对香兰卖关子,更何况如果这件事情要办成总是少不了香兰的机灵。
香兰,你觉得沈公子为人如何?香兰没有思考,脱口便出:沈公子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是面如冠玉,温文儒雅,更是气质出尘......向兰说着说着忽然领悟到了什么,震惊的看向琴笙:公主,难道......琴笙优雅的点点头。
没错,跟沈公子比起来,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谢柯这件事情就暂且不要再提了,你先下去吧。
琴笙第一眼见到谢柯的时候,确实是被震惊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收罗进宫里。
但是得知谢柯是姜月繁身边的人的时候,又按捺了下来。
她最想得到的是沈寒楼,所以为了一个小小的谢柯和沈寒楼起冲突,实在是不值。
如果收罗谢柯,姜月繁一定会站出来不依不饶,琴笙光是想想沈寒楼为了那个女人对她恶语相向就心塞不已。
在成功的把姜月繁拉下马之前,琴笙并不想和沈寒楼产生过多矛盾。
而且更重要的是,父皇不日就将亲自围猎,她得到消息,太子举荐了沈寒楼随驾。
不管琴怀玉此举有什么目的,但是这都是她和沈寒楼一起相处的绝佳机会。
琴笙面带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在围场并驾齐驱的场景。
从琴笙那里出来的时候,香兰还是一脸震惊。
公主竟然看上了已经有了妻子的沈公子!以前的琴笙就算是性情张扬,看上的也从来都是清白良家单身男子。
香兰感觉到这次的任务实在是艰巨。
但是转念一想,越是艰巨的任务越能体现她的价值!香兰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热血沸腾,只等公主吩咐,就是她表现的机会了。
公主果然还是那个肆意张扬的公主!夜色深沉,姜月繁和沈寒楼躺在床上。
两个人久久没有睡意。
晚饭的时候吃得太多,姜月繁感觉肚子撑撑的,没有消化,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
一旁的沈寒楼则是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看着姜月繁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沈寒楼没有忍住,一把把她搂紧了怀里。
姜月繁挣扎着:晚饭吃太多了,现在好难受。
声音委屈,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在沈寒楼的心上挠痒痒。
沈寒楼把姜月繁的被子掀开,大手伸了进去抚在姜月繁的肚子上。
肚子果然鼓鼓的,沈寒楼轻声教训: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的饭量吗?如此不知节制,你不难受谁难受。
姜月繁蜷缩在沈寒楼身边,被沈寒楼揉着肚子舒服的直哼哼,闻言解释:我这不是算着快到回京城的日子了,一眨眼时间都已经过去一半了,我怕回去之后就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了,趁现在多吃点。
沈寒楼哭笑不得: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理由?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把厨子给你带回去一个就好了。
姜月繁惊喜的抬头:真的吗?可是转念一想,又泄了气:不是呀,这里的东西好吃是因为都是新鲜的野味,就算把厨子带回去了也没用,食材也带不走。
总不能带一批动物回去养吧?姜月繁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画面实在是太美,沈府变成了动物园?沈寒楼嗤笑了一声,拍拍她的脑袋:你想吃什么的时候让驿站不停换马加急送回去不就行了?就为了这点小事,烦恼成这个样子,沈寒楼真想看看姜月繁的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姜月繁偷偷吐槽:那我不成了贵妃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嫁给沈哥哥也太享福了,日常羡慕ing...这种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到,就连贤妃想吃什么估计皇上也不会如此铺张浪费只为博红颜一笑吧。
主播被沈哥哥包养了!第一百一十六章 阴谋姜月繁被弹幕里说的话弄得害羞起来。
她可不想为了这一口吃的就这么奢侈,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话说完,转头去看沈寒楼,却发现沈寒楼好似是在想什么事情,就连放在自己肚子上面的手也停了下来。
姜月繁伸手碰碰沈寒楼: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姜月繁敏锐的察觉到了沈寒楼的情绪变化。
虽然沈寒楼日常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在想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比平时更加严肃一些。
沈寒楼回过神来,看了看娇小的姜月繁,摸着她的脑袋: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明日皇上要去围猎。
姜月繁点点头,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稀奇的。
围猎进程过半的时候,皇帝亲自下场,以展天家威严。
姜月繁刚来的时候专门了解过围猎的事情,知道这也算是历年来的传统了。
不过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这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为了生命安全也只是会象征性的打猎几只就会返回来。
姜月繁以为沈寒楼是为了这件事情担心,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这也就是臣子们陪着皇上玩一玩罢了。
哎,不对呀,你要去吗?姜月繁忽然想起来事情的关键之处。
随驾是天大的荣耀,向来可以陪着皇上围猎的都是最信重的臣子,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她和沈寒楼这种和皇室几乎一点也搭不上关系的边缘人士。
沈寒楼笑容之中带着一点无奈,摸了摸姜月繁柔顺的头发,看着对方仰着脑袋,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说道:你总算是说到重点了。
沈寒楼正色,抬头望着帷帐顶:太子举荐我伴驾,所以我不止要跟着去,还要跟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他早就知道琴怀玉已经怀疑他的身份,所以此举也是为了试探。
琴怀玉能做出这件事,沈寒楼并不吃惊。
要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反倒是让人奇怪。
听了沈寒楼的话,姜月繁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琴怀玉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姜月繁绞尽脑汁的回忆:我记得我自从嫁给沈寒楼之后就没有和琴怀玉有什么牵扯了吧,他这是要做什么?我记得也没有吧,难不成太子还对主播念念不忘?我觉得应该不会吧,要是惦记主播早干嘛去了,好几个月也没有见一点动静,现在冒出来干什么?反正肯定有猫腻,没准就是要暗算沈哥哥呢,等沈哥哥不行了,再强迫主播做他的侧妃!震惊!姜月繁扶额,观众们的脑洞实在是太大了。
她倒不觉得琴怀玉还是在惦记她,因为琴怀玉此人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权势,而非女人。
姜月繁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举动是都是十分反常的。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都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就对了。
姜月繁斩钉截铁的分析出了结论,转而又开始深深地担忧。
主播你说得对,所以明天没准就是有陷阱在等着。
沈寒楼说完之后,却发现臂弯里的姜月繁没有了动静。
低头一看,姜月繁显然正在苦思冥想。
沈寒楼一下子被姜月繁这样苦大仇深的样子逗笑了,把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月繁,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姜月繁仔细的盯着沈寒楼的脸,看着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一派轻松模样,显然是没有意识到琴怀玉的阴险。
姜月繁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沈寒楼,只觉得他十分不争气。
她以前就警告过沈寒楼要小心琴怀玉这个人,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一幅没有防备的的样子。
姜月繁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她抓住了沈寒楼的一只胳膊,坚定的说:我要和你一起去!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沈寒楼从姜月繁盯着他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对,姜月繁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处处都需要操心的孩子。
还说要跟着一起去,沈寒楼谨慎的问:你这是要去保护我?姜月繁点了点头:我实在是不放心,琴怀玉这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他向来都不会做没有用处的事情,怎么会平白举荐你呢,一定是有所图......说着,姜月繁的眼睛又开始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沈寒楼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想在姜月繁面前隐藏身份,没想到隐藏的太好,导致在姜月繁的心里以为他是一个轻易就会被人算计的傻大头。
可事实上,以琴怀玉的势力想要和寒族对着干还是不可能的。
沈寒楼沉了沉心,想要跟姜月繁讲道理:月繁,你听我说,沈家这么大的家业都能经营的有声有色也没有借助过任何人的帮助,难道你还认为你的夫君会是任人宰割的单纯小肥羊吗?姜月繁点点头表示肯定:我知道你维持这么多生意并不是没有能力,但是商场和朝堂毕竟不一样。
商场赚的是钱,朝堂拼的是命,动辄生死。
沈寒楼有些想要叹气,姜月繁讲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还让人无从反驳。
姜月繁想的是,琴怀玉不能小觑,而沈寒楼显然没有对这个人提起足够的重视。
她如果跟着去,万一遇到什么危机时刻,还有系统这个外挂可以救命。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十分坚定,知道在短时间内扭转她的想法并非易事,也放弃了说服她的打算。
但是,想要跟着去,是不可能的!沈寒楼霸道的把姜月繁箍在怀里,把被子盖好,郑重其事的嘱咐:总之,明天你不能跟着去。
姜月繁被按在被子里,想要挣扎:可是,我......沈寒楼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从心里把我当做你的夫君,就应该信任我的能力。
既然身为你的夫君,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你安心睡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筹划琴怀玉坐在书房的桌案面前不住的打瞌睡。
姜宿雨端着一杯参汤来探视。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姜宿雨接过了小绿手里的汤,示意她噤声。
姜宿雨用手势比划着,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
小绿知道姜宿雨要借这个机会跟太子单独相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房门口的守卫见到是侧妃过来了,想要行礼,也被姜宿雨制止。
屏退了多余的人之后,姜宿雨手里捧着参汤,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响,虽然已经可以压低了声音,不想吵闹到琴怀玉,但是寂静的夜晚还是把声音放大了数倍。
琴怀玉一激灵坐了起来:回来了?姜宿雨捧着汤,有些委屈:太子哥哥,是我,我给你熬了些汤,尝尝吧。
琴怀玉看到来的人是姜宿雨之后,失望毫不掩饰的表现在脸上。
他没有伸手去接:你怎么来了,我这儿还有事要办呢。
姜宿雨见的冷脸多了,也不介意,把参汤放在了桌子上的空白处:太子哥哥,我知道你忙于政务,但是也不能因此就累坏了身体,喝点汤正好可以补补。
琴怀玉有些不耐烦,重重的把桌子上的书文收拢了一番:我要喝的时候自然会吩咐下人,你带着些东西来做什么,把书文打湿了你担待得起?姜宿雨知道太子哥哥向来不待见她,但是自己的心意被这样嫌弃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姜宿雨撇了撇嘴:太子哥哥,这是我亲手去厨房做的,你看看我的手。
姜宿雨伸出自己的双手,在烛光下依稀可以看出手背的地方被烫红了。
琴怀玉略带嫌弃,女人就是麻烦。
琴怀玉抓住她的手,粗暴的揉了揉:好了,以后这些事情不要自己去做,吩咐丫鬟们去就好了。
姜宿雨被太子少有的温情时刻感动地心花怒放。
太子哥哥心里还是有她的,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那个柳氏能够比的。
太子对那个女人亲近只是因为一时的新鲜感罢了。
姜宿雨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处,似乎一点也不疼了。
琴怀玉打开参汤盖子,勺子也不用,端起碗呼噜噜的喝了两口,然后放回了桌子上: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赶紧回去好好歇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姜宿雨看见琴怀玉难得如此配合,把参汤喝了个干净,更是高兴地不得了。
上前把碗和勺子都收拾好,姜宿雨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太子哥哥,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安歇吗?姜宿雨眼中满满的期待,琴怀玉急于打发她,连连应道:嗯嗯,你先回去吧。
琴怀玉摆摆手,把姜宿雨撵走了。
姜宿雨还是一步三回头,但是知道琴怀玉向来最讨厌被人打扰。
太子哥哥,累了就早些来休息,我先走了。
琴怀玉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远了之后,旁边一个黑色的人影也跟着闪了进来。
琴怀玉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急声问道: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事情都办妥了?黑色的人影摘下了为了行动方面戴在脸上的面罩,露出了正脸,这是太子手下办事最得力的一个,名苏进。
苏进一边从袖口之中往外掏,一边回复:回太子殿下,你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苏进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牛皮袋装着的小包东西拿了出来,琴怀玉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
打开被紧紧缠绕住的封口之后,嗅了一下,琴怀玉皱起了眉头:这玩意腥气可真重啊。
苏进闻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太子殿下,这是现杀的,越新鲜味道越是重,放一个晚上就没有什么味儿了,到时候往谁身上一抹,那大老虎绝对会扑着上去咬的,也绝对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那小虎崽子呢,处理掉了吧。
苏进重新把东西捆扎上,然后交给了琴怀玉,回道:太子放心,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我们身上,公虎也已经被控制住了,废了好大的劲才关在了一个山洞里,明天把石头搬开,放出来就行了。
琴怀玉把东西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拍了拍苏进的肩膀:小进,办的不错,我就知道交给你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得到太子的夸奖,苏进腼腆一笑,跪在了太子面前,恭敬地拱了拱手:承蒙太子殿下看重,苏进才能有施展的机会。
琴怀玉越看苏进越满意,这种有能力又足够谦卑的人才能真正为他所用。
琴怀玉客气的把苏进拉了起来:说这种客气话做什么,你为我办事也有些年头了,你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苏进嘿嘿笑了。
皇上膝下子嗣不丰,只有太子殿下最受看重,成年之后就已经跟着学习处理政务。
只要太子殿下不犯什么大错误,就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
苏进跟着琴怀玉多年,为的就是能够在琴怀玉登基之后得到重用。
而琴怀玉对他显然也是很满意。
琴怀玉手里摆弄着那个牛皮袋子,把事情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抚慰道:你看看你,把自己都伤了,赶紧回去上点药,好好休养。
苏进扽了扽自己肩头处的衣服,盖住了被咬伤流出来的血,转身出去了。
苏进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捂着自己的肩头,又迅速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琴怀玉扇了扇风,驱散了萦绕在自己鼻尖的血气。
嫌恶的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身走回了书桌。
迫不及待的再次把牛皮袋子打开了一个小缝隙。
闻着腥气的味道,牛皮袋子的里面已经沾满了新鲜的血迹,琴怀玉的眼中露出了几分阴寒。
哼,沈寒楼,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一试便知。
只要有小虎崽子的血在手,明天狩猎的时候,他就能让沈寒楼在皇上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走岔路第二天,姜月繁从床上惊醒。
她猛地坐了起来,转头一看宽阔的大床上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小玉,小玉!小玉匆匆忙忙从门外进来了:怎么了,夫人?姜月繁向门口张望着,一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沈寒楼呢?她还记得今天就是皇帝要亲自去围场狩猎的日子。
小玉看着姜月繁的脸色,有些为难,但是也不敢不说实话:夫人,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公子早就已经走了。
沈寒楼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不要叫醒姜月繁,以防姜月繁非要跟着去。
姜月繁如临大敌,动作利索的翻身下床,都不用小玉的帮助,迅速的收拾起床洗漱。
小玉看着姜月繁的架势,肯定是要跟着去了,连忙劝阻:夫人,公子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行让您跟着去涉险,您这样不是更让公子担心吗?姜月繁无心理会,开始询问系统:系统系统快出来,我现在一共有多少积分和打赏?这段时间观众们一边看戏一边时不时打赏礼物,姜月繁猜测着这段日子积累下来应该有了一笔客观的财产。
宿主,你现在拥有八千积分,三千六百直播币。
姜月繁不禁惊叹: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是一个小富婆了。
虽然积分很少,但是直播币已经有三千多了,兑换一点道具还是不成问题的。
主播,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沈哥哥不是说了吗,跟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的,太子就算想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主播护夫心切,你们拦也没用的哦。
姜月繁毫不留情的反驳: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直接BE结局了,就不能和你们愉快的玩耍了。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姜月繁才不会这样拼命地救他。
姜月繁掰着自己的手指,都已经数不清楚救过沈寒楼多少次了。
几乎每一次都能把家底掏空。
你们要是真的心疼你们沈哥哥,没事的时候就多打赏点礼物。
半雨倾城打赏66直播币!姜月繁笑逐颜开:谢谢大佬,嘿嘿嘿,看在你们这么慷慨的份上可以让沈寒楼多露下脸哦。
说话间,姜月繁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小玉在旁边急得跳脚:夫人,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呀,一句话也不搭理。
姜月繁牵着小白,回过头来一笑:你不就是想阻止我吗?但是我今天是一定要去的,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小玉谨遵沈寒楼的嘱咐,说的口干舌燥。
可是姜月繁还是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
眼看着姜月繁把马的缰绳已经牵在手里了,小玉一时着急:夫人,等等。
姜月繁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小玉,你放心,你们公子吩咐你的事情让你看住我,现在我走了,到时候也不会让沈寒楼为难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人。
小玉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姜月繁的决定:夫人,既然您要去,那我就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事情我还能保护你。
小玉去牵了自己的马,十分无奈。
这种场合少主拦着夫人,是怕夫人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夫人执意要去,两人都这么放心不下对方,小玉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了。
叹了口气,小玉只能认命的跟上姜月繁。
既然已经不可避免,她就只能尽力保护夫人。
姜月繁看着小玉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放心吧,皇上身边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我们也就只能远远跟着罢了,再说,这个时辰他们也快回来了。
围场,艳阳高照。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围场中进发。
前面一队打头的开路,然后就是皇帝的御驾。
太子紧紧跟在皇上身边,一边注意着皇上的动作,一边留意着身边的沈寒楼。
琴笙一大早上起来就装扮了半天,今天是绝佳的机会和沈寒楼近距离相处,骑着马兴高采烈地贴在沈寒楼身边。
皇上久居深宫,也很久没有亲自围猎,情绪有些高涨。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寒楼,说道:沈公子,太子亲自点名向朕举荐,说你功夫甚好,今天算是有机会见见了。
沈寒楼跟在后面,拉开一点距离,听到皇上的赞赏,微微推辞:太子殿下谬赞,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琴怀玉自己夸下的海口,被沈寒楼当场反驳,有些尴尬,连忙补充:父皇,沈公子一向都是如此谦虚,怀才不露罢了。
琴笙刚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话,这时赶紧插话道:沈公子不仅功夫好,更是一表人才,哪像那些五大三粗的人,光是功夫好又有什么用,长得却是歪瓜裂枣的。
对于琴笙话里显而易见的吹捧,沈寒楼却并没有理睬。
琴笙不禁有些失落,还收到了皇上警告的眼神。
琴笙噤声跟在一旁,自从上一次莽莽撞撞的去求父皇赐婚,琴笙只要一在他面前提起沈寒楼就能受到一番训斥。
皇上坐在自己的马上,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琴怀玉的肩膀,转头看了看四周围绕着的人,笑道:太子可是很少这么夸人的,今天诸位有什么本事都只管使出来吧。
此次跟着来的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皇室子弟,听到皇上对一个从商的人有这么高的赞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服气,卯着劲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一把。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分叉口。
前面打头的人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沿着左边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深山老林,地形更加复杂,也有一些大型的凶猛野兽,右边这一条十分平坦,猎物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掩饰身形的地方,因此也只有一些比较平常的小猎物,适合没有什么经验的新手试试身手。
一队人停在路口,琴怀玉率先开口:父皇,今天是围猎,但也是安全为上,我们还是走右边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猛虎皇上显然是有些不满意,但是也没有直接反对,而是转而问沈寒楼:沈爱卿,依你之见,觉得该如何呀?沈寒楼虽然不知道琴怀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很显然走右边是比较稳妥的,于是也点头肯定:皇上,太子所言有理。
皇上听了之后沉吟不语。
这下就算是再傻的人都知道皇上并不想走右边这条路。
后边跟着的世家子弟们跃跃欲试,想要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但是也不敢就这样明晃晃的反驳太子殿下的意见,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说话了。
琴笙也很不满意。
她瞪了琴怀玉一眼,心里有些看不起。
身为太子,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连狩猎都这么保守,实在是枉为男子。
她以前带着安云走到这里从来都是想也不想走左边,右边那些小儿科的猎物就像是孩子玩闹,一点意思都没有。
更何况,她看着玉树临风的沈寒楼。
她今天还想好好表现一把,让沈寒楼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巾帼女子的英姿。
琴笙肆意惯了,心里想什么就直接大喇喇的说了出来:父皇如此英明神武,而且围猎只有一年一次,当然是去刺激一点的地方了,那些小打小闹的就算打到的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琴笙甩着自己手上的鞭子,一下一下无聊的挥着,说的话也一点都不把太子放在心上。
皇上看了眼琴笙,哈哈大笑:笙儿果然是我的好女儿,那就依你之言,我们走。
琴怀玉见状,连忙拦下:父皇,那些兽类野性十足,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恐怕会有危险呀。
有了皇上的赞同,琴笙底气更足了。
皇上还没有说话,琴笙就直接站出来反对:皇兄,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小,这地方我去过很多次,有什么危险我自然第一个站出来保护父皇,况且还有这么多侍卫,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好了。
被一个女人这样怼,琴怀玉气的要反驳。
却被皇上及时拦住了:好了好了,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争吵,你们两个从小吵到大还没有吵够吗?今天就听笙儿的。
琴笙一脸得意,挑衅的冲着琴怀玉使眼色。
琴怀玉表面不甘,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琴笙这个性格张扬脑子简单的人,这么容易就上了套。
现在他反对的如此坚决,甚至不惜被父皇责怪,等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怎么也怀疑不到他头上了。
琴怀玉偷偷摸了摸袖口里装着的牛皮袋子,朝着跟在身边的苏进使了个眼色,苏进打着马从队伍旁边偷偷撤离了。
目前为止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只是沈寒楼太过谨慎,他不能近身,这东西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机会抹到他身上。
不过皇上的马腹部已经被做了手脚,有淡淡的一点味道,到时候目标一定会冲着皇上的方向冲过来。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算推也要把沈寒楼推到最前面。
一行人转而跟在皇上后面又朝着左边进发。
沈寒楼饶有深意的看着琴怀玉一眼,目光幽深。
琴笙凑在沈寒楼身边,不断交谈:沈公子,这里的猎物还是挺多的,你应该没怎么来过,等会看我给你露一手。
琴笙的眼睛炯炯有神,到了这里,就是到了她的地盘上。
沈寒楼并没有答话,反而催了催马,快走了几步,和琴笙保持了一段更远的距离。
琴笙撇撇嘴,她都这么上赶着了,沈寒楼还是这样一幅冷若冰山的样子。
不过等一会,一定能让他刮目相看。
有了这个想法,琴笙格外兴奋。
四处留意着,琴笙很快就发现周围有动静。
父皇,前面应该是有东西,听着声音就在前面不远处。
说罢,琴笙一搭弓,瞄准了方向,嗖的一箭飞了出去。
一声闷响,琴笙知道自己射中了。
皇上也被琴笙的兴奋劲感染,一挥手,吩咐道:快上去看看公主打到了什么?两个侍卫连忙下马小跑着上前,没过一会,在前面的树林里面翻找一遍,拖着一只果子狸带了回来。
琴笙见了,不免有些失望:怎么就是这么个小玩意啊,还不够浪费箭呢。
皇上宽慰她:第一箭就有收获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再往前走走总有你展示的机会。
琴笙点头应是,看了看沈寒楼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不禁有些丧气。
不管她射到什么,沈寒楼似乎都并不在乎,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琴怀玉有些着急的四下查看,看到旁边的草丛之中有一个人冲着他点了点头。
琴怀玉放下心来。
一行人还在讨论琴笙的猎物,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
斜前方却有一只大型野兽猛地跃了过来,动作十分迅速,以至于在众人面前一晃就到了近前。
当所有的人看清楚这是什么的时候,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怎么会有老虎?这这这......不知道是谁受到惊吓之后发出的尖叫声,让本来就惊慌不已的人群更加慌张。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忙着往后退。
这一只老虎的身上还带着干涸的血痕,像是已经经历过一场十分激烈的搏斗。
一双眼睛圆溜溜的,锐利的眼神盯着众人,发出了一声嘶吼。
前面打头的侍卫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窜出来这种大型猛兽,带着武器上前格挡。
站成一排挡在皇上他们面前,却不敢轻举妄动。
父皇,我们先撤退吧。
琴怀玉见到老虎的时候还算冷静,连忙指挥着众人护着皇上撤退。
但是队伍实在过长,所有的人都要掉头往后走,还要耗费一番功夫。
不少人见到老虎的第一瞬间就已经开始慌乱的私下逃散,导致在狭窄的路口堵着进退不得。
见到面前的人想跑,老虎抖了抖胡须,眯着眼睛环视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们,灵活一跃,凶猛的上前撕咬。
救命......皇上快走......保护皇上......痛痛痛,撒开我......第一百二十章 激战侍卫们拼死挡在最前面,但是肉体之躯在一只成年壮虎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一时之间,哀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是更多的人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老虎撕成了两半截。
后面的人跌跌撞撞的往后退着逃跑,马匹受惊,人们惊慌不已的声音杂乱的响彻云霄。
姜月繁和小玉两个人一直顺着队伍行进的方向向前走,但是围场的范围太大,却一直不得门路。
正在姜月繁着急的时候,忽然之间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凄厉叫声。
姜月繁一惊,心里有些慌乱,险些控制不住身下的马:小玉,你听到声音了吗?看来他们遇到什么事情了。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虽然告诉自己沈寒楼保护自己没有问题,但是和琴怀玉那个阴险的人在一起,姜月繁总是担心沈寒楼会在不经意之间着了算计。
小玉心里也着急。
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小玉比姜月繁冷静的多,她感觉到了姜月繁的紧张,安慰道:夫人,我们现在去找他们,你先不要担心,以公子的身手自保没问题的。
姜月繁手里握着缰绳,驱马前进。
一路上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前进,姜月繁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抖,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沈寒楼出了什么事情,浑身血淋淋的场面。
小玉看出了姜月繁的状态十分不对,试着商量道:夫人,要不我自己去吧,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这时她们离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已经很近了。
小玉担心姜月繁出了什么事情,回头没办法和沈寒楼交代。
姜月繁却十分坚定:不,我一定要去。
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的突发状况,只有系统才能救命。
侍卫紧紧地围在皇上身边护卫着他的安全,一边不断向后撤退。
可惜相比于猛虎的战斗力来说,这些人撤退的速度实在是太慢。
眨眼之间,这只老虎已经把拦在最前面的侍卫全都撕咬的不成样子,然后直接就冲着皇上的方向跃了过来。
琴怀玉和琴笙护在皇上身边,丝毫不敢松懈。
琴笙更是把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作响,一面盯着虎视眈眈的猛虎,一边说:父皇,您先跟着他们往后撤。
琴怀玉看着场面已经开始乱套,心里暗笑。
沈寒楼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保持了自己的安全距离,显然是不想掺和这一团乱麻的局面。
琴怀玉暗暗着急。
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把沈寒楼掺和进来,计划就算是失败。
他转头看了看,老虎被最前面的大内侍卫打了回去,但是丝毫没有放弃攻击。
猛虎背上,脑袋上,甚至就连爪子上都已经染上了鲜血,不知道是谁趁着乱的时候用剑攻击到,就连胡须上都颤颤巍巍的带着血迹。
父皇小心,往后退。
琴怀玉趁着前面的人正在和猛虎缠斗的时候,转到了皇上的左臂方向。
趁着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把偷偷从牛皮袋里抹在手上的血迹在琴笙的马上蹭了一把。
琴笙一直跟在沈寒楼的身边,恨不得能整个人都贴在沈寒楼身上。
既然找不到机会抹到沈寒楼身上,琴怀玉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出所料,猛虎忽然之间就转换了方向,不再只朝着皇上的方向围攻,反而朝琴笙跃了过来。
周围的血迹还有尸体已经躺了一地,所见之处都是一片鲜红。
似乎血腥的味道越是浓重,猛虎就越是亢奋。
不知疲劳的朝着这群人发起一阵阵的攻击。
琴笙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右边还一直注意着沈寒楼的动向。
殊不知,因为她来来回回的动作,猛虎把挡在皇上面前的人拦腰截住,一口下去,把肉咬穿了。
那个人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纵然是平时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皇上,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控制不住场面。
他们带的多是弓箭,面对猛虎的近距离攻击,根本施展不开。
眼看着猛虎趁着防守缺失的空隙位置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琴怀玉抓住这个机会朝着侧面的方向猛地奔了过去。
马儿受惊,连带着皇上都朝着沈寒楼的方向撞了过去。
琴怀玉心中得意,把老虎引到了沈寒楼的身边,看他还能忍得住不出手。
沈寒楼一直以来对于这场混乱都是避而远之,但是没想到琴怀玉就算用这种方法也要把他牵扯进来。
沈寒楼垂眸看了他一眼,借着这个机会,马趔趄了一下,整个人都被撞倒在旁边的树干上。
一声闷响,沈寒楼捂着自己的大腿,停在了树根下。
琴笙见到沈寒楼受伤了,心里比谁都着急。
你们几个,快去扶着沈公子。
琴笙朝着队伍后面看了一眼,心里着急。
虽然人是多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就乱成这样,连跑都跑不了,只能在这里硬撑着。
琴笙很想去后面狠狠把这些拖后腿的人挨个抽上几鞭子,但是皇上还处在危险之中,琴笙只能硬着头皮上。
沈寒楼,沈寒楼!公子!姜月繁和小玉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一片混乱,哭喊声震天。
远远地,姜月繁只能看见沈寒楼好像捂着肚子在一边,看上去有些痛苦的样子。
姜月繁见到的时候,心跳个不停。
比沈寒楼还先看到的人是琴怀玉。
见到姜月繁来了,琴怀玉眼睛一亮。
他朝着队伍最后面护卫着大家撤离的一个侍卫点了个头,那个侍卫收到眼神之后,组织着不停叫喊的人们挨个往后撤。
没过一会,竟然开出了一条道,姜月繁来不及多想,连忙挤着进去。
琴怀玉朝着姜月繁的方向过来:你怎么了来了,这里太危险了,赶快回去。
姜月繁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琴怀玉什么时候竟然会这么好心。
姜月繁对她怒目而视:我来找我夫君,干你何事?琴怀玉十分受伤的说道:好歹你也是宿雨的二姐,就算是为了她,我也有义务提醒提醒你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缠斗姜月繁十分不领情,她满心里惦记着的是沈寒楼,骑着马转身就走。
琴怀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动声色的在姜月繁衣袖上摸了一把。
一无所知的姜月繁朝着沈寒楼的方向过去。
沈寒楼被琴笙的侍卫守着,看到姜月繁来了,脸上闪过担忧: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
姜月繁蹲在沈寒楼身旁,想要查看他的伤势: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姜月繁庆幸自己执意要来,刚才被琴怀玉拦住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没有安什么好心。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姜月繁还想说一句什么的时候,就被沈寒楼猛地一下推开了。
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道,沈寒楼用的力气很大,姜月繁一直低着头想要检查一下沈寒楼的伤势,丝毫没有防备就被推开了。
姜月繁趔趄了一下,倒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来不及站起来,姜月繁只感觉到自己的身边一阵风掠过。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寒楼正在和一直壮年老虎缠斗。
沈寒楼......姜月繁吃了一惊,大喊出声,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小玉赶到了姜月繁身旁,把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夫人,你没事吧,快起来,我们离开这里。
姜月繁的腿碰装在树干上,一瘸一拐的。
老虎背上的花纹都已经沾染上了许多暗黑色的血液,张牙舞爪的冲着沈寒楼一次次扑过来。
姜月繁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危急时刻,沈寒楼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自己去和猛兽拼命。
反应过来之后的姜月繁心里后怕不已,要是没有沈寒楼看在自己背后忽然之间袭来的这只老虎,恐怕此时的她早就已经是老虎口中的食物了。
琴笙护着皇上,一直在顶着这只老虎的进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它转换了方向。
后面都是还没有来得及逃散的人群,琴笙一时没有防备,被钻了空子。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只老虎早就已经十分敏捷地窜了过去。
当看到老虎冲着沈寒楼的方向过去的时候,两只爪子完全伸展开,嘴巴张开之后露出令人胆寒的尖锐牙齿,朝着姜月繁的方向扑了过去,而沈寒楼就在姜月繁的正对面,琴笙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正当琴笙以为姜月繁难逃此劫,而受伤的沈寒楼也会因此重伤的时候,只见沈寒楼灵活一跃,一把将姜月繁推开,自己迎了上去,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赤手空拳和老虎激战在一起。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忽然出现这样的转机,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寒楼。
这只老虎似乎是和沈寒楼对上了,一时之间只朝着沈寒楼一个人攻击。
二 但是沈寒楼知道,这只老虎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姜月繁。
沈寒楼知道琴怀玉想借此机会试探他,但是在那种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思考,现在只能硬jojo着头皮上了。
一人一虎,有退有进,老虎尖牙利齿,时不时几声咆哮,声音震耳欲聋。
沈寒楼从旁边倒在地上的侍卫手中捡起一把剑,一招一式之间行云流水,次次朝着老虎的要害刺去。
这只雄壮的老虎虽然体型庞大,但是身形敏捷,几乎每次都能躲过。
两个人之间激战正酣,沈寒楼一身白衣却不染纤尘,挥舞着手中的剑衣袂翩翩。
这是琴笙最喜欢的模样,但是此时的琴笙在一旁冷眼看着,脸色十分难看。
沈寒楼竟然有如此武艺,在她身心疲惫的应付的时候却不出手,姜月繁遇到危险的时候,却能挺身而出,不顾一切的上去拼命。
亏她见到沈寒楼受伤的时候还把自己的亲兵派去保护他,琴笙只觉得自己瞎了眼。
和一只老虎对战都能身形凌厉的沈寒楼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撞伤,想来只是在藏拙罢了。
姜月繁心急不已,只能暗暗在一旁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看着沈寒楼似乎并没有吃亏,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难受。
沈寒楼是琴怀玉举荐给皇上的,原本以为只是夸张其词,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有真本事,皇上忍不住对身边的琴怀玉说:皇儿,这沈卿......琴怀玉眼角带着笑意,还没有他算计不到的人。
琴怀玉搀着皇上到安全处:父皇,这下您知道儿臣可没有说瞎话了。
皇上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寒楼。
和这只老虎缠斗的越久,沈寒楼心里就越是着急。
他能看出经过了长时间的车轮战,这只老虎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不知为何却好像是盯上了姜月繁,时不时从间隙中就要冲向他的背后。
沈寒楼为了不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也只是使出四五成力,因此有些吃力。
沈寒楼知道这样下去时间越久,就越是麻烦。
眸光一闪,沈寒楼从自己的左侧包抄,出其不意的绕到老虎的侧面,趁着这只老虎一跃而起,四只爪子瞬间腾空的时候,冲着虎腹狠狠地一掌下去。
生龙活虎的老虎被攻击了软肋,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眼神之中带着错愕,前爪猛地抓向沈寒楼。
沈寒楼一时不察,整个右肩被抓了个正着,鲜血滹沱而出。
沈寒楼换作左手执剑,又狠狠地刺进老虎的肩胛,老虎被瞬间就瘫倒在了地上。
老虎重重的身体栽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寒楼的手一松,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左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肩踉跄了一下。
看到这个场景,姜月繁的脑海之中又开始浮现沈寒楼浑身血污的场景。
她撒开小玉的手就跑了过来,蹲在沈寒楼身旁:你......你怎么样,你疼......疼不疼?姜月繁的声音颤抖不已,语无伦次的。
整个肩膀都还在窜血,姜月繁知道沈寒楼一定是痛极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姜月繁的一声喊才唤回了在场的人,一个个冲到沈寒楼的身边。
琴怀玉看着沈寒楼被掀翻在地,心里也有些疑惑。
难道他猜错了,沈寒楼不是隐族的人?第一百二十二章 受伤了见到沈寒楼受伤的时候,琴笙心头一紧。
尤其是看到血呼呼往外冒的时候,更是担忧不已。
正在琴笙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姜月繁就已经冲了过去。
琴笙冷哼了一声,把身子转向了另一边。
皇上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却没有说话。
看到沈寒楼那一掌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像是混元掌的招式?皇上心里游移不定,面上不显分毫:御医在哪,御医!琴怀玉指着地上一句血肉模糊的尸体,父皇,秦御医已经身死了。
秦御医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个御医,就连狩猎也是点名要带着。
现场已经尸横遍野,秦御医的面目早就已经有些模糊,只是看着身上的装束还有没有伤到的半张脸才能勉强认出。
皇上顿了顿,吩咐道:把秦御医尸体敛了吧,先把沈公子带回去再找太医医治。
场面十分混乱,皇上发号施令之后,渐渐安静了下来,留下一些人清扫现场之后,剩下的人,骑着马往回走。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怎么也捂不住的鲜血呼呼的流,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她抓着小玉的手哽咽道:小玉,金疮药呢,快拿出来。
小玉连忙把她劝住:夫人,公子的伤口需要好好处理一下,不是简单地金疮药就能好的,我们还得先回去给太医看看才是。
姜月繁这才反应过来,急火攻心的她头脑早就已经乱糟糟的了。
众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但是谁也不敢走在沈寒楼面前。
沈寒楼虽然受了伤,但是降服了一只老虎,众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惧怕。
无他,沈寒楼出手凌厉,令人胆寒。
但是同时看向沈寒楼的目光又艳羡不已,沈寒楼今天这一出手,也算是救驾有功,只怕以后在皇上面前挂上了号,以后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
这帮世家子弟抱着立功的心态赶来狩猎,却被毫不显眼的沈寒楼出了风头,心里都是复杂不已。
姜月繁不理会周围这些人的眼光,搀扶着沈寒楼坐上了赶来的轿子里。
琴笙瞥了他们一眼,骑着马英姿飒爽的走在最前面。
经历了一番恶斗,琴笙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琴笙面色冰冷,看向沈寒楼的时候心情尤其复杂,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走到最前面之后,看到几匹马倒在地上。
琴笙暗恨不已。
怪不得刚才后面的人怎么退都退不出去。
本来这里就是一个十分狭窄的路口,几匹马又倒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一窝蜂地往后跑,自然谁都出不去了。
琴笙正在气头上,看到这种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冲着旁边的侍卫喝到: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马?你知道耽误了多大的事情吗?琴笙一鞭子抽过去,侍卫颤颤巍巍:回禀公主,往后撤的时候一时忙乱,不知道是谁的马先受了惊,被绊倒了,于是接二连三的就都倒了。
琴笙其实已经猜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但还是怒不可遏:就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关键时刻指挥掉链子,拖后腿。
跟在后面的一群世家子弟平白被琴笙拿着鞭子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冲着琴笙,只能互相瞅一眼,忍了这口气。
这是琴怀玉也跟了上来,看到琴笙正在盘问侍卫,生怕她会查出来什么端倪,连忙上前劝解:这些侍卫办事不利,拖下去乱棍打死就好了,你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说完,琴怀玉冲着那个侍卫点了点头,侍卫就带着周围的几个人下去了。
琴笙知道自己只是迁怒,最让他生气的人是沈寒楼和姜月繁。
但是奈何现在的她又出不了这口气,只能朝着这些侍卫们发发脾气。
有了琴怀玉的劝解,琴笙转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琴怀玉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琴笙并没有究根问底。
不然到时候查问出来是他安排的人绊倒一匹马把所有的人都堵在这里出不去,皇上一定不会饶过。
他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苏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
苏进得了夸奖,十分开心,这件差事办得好,知道这次回去之后一定又会被记上一功。
他安排的侍卫名为疏散,其实是把所有的人暗地里把人拦住,就是为了把围猎的人困在这里,能有机会让沈寒楼中计。
琴怀玉已经走远,苏进连忙快马加鞭地跟了上去。
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姜月繁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寒楼。
刚才在外面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到了马车里之后,沈寒楼撩开自己的衣服,姜月繁才看清楚这伤势的全貌。
整个肩膀都被那只老虎的爪子抓伤,肩头上几乎被掀开,露出了一点森然的骨头。
姜月繁只看了一眼之后,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你怎么这么傻,伤成这样......姜月繁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么严重的伤势,尤其是沈寒楼本来不必有此一劫,全是为了救她。
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特效药,我要兑换道具!宿主,特效药有很多种,根据恢复速度的快慢金额也不相同......系统还要借着继续说的时候,忽然被姜月繁打断:等一下,道具还是等回去了之后再兑换吧。
姜月繁眼神一转,心里有了些想法。
沈寒楼今天算是救了所有人,这样严重的伤势,要是没有被看到就治好了,岂非白白受伤。
尤其是琴怀玉总是借机想要针对沈寒楼,姜月繁现在还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琴怀玉再怎么样也只是太子,如果沈寒楼能够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得一个人情。
以后就算是琴怀玉对沈寒楼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要掂量掂量。
一个眨眼之间,姜月繁的心里就已经闪过了诸多想法。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忽然之间呆愣愣的,以为他是被这场面吓怕了,用空出的一只手抓住了姜月繁的小手,安慰她:夫人,我不疼,你不用太过担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封官赐赏姜月繁知道沈寒楼是在回答她第一眼见到伤势的时候胡乱问出的话,心里有些难受。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沈寒楼抓在手心里,暖暖的,姜月繁的心也慢慢被抚慰了。
你放心,你的伤一定会治好的。
姜月繁担忧不已的看着这骇人的伤势,对他保证。
她会兑换道具,一定不会让沈寒楼的伤势留下什么病根。
但是这句话听在沈寒楼的耳中,却十分孩子气。
沈寒楼没有伤到的左手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轻声说:我很放心,只要你别太担心就是。
沈寒楼的伤势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他当然一定会被治好的。
因为这就是他故意受的伤。
沈寒楼和老虎缠斗,知道这是琴怀玉求之不得的场面。
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他只能速战速决。
不想被人看出端倪,怀疑身份,沈寒楼只能借机受了重伤,用来掩人耳目。
晃晃悠悠的,一行人又回到了围场外的大本营。
早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先回去报信求援,所以他们还没到的时候,等候着的人就已经在这里望穿秋水了。
琴笙在最前面,贤妃远远看到女儿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等到琴笙走近的时候,贤妃看到琴笙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染得一片一片的,各种各样的血迹,污泥,有的地方甚至破损。
贤妃抓着琴笙左看看又看看,担忧不已:笙儿,你怎么了,让母妃看看。
琴笙心情不佳,看到贤妃的时候也笑不出来。
任由着贤妃拽着她转了好几圈,琴笙看着后面沈寒楼乘坐的马车业也快到了,有些不耐烦:母妃,我没事,这都是别人的血,我先回去了。
贤妃一时没拦住,琴笙就已经走出去好远。
望着琴笙的背影,贤妃叹了一口气:笙儿一直就是这个脾气,唉。
香罗搀着贤妃:娘娘您不用担心,公主心里一向都是有您的,您还是先去看看皇上吧。
贤妃撇了撇嘴,忍着心里的嫌恶挤到皇后身边去看刚下马的皇上。
姜月繁下了马车,搀扶着沈寒楼慢慢的下来。
不少人就已经围了上来。
听着那边一声比一声高,姜月繁一看一个个都是浓妆艳抹,一身盛装,就知道妃嫔们又围在皇帝身边嘘寒问暖了。
沈寒楼下来之后,姜月繁搀扶着他往前走。
等一下,沈卿!姜月繁回过头来,经历了这一番生死的皇上似乎精神更加振奋,带着身后呼啦啦的一群人走了过来。
姜月繁只能扶着沈寒楼暂且停下。
皇上走到近前,细细打量沈寒楼。
今天能从虎口脱险全赖沈卿的功劳,早知道有这样武艺高强,还是一表人才,你们都不早点举荐给朕。
周围一片奉承之声。
皇上看着沈寒楼,转而又问道:今天救驾有功,沈卿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
沈寒楼不卑不亢,捂着受伤的右臂: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有功劳,在下受之有愧。
皇上摇摇头:不必太谦虚,要不是有你,今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或者朕给你封个官怎么样?在场的人都被皇上的话惊到了。
当今皇上最是最厌恶以公谋私的事情,就连皇后的母家人都不会轻易的加官进爵,今天居然对着沈寒楼这样许诺。
一时之间,无数双眼睛盯着沈寒楼。
沈寒楼笑了笑,谢绝了:多谢皇上美意,在下对做官没有什么想法,要是皇上真的想要嘉奖,如果能把今天打死的那只老虎留给我就最好不过了。
听到沈寒楼竟然拒绝了这样平步青云的机会,只是索要一只老虎的尸体,不少人摇着头替他遗憾。
尤其是在场的世家子弟靠着祖上的封荫能得一个不错的名头,但是想要入朝为官却是有些困难。
不少人为了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抓心挠肺的着急,却看到沈寒楼这样一个商人竟然拒绝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香饽饽,换了一只老虎尸体,简直扼腕叹息,觉得沈寒楼暴殄天物。
皇上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问道:你真的确定了?沈寒楼的肩头早就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势还是骇人。
尤其是在马车上的时候,姜月繁为了能够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沈寒楼伤的严重,特意把这一块衣服掀了起来,所以沈寒楼的伤势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
沈寒楼点了点头:确定。
皇上还是有些遗憾,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九五之尊更是一言九鼎。
皇上挥了挥手:把那只老虎挪到沈卿住处去。
看到沈寒楼伤的严重,皇上又指了指身边提着药箱的一个小太医:你去跟着沈卿,务必医治好伤势。
处理完这一切,姜月繁才能搀扶着沈寒楼回去包扎伤口。
小太医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目送着沈寒楼走了,皇上带着身后的人也转身回去了。
贤妃跟在皇上跟前,贴心的递上了一方手帕:陛下,擦擦手吧。
皇上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染上了鲜血,接过帕子擦了又擦,同时又为贤妃的体贴舒心不已:贤儿,你还是这么仔细。
贤妃跟在皇上身边,莞尔一笑:因为臣妾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陛下。
两个人走远了,贤妃甜腻腻的声音还是远远地传了过来。
皇后的大丫鬟翠芝有些看不过眼,搀着皇后,不忿的说道:都多少年了,贤妃娘娘总是靠这套计俩笼络皇上,都人老珠黄了还整天学着小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哼。
皇后收回了眼神,扶了扶额:那有什么,只要皇上喜欢,这招就不算老套。
翠芝跟在皇后身边多年,为她打抱不平:您才是真正的正宫娘娘,您每次都不屑于争,所以才......好了,不要再说了。
皇后拍了拍翠芝的手背,示意她住嘴。
翠芝还是气哼哼的,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跟在皇后身后的一个小奴牧巴望着沈寒楼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秘密回到皇后寝宫,牧巴还是一直跟在身后面进了正殿。
皇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牧巴,你今天是怎么了?牧巴是皇后身边的一个羿族小奴,因为有一次出了个主意帮皇后出了一口气,所以被皇后看重。
平时的时候,除非是有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在殿外伺候,不会一直跟在皇后身边。
牧巴看着翠芝跟在皇后身边,有些为难。
虽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是这个人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出谋划策,所以皇后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皇后摆了摆手:翠芝,你去给本宫沏杯茶来。
翠芝偷偷瞪了牧巴一眼,下去了。
皇后坐在首位上,居高临下:有什么事情,这下子总能说了吧?牧巴笑意盈盈,十分殷勤,走到皇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只能告诉您一个人,不能被别人知道。
皇后来了兴趣,虽然牧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脑袋机灵得很:你倒是说说看。
看到皇后感兴趣,牧巴笑开了花:娘娘,您应该知道四大隐族?皇后点点头:这本宫当然知道。
四大隐族之中,寒族、卜族、羿族、山族。
凡是隐族传人,自小修习该族秘法,隐藏身份。
在这四大隐族之中,寒族为四族之首,实力最强,但是同时也是最为神秘的。
四大隐族的传人共同保管着一幅画卷,《万里河山图》。
传说这幅画卷之中藏着宝藏,但是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宝藏到底是什么。
只有把四族传人分别保管的画卷凑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得到完整的画。
因此,多少年来,这只是一个传说,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这其中蕴藏着的宝藏,只能垂涎。
牧巴在皇后身边凑的更近,又四下看了看,整个正殿之中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之后,压低了身子,十分郑重的说:皇后娘娘,沈寒楼很有可能就是寒族的少主!皇后震惊不已:你说什么!传说中最为神秘的寒族少主,外界从来没有人见过其真面貌,怎么会是沈寒楼?皇后娘娘,您小声点,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牧巴听到皇后声音尖锐了起来,连忙着急的制止她。
皇后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放下心来,转而审视着牧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牧巴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不会轻易被人信任,但是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他在宫中呆了多年,知道未来坐上龙椅的一定是太子,所以才在皇后身边蛰伏多年。
要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在皇后和太子面前立上一功,以后就是荣华富贵路在等着他。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全心扶持太子和皇后,牧巴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神神秘秘的对皇后说:皇后娘娘,因为我就是隐族中的羿族族人。
皇后抱着十分怀疑的态度仔仔细细的打量牧巴:你是羿族人?那你何必在宫中做一小奴?四大隐族的人都有族内秘法,向来都是众人仰视的对象,又怎么会在宫中如此低三下四的伺候人。
不过回想起牧巴的机敏,还有行为举止之间,似乎与寻常人之间也有些差别。
皇后又陷入了两难之中,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
皇后看着他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牧巴倒是十分坦然:世人所图,不过功名利禄,我也不例外。
看着皇后还是有些怀疑,牧巴又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是这川泽国最有前途的人了,羿族的人前来投奔又有什么奇怪的?牧巴明晃晃的奉承取悦了皇后,皇后看着牧巴笑得十分开心:你倒是挺识时务,算你有点眼色。
牧巴知道皇后很难通过三言两语就相信他所说的事情,于是在皇后面前转了转。
走到皇后旁边的一个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鸾柱面前的时候,忽然之间一抬脚。
一声闷响。
一下子踹在了鸾柱上面,牧巴收回腿的时候,柱子上面俨然已经有了一道凹陷。
皇后被他这忽然的一下惊得后退了一下,连带着身下的椅子都跟着晃动。
牧巴回过头来,拱了拱手:皇后娘娘,不必惊慌,这是羿族绝学明心腿,这下您总该相信了吧?皇后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隐族人,但是羿族的明心腿又怎么会不知道。
今天竟然在自己的大殿里见到了传说中的招式,这下子皇后对于牧巴的身份深信不疑。
对了,那你说的寒族少主是怎么一回事?相信了牧巴之后,皇后开始回想他说的这一个秘密。
如果沈寒楼真的是寒族的少主,那么......牧巴毫不惊慌,把鸾柱扶正之后,把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娓娓道来。
皇后娘娘,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了沈寒楼的面貌,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他无疑。
皇后听了之后有些不太满意:你说的基本上可以确定,那意思就是说也不能保证这件事情就是真的了?沈寒楼只是一个从商之人,和寒族少主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这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牧巴阴笑了一下:我也只是见过寒族少主一面而已,但是他的样子我怎么样都不会忘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您让太子殿下一查便知。
皇后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寒族少主虽然从来没有露过面,但是如果真的有心去查,并不是找不到一点线索。
现在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宝藏。
这宝藏绝对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皇后眉心紧拧。
虽然现在琴怀玉稳稳地坐在太子之位上,但是皇上如今还是正当壮年。
琴怀玉之下也并不是没有年轻的小皇子,这几十年之间要是发生些什么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既然牧巴可以看出来沈寒楼的身份,那么一定还会有其他的人也能窥探到这一个秘密,到时候被别的皇子捷足先登,琴怀玉就危险了!第一百二十五章 伤势姜月繁小心翼翼的扶着沈寒楼回到了住处。
把沈寒楼安置着躺在床上之后,姜月繁忧心忡忡的看着跟来的太医给沈寒楼诊治。
年轻的小太医十分专注,闭着眼睛给沈寒楼把脉。
姜月繁心急如焚,但是只能站在旁边干瞪眼,也不敢出言打扰。
小太医摸了一会脉,又掀开了沈寒楼肩头的衣服查看伤势。
姜月繁看见之后赶紧上去帮忙:太医,我来帮你。
姜月繁轻手轻脚的把衣服掀开一个角,然后用剪刀利落的把这块衣服剪掉,然后把手上的地方露了出来。
小太医本来看着女眷在一旁,有些不满,生怕她帮倒忙。
但是看到姜月繁的动作十分熟练,而且处处配合他,倒是笑了出来:夫人,您以前处理过这样的伤势吗?这种情况确实应该把伤处露出来,省的伤口沾染到了污迹不好诊治。
姜月繁心道:我芯子里是个现代人,能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吗?主播,古代的大家闺秀看到这个肯定第一反应是害怕,小太医估计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沈哥哥好像也很满意的样子?姜月繁抬头一看,沈寒楼正一只手扶着自己受伤的肩膀,一边看着自己。
姜月繁担心他的伤势,但是被人这样一看,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太医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药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了各种各样的器具。
沈公子,你这伤我需要处理一下,可能会有点疼......给沈寒楼诊治是皇上亲口吩咐下来的事情,所以即便沈寒楼只是一个商人的身份,但是小太医也并不敢不恭敬。
沈寒楼抬起了头:无妨,只管处理就是。
小太医就转头对姜月繁:夫人,能否弄些烧酒来?姜月繁知道古代处理伤口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先进的医学技术,所以只能依靠酒精来消毒,马上吩咐了小玉:小玉,你快去,要拿最烈的酒来。
沈哥哥伤得好严重啊,伤口看起来就很吓人。
是啊,从围场回来到现在一声都没有吭,是真男人!姜月繁有些骄傲,一昂头:你们都别肖想了,沈寒楼再英勇也是我的真男人!主播,你这样说话会失去我们的......呜呜呜,主播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这种话的,我能把打赏的直播币收回来吗?姜月繁嘿嘿的笑:不好意思,概不退款!小玉的动作很快,片刻之后,就捧着一罐子刚刚烧的热腾腾的就来了,递给了太医。
姜月繁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沈寒楼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看上去整个肩膀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即便已经不再流血,但是鲜红的血液在伤口的地方干涸,变成了更加吓人的暗黑色。
血迹已经凝固在上面,太医需要处理伤口就得把这些东西都清理掉。
但是想一想,姜月繁都觉得自己的肩头处隐隐作痛。
看着沈寒楼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姜月繁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
我抓着你,要是痛就握着我的手,这样就没那么难受了。
沈寒楼浅笑着,看向姜月繁:夫人,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紧张?明明知道沈寒楼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是故意的,但是姜月繁还是忍不住手心里出汗。
终于,她没忍住:太医,您动作请点。
小太医一抬头,就看到了比本人还紧张的姜月繁满脸殷切的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夫人,酒撒在伤口上,病人会被刺激的很痛,但如果不这样做,伤口就有可能会化脓。
我知道,那您下手吧。
姜月繁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确实是有些无理,但她就是禁不住为沈寒楼担心。
小太医拿起烧酒,用一个干干净净的帕子沾了点,轻轻地放在沈寒楼的肩头上,一点一点的为他擦去血迹。
帕子就快要碰到肩膀的时候,姜月繁倒吸了一口气,从沈寒楼抓着她的手里腾出来一只手,捂在了深寒楼的眼睛上。
沈寒楼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太医的动作,忽然之间,一直温暖的小手就毫无防备的盖在了眼睛上。
沈寒楼觉得这只小手暖暖的,也让人心里痒痒的。
感觉到沈寒楼似乎动作之间有些抗拒,姜月繁捂得更加用力:别动,只要别看到,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闻言,沈寒楼停住了动作。
许久,暗哑的声音传来:好。
忍受着这只柔弱无骨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作乱,沈寒楼觉得姜月繁这一只手下像是在人的心上挠痒痒似的,难受极了。
小太医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有些哭笑不得,并没有制止。
虽然他知道捂住眼睛并不能让疼痛的感觉减轻。
小太医把沈寒楼肩膀上的伤势处理好之后,才能看到伤口其实并不大,只是流出来的血太多,再加上没有及时止住血,所以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
姜月繁看着小太医一步一步的清理创口,心里还是很难受。
干涸在表面的血清理掉之后,露出来的肉粉粉嫩嫩的几乎整个肩头都殃及到了。
她看着心里难受不止,这都是为她受的伤。
太医把沈寒楼的肩膀处理好,然后又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
包扎完成之后的沈寒楼右边的整个肩膀都被固定住了,不能动弹。
姜月繁站起身来,看着沈寒楼的这幅新装扮:你们沈哥哥像个木乃伊!就算是木乃伊,也是最帅的木乃伊,没有之一!沈哥哥以后可能会动作不方便,穿衣吃饭都是难题了。
姜月繁愣了一瞬,沈寒楼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不便。
出于内心的责任感,姜月繁脱口而出:‘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沈寒楼还在固定伤势的位置,就被姜月繁这近乎保证的话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姜月繁正在盯着自己的伤势出神。
沈寒楼不动声色,向正在收拾小药箱子的太医问道:太医,我这伤势究竟如何?多久能恢复好?第一百二十六章 怀疑小太医停下动作:沈公子不必客气,叫我小李就行了。
表面的伤倒是好养,只是有些伤到了骨头,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恢复如初的。
姜月繁急着问道: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李太医赶忙解释:伤势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是并不会留下隐患,沈夫人请放心,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就要在府中静养了,不能剧烈运动,伤口我会每天都来换药的。
沈寒楼沉吟了一下:不用麻烦李太医,我府中也有大夫,每天换药也方便,你把药方子留下就不用来回折腾了。
李太医看了沈寒楼一眼,这是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差事,他不敢不尽心照顾。
沈寒楼连一只成年老虎都能降服,李太医对他也是钦佩不已的。
沈寒楼的目光幽深,李太医不知为何,在他的注视下不敢说出拒绝的话,只能交代道:这样也可,伤口处理好之后,只要及时换药,剩下的时间就是静养了。
说着,从自己的药箱子里拿出了一瓶药膏,又用纸笔写下了一张方子。
姜月繁虽然不知道沈寒楼为什么拒绝了李太医每天来换药,但是随后一想,沈寒楼向来不喜欢外人,也没有多想,把东西接了过来,送走了李太医。
李太医走了之后,带着还没有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就得到了皇上的传召。
李太医的屁股还没有歇稳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皇上的大殿里。
路上,思绪飞扬。
皇上在这个时候找他无非是为了询问沈公子的伤势,但是沈公子拒绝了他每日前去问诊,他该怎么对皇上说呢。
李太医是皇上最信重的秦太医一手带着的徒弟,但是徒弟还没有学成,师父就已经不在了。
李太医虽然只是太医院里一个小小的御药,还算不上御医,但是有秦御医在,李太医迟早都会接替师父成为太医院的下一个一把手。
但是现在师父忽然不在了,李太医也就只能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御药,要是没有人提携,或者遇不上什么转机,可能这辈子也就是一个御药了。
沈公子被皇上看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能够一直待在沈寒楼身边,说不定到时候沈公子的伤势好了之后,皇上也会因此重用他。
李太医脑子里一团乱麻,种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激荡。
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
守在外面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了之后,李太医胆战心惊的进去了。
皇上正站在书案后面,挥毫泼墨。
李太医进来了,也并没有停下手。
李太医一直跟着师父,但是独自一个人面见皇帝却是头一次。
尤其是这里面还蕴含着他以后的出路,心里就更加紧张了。
大殿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寂静地落针可闻。
李太医几乎能够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参见皇上。
李太医行了一礼,跪在了原地,但是并没有等来回应。
李太医悄悄的抬头看,皇上把手上的字写完之后,似乎很是满意,脸上带着笑意吹了吹未干的墨水,放下了笔。
看到李太医偷偷瞧的眼神,皇上大笑了一声,并没有怪罪:李太医是吧?起来吧。
李太医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搓着双手。
看来皇上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皇上开门见山:你刚从沈府回来?沈卿的伤势如何?李太医十分恭敬:回皇上,沈公子伤到了骨头,恐怕一段时间内很难痊愈,整个右肩几乎都被重创,要想恢复起来恐怕并非易事。
李太医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惧怕,当着皇上的面把沈寒楼的病情加重了一个层次。
皇上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这样啊,那是得好好修养。
李太医有些紧张,心跳如鼓,磕磕绊绊的说:回禀皇上,沈公子的伤口需要每日换药不能间断,但是沈公子让微臣把药方子留下了,说不用微臣每日去。
李太医假装客官的陈述事实,但是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叫嚣着让微臣去换药!李太医说完之后,也不敢抬头,胆战心惊的等着皇上发话。
可是皇上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轻笑了一声,抚了一把胡须说道:是他的性格。
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赐官,现在就连太医的诊治都不愿意接受。
看来沈寒楼还真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样,不想受太多恩惠。
李太医站在原地久久等不到皇上说话。
再抬头的时候,皇上挥了挥手:好了,既然是这样,没事了你就下去吧。
是。
李太医转身退出去的时候,脑子里面还是一片混沌。
刚才的他有说错什么话吗?独自面见皇帝,也没有抓住机会,他懊悔不已。
踏在路上的步子越发沉重,李太医感觉自己的前途就像是天上阴沉的乌云一样沉闷。
大殿中,皇帝一人坐在桌案前沉思不定。
他明明看到了沈寒楼最后那一掌是混元掌的招式,这是不可能有假的。
但是听太医话里的意思,沈寒楼伤得非常严重,这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会如此假戏真做受这么重的伤,难道沈寒楼的身份并不像是他猜测的那样?一时之间,皇帝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之中。
同样思绪不安的人不止皇帝一个人,还有在书房中气的摔桌子的琴怀玉。
哐啷一声,又是一个古董花瓶遭了殃。
苏进微微后退了一步,没有让被摔碎在地上的花瓶殃及到自己。
他知道太子心情不佳,只能尽力劝解:太子殿下息怒,事已至此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他都摇身一变成了救驾的功臣了还怎么从长计议!琴怀玉怒吼着,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最令人气愤的是,这救驾的功劳还是他琴怀玉一手替沈寒楼策划的。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琴怀玉就觉得天灵盖都腾腾的往外冒着丝丝的火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恼怒琴怀玉气愤不已,怒气已经快要让他失去理智。
从灵州节度使的事情一直调查到现在,本来以为沈寒楼的真实身份就要在这次秋狩的时候水落石出。
琴怀玉精心设计了这一场戏,没想到不仅让沈寒楼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而且趁机让他一跃成为了救驾的大功臣。
琴怀玉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苏进知道太子向来脾气大,此时也不能硬碰硬,只能尽量的讲道理。
太子殿下,那沈寒楼虽然成了功臣,但是总归不是朝堂里的人,只是一介商人又能做什么事情呢?琴怀玉闻言,冷哼了一声:商人?你没看见父皇看着他的时候那个眼神吗?哼。
琴怀玉很清楚皇上对沈寒楼的欣赏,虽然这次拒绝了,但是如果沈寒楼想要谋个什么官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进觉得太子有些小题大做,身为太子,对于一个小小的商人都如此忌惮,以后面对更强大的敌人又该如何?太子殿下,依微臣之见,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物没必要耗费太多精力。
琴怀玉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去设计他?苏进有些疑惑,他虽然知道太子一直以来都在针对沈寒楼,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沈寒楼应该是隐族的人。
琴怀玉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
苏进有些吃惊。
隐族人的实力,世人皆知。
但是隐族的人向来都会隐藏自己的身份,外人无从得知。
太子殿下,此时可是真的?苏进有些激动,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说明他们离传说中的画卷岂不是又近了一步。
世人之中,谁又能不觊觎那一笔巨大的财富和宝藏呢。
苏进看着琴怀玉的严重闪烁着神采。
琴怀玉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半晌又忧愁的叹了一口气:此时我也只是怀疑罢了,并没有什么证据,这次摆了这么大的一盘棋也只是想要试探试探他。
苏进回想着狩猎的时候,沈寒楼独自一个人和老虎对战的英姿,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很大。
传说之中隐族的热都会修炼秘法,如果没有独门招式防身,沈寒楼一个看起来并不健壮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你说,沈寒楼受伤的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为了掩人耳目?琴怀玉一边沉吟,一边思考。
如果说沈寒楼不是隐族人,可是一般人不可能会有这样厉害的武功,但如果沈寒楼只是故意受伤,可是肩膀上血淋淋的也不像是作假。
苏进也陷入了沉思,很显然,他和太子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如果是真的隐族人,也不会让自己真的受这么重的伤?苏进喃喃自语。
主仆两人对沈寒楼的身份更加难以确定。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事情说让您去一趟。
忽然,一个小厮在外面大声传话。
琴怀玉心里有些不耐烦,他整天忙着做正事,哪里有时间到皇后那里叙家常。
但是皇后毕竟是他的生母,琴怀玉敷衍着:你去告诉母后,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明天再去。
外面站着的人似乎是犹豫了一瞬,但是听出了太子的话中略有不耐,还是转身回去了。
轻轻地脚步声渐渐消失。
琴怀玉叹了一口气。
李太医走了之后,姜月繁把药方子和药瓶都给小玉收了起来,自己还是一直陪在沈寒楼身边,寸步不离。
沈寒楼看着今天的姜月繁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劝解道:怎么了?谁惹你了?往常的姜月繁总是热烈而活泼的,很少会像今天这样,坐在沈寒楼的床榻旁边一动不动的,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
沈寒楼习惯了姜月繁古灵精怪,总是充满活力的样子。
现在看到姜月繁这样子,还有些不适应。
姜月繁的情绪不高,低垂着头,只是盯着沈寒楼肩膀上包扎起来的白布,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陪着你。
沈寒楼注意到了姜月繁的眼神,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刚才李太医处理伤口的时候,姜月繁就十分紧张,沈寒楼以为姜月繁是怕他还难受。
拉了拉姜月繁的手,让姜月繁顺势坐在自己的床边,沈寒楼凑近了说:你不用为我担心,对男人来说,这只是小意思,不信你摸一下。
说着,沈寒楼抓着姜月繁的手,带着她的手往自己手上的肩膀上面放。
姜月繁的手被沈寒楼紧紧地抓在手里,眼看着就要碰到沈寒楼的伤口处,她挣扎了起来:别,我还是不要乱动了,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要是又碰坏了就糟糕了。
沈寒楼粲然一笑,十分好笑的看着姜月繁: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多勇敢的女子呢,就连碰碰伤口都不敢了吗?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脸上的笑,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是在安慰自己,脸上更加颓丧:我......我只是......沈寒楼趁着姜月繁愣神的功夫,又抓起了她的手,轻声说:真的没事,你轻轻地摸摸看。
姜月繁伸开手,放在沈寒楼的右臂肩头上。
粉嫩嫩的小手放在洁白的凌布上,显得可可爱爱。
姜月繁鼓足了勇气,轻轻地碰了碰,看着沈寒楼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又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在整个伤口的周围摩挲着。
洁白的布有些粗糙,就这样包裹在受伤的患处,姜月繁知道沈寒楼受伤的地方那么粉嫩的肉都已经暴露在表面上,就这样直接接触粗糙的布不知道会不会摩擦的疼。
嗯......哎呀......痛......忽然之间,沈寒楼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躺倒在了床上。
一声疾呼吓得姜月繁赶紧把手撤回来,紧张的看着沈寒楼: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姜月繁有点着急,亲眼看到过沈寒楼受伤的地方,肉都已经伤成那个样子,她还这么用力,怎么会不疼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伤势心里带着懊悔,姜月繁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整个人都在呻吟着,似乎是难受的很。
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床上,勉强保持着受伤的右臂朝上,不碰到床。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这个样子没有丝毫缓解,更是着急:你到底是哪里难受,我去找太医来,再给你看看。
姜月繁急得团团转,但是自己不是大夫,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一边说着,起身就往外面走。
刚转过身去的时候,忽然之间一只手被沈寒楼拉住了。
姜月繁诧异的转过身,就看到沈寒楼正一脸笑意的坐在床沿上面看着她,笑容满面,就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子。
好啊你,竟然敢骗我!反应过来之后的姜月繁马上抡起了小拳头就朝着沈寒楼没有受伤的左臂砸去。
沈寒楼也不挣扎,只是默默地看着姜月繁愤怒的小拳头一下下砸在身上。
姜月繁打了几下,沈寒楼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抬头一看,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姜月繁顿感无趣,被打的人没有感觉,反而她的手被沈寒楼身上硬邦邦的肌肉咯得生疼,姜月繁停下了手,坐在了床榻旁边:你骗我!沈寒楼没有受伤的左手把姜月繁的两只小手抓起来,细细的肉捏,放在嘴边呼呼的吹了几口气:给你吹吹,这样好了吧?姜月繁没忍住笑了出来,收回了手:你这是在哄小孩子呢?沈寒楼笑意更深,也并不反驳:你不是不开心嘛。
姜月繁沉默,又不禁有些感动。
良久,姜月繁抬起头来看着沈寒楼,十分认真地说:谢谢你。
沈寒楼放下手,温柔的看着她:你是我的夫人,我当然不会让你不开心。
姜月繁摇摇头,十分坚持:我说的不是这个,谢谢你救我。
沈寒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也十分认真地看着姜月繁:你真的想感谢我吗?姜月繁点点头。
沈寒楼继续笑着说:那是不是我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呢?说着,沈寒楼十分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感觉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偷偷地问:沈寒楼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这样的话我心里直打鼓。
主播,沈哥哥很显然是想套路你。
沈哥哥很会吊人胃口嘛。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坐着不说话,又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不想就算了,我又不能强人所难,唉。
说完,沈寒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弄得姜月繁十分不好意思。
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姜月繁并不是真的从心里感激他一样。
姜月繁搓了搓手: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去?对上沈寒楼玩味的眼神,姜月繁心虚气短:上刀山下火海就除外了。
沈寒楼倒是十分利索,也不纠缠:那倒是不必,我沈寒楼还不需要让自己的夫人去做这种事情。
说完,看了姜月繁一眼,又接着说道:只要你亲我一口就行了。
姜月繁瞪大了眼睛。
本来以为沈寒楼说出这样的话是想要提出一个比较难做到的事情为难她一下,但是......姜月繁十分为难的看着沈寒楼,眼睛一眨一眨的。
让她做这样的事情还不如为难她来得痛快!沈寒楼倒是也不着急,饶有兴味的看着姜月繁,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姜月繁如坐针毡。
主播,你把沈哥哥想的太坏了!沈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沈哥哥也太会撩了吧!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要一个吻,主播你还在犹豫什么?自从上次在山洞里的时候,沈寒楼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姜月繁对于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举动就有些刻意的回避。
但是现在沈寒楼就这样明晃晃的提出来了,而且她也知道当时沈寒楼的行为是不受自己控制的,现在她要是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更何况沈寒楼为了她受了这样重的伤都没有一句怨言。
正在姜月繁犹豫的时候,抬头一看,沈寒楼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肩头。
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是这样的举动,其中蕴含的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
主播骑虎难下了哈哈哈哈。
姜月繁恨恨的瞪了一眼:你们再起哄,我现在就马上拔腿走人。
直播间里马上就噤声,只飘过来一条可怜细细的弹幕。
主播不要这样,我们不说了还不行吗?满足我们吧,求求了......姜月繁的嗓子有些沙哑,伸手捂住了沈寒楼的眼睛说道:你不许偷看。
一阵轻笑声传来,沈寒楼笑得十分畅意,话语之中满是宠溺:好好好,我不看。
只能露出下半张脸的沈寒楼,刀刻般的下巴和棱角看上去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厉,姜月繁不禁有些看入了神。
沈寒楼也并不催促。
姜月繁轻轻地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沈寒楼有些干燥的嘴唇上。
沈寒楼被捂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触觉也随之越发灵敏。
当柔软的唇盖在自己嘴巴上的时候,沈寒楼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姜月繁的嘴唇软软的,像一根羽毛轻轻地飘了过来。
感觉到姜月繁触碰到之后就要离开,沈寒楼左臂一用力,把姜月繁整个人都楼在了怀里。
两个人唇齿相交,姜月繁呜呜呜的轻声哼哼,却只能让沈寒楼更加用力。
姜月繁整个人都被沈寒楼箍在怀里,被反客为主亲上来的一刹那,姜月繁吓得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一阵旋转,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了个,姜月繁已经被沈寒楼压在了床上。
放......呜呜呜呜......忽然想起来什么,姜月繁开始剧烈地挣扎。
她还惦记着沈寒楼胳膊上的伤势。
良久,沈寒楼脸上带着笑意松开了姜月繁。
姜月繁只感觉自己的嘴巴似乎都被对方亲肿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嘴,姜月繁瞪了他一眼。
沈寒楼丝毫不以为意,眼神之中都带着餍足。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阴阳面对沈寒楼揶揄的笑,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顺手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茶杯:我......我去给你倒点水。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很远的时候,姜月繁的脸上还是烫烫的。
主播主播,什么感觉呀,跟我们说说吧。
我也好奇,是不是像踩在云上?姜月繁的脸更红了。
回想起刚才那个略带干燥的嘴唇的触感,姜月繁觉得自己就连现在脑子里都是飘乎乎的。
本来以为有了上次的事情,和沈寒楼做这样亲密的事总是会忍不住回想起上一次沈寒楼那个吓人的样子,但是今天一看,不但并没有,反而十分甜蜜。
抓起手里的杯子,姜月繁走的更快了。
独自留在房间里的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跑出去的背影,没忍住笑了。
原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怕的姜月繁也会有这样害羞的时候,并且看起来还十分有趣。
沈寒楼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来一个飞鸽传书。
这是关天瑞给沈寒楼的回信,虽然已经看过了信中的内容,但是沈寒楼鬼使神差的并没有焚毁掉,反而贴身装在了衣袖里。
又把这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开,沈寒楼看着信上面关天瑞飘逸的字体,陷入了深思。
大道至本乃阴阳调和。
自从上一次在围场里突然爆发的反噬发作的时候,沈寒楼就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像那次一样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从围场回来之后,沈寒楼就给关天瑞去信。
既然关天瑞能够说出姜月繁是他的机缘,那么对于这件事情也一定能够找到其中的原因。
阴阳调和?沈寒楼喃喃自语,同时思考着关天瑞给他留下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修炼的秘法是至阳之法,但是人的身体本来就是阴阳和谐的,所以修炼的境界越高,他所受到的至阳的反噬就会越严重,并且没有解决之法。
偶然之间发现靠近姜月繁的时候,身体内的反噬就会得到缓解,关天瑞也曾经说过姜月繁是他的机缘。
把这所有的线索都冲合在一起,一个答案在沈寒楼的脑子里呼之欲出。
难道是要他和姜月繁......沈寒楼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他虽然需要姜月繁,但是却也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情。
正因如此,他才做出了让姜月繁亲他的试探,看看事实是否真的如关天瑞所说。
沈寒楼抚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到了体内的内力流转似乎更加稳健,看来关天瑞的医术还是靠谱的。
不能一步到位,只能慢慢的让姜月繁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
沈寒楼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留存着一些甜香。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少主。
沈寒楼把自己捏在手上的纸条用力一捏,瞬间碎成了粉末。
沈寒楼拍拍自己的手,声音清冷:事情都办完了?徐鹤低头垂目:回少主,虎皮扒了下来,剩下的也都处置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徐鹤说话的时候无比恭敬。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知道少主的实力是深藏不露的,但是当他处理老虎尸体的时候看到内脏整个都已经碎成渣渣了,但是虎皮却毫发无损,内心不可谓不震惊。
当今之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有少主这样的功力了。
沈寒楼垂眸,长长的睫毛落了下来,似乎是顿了一下又吩咐道:把那张虎皮给夫人留下吧。
既然当着众人的面把这只老虎要了过来,就不能不做出个样子给别人看。
而且,收到这样的礼物,姜月繁应该会很高兴。
想到姜月繁欢呼雀跃的样子,沈寒楼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徐鹤看到了,少主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少主,那太子那......徐鹤明白这整件事情都是琴怀玉一手策划的。
沈寒楼心里当然更加清楚。
琴怀玉早就已经怀疑他的身份,沈寒楼也早有准备,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琴怀玉竟然用姜月繁做这个诱饵。
沈寒楼的眼中像是结了冰,幽深的眼眸中折射着令人胆寒的狠戾。
有了这件事情,最近应该会有不少人有新动作。
沈寒楼说着,朝徐鹤看了一眼。
收到沈寒楼的眼神,跟在他身边多年,徐鹤心中一凛,自然知道少主是什么意思,连忙说道:少主放心,属下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沈寒楼头也不抬,摆弄着手里的小物件:没事了,你下去吧。
次日,琴怀玉到了未央宫。
见到皇后的时候,琴怀玉还是有些不情不愿,抱怨道:母后,儿臣空了自然就会来看您,这几天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一点功夫都腾不出来。
虽然母妃对自己的疼爱有目共睹,但是琴怀玉还是觉得皇后有的时候理解不了作为一个太子身上所背负的重任。
这样的话,皇后听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像往常一样嘘寒问暖,皇后知道自琴怀玉成年之后,母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就有疏远,但是琴怀玉是她的命。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皇后冷漠而又高傲的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大殿之中只留下皇后和太子两个人。
琴怀玉有些疑惑,以往两个人之间也会说些悄悄话,商量一下朝政,前途,但是最起码也会把翠芝留在身边。
这次就连母亲最信任的丫鬟都遣走了,琴怀玉直觉这次事关重大。
母后,这是......皇后走到琴怀玉身边,一把拉住他。
看了下四下无人,皇后才放下心来:皇儿,玉儿,你可知道沈寒楼?琴怀玉心中一惊,他这几天正在为了沈寒楼的事情着急上火,头疼不已,母亲又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人?按下心里的震惊,琴怀玉回道:自然知道,救驾的功臣嘛,现在还有谁人不知?琴怀玉的话中的带着几分轻蔑,同时又自嘲不已。
皇后摇摇头:我说的是,你可知道沈寒楼究竟是何人?第一百三十章 藏宝图这下琴怀玉不可能听不出来皇后话中的意思。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皇后。
母后,你也知道沈寒楼有可能是隐族的人?皇后冷哼了一声:我不仅知道他是隐族的人,而且我还知道他极有可能是寒族的少主!琴怀玉越听越是心惊不已,有些着急的问:母后,这些事情您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件事情可不能瞎说呀。
沈寒楼的身份事关重大,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妄下论断,反而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皇后没有回答琴怀玉的问题,反而招了招手:出来吧。
从门外进来一个小奴,正是牧巴。
琴怀玉看着牧巴从大殿的门外走了进来,脑中开始回想。
他有记忆这个人是母后宫里的,但是却并不是十分得脸。
母后让他出来干什么?牧巴笑着走到琴怀玉面前:参见太子殿下。
琴怀玉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后,皇后笑着介绍:玉儿,现在他是我宫里的总管了,刚才跟你说的这件事情也是他看出来的。
琴怀玉带着一点不屑。
牧巴察觉到了太子十分看不起他,但也不着急,反而是上前自我介绍:太子殿下,小人牧巴,是羿族的后人。
说完之后,等着看琴怀玉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琴怀玉惊讶不已,看着牧巴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如果牧巴真的是羿族的人,那么指认沈寒楼的事情就有了更大的可信度。
琴怀玉斟酌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他原来一直在怀疑沈寒楼究竟是不是隐族人,没想到沈寒楼居然隐藏得这样深。
寒族少主!当牧巴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琴怀玉就已经从心底里相信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原来如此。
琴怀玉脸色变了又变,阴沉沉的眼神凶光尽显。
牧巴在一旁看着,心中得意。
只要太子知道了沈寒楼的真实身份,就不可能不惦记传说中的画卷和宝藏。
这样一来,就是扬名立万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看着琴怀玉一句话也不说,皇后以为他是不相信这件事情,解释道:玉儿,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如果你不相信牧巴的身份,可以让他证明给你看。
琴怀玉转过头来笑道:母后,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早就在暗中调查了,沈寒楼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几个人陷入沉默,但是眼神之中流露着的野心确实如出一辙。
皇后率先说道:玉儿,这件事情既然我们能知道,那么别人也迟早会看出来沈寒楼的真是身份,到时候就麻烦了,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琴怀玉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抓紧机会先下手为强。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母后,这件事情须得从长计议,沈寒楼此人身份谨慎,想要从他手上拿到画卷,并非易事。
在围场想要简单地试探一下,沈寒楼都能提早防备,琴怀玉知道想要算计沈寒楼这个人恐怕有些难度。
要不是最后姜月繁冒冒失失的跑来了,恐怕那天他的计划就失败了。
皇后心中所想的显然比琴怀玉更多:玉儿,你不动声色的接近他,获取他的信任,把他拉拢到手里,务必要得到藏宝图。
我们一定要保证是第一个拿到这个东西的人,如果拿不到......皇后转头看了一眼琴怀玉,他虽然被册立为,太子已经好几年了,并且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但是他的位置并不是牢不可破的。
如果不能拿到藏宝图,那就杀了沈寒楼!如果藏宝图落在其他皇子的手中,难保正当盛年的皇上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后宫之中虽然皇子并不多,但是除了琴怀玉以外,还有一个宛贵妃膝下一子琴泰宁,还有许多年纪尚小的小皇子。
这些都是有可能是琴怀玉登基路上的阻碍。
皇后的目光更加幽深,甚至于如果被皇上得到了藏宝图,事情恐怕也会生变。
玉儿,如果你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也要有所防备才是。
琴怀玉听在耳中,记在心里,脑袋里几经流转,却另有想法。
藏宝图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不会让它流出去,但是让他去拉拢沈寒楼......不可能!只要一想到沈寒楼这个人,他心里就是满满的怒火。
现在竟然得知他还是寒族的少主,手上拥有多少人都趋之若鹜的藏宝图。
此时的琴怀玉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气愤还是嫉妒,但是对沈寒楼,他是绝对不可能去拉拢的。
杀了沈寒楼,一样能得到藏宝图!皇后还在耳边喋喋不休,琴怀玉却早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来:母后,儿臣先回去了。
皇后有些诧异:玉儿,你不多呆一会儿吗?每次来了之后都是匆匆而去,皇后有些恋恋不舍。
琴怀玉对上皇后的眼神,语重心长:母后,儿臣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调查一下沈寒楼,看看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皇后无奈,只能点点头,送琴怀玉出去了。
琴怀玉走在回东宫的路上,思绪万千。
沈寒楼这个人必须除掉,但是如何除掉,现在看来尚且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还有姜月繁......琴怀玉想到了在围场的时候,姜月繁对他怒目相视,却能不顾危险跑到围场里来找沈寒楼。
从前的姜月繁哪天不是跟在他的身边,对他言笑晏晏。
在围场和姜月繁几句短短的对话,可以看得出来姜月繁在离开他和沈寒楼在一起之后过得很是不错,气色红润有光泽。
琴怀玉气的一拳捶在路旁的柱子上。
这个不识相的女人!等他杀了沈寒楼之后,一定要给好好教训教训她!琴怀玉忽然之间的举动把路边的太监和丫鬟们吓了一跳。
不知道太子殿下突然生什么气,一个个低垂着头,蹑手蹑脚的从他身边走过。
琴怀玉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心里反而畅快了不少,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钱花不出去姜月繁从沈寒楼的房间里面出来之后,到厨房里交代了几道菜色,又让丫鬟沏了茶。
小玉跟在姜月繁身后,手里捧着茶壶。
看见姜月繁一路上似乎闷闷不乐的,有意开解:夫人,你怎么了?姜月繁叹了一口气,她心里还压着一桩大事没办。
沈寒楼伤的这么重,她想用存下来的直播币兑换道具给沈寒楼快点痊愈。
但是问过了系统之后,却被告知使用道具会让伤口快速愈合。
姜月繁不禁犯了难。
那么严重的伤口在肉眼下迅速愈合,是个人都会看出来有问题。
保不准沈寒楼还会以为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姜月繁不禁有些着急:那我该怎么办啊,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帮不上忙?主播的烦恼一般人也体会不到,唉。
有钱花不出去,确实有些......你们羡慕也没有用,就算你们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这样一个神仙一样的老公给你们烦恼.....楼上你闭嘴!姜月繁被他们逗得笑了出来。
我不是单身狗,请叫我孤狼!主播,那你就好好照顾沈哥哥,没有了外挂,还有真情啊。
姜月繁一想倒也是。
只不过手上有现成的道具和系统却不能用,心里总是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遗憾感觉。
对上小玉关切的眼神,姜月繁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你们公子伤的太重了。
小玉心里有话却不知该不该说。
外人不知道沈寒楼的真实实力,但是暗卫之中确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更何况,小玉还亲眼看见了徐鹤处理那只老虎的内脏,就连小玉这样久经磨炼的老手看了都佩服不已。
小玉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姜月繁。
夫人被蒙在鼓里好像真的很担心的样子。
小玉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却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少主的允许是万万不能告诉夫人的。
小玉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姜月繁已经重新振奋了起来:以后我来照顾他!说完之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最前面。
小玉只能跟上去。
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或许这件事情也是可以拉进夫人和少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契机。
琴笙在自己的寝殿之中,脸色不虞。
自从围场回来之后,琴笙就一直是这幅样子。
不说话,也不发脾气,但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香兰跟在琴笙身边伺候,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忽然之间这样,只能在伺候的时候越发小心。
终于,香兰有些忍不住了。
趁着给琴笙斟茶的机会,香兰适时开口:公主,今天天气还算清爽,不如出去转转?琴笙平时最喜欢的骑马射箭,游船赏花,不胜枚举。
琴笙斜着眼睛看了香兰一眼,开了口:算了,本宫没心情。
说话之间嘘嘘的叹了一口气。
香兰眼睛一转,知道有一件事情,公主一定会有兴趣。
又凑到前面,试探着开口:公主,上次您交代的调查沈公子的事情,奴婢已经有些眉目了。
公主纵情肆意,身边男宠不断,但是安云不受宠了之后,公主身边就再也没有什么贴心人了,香兰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贴心,公主一定是缺少美男陪伴。
没想到香兰的话刚说完,琴笙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琴笙怒目而视,伸手就把香兰刚刚递上来的茶杯挥落在地:谁让你在我面前提他的!谁给你的胆子!琴笙似乎是气急了,近乎声嘶力竭的怒吼。
香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触怒了公主,但是一向很有眼色的她还是马上跪在地上请罪:公主息怒,奴婢不是故意要提的。
香兰一叠声的请罪,琴笙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想清楚之后的琴笙也知道自己此举是迁怒,有些无力的坐下来:算了,你起来吧。
香兰顾不得地上满是水渍和瓷片,胆战心惊的站起身来。
看来公主心情不佳是因为沈公子的原因。
父皇去围猎,琴笙跟着去本来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和沈寒楼私下里接触,没想到就算是没有姜月繁在场,沈寒楼对她也是那样子的态度。
甚至,她筋疲力尽的对付着猛虎还一边惦记着要保护沈寒楼,对方却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这是琴笙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尤其是当她看到姜月繁遇到危险的时候,沈寒楼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的情景简直是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上。
满腔痴心错付,但是最令琴笙恼怒的是,即便如此,她脑海中还是一直在浮现沈寒楼一手执剑衣袂飘飘的英姿。
一边是沈寒楼对她的绝情,另一边是沈寒楼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样子,就连他冷若冰霜的面容中都似乎透露着一些不羁的霁月清风。
两种感情交织,琴笙心中郁结,满是不甘。
香兰身上的衣衫已经是湿淋淋的了,就这样站在琴笙面前有些可怜。
琴笙也有些心软,叹了口气。
香兰自知自己失言,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琴笙瞥到香兰的身影,忽然之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谢柯?琴笙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沈寒楼这样对她,那她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呢!香兰,去把姜宿雨叫来。
香兰一愣,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太子侧妃姜氏?琴笙点点头,香兰忙不迭的去了。
既然得不到沈寒楼,那么姜月繁也别想好过!她不是最宝贝那个琴师吗?她不是藏的深深地丝毫不露吗?她今天就要让姜月繁知道什么叫做心塞!等了没多久,姜宿雨亭亭袅袅的来了。
虽然不知道琴笙叫她来干什么,但是姜宿雨以自己的直觉推测琴笙应该是改变主意了。
虽然她很厌恶被当成一个下人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但是能够得到琴笙的助力,报复姜月繁的计划才有可能会成功。
公主,不知道今天叫我来是有何贵干?姜宿雨坐在琴笙下手位置,丝毫不想坠了自己身为太子侧妃的身份。
第一百三十二章 接地气琴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话之间毫不留情: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姜宿雨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大局为重,也深知现在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能说道:公主殿下您好大的架子呀,既然改变主意要合作了,那就有话直说吧,公主莫非是有什么妙计了?琴笙并不在意姜宿雨阴阳怪气的语气,开门见山的说:姜月繁身边有一个琴师名为谢柯,你想个办法把他弄到我这里来。
弄到她这里?姜宿雨明白过来琴笙的意思是想要这个谢柯做男宠。
一直暗中关注姜月繁的各种动向,姜宿雨也听说过这个人。
这个办法好,听说姜月繁很是看重这个谢柯,要是得知自己的琴师忽然之间成了男宠......姜宿雨一边想象着事成之后姜月繁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但是一抬头看到琴笙坐在椅子上淡然的脸色,姜宿雨又觉察出一些不对劲,疑问道:公主打的可是好算盘,一举两得之计,却让我来做这个坏人,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说白了,琴笙就是想要教训姜月繁,同时还能得到一个姿色不错的男宠,而所有的罪过都被背在她身上,姜宿雨想明白之后就有些抗拒。
琴笙这是把她当做傻子来耍吗?琴笙笑了,一抬手,冷冷道:你完全可以不找我说的去做,想和本宫合作本宫自然会罩着你,但是所有的事情也都必须听我的吩咐,愿不愿意全看你自己选择。
说完之后,琴笙端起刚刚换的新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致的等着姜宿雨。
姜宿雨心里有些恼怒,琴笙明显就是在利用她。
姜宿雨很像转身就走,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教训姜月繁,又何必非要依仗琴笙的势力。
但是琴笙的话很是诱惑,如果跟着琴笙干,即便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也会站出来保她。
琴怀玉最讨厌的就是她惹是生非,现在琴怀玉就已经非常偏爱那个柳氏,如果再败露.......想到这里,姜宿雨把心一横,说道:就照你说的办,不过事先说好,到时候要是败露了,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琴笙不以为意,随意的说道:放心吧,就这点小事,本宫还不至于出尔反尔。
两个人说定了之后,姜宿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两个人沟通到了天色暗淡。
姜月繁带着这堆东西回来的时候,沈寒楼还是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
姜月繁见状,连忙上去把沈寒楼搀扶着靠在床上。
她苦口婆心的说:你不能这样,既然受伤了就要卧床好好休息,别的事情暂且就不要担心了。
说着,又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递到沈寒楼面前。
看到沈寒楼稍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姜月繁又不禁回想起两个人唇齿相交的缠绵时刻。
脸上又飞快地染上一丝红晕,姜月繁别过脸不去看。
沈寒楼抿了一口茶,看着姜月繁在她的面前忙碌,忍不住说道:这些事情都有丫鬟做,你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但是姜月繁哪里听得进去。
沈寒楼这次受伤完全是为了救她,姜月繁觉得现在沈寒楼所经历的病痛折磨都是在替她受过,无奈她空有系统却用不了,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才能尽尽自己的心意,也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姜月繁把沈寒楼坐着的床榻上收拾了一个遍,又把房间里面看着哪里不顺眼都换了。
一通忙活下来,姜月繁的额头上也染上了一层薄汗。
红润的脸蛋上,几根细细嫩嫩的小绒毛,沈寒楼看着忙碌不已的姜月繁又带着几分平时没有的鲜活。
情不自禁的,沈寒楼拉过姜月繁的胳膊,让她也跟着坐在了床沿上。
姜月繁猛然之间被拉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没站稳失去平衡的时候忽然之间跌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的姜月繁嗔怪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是闲不住就随手收拾一下。
反正你还要在这个房间里养伤呆很久......看着沈寒楼的眼神,姜月繁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姜月繁一向都是爱热闹的,一想到在房间里面憋着,心里就不由自主的难受。
更何况,伤筋动骨一百天。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右臂,心理开始飞快地计算。
一百天就是三个月零十天,一天三顿饭,都不能用右手......所有生活之中不方便的场景在姜月繁的脑海之中一一浮现,越想姜月繁的脸色就越是纠结。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坐在自己面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巴掌大的小脸都垮了下来,越发觉得好笑。
呜~感觉到一只大手忽然之间覆在自己额头上,姜月繁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挣扎。
沈寒楼把姜月繁脑门上的薄汗轻轻擦去: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面挪了挪,坐的离沈寒楼远了点:我,我不是......沈寒楼倒是十分磊落,背往后倚在床柱子上,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我的夫人不是吗?姜月繁不禁吐槽:沈寒楼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时不时就要......时不时怎么?难道主播你不喜欢吗?嘿嘿嘿。
沈哥哥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样的沈哥哥才接地气嘛!姜月繁吐了吐舌,她倒宁愿沈寒楼一直是那朵高岭之花!沈寒楼看到了姜月繁的小动作,暗自好笑。
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一直看,姜月繁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一挺腰:我是你的夫人怎么了,现在你可是个病人,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行动都得听我指挥!姜月繁叉腰,沈寒楼现在是一个病人,衣食住行都得依仗她,还不是得听她的。
沈寒楼忍着笑意,连连点头,没有受伤的左手拱了拱:好好好,这段时间一切都要听夫人吩咐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当姜宿雨回去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
从丫鬟小绿探听得来的消息,姜宿雨知道了谢柯每天都会湖边弹琴。
湖边?姜宿雨想了一下,这附近只有一片湖。
姜宿雨的眼睛眯了起来,心里暗暗思衬。
你过来。
姜宿雨朝小绿招了招手,附在她的耳边交代了几句。
小绿有些为难,这第一件事情倒是好办,但是第二件......娘娘,要是他不来可怎么办?姜宿雨冷笑了一声:不来?不可能的,以他和姜月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就不相信他会不上套!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阿柯自己一个人抱着琴坐在湖边,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沈寒楼受伤之后,姜月繁一直都跟在沈寒楼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
原来的时候,阿柯还能时不时地见到姜月繁,但是现在似乎就连见一面说几句话都是一种奢求。
每次见到姜月繁的时候,她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
阿柯叹了一口气,看到姜月繁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幸福的忙碌,他只觉得心酸不已。
手轻轻的抚上琴弦,悠扬的琴声传来。
只有弹琴的时候脑海之中一片清明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轻松。
谢公子?忽然之间,阿柯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
琴声骤然停下,阿柯回过头来。
弹琴口干舌燥,阿柯拿过身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茶杯喝了一口。
以往他在这里弹琴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来打扰,今天怎么有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站在这里。
阿柯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疑问,这个丫鬟看起来很是面生,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阿柯的声音温润,丫鬟看到阿柯喝了手边的茶,嘴角翘起,笑容满面,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词:谢公子,夫人说有事请找您,让您马上过去一趟。
阿柯不解:夫人?你是说沈夫人?姜月繁不是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吗,忽然之间叫他有什么事情?阿柯直觉这件事情之间有些什么不对劲,质疑道:沈夫人身边的丫鬟我基本上都见过,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事实上,姜月繁每次有什么事情找他的时候一般都是小玉来,这次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那个小丫鬟并不紧张,轻笑了下说道:公子这是什么话?夫人最近有多忙谁不知道呢?我们公子体恤夫人,我是新调来的一批,所以没见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听到面前这个人对姜月繁的日常十分清楚,阿柯心里的疑问也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即将见到姜月繁的喜悦。
阿柯收起了琴,起身跟随着丫鬟往前走。
不知道姜月繁找他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现在想想,每天都见不到姜月繁的日子里,甚至觉得以前每天被姜月繁催促着找点事情做的唠叨都有意思极了。
走着走着,阿柯却忽然觉得不对劲,停下了脚步,拦住了带路的丫鬟。
沈夫人的住处不是在这个方向吧?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那丫鬟看着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放下了心,拿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说词:今天天气好,夫人和我们公子在前面的怀鹤亭散心呢。
阿柯有些失望,语气也跟着沮丧了起来:沈公子也在?似乎是看出了阿柯的失望,那丫鬟又继续说道:是啊,不过夫人说好像是有什么急事等着您呢,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跟我来吧。
阿柯虽然没有刚开始那么兴奋了,但是知道姜月繁在等着,想了想就在不远处,还是跟着去了。
沈寒楼的伤势每天都需要换药,而这也是姜月繁每天最紧张也最期待的时候了。
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沈寒楼伤重不能随意动弹,古代的卫生条件又很差,她怕换药的时候反而造成了感染就麻烦了,期待是因为,可以每天看到沈寒楼的伤势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新来的黎大夫正在给沈寒楼拆伤口上的白布。
姜月繁看的聚精会神,白布缠得很厚,黎大夫小心翼翼的抬起沈寒楼的胳膊,绕着胳膊一圈一圈的把白布解下来,露出了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
姜月繁看着有些心疼:痛吗?沈寒楼倒是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似的,脸色都没有变化,摇了摇头:现在已经好多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疼。
黎大夫很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姜月繁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大夫,心里并不是很信任。
她撇了撇嘴:李太医虽然也很年轻,但是最起码也是太医院里出来的人,这个人他行吗?主播,沈哥哥自己找来的人你还不放心吗?姜月繁一想也是,看着黎大夫的各种动作都十分熟练,应该也不是一个新手。
黎大夫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对着沈寒楼的伤口撒上了上去。
白色的粉末洒在沈寒楼的伤口处,姜月繁注意到沈寒楼似乎抽了一口气。
疼吗?姜月繁第一时间抓住了沈寒楼的手,有些紧张。
黎大夫在寒族多年,见到沈寒楼的次数也并不少,但是看到少主就这样被女人抓着手的场景却是稀罕。
黎景瑜没忍住偷偷笑了出来,却被沈寒楼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
对上姜月繁关切的眼睛,沈寒楼淡淡道::只是换药,你不用太过紧张。
收到沈寒楼的示意,黎景瑜上完了药之后动作十分利索的又把伤口包扎了起来,然后把沈寒楼的胳膊有裹成了一层一层的。
把东西都放进自己的小药箱里,黎景瑜十分识趣的赶紧走了。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十分严肃:那个黎大夫行不行呀,动作那么粗鲁,要不我们还是让李太医来吧。
在沈寒楼的伤势问题上,姜月繁不想有丝毫闪失。
沈寒楼正想说话的时候,忽然之间门外传来了小玉的声音。
夫人,太子的姜侧妃派人来传话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算计姜月繁和沈寒楼俱是一愣。
姜宿雨?姜月繁看着小玉带进来的一个小丫鬟,问道:你是姜宿雨的人?那个小丫鬟从来没有看见过敢这样称呼她们侧妃的人,平时在含光苑横行霸道惯了,心里有些不忿,想要开口指责,但是对上了沈寒楼的眼神,气焰有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小丫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这个男人对视的时候,心里竟然颤了一下。
点了点头,小丫鬟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姜月繁在心里思量着,姜宿雨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搞事情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冒了出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姜月繁带着警惕,问道:她让你带话来,有什么好说的?小丫鬟和盘托出:我们娘娘说,让您去怀鹤亭看看,那里会有您关心的事情。
怀鹤亭?姜月繁知道这个地方,京郊没有京城里繁华,在京郊的行宫之中,唯一算得上景色比较好的地方就是这个怀鹤亭了。
但是因为来围猎的达官贵人很多,平时的时候这个亭子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有权有势的人霸占着,所以姜月繁虽然路过很多次,但是还从来没有去玩赏过。
姜月繁在心里冷笑:姜宿雨也会玩这一套来吊人胃口了?可惜我不上套!沈寒楼知道姜宿雨是陈氏的女儿,和姜月繁素来不对付,因此也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是鄙夷。
这母女两个人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坏,此时来除了算计姜月繁不做他想。
但是这毕竟是姜月繁自己的家事,沈寒楼不知道姜月繁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姜月繁有些感动,她之所以能够从原主家里那个乱糟糟的环境之中脱离出来,全都是仰仗沈寒楼的势力和支持。
无论沈寒楼是不是一个好的夫君,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对于姜月繁无条件的支持都是让她十分感激的。
有了沈寒楼在背后撑腰,姜月繁就更加无所畏惧了。
小丫鬟还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姜月繁做决定。
她的心里有点紧张,侧妃交代给她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姜月繁去怀鹤亭,如果做不到的话,以侧妃娘娘的脾气,她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月繁挥了挥手:回去告诉你们侧妃,别再我这卖什么关子,我是不会去的,你回去吧。
小丫鬟心里着急,但是面上还是保持镇定,努力劝着:沈夫人,我们娘娘说了,今天如果不去的话,您一定会后悔的。
姜月繁满是不屑,此时来了兴致:哦?就凭姜宿雨?沈寒楼适时地拉住了姜月繁的手:夫人,为这种人着急不值得的。
说完之后,转头对身边的侍卫们吩咐道:来人,撵出去吧。
几个侍卫纷纷上前,架着小丫鬟的两只胳膊,拖着她就往外走。
小丫鬟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能把沈夫人弄过去就完了,拼命地挣扎,还想再说几句话,脑子飞快运转露出了最后的底牌:沈夫人,您还记得您府中的琴声谢公子吗?说完这几句话,人也被侍卫们拖着出了门。
姜月繁一愣。
这几天一直都在为了照顾沈寒楼的事情忙碌,倒是没有过多关心阿柯的行踪。
平时的时候每隔几日她都会和阿柯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听他弹琴。
虽然主要内容是她开导阿柯,阿柯无奈的弹琴。
这样仔细一想,姜月繁回忆起自己好像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阿柯了,就算见到也只是擦肩而过。
难道姜宿雨竟然敢趁着这个机会打阿柯的主意?姜月繁急了,连忙吩咐:小玉,你快去阿柯住的地方看看!小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赶忙跑了出去。
沈寒楼抓着姜月繁的手,抚慰她:没事的,以姜宿雨的性子,应该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的,你不要着急。
听到那个丫鬟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姜月繁的思绪已经全都乱了。
生怕阿柯会出现什么事情,被姜宿雨算计了,发生什么让她追悔莫及的事情。
沈寒楼沉稳而有力的声音渐渐地让姜月繁冷静了下来。
小玉急匆匆的又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担忧:夫人,谢公子果然不在住处,听下人说,今天去了湖边弹琴,但是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姜月繁沉默不语,她几乎可以确定,姜宿雨一定是安排了什么好戏在等着她。
还专门派人来传话叫她去怀鹤亭,就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小玉见姜月繁久久没有动静,又问道:夫人,怎么办?我们现在要派人去湖边找吗?姜月繁摇了摇头,姜宿雨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的湖边肯定已经没有阿柯的人影了,再去找也没有什么意义。
虽然已经知道这就是姜宿雨的陷阱,但是阿柯深陷其中,姜月繁不能坐视不理,明知道这是火坑也得往里跳了。
姜月繁冷笑了一下,一段时间不见,姜宿雨的段位倒是涨了不少。
我去不就是怀鹤亭吗?我不相信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她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姜月繁下定了决心,见招拆招,一定不会让姜宿雨对阿柯不利。
一直以来在身旁沉默不语的沈寒楼出声:我跟你一起去。
姜月繁转过了头,有些担心: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剧烈运动,这是太医交代过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寒楼浅笑:受伤的是肩膀,胳膊不能剧烈运动,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再说了,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也放心不下。
沈寒楼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我该怎么反驳他?主播,这是沈哥哥心里惦记你,生怕你会被恶毒女配算计了哈哈哈。
对啊,沈哥哥一片心意你就让他跟着去吧,有些场面不适合女人出场的,沈哥哥都能替你做。
姜月繁一想,勉强同意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男宠阿柯走到怀鹤亭跟前的时候,远远看见亭子里坐着一个女人。
心下有些疑惑,不是说沈夫人和沈公子两个人都在吗?带路来的小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退下了,阿柯只能看到亭子中间背对着他的一个人影。
一路上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阿柯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浑身热腾腾的,四肢也有些灼热。
按下身体的不适,阿柯上前问道:沈夫人,是你吗?话一出口,阿柯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不知道为什么也十分干燥,说出来的话带着沙哑。
面前的女人一身红衣,热烈而鲜活。
阿柯心里有些疑惑,姜月繁平日里穿衣不是这种风格。
他晃了晃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头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面前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一身红衣的女子转过身来。
看到对方的脸的时候,阿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踉跄着说:怎么......怎么会是你......阿柯努力回想当时的场面,那一天晚上在湖边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当时这个女人还放言要收他做男宠!阿柯回去之后细细打听,知道了整个川泽国皇室之中唯一一个好男色又十分有权势的年轻美丽女子就是当朝的琴笙公主。
无比庆幸自己跑得快的阿柯没想到时隔一阵子又在这样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看到了这个女人。
这个时候,阿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更令他震惊的是,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琴笙公主。
阿柯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是琴笙公主,你......你骗我?琴笙什么话也不说,尽情地欣赏着阿柯无比错愕又吃惊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她感到满足,只有在这样容易拿捏的人脸上让才能够看到这样的表情。
不,除了沈寒楼,她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任何一个男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正因如此,才让从沈寒楼那里受挫不已的琴声越发感到满足。
没错,是我,本宫今天叫你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是很清楚了吧?琴声抚弄着自己的指甲,话语之中慢慢的傲气。
阿柯知道自己今天是被算计了。
不可能,当时我就已经根本你说过了,我不会......阿柯很想斩钉截铁的拒绝,但是站在亭子里,被微风吹拂,他越发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反应。
浑身就像是着了火似的,灼热又难受。
就连说话的时候,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嗓子眼都在往外呼呼的冒着热气。
阿柯知道今天说什么都没有用,转身就想走。
他要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但是阿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软,不由自主的就坐在了琴笙面前的石凳上,伸手扶着旁边的柱子。
琴笙看到阿柯这个样子,知道他身上的药效是发作了。
琴笙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站了起来,走到阿柯身旁。
实不相瞒,本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看上你了,当时本宫就说过,你迟早会是我的人,哈哈哈哈。
琴笙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阿柯的脸颊上抚摸着。
感受着阿柯脸上的细皮嫩肉,琴笙更加满意自己的眼光。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才是公主的生活。
你......你不要碰我!阿柯拼命地想要抗拒,但是身体软软的,脸上烫烫的,被琴笙微凉的手指轻轻划过,阿柯不由自主的还想要感受这份冰凉。
琴笙被阿柯这样不自觉地动作取悦了,笑得更加开心。
两只手都放在阿柯的脸颊上,捧着他的脸,琴笙轻轻地凑了上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姜月繁和沈寒楼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幅场景。
阿柯!你......姜月繁以为自己会看到阿柯饱受折磨的场景,但是没想到会见到眼前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就好像自己不是来救人的,反而是来打扰别人的好事。
阿柯迅速醒过神来,一抬胳膊想要拂掉琴笙的手,但是他的胳膊软软的没有力气,反而被琴笙一把抓在手里,示威似的举了起来。
姜月繁远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
阿柯看起来不像是被强迫的。
但是她更不相信阿柯会自愿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贫穷,无权无势,但是阿柯并不是会因此而攀龙附凤之人,更何况琴笙是一个什么人?是一个光收男宠的浪荡女人!对阿柯又怎么会有真心!姜月繁略略低下头,她实在不想看这样的场景:阿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快过来!阿柯听到了姜月繁的话,就要起身,却被琴笙暗中用力,狠狠地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手还被琴笙紧紧地抓着,阿柯浑身无力,想要大声呼救。
正在此时,琴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姿势及其暧昧。
琴笙弯下身子,凑近在阿柯的耳边:你想走吗?你觉得就凭姜月繁能从本宫手里抢人?闻言,阿柯愣了一下,沈公子对姜月繁虽然好,但是一个商人又怎么和公主对着干呢。
感觉到阿柯的踟躇,琴笙暗自好笑,又接着说:父皇对本宫无有不依你不会不知道吧,若是本宫不高兴了向父皇告上一状,姜月繁会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呢。
俏皮的尾音轻轻扬起,落在阿柯耳中却无异于一声惊雷。
是啊,若是他今天跟着姜月繁走了,反而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
姜月繁对他已经是不薄了,他怎么还能因此而将祸端引向姜月繁呢。
阿柯犹豫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了。
姜月繁看着阿柯久久不回自己的话,反而是和琴笙两个人的动作更加亲密,心里越发着急。
她急的挣开沈寒楼的手,上前几步:阿柯,你是被逼的对不对,你快跟我走,和我回去!阿柯将姜月繁眼中的焦灼看在眼里,但是他却不能回应姜月繁的这一份情谊了。
琴笙松开了阿柯,但是阿柯仍然坐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愿琴笙远远看着站在沈寒楼面前的姜月繁,很是不屑。
她很期待等一会姜月繁还会是现在这样自信又淡定的脸色吗?有些不耐烦,琴笙用胳膊肘碰了碰阿柯的脊背:说吧,快回答她,你到底要跟着谁走?浑身燥热不已的阿柯被琴笙一碰,身体更是难受不已,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姜月繁脸上满是期待,她甚至可以肯定,琴笙一定是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势威逼,才会把阿柯骗到这里来的。
阿柯,你快过来,不需要怕她,我带你走!说着,姜月繁又上前几步。
阿柯却忽然之间往后退了退:不,沈夫人,我......姜月繁有些吃惊,有有些难受。
她已经把话说的这样清楚明白了,阿柯怎么还会是这样的反应。
姜月繁站在了原地:阿柯,你不要因为她是公主就害怕,只要你不想留在这里我就可以把你带走。
阿柯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就是因为姜月繁这样毫无保留的对他好,所以才更不能让姜月繁成为公主的对手。
要是姜月繁因此被皇上责难,他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正因此心里一直对姜月繁有一份情谊,所以阿柯才更希望姜月繁可以过得好。
想到这里,阿柯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十分坚定的看着姜月繁的眼睛说:沈夫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公主没有强迫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你们回去吧。
阿柯看着站在姜月繁的身后静静等待着的沈寒楼,远远地站在那里,即便胳膊上面被包裹的厚厚的一层,仍然英姿不减,心里有几分酸涩,也许就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是站在姜月繁身边的人。
姜月繁看着阿柯的眼神,总觉得其中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感。
她还是不相信阿柯会心甘情愿的做琴笙的男宠。
一定是琴笙用什么手段威胁或者诱骗了阿柯,还有姜宿雨那个女人,其中一定也少不了她的手笔。
姜月繁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阿柯带走。
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回头看了一眼沈寒楼。
沈寒楼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到姜月繁的眼神,冲她点了点头。
姜月繁心中有了安慰,即便今天要因为阿柯和琴笙正面对上,沈寒楼也是一定会支持她的。
姜月繁又上前几步,想要上前去拉扯阿柯:你现在是受人蛊惑,我不请你说,你只要跟我走就行了,快过来。
原本静静地呆在旁边看戏的琴笙看到姜月繁竟然还想上手抢人,登时就急了。
她上前一把将阿柯整个人都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十分不屑的看着姜月繁:怎么?说不过了还要开始上手了?沈夫人也未免太过霸道,是在沈公子的庇佑下猖狂太久了吧,本宫可不容许有人在我面前撒野。
阿柯有些着急,他牺牲自己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姜月繁和公主之间产生矛盾,以琴笙的性格要是真的想要做点什么小动作,姜月繁就要遭殃了。
他急了,说话的语速也快了:沈夫人,公主说的对,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我自己决定以后要跟着公主的,请你回去吧。
姜月繁心里有些难受,她看出来阿柯所说的不是假话,很是坚决。
她也停住了手,站在阿柯不远处的地方,和阿柯四目相对:阿柯,我还是不相信你会这么选择,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要和我走吗?说完,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说一个不字,管他什么公主不公主,我一定把你带走。
阿柯有些不忍心,但是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他说不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沈夫人,我所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和沈公子的一片心意,只要以后你能过得好,我就别无所求了。
说完,转过了头。
姜月繁很是受伤。
她甚至都还没有弄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前一天还岁月静好,现在阿柯忽然之间就铁了心的要跟琴笙牵扯在一起。
离得近,琴笙把姜月繁脸上的错愕,难以置信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中得意,姜月繁一直仗着沈寒楼的宠溺和偏袒让她生了多少闷气,今天她终于能够看到姜月繁这样吃瘪的表情了。
能够让姜月繁流露出如此无可奈何的神色,琴笙只觉得过去这段日子里,自己受到的所有委屈瞬间都流露出来。
琴笙靠到阿柯身旁,伸出了一只手,悠然自得的说:阿柯,既然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就别再啰嗦了。
阿柯看到自己面前伸出来的纤纤玉手,有些踟躇,但是对上琴笙的眼神。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
阿柯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握住了琴笙。
听到阿柯这两个字从琴笙口中说出来,阿柯就知道自己和姜月繁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站在两个人面前的姜月繁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恍如隔世。
琴笙倒是一点也不忌讳还有外人在场,手指抓着阿柯瘦弱的手摩挲着,似乎很是享受。
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看到姜月繁还在看着她们两个,满带嘲讽:沈夫人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本宫倒是不介意和小阿柯亲密的时候被别人看着,只是......琴笙用手抬起阿柯的下巴,打量着阿柯清秀的五官,接着说道:只怕他害羞呢。
沈寒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姜月繁的身后,没有受伤的左臂揽过姜月繁,让姜月繁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
他知道姜月繁对阿柯向来都是怜惜有加,几乎是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所以一时之间肯定接受不了。
我们走吧。
清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月繁才恍然之间回过神来,拉住了沈寒楼的手,看着面前的琴笙和阿柯亲密的调笑,姜月繁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勾结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已经走出很远之后,阿柯才甩开了琴笙的手,冷冷的说:这下你满意了吧,达到你的目的了!阿柯身上的药效还没有散去,用尽了力气也只是软绵绵的。
琴笙倒是没有生气,还是笑吟吟的:我当然满意,我满意极了。
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琴笙感觉心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了。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琴笙眼中满满的恨意。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好戏还多着呢。
沈寒楼也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姜宿雨一直以来都躲在旁边静静地看戏,看到姜月繁果然十分落寞的走了,不禁有些得意。
她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一边鼓掌一边说:恭喜公主了,抱得美男归!又能把姜月繁气的说不出来话,也就只有公主有这个功力了。
琴笙向来看不上姜宿雨,对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今天再看到姜宿雨的时候倒是难得的没有挖苦她。
琴笙把玩着阿柯的一头墨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的功劳本宫都记在心里了,这次的事情确实做得不错。
时至今日,姜宿雨对琴笙高高在上的语气已经丝毫不介意了。
之前她在姜月繁手里吃了多少次亏,琴笙一出马就算是姜月繁也只能灰溜溜的,姜宿雨对琴笙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了琴笙,要对付姜月繁就是手到擒来。
姜宿雨心里得意,脸上也是丝毫不加掩饰:公主,今天总算是让姜月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尝到了什么叫做有话说不出,公主这下子对我的实力总算相信了吧?面对姜宿雨明晃晃的邀功,琴笙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点了点头:你做得好,以后再接再厉。
姜宿雨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又有些鼠目寸光,但是这次的事情办的还算可以,尤其是想到了把姜月繁叫过来这个主意,真正让琴笙扬眉吐气了一番。
姜宿雨十分谄媚:公主,那么我们下一步有什么计划?这次的事情让姜宿雨信心大增,只有让姜月繁难受,她的心里才能畅快起来。
琴笙真正的目标是得到沈寒楼,只是利用姜宿雨教训一下姜月繁出一口恶气,她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等有什么事情的事情,本宫再派人去找你,这段时间你也可以留意留意姜月繁的动静。
姜宿雨有些失望,但是现在仰仗着琴笙的势力,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姜宿雨走了之后,整个亭子里就只剩下了琴笙和阿柯两个人。
阿柯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才他都听到了些什么!原来这次算计他的事情都是姜宿雨在背后给琴笙出谋划策!阿柯的心情很是复杂,但是更多的是对姜月繁处境的担心。
姜月繁知道这背后是谁在做手脚吗?听姜宿雨话里的意思,和琴笙两个人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主意去对付姜月繁!琴笙很是满意的看着阿柯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但是先前的药效让他的眼神十分飘忽。
琴笙随意的说道:都听到了?今天算你识相,不然本宫想要算计姜月繁可多的是办法!阿柯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经历了刚才的选择之后,他以后就只能在琴笙的羽翼下苟且求生了。
看到阿柯的反应,琴笙很是高兴: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好,以后也别再想着和姜月繁之间有什么来往,我最讨厌自己的人和别人之间不清不楚的了,知道吗?阿柯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屈辱,但是也只能顺应着琴笙的意思点了点头。
琴笙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拍了拍大腿:对了,你之所以一直待在姜月繁身边做一个琴师不就是因为欠她银子么,本宫把这钱给了,以后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阿柯有些震惊,这件事情除了姜月繁和身边的小玉丫鬟,其他的人很少知道。
琴笙怎么会连这样隐蔽的事情都一清二楚?阿柯难以置信的看着琴笙,琴笙抚摸着阿柯白嫩的小脸蛋,笑得很是得意:只要是本宫感兴趣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消息,所以你给我放老实点。
阿柯有些心虚,感觉琴笙就像是能够看清楚他心中所想似的,他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把姜宿雨和琴笙勾结在一起的事情悄悄告诉姜月繁,就被告诫了。
看来这件事情只能以后找到机会再说了。
得到阿柯的回复,姜月繁很是失落。
整个人都蔫蔫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沈寒楼能够理解姜月繁的感受,但是这件事情终究是姜月繁和阿柯之间的事情,如果姜月繁自己走不出来,那么旁人说再多劝解的话都没有用处。
姜月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沈寒楼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走在回去的路上。
姜月繁还是明白不了阿柯的想法,她以前经常和阿柯说人要向前走,向前看,难道阿柯认为做一个被人所不齿的男宠就是对自己负责任的行为吗?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平时对阿柯太过严格,所以让他钻了牛角尖?姜月繁实在难以接受,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给了阿柯错误的引导。
主播,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能做的都做了,不必自责。
伤心,阿柯多好的一个小哥哥呀,怎么就投奔了敌方阵营了呢,我不服!只有沈哥哥才是最靠谱,对我们主播最好!我来说一句,就算阿柯选了公主,也不代表对就主播的一番心意全否认了,他肯定还是感念主播的。
看了观众们的安慰,姜月繁心里宽慰了不少,但还是有些难受。
沈寒楼的胳膊搭在姜月繁的肩膀上,两个人齐头并进。
姜月繁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垂着头说:你说阿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说不出口?第一百三十八章 银子沈寒楼向来靠谱,似乎这世间很难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姜月繁想听听沈寒楼会怎么说。
看着姜月繁期盼的眼神,沈寒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月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但是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做选择。
姜月繁低着头不说话。
夕阳西下,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落日又给这幅画面铺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姜月繁也觉得自己对阿柯是关心则乱,就算她心里对阿柯再好,有时候过度的干涉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阿柯也已经是一个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少年了,她相信阿柯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想到这里,姜月繁也振作了起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既然他这样选择了,我也应该尊重。
沈寒楼笑得十分温润,两个人手拉着手在夕阳下漫步。
刚刚回到住处的时候,外面就来了人。
小玉回禀说:夫人,是公主那里派人来的。
姜月繁没好气的说:她还有什么事情,难道还不够满意吗?对琴笙这个人,姜月繁也算是有了新认识。
以前听闻当朝公主好男色的时候,只在心里当做谈资,没有想到当自己的身边人被收罗去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个中滋味。
琴笙数不清的男宠,不知道背后是多少人的伤心与泪水。
沈寒楼知道姜月繁现在对琴笙是十分抵触的,替她吩咐道:让传话的人进来吧。
说完之后,又把姜月繁拉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忌讳的,且看她还有什么招数就是了。
姜月繁点了点头。
一个小厮捧着一个小木盒子走了进来,见到姜月繁和沈寒楼之后行了礼就把这个小木盒子捧了上来:沈公子,沈夫人,这是我们公主吩咐拿来的,说是谢公子欠的银子,以后就两清了。
姜月繁打开了木盒子看了一眼,里面一锭一锭银子排列的整整齐齐,码了整整一箱子。
这是要阿柯彻底跟我划清界限了?主播,琴笙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摆明了是来羞辱你的。
对啊,又不是把阿柯卖给她了!姜月繁冷笑了一声,觉得琴笙倒是十分有意思:你拿回去,跟你们公主说我不用阿柯还这些钱,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阿柯又没有卖身契在你们公主手里,该不是连这些事情都要插手管吧?那个小厮有些为难,这是公主交代的事情,可是也没有说对方要是拒收的时候应该怎么办?顿了一下,小厮还是不敢把这些东西再原封不动的带回去:沈夫人,小的只是奉公主之命行事,既然东西已经带到了,小的就先退下了。
姜月繁想把这个小厮和这箱子银子都一起扔出去,却被沈寒楼及时制止了。
还是收下吧,不然这些东西退回去,只能是让阿柯的处境越发艰难罢了。
姜月繁冷静下来想了想,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现在阿柯就像是捏在对方手里的一个人质,姜月繁在做什么事情之前还是要首先考虑一下。
姜月繁只觉得心里十分憋屈,就是想被迫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沈寒楼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了。
姜月繁看着放在地上的木盒子,里面堆着的银子满满当当的。
虽然在回来的时候经过沈寒楼的开解,姜月繁已经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了,但是现在看着这一堆东西心里还是难免伤感。
沈寒楼朝着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连忙上前把这堆东西从地上抱了起来:夫人,这些东西我先把他们收拾起来吧。
姜月繁的目光才终于从那堆银子里收了回来。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情绪低落,可以引开话题:这几天你也抓紧时间收拾收拾行李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姜月繁有些吃惊:这么快就要回京城了?以往的时候,每年的秋狩都是整个川泽国的盛事,一般都会在京郊围场逗留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今年才两旬就得到要回去的消息了。
沈寒楼解释道:本来今年皇上也是计划好好待一段时间的,就连朝政中的一部分都跟着挪过来了,但是......沈寒楼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右臂。
但是今年发生了这一档子事,谁也不敢在冒这样的风险,就只能提前回去了。
姜月繁点点头,差点丧命于此,想必皇上也很难再有什么兴致了。
不过......姜月繁十分担心地看着沈寒楼的伤势。
她有些放心不下:虽然路途很短,但是你这伤才没几天的时间能坚持住吗?姜月繁不仅在心里暗骂皇室冷血:沈寒楼也算是救了他们的命,现在还要负伤上路,真是......主播莫气,高高在上的皇上自然很难体恤底层人民的辛苦,你好好照顾下沈哥哥。
对,正好让我们主播表现一下,还能增进感情呢!沈寒楼沉吟了一下,这伤势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被那只老虎抓到的时候很有技巧性,所以只是皮外伤而已,至于什么伤筋动骨只是糊弄人的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沈寒楼在姜月繁面前也不能露出端倪。
没什么事,可能换药有些麻烦,但是坐马车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当时的场景,姜月繁只觉得她和沈寒楼之间宛如隔着天堑。
回想当时沈寒楼白衣执剑,身子飘逸,在那只老虎的攻势之下游刃有余的场景,姜月繁就有点心痒痒。
她的手抓住沈寒楼的衣袖,声音婉转:我也想学你那几招。
姜月繁用手比划着,嘿嘿哈哈的。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伸着两只手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不禁失笑:你也想跟我学剑术?姜月繁狂点头,眼神之中满是渴望。
沈寒楼耍剑的时候英姿飒爽,仙气飘飘,姜月繁当时只顾着担心,但事后细细想来心里羡慕不已。
沈寒楼笑得狡黠:想学也可以,但是夫人先帮我个小忙如何?第一百三十九章 沐浴沈寒楼笑得如此不怀好意,姜月繁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声音也低了下来:帮什么忙?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满脸警惕,也十分好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受伤这几天以来都没有能好好地沐浴一下,有些难受。
姜月繁简直震惊。
沈寒楼这是要让她帮忙洗个澡?姜月繁上下打量着沈寒楼,有些犹豫:让丫鬟小厮伺候你不就行了?我我......那么多下人放着不用,该不是在故意为难她吧?沈寒楼当然知道姜月繁心里在想什么,十分磊落:你说呢?姜月繁一想,沈寒楼平时就不喜欢让人近身,以往沐浴也都是独自一人,就连平时的衣食住行也很少让人插手。
想明白了,但她还是有些为难。
他们两个人虽然每天同床共枕,但是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目前为止最亲密的动作也就只是亲亲而已,直接就到洗澡这一步是不是跨度有点大。
姜月繁可不想把沈寒楼看光。
这样的场景只要在脑海之中想想一下就已经够尴尬的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久久不出声,有些失望地说:那就算了吧,夫人既然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肩头上裹着厚厚的布,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是闷得久了也会难受,更何况沈寒楼平时是最爱干净的,这次憋了好几天才提出这个要求想必估计是很难受了。
姜月繁连忙说:没没没,谁说我不愿意了?沐浴而已嘛,没什么的。
姜月繁之所以能够如此大义凛然,也是因为沈寒楼是为她受的伤,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在心里暗暗鼓励自己:没事的,是我看他又不是他看我,姜月繁你能行!跟着主播有肉吃,终于能看到沈哥哥的腹肌了!期待中......想到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能够看到沈寒楼沐浴的场景,姜月繁的心里又有点怪怪的。
你们不许看!主播你好不公平,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看?姜月繁理直气壮:因为我有权限,可以控制你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直播,还是只能看到我所看到的场景,主播就是这么任性,略略略。
回复弹幕的时候,姜月繁不假思索,但是至于为什么不可以看的真正原因,姜月繁也不知道,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在沈寒楼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他洗澡的场景被众多女观众围观,姜月繁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沈寒楼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姜月繁感觉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事情被众人围观着,总是有点......姜月繁心里一惊。
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把沈寒楼当做老公了吗!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姜月繁十分后怕。
她看了一眼沈寒楼,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也是一个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更不要说沈寒楼还有家财万贯,身有秘法神功,武功超群......姜月繁摇了摇头,和沈寒楼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之后,想起沈寒楼,她的脑子里冒出来的优点层出不穷,似乎沈寒楼整个人都发着光一样。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没有把沈寒楼攻略成功,反而我自己深陷其中,这可不行......姜月繁不知道是在对观众们说,还是在告诫自己。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浮现,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是不可避免的被沈寒楼吸引。
主播,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喜欢上了沈哥哥,攻略的时候就更加真实了不是吗?对啊,我也想看主播和沈哥哥的神仙爱情!姜月繁却并不这样想,毕竟这不是她生活的世界,她还是想要回到现代社会的。
沈寒楼在旁边等的时间久了之后,有点百无聊赖:夫人,夫人?沈寒楼伸出一只手在姜月繁的面前晃了晃,唤回了姜月繁早就已经飞出了不知道多远的神识。
发现自己或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沈寒楼吸引之后,姜月繁再次看向沈寒楼的眼神之中就带着一点复杂。
沈寒楼也注意到姜月繁的一样,向来灵动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似乎有些审视,沈寒楼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了?姜月繁愣了一下,然后拉住了沈寒楼的左手:啊,我们现在就去吧。
然后,转头吩咐小玉:小玉,去让厨房烧水来。
小玉憋着笑,回道:夫人,刚才就已经准备好了,都放在房间里了。
姜月繁不知道该不该夸小玉的效率高,但是这么突然,她还是毫无准备。
两个人走进房间之后,就看到屏风后面冒着热气,蒸腾着升到房顶。
姜月繁有些尴尬,手足无措,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沈寒楼戏笑着说:夫人,舍不得松开我的手了吗?看来是很期待看到为夫......姜月繁像是触电似的松开了沈寒楼,连忙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边推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说:你快去快去。
沈寒楼随意的一撩衣袍,外衣就已经脱了下来,此时他整个人已经走到了屏风后面,带着一点闷响的声音传来:你等一下再来,只要帮我擦擦后背和右臂就可以了。
刚走到屏风旁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姜月繁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就停下了脚步,沈寒楼的这句话正好缓解了她的尴尬。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沈寒楼右臂受伤了,要是自己脱衣服的时候扯到伤口怎么办。
姜月繁可不想这几天稍微有一点好转的伤处又因此而前功尽弃。
她站在屏风旁边朝着里面问道:你......你能行吗?要不要我进去帮你?但是很快,姜月繁的担心都被扑面而来的旖旎打散了。
沈寒楼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姜月繁站在屏风后面,脸色有些红。
她甚至能够通过这哗啦啦撩起的水声想象出沈寒楼迈起修长的大腿一步跨进木桶之中的场景,姜月繁站在屏风旁边有些骑虎难下。
第一百四十章 发财了现在再跑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比姜月繁反应更大的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
主播主播快进去呀,我们也想看!万人血书,主播我要看沈哥哥的腹肌!我只看一眼好不好,求求了!一条条的弹幕在姜月繁的眼前飞快的刷过,但是姜月繁都没有理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月繁的冷静,观众们反而更加疯狂。
忽然之间传来了打赏的声音。
樱桃大丸子打赏52直播币!钱币入袋的脆响在姜月繁的耳边响起,接着就是哗啦啦啦的钱币声。
小秋秋很可爱打赏66直播币!鲁花花生油打赏30直播币!温柔杀手打赏50直播币!姜月繁观众们突如其来的热情打懵了,险些招架不住。
但是从最开始的意外反应过来之后随之而来就是狂喜。
直播沈寒楼洗澡可以发财!此时的姜月繁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打赏!实在不是她肤浅,而是她太缺钱了。
她在心里默念:沈寒楼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得来的打赏和积分几乎都用在你身上,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千万不要怪我出卖队友!自从上一次把所有的积分都用光了之后,她掏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元气大伤至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姜月繁似乎看见了好多钱在天上飞。
夫人,你进来吧。
这时,从屏风的另一端传来了沈寒楼的声音。
姜月繁有些激动,而此时的激动已经不同于刚知道要给沈寒楼沐浴时候的震惊和羞涩,现在的姜月繁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小富婆的喜悦之中。
姜月繁笑得开心:直播币我来了!亲爱的观众们,请让你们的打赏来的更猛烈些吧!姜月繁的话又引来了一波更加凶猛的攻势。
好了,收!姜月繁把五只手指握成一个小拳头,制止了观众们:等一下还有的你们打赏的机会,先暂停,和我一起去看你们沈哥哥的腹肌吧!期待期待,跟着主播这么久了,终于可以看到一点实质性的内容了!沈哥哥一定是真材实料!冲啊!姜月繁迈着步子,昂着头跨过了屏风。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失望了。
唉,还以为可以看到美男出浴图!结果想多了......姜月繁也没想到沈寒楼竟然会背对着屏风的方向,而且整个人坐在浴桶中,水没过了腋下,只露出了胳膊以上的位置。
姜月繁也没料到,但是都收了观众们那么多的打赏,总不好让观众们失望,姜月繁只得抚慰道:稍安勿躁,大家先不要着急嘛。
姜月繁走到沈寒楼的背后,在浴桶的边缘看到了一条白色的毛巾,顺手拿了起来。
想要走到沈寒楼的正面,没想到顺着姜月繁走动的方向,沈寒楼也跟着转换位置。
姜月繁走了两步,却一直只能看到沈寒楼的背面,有些疑惑。
正在这个时候,沈寒楼轻声说道:帮我擦擦背就好了,快来吧。
满屋子的雾气弥漫,沈寒楼把脑袋转了过来,姜月繁看着整个人都坐在浴桶之中的沈寒楼周身环绕着的水汽,仿佛缥缈的仙气环绕着的上仙。
姜月繁愣在了原地,直播间里吵吵嚷嚷的观众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刻的寂静之后,又忽然炸了锅。
沈哥哥好帅啊,主播太赚了,穿到古代也能有这样的如花美男相伴!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明人不说暗话,你就是我想要的人!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动不动,开始催促:还不快过来吗?一会水就要凉了。
姜月繁这才如梦方醒,赶紧走到了沈寒楼的背后。
沈寒楼受伤的右手搭在桶沿上,保证包扎起来的伤处不会被水沾湿。
姜月繁手里拿着毛巾,用水把毛巾沾湿了,左手扶着沈寒楼的肩膀,另一只手仔仔细细的在沈寒楼的脊背上轻轻擦过。
看着沈寒楼这样别扭的姿势,姜月繁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了,专心致志的给沈寒楼擦背。
沈寒楼为了救她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现在衣食住行处处都不方便,姜月繁觉得自己有照顾沈寒楼的义务。
沈寒楼身上的肌肉很是精壮,即使身材比较瘦,但是并不弱。
他一只手扶着桶沿,感受着姜月繁的一只小手在自己的背后滑来滑去。
姜月繁很专心,但是沈寒楼却有一点心猿意马。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本来就是为了和姜月繁能够有一些更加亲密的举动,让姜月繁循序渐进的接受两个之间已经是夫妻的事实,但是事实证明,现在更难受的人是他自己。
沈寒楼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姜月繁十分磊落,倒是他,被这样一只柔软的手按着,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在被人挠痒痒一样难忍。
擦完了背面,姜月繁抓起了沈寒楼的胳膊。
沈寒楼一愣,湿哒哒的毛巾就已经搭在上面了。
姜月繁抓着沈寒楼的胳膊,兢兢业业。
沈寒楼忽然转过了头,看着姜月繁说道:差不多已经可以了,就这样吧,你先出去,我穿上衣服。
姜月繁刚擦了两下,有点不解:你不是有洁癖吗?好好清洗一下不是更好?洁癖?沈寒楼不知道姜月繁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没有听说过的词。
姜月繁只好解释道:就是爱干净的意思,我是说你很爱干净。
说完,姜月繁生怕自己露馅,不敢久留。
又退回到了屏风后面,姜月繁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多亏了沈寒楼没有多想,不过以沈寒楼的智商,要是多暴露几次,说不定沈寒楼就会怀疑她的身份。
姜月繁自己感慨:这也是没办法,相处久了之后总感觉两个人之间已经熟悉了,不知不觉之间就会放松警惕,唉。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入朝为官主播,你还是注意一点吧,我总感觉沈哥哥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的?我就觉得沈哥哥挺好的,不接受反驳!直觉呗,一个刚及弱冠之年的少年男子就能独自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姜月繁深以为然。
正在姜月繁思考的时候,屏风后面又传来了一阵水声。
哗啦啦啦的水落到地上的声音,姜月繁知道沈寒楼出来了。
想到沈寒楼的胳膊,不禁又有些担心,冲着里面喊道: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进去帮帮你?沈寒楼似乎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回道:不用。
姜月繁害怕沈寒楼会逞强,要是自己一个人不方便,把伤口沾上水了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撩开屏风旁边挂着的帘子,沈寒楼走了出来。
重新收拾完的沈寒楼清爽利索,站在姜月繁的面前挺拔如松。
姜月繁甚至能够从沈寒楼身上感受到半湿的水汽。
受伤的那一只胳膊还是原来的模样,姜月繁仔细抓起来看了看,还是干燥的,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十分自如的坐在一旁的小塌上,不禁吐槽:沈寒楼怎么比女人还要扭捏,不就是被看到个肩膀吗,怎么比我还要不好意思?主播,你是现代人,看沈哥哥就相当于看穿t恤的人,但是古代露个胳膊都算不知检点......我只知道给主播打赏却没看到沈哥哥的腹肌,主播你还我!!已经揣进腰包里的打赏自然是不可能再掏出来的了,更何况姜月繁也没有这个权限。
但是观众们的心情是很需要照顾的,姜月繁只能抚慰道:没看到腹肌,不也看到了盛世美颜吗?这波不亏嗷。
我不听我不听,主播你已经失去我了......姜月繁无奈,一摊手道:这是意外情况,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不依不饶,姜月繁也觉得自己理亏,更何况要是没有了这些观众们,她以后失去了打赏就没有办法兑换道具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思虑再三,姜月繁只好妥协:下一次,下一次有机会了我一定会让你们看到想看的内容弥补这一次好了吧。
琴怀玉从皇后那里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思考沈寒楼的事情。
苏进站在琴怀玉面前,不知道今天太子殿下忽然之间叫他来是有什么是事情。
自从上一次皇后娘娘把太子叫走之后,太子回来几日都没有出过房门,今天还是苏进第一次被召见,心情有些紧张。
太子殿下,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了吗?觑着琴怀玉的脸色,苏进直觉这次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办,不然素来镇定的太子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
琴怀玉窝在房间里面好几天,一个人也没有见。
苦思冥想之后,他对沈寒楼这个人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今天叫你来,是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苏进聚精会神的听:太子殿下尽管吩咐。
琴怀玉面色凝重:不是别人,是我们的老朋友沈寒楼。
这......苏进有些不太明白,太子上一次围猎的时候一番动作,现在还在针对沈寒楼:殿下,上次您不是说沈寒楼很有可能不是隐族的人吗?怎么还要......琴怀玉冷笑,曾经的他却是以为自己是判断失误了,满带嘲讽的说:你可能想不到,沈寒楼这个人隐藏的可深着呢,他不仅是隐族的人,还有可能是寒族的少主,这一次我让你去调查就是要把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查个一清二楚!是。
虽然琴怀玉并没有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但是苏进心里已经是十分震惊了。
隐族的少主!一个隐族的少主手中拥有的可是四分之一的神秘画卷,只要得到了这份宝藏,那么.....只是想到这里,苏进就已经是热血沸腾了,迫不及待的要去干一番大事业。
苏进走后,琴怀玉也出了门。
皇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从小就被自己给予厚望的太子,问道:皇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琴怀玉凑近皇上面前,十分坚定地说:父皇,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沈寒楼的本事想必父皇也已经很清楚了,儿臣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有一个人才流落在外。
皇上合上双目,没有说话。
太子能来举荐沈寒楼入朝为官,他不是不意外的。
琴怀玉被册立为太子这几年来,在朝政之事上面渐渐上手,许多事情也做得有声有色,但是皇帝知道这个儿子却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纯良无害。
沈寒楼是一个人才不假,但是琴怀玉能够大公无私的站出来举荐他入朝为官,而不是私下里收罗到自己的手中,皇帝不相信这其中会没有什么猫腻。
看着皇上忽然之间沉默不语,琴怀玉心里有些着急。
这是他一连几天憋在房中才想出来的好主意。
沈寒楼是一个江湖之人,也是一个商人,无拘无束,琴怀玉并没有什么手段可以直接操控和限制沈寒楼的行动,更别提从他手中夺取画卷。
只有让沈寒楼成为朝廷之中的一员,琴怀玉才能够施展自己的手脚。
父皇,您的意思是......琴怀玉十分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皇上眼神一转,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却是不置可否。
秋狩回来之后,他对沈寒楼的身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不是没有派人去调查。
但是不管派出去多少人,得到的结果却总是含糊不清的,甚至就连派出去的人都被灭了口,而其中的线索志向的人却是太子琴怀玉。
他不想怀疑自己这个未来的继承人会在其中做什么手脚,但是所有的证据却都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令人不得不信。
现在太子又跑到自己的面前来举荐沈寒楼入朝为官。
皇帝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 挑衅看着皇帝这样的反应,琴怀玉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可能悬了。
片刻之后,皇帝打量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慢慢悠悠的说道:沈卿这段时间不是受伤未愈,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过一段时间等他的伤好了之后再说吧。
琴怀玉听着皇帝的话不知道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向前走了一步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父皇,那沈寒楼的官职一事......皇帝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上一次从围场回来的时候朕就有此意,可是他拒绝了,这件事情还是容后再议吧。
话已至此,琴怀玉也不能再继续坚持。
他当然知道沈寒楼可能会不愿意入朝为官,所以才想让皇帝直接下旨,这样就算深寒咯想要拒绝也没有办法直接抗旨,到时候不管沈寒楼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举荐之情就算是结下了。
有了这样的契机之后,以后沈寒楼就算是想要对他避而远之都不可能。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成功。
琴怀玉讪讪地退下了。
提前回京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快众人踏上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姜月繁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沈寒楼上马车。
对于姜月繁这样处处小心的行为,沈寒楼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却拒绝不了。
两个人都做到马车上之后,等着队伍开动。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姜月繁十分机敏的认出了这是琴笙的声音。
沈寒楼知道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姜月繁对琴笙深恶痛绝,按住了她的手抚慰道:没事的,你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理会。
姜月繁点点头。
明明看着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刚刚上了马车,但是却没有丝毫动静,琴笙在马车外面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今天专程带着阿柯前来就是为了能够在姜月繁面前耀武扬威,好好地气一气她。
哟,沈夫人怎么面都不敢露了?可怜我们阿柯还总是惦记着沈夫人呢?阿柯听到公主这样调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此时正是准备上车出发的时候,外面的人很多,听到琴笙这里的动静之后慢慢的集聚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姜月繁可以忍受琴笙阴阳怪气的对自己,但是阿柯向来羞涩,听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热闹了,姜月繁有些坐不住了。
吓得我瓜子都掉了,琴笙真是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啊。
可不是,身为公主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自己的小男宠出来挑衅,真是有胆气!可怜我的阿柯小哥哥......沈寒楼看着姜月繁面色不善,问道:需要我出去帮你吗?姜月繁冷笑了一下,拒绝了。
她直起身来,掀开了帘子: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好,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见到姜月繁黑着脸从马车里出来了,琴笙从帘子被掀起来的一刹那看到了坐在里面玉树临风的沈寒楼,心中有些遗憾。
可惜只看到了一眼。
姜月繁看到琴笙依然还是骑着马,不同的是她的马上还载着一个人。
阿柯被迫与琴笙共乘一骑,见到姜月繁之后只能尴尬的一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阿柯早就羞愤不已。
沈夫人......再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自己无力的被羞辱的时候,阿柯低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从姜宿雨和琴笙谈话的时候,阿柯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只是琴笙用来找就姜月繁麻烦的工具而已,但是就这样被姜月繁看到自己被羞辱的一幕,阿柯心里还是难受。
琴笙载着阿柯,语言极尽挑衅,甚至在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之后,更加得意。
姜月繁转而一笑:公主就这样带着自己的人招摇过市,倒真是豪放不羁。
琴笙不知姜月繁此言何意,接道:招摇又如何,本宫生性如此,就连父皇也没有说过什么,哪里有你置喙的地方?姜月繁看了一下周围围着的人,把琴笙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是自然,公主好男色,最爱收罗男宠,川泽国谁人不知,只是敢问公主,即使身边男子无数,可有一个真心对您的?你......琴笙被姜月繁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知道身边的男宠们都是为财为利,姜月繁竟然以此来讽刺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她。
琴笙怒极反笑,压低了声音,驱马凑近了姜月繁:沈夫人,既然你也知道本宫最爱男色,那就看好你自己的男人。
说完之后,琴笙扬长而去。
姜月繁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琴笙这是在示威,想要抢她的男人?回到马车里之后,姜月繁还在思索琴笙所说的话。
琴笙看上了沈寒楼,竟然还明目张胆的跑到我面前来!在古代确实是这样的,有权有势可以为所欲为......主播不能怂,咱可是有系统在身的人,不会输!沈寒楼看着姜月繁面色凝重,有些担忧:怎么了,时不时琴笙说了什么?姜月繁摇摇头:没什么。
女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沈寒楼。
更何况,攻略沈寒楼是她的任务,她已经是沈寒楼的夫人了,怎么会让别人得手呢?沈寒楼感受着姜月繁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面色也十分凝重。
侧头一看,姜月繁的笑脸紧紧地皱着,如临大敌。
沈寒楼知道琴笙一定是说了些什么,但是既然姜月繁不愿意说,沈寒楼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是不会让我的夫人受委屈的。
另一边的马车上。
苏进急匆匆的上了琴怀玉的车。
琴怀玉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事情可有眉目了?苏进气喘吁吁,从自己的胸口中掏出了一份文书,递给了琴怀玉。
缓了一会之后,苏进才说道:太子殿下所言不虚,这沈寒楼果然身份不简单,先前我们调查的方向错了,所以才没有看出来端倪。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请帖琴怀玉翻阅着手中厚厚的一沓文件,脸色越来越沉重。
半晌之后,琴怀玉把手中的文书拍在了小桌案上:哼,看来母后说的不错,沈寒楼果然如此。
如果不是整件事情都是苏进亲自参与调查的,他也很难相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沈寒楼在背地里竟然已经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琴怀玉暗暗心惊不已:好一个行商之人,背地里恐怕已经富可敌国了,表面上却是丝毫不露,果然藏的够深。
根据苏进呈给他的文书,琴怀玉才终于知道沈寒楼的生意涉及各行各业,遍及整个川泽国,甚至就连和别的国家之间通商,沈寒楼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苏进也是感慨不已:我们实在是太轻敌了,沈寒楼的产业大部分都在江南,京城之中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所以我们才迟迟没有发现他的实力。
琴怀玉不禁为沈寒楼背后的势力震惊。
就算没有传说中的画卷,单单只是沈寒楼自己的这一份产业就已经够让人垂涎的了。
琴怀玉的眼中幽光尽现,不管是为了哪一种原因,沈寒楼都必死无疑。
再次回到京城之中的沈府,姜月繁才有一种回了家的感觉。
下人们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把所有东西都从马车上面一点一点的搬下来,安置起来,小玉也跟着一起收拾姜月繁的贴身衣物。
姜月繁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回来了,这才是我的地盘。
欢迎沈夫人回府,预祝沈夫人攻略大计顺顺利利!谢谢各位观众们捧场,要是你们能给多一点打赏就更好了!主播你上一次欠我的还没有兑现呢!姜月繁吐了吐舌:这一届的观众真难带,溜了溜了......半个多月不在,府中积攒了一堆事情需要处理。
沈寒楼坐在书房里一一翻看着堆在桌子上面的书文,眉头紧锁。
看着看着却发现其中有些不对劲,指着其中的一摞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徐鹤赶紧凑上前来,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少主,这是今天刚刚递进来的,都是各府的帖子,邀请您和夫人的。
沈寒楼眼神一转,看着请帖上面各式各样的落款,冷笑了一下:这帮人趋炎附势的功夫倒是到家,永德侯府,忠顺伯府,户部王侍郎......徐鹤自然也知道这群人都是想跟着巴结少主的,但是这些东西不拿到少主面前看一眼,他自己又不敢擅自做主。
沈寒楼随意的翻了一遍之后,又随手扔在了一旁:就算以前没有什么交情,就因为一个救驾有功一个个就跟蝗虫似的扑上来了。
徐鹤很有眼色的把这堆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准备拿到旁边。
忽然,沈寒楼看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
沈寒楼把这张请帖从里面抽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署名是琴笙。
徐鹤凑上来看了一眼,问道:少主,您要去吗?琴笙的请帖上面说的是去红香山赏枫叶。
沈寒楼沉思了一下,把这张请帖收了起来,打算问问姜月繁的意见。
他知道姜月繁很是担心阿柯,不知道会不会想去。
另一边,姜月繁歪着身子坐在小塌上面,手里也捏着一张请帖。
赏枫叶?这个季节倒是合适,但是......但是姜月繁知道琴笙的目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简单。
小玉站在旁边,看到是琴笙的邀请之后,也有点敌意:这个公主肯定是不安好心,夫人,您还是不要去了吧?小玉不希望姜月繁去掺和这样的事情。
姜月繁心里却另有想法。
姜月繁不置可否,把帖子收了起来。
请帖上面写的邀请她和沈寒楼两个人,所以这件事情她不能自己一个人就做决定,需要和沈寒楼商量一下。
晚上,两个人躺在久违的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姜月繁想了想白天的事情,虽然琴笙摆明了不怀好意,但是她还是有些想看看阿柯的状况。
就凭在马车外面的短短一面,姜月繁就可以判断出琴笙对阿柯并不好。
姜月繁想借这个机会和阿柯见上一面,要是他后悔了,姜月繁一定会趁此机会把阿柯救出火坑。
姜月繁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情怎么开口,沈寒楼就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琴笙递帖子来了,应该也送到你那里了吧?沈寒楼没有受伤的左手把姜月繁松松搂在自己的怀里,低低的嗓音在夜色中更加深沉。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姜月繁也没有丝毫隐瞒:我想去看看,还想借这次机会看看能不能阿柯是不是真的铁了心,你......沈寒楼没有丝毫犹豫:那就去吧。
这下子换做是姜月繁吃惊了,她仰起头看着黑暗之中沈寒楼亮亮的眼睛:你不会乱想吗?她对阿柯的不同寻常,几乎府中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不知道沈寒楼会不会对她保持一如既往的信任。
毕竟,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对另一个男人一直维护,而沈寒楼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沈寒楼的手收的更近,让姜月繁的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带着一点笑意问道:就那么大点的一个小屁孩,难道你以为我会想什么?你不是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看待吗?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姜月繁语塞,她没有想到在沈寒楼心里对于阿柯的印象竟然会是小屁孩。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是这还是很出乎姜月繁的意料。
你也只比他大五六岁而已!姜月繁有些不服输。
沈寒楼低下头,看着眼神晶亮的姜月繁:五六岁已经不小了,你夫君我是一个男人,他就只能算是男孩了。
两个人之间离的很近,以至于沈寒楼凑近了说话的时候,姜月繁甚至能够感觉到呼吸之间喷薄而出的气体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的脸蛋上。
沈寒楼身上带着一点清新的沐浴之后的味道,姜月繁没忍住往被子里钻了钻,只剩下闷闷的声音传来。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第一百四十四章 红香山琴笙坐在自己的小塌上,一下一下的吃着新进贡来的水果。
消息都放出去了?香兰垂手而立:公主放心,现在整个京城里想要巴结沈公子的人不计其数,却不得门路,知道了公主宴请沈公子赏秋之后,个个都急着要来呢。
看着旁边一脸好奇,想要知道又不好意思听的阿柯,琴笙笑了一下:本宫给姜月繁还有沈寒楼发了帖子,邀请他们去红香山赏枫叶,你想去吗?阿柯听的一知半解,却忽然听到了朝自己伸来的橄榄枝。
真的可以见到姜月繁吗?虽然上一次被姜月繁看到了自己十分难堪的一面,但是阿柯心里对于能够见姜月繁一面还是非常渴望的。
真的吗?我也可以去?阿柯有些怀疑,琴笙会有这么好心吗?会不会又是想要借这次机会做什么手脚?阿柯深深地怀疑琴笙的动机。
琴笙看着阿柯对自己一脸防备,毫不留情的直接嘲讽道:怎么,就这么防备本宫?你已经是本宫的人了,就算心里再惦记着人家,又有什么用呢?和琴笙呆在一起久了之后,阿柯也对琴笙的脾气有了一些了解。
听到这些话,阿柯知道琴笙生气了。
他有些慌张,现在他整个人都在琴笙手里,能不能去见姜月繁一面也只是琴笙的一句话而已,阿柯不想因此得罪她,只能说道:公主,我没有这个意思。
琴笙扭过了头,朝着阿柯招了招手:想去也可以,只是本宫的肩膀有点酸呢。
说完,瞟了阿柯一眼。
阿柯自然知道公主的意思,只能走了过去。
双手捏着琴笙的肩头,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捏了起来。
时至今日,阿柯才知道当日的自己做出那样的决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随之而来的男宠生涯却是令人窒息的。
被公主看重,自然有不少人羡慕,但是同时男宠也是最被人瞧不起的。
阿柯能够感觉到,就连公主府中最底层的丫鬟和看门的守卫心里都是瞧不起他的,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和看到他和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态度都是大大的不同。
阿柯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选择,但是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走的。
琴笙合上双目,心里却是兴奋不已。
不管姜月繁再怎么猖狂,只要她把生米做成了熟饭,皇上又怎么会让皇室出现这种丑闻呢,不管再怎么责怪她,也只能帮她收拾烂摊子,届时就算姜月繁再有本事,也只能被牺牲了。
赏秋,她已经按捺不住了。
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琴笙约定的这一天。
红香山下,一辆辆马车驶来。
琴笙早就已经派人在红香山上布置了一番,此时她人和姜宿雨在不显眼处窃窃私语。
公主,这样能行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要是弄不好可就......知道琴笙要做什么的时候,姜宿雨心里的担心是多过开心的。
虽然这么做能狠狠地打击姜月繁一番,但是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皇室丑闻!堂堂公主居然和有妇之夫做这样的事情?琴笙有些不屑:有本宫在,你担心什么,你只要把姜月繁给我拖住了,到时候带着人过来看戏就行了。
她们两个人所处的位置是在红香山上,从这里俯视下去,可以看到一辆辆的马车接踵而来。
长长的甬道上都挤满了车辆,姜宿雨看着那么多的人,琴笙邀请的人还都是在经常中有头有脸的,就连在皇上面前都是挂的上号的人。
姜宿雨有些想打退堂鼓,她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的场面会有多么的热烈了。
公主,我......姜宿雨是真的后悔了,和琴笙这样的人联盟,事情都已经慢慢超出了她的想象。
琴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事情是她想了很久的,容不得姜宿雨临时撂挑子。
她横眉冷对:你要是不想做,现在就可以走,但是本宫可不保证你以前做过的事情不会被抖搂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姜宿雨没想到琴笙会用这样的事情威胁她,被琴笙翻脸的速度震惊:公主,这些事情你也有参与,要是抖搂出去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琴笙不紧不慢的看了姜宿雨一眼,慢慢悠悠的说:本宫自然是知道,但是谁又能奈本宫如何呢,事情都是你做的,本宫只是收了个男宠而已,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姜宿雨简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琴笙是颇为受宠的公主,姜宿雨想要破口大骂也没有那个胆量。
看了一眼,山下的人几乎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琴笙不愿意再和姜宿雨废话。
你的任务很简单,阿柯我也带来了,姜月繁自然会被吸引走,你只需要注意着场面就行了。
说完之后,琴笙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姜宿雨这才深感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现在算是上了琴笙的贼船,再想要下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是姜月繁从马车上下来了。
姜宿雨又隐隐地有些期待,当自己依仗的夫君都被公主折服的时候,不知道到时候姜月繁脸上的表情该会有多好看。
你慢点,不要碰到胳膊。
姜月繁时时刻刻注意着沈寒楼受伤的手臂。
这次出门,姜月繁最担心的就是沈寒楼的安全,生怕他会有什么闪失。
沈寒楼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看着后面排成长龙的人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琴笙站在山脚的位置远远地看向这边,眼中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姜月繁站在旁边看着琴笙一个个的招呼客人,不得不感慨这一次来的人几乎都是京城里面数得着的。
这可真是大场面啊,就连出来郊游都要弄这么大的排场,可真是......其实我有点羡慕公主的生活,天底下最肆意的女人了吧!有钱有权,坐拥美男,我也羡慕。
我就不一样了,我还是站在主播这边的,沈哥哥一个顶一百个!第一百四十五章 枫叶她们下车之后,马上就有很多人装作路过的样子从沈寒楼的旁边经过。
这不是沈公子吗?今天还真是巧,我给府上递的帖子都不见回复呢,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男子见到沈寒楼之后就连忙说上来打招呼。
姜月繁有些疑问的看向沈寒楼,悄悄问道:递帖子?我怎么没有见到?孤零零的沈府竟然也会有人递帖子进来了,而且对方看上去还是挺有身份的样子。
姜月繁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虽然她对京城里的权贵认不全,但是看着对方和琴笙谈笑风生的样子,身份绝不会低。
沈寒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正想回答,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之后,竟然把中年人挤到了一旁,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和沈公子还有话要说呢,我们这般年纪的人才共同话题。
小郡王。
小郡王。
围着的人见到这个少年之后都纷纷行礼。
姜月繁趁机打量了一番,不禁感慨:皇家的基因还是挺不错的嘛,一个个的长相都是没的说。
我单方面宣布,小郡王是我的人了。
我从未见过楼上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这一块堵得水泄不通。
小郡王明显已经十分不耐烦,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人散开。
琴笙走了过去,十分亲切地拍了拍小郡王的肩膀,热络的说道:卓弟,你来了?笙姐姐,你下的帖子我还能不来捧场吗?总要给我们堂堂公主殿下面子不是?你就是想玩,还要赖在我身上!两个人说笑之间勾肩搭背的,看的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聊了一会,琴笙回过头来,冲着在场的人说道:各位不要在这里愣着了,赶紧上去吧。
一众人等这才四散开来,有又想要围着沈寒楼继续说话的人也都被姜月繁以沈寒楼重伤未愈为由挡了回去。
这琴笙是怎么回事,怎么川泽国数得上来好看点的男人都和她有交情!气!让我们主播加油吧,守住了沈哥哥,就有了全世界!红香山并不高,站在山脚下的时候就能够看到整座山通红通红的,满山的枫叶随着微风摇曳更是美不胜收。
这座山上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红得像火一样。
姜月繁抬起腿一步步的往山上走,一边小声嘟囔。
沈寒楼听到了之后淡淡一笑:你喜欢吗?沈家也有不少山庄,有一座梅庄,里面种满了梅树,开花的时候很是壮观。
光是听着这样的场景,姜月繁都能想象到那样的美景,于是忙不迭的点头。
守着沈寒楼这样一座现成的金山银山,但是姜月繁除了居住的沈府比较奢华,还没有怎么见识过沈家的财力。
有了沈寒楼这样的许诺,再抬头看满山红叶的时候,姜月繁也就不羡慕琴笙的红香山了。
女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座鱼塘被你承包了哈哈哈。
沈哥哥也很有霸道总裁的气质,十分平静的告诉主播自己拥有一座梅花别墅!众人顺着山路登上红香山的时候,到了落脚的地方。
红香山上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小小的像是小宫殿一样的建筑,供众人落脚。
姜月繁站在一旁,纵观全场,也不得不感慨皇室的奢华。
为了每年秋天的时候能来观景,竟然在半山腰的位置都修建了这样壮观的建筑。
外面还有不少亭子,在略带炎热的天气里供人歇脚。
看见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琴笙十分豪爽:诸位都是熟人了,今天既然来了就不用拘束,本宫向来是个爱玩的,所以各位玩得开心就是了,傍晚时分,本宫安排了晚宴,剩余的时间就四处转转吧。
听到琴笙这样说,所有的人都欢呼雀跃。
今天受到邀请的多是皇室之中的年轻子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还有一些世家子弟,平时就经常在一起打马游玩,现在到了琴笙的地盘上之后更是如鱼得水。
红香山是琴笙的私产,平时管束甚严,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但是红香山的景色京城之中无人不知,今天能够在这里玩个尽兴,可以看得出来所有的人都很是兴奋。
琴笙的声音落下,人群四下散去。
有的人就在亭子里饮酒作乐,但是更多的人奔向了红香山中欣赏层层叠叠的枫叶。
沈寒楼和姜月繁坐在了一个比较幽静的角落里。
这个位置正好在山崖的边缘,从这里可以俯瞰到他们刚才上来的那一条山路的景色。
轻风吹拂,整座山上的枫叶萧萧瑟瑟地跟着摇摇摆摆,姜月繁甚至可以听到碰撞之间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月繁忽然之间在脑海之中冒出来的一个好主意。
她定睛看着坐在石凳上饮茶的沈寒楼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一座梅庄是我们家的吗?沈寒楼放下茶杯,看着姜月繁的眼里亮晶晶的,知道她可能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解释道:梅庄也在京郊jojo,离京城很近,里面有人负责维护,修建花枝什么的。
姜月繁十分满意,又接着问道:那有住的地方吗?够住吗?沈寒楼点点头:这是自然,要是你冬天想去的话,我提前着人收拾出来就是了。
说完之后,又伸手刮了刮姜月繁的鼻尖:再来几十个你都够住的,我沈家还不用你担心这种问题。
姜月繁面带笑意,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是想要自己住。
她发现了商机!吃住玩一条龙,这不就是现在的旅游业吗?只是一般平民消费不起,专门针对极有钱的人罢了。
姜月繁有些兴奋:没想到我在古代的第一番事业是这样开启的!主播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沈哥哥已经有这么有钱了,你又何必呢?姜月繁笑得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郡王nonono,亏你们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呢,什么都依靠男人终究是不靠谱的,我要做出自己的事业来。
弹幕里却不是很懂姜月繁的想法。
可是你第一笔生意的梅庄就是沈哥哥的产业,这还不叫依靠男人嘛......姜月繁顿了一下:你们这一届观众们都这么严格的吗?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眼睛转来转去的,忽然之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有点沮丧。
姜月繁这样古灵精怪的样子让沈寒楼想起了姜月繁从围场带过来的那个小东西,脑子里想事情的时候就像那只小白狐想要讨要东西吃时的样子,圆溜溜的眼睛转的滴溜溜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如说出来让我......沈寒楼话正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姜月繁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恍惚之间看见了一个人影闪了过去,像是阿柯的身形。
姜月繁站了起来之后却发现阿柯早就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她才想起来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不由得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想到自己将要干出的大事业有些得意竟然差一点忘了这件事情,姜月繁对沈寒楼说:我好像看见阿柯了,我去找找他,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沈寒楼点了点头。
姜月繁顺着刚才看见的那个方向找了过去,却发现阿柯已经不见了。
秋风微拂,树影摇曳。
姜月繁站在树下一头雾水,四下张望。
忽然有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干什么呢?姜月繁惊了一下,回过头来,却发现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郡王。
琴远卓远远的看见树下站这一个身姿俏丽的姑娘,好像很是迷惑的样子,傻乎乎的,觉得有点可爱,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走过来了。
走近了看见面前这个姑娘梳着妇人发髻,琴远卓心里有点失落,但是也并未多言。
你是?琴远卓看着姜月繁很是眼熟的样子,确实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早在上山的时候就见到这个小郡王和琴笙勾肩搭背的,姜月繁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但是对于和琴笙交情甚好的人,姜月繁也并不想搭理。
沈寒楼的夫人,姜月繁。
琴远卓低低念着:姜月繁,姜......姜宿雨是你什么人?虽然在姜月繁心里早就已经和姜家那所有的人切断了关系,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不得不和那一家人挂上钩。
说到这里,姜月繁已经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行三,我行二。
姜月繁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琴远卓也看出来了。
虽然还有些兴致未了,但是看着姜月繁很是着急的样子,问道:你是在找什么吗?姜月繁想快点摆脱这个小郡王,但是对方好像就是和她对上了似的,一点眼色也没有。
她万分无奈,这会功夫恐怕阿柯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
这下子肯定是找不到了。
姜月繁有些自暴自弃,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琴远卓说道:我是在找人,但是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姜月繁这样毫不遮掩的表露情绪,琴远卓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面前这个姑娘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一副十分嫌弃自己的样子,指着在姜月繁背后的一个人影说道:那个是你要找的人吗?刚才就看见那个方向有一道人影走来走去的样子,琴远卓朝着那个方向指了指。
姜月繁回头一看,果然是阿柯。
看着阿柯在一棵树下转来转去,时不时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张望,可能是担心了。
姜月繁看着琴远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的人。
姜月繁也知道是因为对琴笙的固有印象,所以对和琴笙接触比较密切的人都带了有色眼镜,对这个小郡王有了偏见。
虽然对小郡王还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确实帮了忙。
谢谢你了。
留下这一句话,姜月繁一溜烟的跑走了。
姜月繁脚步轻快地走了,琴远卓看着这个娇俏的背影,一股遗憾涌上心头。
阿柯远远地在树下看见了姜月繁和小郡王站在一起说话,害怕姜月繁会被为难,但是以他的身份又不敢贸然上前,恐怕给姜月繁帮倒忙,就只能远远地踱着步子观察情形。
见到姜月繁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阿柯有些激动:小郡王没有为难你吧?姜月繁摇摇头,两个人走到一个静谧的地方坐了下来。
姜月繁上下打量了一番,阿柯还是以前一样瘦瘦弱弱地模样,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琴笙......她对你怎么样?阿柯偏过头看向了别处。
他很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是早在来见姜月繁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是避无可避的。
望着满山的红叶,似乎这些话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了。
公主挺好的,我也过得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阿柯说的也不算是假话,琴笙对于阿柯确实是不错的,至少在外人面前他目前是独得公主青睐的。
甚至还有人嫉妒他,阿柯觉得有些可笑。
男宠也会有人上赶着来做吗?有些事情虽然他不说,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在公主府中经常有一个男子时不时地暗中观察他。
但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必要告诉姜月繁,阿柯回过头来看向姜月繁:公主虽然性情有些骄纵,但是对于府里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姜月繁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斟酌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不想再继续这样,我可以帮你的。
阿柯回的很快:如果我有什么难处一定会告诉你的,但是今天来我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阿柯很是郑重,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姜月繁没由来的有些心慌,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隐去了关于自己的事情,阿柯把自己到了公主府中所见所闻都一一告诉了姜月繁。
怕姜月繁会不以为意,临了还专门接了句:她们两个人应该早就走到一起了,你一定要防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厮姜月繁也有点吃惊。
琴笙和她不对付,姜宿雨也和她不对付,但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凑到一起去了。
姜月繁十分不屑:看来她们两个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啊,估计相见恨晚呢,只是不知道谁先找上谁的?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以后可有好戏看了,主播一定要小心。
我看这个公主是个硬茬子,不好对付。
姜月繁随口的一句话,认真的分析道:可能是姜宿雨先来找公主的,因为......公主好像很看不上她的样子。
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也并不是那么牢固。
姜月繁笑道:看来这件事情很有意思了,她们两个人凑到一块去了,落到我手里正好一锅端了。
主播霸气,我支持你!对,公主想抢男人,没有门!相比于观众们的信心满满,阿柯却是满脸怀疑的看着姜月繁。
他深深地怀疑姜月繁这句话只是为了安慰他罢了。
姜月繁走后,沈寒楼自己一个人坐在小亭子里。
欣赏着满山的美景,他却只觉得百无聊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寒楼已经习惯了姜月繁在身边叽叽喳喳,窜来蹦去的生活。
以前呆着一个人习惯了没有什么感觉,忽然之间的变化也有点让人始料不及。
沈寒楼看着漫山遍野的一片通红,又想起了那个没有去过几次的梅庄。
姜月繁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沈寒楼的脑海之中马上就浮现出了景象。
白雪皑皑,一树一树的梅花,姜月繁一个红色的斗篷在梅花树下活泼灵动。
想着想着,沈寒楼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做事的?一个小厮过来倒茶,却忽然之间把茶水倾倒在了沈寒楼的衣角上。
干干净净的衣服被洇湿了一个角,在浅色的衣服上十分扎眼。
沈寒楼眼神凌厉,小厮唯唯诺诺:公子,小的不是有意的。
小厮连忙道歉,一边上前想要给沈寒楼的一角擦干。
沈寒楼挥挥手推开了他:换衣间在哪?衣服既然已经湿了,就不能再穿了。
小厮脸上露出喜色,一面领着沈寒楼朝着换衣间去。
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沈寒楼忽然之间停下了脚步。
小厮也停下来回过头,却忽然被沈寒楼提着脖颈揪了起来。
沈寒楼冷着脸:说罢,谁叫你来的?有什么目的?小厮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脖颈被人揪着,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他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求救,但是这个角落十分偏僻,一般没有人来,此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沈寒楼早就已经看出来他是早有预谋,只是等到无人的地方才发作。
但是现在为时已晚,整个人的小命都已经在对方手上,小厮用尽全力也只能挣扎着发出嗯嗯哈哈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沈寒楼感觉到手中的人气息渐渐弱了下去,放开了手。
小厮整个人忽然摔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沈寒楼侧身站在旁边,冷眼看着。
缓过神来之后的小厮再次看向沈寒楼的眼神充满了惧怕,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小厮捂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时刻又再次被掐住脖颈的危险。
那一种窒息的痛苦,令他胆战心惊。
还不说吗?沈寒楼冰凉的声音响起,原本瘫坐在一点一点往后挪动的小厮忽然面色痛苦,整个人都崩溃了,嘴里乱七八糟的开始喊着:公子公子,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是公主,公主吩咐我的,我不是......听到琴笙的名字,沈寒楼丝毫不觉得意外。
也就只有琴笙才会用这样拙劣的计俩。
沈寒楼上前在小厮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然后问道:她还要你做什么?小厮捂着自己被踢到的肚子,只觉得内脏都被踢碎了似的难受。
沈寒楼还是那样云淡风清的模样,小厮却再一次重新认识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他知道沈寒楼是一个惹不得的人,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交代。
小厮指着正前方,断断续续的说道:那里,公主说让把你带到那里去......沈寒楼朝着小厮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宽大的房间,看上去富丽堂皇。
沈寒楼冷笑了一声,他倒是要看看琴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寒楼抬脚一走,小厮就艰难的挪着自己的步子,扶着墙赶紧溜走。
碰地一声,门被十分粗暴的推开了。
坐在床上的琴笙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看到进来的人是沈寒楼之后,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笑脸。
琴笙朝着沈寒楼身后看去,却没有看见随同的小厮,有些疑惑。
沈寒楼跨着步子迈了进来,逼近了问道:怎么,在找你那不重用的手下?琴笙脸上一僵,不知道沈寒楼原来早就已经看穿了。
想必小厮也早就已经被沈寒楼处理掉了。
琴笙惊讶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收敛了神色,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寒楼。
不管有没有被看穿,只要沈寒楼进了这个房间,她的目的就算是已经达到了。
琴笙想要上前拉住沈寒楼的手:沈公子,不要这样绝情吗?我对你一见倾心,你是知道的。
沈寒楼抬了抬眼眸,漫不经心:哦?那又当如何?莫非你以为就凭你......被沈寒楼这样不屑的眼神注视,琴笙心里很是难受,但是对于沈寒楼,她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和容忍,甚至在琴笙心里,沈寒楼这样冷言冷语,更有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桀骜。
听到这样的话,琴笙就知道沈寒楼是什么意思,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又怎么会把你和那些男人等同视之,我是真心想要你做我的驸马。
沈寒楼被她这话逗笑了,拍了拍手掌,给琴笙鼓掌。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人沈寒楼的取笑之意明显,但是琴笙却是不由自主的被沈寒楼的一笑吸引走了。
她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这就是机会!琴笙连忙上前追问:你觉得意下如何?没有注意到沈寒楼眼中的厌烦,琴笙自顾自的展望着:到时候我就把府里所有的人都遣散了,只有我们两个。
对了,你行商我也可以给行方便,看谁敢不给驸马面子......微风吹拂,姜月繁和阿柯两个人畅所欲言,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忽然,姜月繁听到了似乎有人在叫喊的声音。
她扭头问阿柯:你听到有什么声音吗?阿柯站了起来,有些紧张。
应该是公主安排的宴席时间到了,我得赶紧走了。
看着阿柯急急忙忙的样子,姜月繁有些不解:你不一起去吗?琴笙现在把阿柯捧成了公主府第一得脸的人,在整个京城之中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了。
阿柯有些为难,指了指他自己:今天偷偷出来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我趁公主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所以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着,阿柯顺着没有人的地方就已经溜走了。
姜月繁和阿柯在一天谈天谈地,瞬间就以为两个人已经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叹了一口气,姜月繁又被打回了现实之中。
主播不要难过,阿柯虽然还小,但是也该有自己的主意了。
对啊,主播也不能为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了。
主播主播,姜宿雨来了!姜月繁看到弹幕里的消息,有些吃惊。
一转头就看见姜宿雨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姜月繁直觉没有什么好事情。
你来干什么?姜宿雨一直走到姜月繁身边才停下,上上下下的把姜月繁打量了一个遍,满是不屑的说道:看你穿金戴银的,和以前在姜家的时候想比倒是云泥之别了,看来那个经商的对你也还可以嘛。
姜宿雨的每一句话中都带着鄙夷,姜月繁不欲与她多谈,转身就要走。
姜宿雨见状,伸手拦住了姜月繁:公主的宴席就快要开始了,你要到哪里去?姜月繁倒是觉得十分好笑:你愿意去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却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想你一样攀这个高枝,你自己去吧。
说着,姜月繁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姜宿雨这下子倒是没有拦在前面,站在姜月繁的背后凉凉的说:你是要去找你那个便宜夫君吧,可惜哟,现在还不一定能找得着了呢哈哈哈哈。
姜宿雨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和开心,仰天大笑。
姜月繁听到这句话之后,感觉姜宿雨话里有话,心里一惊。
难不成沈寒楼出了什么事情?姜月繁回过头来,几步走到姜宿雨面前,冷眼看着她:你说,你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姜宿雨对姜月繁眼中的威胁毫不在意。
在姜月繁的面前耀武扬威的走了两步,姜宿雨才慢慢悠悠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说,你这个下九流便宜夫君的大腿你也快要抱不住了,看你以后还能找什么野男人罩着你,难不成流露街头吗?啪的清脆一响。
姜宿雨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月繁,脸上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你竟然敢打我!姜宿雨几乎快要疯了,姜月繁这个疯女人竟然敢对她动手!错愕之后的姜宿雨反应过来之后也顾不得自己的侧妃仪态,上前就要和姜月繁扭打起来。
姜月繁见状,早有准备,抓住了姜宿雨的胳膊,束缚住了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沈寒楼究竟怎么了,你要是不说,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月繁说话的时候,朝着旁边高高的山崖看了一眼,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姜宿雨看到这样的姜月繁之后心里有些害怕。
尤其是面对着旁边高高的山崖,虽然红香山地势并不算太高,但是从这个高度掉落下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姜宿雨有些惊慌,现在的姜月繁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可怕样子。
她害怕姜月繁会真的把她从这个地方推下去。
这个地方很是僻静,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在,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你.......你放开我,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带你去就是了,你别冲动......姜宿雨心里狂跳不止,生怕眼前这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只能暂时稳住她。
姜月繁冷哼一声,一甩手,把姜宿雨甩了一个趔趄。
姜宿雨脱离姜月繁的掌控之后,赶紧后退几步,离姜月繁远一点。
满是后怕的看着姜月繁,姜宿雨到了安全地带之后又恢复了胆气,但是在姜月繁面前还是不敢太过猖狂。
姜月繁却并没有太多的耐心,沈寒楼现在肩头受伤,要是有人想要诚心算计,恐怕沈寒楼会有危险。
越想越胆战心惊,姜月繁冷眼看着姜宿雨:快点带路,不然......姜宿雨现在听到姜月繁用这样的语调说话,心里就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你凶什么凶,去就去。
姜宿雨转过头在前面带路,还不忘嘲讽一番:哼,别看你现在猖狂,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她一边走,心里一边疑惑不已。
怎么现在的姜月繁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姜月繁虽然处处压她一头,但是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尤其是在面对男人的时候,总是靠着自己的柔弱博得同情,太子哥哥就是这样被姜月繁的外表所欺骗,一直对她倾心不已。
姜宿雨偷偷地朝着背后看了一眼,现在的姜月繁发怒,即使是不说话的时候,单单凭着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心生畏惧。
姜宿雨摇了摇头,她一定是被刚才的姜月繁吓得心神错乱了。
姜月繁跟着后面静静的走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驸马弹幕里却是一片欢腾。
主播你好棒啊,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我们都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子好有气势啊,一下子就把恶毒女配震慑住了,吓得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不是跟着小玉姐姐学的身手,好帅好帅。
姜月繁悄悄揉着自己的胳膊腕,刚才的举动已经让她酸疼不已。
其实姜月繁哪里有什么身手,只是姜宿雨一个深闺女子从来没有过什么锻炼,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姜月繁又是早有准备,所以才能一下子就拦住了姜宿雨的胳膊。
她也只是在硬撑着罢了,别说是把姜宿雨推到山崖下,就算是让她举着姜宿雨的胳膊再坚持一会恐怕都会露馅。
这也是为什么姜月繁这么快就松开了手的原因。
但是在观众们面前,姜月繁还是要保持自己的形象的。
是啊,看在本主播这么帅的份上能给打赏一点意思意思就更好了,也能表达一下你们的敬仰之情怎么样?现在撤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我也是,也当我什么都没说......主播都快钻到钱眼里了,上次欠我的福利还没有给呢!抗议!寂静的山路上,姜月繁毫不留情的反驳道:抗议无效,概不退钱!跟着姜宿雨一直走,就回到了原点。
姜月繁看了一眼走的时候沈寒楼所在的小亭子,果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远远的看去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茶杯放在石桌上面。
早先四散的人们都已经集中到了这里。
姜宿雨看到了大部队之后马上恢复了活力和生气,站的离姜月繁远远地,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公主让我来请大家去就席,请跟着我来吧。
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姜月繁也往前走。
不知道姜宿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姜宿雨走在最前面,带着众人往宴席的地方走,悄悄地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了一眼,阴险的笑了。
房间里,对于琴笙自顾自的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沈寒楼已经不耐烦了,丢下琴笙一个人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琴笙着急了,上前就要抓沈寒楼的衣袖:你要去哪里?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吗?做驸马的机会摆在面前对你来说已经是一步登天了我不相信你就会一丁点都不动心!琴笙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她是整个川泽国最受宠爱的公主,可以说是想说要什么有什么,上赶着要给她做男宠的人都排到护城河了,许诺给沈寒楼做驸马竟然都收到这样的冷眼对待。
琴笙有些着急,也有些伤心: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那个姜月繁有什么,不就是长了一张脸,本宫比她更是......听到姜月繁的名字之后,沈寒楼才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又回过头施舍一样的对着琴笙说道: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希望你能自重。
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另外,我的夫人,你连脚指头都比不上。
撂下这句话,沈寒楼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琴笙怒极反笑,也不再低三下四,朝着沈寒楼喊道:怎么,你以为你今天进了我的门难道还能走得了吗?沈寒楼看着面前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关上了,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走许许多多杂乱不已的脚步声。
沈寒楼知道,外面有人来了,并且来的人还不少。
琴笙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知道这是姜宿雨按照计划以宴席为名把人都带到这里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就会推门而入。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将看到她和沈寒楼两个人衣冠不整的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今天来的都是皇室之中的权贵还有世家子弟,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就算沈寒楼想要解释也是无济于事的。
不管愿不愿意,沈寒楼都将会是她琴笙的驸马。
沈寒楼知道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琴笙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琴笙香肩半露,衣衫凌乱,头发也跟着钗环尽散。
而他身上的茶渍未干,也让人不得不多想。
而琴笙还在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一脸得意的看了一眼沈寒楼,魅惑的说:沈郎,你走啊,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就相当于是对所有人宣布我们刚刚在这个房间里面做了些什么。
琴笙轻轻一笑,转而又说道:哦哦我忘了,即便你不出这个门,等一下他们还是会看见这一幕,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呢哈哈哈。
沈寒楼看到这样的琴笙一副死活都要赖上他的样子,讥笑道:你不是自诩堂堂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反倒是今天做起了青楼妓子的生意?琴笙被沈寒楼毫不留情的嘲讽气到了,怒目圆睁的瞪着沈寒楼。
她堂堂公主竟然被说成是青楼妓子!刚要开口,琴笙反倒是又笑了:我知道你是没有办法了,就算激将法对我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就放弃吧,乖乖认......话音未落,沈寒楼一脚踢翻了远远放在一旁的屏风。
沈寒楼不屑的看着衣衫凌乱的琴笙,不屑的说道:想要做驸马的大有人在,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吧。
屏风后面躲着一个蜷缩着身子的男子。
琴笙愣在了当场:安云!反应过来之后的气极,今天是她安排好的关键时刻,怎么会在这个环节掉了链子。
不知道安云是在什么时候躲进来的,琴笙怒目而视:你怎么会在这里?胆大包天竟然敢偷听本宫说话!琴笙责骂的时候,沈寒楼身形一转,已经朝着房间后面靠着墙边的窗户去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忽然之间停了下来,变成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音。
琴笙知道姜宿雨马上就会带着所有的人闯进来,看着沈寒楼马上就要走掉了,琴笙一时着急,也不顾得自己的形象,赶紧上前抓住了沈寒楼被伤到的右臂。
第一百五十章 意外你不要走,今天无论如何......沈寒楼一不留神被琴笙抓到了胳膊,没有思索信手一甩。
琴笙一下子被掠到了冰凉的地上,再抬起头来看的时候,只有被打开了孤零零的窗扇摇摇晃晃的,证明了刚才有人的痕迹。
琴笙一下子愣了。
沈寒楼的那只胳膊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现在?但是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因为门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
沈寒楼已经从窗户走掉了,琴笙功亏一篑不说,现在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即将要出丑的人是她了!姜宿雨带着人走到了琴笙所在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心里正在不停的思索,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理由才能名正言顺的推开这扇门,让众人看见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一幕。
跟着姜宿雨过来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说宴席吗?怎么现在走着走着好像到了卧房之类的地方。
人群之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嘀嘀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质疑什么。
但是姜宿雨是公主派来的人,也没有人敢明晃晃的站出来质疑,只能跟着往前走。
这些声音姜宿雨都听在耳中,但是琴笙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她也等着看姜月繁脸上的惊愕和无措。
忽然,人群之中传出来一个声音。
本王怎么记得宴客厅不是在这个方向?姜月繁远远地跟在后面,转头去看向说话的人,是小郡王琴远卓。
受到质疑之后,姜宿雨的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
眼看着琴笙的房间就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但是她却想不到一个什么比较好的理由带着所有人去看。
正在这时,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就在所有人都在吃惊的时候,随之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声音。
但是声音有些模糊,所有没有人听清楚里面说了些什么。
姜宿雨心中一喜,公主真是够意思。
知道她正在为难的时候,马上就来解围了。
也顾不得身后的人,姜宿雨大声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就走上前去,几步迈到了门口。
后面跟着的人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也都围着上来看热闹。
姜月繁早在里面发出奇怪声音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沈寒楼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姜月繁身形娇小,在众人之间挤到了最前面。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个房间的门上。
万众瞩目之下,姜宿雨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这扇门。
门打开之后,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有人回过了神来。
公......公主......众人的视线之中,琴笙衣衫凌乱,怡然自得地倚在床上,身旁还有一个同样凌乱的男子,正在一脸错愕的盯着门口的所有人。
京城之中的权贵圈里自然没有人不知道这是琴笙挚爱的男宠之一,安云。
琴笙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看够了么?低低的声音之中暗含着隐隐的怒气,愣在门口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四下散开。
姜宿雨呆愣愣的站在门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打开门之后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幕。
沈寒楼呢?安云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来捉奸的吗?姜宿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跟着退了出去。
姜月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十分迷惑。
尤其是姜宿雨脸上的吃惊不像是假的。
可是听着姜宿雨话里的意思,她们应该是合谋起来算计沈寒楼的。
现在怎么会是姜宿雨带着这么多人带头闯进了琴笙的房中,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沈寒楼呢?正在姜月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的手却忽然之间被人抓住了。
姜月繁抬起头来一看,沈寒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
有了这件事,也没有人再敢提什么宴席的事情。
和管事的说了一声之后,都纷纷告辞。
一时之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红香山也寂静了下来。
众人走后,琴笙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滚。
安云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是,公主。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安云从乱糟糟的床上下来,站在旁边却并没有离去。
琴笙的心情很是不爽。
本来安排的天衣无缝,可是没有想到沈寒楼竟然如此绝情,就算跳窗逃走也不愿意做她的驸马。
倚在床上瞥见安云还在旁边杵着,琴笙冷言冷语:不是让你滚吗?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安云看着琴笙身上的凌乱,压下心里的难受,说道:公主,小臣伺候你穿衣吧。
小臣曾是两个人情正浓时的调笑的自称,现在从安云口中说出来却平添了几分寂寥。
公主为他谋了一个六品闲职,他都已经受宠若惊,可是当公主要沈公子做驸马,甚至愿意为此散尽府中男宠,安云回想起两人从前,心里很不是滋味。
琴笙心里也有些动容。
两个人一直相处了几年的时光,在琴笙的心里也并不是轻易就能抹去。
看着琴笙不说话了,安云以为琴笙还是在生气,连忙解释:公主,我不是有意要偷窥什么,只是想看看公主,我已经......自从公主领着那个叫谢柯的男人进了公主府之后,安云见到琴笙的机会就屈指可数了。
以往琴笙总是亲亲秘密的叫他阿云,可是现在这个名字已经不是为他专属的了,有时候安云会听到琴笙阿柯阿柯地叫那个男人,心中的酸涩难以言表。
可是即便安云再怎么努力,就连见琴笙一面都已经算是一个奢望了。
得知琴笙要举办赏秋宴,且只带着那个谢柯去的时候,安云就再也按捺不住了,本来应该身在公主府的他偷偷跑了出来躲在了这里,他知道这是公主每次来红香山时必定会就寝的房间。
本来只是想见公主一面,却没想到会在意外之中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相笙姐姐......琴笙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来人又开始咚咚咚的敲门。
琴笙随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套上了外衫,冲着门外说道:卓弟,快进来吧。
琴远卓听到琴笙应答的声音之后走了进来。
屋子里面乱糟糟的,尤其是床榻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完整的东西散乱的瘫着,更是让人臆想非非。
琴远卓远远地坐在了一张还算是整洁的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打量着屋子里面,还有十分尴尬的站在一旁的安云。
琴笙摆了摆手,让安云出去。
安云虽然心里还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和琴笙说,但是也只能十分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碰的一声,安云带上了门。
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琴远卓才走到琴笙身边,恨恨的说:笙姐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日里放浪不羁也就算了,今天竟然还让那么多人都看了你的笑话,等着吧,恐怕你人还没有回去的功夫,风流韵事就已经先传遍京城了。
虽然知道琴笙一向如此,但是也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丑,琴远卓觉得琴笙这次确实是有些过火。
琴笙和自己的这个堂弟向来感情好,知道琴远卓是真心为自己的名声担忧。
琴笙也并不卖关子,实话实说:卓弟,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才......琴远卓联想到当时的场景,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线弹了出来,他腾的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截断了琴笙的话,着急地问道:是不是那个姜宿雨干的好事,当时我就看她有些不对劲,打量我没来过呢,带着我们......琴远卓越说越是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道理,一定是姜宿雨这个女人算计了琴笙。
天知道他看到房间里的那一幕的时候心中有多震惊,恨不得能捂住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琴远卓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顾自的说道:竟然敢算计你,等着我......好了,卓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听着琴远卓自己一个人越说越来劲,琴笙忍不住扶额。
她知道以琴远卓的脾气,今天她要是不把所有的事情都从实招来,回到京城琴远卓就会去找姜宿雨给她报仇了。
有这样一个弟弟,琴笙有些无奈,缓了缓神之后把今天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琴远卓听完之后,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半晌之后,才支支吾吾的问道:笙姐姐,所以你其实是看上了沈公子......琴远卓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笙姐姐,他毕竟是有妇之夫,这样是否有些......琴笙嫣然一笑,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没办法被理解的,但是她就是被沈寒楼的风姿吸引,这件事情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卓弟,你相信我,这次是真的,不是玩笑,我真的喜欢上了沈寒楼,我一定要得到他。
虽然沈寒楼对她毫不留情的拒绝,甚至说了那样侮辱的话,但是这只能更加激发了琴笙的好胜心和占有欲。
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难以征服的男人,但是沈寒楼越是这样,琴笙心里就越是非要得到他不可。
琴远卓有点愣。
却是因为他想到了沈寒楼的妻子好像就是姜月繁,那个他今天刚刚见过的灵动少女。
再次看向琴笙的时候,琴远卓的眼神有些复杂。
笙姐姐,既然沈公子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你再坚持又有什么意义?琴笙挑了挑眉,看着一脸懵懂的琴远卓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你拥有足够的权势在手,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转瞬之间就翻云覆雨,你就只管等着瞧吧。
琴笙一脸自信的样子,让琴远卓看的有些呆了。
他向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姐纵情肆意,想要的东西不管费多少功夫都一定会得到,他毫不怀疑沈公子最后一定会成为他的姐夫,但是到时候姜月繁又该怎么办呢。
琴远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有这样复杂的感情,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难得一见的活力,总是能够在不经意之间吸引你的注意力。
在为姜月繁担忧的同时,琴远卓的心里又升起一丝隐隐的期待。
要是沈公子真的成了他的姐夫,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就有机会了......沈寒楼拉着姜月繁的手,一路从红香山上下来,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时候姜月繁才能仔细的检查一下沈寒楼的伤势。
她拽过了沈寒楼的胳膊,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忽然之间,姜月繁看见了沈寒楼的衣角上似乎有一些污渍。
虽然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上面被晕染的一片一片的。
沈寒楼低头,看到衣角上的茶渍之后,脸色更加深沉,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喝茶的时候撒上去了而已,回去换一件衣服就是了。
姜月繁却是半信半疑,对这个说法很难相信。
她抓过沈寒楼的衣角揉搓着看了又看,确定真的是茶渍之后撒开了手。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在亭子里看到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对不对?姜宿雨去找她的时候,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说话之间也透露出来今天会有一场好戏,但是最后却是以众人一起见证了琴笙的风流收场,姜月繁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脸的认真,也知道今天是的事情是很难瞒过的,索性实诚的说了出来。
琴笙设计想要把让人看见我和她共处一室,没想到被我识破了。
沈寒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整件事情都描述了一遍,姜月繁听在耳中,脑子里已经展开了好几集的小电视剧。
姜月繁的脑子飞速运转,片刻之后捋清了所有的思绪:所以说今天本来被看到的应该是你和她,而不是安云!第一百五十二章 后怕沈寒楼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云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但是姜月繁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明白这件事情所有地前因后果之后,姜月繁在心里乐不可支:琴笙呀琴笙,机关算尽终害己,现在恐怕所有人都会把琴笙当做饭后的谈资了。
多亏了沈哥哥聪明机智反应快,要不然就被得手了。
是啊,太危险了,要是被得逞了,主播可就有大麻烦了。
这句话姜月繁倒是深以为然,要是沈寒楼没有能够及时发现琴笙想要做什么,恐怕沈寒楼就算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姜月繁不寒而栗。
要是被这么多人看到沈寒楼和琴笙在一处,再加上当时那么暧昧的场景,恐怕沈寒楼就算不从也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皇室清明,到时候牺牲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恐怕是必然的。
姜月繁不禁打了个寒颤,皇室水深,她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沈寒楼面沉如水,今天的事情虽然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临走的时候,甩开琴笙用的是右手。
今天是他大意了,不过他用的力气并不大,再加上当时的场景混乱,应该只有琴笙一个人注意到了。
想到琴笙,沈寒楼攒眉,这个女人的脑子里除了死缠烂打也不会想别的事情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利用。
坐在马车里的姜宿雨也是一脸不甘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最后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虽然最后她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铺垫了这么大半天,最后没有看到姜月繁绝望的表情,她就是心里难受的很。
想到姜月繁,姜宿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还有些酸疼。
姜宿雨现在还能感觉到被姜月繁掐着脖子的时候那种窒息的感觉,她觉得脖子上面肯定青紫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反倒是被姜月繁扇了一巴掌,还差一点有性命之危。
姜宿雨气的锤了一把马车的车壁。
碰的一声响,整个马车都跟着晃了一晃。
小绿看着姜宿雨心情不佳,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不开心了?每次姜宿雨不高兴的时候都会在房间里摔打东西,要么就是拿她们这些下人出气,所以姜宿雨心情的变化是小绿最害怕的。
姜宿雨一个眼风扫过去,小绿立马噤声。
回想这一整天的事情,姜宿雨知道也就只有琴笙才能给她以个解释了。
瞥了一眼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小绿,姜宿雨吩咐道:回去之后给公主府递帖子,我要上门拜访。
是。
夜晚。
沈寒楼想起了姜月繁在红香山的时候说起的事情。
抓起姜月繁的手摩挲着,沈寒楼思衬着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梅庄吗?要是想去,恐怕现在就得提前安排了。
梅庄已经空置了好几年的时间没有去看过,只有一个管事在负责相关事宜。
如果不是姜月繁提起,沈寒楼早就已经把这个庄子抛在脑后了。
姜月繁本来已经昏昏欲睡,听到沈寒楼提起这件事情,瞬间又来了精神。
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沈寒楼竟然会把这样的小事情放在心上了。
想到自己的想法,姜月繁坦然:其实我并不是想自己去游玩,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商机。
沈寒楼扭过头,看着月光照耀下姜月繁亮丽的头发:商机?此话何意?说起这个,姜月繁就滔滔不绝了。
她翻过身子,直视着沈寒楼解释道:听你所说梅庄的景色应该是京城一绝了,听你话里的意思应该也没怎么太关注吧,既然如此为什么浪费呢。
看着沈寒楼来了兴致,姜月繁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如果我们把梅庄好好打理一番,收门票让人进去观赏岂不是美滋滋,要是有留宿的,那住宿,吃饭,处处都是可以发挥的地方。
听着姜月繁眉飞色舞的讲解,沈寒楼也十分感兴趣。
看着姜月繁嘴唇一上一下,说出来的是沈寒楼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想法,沈寒楼不禁觉得姜月繁果然是鬼灵精怪的,小小的一个脑袋里想着的事情都是新奇有趣。
想到姜月繁所说的事情,沈寒楼思衬了一下:你说的倒是有一定道理,但是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并不会有很多人买账。
沈寒楼所说的都是事实,有钱的人自己手里都有很多庄子,即便梅庄的景色确实是非常独特的,但是一般人的想法也只是会想办法把山庄买下来,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去观赏。
姜月繁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在这个年代让所有的人都接受这样超前的消费方式确实是有些困难的,但是姜月繁并不想轻易放弃。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所以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大赚一笔。
这样想了之后,姜月繁又振奋了起来。
她眼中是满满的坚定: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敢为人先,才能赚常人赚不到的钱!沈寒楼被姜月繁这一番说辞逗笑了,他摸着姜月繁柔顺的头发:原来夫人这样卖力就是为了赚钱吗,为夫别的本事没有,让你在银子这方面无忧无虑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寒楼说话的时候极其自然,姜月繁顿时有一种被大佬罩了的感觉,但是同时,又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那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钱啊?虽然早就知道沈寒楼家缠万贯,但是姜月繁对于沈寒楼真正的财力却并没有一个实际的概念,只知道不管想要做什么,总有银子花就是了。
主播问得好,我也好奇,沈哥哥到底有多少钱啊。
同,我也想,好想坐在床上数钱。
沈寒楼一低头,就看到了姜月繁好奇的眸子。
他轻笑一声,仿佛是在思索,片刻之后说道:这我也数不清,不过,就算卯着劲花,也够你花好几辈子了,所以实在不需要为赚钱这种事情费心思。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谈心姜月繁简直叹为观止。
她以前只以为沈寒楼是一个富商,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低调的一个有钱人!主播你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神仙老公!呜呜呜,为什么穿越的不是我,我也想要有钱又帅的沈哥哥!看着姜月繁愣着不动了,沈寒楼觉得好笑,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怎么,惊呆了?姜月繁重新钻回自己的小被窝里,语气极其认真:我在想花钱的三百六十五种方式。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摆着自己的手指头一直摆弄,认真的小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沈寒楼上前抓住了姜月繁两只不安生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看着姜月繁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是跟你说真的呢,你只需要吃喝玩乐,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为赚钱这样的事情发愁。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眼中的认真,不禁有些感动。
虽然她知道沈寒楼这是古代男人的典型思想,认为女人就应该生活在男人的庇佑之下,但是沈寒楼发自真心的关心,姜月繁还是十分受用的。
姜月繁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说那样的一番话就是想要打消姜月繁的想法,商场之中并不是像姜月繁想象的那样简单,如果可以的话,沈寒楼希望姜月繁只要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可以了,不需要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和勾心斗角。
看着姜月繁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和认真,沈寒楼也绷住了笑。
姜月繁知道如果想要让沈寒楼支持她的想法,就必须把她为什么要去做生意这件事情解释得清清楚楚。
深呼吸了一口气,姜月繁说道:我并不是但但是为了赚钱,而是我想有自己的事业。
看着沈寒楼嘴唇一张,姜月繁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伸出手捂住了沈寒楼的嘴巴,自己接着说道:在和你成亲之前,我自己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我和娘亲两个人生存下来,和你成亲之后却事事都要仰仗着你,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觉得你也不是想要一只生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对吗?沈寒楼沉默了,因为姜月繁所说的这件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女人出嫁从夫,这是世间的常理,女人不需要站出来做什么,也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个道理。
不得不说,姜月繁的一番话让沈寒楼的心里有了一些触动。
沈寒楼回握住了姜月繁的手。
姜月繁今天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让沈寒楼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毕竟姜月繁最开始吸引他的时候就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女人,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时候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
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姜月繁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看着沈寒楼默不吭声,姜月繁心里有些慌张了。
沈寒楼会不会以为她是在挑战沈寒楼作为男人的权威?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眼神不定,心里也有些懊悔,她是实实在在的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独立意识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但是沈寒楼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
想要沈寒楼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接受女人当自强的想法,确实是有些不切实际的。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有些灰心。
看着沈寒楼也没有什么反应,又侧着身子躺了下来。
她在心里感叹:是不是我太着急了,把沈寒楼吓到了,这下子他就更加不会同意了,唉。
主播不要伤心,沈哥哥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以后还有机会慢慢的说,他会理解的。
对,这叫什么来着,渗透,思想渗透!姜月繁有些失意。
沈寒楼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过身子穿鞋。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姜月繁扭过头去看的时候,沈寒楼已经动作十分利索的下了床。
你......你要做什么......该不会是因为她说了这些话所以沈寒楼大半夜的要分居?但是沈寒楼并没有回复姜月繁,而是走到了房间的一角,开始叮铃咣当的翻找着什么。
姜月繁也坐起了身子,侧着头在床沿的位置扒着头看。
沈寒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灯点亮了。
姜月繁揉了揉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室内突如其来的光亮。
眨眼之间,只看见沈寒楼的手里抱着一个不小的木头盒子走了过来。
姜月繁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在这个房间住了这么久,姜月繁还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放着这些东西。
沈寒楼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拿来了一个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锁。
姜月繁目瞪口呆的看着盒子里厚厚的一沓子纸契。
沈寒楼把这些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从中翻找了一会,拿出其中的一张看了一眼,递给了姜月繁。
姜月繁接了过来,借着烛光,看见了上面的字,问道:这是给我的?这是一张地契,上面写着的赫然就是沈寒楼所说的那一个梅庄的地契。
沈寒楼点点头,又把剩下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放了回去。
姜月繁爱不释手的看着手里的这一张地契,摩挲了半天,心里还是有些震惊。
沈寒楼不是不同意吗?怎么又把地契给了她?一股冷气袭来,沈寒楼又钻进了被子里,看着还在呆愣愣的姜月繁问道:怎么,又不想要了?姜月繁连忙把这张地契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护着:怎么会,已经给了我的东西就不能再轻易的收回去了。
沈寒楼本来也就只是逗一逗姜月繁,见状躺了回去。
姜月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第一桶金收了起来,放到了枕头下面,转头看着沈寒楼已经闭上了眼睛,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刚才不是不乐意吗,怎么忽然之间有改变主意了?沈寒楼睁开双眼,看着姜月繁:我没有不同意,只是有些吃惊,你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难得。
顿了一下之后,沈寒楼抚摸着姜月繁的手指继续说道:不过,这倒也是你的性格,这才是姜月繁。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地契忽然受到这样高的赞赏,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她是一个生在古代的普通女人,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得益于现代的精神风貌全都改变了而已。
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沈寒楼又问道:你这个想法很好,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姜月繁有些扭捏,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所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了要靠自己,但是这最初的一切还是要凭借着你的产业才能做起来,所以......沈寒楼忽然笑了,大臂一展,把姜月繁整个的揽在了怀里。
沈寒楼的下巴抵在姜月繁的脑袋顶上,声音十分沉闷的说道:你既然拥有这样优越的资源,如果不加以利用而是把自己拉低到和一无所有白手起家的人一样的起点,那岂不是最傻的人了?姜月繁一想,倒是也有道理。
说好了要靠自己的嘛,心里总是有一点......沈寒楼把姜月繁的脑袋扳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看来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沈家的家业就凭你和我两个人再怎么挥霍也花不完,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如果做不成功就当消遣打发时间了不也是一样的吗?如果说沈寒楼刚才的话只是让姜月繁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松动,现在的姜月繁已经完全放下了心防。
她还从来没有听过沈寒楼说这样的话,那么大的产业就当消遣了?沈寒楼虽然生在古代,但是却比她看到的所有现代人都更加像一个霸道总裁。
姜月繁甚至开始在脑海之中想象沈寒楼要是穿着一身西装又该是怎么样招蜂引蝶。
沈寒楼重新把姜月繁抱在怀里,闷闷的说:夫妻本是一体,我们之间无须客气,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开口就是了,刚才那个箱子你也看见了,只是沈家在京城的一小部分,想要哪里的商铺或者地契直接取就是了。
想到已经交给姜月繁的梅庄地契,沈寒楼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梅庄已经好几年没有派人过去打理过了,只有一个管事在,要不要我拨一些得用的人给你?姜月繁听到之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忙拒绝:不要不要,说好了是我自己的事业,所有的事情我都要自己去做,要是什么都靠你,那我做这些事情还有什么差别呢。
姜月繁已经打定了主意。
梅花开在冬天,现在秋天已经快过去一半了,如果想要在冬天能够营业的话,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姜月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寒楼:既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打理过了,明天我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这是一个大工程,一时之间也是急不来的。
沈寒楼点了点头,看着姜月繁十分有主意的样子,估计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既然姜月繁已经发话,沈寒楼就什么也不插手了。
寂静的夜色之中,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心思,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因为心里惦记着梅庄的事情,姜月繁破天荒的起了一个大早。
沈寒楼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姜月繁就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了。
走到门口,轻轻的拉开了门,不想吵醒还在睡眠之中搞得沈寒楼,姜月繁轻轻地叫了一声:小玉。
在门外守夜的小玉没有想到姜月繁这么早就起来了。
听到呼唤的声音之后,立刻警醒的回应:夫人,怎么了?现在就要起了吗?看着小玉脸上的不可思议,好像这是一件什么稀罕事似的,姜月繁有些无奈。
我平日里有起得很晚吗,看小玉都惊讶成什么样子了,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样。
主播,你平时哪里见到过沈哥哥起的比你晚?日上三竿不起的人生是哪个......早在姜月繁小心翼翼的起床的时候,沈寒楼就已经睡醒了。
侧头看向门外,姜月繁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在和小玉说着什么。
沈寒楼但笑不语,看来姜月繁对这个梅庄的事情很是上心。
沈寒楼倒是想要看看姜月繁这三分钟的热度能够维持多久,他也想知道姜月繁会在多久之后找他求助。
没错,在沈寒楼的心里,姜月繁所提出来的想法和创意都是很不错的,甚至他也有想要把这个主意扩大到整个川泽国的想法,但是他觉得凭姜月繁一个人的能力想要做成这一件事情是不太可能的。
嘴上说说容易,但是其中将会遇见的困难姜月繁并没有一个真正的认识。
姜月繁半途中断是必然的事情,但是用这件事情让姜月繁练练手也无妨,沈寒楼早就已经准备好接手了。
姜月繁带着小玉进来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沈寒楼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倚在床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沈寒楼的心里早就已经百转千回,甚至为她想好了后路。
姜月繁的脸上有些颓丧:还是把你吵醒了吗,我已经够小心的了。
以前沈寒楼每天早上早起,她从来都是无知无觉,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她睡得太牢了吗?天色刚刚亮了起来,沈寒楼并没有起床的打算,反而是靠在床上看着姜月繁收拾。
好一顿折腾之后,姜月繁终于在小玉的帮助下收拾齐整。
沈寒楼还躺在床侧,姜月繁走到床边,从沈寒楼身上俯下身子,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了昨天晚上放在下面的地契。
折叠好了之后,收在了袖口之中:拿上,没准能用得上呢。
姜月繁起身的时候,沈寒楼顺势抓住了姜月繁的手,稍微一用力,把她整个人都带到了自己的胸前。
姜月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寒楼在她的脸蛋上轻轻一啄,随即又放开了。
姜月繁有些意外,转头去看旁边等着她的小玉。
忽然之间被对视的小玉脸上也有些不自然,连忙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小玉脑袋摇得飞快,整张脸上都写着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见第一百五十五章 凌香苑姜月繁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嘱咐沈寒楼:你要好好休息,我大概会在下午的时候才能回来,等着我吧。
沈寒楼回之以一笑:多带几个侍卫,早去早回。
自从沈寒楼的肩膀受伤之后,姜月繁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对沈寒楼的关心。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渐渐的拉近了,只不过现在的姜月繁还毫无所觉。
目送着姜月繁带着小玉走了之后,沈寒楼面色一转,身形利索的从床上下来了。
徐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门口,这时候也终于能大大方方的进来了。
以前姜月繁总是和沈寒楼寸步不离,少主想要处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也只能见缝插针的汇报。
沈寒楼一边随手穿衣,一边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徐鹤十分恭敬:少主,前些日子太子到皇上面前举荐,想让您入朝为官。
沈寒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扭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他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看来也并不是无能之辈。
徐鹤则是有些担心,堂堂少主要是恨得入朝为官,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他急道:少主,这次皇上虽然以重伤未愈为由没有同意,但是属下认为太子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要是到时候......沈寒楼挽了下袖口,冷哼了一声:这倒不必担心,皇帝若是想拉拢我,也不会让琴怀玉平白做了这个人情。
皇帝的秉性沈寒楼很是清楚,虽然早早就立了太子,但是正当盛年,太子势头却太盛,心里对琴怀玉未必没有防备。
沈寒楼的伤势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之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碍于姜月繁在场平时并没有伸展的机会。
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肢体:让你准备的书文呢?徐鹤抖擞精神回道:回少主,都准备好了,在书房里。
沈寒楼收拾完整,顺势跟着徐鹤出了房门:走,去看看。
小玉直到跟着姜月繁上了马车之后还处在十分迷茫的状态之中。
马车晃晃悠悠的发动了,一路上风风火火的姜月繁这才停了下来。
小玉也才终于找到机会问道:夫人,我们这是去那里呀?姜月繁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里面装着自己事业的第一块跳板。
她看着小玉懵懵的样子,笑道:我们去视察一下梅庄,以后这就是我的产业了,我们要在这里干出一番大事业。
说到这里,姜月繁拉起小玉的手举过头顶,大声问道:有没有信心!小玉被姜月繁这打了鸡血的样子吓了一跳: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梅庄她知道,是少主的产业,夫人想要去看看很正常,但是什么大事业,她却是不明白的。
姜月繁有些失望,小玉终究还是不能明白她的雄心壮志。
看着小玉很是担心的眼神,姜月繁安慰道:没事,你会明白的,跟着我赚大钱!噗嗤,主播,小玉姐姐可是一个小可爱,你这样都把人家吓到啦!主播,我做你背后的女人,给你出谋划策!算我一个,我也来,我们这些也算是原始股东了吧哈哈哈。
有这些观众们的一直陪伴,姜月繁才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古代并不是独自一个人。
她侧头看向小玉。
这里的很多人都对她很好,但是她总有一种不能被完全理解的落寞,有了这些观众们,她才不会那么寂寞。
姜月繁有些感动:谢谢你们的投资,你们的出资直接以打赏形式给我就好,谢谢各位!主播,谈钱伤感情......上次欠我的福利还没有给......投资劝退......姜月繁哼了一声:刚才还说要做股东,感情都是想空手套白狼,沈寒楼的钱多也和你们没有关系哦。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小玉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伸手扶着姜月繁:夫人,快下来。
姜月繁抓着小玉的手灵活一跃,轻轻巧巧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们站在梅庄的正门口。
还没有进门,就被梅庄门口的气派镇住了。
从广阔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院墙就能够看出来梅庄的占地面积很大,姜月繁甚至已经可以想象梅花开遍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幅景象了。
高高的院墙把梅庄围得严严实实,伸出来的枝丫带着枝叶从墙头伸了出来。
大大的牌匾上面书着凌香苑三个大字,书法飘逸,带这一种力透纸背的宽厚。
姜月繁远远望去,不仅叹了一句:这定是名家所书。
小玉对书法只是略有所知,接不上话。
从沈寒楼的口中只能得知梅庄的景色美,对具体的规模和配置并没有概念。
现在实际到了门口一看,姜月繁的心里已经放下了心。
这凌香苑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十分豪华的私人庄园,姜月繁不禁在心里暗自可惜,这么好的地方沈寒楼竟然废置了这么久,简直是暴殄天物。
姜月繁对自己未来的事业更加有信心了,大手一挥:小玉,我们进去看看。
小玉连忙跟上。
两个人带着一大队的侍卫走到门口的时候,只看见了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口,却并没有看见守门的小厮之类的。
姜月繁有些好奇,沈寒楼明明说过凌香苑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派人来打理了,但是里面还有一个管事的带着一些奴仆常年在这里管理。
据沈寒楼所说,凌香苑地域广阔,除了管事的之外,还有一大批户口落在这里的佃农生活在这里。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至于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小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走上前去咚咚咚的敲门。
过了好一会之后,里面才慢慢悠悠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同时还伴随着低声的嘟囔和埋怨:是谁啊,在这个时候敲门,真是的,觉都不让人睡好了.......姜月繁望了一下日头,太阳已经快要晒到屁股了,下人竟然还要睡觉。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刘管事她快被气笑了,就算这里常年没有人来,这小厮的日子过得比她还舒坦。
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传来,门打开了。
从里面探出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脑袋,他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外面姜月繁带着的一大堆人。
看清楚外面的情形之后,门也只打开了一半:你们是谁介绍来的?姜月繁一愣:介绍?什么介绍?小厮一听这话,转过头来,马上画了一副面孔,十分不耐烦又带着一点不屑,把刚刚打开了一半的门又要关上:没有预约吗?没有提前约就敢来,我们凌香苑可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走吧走啊。
小厮说着就往外面赶人。
姜月繁则是一头雾水,她来自己家的产业还要被扫地出门?看着小厮这样的动作,小玉手疾眼快的上前一把按住了小厮即将要关上的门,一声怒喝:瞎了你的狗眼,夫人来了竟然还敢说些什么不三不四的话,赶紧给我滚开。
小厮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看着姜月繁:夫人,什么夫人?小玉暴脾气上来之后,也不客气,一把将门推开,把小厮也推了一个趔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主家夫人!你还有哪个夫人?赶紧把管事的给我叫出来!主......主家夫人来了......听到这话之后,小厮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受到惊吓一样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里面跑去。
小玉还是气呼呼的,插着腰骂道:这都是些什么下人,夫人你接手了之后把他们都一个个的赶走!这些刁奴,呸,狗眼不识人。
在路途上,经过姜月繁的一番讲解,小玉已经明白了沈寒楼已经把凌香苑全部交到了姜月繁的手中,而姜月繁将要把这里整顿一新,在冬天梅花盛开的时候做一笔大生意!虽然还不明白姜月繁具体是要怎么操作,但是小玉知道这种奴仆是万万留不得的。
姜月繁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扶着小玉的肩膀抖个不停:你们稳重的小玉姐姐也有这样叉腰骂人的时候哈哈哈哈。
主播不要幸灾乐祸,小玉这是放飞自我!主播你难道没有想过小玉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了吗?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嬉闹了一阵,姜月繁望着这个硕大的牌匾却陷入了深思。
从刚才的小厮短短的几句话中,姜月繁就意识到了凌香苑绝对是有什么猫腻,看来她这次想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顺利。
在沈寒楼把凌香苑置之不理的这几个年头里,很明显已经有人不安生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先前的那一个小厮才跟在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背后出来了。
这个中年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样子,面色红润,快步走起路来体态甚至有些臃肿。
远远地看到姜月繁之后就开始忙不迭的招呼:夫人来了,怎么也不早点说一声,庄子里一点准备也没有,慢待了夫人。
姜月繁看着这个中年人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已经上上下下把自己和身边带着的这些人打量了好几遍,心里冷笑,看来这个人也不简单,只是不知道对沈家忠诚与否。
姜月繁面无表情,对着中年人摆出了十足的架子:你就是这个庄子里的管事吧,叫什么来着。
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人就往里边走。
姜月繁知道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所以最一开始的时候就必须摆出架势震慑住,否则被人得寸进尺,以后更加不好管理。
管事的从来没有见过姜月繁,也是看到了姜月繁身后的马车是沈家特有的,还有身后跟着的侍卫头领是沈寒楼确定是沈寒楼身边的人无疑,这才确定下来姜月繁的身份。
不知道姜月繁的处事风格和秉性,管事的并不敢造次,亦步亦趋的跟在姜月繁的后边自我介绍:夫人,小的刘富贵,管着这个庄子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您这次来是......姜月繁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庄子里的布景,看的出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就算是沈寒楼已经快把这个庄子忘在脑后,但是这个刘管事还是把凌香苑收拾的妥妥当当,这一点姜月繁还是十分满意的。
面上不露分毫,姜月繁对着刘富贵说:刘管事,今天我来就是看看凌香苑的状况,你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吧,我看看这庄子里的情况。
这......刘管事面露为难,没想到姜月繁竟然会忽然之间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没有听到肯定的回答,姜月繁转过头来问道:怎么?难道说有什么难处?刘管事马上陪着笑脸请姜月繁往见客的正堂里去:夫人请,怎么会有难处呢,小的只是想着夫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没有提前准备没什么好招待的,既然您想见,我这就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远远地从门外一望,就看得到正堂里面布置的很是精心。
姜月繁带着小玉就要往里面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十分娇俏的女声传来。
爹,你在干什么,我想要的那件百蝶穿花云绣衫买回来了没有?你答应过我的!姜月繁回头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像一阵风一样扑在刘管事的身上撒娇。
除了甜腻腻的撒娇声音,这个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绸缎,头上戴着的钗环首饰,光彩夺目,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甚至就连姜月繁听到的小姑娘口中所说的那一件绣衫也是刚刚出的新货,没有一定财力的人可买不起。
姜月繁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个小小的管事怎么会供得起自己的女儿这样穿金戴银,并且听起来还习以为常的样子。
小玉也听到了,脸色一变,步子一迈就要上前质问,却被姜月繁一把拉住,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小玉虽然有些迷惑,但还是站到了旁边。
姜月繁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注视着刘管事还有他的女儿。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刘娇娇刘管事看到女儿就这样扑了出来,还说了一大堆这样的话,有些惊慌的想要把女儿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娇娇,你先去别处玩,爹爹这里有事情要处理,明天陪你。
那个被称作是娇娇的女孩子明显很是不高兴的样子,拽着刘管事的袖子不松手,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姜月繁站在一边看着,只见刘娇娇撅着嘴,朝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说:哼,你是不是不喜欢娇娇了,每天都在忙,都不陪我了,我不依。
姜月繁的眉头皱了皱,心里思索着什么。
刘管事眼看着女儿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推着她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哄着:娇娇听话,爹爹现在要忙正事,你要是不回去以后就什么东西也别想要了!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刘管事对自己说这样的重话,刘娇娇的眼眶马上就湿了,眼睛里满是不解和不甘心,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爹爹忽然之间态度变成了这样。
心里还是气愤不平,但是刘管事黑着一张脸,刘娇娇也不敢造次,反而把所有的火全都撒到了姜月繁身上。
刘娇娇扭头转向姜月繁的方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愤地在地上跺着脚骂道:你等着,我迟早要把你们赶走!刘管事脸上一慌,哪里想到刘娇娇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刘娇娇说完之后转身就跑了,胳膊一抬像是在擦眼泪的样子。
刘管事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的女儿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训斥过,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刘管事自己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看着女儿生气的跑掉的时候,刘管事多想追出去,但是姜月繁在场,他就算是心里有再多想法也只能暂时忍下。
姜月繁站在旁边纵观全场,心里只觉得有意思。
看来这个刘管事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看着女儿远去,刘管事收敛心思,转而向姜月繁赔笑道:夫人莫见怪,小女从小娇生惯养,被惯坏了,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姜月繁嫣然一笑,摆了摆手,大方的说:没什么,小孩子家,正常。
刘管事点头应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姜月繁虽然面上带笑,但是总让人感觉浑身发寒。
安排姜月繁在正堂坐下之后,刘管事出去叫人。
姜月繁坐在椅子上面打量正堂里的陈设。
褐色的八仙桌,墙上挂着的字画,一应陈设都散发着古雅的气息。
花瓶上,角落里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看得出来平时收拾的频率不低。
姜月繁刚刚坐下不久,就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丫鬟走了进来,端着茶放在了姜月繁面前。
这个丫鬟看上去很是老实的样子,动作十分熟练的放下茶:夫人请用茶。
姜月繁倒是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嗅了嗅。
茶香扑鼻,是上好的普洱。
丫鬟低着脑袋,放下东西就要往外走。
姜月繁拦住了她:等一下。
丫鬟似乎是有些吃惊,停下了脚步,转过来问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姜月繁打量着这个丫鬟的穿着,十分朴素,放茶杯的时候还看到手上也满是操劳的痕迹。
姜月繁知道刘管事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能全信,所以有心从这个丫鬟口中探听一下消息。
也没什么。
姜月繁放下茶杯,看着她问道,只是想问问你,你觉得你们刘管事人怎么样?丫鬟没想到姜月繁会问这样的问题,显然是愣了一下,转而看向姜月繁的时候有些防备:刘管事管着整个庄子,尽心尽力,自然是没有什么差错的。
说到后来的时候,丫鬟还偷偷觑着姜月繁的脸色。
姜月繁莞尔一笑,这个丫鬟说话的时候犹犹豫豫,显然这番话的真实性是要打个折扣的。
看来这个刘管事平时威严深重。
小丫鬟站在一旁唯唯诺诺,姜月繁知道如果这个庄子里真的有什么问题,从她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姜月繁挥了挥手,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小丫鬟退下去的时候显然是有些忐忑,还回头张望了一眼。
姜月繁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从她进门起,就能感觉出来这个庄子有些不对劲,刘管事和他的女儿都是穿着十分富丽,姜月繁不相信刘管事没有在这个山庄上面做什么手脚。
小丫鬟一走,小玉就忍不住站了出来:夫人,我看刘管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姜月繁一笑: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刘管事可能是在沈寒楼不知道的时候从这个庄子里捞了不少好处。
就凭一个管事的微薄薪水,姜月繁不相信他能够让女儿过的这么好。
小玉满是愤愤不平,气哼哼的说:夫人,现在这个庄子里的一切都是你做主,直接把他赶走就好了,我们再找人来就是了,那个什么刘管事,我看他也不像是个什么有才学的人。
姜月繁哭笑不得的解释:要是事情有你说的这样简单就好了,把他赶走固然简单,但是我们对这里的情况还是两眼一抹黑,等把事情都弄明白了,再说不迟。
最重要的是,刘管事要是在庄子上动手脚,一定趁机敛了不少财,姜月繁可不想就这样轻飘飘的把人撵走。
这么多年下来,刘管事一定积攒了好大一笔财产,姜月繁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想从她的手里抠钱,没门儿!小玉一脸恍然大悟,拍了拍手:夫人,还是你想的周全。
刘管事从正堂里出来,满脑袋愁绪。
他回头望了一眼正堂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家夫人忽然之间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问津的庄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不是轻飘飘的来看一眼而已。
刘管事感觉到了危机。
他平时做的那些事必须捂得严严实实的,万万不能被人发现端倪才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账册姜月繁想要见见这个庄子里的奴仆,刘管事只能去叫。
刘管事身边的祥子早就跑去叫人。
刘管事到了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在院子里面站的整整齐齐的了。
站在所有人的正前方,刘管事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主家夫人来了,想必你们有的人已经听到消息了,今天夫人要见你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们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下边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开始嘀嘀咕咕的说话,交头接耳的乱成一团。
刘管事看到这一群人就觉得头疼,摆了摆手,制止了地下的声音:夫人这一次来看看,等她走了这个庄子里的事情还是我做主,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表现。
底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点头应是。
刘管事挥挥手赶紧让他们跟着走,他扫了一眼这些平日里跟在自己手下的人,心里还是很安稳的。
就算有些对他不满意的,估计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到了正堂,刘管事让他们所有人都等在外面,然后自己走上前去。
到了姜月繁面前,刘管事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夫人,您要见的人都叫来了,您看看......姜月繁瞥了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站了起来。
正堂太小,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姜月繁走到门外,看着自己面前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下人,心里有些满意。
刘管事,把名册拿上来吧。
刘管事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册子递给了姜月繁。
姜月繁没有接,让小玉拿着名册照着上面记载的名字一一念过。
王翠花。
在。
刘二蛋。
在。
......姜月繁站在一边看着,余光瞟向刘管事,看着对方有些无措,心里得意。
不管这个刘管事有什么猫腻,她都会一一揭出来。
刘管事偷偷看着身材较小的姜月繁,心里有些发慌。
本来以为夫人想要看看这里的下人,没有想到竟然开始查点人员。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刘管事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玉已经把所有的人都清点完了。
耳边传来了姜月繁的声音:刘管事,庄子里这几年的账册也都拿出来吧。
刘管事抬起头来,看到姜月繁一挑眉,淡淡的朝他伸出了手。
顿了一下,刘管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赶忙凑到姜月繁身边:夫人,您来得急,这些还没有准备呢。
姜月繁一扭头,脸上十分不悦:这有什么好准备的,直接拿来就是了。
刘管事踟躇了一下,点点头下去了,顺便让站在院子里的人也都散了。
小玉偷偷给姜月繁竖了一个大拇指:夫人,真是好样的。
她做暗卫的时候,从来不需要思考太多,打打杀杀从来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出手。
只能看的出来刘管事这些年在庄子里一定不老实,但是对于怎么让刘管事露出马脚小玉却是一窍不通,看到姜月繁成功让刘管事吃瘪,小玉佩服的五体投地。
刘管事擦擦额头上的汗,指挥着祥子挪着箱子:把这个搬出来,快一点,磨磨蹭蹭的。
祥子累得也是满头大汗,把满是尘土的箱子挪了出来,放在了地面上。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刘管事:管事,这些东西在这里放着,好长时间才会拿出来一次,上面都已经积了不少灰尘了。
刘管事当然知道。
姜月繁忽然之间说要查账,差点把他打一个猝不及防。
要不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每隔几个月都会做一份相应的假账出来,今天可能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里慌张,刘管事满是不耐烦:夫人点名要看,你就搬出来就是了,废话这么多。
这些账目糊弄过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姜月繁明摆着这一次就是有备而来。
刘管事眼神一转,还是得把姜月繁这一次来做什么搞清楚才好准备下一步。
祥子收拢好这几年的账目之后,擦了擦汗,抬头看向刘管事:管事,这些东西都太脏了,要不要收拾收拾。
箱子里堆着的账本都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人动过,搬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能扬起灰尘。
刘管事瞥了一眼,催促道:收拾什么收拾,夫人急着要呢,哪里有那个功夫?嘱咐着祥子把东西都原模原样的搬过去,刘管事跟在后面,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尘土。
她不是要看账吗?那就让她好好看吧。
刘管事带着祥子搬着一个箱子摆在了正堂里。
小玉看了直皱眉,抱怨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脏兮兮的也敢往夫人面前送。
刘管事带着笑意说道:这都是夫人要的账本,这些年来凌香苑无人问津,但是账目却都是一样不落的,夫人想看,尽管细细查验。
姜月繁面色不变。
既然刘管事能够把东西都准备出来,说明肯定是早有准备的,她并不意外。
姜月繁一挥手,对小玉说:把这些东西都拉到马车上,我回去再看。
看着姜月繁有要走的意思,刘管事喜不自胜,终于能把这个祖宗送走了。
但是他并不敢因此而放松警惕,小心翼翼的在姜月繁身边问道:夫人,您这忽然查账,咱们庄子是不是......凌香苑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踏足,刘管事知道主家是一个极其富有的人,恐怕早就已经把这个庄子抛在脑后了,所以在庄子里才敢胡作非为。
问这句话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姜月繁的目的,好决定接下来之后应该怎么办。
姜月繁看着刘管事脸上谄媚的笑容,也不禁笑道:没什么,这不是冬天快到了吗?梅花也快要开了,以后庄子就由我接手了,一应事务我都会亲自处理的。
姜月繁眼看着刘管事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心里不禁冷笑。
这个刘管事这些年肯定捞了不少钱,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恐怕是接受不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对策看着刘管事的脸色十分难看,姜月繁又添了一句:刘管事你这些年的辛苦我和你们公子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你好好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听了姜月繁鼓励的话,刘管事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直到目送着姜月繁的马车远去的时候,刘管事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望着深深地车辙印,刘管事陷入了深思。
姜月繁所说的优厚待遇最多也就只能是每个月的几十两银子罢了,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在庄子里独自一人,心早就大了。
一个月几十两银子够做什么的呢,连娇娇的一件衣服都买不了。
他站在庄子大门口,眼神幽深,看来是时候想些新的办法了。
姜月繁回到沈府之后,吩咐小玉把东西写下来,自己筋疲力尽的趴在了床上。
沈寒楼斜倚着身子,靠在小塌上翻看着一本书。
看着姜月繁一进门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累极了的模样,站起身来走到姜月繁身边。
拍了拍她的肩膀,姜月繁不情不愿的翻过身来,看着沈寒楼帅气的脸庞,一转头又把自己闷到了被子里。
怎么了?沈寒楼关切的声音传来。
姜月繁闷闷的不说话,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她虽然摆着架子,但是对凌香苑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只能在刘管事不知真假的话里了解情况。
而刘管事人到中年,早就已经是一个人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虽然知道刘管事肯定从庄子里贪钱了,但是想要从刘管事身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然后把这笔钱让他吐出来却是难上加难。
看着姜月繁不说话,沈寒楼从她的反应里就知道一定是今天去凌香苑办事不太顺利。
沈寒楼又轻轻唤了两声,姜月繁却像是打定了主意,闷着不出声。
整个人脸朝下的埋在被子里,沈寒楼连她的脸都看不到。
无奈之下,沈寒楼大手一捞,箍着姜月繁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姜月繁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腾空而起,手脚一挣扎,却被沈寒楼抓了起来。
坐在了沈寒楼的腿上,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你干什么呀,你的伤还没有好呢,不能用力。
说着,姜月繁就要下来,但是沈寒楼丝毫不松手,转而问道:今天怎么样,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告诉我,就算不让我插手,给你出个主意也是好的。
提到今天的事情,姜月繁的小脸又整个的垮了下来:那个管事的这些年肯定没少从凌香苑捞钱,但是我现在找不到证据。
沈寒楼挑了挑眉,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直接赶走就是了,何必为这种人生气。
姜月繁猛地坐直了身子,反驳道:那怎么行,把他撵走了,岂不是带着我的钱一起走了,我才不要便宜这种人!沈寒楼觉得好笑,摸了摸姜月繁略带圆润的小鼻头:可是秋天已经过半,如果你想赶在梅花开放的时候把生意做起来的话,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更何况......沈寒楼眼神一转,说道:更何况这些年凌香苑自给自足不成问题,但是余钱应该也没有多少,你要是不放心,赶走之后在派人去收拾他就是了。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眼睛,对他口中余钱的概念产生了怀疑。
刘娇娇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打扮的比官家闺秀都不差什么,姜月繁实在是难以相信凌香苑无利可图。
姜月繁从沈寒楼的腿上跳了下来,一边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就等着看吧。
姜月繁重新振奋了精神,从小玉抬回来的箱子里把所有的账本都倒了出来。
地上瞬间扬起一阵灰尘。
姜月繁连连后退着,挥了挥手也驱不散这些积年的尘土。
干咳了几声,姜月繁上前捡起了账本,按照年份的顺序一一摆放好。
姜月繁捋清了思绪之后,看着面前六年的账,一本一本的拿起来看。
古代的字是纵向排列,光是翻页就让人别扭至极。
手里举着账本,姜月繁的思绪早就已经飘远了:这得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主播加油,竖着排版我是不太行......有没有人感觉看这样的书得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脑子里念出来?阅读习惯确实是难以改变,光是在脑子里转换一遍就得费好些时间。
看了一会之后,姜月繁就有些烦闷,这些账目看得她脑子里直嗡嗡。
她重重的把账册放在了桌子上,眼神有些涣散。
排版已经够折磨人了,可是这账本里的内容更是让人难受。
根据上面的数据显示,几乎每一年凌香苑都处于亏损状态,最好的一年也只能勉强做到收支平衡而已。
最关键的是,上面的每一笔开支都记得清清楚楚,看上去毫无破绽。
姜月繁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她真的错怪刘管事了。
可是刘管事看上去也十分心虚的样子,这又该如何解释?沈寒楼远远地在小塌上看书,看着姜月繁小脑袋一转满是疑惑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他早就知道姜月繁在对付这些老油条的时候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偏偏还拒绝他的帮助。
沈寒楼好整以暇,他等待着姜月繁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来找他求援。
到时候他该趁机提出点什么条件好呢?姜月繁余光瞥到沈寒楼似乎是在注意着她的方向,心里不禁暗暗吐槽。
沈寒楼看起来光风霁月,丰神俊朗的一个翩翩佳公子,下起手来可是真黑啊。
撵走之后再派人去收拾刘管事,姜月繁不禁开始思索:沈寒楼这么多年来纵横商场都是用的黑社会手段吗?呃,这个嘛,我认为这也是沈哥哥的实力之一。
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商场如战场,沈哥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只有我认为主播最后还是会找沈哥哥帮忙吗?姜月繁灵光一动,有了主意。
第一百六十章 真正的账本既然沈寒楼可以在背后做手脚,她为什么不能借鉴呢?姜月繁叫来小玉,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番话。
小玉信誓旦旦:夫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
小玉的实力,姜月繁还是十分放心的,摆了摆手,让小玉去行动了。
沈寒楼远远地看着姜月繁从最开始的满脸愁苦,忽然之间好像有了主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天色已晚,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姜月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账册都放到了一旁,准备安寝睡觉了。
直到姜月繁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遮不住自己满脸的笑意。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起了好奇心。
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好主意了?这么开心。
姜月繁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脸上带着狡黠:嘿嘿,暂时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姜月繁扭过脸去呼呼睡着了。
平静的过了两天之后,小玉回来了。
姜月繁拉着她走到角落的位置,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小玉满脸兴奋的说:夫人,你让我偷偷去监视刘管事,果然发现了端倪,这两天他见了好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大户人家的管事之类的。
姜月繁若有所思,看来她猜的没有错。
刘管事如果想要从中捞钱,肯定少不了和外界的人接触。
片刻之后,姜月繁又紧张的看向小玉:我让你去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小玉偷偷地捂着嘴巴笑了,十分得意地说:夫人吩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刘管事根本没有防备,我偷偷藏在房梁上,看到他从书房的暗格里鬼鬼祟祟的,果然就找到了,你看看是这个东西吗?姜月繁连忙接了过来。
厚厚的一本册子,封皮上什么也没有写,但是打开之后,里面却记载着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数据。
姜月繁匆匆扫了两眼之后,就对这本册子里的东西有了大概的了解。
哼,真正的账本已经到了我们手上,这下子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小玉也知道了有了这本东西,刘管事就算是完了。
她接着问:夫人,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姜月繁一伸手臂,志得意满:现在当然是去算总账了,备车!期待ing......主播走路都带风了!小玉也有些期待,就凭着这本册子,就能把刘管事贪掉的钱都拿回来吗?当她们气势汹汹的杀到凌香苑门口的时候,小玉愈加振奋。
因为上次已经来过了,所以守门的人见到姜月繁之后立刻就打开了门。
守门的还是上一次那一个小伙计,看着姜月繁气势雄浑,有些忐忑:夫人,要不要小的进去跟管事的通报一声。
姜月繁停下了脚步,转而看向这个小伙计:怎么,这个庄子成了姓刘的不成,我来自己家还要向别人通报?小伙子连忙后退几步,赔笑道:夫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姜月繁并未理会,轻车熟路的就又到了正堂的位置,径直坐下,对凑上来的小厮说道:去,把你们刘管事交上来吧。
早在姜月繁进门的时候,刘管事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知道姜月繁还会再来,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他在庄子里敛财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少,要是有心调查一定能把这其中的事情查个清清楚楚。
可现在姜月繁已经带着人杀进来了,刘管事有些心慌。
祥子进来了,催促道:管事,夫人来了,说让您马上过去呢。
刘管事心里一惊,可是转念一想,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姜月繁也不一定就能查出什么。
可惜他想要带着家眷一起走还需要置办户籍的事情需要一些时间,否则现在早就已经带着捞来的钱逃之夭夭了。
好了,走吧。
刘管事心里几番思索,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拖时间,只要等到户籍下来了,他就能金蝉脱壳了。
姜月繁见到刘管事进来的时候,心里十分满意。
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卑躬屈膝,在自己面前一副谄媚的模样,姜月繁却不难看出刘管事的忐忑。
姜月繁很想看看这个欺上瞒下这么多年的中年男人还能有多少撒谎的手段,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再和刘管事纠缠,直接就把小玉拿来的那本账册甩在了刘管事的面前。
姜月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刘管事本是笑容满面,待看清楚桌子上面的东西是什么之后,脑门上直接就冒出来一层冷汗。
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这......这是......面前这个账本,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结合姜月繁的质问,刘管事很清楚姜月繁已经知道了他中饱私囊的事情。
他颤抖着手,把桌子上面的册子拿起来。
随便掀开一页,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不是他的字还能有谁?刘管事的脸色苍白,止不住的倒退两步,看向姜月繁的时候,脸上带着难以置信。
这个账本他明明是专门藏在暗格里的,书房也从来不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怎么会在姜月繁的手上。
看到刘管事这个反应,姜月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姜月繁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刘管事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后退几步,想回自己的书房里看看自己昨天还亲手拿出来看过的那一本账还在不在。
看到刘管事想走,姜月繁冷哼一声:把他给我抓起来。
从门外涌进来几个年轻力壮的侍卫,转瞬之间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管事控制住了。
姜月繁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刘管事的面前:刘管事,你做的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姜月繁手里抓着账本,翻到最后一页的位置,伸着手指点着上面大大的的字眼:这些年你竟然能够从庄子贪上百万两银子,也算是个人才,按理来说呢,这种事情不把你抓去送官是不可能的,但是今天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赃款早在看到账册的时候,刘管事就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这么多年来的铺垫和辛苦全都要付之一炬了。
听到姜月繁话中的转机,刘管事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连忙问道:什么机会?他的心里疑虑甚深,他贪了这么多钱,姜月繁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说不定这其中还会有什么圈套在等着他,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姜月繁低头一笑。
她当然不想给刘管事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小玉找了两天都没有成功找到刘管事藏匿赃款的地方。
她忙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把这些钱追回来吗?要是把刘管事送官了但是钱却追不回来岂不是白白忙活。
姜月繁踱着步子,在刘管事的周围转了两圈,慢慢悠悠的说:刘管事,这么多钱不知道都放在哪里呢?要是你说出来我还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的,不然的话......刘管事心里一惊,原来姜月繁是为了这些钱,这些钱他都藏的好好的,就连家里的媳妇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有自信绝对不会有人找得到。
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东窗事发,也绝对不会把这些钱交出来,这是留给媳妇和儿女后半生的积蓄,也是她们后半辈子唯一的保障。
要是把这些钱交出来了,那她们该怎么办?脑海里浮现出娇娇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哪里吃过一点点的苦?儿子也还在襁褓之中,要是没有一笔钱傍身,又该怎么生活下去?想到这些,刘管事沉默了。
姜月繁知道刘管事迟疑了,从那一天见到刘娇娇之后,姜月繁就知道刘管事这个人对待自己的家里人还是很不错的,一定会给她们留下些什么。
姜月繁试探着开口:刘管事,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说出这些钱的去向,我就对你既往不咎。
看着姜月繁十分笃定的眼神,刘管事心里动摇了。
被送到官府的话,就凭着他这些年做的事情,绝对是没有命出来的。
要是可以用这些钱换一条命的话,好像......刘管事看着姜月繁也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但是在涉及自己生死的大事情上,他还是万分的谨慎。
对于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刘管事并不能完全的信任。
不仅仅是刘管事对于姜月繁所说的事情存疑,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并不是十分的赞同。
主播,上百万两银子,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了?对啊,要是放在现代最起码也是死缓了,对于这种人坚决不能手软。
其实姜月繁又何尝乐意,但是古代的情况和现在差得太远。
她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现代有银行卡,有转账记录,可是这里是古代,把银票随便挖个坑埋起来你掘地三尺都找不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主播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能满世界地玩寻宝游戏吧。
刘管事经历了一番十分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这个女人要是拿到钱了反咬一口......刘管事看了姜月繁一眼,觉得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姜月繁觉得适时给他一些压力也是十分必要的,指挥着侍卫们:来人啊,既然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拉出去送官吧。
慢着!刘管事一听这话,心里就慌了。
官府那里是寻常人可以去的地方,就算是没有犯事,进去走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
姜月繁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住手。
刘管事半信半疑的看向姜月繁:夫人,你说的这话要是事后反悔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了,我要你立字据!姜月繁一听就乐了,这个刘管事果然是个人精。
姜月繁本来就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利索的叫人拿来纸笔。
刷刷刷几笔下去,吹干了上面的墨迹,递给了刘管事:看看吧,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刘管事接过来一看,来来回回的研究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其中有什么猫腻。
难道姜月繁真的愿意放他一马?事已至此,刘管事也没有别的选择,虽然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但是既然应了下来就只能照做。
姜月繁指着门外的一队侍卫:你们几个跟着去,把东西都带回来。
小玉闻言,兴高采烈:夫人,我也去。
姜月繁欣然应允。
大半个时辰之后,几个侍卫架着刘管事,带着一个小小的木盒进来了。
小玉把受理的木盒子交给了姜月繁。
姜月繁打开一看,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都是千两银票。
饶是姜月繁在沈府从来不愁吃穿和花钱,也从来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银票堆积在一起。
把木盒子里的银票全都拿出来捏在手上,一只手都捏不住。
贪污现场!这么多银票,要是折合成人民币也得几百上千万了吧。
主播嫁给了沈哥哥也跟着财大气粗了,这么多钱拿在手里眼睛都不眨。
姜月繁面上平静,其实心里也十分震撼。
一个小小的管事,只是守着一个庄子就能够在几年之间捞到这么多的钱。
其实这个刘管事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庄子里只有一些佃农,进项并不多,刘管事偷偷地和有钱的门户联系,收人钱财偷偷开放沈寒楼的私人庄子给别人进来这才能在几年之中攒下这么多的钱。
如果不是姜月繁认真阅览了小玉带回来的那一本账册,也不会发现刘管事竟然还有这样一首发财致富的好门路。
这也是为什么姜月繁说刘管事也算是一个人才的原因。
姜月繁手里捏着这些钱,感慨万千。
她走到被侍卫们制服住的刘管事刘管事面前,一张一张的数着这一笔巨款。
姜月繁看着刘管事脸上冷汗都出了好几层,禁不住嘲讽道:刘管事多年辛苦,也是不易,在主人家不知道的时候竟然也多出了这么多的进项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撵走刘管事把自己的底牌都交出来了,被侍卫架着跪在地上,冷汗频出:夫人,这些年挥霍了不少,剩下的都已经在这里了,我可是按照您说的去做的,这下总该放我走了吧?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姜月繁还真像把刘管事收罗到自己身边,给自己做一个掌柜的,可是刘管事这敛财的本事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姜月繁挥了挥手,侍卫们就松开了刘管事。
我自然是说话算数的,滚吧。
刘管事得了吩咐,忙不迭的朝着门外走了。
小玉心里意难平,走到姜月繁身边面色为难:夫人,我们就这样放他走吗?小玉从来秉持的原则就是有仇必报,刘管事从庄子里占了这么大的便宜,现在就这样轻易地放走了,她有些难以置信。
姜月繁却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微微一笑:我只说我放过他了,可没有说过会护他周全。
姜月繁一扭头,看着小玉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刘富贵在庄子里敛财这么多年,手下的人敢怒不敢言,现在知道他倒下了,他还不一定能从庄子里全须全尾的出去呢。
姜月繁看过账册,知道刘管事仗着佃农的户籍迁移不走,把佃农的租子收的极高,借以敛财,却也因此把这些生活原本就十分贫苦的农户逼得难以为继。
现在知道刘管事什么也不是了,恐怕多的是人要找他算账。
小玉一听,来了兴头:夫人,我出去看看。
姜月繁手里捏着这一大笔钱,随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姜月繁乐呵呵的:唉,数钱数到手抽筋,可真是烦恼呢。
主播,你这样拉仇恨真的可以吗?主播你还缺一个小姐妹吗?吃得很多的那种?想象我给主播打赏的礼物心就疼,咱俩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呜呜呜!银票都是一千两银子一张,即便是这样也是厚厚的一沓子,姜月繁查点着这些钱,心里却在默默的计算着这些钱的用处。
既然冬天的时候凌香苑准备对外开放,那么现在有的这一切基本上都要重新翻修一遍。
姜月繁站起身来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倒是精心布置过的,但是也都是七八年之前的老物件了,跟不上现在京城里的潮流。
姜月繁一边转,一边在心里计算。
她这一次准备面向的主要目标是有钱有势的高层人群,布置肯定不能太过寒酸。
姜月繁在脑子里叮铃咣当的打着算盘,一点一点的计算着,她仿佛感觉到自己手中的这一沓子钱慢慢的变薄了。
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姜月繁并不着急。
上了回府的马车,小玉叽叽喳喳的说着她的见闻。
夫人,你不知道那些佃户看起来好欺负,追着刘管事的时候都扛着锄头呢。
嗯嗯。
夫人,刘管事最后出门的时候鼻青脸肿的,都被打得不成样子了,你是没看见呐,啧啧啧。
嗯嗯。
姜月繁一直嗯嗯的应声,小玉也有些兴致缺缺:夫人,你不开心吗?姜月繁靠在软软的垫子上面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眼睛: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既然你的精力这么旺盛,到时候你就来庄子里监工好了。
小玉闭上了嘴巴。
她知道姜月繁早就有计划把凌香苑整顿一新,但是她才不想做什么监工。
暗卫中的佼佼者做监工,要是被昔日的同僚知道了,岂不是被笑掉大牙。
姜月繁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驶向沈府,街道转角的地方一个人影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刘富贵带着自己的家眷被赶出了凌香苑。
他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凌香苑大大的牌匾,曾经他在这里说一不二,过着富贵的生活,可是现在他只能带着自己的家眷狼狈的被撵出来,在大街上游荡,就连他的一条腿都在混乱之中不知道被谁打断了。
刘富贵叹了一口气,带着自己的家眷一瘸一拐的不知道应该去向何方。
刘娇娇从小过着富贵的生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从被人撵出来开始哭哭啼啼的声音就没有停下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生活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平时带着的钗环首饰,还是身上的绫罗绸缎都被那些她向来看不起的农户人家意义搜罗走,亲眼看着房间里的梳妆盒中自己攒了好久的那些首饰也都被人像强盗一样抢劫一空。
她扭头看向刘富贵,不明白为什么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爹转瞬之间就人人喊打。
在大街上走了几步,路上的行人们向他们一家四口投来异样的目光,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刘娇娇实在是受不了了,在地上跺着脚,哭喊道:爹,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当乞丐!我不要!刘富贵的媳妇王连翠怀里抱着儿子,看着女儿这幅样子,心里也是酸涩不已。
过惯了富贵日子再次过上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她知道丈夫做的那些事情被主家知道了,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万幸,还想再穿金戴银却是再也不能了。
面对女儿的不懂事,王连翠只能尽力安慰:娇娇不要这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但是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以后还会有好看衣服穿的。
刘娇娇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她从有记忆开始过得就是众星捧月的小姐生活,衣服钗环应有尽有,丫鬟小厮奉承,她接受不了:我不要,娘,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刘富贵瘸着一条腿,被赶出来还被打成这样本来心里就已经气怒交加,女儿还一直叽叽喳喳。
乞丐两个字就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嘲笑他的无能。
曾几何时,他刘富贵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一天。
他心里恨意涌现,姜月繁那个女人说了放他一马,可是把就连一点点细软都不让带走,还把他打成这样,一条腿算是废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侧妃忽然之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一家四口的面前。
李安站在刘富贵的面前打量着这落魄的一家四口。
这几个人身上满是泥土,就连衣服都有些破破烂烂,如果不是他一直紧紧地关注着姜月繁的动静,恐怕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几个乞丐一样的人在一个时辰之前还是庄子里的大管事一家。
刘富贵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有些防备的后退了几步:你......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的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刘富贵现在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挫折了。
李安看着李富贵害怕的样子,低声失效:这不是刘大管事吗?怎么现在畏畏缩缩的害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对方竟然能够说出自己的来历,刘富贵心里更加不安。
他打量着李安的穿着,心里开始害怕。
这不会是姜月繁那个女人事后反悔了,又派人来灭自己的口吧?刘富贵现在一家四口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做什么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刘富贵心思百转,只懊悔自己为什么轻易相信了姜月繁那个女人的话。
李安看着刘富贵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也没有了兴致逗他。
早点完成侧妃娘娘交代的任务才是正事,自己这次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发现,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奖赏在等着。
想到这里,李安没有了耐心,十分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们。
刘富贵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的来头不小:你是夫人派来的人?她说了会放我一马的,现在居然又......李安只想早点交差,听着刘富贵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心里着急: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娘娘要见你,跟我来就是了。
说完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废话这么多,早点跟我走就是了。
说着转头就要开始带路。
刘富贵听到太子殿下侧妃娘娘这样的字眼,心里一惊。
他这辈子还没有机会见到过这样的大人物,可是对方找他这样的无名之辈有什么企图?王连翠听到之后也不知道自家的男人什么时候和这样的大人物有了交情,但是看着对方来者不善的样子也有一点害怕。
她伸出胳膊捅了捅刘富贵,对着他使了个眼神。
刘富贵心里疑惑未解,停在原地不动。
李安看着刘富贵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心中早就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可是侧妃娘娘交代的跟踪观察姜月繁,几日下来的结果他知道这个刘富贵身上一定是有事情,急着领赏金,他又不能着急,怕刘富贵跑了。
李安只能耐着性子诱惑: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落魄成什么样子了,侧妃娘娘既然找你就一定是有事情,只要在侧妃娘娘面前随便得点赏赐都够你们一家子后半辈子吃穿不愁了。
刘富贵有些心动,他现在已经是这幅模样,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人算计得了,倒不如跟着他走,万一能搏一搏得点赏金也是好的。
想通了之后,刘富贵的态度大变:有话好好说,侧妃娘娘有命,小的自然不敢不从,敢问您......见到刘富贵终于想通了,李安心情也好了不少:我是李安,为侧妃娘娘办事。
啊,是李大人等见到了......好说好说......街道上回荡着几人刘富贵套近乎的声音,王连翠跟在身后带着两个孩子跟着李安走了。
解决完了庄子里的大麻烦,回到沈府。
沈寒楼很快就发现了姜月繁似乎十分开心,拿着笔墨纸砚坐在书桌面前脸上的笑都没有停下过。
沈寒楼的右臂还包扎的厚厚的,凑到姜月繁面前,发现她好像是在作画。
来回看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姜月繁在做什么,沈寒楼终于开口:这么开心,事情都解决完了?姜月繁正在拧着眉思索,闻言抬头一笑:是啊,有我出马怎么可能会不成功。
看着沈寒楼有兴致,姜月繁拍着胸脯把自己如何将刘管事做的事情揭发出来,然后把他们赶出去的事情都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沈寒楼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赞赏了一句:不错,看来夫人已经初初上手了。
姜月繁看自己面前的草图,忙活了将近一上午都几乎没有什么进展,眉头又皱了起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凌香苑重新整修一遍,可是现在我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沈寒楼伸手抚在姜月繁的眉毛上:这有何难,找个画师来就是了。
姜月繁微微一笑。
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心血之作,就是因为想要把它做到最好,而且姜月繁想要在其中进行现代化的商业模式,所以不想全都假手于人,想要自己先上手试试,再找能工巧匠来。
但是这些事情姜月繁并不能十分详细的说出来,随手把自己画了一般的草图卷了卷收了起来,姜月繁含糊地说道: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我自己先随手画画。
从书桌前起身,姜月繁的注意力从画图上转移到了沈寒楼的手臂上。
她抓着沈寒楼的右臂仔仔细细的查看,摆弄了半天觉得有些疑惑: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好,那个金疮药不是挺有效果的吗?自从沈寒楼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之后,姜月繁就把小玉给她的堪称灵药的金疮药给沈寒楼用上了。
本来以为过几天就会好全了,但是直到现在沈寒楼的胳膊还是包扎的厚厚的,这让她有一些疑惑。
姜月繁一边看着沈寒楼的伤处,一边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按说不应该的呀?忽然,姜月繁抬起头来:今天换过药了吗?要不我们打开我看看伤的地方好的怎么样了?最近这段日子姜月繁一直忙于凌香苑的事情,在两地之间奔波,所以最近沈寒楼换药的时候她都不在场,也不知道现在好成什么样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范大夫沈寒楼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挡了一挡,连忙回道:已经换过药了,明天你再看吧。
姜月繁一想,现在拆开可能还会有感染的风险,虽然心里还是有一点遗憾,但为了沈寒楼的健康,还是只能作罢了。
姜月繁想起给沈寒楼看伤的黎大夫,那么年轻,看着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心理琢磨着时不时这个大夫不太行。
看着姜月繁打消了主意,沈寒楼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的伤势本来就不严重,血刺呼啦的场面也只是糊弄人而已,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早就已经好了。
可是他不能把这个事实暴露出来,也不能被姜月繁看出不对劲。
晚上,姜月繁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
从围猎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沈寒楼的伤势却还没有好全,该不会是落下什么病根了吧。
姜月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身体绷紧了。
沈寒楼在旁边注意到了姜月繁的异状,伸出左手把她揽在了怀里:快睡吧。
姜月繁心思烦乱,胡乱的嗯嗯了一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沈寒楼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姜月繁早就已经不在了。
心里有些吃惊,但是也没有当一回事。
最近这段日子姜月繁为了凌香苑的事情经常早出晚归的,沈寒楼猜想着姜月繁肯定又是去看看情况了。
徐鹤?徐鹤手里带着等待沈寒楼处理的书文走了进来。
沈寒楼披上衣服,询问道:琴怀玉最近有什么动静?徐鹤恭敬答道:太子最近在我们府外派了不少眼线,不过......都被一一拔除了。
徐鹤看着沈寒楼并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担心,看来太子果然没有放弃。
沈寒楼冷笑一声。
他早就知道琴怀玉上一次的举荐没有被采纳,估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找人来盯着他也是时时刻刻想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沈寒楼舒展一下手臂,想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姜月繁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徐鹤竟然会在房间里面,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桌子上面还摆着书文,顿时恍然大悟。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几步上前把桌子上面摆着的书文都一股脑的收拢到了一堆,然后抱在了怀里。
徐鹤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桌子上面的都是等着少主处理的寒族事务,事关机密,这些东西要是被姜月繁看到了恐怕......他的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想要阻拦姜月繁却又不敢上前。
一转头看着沈寒楼在一旁倒是气定神闲,徐鹤心中在是着急也只能站在原地。
姜月繁把东西都收拢起来之后走到徐鹤面前,一把都塞给了他,斥责道:我就说你们公子的伤怎么一直好不了,原来都是你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让他处理这些事情!姜月繁脸色十分难看。
亏她还以为沈寒楼的伤为什么迟迟不好,原来沈寒楼趁她不在场的时候还偷偷地处理公务。
徐鹤心里惊慌,但是看着姜月繁并没有往书文上面仔细看,又全都塞给了他的时候,心里满是庆幸,对于姜月繁兜头的斥责也全盘接受:夫人说的是,属下这就拿走。
姜月繁厉声喝道:还不快带着这堆东西从我眼前消失!徐鹤觑了一眼沈寒楼的眼神,连忙低着头带着东西走了。
处理完沈寒楼这个不听话的下属,姜月繁快步走到沈寒楼面前,却发现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嬉笑。
姜月繁一把抓住沈寒楼手上的胳膊,按着他坐在了椅子上:我早就嘱咐过在你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不能操劳,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痊愈。
当初皇上派下来的太医亲口说过沈寒楼的伤不止伤在表面,还有骨头也有很大的损伤。
姜月繁实在是害怕沈寒楼的胳膊要是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养好,到时候会落下病根。
沈寒楼任由着姜月繁动作,看着姜月繁神气活现的把徐鹤吓成那副样子,心里觉得十分好笑。
姜月繁掰着沈寒楼的手臂,轻轻用力:这样会痛吗?沈寒楼摇摇头。
姜月繁放下他的手,看着沈韩露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你不是这样阳奉阴违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早就活蹦乱跳的了,哼。
沈寒楼揉揉姜月繁的脑袋顶,转移话题道: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姜月繁被一进门这一幕气的脑袋发蒙,差点就忘了今天出去的目的。
沈寒楼这样一提,姜月繁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狡黠:我有一个惊喜给你。
沈寒楼不明所以。
姜月繁走到门口,对着外面不知道说了一声什么,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头发都快白了的老者提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姜月繁把人带到沈寒楼面前介绍道:这就是我今天出去打听了好半天才找到的,京城里有名的跌打损伤的老神医范大夫,治这种伤到骨头的最是有一套办法,一摸你的骨头就知道是不是有......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喋喋不休的介绍,心里只觉得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他的伤一直都是黎景瑜负责的,自己人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没有想到今天姜月繁竟然从外面找了大夫来。
他的伤已经好了,就算是寻常大夫来看也能看出已经没有问题。
沈寒楼忽然感觉有的时候姜月繁的思维太过跳跃也不是什么好事,比如今天就面临着将要露馅的危险。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不说话了,带着老大夫就上前来。
老大夫把自己的小药箱子放到了旁边,就跟着姜月繁上来就要解开伤处。
沈寒楼一伸手拦住了姜月繁,迟疑得到:黎大夫今天也快来了,要是他来了之后看到我们竟然还另外找了大夫也不太好,正所谓......不提黎景瑜姜月繁还很平静,一提到这个黎大夫姜月繁就忍不住的要吐槽:我就是看他的医术实在是不怎么样才找了范老大夫来,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什么起色,骨头要是长歪了,以后的麻烦可大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支走沈寒楼没想到姜月繁对黎景瑜的印象这么差,心里不禁为黎景瑜叹了一口气。
难为黎景瑜为了他装的这么像,现在就连最引以为傲的医术也被质疑了。
姜月繁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沈寒楼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妥协了。
沈寒楼松开了手,老大夫走上前来。
一层一层的解开包扎的伤处,老大夫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姜月繁在一旁看得十分满意,像这样上了年纪的大夫经验才足够丰富。
古代又不能拍个片子看看里面的骨头又没有长好,只能依靠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才是最靠谱的。
老大夫苍老的手在沈寒楼伤处的周围抚摸,时不时问问沈寒楼的感觉。
沈寒楼一一回答。
老大夫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异样,又更加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沈寒楼抬起头来,看着姜月繁站在一旁来回的踱着步子,看得格外认真的样子,说道:有点口渴,夫人去给我沏点茶吧。
姜月繁看的正是聚精会神的时候,一抬头想要找个丫鬟吩咐一声,却发现房间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再无别人。
姜月繁有点舍不得离开,她还没有听到老大夫的诊断呢。
沈寒楼宽慰道:这恐怕还得等一会才能看得出来,你先去吧,来得及。
姜月繁还是有些不二情不愿的,但是听着沈寒楼说话时候的声音似乎真的有些不适,她转身出去了。
姜月繁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沈寒楼现在是病号呢,什么事情都得由着他。
姜月繁的脚刚刚从门槛上踏了出去的时候,沈寒楼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起来。
胳膊一抬,右臂从老大夫手中抽了出来。
沈寒楼面色一凛,盯着老大夫的眼睛慢慢悠悠的说道:不用诊了,你早看出来伤早就好了不是吗?两个人先照不宣的事实被说了出来,老大夫有些无所适从。
姜月繁找到他的时候,说家中夫君的伤势很是严重,时日已久却总是拖拖拉拉的不见好,可是他到了之后一看病人根本就没什么严重的伤,想说出来的时候却冷凛的眼神一扫,吓得什么话也不敢说,所以才只能一直磨磨唧唧的拖延时间。
不知为何,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老大夫从医多年自然察言观色,于是开口询问:这位公子,不知把令夫人支出去是有什么要交代的?沈寒楼微微一笑,这个老大夫看着迂腐,倒是挺上道的。
心下满意,也无意为难,沈寒楼点点头:就按照她以为的那么说就行了。
这下子老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对小夫妻之间不知道在玩什么,两个人都是一套一套的。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大夫即便心中不情愿也只能按照沈寒楼交代的说。
两个人交代的差不多了之后,姜月繁也回来了。
姜月繁一进门就感觉好像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看着老大夫好像已经诊完了,姜月繁吩咐身后的丫鬟把茶杯放在沈寒楼旁边的小桌子上,连忙上前问道:老大夫,他的伤势怎么样?老大夫看了一眼沈寒楼,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交代道:这位公子的伤势已经大好,但是要想根治要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能完全痊愈。
老大夫的医术名声在外,自己找来的大夫姜月繁十分信服。
听了这话又有些着急的问道:那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这也是姜月繁连日以来最担心的问题。
老大夫略一思索,说道:这倒是不会,这位公子筋骨强健,比之一般人身体条件好很多,只要安心休养就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夫人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再给开一帖药。
姜月繁求之不得,连忙带着老大夫走到房间另一头的书桌旁边,伺候好笔墨。
老大夫挥毫,片刻写了几味药出来。
把方子交给了姜月繁,十分郑重的嘱咐道:这药只是辅助罢了,最重要的还是静养一段时间不得操劳,过一阵子自然就会痊愈,无需太过担心。
姜月繁郑重其事的接了过来。
上面写着七八种不同的药材,每一种的用量又是各不相同,她也看不懂,交给了丫鬟,嘱咐每日按照方子煎药。
姜月繁十分感谢的送老大夫出门,嘱咐小玉给老大夫双倍诊金。
受到如此盛情,老大夫却之不恭只能收下,只是看着姜月繁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复杂。
从医多年,这种高门大户之中的恩怨也见的多了,老大夫早就已经心如止水,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只是看着姜月繁是实实在在的为夫君的病情担心,他却帮着隐瞒,也不知道此时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余光瞥见沈寒楼正靠在枕头上看向这边,老大夫也无暇感慨,忙不迭的背着自己的小药箱出了门。
得到了权威的答案,姜月繁十分满意。
回到沈寒楼身边,姜月繁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受伤的这只手臂:听到老大夫说的话了吗,所幸现在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后安安心心静养就是了。
沈寒楼也不反驳,顺从着姜月繁的话点点头。
姜月繁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抬头一看沈寒楼老神在在的盯着自己看,心思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出去多远,又是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掐在了沈寒楼左边的手臂上: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认真听?沈寒楼吃痛,却仍然面不改色:夫人教训的是,为夫谨记。
姜月繁知道沈寒楼根本没有把她说的话都放在心里,语重心长:你自己也说了沈家的钱就算是花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不要对这种事情执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够花就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什么是革命?姜月繁大囧,舔了舔唇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她摆了摆手,含含糊糊的说道:就是说身体很重要的意思,你记着就行。
沈寒楼略带疑惑,却也没有深究。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巅峰把王连翠和两个孩子拦在门外,李安带着刘富贵一个人去见姜宿雨。
刘富贵有点忐忑,虽然不知道侧妃娘娘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找上他这样的小角色,但是这很有可能就是他后半辈子想要翻身的唯一机会了,刘富贵琢磨着怎么好好表现一番。
跟在李安的身后,刘富贵步子都有些踉跄。
进了东宫这样的地方,他才知道以前的时候他从庄子里捞钱过上的富贵生活也不值一提。
李安看着刘富贵这样瑟瑟缩缩的样子,不禁嘲笑道:这还是见多识广的刘大管事吗?怎么,被东宫的富贵迷花了眼?刘富贵什么时候被这样嘲笑过,有些不甘,但是这不是自己家的地盘,也不敢放肆。
姜宿雨正坐在椅子上绣香囊,听到丫鬟通报的时候面露喜色。
她招招手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人进来。
听到李安说监视到姜月繁最近有大动作的时候,姜宿雨就已经兴奋得不得了,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人来了。
李安让刘富贵等在门口,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凑到姜宿雨面前:给侧妃娘娘请安,人给您带回来了。
说完之后,转身冲着门口喊道:刘管事,快进来吧。
刘富贵这辈子也没有见到过太子侧妃这样等级的人,进了门之后都没有敢抬头细看,直接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小民见过侧妃娘娘。
姜宿雨被刘富贵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捂着嘴巴道:快起来吧,今天既然找你来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把关于姜月繁的事情都一一如实说来。
刘富贵心里有些疑惑,侧妃娘娘叫他来是为了打听夫人的事?他抬起头来,看到姜宿雨坐在椅子上面,粉面桃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贵不可言的气息,顿时就被镇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娘娘放心,只要娘娘想要知道的事情,小民全都说出来。
从姜月繁第一次到庄子里去,到最后他是怎么被赶出来的,刘富贵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刘富贵观察着姜宿雨的神色,不知道对方是想要做什么。
姜宿雨听完之后若有所思:你是说姜月繁想要把凌香苑整顿一新?刘富贵点点头:是啊,娘娘,她好像还准备在庄子里做生意,说什么梅花开了的时候,一定能大赚一笔什么的。
对于姜月繁的具体计划,刘富贵也只是知道个皮毛而已。
姜宿雨听了之后有点失望。
本来以为能够从中得到一点什么大消息,没想到就是这样芝麻大点的小事。
刘富贵说着说着就看着侧妃娘娘的脸色耷拉下来了,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的有错处,刘富贵有点胆战心惊,他还指望着能够从侧妃娘娘这里得点赏赐好过后半辈子。
李安察言观色,看着姜宿雨面色不虞,连忙上前:娘娘,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姜宿雨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失落:还以为有什么好机会出现了,她在自己的庄子里想要做什么难道我还能管得着吗?李安犹犹豫豫,试探着问道:那娘娘,这个人就没用了?姜宿雨念头一转,挥了挥手:把他带到公主府吧。
琴笙正在书房翻阅书卷,听到姜宿雨送人来了,连忙让对方进来。
上一次出了丑被父皇斥责,琴笙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没想到姜宿雨这么快就送机会上门了。
刘富贵今天一天见了太子侧妃,本以为已经是人生巅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被带到了当朝公主面前。
刘富贵跪在琴笙面前的时候,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软。
胆战心惊的把有关于姜月繁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刘富贵跪在地上煎熬的等待着琴笙发话。
琴笙听了之后却没有说话。
姜月繁竟然想要做生意?不同于姜宿雨的目光短浅,琴笙很快就联想到了姜月繁想要做的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早就听闻凌香苑梅花一绝,京城中垂涎三尺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姜月繁这件事情真的能够做成的话,恐怕能够拉拢到不少人。
只要是能够让姜月繁不开心的事,琴笙都十分乐意去做。
你说的这个庄子是沈寒楼的?刘富贵大脑飞速运转,把这庄子的来历和盘托出:回公主的话,这庄子是我以前的东家孟一鸣的产业,后来被沈家老妇人看中之后重金收购了的,前东家回了江南,小的一家老小就留在这里了。
琴笙脸上慢慢泛起笑意,既然姜月繁想要做一笔大生意,那么她就来一个釜底抽薪。
把刘管事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姜月繁就开始了对凌香苑的翻新。
在沈寒楼的建议下,保留大的整体格局,再重新规划一下,修建一些亭台楼阁,这样一来,凌香苑不管什么季节都景色怡人。
方案确定了之后,姜月繁在沈府和凌香苑之间来回奔波,事必躬亲的想要把这一件事情做好。
早出晚归,当晚上回到沈府安歇的时候,姜月繁常常已经是筋疲力尽的状态,趴到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却碍于姜月繁早就有言在先不能出手帮忙,只能在姜月繁劳累的睡着的时候轻轻的给她掖上被子。
看着姜月繁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的样子,脸上细细的小绒毛跟随着呼吸的节奏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
薄薄的被子盖在姜月繁的身上,却因为睡相不好而时常被踢开到一旁,白嫩的小脚丫也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几个可爱的脚指头无意识的颤粟了一下。
姜月繁白嫩的身躯在夜晚之中展露无疑,胸脯上下颤动发出呼呼的声音,像一只睡着了的小猫咪。
把调皮的卷在鼻头上的头发轻轻拨开,沈寒楼观察着夜色之中毫无防备的姜月繁。
凑近了之后姜月繁的鼻子轻轻喷洒出温热的气体,沈寒楼略一沉思,趁着姜月繁熟睡的时候,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的脸蛋上印上一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孟文斌时间眨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凌香苑的翻建也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姜月繁坐在饭桌上喝着白粥,脸上难掩笑意。
沈寒楼随手夹了一个肉包子放在姜月繁的碗里:慢一点吃,不要着急。
姜月繁把自己的嘴巴吃得鼓鼓囊囊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粥,含含糊糊的说:今天可是一个大日子,凌香苑基本上已经完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一看。
发出了邀请之后,姜月繁眼下自己嘴里的食物,很快又把自己的提议反驳:还是算了,等全都收拾好了再带你去,你现在伤势还没有痊愈,还是谨慎为好。
说完觑着沈寒楼的胳膊,心里又开始怀疑那老大夫说的究竟靠不靠谱,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找他一次。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沈寒楼说话的机会,姜月繁吃完之后风风火火的又起身了。
带着小玉熟门熟路,姜月繁乘着马车又到了凌香苑。
不同于以往的是,马车感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前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大门口的位置都已经被挡了一个严严实实的。
无奈,姜月繁只能远远地下了车。
小玉看到有人竟然敢在凌香苑的大门口闹事,登时就不乐意了,说着就要上前:夫人,我去看看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竟然敢在我们门口闹事,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姜月繁伸手拦住了小玉:不要冲动,先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再说。
远远的一看,前面的人也是穿金戴银的,不像是无理取闹的街头混混。
还没往前走两步的时候,就有人迎了上来,哭诉道:夫人,您可算是来了,今天一大早这帮人就来了,直接就要往里边闯,说什么都赶不走,您看看这可怎么办啊?守门的侍卫见到姜月繁之后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走到近前,姜月繁也把闹事的人看了个清楚,是一个年纪四五十岁的男人带着手下一帮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
这个男人穿着十分气派,看到守门的侍卫们全都围到了姜月繁身后,满是不屑的走了过来:你就是这里主事的?说着还用十分露骨的眼光打量着姜月繁,似乎是十分看不起的样子。
小玉跟在姜月繁身后,看到对面的中年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家夫人,上前一步就要理论: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还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站出来说三道四,中年男人更加不屑:你又是哪根葱,我跟你家主人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下没有规矩的下人出来说话了,沈家是没人了吗?姜月繁听着对方说出了沈寒楼的姓氏,脑子里敲响了警钟,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有备而来。
小玉已经气的攥起了拳头,姜月繁知道小玉的战斗力,生怕她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连忙把她推到身后,看着中年男人说道:请问您怎么称呼?那个中年男人扫了姜月繁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才算是个样子,在下孟文斌,是扬州商家,今天来是来拿回我们家的东西。
什么东西?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凌香苑的门楣上面挂着的巨大牌匾,慢慢悠悠的说:自然是这凌香苑。
在场的人全都错愕不已。
凌香苑明明是沈家的产业,有地契在手,怎么会有假?眼看着大门口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姜月繁虽然还没有搞明白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热闹的人越多,对凌香苑的名声越是不利。
姜月繁让了一步:孟先生,不妨我们先进去说吧,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得细细探讨。
得到了姜月繁的让步,孟文斌很是满意,带着自己手下的人一起进了凌香苑的大门。
坐在修饰一新的正堂里,孟文斌来回的打量着。
姜月繁站在门口看着孟文斌坐在椅子上面百无聊赖,心里也有点疑惑,不知道怎么今天就会忽然之间冒出来一个这样的人,上来就开口说凌香苑是他的。
她陷入了沉思。
她自然知道这是有人专门来捣乱,不然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她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在今天这个日子在门口闹事。
但是她要在凌香苑大干一场的事情至今为止也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究竟是谁走露了消息?主播,我看这个人也是专门来找找事的,不用理他。
对,凌香苑翻修了一遍就有人眼红了,直接赶走就是。
这种一看就不安好心的人为什么还要放进来,哼。
姜月繁莞尔一笑:我当然会撵走他,要是不把他弄进来,让别人都围在正门口看热闹,恐怕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件事情就能传遍整个京城了。
主播,你是说这件事情背后有人操纵,目的就是把这件事情闹大?姜月繁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答对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要搞坏凌香苑的名声了。
姜月繁从门口走了进来。
孟文斌听见脚步声,从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面前走开,回到了座位上:沈夫人是吧,看来这凌香苑在你手里也没有被糟蹋,我很满意啊。
姜月繁心里都要翻个白眼了。
这人说话好不厚道,好像她这个手里拿着地契的真正主人像是在为他暂时保管似的。
心里鄙夷,面上不露,姜月繁吩咐丫鬟上茶。
姜月繁几乎已经认定这个人就是专门来捣乱的了,但是不得不虚与委蛇,指望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些什么信息。
先前在大门口,你说的那些话可有什么证据?姜月繁抿了一口茶水,慢慢悠悠的问道。
孟文斌看着姜月繁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心中早有轻视之意,听着姜月繁说出这样的话,以为她是心虚。
他仰头笑道:看来夫人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祖产这庄子本是我们孟家祖产,却被孟一鸣那小子偷偷拿了文契来卖,这件事应当是做不得数的,所以我身为孟家现任的族长,有义务把这庄子再拿回去。
孟文斌侃侃而谈,姜月繁却并不在意。
不管他说的再是天花乱坠,只要凌香苑的地契在她手里,对方即便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孟文斌说完之后,端起桌上的茶水:事情就是这样,想必沈夫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定会将这庄子归还吧?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孟文斌脸上却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姜月繁在心里暗笑:可真不愧是商家,我还真没见过比他更会打算盘的了。
这个人怎么不直接明抢呢,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开口就是让人家把这么大的一份产业拱手相让。
呸,赶快把他撵走吧。
好油腻的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鼻孔都快冲到天上去了。
姜月繁也被对方这样明显不要脸的言辞震惊,放下了茶杯,面色不善:这本是你们孟家的内部事务,于情于理也轮不上我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插手,更何况,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让我拱手相让一个庄子,未免也太欺人!孟文斌闻言,知道姜月繁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沈夫人先不要着急嘛,在下可没有说白要,当年多少钱卖的,现在还出多少钱买走。
姜月繁已经无心听这人说话,十几年前的价钱和现在的还能同日而语?明摆着就是欺负她是个女人家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很遗憾,她来自二十一世纪,这点小弯弯绕绕她还是明白的。
本来看着对方能说出这庄子的前主人来历,才让他坐下喝茶,没醒到对方竟然这样厚颜无耻的大放厥词。
姜月繁四下张望,扫视着门口的方向。
孟文斌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小玉从门口闪身进来,凑到了姜月繁身边,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夫人,放心吧,外面的人都已经撵走了,全都解决了。
孟文斌看着姜月繁这个丫鬟如此无礼的行为,脸露不悦。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就是这个小丫鬟一点礼数都没有,现在自己正在和对方的主人家说话的时候,就目中无人的上来窃窃私语。
他把茶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沉声道:沈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对在下有不满的地方尽管可以直接说出来,又何必这样。
身形微胖的孟文斌生气起来的时候,吹胡子瞪眼的,微微隆起的肚子也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
知道外面的人已经都散去了之后,姜月繁心里一乐,也没了什么后顾之忧。
姜月繁站起身来,伸手一指门口的方向:那就请吧。
你……你竟然敢……孟文斌在族中不说受人爱戴,走到哪里也都是恭恭敬敬的,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下子就被姜月繁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姜月繁本就是怕在门口闹将起来,影响凌香苑马上就要开始的宣传揽客,所以才对孟文斌忍让再三,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姜月繁说着,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孟文斌身旁,作势就要动粗。
看到姜月繁所说并非虚言,明显是要动真格的,孟文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好,沈夫人,今天我给你面子你不领情,来日里也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姜月繁站在孟文斌的正对面,只觉得对方的那只肥肥的小手拍在她精心挑选的百年梨花木桌上的时候,桌子都在颤抖。
心疼自己精心布置的家具,姜月繁冷着脸重复:请吧。
被两个侍卫挡在身前,孟文斌气哼哼的撩了下衣摆,撇了姜月繁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对方微微肥胖的身躯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姜月繁才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
哼,这什么人啊,夫人早就该让人把他打出去。
小玉远远冲着孟文斌走掉的方向剜了一眼,十分不服气。
姜月繁虽然逞了一时之快,但也深知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且先不说孟文斌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若是真的看中这个庄子,早在孟一鸣把庄子转手卖给沈家先人的时候就会站出来了,怎么还会等到十几年后的现在,专程从遥远的扬州跑到京城来不依不饶的。
尤其是在姜月繁刚刚把凌香苑整顿一新的这个节骨眼上。
要说这件事情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是绝对不可能的。
孟文斌从凌香苑被撵出来之后,乘着轿子七拐八拐的,却并没有直接回留宿的客栈,而是三曲九折的转了个弯到了公主府的后门。
从马车上下来,孟文斌四处打量,看着周围没有什么人注意他,才探着头进了门。
琴笙好整以暇的听完了孟文斌一番控诉,脸上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孟文斌一番添油加醋,把姜月繁如何看不起自己的言行巨无遗漏的一一详述,抬头却看到公主正坐在垫子上摆弄着刚做的指甲。
本来身材就有些臃肿的孟文斌经历了这一番马不停蹄的折腾,头上早就大汗淋漓,他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有些摸不准公主究竟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办错了事?可公主大老远的派人到扬州找到自己不就是专程吩咐做了这一件事吗?一个庄子在孟家实在算不得什么,而且孟一鸣那小子一番烂账他也实在懒得清算,要不是为了这个能在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他才不会大老远的兼程跋涉跑到京城来。
看着公主久久不开口,孟文斌的心都凉了半截,看来早点许诺的皇商可能也没戏了。
孟文斌忐忑不安的等待了半晌之后,琴笙才幽幽开口:倒是和我想的一样,你辛苦了,先下去吧,用得着你的时候再派人去叫你。
您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孟文斌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公主把自己找来不是为了想要这个庄子?第一百六十九章 散播琴笙微微一笑。
身为公主,手里的产业多了去了,还不至于为了这样一个无人问津的凌香苑就费这么大周折。
她想要的,只是要借这次机会好好挫一挫姜月繁的锐气罢了,好让她知道在京城里要听谁的。
有的是你要表现的机会,等着时机就是了。
孟文斌知道公主另有打算之后,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那公主,皇商的事情?琴笙瞥了他一眼,知道商人无利不起早。
冷冷的哼了一声,琴笙十分不屑:答应过的事情本宫还从来没有反悔过,等着这件事情结束了,本宫自然会替你走动。
听到准确的许诺,孟文斌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的道:公主放心,只要是公主吩咐下来的事情,小的当然是上刀山下火海无有不从......行了,这种话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琴笙对于孟文斌这样阿谀奉承的嘴脸是在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让他回留宿的客栈里等着消息。
带人走远了之后,香兰走上前来,有些担心地问道:公主,这样能行吗?毕竟地契在姜月繁手中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是说破了大天,谁也不会傻乎乎的就这样吃这么大一个闷亏,香兰实在是怀疑公主所做的这一件事到底会不会有效果。
琴笙倒是满不在乎,摆了摆手,让香兰凑到近前的位置:你吩咐人去把这件事情散播出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姜月繁手里的庄子是夺了人家的祖产,现在从江南找来还拒不归还。
香兰低声应是。
琴笙得意的笑了起来。
对于商人来说,名声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尤其是姜月繁如果想要在京城权贵圈里混出个名堂,就不可能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不管姜月繁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买账的。
放心吧公主,这件事情奴婢一定会做得滴水不露,不让人知道是我们公主府做的手脚。
琴笙摇摇头:不不不,这件事情不但要散播出去,还要点名了是本宫散出去的,谁要是想给她姜月繁面子,先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本宫。
香兰心里思索一番,点点头出去了。
从凌香苑回到沈府的姜月繁心情十分不错。
里里外外都转了好几圈,视察了一番翻修的成果,甚至比姜月繁意料之中的还要好上许多。
沈寒楼只看见姜月繁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从外面进来了。
沈寒楼低头一笑,看来她今天是很开心了,走起路来的时候都快要跳起来了。
姜月繁走上前来先关心了一番沈寒楼的伤势,仔细查看了一遍之后感觉没有什么问题。
姜月繁拽着沈寒楼的胳膊小范围的活动,小心翼翼的问他:这样可以吗?会不会有些不舒服?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把自己当做一个瓷娃娃一样小心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其实这条胳膊就算是耍一套剑也没有任何问题。
沈寒楼十分配合:感觉没什么问题,估计是那位老大夫给开的药起效果了。
姜月繁听了之后十分开心,她就知道扬名京城的这个老大夫多少年的信誉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不就药到病除了。
她也松了一口气:差一点我就去人家店里砸场子了,还好没去。
沈哥哥福大命大,也是主角呢,怎么会轻易就有事呢,主播还是放宽心吧。
我觉得也是,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了,主播不是还可以兑换道具吗?主播也是有心了,还坚持给沈哥哥做复健,也是辛苦。
姜月繁揉着沈寒楼的胳膊,这是为了防止沈寒楼的手臂长时间不用力可能会造成的肌肉萎缩,或者伤好了之后这一条胳膊使不上劲。
她叹了一口气,幽怨的看着沈寒楼的这一条胳膊,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你呀你,快点恢复,再不好起来我可能就得去寺庙求签了。
这话沈寒楼不敢接,转移话题道:今天怎么样,休整的可满意?提到凌香苑,姜月繁又开心了起来。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喜的看着沈寒楼问道:上次你不是说有好多人曾经往我们府里递帖子吗?那些帖子还在吗?沈寒楼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事隔了这么久之后姜月繁又想起了这一件事:怎么了,那些帖子我都让徐鹤收起来了?你有什么用处吗?姜月繁站起身来,十分高兴:这用处可大了去了。
凌香苑已经修整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把知名度打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凌香苑这么个好地方。
只有众人都趋之若鹜的时候,她才能敞开钱袋子等着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掏腰包给她。
姜月繁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现在虽然凌香苑已经修整一新,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就像是蒙尘的明珠,所以我准备邀请京城的权贵来个小聚会,先把名声打出去。
姜月繁看到自己精心规划的凌香苑修整完工的时候,脑子里就忽然之间冒出了这一个想法,她付出了这么大的心血不能白费,而最最要的事情就是吸引人来。
主播完全学到了现代商业的精髓嘛,先免费让大家来看看我这里的东西有多好,到时候就必须得掏钱了是不是?我已经想象出了主播在古代成为商场上的一枝独秀的场面了。
沈哥哥也是从商,两个人这叫强强联合!沈寒楼脑子一转,瞬间就明白了姜月繁此举的用意。
就连他从商多年,生意遍布整个川泽国也不得不赞叹。
姜月繁身为一个闺阁女子,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门,在高门大户之中的繁文缛节束缚之下,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有旁人帮助的情况下想出这样的主意,实在是令人意外。
沈寒楼审视着姜月繁。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女子吗?姜月繁看着沈寒楼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却一言不发,以为沈寒楼是对她的主意有什么不赞同之处。
第一百七十章 聚会斟酌了一下,姜月繁开口劝导:我知道你想来不愿意沾染这些人,但是想要把生意做大迟早都是免不了要和他们接触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还能借机扩大一下自己的生意。
那些人给沈府递帖子也只是看着沈寒楼成为了救驾的功臣,所以想要上来套个近乎罢了,姜月繁知道沈寒楼向来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些年来在京城之中虽然是有名的贵公子,但是对于皇室和朝廷向来敬而远之。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不断思索着的小眼神,忽而一笑,伸手摸了摸姜月繁的脑袋说道:我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对于享乐之事向来攀比无度,借他们的口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让凌香苑在京城之中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姜月繁满脸惊讶的看着沈寒楼。
本来以为沈寒楼会对这件事情十分抗拒,没想到竟然能够这么快就看的这么透彻。
但是姜月繁还是不能十分确定沈寒楼的想法,拉着他的手,窝进沈寒楼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问道:那你到底是同不同意吗?要是你不乐意我用这一层关系的话......主播你的小心思都已经暴露在脸上啦!要是沈哥哥不乐意就真的不这么做了吗?我都已经看到jojo主播脸上仿佛在被人割肉一般的心痛了哈哈哈。
沈寒楼低头看着姜月繁没有说话,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徐鹤。
一个黑色的人影快速的闪了进来。
徐鹤看着夫人窝在少主怀里,十分知趣的低着头:公子,有什么吩咐?姜月繁没有想到沈寒楼会这么突然就把徐鹤叫了进来,手指捏住沈寒楼腰上的肉轻轻地掐了一把。
悄悄的瞪了沈寒楼一眼,姜月繁从他的怀里迅速起身。
在外人面前这么黏黏糊糊的,姜月繁还有点不好意思。
同时看着徐鹤十分有眼色的站的离他们两个人好几步之远,不仅在心里感叹:这年头,做个侍卫也是不容易,尤其是沈寒楼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随时招招手就要人来,这份工作一般人还真胜任不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小动作没有吭声,直接朝着徐鹤问道:上一次各府送来的帖子你处理掉了没有,夫人要用,你带着夫人去书房里找出来吧。
是。
徐鹤转身,说着就要带着姜月繁往书房走。
姜月繁回过头来,几步又跑回了沈寒楼的跟前:徐鹤每个月领多少月例银子?沈寒楼一头雾水,被姜月繁跳跃的思维搞得不知东西:怎么了?姜月繁看着徐鹤站在门口等着她的身影,带着几分的同情说道:给他两倍月例吧。
说完,不等沈寒楼反应,转身就出去了。
不止沈寒楼被姜月繁无厘头的话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就连走在姜月繁前面的徐鹤也是有些像不明白。
他回过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姜月繁,夫人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他抓着脑袋,难道这段日子他有什么地方给夫人留下什么好印象了?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要给他涨月例?虽然他人都已经是少主的了,身为一个暗卫月例银子领不领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之后,徐鹤算是领略了姜月繁的威力。
夫人,您就在这里喝杯茶,书房里的东西很乱,属下去找找就是了。
姜月繁点点头坐下了。
徐鹤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书房里的东西都事关重大,要是被夫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真不知道少主为什么如此放心的让夫人进书房这样的地方。
把姜月繁安置在远一点的座位上之后,徐鹤在角落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了一堆皱褶的几乎不成样子的请帖。
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徐鹤递给了姜月繁。
姜月繁看着这么厚厚一沓子的请帖显然很多都没有被拆开就直接扔到角落里了,暗自叹气。
沈寒楼还真是完全不把人放在心上啊,好歹这些也都得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递上来的帖子,就这么当做垃圾一样折成了这个样子。
姜月繁接了过来,直接捧在怀里,姜月繁要两只手一起用力才能完全抓得住。
带着这一堆东西回到了卧房的小桌案上,姜月繁招招手叫来了小玉。
夫人,这些我们都要回帖子给他们吗?姜月繁双腿一折,坐在桌子面前,把所有的请帖全都摊开,一一检查。
按照发帖子的人身份地位的不同,姜月繁把厚厚的一大沓子都分成了好几种。
劳累了大半天之后,姜月繁终于从这些乱七八糟的帖子中理出了一点头绪。
好了,这些你先拿着,这些人按照挨个给他们回帖请他们来。
小玉连忙伸手接住姜月繁递过来的一大堆,捧在了手上。
看着桌子上面还剩着几张,小玉疑问道:夫人,那些就不回了吗?姜月繁把剩下的三张捏在手上,脸上笑开了花。
帖子虽然多,但是权贵之中又要分个三六九等。
在这些杂七杂八的帖子里,也就只有这三家还算的上是个人物了,剩下的也就只能算得上是些小虾米。
把这三张帖子依次排开,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面,分别是永德侯府,忠顺伯府,户部王侍郎。
姜月繁捏着下巴说道:这些人我另有安排。
小玉扫了一眼,看着这三张上面显示的名字也都是挺有名的,有些不解:夫人,这些人会来吗?虽然少主在商场上无人能及,但是从不涉及朝堂,她很是怀疑如果夫人邀约,对方是否会给这个面子。
姜月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三家,我要亲自去请。
这也是姜月繁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这些高门大户最看重的不就是一个脸面的问题吗?要想凌香苑能够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打出名声,就必须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镇住场面,而这几个人显然就是最佳的人选。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亲自上门为了万无一失,姜月繁决定亲自去请,要是能够和对方套上关系的话,这些人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带来许许多多的顾客,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费尽口舌的瞎费功夫。
至于他们会不会来,姜月繁根本就不担心。
对方当初往沈府递帖子,不就是想要找机会和沈寒楼这个救驾功臣搭上一点关系吗,现在自己不仅递上了这个橄榄枝,而且亲自上门去请,对方绝对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
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了之后,姜月繁豪气云天的一摆手:备车,明天我们就出发。
第二天。
姜月繁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永德侯府,三个人之中,永德侯最有身份的。
姜月繁决定从最难的开始入手。
夫人,侯府到了。
正在姜月繁构思着到了之后该如何说辞的时候,马车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
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永德侯府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侯府果然是气派!又跟着主播见世面了。
主播的社交圈也越来越高层次了,啥时候能带着咱去宫里转转,看看娘娘们呐,想念贤妃呜呜。
姜月繁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但是原主小时候出入侯府也非难事,姜月繁也不能表现的自己没见过世面。
从马车上下来,小玉先到了门口和守卫的人说明了来意。
姜月繁远远地看着,对方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忙不迭的跑进去通报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就在姜月繁甚至开始怀疑对方不会见自己的时候,大门敞开了。
里面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很是有地位的嬷嬷走了出来,见到姜月繁之后,不苟言笑的行了一礼:是沈夫人吧?我们夫人请您进去。
对方虽然言语谦卑,但是对姜月繁的态度却没有多么友好。
本能地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待见,姜月繁直觉此行可能不会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顺利。
看着对方的样子,姜月繁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侯夫人身边的人了,也十分客气地说:好,麻烦你前面带路了。
这是什么态度啊,就算再怎么被器重也只是一个下人有什么好威风的。
这个嬷嬷看起来就很有气势的样子,我都被吓到了。
面无表情,冷言冷语,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主播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吗?姜月繁心里也有些发毛,莫非侯夫人并不期待自己上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闲钱的时候还要往沈府递帖子去?姜月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已经走到这个份上了再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姜月繁跟在嬷嬷身后,在诺大的侯府之中穿梭。
亭台楼阁,鲜花绿草,样样精致。
撇去别的不说,后附的景致还是十分气派的。
川泽国中不同官员的品级不同,所居住的宅子大小和各种配置方面的规格都由十分严格的规定,不能越过,侯府这样大的面积姜月繁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就连路上碰见了来回走动的丫鬟小厮们也没有十分八卦的看来看去的,都是低着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小玉跟在姜月繁身边,早就已经被这个嬷嬷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气的要发火,但是这里是侯府,小玉也知道不能轻举妄动给夫人惹祸,只能暂时按捺住。
弯来拐去的走了大半天,姜月繁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被绕晕了的时候,前面领路的嬷嬷终于停下了脚步。
姜月繁抬头一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门口。
门口的小丫鬟颠颠的跑进去通报,嬷嬷这才带着姜月繁进去。
从院子里进去,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女子站在门口迎了过来。
姜月繁打眼一瞧,只觉得对方端庄持重,一看就是长年掌管中馈的管家夫人。
是沈夫人吧,一早就递过帖子想见见了,结果一直都没能等到机会。
姜月繁连忙走上前去,客气道:伤势严重一直闭门谢客,忙的不可开交,最近才找到机会出门,这不马上就来了。
对方言语客气,姜月繁一听就是十分官方的说法,隐隐还有埋怨自己家不给面子的意思,也连忙解释。
侯夫人十分客气得领着姜月繁进了里屋。
两人分别落座,上了茶。
客套了几句之后,姜月繁实在是受不了官家夫人这一套一套的说辞了。
今天她要连着走访三家,可不能把所有的时间全都耗费在这里。
姜月繁有些按捺不住性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侯夫人,今天夫君让我来是想要请您赏个脸。
侯夫人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索:哦?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就是,何必如此客气。
姜月繁朝着小玉使了一个眼神,小玉心领神会,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个十分精美的请帖递给了侯夫人身旁站着的嬷嬷。
侯夫人略带疑惑的接过一看,脸上有些了然。
姜月繁解释道:凌香苑的梅花是一绝,别的景致却也不差,近些日子夫君特意休整了一番,想请大家过去聚一聚。
大家?看着侯夫人面露疑惑,姜月繁连忙说道:上一次夫君受伤的时候,不少来帖关心,最近这段日子伤势好转,自然要找个机会宴请一下。
侯夫人听完之后,脸色一变,身子往后一仰,把帖子放在了桌子上,停顿了一下。
姜月繁感觉到对方似乎兴致不高。
可刚才还相聊甚欢,怎么接了帖子之后就马上换了一副神情?姜月繁有些不明白这些官家夫人的套路,接着问道:不知道夫人到时候有没有时间?侯夫人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离正日子还有七八天的时间,你也看到了这么大的侯府都全靠我自己一个人操劳,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找不到,到时候若是有时间,我定会去的。
姜月繁明白对方这话就算是拒绝了,心里有些吃惊。
怎么才过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对方就对沈家敬而远之了呢?姜月繁还想劝解一下:夫人,只是一个平常的聚会,也没什么别的......第一百七十二章 冷遇侯夫人脸上明显的兴趣缺缺,姜月繁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对方基本上就算是拒绝了。
侯夫人端起了桌子上面的茶杯,明摆着送客的架势。
姜月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知道强求不来。
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姜月繁站起身来:侯夫人,既然话已经带到,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希望您到时候能抽出时间来赏光。
侯夫人起身送到:到时候若是有空,少不得要打扰你们了。
哪里哪里。
姜月繁觉得这个侯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很迷,甚至就连送自己出门的时候也比听到邀约的时候要开心的多。
带她们进来的那个嬷嬷又原路送她们出去。
姜月繁再次看到侯府中景致的时候,也只觉得索然无味。
这高门大户之中富贵非凡,但是弯弯绕绕的心思也比一般人家要多了个九曲十八弯。
看来这富贵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了。
冷着一张脸的嬷嬷送到门口之后福了福身子,就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姜月繁站在侯府大门口,看着侯府的大牌匾,叹了一口气。
小玉也是满脸的沮丧,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第一家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姜月繁拍了拍小玉的肩膀,示意她上马车:别灰心了,既然对方不想来,就算是强求来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实姜月繁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马车缓缓驶过。
下午的时候,姜月繁已经接连走访了三家。
马车里的姜月繁和小玉都是垂头丧气的。
出门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斗志昂扬的样子,没想到接连三次都遭受冷遇。
小玉也很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不都是想要巴结少主的吗,怎么会齐齐的拒绝夫人?她看着姜月繁也十分不开心的样子,安慰道:夫人不要灰心,他们爱来不来,不是还有很多人吗?姜月繁想的却更远。
如果单单只是其中一家对她们这样,可以说是巧合,可是现在三家都好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剩下的那些帖子虽然发出去了,但是估计也可能是没戏了。
心疼主播,第一次出门社交就遭遇这样的局面。
回家找沈哥哥,沈哥哥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此事定有蹊跷,疑惑.jpg。
姜月繁沉着一张脸,心思百转,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做手脚。
小玉,你去调查调查,看看最近这些人家有没有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或者有什么比较反常的举动?如果没有异常,对方不可能会忽然之间就转变了一个态度。
小玉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半路上就下了马车。
姜月繁独自一个人回到了沈府,进了房间的门。
看到徐鹤也在,沈寒楼的手上又拿着文书一类的东西再看。
姜月繁看了一眼之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进了里间。
沈寒楼看出了姜月繁的情绪很是低落,若是往常见到他又开始处理事务肯定有时免不了一顿唠叨,今天居然这样反常。
沈寒楼抬了抬眸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徐鹤。
摆了摆手,让徐鹤带着东西出去了。
沈寒楼起身,掀开了里间的帘子。
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坐在小塌上,整个身子都快趴到小桌案上了。
看到沈寒楼进来了,抬了抬眼,也没有说话。
沈寒楼知道姜月繁这次出门肯定是不顺利,不然以姜月繁的性格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沈寒楼不动声色,坐到了姜月繁的身旁。
手抚上她的肩膀,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发帖子吗?感受到沈寒楼的关心,姜月繁勉勉强强直起身子来,可整个人还是蔫蔫的:一共去了三家,都敷衍的厉害,看样子是不会来了。
沈寒楼略一思索,如果三家都是这种态度的话,可能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半晌,小玉回来了。
她把手里捧着的回帖放在了桌子上,面色有些为难:夫人,这是我们原先递出去的帖子有了回复了。
姜月繁看着小玉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随便拿起几张一看,果然上面写着的都是些推辞的话。
姜月繁把东西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要是还看不出来这背后有人搞鬼就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姜月繁抿着嘴唇,问道:让你去调查的事情呢,可有什么进展了?小玉赶忙回话:夫人,我出去查探了一圈,这才知道现在京城里传的都是咱们家的坏话。
姜月繁一抬头,疑问:什么话?说沈家夺了孟家的祖产,现在人家从扬州千里迢迢的赶到京城里愿以重金相赎却被撵出门,还把凌香苑改得面目全非......小玉看着姜月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慢慢的住了嘴:反正就是说的可难听了......姜月繁听了之后,简直是怒不可遏。
那个叫孟文斌的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这种颠倒黑白的话都说得出来。
当时把人撵出去本以为能够就此消停,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难缠!本来姜月繁都已经把这个人忘到脑后了,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这棵老鼠屎坏了自己几个月来的辛苦。
正在自己宣传为凌香苑打出名声的时候却不知孟文斌这个卑鄙小人在背后已经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之殆尽了。
哼。
姜月繁冷着一张脸,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了,她恨得咬牙切齿:走,现在就找他去。
就算小玉没有说完,但是姜月繁也能够想象到现在整个京城里恐怕都已经把这件事情传遍了。
小玉也是恨得牙痒痒,明明凌香苑是少主的产业,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人竟然到处宣传这种虚假的事情来败坏夫人的名声。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主仆两个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直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寒楼拉住了姜月繁的胳膊:先不要着急,不如先把事情和我说一说,看看我能不能给你出个主意?第一百七十三章 算账愤怒之中的姜月繁什么也听不进去,现在的她只想着去找孟文斌算账。
怪不得今天受到这么多人的冷遇,原来都是这个孟文斌在背后搞鬼。
姜月繁微微用力,甩开了沈寒楼的手,按着他坐在了椅子上,安抚道:这件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慢慢告诉你。
说完之后,就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小玉看了沈寒楼一眼,还是连忙跑出去追上了姜月繁。
徐鹤,这是怎么回事?徐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沈寒楼的面前。
少主,前几日有一......徐鹤简短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沈寒楼听着却是眉头紧锁。
徐鹤心里有些发虚,怎么少主看着他的眼神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沈寒楼盯着徐鹤问道:这件事情怎么不早点报上来?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是有什么故事,否则一个小小的富商怎么会在这么多年之后跑来京城说要回什么祖产的事情?徐鹤在心里叫苦不迭。
早先发生在凌香苑的这件事情他虽然也知道,但是少主曾经说过不会插手夫人的事,所以就没有汇报上来。
现在反倒成了他的失职了。
不过沈寒楼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深思了片刻之后沈寒楼吩咐道:这件事情你去调查一下,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徐鹤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领命下去了。
姜月繁急匆匆的从沈府出来之后,打听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孟文斌在京城留宿的客栈。
掌柜的听了询问,自然知道这位留宿多日的大客户,伸手一指二楼:就在二楼转弯的位置,上去左手边就是了。
姜月繁心里斟酌着见到孟文斌这个小人之后该怎么质问他。
到了门前之后,小玉上前砰砰砰的捶门。
但是里面却并没有人回应。
姜月繁有些急了,明明在下面的时候客栈的掌柜说孟文斌此时就在房间里面,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应答呢。
姜月繁示意小玉停手,自己走上前去拍门:孟文斌,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打开门我我有话要问你。
里面还是没有人说话,如果不是掌柜的亲口说过孟文斌在里面,姜月繁几乎都要认为里面没有人了。
刚才一阵气势猛如虎的敲门声,周围的房间里已经有人走了出来。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能不能小声点啊。
掌柜的,你们还管不管了,大白天的这是干什么呢?不断的有人听到声音之后打开门探出脑袋表示自己的不满,更有甚者直接朝着楼下的掌柜的控诉。
掌柜的听到了之后,连忙蹬蹬蹬的跑上楼来。
诸位多担待啊,你们先回去休息,马上就把他们撵走,你们只管放心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等一会还有这种声音,马上给我们退钱!掌柜的连忙陪着笑脸:放心好了,马上就会处理好了。
姜月繁还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就看着掌柜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掌柜的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楼上的住客们,让他们稍安勿躁,就朝着姜月繁过来了。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我说你们两个人这是在干什么呢,诚心来搅和我的生意是不是?姜月繁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孟文斌的房间门口,还是不动如斯。
她解释道:掌柜的你听我说,我是来找这个房间里的住客的,他在房间里面但是却不开门,所以这才......掌柜的可不想管着三七二十一的一团糟心事情,他只知道要是再让面前的这主仆二人接着闹下去,今天他就要赔不少钱了。
掌柜的一边推搡着姜月繁和小玉往外面走,一边不耐烦地说道:本来好心好意给你们两个人指路,可是你们俩看看自己竟然恩将仇报啊这是,我的生意都快没得做了,求求你们了赶紧走吧。
姜月繁被小玉挡在身后,趁着这个机会有狠狠地在孟文斌的房门上拍了又拍:敢做不敢当啊,有胆子在京城里面败坏我的名声怎么就不敢出来当面对质,缩在房间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给我出来!姜月繁看着禁闭的房门,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伸手掰扯着两扇门,试图把他打开,把孟文斌从房间里面揪出来。
但是房门牢固如初,丝毫没有用处。
旁边的掌柜的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却瞬间急了眼:哎,我说你们这两个姑娘家家的是怎么回事,我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说话还不顶用了是不是?掌柜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互相配合着就是死活不走,急脾气也上来了。
你们走不走,要是不走的话我可就要叫人来了,到时候可不管你们是不是什么姑娘家留情面了!外面都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孟文斌躲在房间里面就是死活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着,姜月繁也没有了办法。
看着掌柜的真的着急了,姜月繁连忙解释到:掌柜的多担待,我们找这个人真的是有很急的事情,我们这就走。
姜月繁不甘心的看着关的死死的房间门,又捏着拳头重重的敲了一下,狠狠地说道:有本事你就在里面躲到地老天荒!掌柜的看着姜月繁嘴里说着就要走了,还是一个劲的在这里磨磨唧唧,也实在是忍不了了,朝着楼下喊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都赶紧给我过来。
瞬间,从一楼大堂的位置上来了许多店里的伙计。
姜月繁看着场面即将失控,即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暂时离开。
小玉挡在姜月繁的面前,眼中满是防备:夫人,不要怕,这些人我一个就能全都收拾了。
姜月繁拉了拉小玉的肩膀,制止了她:好了,我们走吧。
小玉回头一看,孟文斌还是纹丝不动的躲在房间里,有些着急:夫人......目的没有达到,就这么回去吗?姜月繁强硬的拉着小玉的袖子,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小玉往外走。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邀功周围的伙计们看着掌柜的问道:掌柜的,这......掌柜的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把这两个人弄走而已,闻言挥了挥手,围着的伙计们就让开了一条路。
姜月繁拉着小玉下了楼。
小玉还有些不甘心,看着楼上几个瘦不拉几的伙计,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凭她的身手,再来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夫人,我们就这么走了吗?要是闯进去......姜月繁松开了手,看着小玉满脸斗志,劝解道:算了吧,在客栈里闹事,我们也不能坏了别人生意。
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姜月繁又继续说道:既然他想躲着,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能揪着他的领子满京城解释,恐怕还得另想办法了。
就算是见到了孟文斌,这件事情也不能就此抹去,这才是姜月繁最恼火的地方。
难道就这么吃这个闷亏吗?姜月繁气闷不已。
先回去再说吧。
姜月繁叹了口气,上了马车。
掌柜的看着姜月繁已经走远了,放下心来,让围在一起的伙计们都散了。
转头看了一眼孟文斌的房门,眼中也是疑惑不已。
这人虽然出手阔绰不已,但是惹事生非的,也是麻烦。
孟文斌在房间里一声不吭,听到外面的人都已经散了之后,知道姜月繁已经走了。
打开临街的窗户,看到了下面一辆马车正在缓缓驶过,马车的边缘挂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孟文斌知道这就是沈府的车,姜月繁此时正坐在这一辆马车里面。
忽然之间,马车的帘子别人从里面掀开了,孟文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躲过了这个目光。
等待了片刻之后,再次探出头来的时候,那一辆马车也就只剩下一个远远地背影。
孟文斌整个人站在窗前,冷哼了一声:想和公主作对,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
既然公主吩咐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么他就只需要躲在暗处看着姜月繁无可奈何的跳脚。
看热闹的人可不会去深究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样,这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孟文斌不相信姜月繁还有什么能耐能够翻转。
孟文斌大大方方的从房门里走出来,去向公主府。
熟门熟路的进了公主府的大门,孟文斌很快就被带到了琴笙面前。
安云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能够有一个机会再次伺候琴笙,此时正在看着琴笙的面容给她画丹青。
余光瞥见了孟文斌进来了,琴笙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事情怎么样了?孟文斌这次的事情办得十分不错,心中得意。
凑到前面十分狗腿的说道:回禀公主殿下,这次都办妥了,这件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姜月繁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就沈家现在这个名声,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琴笙微微一笑,她也等着看姜月繁的笑话呢。
不出分文,就让姜月繁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有理也没出说去。
就算是有理捏着地契又怎么样,谁又会听她解释呢?想在京城里做生意,想的太美!孟文斌看着公主很是满意的样子,心里觉得自己这一次皇商的事情肯定是没跑了,又接着拍马屁:公主您是没看到啊,有了您的授意,别说姜月繁想要做生意了,就算是邀约也没有人敢应下了,灰溜溜的样子可真是......琴笙闻言,抬起了头:什么邀约?孟文斌一愣:姜月繁下帖子想要京城中的权贵人物们一起去刚刚翻修好的凌香苑聚会,应该是想趁机宣传的意思,但是她送出去的帖子没有一个人敢应下的,气得她不知如何是好,还去客栈里找我地麻烦,被我闭门不......孟文斌喋喋不休,把自己做下的事情挨个讲了个清清楚楚。
琴笙听着听着忽然之间直起了身子。
安运正在下笔,被琴笙忽然之间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下就落下了一个小小的墨点。
安云颇是不悦的看了孟文斌一眼,没有说话。
默默地把滴上墨的地方改换成了一朵盛放的牡丹,安云接着自己的画作。
经历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安云对于公主所做的事情再也不敢置喙了,就算是心中并不赞同,也不敢再出言反驳。
被公主冷落的日子实在是太过难过,好不容易在红香山的时候为公主解了围才换来一点好脸色,安云谨小慎微。
琴笙眯着眼睛:聚会?本宫怎么不知道这一件事情?没等孟文斌说话,琴笙眼神一转笑出了声。
也是,以姜月繁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想搞什么活动,也轮不到往公主府里递帖子,更别说她们两个人之间势同水火了。
香云看着公主似乎是对自己隐瞒不报的事情不悦,连忙解释:公主息怒,奴婢想着公主吩咐把姜月繁的名声搞臭,她的聚会也是没有一个人去才是......琴笙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这个聚会不止要所有人都去,本宫也要去。
一旁的孟文斌简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公主不是最讨厌姜月繁了吗?怎么现在就连自己都要去给姜月繁长脸?琴笙微微一笑,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京城里没有人敢应承她算什么,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姜月繁没脸才是更解气的方式。
琴笙侧卧在小塌上,变回了原来的姿势,让安云继续画。
心情十分不错的琴声淡淡的吩咐道:香云,传话出去,就说本宫到时候也要出席,他们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办。
是。
孟文斌?孟文斌乍然听到琴笙的呼唤,回过神来:公主有什么吩咐?琴笙弯起了嘴角:你下去准备准备,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到时候就等着姜月繁在她自己请来的客人面前丢人现眼吧,这件事情要是办得好,到时候本宫亲自去父皇面前给你皇商的资格。
听到自己最期待的事情,孟文斌的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连忙保证:公主放心,这件事情一定办的滴水不露。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几日后,姜月繁定好的日子到了。
姜月繁了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玉拎着手里的衣服递给给姜月繁披上,也有些于心不忍,劝解道:夫人,既然肯定不会有什么人来,不然就算了吧,您也别去了。
姜月繁提起了精神,反驳道:去,当然要去,筹办了那么久就算没有人来我也要去!看着夫人这样被暗算,小玉恨不能能把在背后搞鬼的人抓出来大卸八块。
收到了那么多的回帖基本上都是拒绝,姜月繁也没有什么精神。
磨蹭了大半天之后,终于驶着马车到了凌香苑。
远远地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姜月繁在马车里就听到了外面十分嘈杂地声音。
疑惑地掀开帘子一看,凌香苑门口热闹非凡。
姜月繁有些愣了。
预料之中的不是没有几个人会来吗?怎么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姜月繁心里有些惊喜,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奇怪,怎么事情的发展总是超脱她的预料之中?难道他们是欲擒故纵,想要给主播一个惊喜?你想多了吧?这里又不是宫斗剧,主播更不是皇帝!我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姜月繁也赞同这个说法,但是既然客人们都已经上门来了,就没有撵走的道理。
小玉催促着马夫快马加鞭。
当马车缓缓停在凌香苑门口的时候,姜月繁还没有从马车上下来就已经听到了外面的下人们焦急的声音。
庄茂学等在门口的地方迎客,早就已经急得头上冒汗。
好不容易等到姜月繁来了,赶紧凑到了马车门口,还没有见到姜月繁人的时候就开始催促:夫人,您怎么到现在才来,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要是再晚一点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姜月繁掀开帘子,就看见自己亲手选定的掌柜急的直跺脚。
借着小玉的手从车上下来,姜月繁看了一眼旁边大门口的地方,不断地有人来,然后被迎进去。
有人负责在门口的地方寒暄,还有领路的丫鬟,沏茶的,打杂的,各司其职。
就算是她不在的时候,这样的场景也被庄茂学打理的井井有条。
姜月繁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凌香苑的事务都已经全权交给你了,就说明我和你们公子是信任你的能力,你就只管放开手干就是了。
庄茂学年纪轻轻就受到这样的重用,有一点受宠若惊。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请姜月繁往里面走,顺便给她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姜月繁心里十分满意,沈寒楼介绍过来的人果然都是可造之材,就算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只要稍加指点也能很快就上手。
姜月繁想要在凌香苑大展身手的想法庄茂学都能很快的理解,这也是为什么姜月繁能够如此信任的把凌香苑交给他的原因。
为了节省时间,庄茂学边走边说:夫人,今天来的人很是不少,基本上递了帖子的都来了,现在都已经按照早就计划好的把他们暂时安置在宴会厅了。
姜月繁听了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庄茂学办事很是让人放心,在这种事情上面姜月繁已经几乎不怎么插手了。
两个人正说得热闹的时候,外面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小丫鬟,嘴里喊着:夫人,夫人不好了......姜月繁听到声音之后停下脚步,转过头一看这个丫鬟很是面生。
这里的人员配置都是庄茂学全权负责的,姜月繁转头看上他。
庄茂学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调教出来的丫鬟竟然这样没有规矩,当即就训斥道:慌什么,这么大好的日子什么不好了,慢慢说!小丫鬟看了一眼庄管事虽然年轻,但是满脸严肃的样子,穿了口粗气,慢慢的缓过了神来,但是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惊惶未定:庄管事,大公主来了......受到训斥之后的小丫鬟说话的声音低低的,但是这个惊雷一样的消息还是把在场的人都炸了一跳。
庄管事听了之后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公主?你说的可是真的?现在她人在哪里?大公主琴笙是整个川泽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但是怎么会来她们这样的聚会?庄茂学还从来没有接待过地位这么高的人,当即就有些愣住了。
但是随即他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不管公主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都必须要好好招待。
夫人,您看这......大公主亲自来了,夫人肯定是要去门口迎接的。
姜月繁转念一笑,马上就明白了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一改口风,全都来了。
看来这背后又是琴笙的手笔。
只是不知道她今天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姜月繁也被挑起了兴致,她倒是要看看,琴笙今天究竟能够掀起什么浪来?走吧,去看看我们的大公主!一群人跟在姜月繁的后面又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远远的望见琴笙的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围了上去。
姜月繁从门口生生挤出一条缝,才终于见到了正准备下马车的琴笙。
庄茂学在一旁维持秩序,把琴笙周围闪出一片空间来。
姜月繁的眼神之中带着讥讽,环顾四周,这些她邀请来的客人们上赶着奉承琴笙的样子可真是阿谀。
公主怎么来了?大驾光临还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姜月繁说着欢迎的话,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她和琴笙之间早就已经挑破了,又何必假惺惺的热情。
琴笙穿着一身十分华丽的锦缎,纤纤玉指从马车里伸出来,搭在香兰的手上,亭亭袅袅的从马车上面下来。
看到姜月繁这样不情不愿的迎接,莞尔一笑:沈夫人,本宫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来了,该不会怪罪本宫吧?姜月繁看着琴笙脸上赤裸裸的得意,心中作呕,但还是不得不应承道:公主能来就是我们的荣幸了,里面请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阿谀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琴笙皮笑肉不笑的对话,姜月繁的脸上都快要笑僵了。
虽然明明知道琴笙这次一定是善者不来,但是也就只有见招拆招了。
姜月繁带着庄茂学把所有的人都安置在了宴会厅里,琴笙坐在整个场上最显眼的位置。
琴笙一来之后,整个凌香苑就成了她的主场,所有的客人都不自觉的把视线投向琴笙。
公主殿下最近气色可真好。
是啊是啊,只有公主这样花容月貌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川泽国第一美人。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们陛下最宠爱的是谁!姜月繁亲自上门去请都爱答不理的人,现在凑在琴笙的身边拍着如此拙劣的马屁,姜月繁在一旁听着心里都止不住的冷笑。
什么侯夫人,伯夫人,拍马屁的嘴脸还不都是一样。
主播莫气,这种人哪里都有,气坏了自己反而是不值得。
这个侯夫人还真是两幅面孔呢,对着主播的时候一副高冷范,现在这么狗腿子哼。
正常正常,我就看得很开,古代人拍马屁的水准丝毫不逊色于现代人。
他们咋不给公主作首诗呢,干脆写本书算了!姜月繁站在琴笙的身边反而被众人忽视,小玉看在眼里,急得不行。
姜月繁偷偷捏了捏小玉的胳膊,示意她冷静。
咳咳。
姜月繁清了清嗓子,周围的人都寂静了下来。
本来正围在琴笙面前说的正欢的人也住了嘴,所有的人都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了过来。
姜月繁环视了一下这些马屁精们,心里只想着怎么能把他们赶紧打发了:诸位今天能够来赏光,我们也准备了很多有趣的景致让大家散散心,希望大家能够肆意开怀。
姜月繁说完之后,众人都很给面子的附和了几声。
等等。
琴笙抬了抬手,制止了众人。
看着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疑惑,琴笙笑得更开心了。
她朝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十分狡黠的笑,冲着离她几步远的姜月繁说道:沈夫人,今天不请自来的人不止本宫一个,还有一个人也想见见你呢。
姜月繁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没有一个人影,心中警铃大作。
宾客们都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姜月繁知道琴笙终于开始作妖了。
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姜月繁想要拒绝反而是显得自己理亏,只能顺势问道:敢问公主,是什么人想要见我,直接来找我就是了,何必又去劳烦公主?姜月繁反唇相讥,琴笙自己想要搞事情还想片叶不沾身,想得美!主播干得好!主播必胜!主播必胜!琴笙弯了弯嘴角,很是期待接下来将要上台的好戏。
这只是一个苦主罢了,沈夫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他找过你可是却被撵了出去,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才找到了本宫这里,本宫见了这样的人间惨剧只是举手之劳把他带来罢了。
她挥了挥手,对着香兰低声说道:去把人带进来吧,让我们的沈夫人好好看看。
撵出去?姜月繁心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香兰出去片刻之后,身后跟着一个略微发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是孟文斌!早在琴笙说什么撵出去的时候,姜月繁就有了预感,没想到孟文斌和琴笙这两个人还真是走到了一起!不不不,或者说,孟文斌之所以来给她捣乱都是琴笙指使的1姜月繁了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了,原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琴笙授意的。
孟文斌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低着头,看到姜月繁的时候举止还有些躲闪,好像真的是被欺辱过一样。
只有姜月繁能够从孟文斌的眼神之中看出他的得意。
琴笙看着孟文斌进来,笑意更深,对他说道:今天有本宫在这里,有什么冤情你就只管说出来吧,本宫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如果真的有人做那种为人不齿的事情,本宫一定会上报父皇,为你做主的。
琴笙一段气势如虹的发言让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更加兴奋,看向姜月繁的时候带着探究。
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姜月繁知道琴笙今天之所以让这么多宾客都来,就是为了当众看她的热闹。
姜月繁和琴笙分坐两处。
她对着小玉使了一个眼神,小玉心领神会,飞奔而去。
看着场面寂静了下来,姜月繁反而是求之不得。
之前满京城都在盛传她夺人祖产,今天机会送上门来,姜月繁可不会就这样任由这些人就这样污蔑。
姜月繁瞥了孟文斌一眼,对方马上停止了腰杆,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行的正坐得直一样。
姜月繁讥笑道:既然今天诸位都在场,正好我也想把这件事情澄清一下,让大家看看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子!宾客们站在离姜月繁几步远的位置,把孟文斌几人呈半包围之势围在了正中间。
这件事情虽然从来没有人在明面上提起过,但是私底下整个京城里都已经传得风风火火的了。
先是听到了传言,姜月繁做了这种不厚道的事情还知道了孟文斌是公主罩着的人,大家收到了姜月繁递来的请帖也不敢来。
没想到纷纷拒绝之后,公主又放出消息来说会亲自到场,所有的人又跟着派赴会。
正当众人以为公主此行是要给沈夫人长脸的时候,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的功夫两个人之间就又掐起来了。
宾客们的心情七上八下的,事情反转的太快,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兴奋不已,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琴笙听到了姜月繁所说的话之后,十分不以为然:那么敢问,沈夫人是觉得孟文斌实在说假话了?如果没有什么证据的话恐怕是难以让人信服呀!姜月繁微微一笑,看向琴笙的眼神满是怀疑。
莫非琴笙是被皇上宠成傻子了吗?看着众人疑惑地眼神,姜月繁缓缓道来:凌香苑到底应该是谁的产业,只要看谁能拿得出地契就是了,我已经派丫鬟去取了,那么孟文斌?第一百七十七章 僵局姜月繁瞥向站在一旁的孟文斌,脸上满是嘲笑:你能拿得出地契吗?孟文斌自然是没有地契的,要是有地契哪里还用得着这样费劲,直接把状子往顺天府尹一递,立时就能让姜月繁名声扫地。
琴笙早就知道姜月繁一定会拿地契说事,因此并不觉得意外。
孟文斌虽然心里一直惦记着皇商的事情,但是被姜月繁这样质问,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气。
求助的眼神看向琴笙,琴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孟文斌咽了口水,按照琴笙跟他说的话一一照做。
一句话还没有开始说的时候,孟文斌忽然之间就在众人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姜月繁也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孟文斌就已经直冲冲的跪在了她的正面前。
未语泪先流,孟文斌虽然没有挤得出几滴泪,但是老脸纵横,带着啜泣之声,掩住了袖口。
众人哗然,只有琴笙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得意。
嘀嘀咕咕的声音响起,姜月繁在心里直骂娘:这个缩头乌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博同情吗,今天要是能让他赢我姜字倒过来写。
主播,这个人看来很善于玩弄人心,博同情这一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屡试不爽的,你要小心了。
卑鄙无耻,动不动就下跪,一点尊严都没有。
姜月繁冷笑,这种人早就已经把尊严喂狗吃了。
面对孟文斌的装模作样,姜月繁默不吭声,只沉默的看着他到底能演出什么戏来。
往前膝行几步,孟文斌凑到了姜月繁的面前,哽咽着说:沈夫人,我没有地契,是我们孟家看管不周,孟一鸣这小子早就已经把地契偷出来卖给了你们,所以我拿不出来,但是这是我们孟家祖辈留下来的产业啊......孟文斌说到激动之处的时候直接喘不上气。
宾客们一开始对着孟文斌指指点点,但是听到了话中另有隐情之后,又开始同情。
周围传来唏嘘不已的声音,都是在对着孟文斌的遭遇扼腕叹息,姜月繁简直对这一群人无语。
但是她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是摇摆不定的,现在站出来说话反而会被舆论指责。
孟文斌看着预期的效果差不多已经达到,心中暗笑,脸上却仍然是一副悲戚不已的神情,冲着姜月繁问道:沈夫人,这处庄子在你手里只是一处消遣玩乐的地方,但是对我们整个孟家都意义非凡,我们孟家愿意出重金赎回来......孟文斌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姜月繁。
所有的人也都跟着看了过来,姜月繁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现在这样的形势好像要是她敢不答应的话马上就会成为整个场上的众矢之的。
余光瞥见琴笙,姜月繁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揶揄。
她知道琴笙想要的不就是想让她的心血毁之殆尽吗,不可能。
姜月繁转移了话题,环顾着凌香苑中耗费重金修整一新的景致说道:凌香苑确实是从你们孟家人手里买过来的不假,但是这处庄子刚刚翻修了一遍,我们沈家也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姜月繁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孟文斌就连忙接了过去:这不要紧,虽然凌香苑已经面目全非了,但是只要这处地方还是我们的,孟家自然会自己出钱恢复如初。
姜月繁顿了一下,被孟文斌的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本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自己花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多功夫到了他口中竟然就成了破坏。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主播不占优势啊。
对于这种无耻的人直接赶出去算了!要是真能就这么简单赶出去就好了,琴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看主播哑口无言吗?姜月繁向来都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这么大一颗软钉子在面前气的无话可说。
但是姜月繁知道自己要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就正好坐实了这件事请的真实性。
小玉从门口从门口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把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姜月繁。
姜月繁接过来之后,苦笑了一下。
现在就算是把地契摆出来也没有任何用处了,琴笙想打舆论战,让京城里的人都同情弱势,姜月繁看着这张地契脸上有些无奈。
随意看了一眼之后,姜月繁把地契塞进了袖口之中。
姜月繁猛地站起来说道:诸位不要被这个人的嘴脸蒙蔽了,当初他带着人来我凌香苑闹事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一副说辞。
众人都被姜月繁忽然之间的爆发吓了一跳。
姜月繁没有停顿,直接站起身来,走到了孟文斌的身旁看着他说道:孟文斌,当初我好心好意的招待你,可是你呢,张口就要我把凌香苑拱手相让,还说只出几十年前的价钱,你这不就是在欺我是一个女流之辈吗?孟文斌的脸上很是难看。
姜月繁看着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怜悯。
人到中年,做点生意成了富商,却不知满足,抱着琴笙的大腿来这里做这样令人恶心的事情。
我不同意,你就在外面散播消息,颠倒是非,敢问在座的各位谁不是被你妖言惑众!姜月繁说到激动之处的时候,伸手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声色俱厉。
旁观的人没有想到姜月繁会在忽然之间发难,被指责了个措手不及。
琴笙看着气氛差不多了,走上前来和稀泥:沈夫人,既然你和孟文斌两个人所说的完全相反,那就拿出各自的证据吧,看看到底是谁的在说谎?是啊,到底是谁在说谎?我看人家从扬州赶过来肯定不会是闲着没事干的!我倒是觉得沈夫人不像是那种人呢?哼,你知道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沈夫人出阁之前在姜家的时候......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无所顾忌。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姜月繁和孟文斌站在两边对峙着,在场的人陷入了僵局之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妥协事情就发生在凌香苑,姜月繁挥挥手指了几个丫鬟:当天孟文斌上门的时候,这些下人个个都看见了,有什么话只管问他们就是。
孟文斌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办砸了之后不仅皇商的事情没戏,恐怕公主还要怪罪。
他也急了,指着自己门外的几个随从说道:沈夫人在自己府里的丫鬟自然是想让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也有随从看见了全过程,可谁的话能信呢?既然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搞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那么只要把这一滩水搞得更混,姜月繁就占不到任何便宜。
宾客们指着两边的人指指点点,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姜月繁听得头痛不已。
琴笙远远坐在一旁看着,心里很是开心。
只要是能够让姜月繁心情不爽的事情,她都乐见其成。
看着姜月繁被孟文斌搞得头痛不已,琴笙势在必得。
今天不仅要让姜月繁出丑,从此成为京城里的一个笑话,她还要把姜月繁最在乎的东西夺走,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心痛。
在场的人被姜月繁和孟文斌两种不同的说辞弄得混乱不已,喋喋不休的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争论出一个什么结果。
琴笙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诸位安静,听本宫一言,既然现在分不清究竟谁对谁错,但是事情却总归是要解决的,你们说是不是?众人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
可不是嘛,听说人家还是从扬州来的,也不能总在这里耗着不是。
琴笙此话一出,姜月繁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
姜月繁往人群之中走了两步,站定之后说道:我不同意,清者自清,是非黑白总有一个定论,孟文斌说的是假话,我可不会对这样的人妥协。
众人哗然,明晃晃的反驳公主所说的话,这个沈夫人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说完之后,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姜月繁站到了琴笙面前:公主,这件事情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也只是我和孟文斌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公主养尊处优,想必也不是顺天府尹的人吧。
琴笙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看着姜月繁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路见不平,一番好心好意想要澄清这件事情,你就这样倒打一耙?姜月繁昂起了头:我今天邀请大家来凌香苑聚会,没想到公主不请自来审案子,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琴笙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要是你心里没有鬼,怕什么,本宫难不成还会偏袒谁不成?孟文斌年岁已大,如此苦苦相求,不管事实如何,沈夫人就算是高抬贵手又如何,何必为难一个年长的人。
琴笙说完之后,众人把视线转向孟文斌。
此时的孟文斌还跪在地上。
其实他早就已经两条腿酸麻不已,但是碍于公主,却也不敢起身。
一把年纪,鬓间的头发都已经有些许发白,肥胖的身体跪坐在地上已经有些发麻,听了这话之后,又往前挪动两步,直接就拽上了姜月繁的袖子。
众目睽睽之下,孟文斌老泪纵横。
沈夫人,我们孟家百年传承,可不能到了我这一辈就此断掉了,求你高抬贵手吧,我孟文斌在这里拜托了!姜月繁被孟文斌死死拽着,动弹不得,想要把自己的袖子拽回来也根本用不上力气。
孟文斌身为男子,力气又大,死死不松手的时候姜月繁根本无可奈何。
琴笙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对峙,毫不犹豫的再次加了一把火:沈夫人,人家跋山涉水这么远来就只是为了要回自己的祖产,更何况重金赎回,你就抬抬手吧。
围观者看戏的人看着孟文斌此举,也有些不忍。
这么大的年纪,为了祖宗留下的基业折腾了这么久,还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当众跪在一个女子的面前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沈夫人,你就稍微留点情面吧。
是啊,谁都不容易,只不过是一处庄子而已,就算了吧。
看人家这么诚心诚意,多收点钱也就是了,沈夫人见好就收吧。
僵持之下,众人开始纷纷倒戈。
一个两个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提有什么交情的人,此时都成了大善人,开始纷纷劝解姜月繁。
姜月繁几乎快要被这一群人气笑了。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明明就是这个孟文斌无事生非,竟然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同情一起来讨伐她。
天上的太阳有些刺眼,姜月繁眨了眨眼,眼角有些干涩。
今天在场的这群人不乏京城权贵,更别提还有琴笙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在场,基本上可以代表京城的风向。
她无可奈何,在心里叹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琴笙,低估了她们不要脸的程度,看来今天我要是不点这个头,以后在京城里还混不下去了。
已经到了这样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咄咄相逼要她慷慨,姜月繁可以想象,今天她要是咬死了不答应,恐怕她和沈寒楼就人人避之不及了。
我看着主播被这群人逼成这样心里还真难受。
呜呜呜可不是嘛,要是能够兑换道具让这群人全都消失就好了。
三人成虎,光凭着主播自己是抗衡不了这么多人的。
琴笙的段位还真是高,真不愧是帝王家的人,把弄人心这一手还真是让人佩服。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旁观者清,你们看的明白,可是吃瓜群众看不明白,罢了,今天算是轻敌失算了。
她可以硬刚到底,可是沈寒楼在京中还要从商,她不能只顾自己一时快意,不为他的名声考虑。
主播,你真的要把凌香苑让出去吗,不要啊......姜月繁看向琴笙带着笑的脸上,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疯狂,就为了沈寒楼能把她逼到这个份上。
不就是凌香苑吗,给她就是!姜月繁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到一个宽厚温暖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反转熟悉的触感姜月繁感到一阵心安。
姜月繁扬起脑袋回头一看,果然是沈寒楼。
心里有些吃惊,沈寒楼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里养伤吗?怎么会忽然之间出现在这里?姜月繁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沈寒楼的伤势。
姜月繁的手抚上沈寒楼的右臂,沈寒楼轻轻一摆开,对着姜月繁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捂上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
姜月繁心领神会,沈寒楼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沈哥哥好帅,英雄救美!来的真是时候,主播这下子不用怕了,有人欺负你的时候沈哥哥都一定会站出来的!羡慕主播的老公!你们快原地在一起吧!看着弹幕里面飘过的一条条弹幕,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时候也有一点羞涩。
纵使早就说过了凌香苑的时候不让沈寒楼插手,但是无疑在这个时候的姜月繁是十分需要帮助的。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两手空空而来,心里也有一点担心,沈寒楼到底行吗?还没等姜月繁思考出更多,沈寒楼不动声色的把姜月繁拉到自己的身后。
环顾面前这么多来看热闹的宾客,沈寒楼不屑的哼了一声。
眼神越过还跪在地上的孟文斌,沈寒楼直冲冲的对琴笙发难: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逼我的夫人的吗?琴笙有些心虚,她只是想让姜月繁出丑,以解自己心中怨气,却没想过把沈寒楼掺和进来。
她还想着怎么能够扭转沈寒楼对她的印象呢。
沈寒楼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咄咄逼人,琴笙十分不服气: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者,本宫什么时候逼她了?沈公子你也不能就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沈寒楼眼神复杂的看着琴笙,朝着门外招了招手:让他进来吧。
对上琴笙疑惑的眼神,沈寒楼饶有兴味的说:到底是不是说瞎话,自有分晓!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朝门外看去,跪在地上膝盖早就已经酸麻不已的孟文斌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从门外踉踉跄跄的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对方打眼一看,冲着孟文斌就扑了上来,见到孟文斌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二叔,你竟然做下这种事情!孟文斌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眼神就有一些躲闪,望着对方扑过来的身影想要避开却因为腿麻了动弹不得,只能被扑了一个正着,他支支吾吾的看着对方说道:一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人就是孟文斌的侄子孟一鸣。
打着孟家的旗号......把你的衣服给我脱下来......不配你听我说......你这......孟一鸣扑在孟文斌的身上不依不饶的,对着孟文斌就是大骂不已,还上手抓着他的衣衫,几乎都要把孟文斌身上的衣服撕扯破了。
场上乱作一团,沈寒楼及时制止了他们。
几个侍卫把两个人拉开,强迫他们冷静下来。
沈寒楼看着大喘着气还是缓不过神来的孟一鸣说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吧。
孟文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沈寒楼带来的死死压制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一鸣娓娓道来。
孟一鸣身上的衣衫干干净净,但是站起身来的时候身形有些趔趄,像是受了什么伤似的。
来的一路上他做了很多的思想建设,没想到见到孟文斌的时候还是没有能够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
孟一鸣站起来走到孟文斌身旁,看着被束缚着动弹不得的孟文斌,坡着自己的一条腿痛心疾首的对着他说道:二叔,父亲生前就已经说定了凌香苑卖给沈家,我只不过是遵从父亲生前遗愿,可是你呢,把我拘禁起来,自己却跑到京城里来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孟文斌在孟一鸣到了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瞒不住了,此时也只能呐呐的强词夺理:我也是为了咱们孟家......那都是以前说的事情,既然大哥已经不在了就不能作数了,我现在要回来有什么不妥的?哼。
孟一鸣听了孟文斌的说辞之后丝毫不为所动:你在京城里做了什么事情沈公子都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你就为了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污蔑沈夫人!厚颜无耻!孟文斌急赤白脸的反驳:你......你有什么证据,你以为就凭你自己在这里空口白舌就会有人相信你吗?孟一鸣看着自己的二叔竟然这样无耻,站直了身子朗声道:要是我说的话还不足以取证,大可以让孟家所有见证了这件事的人都来佐证!孟一鸣信誓旦旦,而孟文斌躲躲闪闪,孰是孰非早已一目了然。
宾客们看着叔侄两个人吵得这么凶,也明白了这件事情中另有隐情,而且听着似乎还是孟文斌不占理。
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被皇上点名要赐官的沈寒楼。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僵持,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就算是心里有再多的话也只能悄悄和自己身边的人说一说。
琴笙看着孟一鸣来了之后,孟文斌就一点也不占优势了,当下就有些着急。
琴笙站了起来,看着被孟一鸣控诉的说话都有些支吾的孟文斌,略带威胁:孟文斌,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大胆的说,有本宫在这里没有人敢为难你!琴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孟文斌一抬头就看到眼神锋利的公主,心里压力倍增。
本来是想要孟一鸣来京城做这件事情的,哪里想到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开始怒斥,孟文斌就只好派人把他看守起来,自己来到了京城。
这件事情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谁能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孟一鸣这个傻小子忽然之间又冲了出来。
孟一鸣还在喋喋不休的控诉着孟文斌。
他长途跋涉的赶来,被囚禁的时候腿上甚至落下了伤,都让众人十分不忍。
孟文斌知道在这样下去,皇商的时请一定没戏了,而且辜负了公主的交代,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一百八十章 孟一鸣孟文斌只能悄悄掐着他的大腿:你给我冷静点,你现在揭穿我有什么意思,我们孟家能得到什么好处吗?孟文斌压低了声音说的话,只想让孟一鸣一个人听到。
沈寒楼武功高强,听力也比常人更加灵敏,虽然站的距离稍远一些,但是孟文斌所说的话却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正着。
沈寒楼淡淡笑着上前:哦?给孟家的好处?难不成你这么做是因为有人许诺给你什么好处不成?说完之后,沈寒楼十分狐疑的看向了琴笙的方向,颇有含义的感慨了一句:怪不得呢?众人唏嘘不已,看向琴笙的眼神也十分复杂。
虽然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些什么,但是笑声嘀嘀咕咕的声音此起彼伏。
琴笙不用听都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心里暗恨这帮长舌妇,但是确也不能就这样任由这个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事已至此,孟文斌不中用是肯定的了,琴笙心里气愤孟文斌拍马屁一流,办事却十分不靠谱。
敛下心中万千思绪,琴笙走到孟文斌面前,大义凛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你个孟文斌,本宫看着你可怜,听你诉冤屈为你做主,你竟然敢对着本宫洒下这种弥天大谎!公主,我......孟文斌没有想到公主会忽然之间倒戈,心中惊骇。
这次的事情没有办好,公主现在这是要放弃他了!孟文斌两面不是人,心里憋屈,但是无处诉说,又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只能忍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
众人把孟文斌围在正中间,孟文斌想要试着站起身来,但是因为跪下的时间太久,刚刚直起上半身的时候还没有用上力气就有跌坐到了地上。
身为孟家的族长,却在这里以这样难堪的姿态被所有人鄙视,孟文斌也直觉无颜见人。
袖子遮掩着自己的脸,却遮掩不住争先恐后传进耳朵里的声音。
孟文斌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势在必得的事情忽然之间有了这样的反转,沈寒楼看着琴笙抛弃了这颗棋子,心里只是冷笑:公主既然也说自己是看错了人,那就是承认冤枉了我的夫人,我们沈家也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人,只要公主给我夫人道个歉就是了,如何?你......本宫是当朝公主,怎么可能给她道歉,简直是说笑!琴笙没想到沈寒楼会为了姜月繁提出这样的要求,当即反驳了回去。
姜月繁原本安安心心的站在沈寒楼的身后看着这一切,没想到沈寒楼忽然之间说出了这样的话,连忙在背后偷偷拽他,小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不用这样......沈寒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直视琴笙:既然公主也知道是自己错信了奸人,今天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来威逼,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琴笙心里怒不可遏,她琴笙在川泽国还没有怕过谁,在公里都是横着走,现在却要她给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姜月繁道歉,简直是做梦!姜月繁偷偷拽着沈寒楼袖子的动作也被琴笙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十分鄙夷,这个女人只是仗着自己有一点点姿色,凭着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假装善良博取男人欢心罢了.要她道歉,门都没有!琴笙正要反驳,姜月繁从沈寒楼背后走了出来,说道:今天的事情总归都是一场误会,算了算了,本来就是想要邀请大家来这里散散心,谁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坏了兴致......姜月繁还在喋喋不休,琴笙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得十分刺耳。
沈寒楼的不可理喻让她气愤,姜月繁现在这样惺惺作态的样子更加让她恶心。
琴笙十分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姜月繁的话:今天的事情当然是一个误会,这种奸诈的小人竟然敢蒙蔽本宫,来人呐,把他带下去,交给顺天府尹!话音刚落,门外就涌进来几个侍卫,把地上一脸懵的孟文斌架了起来。
孟文斌不甘心的看着琴笙,这件事情都是公主吩咐他做的,现在居然要卸磨杀驴。
孟文斌刚想张嘴,就看到了琴笙投过来的凌厉眼神,满满的警告。
他住了嘴,知道今天要是敢不顾一切的把公主招供出来,恐怕下场会更加惨烈。
侍卫们拖起他就走,孟文斌膝盖难受,两条腿都用不上力气,就这样半拖半拽地被带出了众人的视线。
琴笙松了一口气,以孟文斌愚蠢的脑子,还真怕他会傻不愣登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解决了这个麻烦之后,琴笙有了底气。
看着姜月繁被自己截断了话头,憋屈的样子,琴笙心中快意。
就算今天自己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姜月繁想要做的事情一件也别想做成。
她不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宣传一下凌香苑吗?想得美!琴笙环顾四周,走了几步,指着凌香苑刚刚修整一新的样子对着众人说道:早就听闻凌香苑大名,没想到今日一见也是不过如此,依本宫看来就是徒有虚名罢了,你们说是不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无论是公主还是沈寒楼,宾客们都不敢轻易招惹。
但是沈寒楼将来会有什么前途都还只是未知的事情,琴笙却是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宾客们很轻易地就做出了选择。
是啊是啊,也就只是非常一般吧。
唉,早前还很期待来着,谁知道来了之后一看也就这样吧。
公主说的对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致,担不起这个名声......姜月繁被气的头脑发昏,看向琴笙的眼神之中带着满满的火气。
忽然,姜月繁感觉到沈寒楼往前走了一步,心里一个激灵,生怕沈寒楼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本来就只是想要在凌香苑开张之前招揽一下生意,但是今天全被琴笙搅和了。
她身为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这种话,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第一百八十一章 两败俱伤但是琴笙在京城之中的地位不言而喻,沈寒楼还要在京城里做生意,得罪她属实不明智。
沈寒楼看着琴笙张牙舞爪的样子,冷冰冰的开口:公主,我再说最后一遍,今天你在沈家的地盘上咄咄逼人,是不是应该给我夫人道个歉?沈寒楼还执着的要她道歉,琴笙气的毛都要炸起来了:不可能,本宫绝对不会向这个女人低头!就算今天是她故意为难,但是她是公主,永远不可能向姜月繁这个女人低头!沈寒楼一摆手,朝门口的方向一指:那就请吧,沈家不欢迎。
你......你竟然敢!你知道我是谁吗!琴笙快步走到沈寒楼的面前,难以置信有生之年她竟然也有被撵着出去的一日!沈寒楼淡淡的瞧她一眼,就别开了自己的目光:徐鹤,送客!徐鹤弓着腰赶紧上来了,自家少主发话不敢不从,但是琴笙是当朝公主,也不是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粗的。
徐鹤十分为难的看着琴笙,眼神之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琴笙气的肺都要炸了,沈寒楼竟然敢这样对她!徐鹤还在旁边等着,琴笙看着场上众人,连说三声:好!好!好!琴笙气的在场上直踱步,满是控诉的看着沈寒楼:好你个沈寒楼,你真是好样的!少主越来越不耐烦,徐鹤只想上手把琴笙弄出去,但是还没有动作的时候就遭到了琴笙的怒斥:滚开,离本宫远一点,本宫自己会走,这破地方,看看有谁还敢来!说这话的时候,琴笙看着围在一起的宾客们,语气之中满是警告。
琴笙撩起自己的裙摆,带着下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场上忽然之间寂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告辞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公子,沈夫人,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忽然想起府上还有一点事情没有来得及处理,就先告辞了。
是啊,沈夫人,我府上也还有点事情,我也先告辞了。
沈夫人,我夫人今天着了风寒,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了。
一个一个的接连来到沈寒楼和姜月繁面前说着十分蹩脚的借口。
沈寒楼冷着一张脸不想开口,姜月繁打起精神来一个个的应付他们。
招待不周,万望海涵。
今天真是对不住各位了,改天再请你们一聚。
听到这话,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应声。
毕竟琴笙刚才那么大的阵势,谁要是再敢应姜月繁的邀约不就是明摆着和琴笙作对吗?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一个个谁也不敢答话,像鹌鹑一样低着头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姜月繁苦笑了一下,今天虽然把琴笙斗赢了琴笙,但是自己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还真是两败俱伤。
琴笙被气走了,但是凌香苑以后也没有人敢来了。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自圆其说:各位今天也请回吧,是我们招待不周。
众人这才放松起来,客气道:哪里哪里。
一阵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人都走光了。
这时候,姜月繁才注意到一直待在角落里的孟一鸣。
虽然不知道沈寒楼是怎么千里迢迢的从扬州把人弄回来的,但是今天孟一鸣算是帮了大忙,姜月繁心里对他还是十分感激的。
孟公子,今天真是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样?看着姜月繁朝着自己走来,孟一鸣也站起身来:沈夫人,今天......说完之后,孟一鸣也停顿了下来。
今天的他心情十分复杂,这一桩事情是孟家人的错,他也只是弥补罢了。
自己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更何况要是没有沈寒楼,他可能还在冰冷的柴房里被关押着呢,现在却得到了对方的感谢,孟一鸣百感交集。
姜月繁看出了孟一鸣经此一事之后,估计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连忙转移话题:孟公子,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知道孟文斌是孟家的族长,现在人却已经被送到了顺天府尹,没有了族长,不知道孟一鸣回去之后该如何跟族人交代这一件事。
孟一鸣抬头,叹了口气。
看着沈夫人这样的关怀,他反倒是有些释怀了:孟家有这样的一个族长也是祸害,我尽快赶回去把这件事情说明,然后重新选一个族长出来。
姜月繁连忙说道:你现在身体很是虚弱,可以暂时在凌香苑住下,到时候沈家可以给你安排船只回去。
孟一鸣摇了摇头没有接受:多谢沈夫人一番盛情,但是我得赶紧回去了。
此事得赶紧解决,族中没有族长坐镇,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决定,他也没有办法安心养伤。
姜月繁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只能尊重孟一鸣的选择。
安排他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姜月繁找来丫鬟带着他去了住处。
只剩下了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姜月繁的情绪也颓了下来。
她走到沈寒楼身边,强硬的按着他坐在椅子上:大夫说了,你不能操劳,今天怎么忽然之间跑来,还有那个孟一鸣,你什么时候把他从扬州弄过来的?姜月繁狐疑的看着沈寒楼,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是时候秋后算账了。
扬州距离京城这么远,就算走水路再快也得十天的功夫,那么沈寒楼是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规划这一件事了。
并且还能把她瞒得死死的?沈寒楼却并没有回答,把姜月繁的手抓在手里揉搓,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对于他们任何人,你都不需要顾忌。
事实真相已经调查清楚了的时候,姜月繁对琴笙还是退让,沈寒楼不难看出来这不是姜月繁的真性情。
姜月繁轻笑了一声,她当然知道沈寒楼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顾忌呢?你的生意在这里,我们......话未说完,沈寒楼忽然把姜月繁拥在怀中,吻了上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转机姜月繁觉得有些突然,但是今天的沈寒楼似乎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情,动作轻柔的让姜月繁不禁飘乎乎的。
唇齿相交,姜月繁忽然明白过来这是这是沈寒楼的安慰。
片刻之后,沈寒楼松开了她。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眼神之中的关切,忽然觉得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咳咳,那个......姜月繁的眼神有些躲闪,我们回家吧。
沈寒楼点点头。
凌香苑刚刚装饰一新,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没想到被琴笙这么一搅和,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姜月繁心里满是遗憾,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了。
姜月繁满是留恋的看着凌香苑中的一草一木,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倾注了这么多的心血,在心里的感情早就不一般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摸摸这个柱子,瞅瞅那个新移来的花种,这么恋恋不舍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走到姜月繁的身后,搂住了她:你真的想做生意,我们可以去江南。
思索了一下,沈寒楼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沈家的产业不止在京城这么一点,你想施展拳脚我们不必拘泥在这个地方。
沈寒楼实在是不把琴笙看在眼里,但是那个女人确实让姜月繁不开心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失落的模样,心里有点闷闷的。
姜月繁那回头,看着沈寒楼难得的认真模样,却是笑了出来。
她抓着沈寒楼的手臂,轻轻的输欧:可是我们的家在这里啊,你不需要这样的。
听到沈寒楼说出这样的话,姜月繁不是不感动的,但是沈寒楼在京中的产业十分重要,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沈寒楼。
看着满园梅树的枝头都已经开始有抽出嫩芽的迹象,而她的大事业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看着主播这样都有点心酸了。
同上,居然被一个古代人欺负了,真是岂有此理!嘿,对方是公主,主播也没有办法嘛。
和沈哥哥去游山玩水吧,何必在京城里受这闲气!弹幕里一溜子都是为她打抱不平的,姜月繁反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反过来安慰她们道:谁说我放弃了,没有那些高门大户,我们还可以做小富户的生意不是?先从挣点小钱开始,总有一天我的生意还是会做大的!对,先定一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想开了之后,姜月繁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闷了。
姜月繁挣脱沈寒楼的怀抱,走到梅林中长势最好的几棵树中间,左右看看,挑选了半天。
忽然,姜月繁踮起了脚尖,朝着一枝已经快要长出小枝丫的树枝伸出了手。
树枝很高,但是姜月繁的身高却还差一点点。
就算是把整个手臂全都伸展开了,还差两三公分的长度够不着。
正在姜月繁着急的时候,背后忽然之间传来了一阵轻笑声。
姜月繁回过头一看,果然是沈寒楼正看着她歪歪扭扭的样子忍俊不禁。
姜月繁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沈寒楼上前几步走到姜月繁身边,长臂一伸,就把姜月繁想要摘到的那一个枝丫整个的折了下来。
送给我的夫人!沈寒楼带着一点坏笑的看着姜月繁,把手中的枝丫递了过去。
姜月繁接了过来,小心的抓在手里,手抚摸了一下上面正在生长之中的小梅花骨朵:把这个带回去插在花瓶里,你觉得怎么样?沈寒楼点头说好。
回去之后,姜月繁小心翼翼的把从凌香苑带回来的梅枝插在了花瓶里。
这是她第一番事业失败的唯一留念了。
往花瓶里倒了水,姜月繁十分满意的看着插好的花瓶问道:好看吗?小玉看着夫人这样,心里颇不是滋味:夫人,就算不能做生意了,到了冬天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去凌香苑玩赏,本来庄子就是咱们自己家的,现在只给自己看,不是更好了!姜月繁知道小玉也是在安慰她,但是她并不赞同:等着吧,你夫人我还是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现在只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可是现在连个花骨朵都还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开出梅花来呀?小玉看着花瓶里的梅花,十分疑问。
向来大家都是梅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折下来插在花瓶里,也不过只是能够短暂的留存两三天罢了,现在夫人把花骨朵折回来,能开出花来吗?姜月繁灵机一动,看着小玉来了灵感。
你去找一些绢布来,快去!小玉看着夫人忽然之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兴奋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主播,你是想要做什么呀?该不会是要开发什么副产品吧?姜月繁比了一个剪刀手:恭喜你,答对了!如果我能够做出假花来,还怕在京城打不出名声吗?姜月繁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做出来的假花盛行京都,争相抢购的场景了。
可惜呢,这是非卖品!只有在凌香苑消费的顾客们才能领到!她就不相信到时候所有人都能不眼馋,还能屈服于琴笙的淫威之下吗?想到这里,姜月繁已经跃跃欲试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凌香苑的转机!没过一会,小玉就怀抱着许多颜色各异的布匹从外面进来了。
夫人夫人,你看看这些行吗?高高的布匹几乎已经快抱不住了,摞起来之后都快要挡住小玉的视线。
走进门,小玉快跑几步,一股脑的把怀里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小塌上。
姜月繁十分兴奋,把东西都接住之后,让小玉把桌子拉到旁边,然后把所有的布匹都一字排开,在桌子上面排列的整整齐齐。
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姜月繁手里忙活着,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把每一匹布都拽出来一个角,姜月繁挨个比对。
第一百八十三章 假花看了一会之后,姜月繁熊熊燃烧的事业心也渐渐熄灭了下来。
小玉抱来的这些不有的颜色过于沉闷,有的料子不太光滑,但是最关键的是,几乎所有的布都太厚重了,不够轻薄。
姜月繁单单只是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就能感觉到这种布根本不可能做出来栩栩如生的假花。
多好的主意啊,可能古代还没有那么高的技艺,主播别失望,说不准还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呢?要不咱们搞雕塑吧,往大门口一摆,肯定吸睛!小玉看着夫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疑问道:夫人,这些布匹都不能用吗?姜月繁把这些不都扒拉到一旁,有些失望:小玉,这些就是所有了吗?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比如那种纱的质地?小玉听着只觉得半懂不懂的,她只是一个暗卫,成天穿着一身黑色,怎么会对姑娘家的衣服料子有什么研究呢?小玉挠挠头,觉得有些棘手,这还真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看着小玉的反应,姜月繁知道自己问小玉,也是在是问错人了。
好不容易看着夫人高兴起来,又蔫头耷脑的了,小玉心里有些着急,忽然之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夫人所说的这种布料。
夫人,夫人好像有一种什么......什么烟罗的料子,轻盈无比,顺滑的不像样,很是珍贵,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可能有这种东西,姜月繁话都没听完连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家里有吗?快去拿来。
小玉只是忽然之间想到的,少主有一个庄子专门就是经营这种布料,所以她才有幸见过一次。
小玉挠挠头,这种布料好像很是不好弄到,只好说道:夫人,这事可能得去问问公子,咱们家在......姜月繁听了之后奔着书房就去了。
正在闲闲翻着书的沈寒楼看着姜月繁风风火火的就冲了进来,觉得有些好笑,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有什么事情,快坐下慢慢说吧。
姜月繁咕咚一口喝下,小玉才追到门口。
姜月繁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听小玉说有一种叫什么烟罗的料子轻盈无比,你能不能弄到?沈寒楼愣了一下,打量了一眼姜月繁,不知道她又是在搞什么鬼主意。
这布虽然一年也就只能得上几十匹,但是沈家想要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能吗?小玉说好像并不好弄到?看着沈寒楼不说话了,姜月繁心就沉了下来,连沈寒楼都弄不到吗?沈寒楼轻轻笑了下,摆了摆手,叫来了徐鹤,冷声吩咐道:去给夫人调几匹软烟罗来。
沈寒楼笑着解释:沈家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所以别人想要有些难度,但是我们自己家就有布庄和绣娘所以......姜月繁那一听眼睛都亮了,还有绣娘呢?我也想要一个。
有一个做生意的老公,在资源无比匮乏的古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徐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还有绣娘的事情,停下脚步看向沈寒楼。
沈寒楼冲着他点了点头,徐鹤不明所以的走了。
沈寒楼看着兴致盎然的姜月繁:你是想要做衣服吗?直接让绣娘来量尺寸就是了。
姜月繁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是不说话。
半晌之后,徐鹤身后跟着一个年纪轻轻的绣娘走了进来,绣娘手里还抱着几匹布。
姜月繁上前查看,这布匹摸在手里的质感果然不一样。
姜月繁笑着点点头,带着绣娘走了。
徐鹤在后面看着姜月繁满载而归,脸上有些为难:少主,软烟罗每年产量都有定数,夫人一下子要走这么多匹,以前的老顾客们就没货了。
沈寒楼斜了他一眼,徐鹤连忙住嘴。
嘴上不能说,徐鹤心里却是腹诽,也不知道夫人是有什么魔力,以前冷情冷性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少主现在也......姜月繁得了几匹布,还带回来一个面容清秀颇有几分姿色的绣娘,心里很是满意。
姜月繁看到长相好的人心里总有不自觉的有一种喜爱,俗称颜控。
一边走,一边和绣娘问话: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绣娘跟在后面,略微有些拘谨:回夫人,小女冯秋云,今年十六了。
姜月繁爽朗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秋云?以后就跟着我了。
既然徐鹤能把她带来,想必技术还是不错的,姜月繁心里很是放心。
冯秋云却有些忐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大咧咧的夫人,还真是意外,不过,刚才的惊鸿一瞥,主家公子真是惊为天人。
想到刚才短短的一幕,秋云脸上飞起了红霞。
姜月繁看到了,以为她是害羞,对这个年幼的绣娘更是怜惜。
到了姜月繁的房间里,刚才那一堆布还在乱糟糟的堆着。
姜月繁伸手一抓,把那些布匹都扔到了一旁,腾出地方来,让秋云把手里的软烟罗摆在了桌子上。
冯秋云虽然在绣坊见惯了好布料,但是像姜月繁这样堆着这么多上好的绫罗绸缎,还如此不屑一顾的随手挥到一边去,看的目瞪口呆。
她虽然知道东家富裕,但是不知道夫人竟然过着这样荣华的生活。
看着冯秋云愣在了一旁,姜月繁只以为她是等得着急了。
上前拍了拍,姜月繁唤回了她的神思: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过来。
是,夫人。
冯秋云赶紧凑到姜月繁身边,看着姜月繁摆弄着桌子上面的几匹布。
抚摸着桌子上丝滑的料子,但是同时又十分轻薄,摸在手中薄如蝉翼。
姜月繁觉得也只有这样的料子才能够做出符合她要求的假花。
毕竟这是准备着要名动京师的好东西,在质量上丝毫不能掺假。
伸手拿过一把大剪刀,姜月繁拽过一匹红色的软烟罗,剪下正正方方的一块布,捏在手里。
冯秋云眼睁睁的看着姜月繁手里的大剪子就这么冲着如此珍贵的软烟罗咔嚓一下,一大块布就被剪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秋云还没来得及惊呼,就看着姜月繁像拿着一块破布一样捏在手里比划,心都像是在滴血一样。
软烟罗在京城里向来有软黄金一称,但实际上比黄金还要珍贵许多。
因为整个川泽国每年也就只能产不到百匹,向来都是先紧着皇家和权贵,普通人家就算是有再多钱也没有门路买到。
就算是有幸得到一匹的人,也是慎之又慎,轻易不会拿来做一件衣裳。
姜月繁刚才的举动看在秋云眼中,无异于是暴殄天物。
她是绣坊里的人,自然知道姐妹们十几个人耗费两个多月的功夫才能出这么一匹,就这么被姜月繁毫不犹豫的糟蹋了那么大一块。
在为姜月繁的豪奢瞪大了眼睛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丝同为女人的羡慕。
姜月繁不知道秋云的惊讶,在手里比划着想要把这块布攒成一朵花的样子,但是不管怎么摆弄好像都是差点意思。
冯秋云看着姜月繁弄来弄去,好像是想要做出一个什么形状来。
作为绣坊里数一数二的绣娘,冯秋云的悟性非常高,看了一会之后大概就知道姜月繁想要做什么了:夫人,你是想攒出一朵绢花吗?姜月繁笑眯眯地看着她:对,你知道?冯秋云莞尔一笑:夫人,现在的姑娘们头上有时候也会带一些绢花装饰,所以并不稀奇,我倒是也能做出来。
姜月繁喜出望外。
本来自己还在烦恼,古代没有假花这种概念,就算是自己说出来了,恐怕也很难找到心灵手巧的人来帮自己量产。
至于姜月繁自己,她从小就是一个手残,最多也只能把创意说出来,然后适时指点一下罢了。
把手里的东西递个秋云,姜月繁站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秋云手中捏着这一块布。
手指翻飞之间,一朵花的样子就已经出来了。
秋云捏着手里的花说道:夫人,是这样吗?这个地方只要在用针线缝上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秋云把手里的话递给姜月繁。
姜月繁小心翼翼的按着秋云所说捏着花蒂的位置,拿在手里一看,果然是一朵盛放之中的牡丹。
每一朵花瓣都像是真的一样,栩栩如生。
小玉从房间里找出针线,秋云又穿针引线,眨眼之间,众多花瓣就被牢牢地固定在了一起。
将越发捏在手里看着,却觉得好像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
秋云实时观察着姜月繁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夫人是不满意吗?她是照着时下最时兴的样子做的,并且她的手艺在其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姜月繁把弄着这一朵花看了又看,发出了灵魂之问:这花倒是好看,只是立不起来。
拿在手里或者戴在头上都是极好的,若是想要做出一支假花,就必须让花朵能够像有生命的真花一样在没有人的控制之下也能够竖起来。
姜月繁一松手,这朵盛放的牡丹就软趴趴的瘫在了桌子上,一边都不逼真了。
秋云听了,心里有些委屈。
绢布做出来的花怎么能像真的花朵一样?反过来倒是嫌弃她的手艺?掩下思绪,秋云试探着问道:夫人不若拿去给公子看看?要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再看一眼那个玉树临风的主家公子就好了。
姜月繁没有注意秋云的小心思,注意力还完全扑在这朵牡丹上面,随口回道:他一个大男人懂个什么?给他看了也是白看。
主播,不如你找根铁丝穿插进去,这样或许可以支撑起来?是啊,塑料花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你们说的倒是简单,古代有铁丝吗?净会给主播出馊主意!姜月繁陷入了沉思,现在的川泽国中却是还没有铁这种东西。
虽然炼铁炼钢的技术倒是也并不难,但是就为了这么一朵花,让姜月繁去操办着弄那样的大工程,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但是花的形状都已经做出来了,让她现在放弃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姜月繁盯着这一朵花看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难不成她也就只能跟着做绢花了吗?解决不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姜月繁的事业又陷入了瓶颈之中。
直到晚上安寝的时候,姜月繁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沈寒楼睡在姜月繁身边,看着往日里一到晚上就会自觉地凑在自己身旁的姜月繁今天低着头,没了动静,自己主动的凑了过去:这是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我们沈大夫人?沈大夫人?难不成还有什么二夫人?三夫人?姜月繁仰起头冲着沈寒楼十分不服气。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沈寒楼仿佛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来,不依不饶的发问:你说清楚!沈寒楼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引来了姜月繁的质问,凶凶的样子好像一只亮出爪子张牙舞爪的猫咪。
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相处的时候也越来越自然。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活气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半笑不笑的盯着她看。
主播,你是在......吃醋?审问?怕他有别的女人?唉,我们主播把自己搭进去了,攻略不成反被攻,啧啧啧。
说出这段话完全是十分自然没有任何思考的行为,但是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姜月繁就有些后悔了。
她和沈寒楼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实际上还只是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罢了。
她心中暗自恼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矜持,说出那样的话,沈寒楼会怎么样呢?弹幕里飘过的字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也让姜月繁心里猛地清醒,她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沈寒楼?半晌都没有传来沈寒楼的动静,姜月繁偷偷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却发现沈寒楼正在插着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呢。
姜月繁抬起头的时候,仿佛听到了沈寒楼轻笑的声音,随即自己整个人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沈寒楼的脑袋搁在姜月繁的肩膀上:我只会有你这一个夫人,不会有别的人,你大可不必担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 金线姜月繁急忙解释:我......我不是,其实......姜月繁说的话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也觉得自己越描越黑,索性就闭上了嘴。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是培养感情吗?让沈寒楼以为自己喜欢他,对攻略任务更加有利!自己只是潜意识都在惦记着攻略任务罢了!一定是这样的!直觉这件事情再说下去只能更尴尬,姜月繁转移了话题。
她从沈寒楼的怀里挣脱出来,起身下床,一阵叮铃咣当,把自己梳妆台上的一个小盒子拿到了床上。
沈寒楼侧着倚在床上,看着姜月繁神神秘秘的打开了小盒子,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朵布料做的绢花。
姜月繁把秋云做出的牡丹捧在手掌心,手伸在两人中间说道:你看看这朵花怎么样?好看吧?沈寒楼点点头,觉得还可以。
姜月繁看着这朵花犯了难:可是你看看一放下来就不成了,整个都瘫下来了,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根本不像真的。
沈寒楼挑挑眉:你想要做出以假乱真的出来?姜月繁没说话,只是沮丧地看着他。
她都已经研究了一下午,都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沈寒楼伸手碰了碰,这朵花果然是蔫哒哒的,只有用手捏着花蒂的时候才能是盛放的姿态。
斟酌了一下,沈寒楼试着说道:不如用什么东西支撑起来?有了骨架之后可能会好一点。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这个主意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能够支撑起来还不显眼的东西,可能并不好找。
准确的说,她应该是找不到的。
沈寒楼捏着花,左看看又看看:用金线如何?把几根捏成一缕,足以支撑。
姜月繁眼前一亮,抚掌大笑。
这样金线既可以当做牡丹的骨架,又能当做装饰,两全其美!姜月繁说着就要起身,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她迫不及待的要试一试了。
沈寒楼一把拽住姜月繁想要下床的手,一用力,又重新把姜月繁拽回了床上。
沈寒楼冷着脸: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做什么?我,我想去试试嘛。
绣娘都睡下了,你现在把人叫起来?更何况,你不睡觉了?姜月繁沉默了。
自从沈寒楼受伤以来,都是姜月繁管着沈寒楼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今天两个人之间的角色忽然调换过来,姜月繁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沈寒楼不由分说的把姜月繁整个人都控制的在自己的范围内,把她箍的紧紧的。
姜月繁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按在被子里动弹不得了。
我,我不去了,你放开我!这么紧紧地搂着,还怎么睡觉!沈寒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感受着姜月繁轻微的挣扎,沉声道:不许闹了,睡觉!说完之后,伸手抛出一个文钱,把蜡烛熄灭了。
整个房间里都是黑乎乎的,姜月繁也安生了下来。
第二天,姜月繁起身之后就忙不迭的叫小玉把秋云喊来。
三个人凑作一团,围着小小的桌子又开始了实验。
姜月繁从旁边拿出一大团早就准备好的金线摆在秋云面前:你试试这个?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姜月繁就吩咐小玉去准备了这些东西,盛在一个小小的筐子里塞得满满当当。
秋云早就见识了姜月繁的豪放,看着这么多的金线如同一团乱码一样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的吃惊也少了许多。
一双巧手,上下翻飞,就把乱糟糟的金线理了个清清楚楚。
对于这种精细活,姜月繁就算是想要帮忙也插不上手,就只能在一旁看着秋云灵活的双手在一团金线中间来回穿梭,不一会就把几股金线拧成了一团。
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步骤,把金线穿进软烟罗中。
纵使是绣坊中顶尖的绣娘,秋云也从来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软烟罗布如其名,轻薄又柔软,金线虽然很细,但是如果一个用力不当,整块布就费了。
三人之中,秋云是最懂得软烟罗价值的,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总是控制不住心里的紧张,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就毁了这么珍贵的布料。
姜月繁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秋云的手,察觉到她似乎是有些紧张的时候,出声安慰:你就放手干吧,就算是没成功也只不过是损失些布料和金线,你心里不要有负担。
秋云点点头,但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她又怎么能和姜月繁一样,用这么珍贵的料子来练手。
秋云十分小心的一手捏着布料,一手抓着金线,小心翼翼的把每一个花瓣都穿插进去,让花瓣能够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能够支棱起来。
姜月繁就算是全程在旁边看着也禁不住头上冒汗。
这临门一脚决定了凌香苑能不能东山再起,寄予的希望越高,心里就越是紧张。
最开始的一两瓣十分小心,边做边试探,速度也很慢,到了后来越来越娴熟的时候,秋云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等到一整朵花都弄好的时候,秋云放手里的金线斩断。
三个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姜月繁伸手接过这来之不易的成果,捧在手里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花还真是精致!小姐姐手好巧哦,可以以假乱真了。
姜月繁把花拿在手里,举了起来。
秋云的手很巧,巧妙地隐藏了花瓣之中金线的存在感,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又能够感觉到整朵花似乎都再散发着一股金色的光芒。
真好看!小玉凑在跟前看着,也忍不住跟着赞叹。
姜月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算你有眼光!这是沈寒楼想出来的主意,姜月繁忍不住自己的欣喜,想要把这个喜悦分享出去。
走,去找你们公子!姜月繁手里举着这一朵花,走在最前面,小玉紧随其后。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秋云在听到要去见沈寒楼的时候眸子中散发出的光彩。
第一百八十六章 装病没有丝毫犹豫,秋云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前前后后的奔去了书房。
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沈寒楼正站在院子里。
姜月繁开心的走到沈寒楼面前:你看看,照着你说的,果然就做成了!沈寒楼面带笑意看着姜月繁奔到自己面前献宝,看着姜月繁像一个得到了宝物的孩子一样笑得热烈,也跟着夸奖:好看,夫人果然厉害!说着,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只是姜月繁教给沈寒楼的,又被沈寒楼用在自己身上。
姜月繁却并不领情,撅着嘴嗔怪道:你连看都没有看,就闭着眼睛夸,一点都不走心。
别以为她没看到,沈寒楼的眼神一直追在她身上,举那么高的牡丹都没有看上几眼。
秋云跟在后面匆匆追来的时候就看着夫人和公子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面如冠玉的沈公子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人,倏忽之间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寒冬都要为之融化。
秋云几乎都要看呆了,虽然她知道那个笑容并不属于她。
眼光一转,再看到沈寒楼身边的姜月繁的时候,心里猛然泛起一股酸涩。
同为女人,她的姿色也并不差,怎么际遇就如此不同呢。
她昨天回去之后一打听才知道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沈夫人也只不过是府中庶女罢了,连带着娘亲都一起住在沈府。
原以为夫人的身份高不可攀,可当她知道姜月繁也只是靠着男人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不可控制的蠢蠢欲动。
就算是只能做个小妾,只要公子能看她两眼,这辈子也值了,更别提沈家数不尽的金银,花不完的财产。
说话之间,姜月繁的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灵机一动,姜月繁雀跃不已,要是能够做很多梅花,全都簪到树上,真真假假肯定让人分不清楚。
到时候就做一棵这样的树,凡是消费的人都能选一朵,至于选到什么,那就看命了!姜月繁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世间仅有,但是不知道这种做出来的花朵能不能簪到树上。
姜月繁在树下跃跃欲试,踩在台阶上,两只手举在空中,看看够得着树枝。
花蒂上的金线勉勉强强可以捆扎在树枝上,姜月繁伸手够着,脖子一直仰着都快酸掉了,两只胳膊也沉得快要举不起来。
费了好大的功夫,顶着刺眼的阳光,终于把手中的花朵系在枝丫上的时候。
姜月繁眼前一黑,忽然脑子有点蒙。
手一松,整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的向着旁边倒了过去。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低血糖的症状。
太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血液循环也不顺畅,所以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作了。
心里很清楚,但是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姜月繁看不清东西,只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台阶忽然踩空了,整个身子没着没落的就要摔了。
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呼救:啊......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沈寒楼注意到了姜月繁的异常之后,一个箭步上去,把姜月繁接住,抱在了怀里。
短暂的晕眩过去之后,姜月繁睁开眼睛,自己整个人已经躺在沈寒楼怀里,随即反应过来,姜月繁惊讶的看着沈寒楼,指着他道:你你你......你的伤怎么......姜月繁简直是目瞪口呆,沈寒楼接住她的时候竟然用的右手!她眨了眨眼,把自己悬空抱在怀里的沈寒楼用了右手!厚厚包裹之下的右臂不是只能小范围的活动吗?为什么现在抱着将近一百斤的她还如此轻松?姜月繁有点怀疑自己:是我看错了吗?是不是我看走眼了?快告诉我!主播,遗憾的告诉你,真的是右手。
而且还很灵活,一个箭步就上去了!我觉得我们在挑事,万一一会主播家庭不和,我们一个个的都得跟着负责任......事到如今,姜月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么久以来,沈寒楼一直都在骗她!从沈寒楼的怀里挣脱出来,怒目而视:为什么要骗我,你一直都在装病!沈寒楼看到姜月繁快要摔倒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能上前就把她接住了,也忘了遮掩自己。
看着姜月繁这样生气,沈寒楼想要解释,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一把拍开。
姜月繁的眼神很是复杂,有怀疑,有不甘心,更多的是难以相信。
她为了沈寒楼的伤,这段日子以来可谓是殚精竭虑,处处照顾的无微不至,找老大夫,甚至都想去庙里祈福。
可是沈寒楼呢,就这样看着她像一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姜月繁忍住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这样愚弄我?沈寒楼想要解释,但是这其中的原因太过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姜月繁看着沉默了的沈寒楼,直接甩身就走。
沈寒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要说话,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
小玉也被眼前的一切弄蒙了,来不及思考就赶紧去追姜月繁。
秋云本是沉浸在羡慕和嫉妒的双重斗争中,忽然之间,夫人和公子就不欢而散了。
秋云神色不显,心里却忽然之间雀跃了起来。
公子和夫人吵架了,她看的真真的,还是夫人主动甩开了公子的手,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机会来了?秋云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趁着现在要是不好好把握,可能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遇了。
没有男人会喜欢脾气这么大的女人,夫人除了大手大脚的花钱和糟蹋好东西还会什么?她这样的柔弱款才是最适合公子的,这是公子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只要她能趁虚而入......秋云仿佛已经看到了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以后的她也能每日陪在公子身后。
秋云婷婷袅袅的走上前去:公子,夫人也只是一时生气罢了,只要稍微劝解会想明白的。
善解人意吧!只有她这样的解语花才应该是......第一百八十七章 同床异梦滚!秋云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可是抬头一看,公子目若寒冰,秋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沈寒楼一个眼神扫过来,秋云别说勾搭,就连腿都快软了。
公子,奴婢......奴婢这就走......秋云听到沈寒楼说话的时候,心都在颤抖。
这和她想象之中一点都不一样。
说好的温柔呢,对着夫人的时候那种柔情蜜意呢?统统不见踪影!有的只是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吃人的冷漠。
秋云此时也不敢久留,哆哆嗦嗦的连忙退了下去。
姜月繁心里很是复杂。
姜月繁觉得沈寒楼之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是为了救她,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细致入微的照顾,甚至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都差一点对沈寒楼渐生情愫,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会收获这样的结果。
姜月繁有点接受不了。
主播,你不要这样,万一沈哥哥有什么苦衷呢?是啊,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了,有什么误会还是趁早解释清楚最好了。
对,误会不可怕,可怕的是两个人不愿意沟通!姜月繁脚步匆忙,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哼,信任,他就是这么对待我给他的信任!姜月繁怒气攻心,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太魔幻了。
她仰起头,把自己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这能怪谁呢,还是怪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原来人家一直都在看耍猴子一样的看我!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攻略沈寒楼,想收获对方的真心,没想到在玩弄人心这一方面,她还真不是沈寒楼的对手。
不知不觉,姜月繁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再次看到这里熟悉的一切,半年来两个人同床共枕的床,还有她最喜欢的那一张小塌,姜月繁只觉得十分可笑。
同床共枕也只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
原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半夜蹲守沈寒楼修炼秘法吗?沈寒楼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她坦诚,而她身负系统,甚至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们的结合也只是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凑活在一起罢了,彼此彼此。
坐在小塌上,姜月繁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有什么好苛责的呢,她甚至连这个人都是假的。
姜月繁默默地告诉自己:我只是来完成攻略任务的,怎么能动情呢?回想起自己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甚至眼泪都快下来了,姜月繁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在乎沈寒楼了,所以才会在那一瞬间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小玉匆匆进门,看着姜月繁脸上面无表情,只觉得心里发慌。
夫人,你没事吧?小玉小心翼翼的发问,看着姜月繁这幅样子,只觉得这样甚至比大哭大闹更加让人害怕。
夫人,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以和我说呀。
姜月繁看着谨慎的凑到自己身边的小玉,心里有些感动。
在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她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收获。
姜月繁并没有说话,只是把小玉的手抓在手里捏了又捏。
沉默在两个人的房间里蔓延,却有一种温情在其中。
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两个人齐齐看向门口,秋云进来了。
秋云抖着肩膀瑟缩不止,一张愁云惨淡的小脸上满是颓丧,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夫人......姜月繁最先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了?沈寒楼他......秋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委屈,低着头就像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姜月繁心下有些疑惑,自己甩身就走了,沈寒楼也并不会是无缘无故就迁怒他人的人。
追问半晌,秋云才支支吾吾的说:奴婢......奴婢只是想把那朵牡丹拿下来......说完之后,伏在姜月繁的腿上就只是闷着头抽泣,再问什么也不说了。
姜月繁有些气愤,沈寒楼欺骗了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拿别人撒气。
傍晚用饭的时候,姜月繁坐得离沈寒楼远远地,似乎是一点也不愿意见到他了。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沉默不语,一反常态。
自己端着饭碗只顾着扒饭,就算是吃菜也只是守着自己面前的两道菜。
囫囵吞枣的把小碗里的米饭全都吃完了之后,姜月繁沉默的离开了座位,只留下沈寒楼一个人坐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望着姜月繁走掉的背影,沈寒楼知道姜月繁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一顿饭食之无味,沈寒楼也颇觉无趣。
他想找一个机会两个人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露馅了之后就拆掉了厚厚的布,放下饭碗,沈寒楼看着自己被包裹了许多时日的右臂终于能够摆脱束缚重见天日,但是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习惯了两个人之间的亲密相处,忽然之间又回到了刚刚成亲的时候相敬如宾的生活,沈寒楼很不适应。
好不容易等到夜色已至,沈寒楼走进了房间里。
今天晚上说什么都要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姜月繁不在,沈寒楼脱掉衣服自己一个人躺在了床上。
想着姜月繁应该不想看到他,所以还在默默蹭蹭的不想进来。
但是过了好半晌之后,沈寒楼已经有些困倦,还是不见姜月繁的人影。
沈寒楼这时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起身下床,沈寒楼轻轻地打开了门,看到了外面守夜的丫鬟:你们夫人呢?看到公子忽然出现,小丫鬟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立刻警醒:回公子的话,夫人已经在东厢房安寝了。
东厢房?沈寒楼面无表情的重复着小丫鬟口中的话,脸上有些不悦。
怪不得今天晚上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原来早就已经在别处安置了,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一声。
沈寒楼站在廊檐下,忽然感觉夜里吹来的风有些凉了。
公子......回话的小丫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沈寒楼就这么站在门口面带寒冰,让人看了心里着实有些害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好被呵斥的小丫鬟吓得一激灵,赶紧退到一旁。
偷偷瞟了一眼公子黑着一张脸,心里又有一点如释重负。
沈寒楼站在门口看着东厢房的方向,黑乎乎的一片,显然某个没心没肺的人已经睡下了。
沈寒楼站了一瞬,转过身把房门关上了。
清凉的夜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沈寒楼跨着步子朝着东厢房走了过去。
小玉在门口守夜,见到沈寒楼来了之后,神色莫名。
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被沈寒楼挥手制止。
小玉知道公子这是忍耐不住自己来找夫人了。
心里有些欣喜,小玉赶紧让开了路。
白天看见夫人那样子,小玉知道这件事情算是闹大了,要是夫人和少主就这么冷战下去,谁也不理谁,恐怕两个会真的从怄气变成感情不和了。
小玉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寒楼的手搭在门上,听见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沈寒楼探着头朝床上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早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姜月繁就察觉了。
被子盖的紧紧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今天的事情总是在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姜月繁烦躁不已,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听到门响的时候,姜月繁就警觉了起来。
小玉在门口守着,能够正大光明的从大门口进来的不做他想。
姜月繁在心里哼了一声,现在的她对沈寒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在没有把事情想清楚之前,她并不想见到沈寒楼。
刚才还在和姜月繁聊天的观众们看到沈寒楼进来了,一个比一个兴奋。
主播主播,沈哥哥来了,你快起来呀。
沈哥哥来找主播赔礼道歉了哦。
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呐,羡慕。
姜月繁几不可闻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继续装睡。
主播,见好就收......姜月繁丝毫不予理会,甚至偷偷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沈寒楼进来之后细细倾听,就听到了姜月繁偷偷地小动作,还有空气之中杂乱的呼吸声。
不仅轻笑了一声,这是在装睡呢。
已经看破的沈寒楼却并没有马上揭穿,而是走到姜月繁的床头。
看着床上被子蒙的严严实实的姜月繁,俯下身子,凑到姜月繁的耳边轻声问道:夫人,夫人你睡着了吗?哈哈哈,主播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幸灾乐祸ing......姜月繁很想装作听不到,但是沈寒楼故意使坏,呼吸的时候温热的气体随着说话的声音喷洒在姜月繁的耳蜗。
身体跟着抖了抖,姜月繁假装睡得不舒服,随意的伸了一个懒腰。
转换了一个姿势之后继续装睡,心里只盼着沈寒楼能够自己识趣的走掉。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装摸做样的小样子,起了玩心。
他翻身上床,钻进了姜月繁已经暖的热热的被窝里,整个人都躺在姜月繁的身后,紧紧地贴在她的身边。
不仅如此,就连脑袋都凑在姜月繁的脖颈处,沈寒楼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睡吧睡吧。
沈寒楼穿的轻薄,身上来带来了也的清凉,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姜月繁只觉得自己的被子都漏了风,凉的只想打哆嗦。
姜月繁装的辛苦,弹幕中还满是哈哈哈的嘲笑之声。
哈哈哈哈,主播装的太像了,但是没有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觉得很酸吗?沈哥哥太会了嘤嘤嘤。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萌树下你和我。
今天也是为别人的爱情哭泣的一天。
姜月繁气呼呼的。
凭什么沈寒楼在骗了她之后还能大半夜这样无耻的爬床!而她这个受害者却要辛苦的伪装自己,还要给他做人形暖宝宝!姜月繁猛地一下子撩开了被子,坐了起来。
黑乎乎的房间里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子外照射进来。
姜月繁睁开眼睛只能勉勉强强看到沈寒楼的轮廓,但这并不妨碍她发怒。
伸出腿狠狠地朝沈寒楼的方向踢了过去:你这是做什么,凭什么上我的床,快给我出去!姜月繁的力气小,就算是用尽了全力,也没有成功的让沈寒楼挪动分毫。
听着姜月繁的怒斥,沈寒楼不动如山,不仅不走,反而把姜月繁抱在了怀里。
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姜月繁有些无力,但还是用力挣扎:你还有什么脸来?你这个大骗子!沈寒楼抓着姜月繁的两只胳膊,轻声解释:我没有骗你,只是......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罢了。
姜月繁怒目圆睁的看着他,冷笑道:你骗了我反倒是有理了?看把你委屈的!你还有苦衷不得已了呗?沈寒楼顿了一下,低低的开口:你也知道琴怀玉一直盯着我,这段时间在府外也发现了不少眼线,京城之中是一潭浑水,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沈寒楼半真半假,大概解释了这段时间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能够享受姜月繁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是难得的机会,久而久之也就不愿意痊愈了。
说完之后,沈寒楼松开了姜月繁,静静地看着她。
姜月繁有些呆愣。
上一次围猎的时候,她知道琴怀玉想要对沈寒楼有什么动作,这段日子以来为了凌香苑的事情倒是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琴怀玉到现在还是贼心不死。
姜月繁抬起头,审视的目光看着沈寒楼:真的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沈寒楼故作深沉,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我不想让你被这种事情烦心。
其实早在听到沈寒楼说琴怀玉的时候,姜月繁心里就没有什么脾气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琴怀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件事情真的是另有隐情,不是故意隐瞒,姜月繁心中郁结已解,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骗了我,这是无可辩驳的,你......第一百八十九章 入宫听到姜月繁说这样的话,沈寒楼就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以后有这种事情我一定不会瞒你。
黑夜之中,沈寒楼的眼睛里闪烁着神采,姜月繁这才有些满意。
哼。
转念,姜月繁又想到了什么,抓着沈寒楼的胳膊紧张起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既然要掩人耳目,你怎么把布都拆掉了呢,再包扎起来吧。
说着,姜月繁就要下床去找东西。
同时在心里不断思索着,今天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府中知道沈寒楼伤势已好的人估计已经不少了。
现在开始封锁消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府里会有琴怀玉安插进来的眼线吗?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样说风就是雨,连忙十分好笑的拉住了她的手。
把姜月繁的手放在自己先前受伤的右肩,指引着姜月繁抚摸自己的伤处:伤势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包扎了。
更何况,即便是已经深秋,但是每天把胳膊上面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姜月繁脸上还是满满的担心,琴怀玉此人心中只有权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寒楼倒是满脸的轻松: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更何况,伤势再重,也总有恢复的那一天。
琴怀玉虽为太子,但是沈寒楼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姜月繁一听也颓废了下来,是啊,也不能一直这么瞒着。
琴怀玉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一直针对沈寒楼。
姜月繁可真是头疼不已。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思索,一伸手把她按进了被子里:天色已晚,不要再为这种事情费心了,我都会处理好的,先睡觉吧。
姜月繁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床上。
敛去心中思绪,姜月繁已经无心再想琴怀玉。
沈寒楼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姜月繁自己一个人睡在东厢房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沈寒楼会半夜跑来,所以只准备了一床被子。
两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被子里,身体难免会有接触。
沈寒楼的身上火热火热的,偶尔碰到的时候,姜月繁脸上一红,嗫嚅着说:我们还是回去正屋睡吧?伸出胳膊肘碰了碰沈寒楼,却连这个胳膊都被对方抓在手里,沈寒楼显然已经是闭上了眼睛。
困倦的声音传来:大半夜的还折腾什么,明天再回去。
姜月繁很想说你不回去我自己回去,但是整个人都被沈寒楼束缚,动弹不得。
看着沈寒楼眼睛一闭,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姜月繁也只能作罢。
先前沈哥哥进来的时候某人还是誓死不从的哦嘿嘿嘿。
狗死的时候没有一粒狗粮是无辜的。
抱紧我的小被子,独自心酸......姜月繁愤愤:再说就把弹幕给你们关掉!......沈寒楼伤势好了的消息飞快的传了出去。
姜月繁虽然心有戚戚,但是这件事情总归是不可避免的,就算自己不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姜月繁还是带着秋云和小玉两个人一起研究绢花的事情,忽然之间就听到了沈寒楼被传召入宫的事情。
什么?是皇上传召吗?沈寒楼点点头:刚刚递进来的消息。
姜月繁有些意外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沈寒楼已经痊愈了,宫里不可能没有动静的,但是没想到不是琴怀玉,反而是皇上。
围猎回来的时候,皇上曾经当中许诺要给沈寒楼赐官,这次又是要做什么呢?沈寒楼拍了拍姜月繁的肩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好顾虑的,我来跟你说一声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只管在家里等我就是了。
早知道姜月繁会这么愁眉不展,就不告诉她了。
姜月繁点点头,看着沈寒楼和宫里来的人一起进了宫。
重新回到房间里,小玉和秋云都在扒着头看呢。
姜月繁敛下思绪:我们接着做吧。
小玉知道少主出马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看着姜月繁一副愁思心不在焉,还是有些担忧。
两个人对面的秋云表面上努力维持自己的镇定,但是心中早就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进宫!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得到皇上的召见!本以为公子只是家财万贯,没想到现在就连皇上都亲自召见,秋云原本就不安生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自己今年已经十六了,在这个年纪基本上都已经许了人家,但是自己拖到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成亲不就是因为有几分姿色不甘愿配一个普通的小厮做一个黄脸婆吗?要是能成为公子的小妾,就算只是一个侧室,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更何况公子现在很有可能还要走上仕途。
能在皇上面前挂上号的人前途又怎么会差呢?这么一想之后,就连沈寒楼黑着一张脸让她滚的场景都开始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像公子这样的人就应该是高岭之花!姜月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发现秋云频频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满心想着的都是皇帝召见沈寒楼入宫这件事情中会不会有琴怀玉的手笔,如果有,他又是想要做什么呢?沈寒楼进了宫,直接就被带到了清凉殿。
皇帝在殿中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沈寒楼来了之后脸上马上绽开了笑脸:沈卿,听说你的伤势已经好了?沈寒楼的胳膊上已经没有了厚重布条的包裹,神清气爽的回道:精心调养了多日,现在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
皇帝打量着沈寒楼身姿如玉,心思早已百转千回。
时至今日,他都不能完全确定沈寒楼的身份,派出去的人反而让他更加扑朔迷离,沈寒楼身上仿佛是笼罩着一层迷雾总是让人看不分明,但是皇帝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所以沈寒楼必须被拉拢过来。
第一百九十章 拒绝来人,给沈卿赐座!皇上一挥手,一直候在旁边的大太监德喜连忙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沈寒楼面前。
沈寒楼倒是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暗暗观察着皇帝的神色,沈寒楼心里知道这一次把他召进宫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寒暄了半天之后,皇帝也终于进入了正题。
他坐在龙椅上,一片和蔼的说:沈卿,既然你的伤势已经好了,你觉得国师之位如何?沈寒楼在心中冷笑,一开口就能让出国师之位,看来皇帝想要拉拢他的心很是强烈。
沈寒楼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皇上厚爱了,上一次在围场的时候,在下就说过对于为官之道并无钻研,皇上还是另择贤良吧。
不卑不亢,但是又丝毫没有退让,沈寒楼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其实国师这个位置皇上也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说出来的,但是没有想到沈寒楼竟然连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
皇上脸上有些难看,但是心里对于沈寒楼的疑虑更深。
从一个行商之人一跃成为国中地位尊崇的国师,这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但是沈寒楼竟然如此不屑一顾。
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感觉到想要拉拢沈寒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若沈寒楼真的是寒族的少主,那么藏宝图绝对不能流落出去,沈寒楼必须归顺皇室。
第一个建议被拒绝之后,皇上微微一笑。
走下龙椅,看着沈寒楼站的笔直,直接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真是少年英才,朕知道你不愿意进入官场,但是朕也不想要你这个人才就这样流落,你觉得笙儿如何?真看你们两个还真有点般配,郎才女貌。
沈寒楼一听,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皇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皇上说笑了,在下家中已有妻子,怎么能另娶呢?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于皇上的心思更加了然。
他和姜月繁已经成亲,皇帝早就已经见过,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居然又说出来要让他娶公主的话,还是平日里最宠爱的琴笙。
沈寒楼不禁感叹,为了拉拢他,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听了沈寒楼的话,皇帝像是吃了一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倒是没有缘分了,笙儿貌美,和你倒是金童玉女。
说完之后,瞟着沈寒楼的眼神,还想再争取一下。
娶公主的机会可不是求就能够求来的,沈寒楼竟然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不珍惜。
至于已经有妻子的这种话,当然只是一个托词了,身为皇室中人,看惯了皇家密辛,一个女人而已,想要解决掉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
沈寒楼坚决推辞道:在下只是一个行商之人,志不在此,公主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姻缘。
沈寒楼如此坚决,脸上也是不容再说的严肃,皇帝也只好叹了口气:那倒是可惜了。
沈寒楼这样水火不进,皇上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皇帝又恢复了庄重严肃的样子,看着沈寒楼的身形觉得有一点头疼。
早先只是想过通过何种方式把沈寒楼拉到自己这边的阵营中来,但是没有想到沈寒楼竟然这么坚决。
可怕的寂静在大殿上蔓延。
沈寒楼倒是并不在意,皇帝有意拉拢,看来是之前派出去的人起了效果。
在下府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沈寒楼看着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皇帝,丝毫没有留恋。
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谈拢,皇帝也有些兴味阑珊,点点头允了。
看着沈寒楼衣袍翻飞,风度翩翩的背影,皇帝的眼神之中闪着寒光。
德喜。
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皇帝摸着龙椅的扶手上凸起的宝珠,若有所思:去宣笙儿来。
德喜看着皇上沉着一张脸,知道皇上心情很不好,什么话也不敢说就连忙出去了。
半晌之后,琴笙盛装打扮的进来了。
父皇,怎么这么忽然叫儿臣来,是母妃有什么事吗?琴笙在府中听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
皇帝这样急匆匆的宣召并不常见,尤其是德喜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不得不让琴笙心里胆战心惊的。
皇帝见到自己最喜爱的女儿之后,脸色稍有缓和。
他和蔼的看着琴笙娇俏的模样,心里十分满意:笙儿,你母妃没事,是父皇想见见你,你今年岁数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收收心了,也该找个驸马管管你。
琴笙虚惊一场,看着父皇打量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又是老生常谈。
皇帝虽然对于琴笙骄奢淫逸管束并不多,但是催着成亲这件事情却是从十五岁开始就没有停下过。
对于这件事情,琴笙也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每次都能混过去。
琴笙凑到皇帝身边,拨开桌案上杂乱的奏章,撒娇道:父皇,儿臣还小着呢,不想嫁人,就像一辈子都陪在父皇身边。
皇帝听了之后果然喜笑颜开,但是并没有因此就被转移话题。
皇帝脸上满是慈爱,伸手抚摸着琴笙的一头墨发,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缓缓的说:笙儿,你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大可说出来就是了,父皇都能替你做主。
琴笙心里一阵气闷。
她又不是没有说过,但是上一次请求皇帝赐婚的时候,被义正言辞的训斥了一顿。
在没有把姜月繁扳倒之前,她和沈寒楼的亲事是不敢在皇帝面前重新提起了。
又被皇帝问到这个话题,琴笙莞尔一笑,低下了头:回父皇,儿臣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身边的那些也都只是取乐罢了,做驸马是万万不可的。
收罗在身边的那些男宠也只是一时喜欢罢了,和真正的驸马,琴笙还是能够分的明白的。
听了琴笙的话,皇帝眼眸一垂,试探着问道:笙儿,朕记得你上一次还提过什么沈公子,现在又不喜欢了?琴笙心里一惊,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又忽然提到了沈寒楼。
第一百九十一章 转变上一次她莽撞地闯到父皇面前提起,结果惹得龙颜大怒,父女两个一个多月都没有说话,就连母妃都一个劲的埋怨她。
好不容易找了点难得一见的新奇玩意才把父皇哄得心花怒放,琴笙却是不敢再轻易在皇上面前提起沈寒楼了。
难道现在是试探?琴笙心里升起了疑问,连忙表达自己的决心。
琴笙把头要的拨浪鼓一样:父皇,上次的事情之后儿臣回去也反思了自己,沈公子已有妻子,儿臣确实不应该这么想......看着琴笙连连否认,皇上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笙儿,朕也想了想这件事情,如果你真的非他不嫁,倒也不是没得商量。
听着皇上话锋一转,似乎这件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琴笙还有点蒙,支支吾吾的问道:父皇您的意思是......笙儿就认定了这一个男人,朕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就这么看着朕最疼爱的女儿孤身一人,没有人照顾。
皇帝鼓励的眼神看着琴笙。
琴笙至今还有些飘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父皇这是认可了?自己最头疼的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解决了?琴笙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可是父皇,沈寒楼他已经成亲了,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不会让人说闲话吗?这也是琴笙最为顾忌的一件事情,之前请求赐婚被驳斥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父皇怎么忽然之间就不在意皇室的名声了吗?皇帝忽然之间俯身,凑近到琴笙的身边低声说道:皇室的名声必须清清白白,所以沈寒楼必须没有家室,笙儿,你懂吗?直到琴笙走出清凉殿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有点蒙。
父皇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父皇授意她除掉姜月繁?琴笙有些迷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态度那么坚决的父皇忽然之间就同意了自己和沈寒楼的事情。
除掉姜月繁,虽然琴笙之前也想过这一件事,但是这种背地里的阴暗勾当从来都不敢放在明面上说,更别说能够得到父皇的认可?琴笙走在回公主府的路上,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父皇今天竟然把自己召进宫来,让自己除掉姜月繁,然后就给自己和沈寒楼赐婚?琴笙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现在的转变,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就是狂喜。
琴笙几乎都要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有了父皇在背后的暗中支持,她想要除掉姜月繁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从沈寒楼离府那一刻,姜月繁的心就已经飞远了。
不知道沈寒楼此行究竟如何,她的心总是放不下来。
夫人,哎呀,您又剪坏了!小玉一声尖叫,把姜月繁从神游之中唤回。
姜月繁低头一看,果然自己刚才一不留神,没有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剪刀下去又坏了一块布。
主播心不在焉啦!心里惦记着沈哥哥呢,可不是嘛。
沈哥哥要是知道了的话恐怕心里都快要乐开花了。
姜月繁心烦意乱,就连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斗嘴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有些懊恼,姜月繁随手就把自己手里的破布扔到了一旁,闷闷不乐的坐到了一旁。
小玉看着姜月繁的心情如此沉闷,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凑到姜月繁身边安慰道:夫人,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这样担心了,不信等一会工资回来你一看便知。
姜月繁忍不住笑了,看着蹲在地上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玉:你倒是伶牙俐齿的。
桌子上面满满的都是剪碎的布条,还有七零八落的散落着的绢花。
经过一个下午的研究,她们也已经研究出了梅花的做法,秋云的一双巧手做出来的假花再加上姜月繁的脑海之中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点子,两个人配合无间,做出来的梅花花瓣以假乱真。
秋云听着小玉和姜月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
能被宣召进宫这是多大的荣幸啊,说不准公子回来的时候就被皇上看中加官进爵了呢。
真不明白这两个人是在瞎担心些什么。
但是姜月繁心情不好,秋云也很识趣的放下了手里的梅花,安慰道:夫人不用太担心,依奴婢看呢,公子说不准就会因此有什么大造化呢。
两个天真无邪的丫鬟凑在自己面前安慰,姜月繁低落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闷了。
看着秋云也是颇有姿色,却至今都仍是孤身一人。
在古代,十六岁也基本上都定了人家,姜月繁看着秋云很是乖巧的模样,心生怜惜:你今年十六了,家里还不张罗着给你定亲吗?话题忽然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还是这样羞人的事情,秋云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说:多谢夫人关心,只是家里人......秋云说着说着,也低沉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家里人不想奴婢嫁个贫家,一心想着要奴婢去大户人家里做妾,可那些人的年纪都能做奴婢的爹了。
秋云说着,险些就要哭出来。
她有着这样的姿色才不要嫁给什么家徒四壁的穷小子,可是家里人给她找的那些都是些什么又肥又矮的丑八怪,生生把她蹉跎到十六岁都没有解决婚姻大事!姜月繁也有些心生不忍,秋云长相出众,可是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里,长得漂亮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更多的时候反而会招致灾祸。
从秋云简简单单的几句描述,姜月繁的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人伸出来的咸猪手。
姜月繁同情她的遭遇,但是这终究是别人的家务事,她身为一个外人总是不好插嘴,只能略带遗憾的说:若是青年才俊,做妾倒也是罢了,可惜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妾室的事情,但是秋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被家里人这样逼着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秋云一听,心里却是一激灵。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若是青年才俊......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妾秋云真想大声站起来说,公子就是现成的青年才俊,夫人要是怜惜她直接替公子把她收了房不就是了?听着夫人的口风,难道......若是夫人对于公子娶妾并不排斥的话,那么这不也是她的一个机会吗?秋云心里砰砰跳,先前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夫人是当家主母,若是夫人做主收了她,公子也不会说什么,哪里有夫君会把娘子收的小妾拒之门外的呢?就是现在了,秋云想着以自己在夫人面前听话乖顺的样子,夫人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秋云鼓起勇气,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月繁,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夫人,奴婢有一......夫人,公子回来了!姜月繁正听着秋云说到一半的时候,小玉看着门口的方向面带喜悦的高声喊了一句。
姜月繁转头去看,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进来。
早已把秋云抛到了一边,姜月繁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姜月繁刚走了没两步和沈寒楼撞了个满怀,沈寒楼爽朗一笑: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夫人就忍不住投怀送抱了?姜月繁松开他的手,两个人相携走了进来。
看到桌子上面乱糟糟的,还有两个碍眼的人站在这里,一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
小玉兴高采烈,看着秋云还站在那里呆愣愣得看着,一把拽上她就拽了出去。
秋云心里遗憾不已,心里既有看到公子的欣喜,又有对公子回来的不是时候的不甘心。
还没等她看个真切的时候,人已经被小玉拽着出去了。
碰的一声,门被小玉关上了,彻底隔绝了最后一点希望。
秋云看着小玉的眼神之中带着埋怨,又敢怒不敢言。
姜月繁看着完好如初的沈寒楼,按捺不住的关切道:怎么样?皇上宣你入宫所为何事?沈寒楼轻描淡写: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赐官,被我回绝了。
姜月繁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围猎的时候,皇帝就已经表现出了对沈寒楼才能的爱惜,这一次想要赐官可能也只是惜才之心。
只要不是琴怀玉,姜月繁心里的警戒之心就没有那么严重。
沈寒楼不想让姜月繁为朝堂之中牵扯的事情烦心,这些事情他自然都会处理得妥妥贴贴。
看着桌子上面凌乱的摆着的梅花朵朵,沈寒楼走到桌子旁边随手拈起一朵:动作这么快,做的倒是还可以。
提到自己最自豪的事情,姜月繁满是骄傲的拍着胸脯:怎么样,是不是栩栩如生,秋云的一双手真是灵巧,不管我想要做什么,只要稍加指点她都能很快领悟,真不错。
姜月繁毫不吝惜对秋云的夸奖,沈寒楼听着却想起了那天下午那个表面上柔柔弱弱实则挑拨离间的女子。
眼神飘忽,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安生的人。
听着姜月繁似乎对这个小绣娘很是信任,沈寒楼不置可否的说道:沈家布坊里的绣娘多得是,你想要手巧的,只管让徐鹤带你去挑就是了。
姜月繁狐疑的转过头来,看着沈寒楼却满是不赞同:你是不是对秋云有什么意见?她不就是徐鹤领来的吗?我满意得很。
沈寒楼知道因为做绢花的事情姜月繁对这个什么秋云很是器重,看着姜月繁这么自信的样子,沈寒楼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委婉的告诫道:你也不要太傻了,身边的人不一定都是真心对你。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一副深沉的样子,心里并不同意。
这个大直男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偏见,秋云都快要被家里人逼迫的嫁给老头子了!欸?姜月繁晃晃脑袋,秋云刚才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来着?琴笙出宫之后,实在是掩盖不了自己内心的喜悦。
努力了许久,沈寒楼的态度一直没有松动,本想着这件事情可能是没什么戏了,没想到父皇就忽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来人呐,上酒!琴笙一甩袖子,命人摆上了一桌酒席。
月朗星稀,琴笙坐在院子里的桌子前。
欣赏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小丫鬟们一个个的端着托盘放下一盘盘的美食珍馐。
看着阿柯坐在一旁陪伴,琴笙只觉得人生快意不过如此,更重要的是她心中所愿也终于又要实现的一天了。
阿柯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今天心情这么好,他也从来都不关心琴笙的任何事情。
本来入了公主府就是被迫的,无法抗拒眼前的生活,琴笙让他陪着他就陪着,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阿柯对于在琴笙面前争宠一事毫无兴趣。
如果有什么机会的话,他会离开,现在只不过是苟且而已。
去,给本宫弹奏一曲。
琴笙大手一挥,指着旁边一棵树下的石凳。
阿柯默默地抱着自己的琴走了过去,调整好姿势,琴声悠扬。
琴笙斟上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
自从和姜月繁对上之后,她已经很少有这样快意的时候了。
阿柯坐在一旁,抬头望天,伸手一拨,琴声随之倾泻而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转眼之间就是一个多时辰。
院子里的下人都被打发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天上的一轮圆月似乎也懂得人的心情,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阿柯侧着身子,身形有些像沈寒楼。
都是一样的瘦瘦高高,虽然阿柯瘦弱的多了,但是琴笙已经喝醉了不少,眼中看到的阿柯早就已经晕染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甚至阿柯整个人的影子都开始晃动起来,恍惚之中,阿柯转过身看向自己的时候,在琴笙的眼中就是沈寒楼坐在石凳上转身看向自己。
虽然很不想理会琴笙,但是公主很显然是醉了,环顾院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阿柯也不能坐视不理。
就这样坐在石凳上不知疲倦了弹了一个多时辰,他的双腿也有些酸麻。
阿柯转过身来,看着公主已经醉眼迷离。
第一百九十三章 醉酒站起身来走到琴笙身边,阿柯想了想还是试着戳了戳琴笙的胳膊:公主,公主......琴笙抬起头来,看到沈寒楼竟然在呼唤自己。
心里有些开心,琴笙直接就伸手抓住了沈寒楼的手,嘴里呢喃着:沈寒楼,就算你再倔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得到我的怀里来,本宫是公主!阿柯听着琴笙支离破碎的几句话,抓着自己的手,嘴里却叫着沈公子的名字,知道琴笙喝醉了之后这是认错人了。
公主,您认错人了……阿柯很想告诉琴笙自己不是沈寒楼,但是醉酒之后的琴笙根本已经眼前的人究竟是谁,醉眼迷离之中的琴笙就认定了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沈寒楼无疑。
阿柯拼命的挣扎,想要琴笙松开自己。
虽然进入公主府是被琴笙和姜宿雨设计,但是在公主府的这段日子里,琴笙也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做什么。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琴笙也只是时不时的把阿柯叫来弹弹琴,喝喝酒之类的,还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十分过分的事情。
对于别人求之不得的做公主的入幕之宾,阿柯避之却是不及的。
难道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吗?阿柯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琴笙现在是醉酒状态,是不清醒的。
阿柯越是挣扎,琴笙越是觉得沈寒楼这是在嫌弃自己。
使劲的拽着沈寒楼的衣袖不松手,琴笙用了力气,用力的把沈寒楼拽到自己的身边来,语气十分强硬地说道:沈寒楼,就算你现在拒绝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哈哈哈哈。
琴笙笑得十分开怀,就算沈寒楼不愿意又能如何,父皇都已经站在自己这一边了,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商户又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琴笙心里越想越是开心,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穿着一身红嫁衣,被骑着高头大马的沈寒楼接过去,两个人在众人的见证之下拜堂成亲的场景了。
想到这里之后,琴笙看着沈寒楼挣扎的越是激烈,心里就越是快意。
琴笙一个用力,自己整个人的身子都已经倒在沈寒楼身上,看着沈寒楼一脸猝不及防地看着自己,琴笙有些得意忘形,伸手摸着沈寒楼的脸蛋,说道:沈寒楼,沈公子,这一天不会太久了,等我,你等我把姜月繁之后,不不不……琴笙把自己的脸凑近在阿柯面前,两个人之间的呼吸都可以喷洒在对方的脸上,琴笙笑颜如花,接着说道:等我把她杀了之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成亲之日!阿柯听到琴笙所说的话之后,心里太过惊骇,以至于都忘记了挣扎。
他知道琴笙一直都针对姜月繁,但是却不知道琴笙想要置姜月繁于死地,而且还是如此自然的声音,似乎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阿柯颤抖着声音问道:公主,难道你不怕……这样把人命视如草芥,难道她就不怕被揭穿吗?琴笙松开阿柯,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仰天大笑,然后看着阿柯的眼睛说道:哈哈哈,本宫是堂堂公主,难道还会怕谁不成?说完之后,看着阿柯一脸的难以置信,生怕沈寒楼会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又神神秘秘的凑到阿柯的眼前补充道:你知道今天父皇宣我入宫是所为何事?没等阿柯回答,琴笙又自顾自的说:这件事可是父皇授意,谁还敢说什么不成,哼。
阿柯几乎都快要怀疑琴笙根本就没有喝醉,是在逗自己玩。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他不知道姜月繁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贵人,但他知道的是琴笙所言不虚,姜月繁要有麻烦了!阿柯的心跳的很快很快,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他得知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琴笙早就已经醉的人事不省,强撑着对阿柯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是把阿柯看作了沈寒楼,所以精神百倍。
说完之后,琴笙早就已经支撑不住,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了。
阿柯看着已经醉过去的琴笙,脑海之中浮现出姜月繁的音容笑貌,忽然心里就升起了一股胆气。
公主,公主,你醒醒,我是沈寒楼啊!既然琴笙把自己认作了沈公子,说出来了这么多事情,阿柯伸出手晃动着琴笙,还想试试能不能从她口中再得到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琴笙昏昏欲睡倒在桌子上,听着说话的声音说什么沈寒楼,极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一点精神也没有了。
睁开一只眼睛瞟了瞟阿柯的方向,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就闭上了眼睛。
阿柯心里有些遗憾,但是今晚得到的消息已经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子里炸开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毫无知觉的琴笙,阿柯犹豫再三,把自己的琴放在了一旁,起身偷偷的溜出了府。
心急的阿柯并没有看到在自己的身后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悄地跟上了他。
夜色已深,姜月繁准备就寝的时候,却忽然之间得到了丫鬟的通报,姜月繁披着衣服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阿柯来了?满脑袋疑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阿柯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柯很有分寸,忌讳琴笙,从来不会轻易的来找她,更别提是在这样的大半夜,人都快要睡觉的时候。
姜月繁直觉阿柯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胡乱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姜月繁跟着小玉出了门。
小玉带着姜月繁朝着阿柯等待的凉亭里走去,心里庆幸不已。
外院的小丫鬟们通报进来的时候,姜月繁已经睡着了,消息差一点就被拦截住了,幸亏自己想着姜月繁一直惦记着阿柯,所以才大半夜的也跑进来通报,否则看着姜月繁这样着急,差一点耽误事情。
姜月繁走在前面,小玉紧随其后。
她似乎看见了被独自一个人扔在床榻上的少主十分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吃里扒外姜月繁急匆匆地从房门出来,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独自一个人在凉亭中等待的阿柯。
月色下瘦瘦弱弱的身影十分单薄,也不知道琴笙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苛待阿柯,姜月繁看到阿柯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一阵心疼。
阿柯,你怎么来了?阿柯出来的急,身上简简单单的只穿了一件外衣,在秋风的吹拂下身上觉得凉飕飕的。
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阿柯回过头来。
一阵子不见,姜月繁的气色很好,看来沈公子对她不错。
阿柯胡思乱想的想了一阵子,看着姜月繁盯着自己看,回过神来。
近前几步,阿柯拉着姜月繁坐了下来,把自己从琴笙口中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姜月繁。
姜月繁面色十分凝重,琴笙针对她她是知道的,想要把她置于死地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这件事情怎么会有皇上的手笔呢?你确定听清楚了?会不会是她喝醉了所以胡言乱语?姜月繁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就算再怎么样,皇上也没有针对她的理由,更别提还专程召琴笙进宫授意。
姜月繁觉得这件事情之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但是思来想去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阿柯也曾经想过这个可能,但是琴笙的样子十分笃定,应该不是自己胡诌的。
她把我错认成是沈公子了,所以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这些事情应该也都是真的。
阿柯说完之后,看着姜月繁的脸色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觊觎沈寒楼,从围猎之后,这件事情基本上在京城的权贵圈里也是人尽皆知了。
表面上没有人说,但是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等着看姜月繁的笑话呢。
如非必要,阿柯也并不想在姜月繁的面前明晃晃的提起。
姜月繁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认错了?认错了,那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姜月繁自己也是郁闷不已:有我这样混的这么差的穿越者吗?这才哪到哪,就连国家顶级领导人都开始针对我了?主播,哪个名人曾经说过来着,越是危机,越是蕴藏着机遇。
昂,这是对你的考验,主播加油。
哼,你们都只会说一些没有什么用的屁话,依我看来,肯定又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不然日理万机的,才不会有这种闲工夫针对一个女人,你们说呢?姜月繁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
难道是贤妃?姜月繁与宫里的人接触并不多,也就是和贤妃曾经有过那么一点过节。
姜月繁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不至于吧,就为了一个狐裘,就这么坑我?还真是够闲的,要不就叫贤妃呢?贤妃可是我心里的神仙小姐姐,才不会是她呢!哼,又是你这个站到反派阵营里的小叛徒!反派怎么了,我站贤妃,但是也没少给主播打赏!眼看着弹幕里的人就要吵得不可开交了,姜月繁头痛不已,暂时不看弹幕了。
夜色已深,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被琴笙发现了,恐怕又要多生事端。
阿柯已经把事情带到,看着他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姜月繁也是心疼不已。
阿柯还想和姜月繁多说会话,但是知道姜月繁现在肯定已经在头疼琴笙的事情,阿柯也不想再打扰:那我就先走了。
姜月繁点点头,看着阿柯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自己也转身回去了。
夜已经深了,外面几乎已经没有人在走动jojo。
阿柯自己一个人裹紧了自己的衣服,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琴笙还自己一个人趴在石桌子上,这么凉的夜色要是睡在那儿,估计就要着凉了。
想到这里,阿柯加快了脚步,必须赶在琴笙醒来之前回到院子里。
进了公主府的小门,阿柯偷偷的溜回到院子里,却发现自己走的时候只有明月当空照的院子已经灯火通明。
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阿柯转身就想走,但是却已经被前面守着的侍卫看到,直接就把他拽着到了琴笙面前。
琴笙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坐在搬来的软椅上,旁边站着两队侍卫,还有安云侯在一旁。
两队侍卫严阵以待,齐刷刷的看向阿柯,阿柯本就心虚,这下心里更是没底。
安云站在琴笙背后殷勤的捏肩,看着阿柯被架了进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阿柯最讨厌的人就是安云了,这个人好像是把他当作了敌人一样,眼神总是黏糊糊的粘在他身上。
其实阿柯很想大声告诉他,想要争宠,自己去公主面前,把他扳倒了还有更多的男宠站起来,难道公主就会因此而多看他一眼吗?你自己说吧,去哪儿了?琴笙累极了,一点都没有心思审问犯人,但是安云信誓旦旦,说看见阿柯偷偷出门了,琴笙这才强打起精神坐在这里的等了半天,只为抓个正着。
阿柯看着眼前这个阵势,有点心慌。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出去这一件事没有一个人看见,就算自己胡说又能怎么样呢?正想找个借口,安云忽然站了出来,指着阿柯怒斥道:你是想撒谎?我都看见了,你偷偷去见姜月繁了是不是!安云的眼神好像一个毒蛇,丝丝的朝着阿柯吐着信子。
阿柯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虽然还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阿柯支支吾吾,十分忐忑的样子已经证明了一切。
琴笙也是怒不可遏的看着他:本宫对你还不够好吗?竟然还敢在本宫面前吃里扒外!琴笙喝多了酒,现在又被阿柯气的,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阿柯还想解释解释。
琴笙摆了摆手,直接就吩咐: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吃里爬外的人本宫自有办法收拾。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琴笙满是困倦的被安云扶着进了卧房。
第一百九十五章 闯进来心里有了心事,但是凌香苑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下去了。
姜月繁带着秋云和小玉已经做出了很多梅花绢花,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把这些话都装饰成一个假花做成的树。
凌香苑中,姜月繁远远的站在树下,看着小玉指挥着人高马大的侍卫们手里捏着绢花小心翼翼地插在树上,总觉得这个场景实在是太搞笑了。
侍卫们个个都是一米八的个子,身形也是十分强壮,却被安排来做这种事情,敢怒不敢言。
就连沈府的大管家徐鹤都被指派过来,其他人更不敢多说什么。
姜月繁自己也觉得沈寒楼此举实在是太过多余,但是自从上一次低血糖差一点栽倒在地上之后,沈寒楼就再也不放心让她参与这种事情了。
姜月繁叹了口气,就连这次能够出门来,也是好说歹说了大半天才终于争取来的。
主播,你还叹气呢,这是幸福的烦恼,别人就算是想要还没有呢。
就是就是,主播要是嫌弃,把沈哥哥给我吧,我接手了。
楼上,你未必想得太美,就算主播不要,那沈哥哥也是我的,有你什么事!小玉指挥着侍卫们把已经做成的假花一个个地簪在树上,虽然自己不动手,但是在树下急得也是满头大汗。
你这是做的什么活,轻一点轻一点,要是弄坏了你赔得起吗?有花开在树梢的吗?假不假,你是不是个傻子,往右边一点!姜月繁在旁边看着小玉恼火不已的样子,偷偷的笑出了声。
小玉马上不满的回过头来,一跺脚道:夫人,你还笑我!公子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的都是笨的要死!小玉气的恨不得自己飞到树上亲自去做,但是轻功在姜月繁面前也不敢轻易显露,不然就凭她自己一个人都比这一群侍卫要顶用的多。
看够了笑话,姜月繁带着秋云在旁边一张搬出来的桌子上折腾新的东西。
假的梅花做出来之后,她前思后想,觉得梅花树虽好,但是终归不能移动,在凌香苑还没有人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十分适合宣传的手段,所以她打算再做一些可以插在花瓶里的假花,挨个送到京城的权贵人家手中。
这样一来,足不出户,名声就能传出去了。
要想用自己的东西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无疑最好的广告。
这件事情唯一的难点就是假花不仅需要有花朵,更需要把根茎的位置也做得栩栩如生。
所幸,秋云的脑袋很是灵光。
姜月繁大概说了说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大致应该怎么做,秋云就已经开始下手尝试。
姜月繁的带动下,秋云也能够用一颗平常心来看待软烟罗,下手的时候也不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让姜月繁很是宽心。
桌子上,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着的失败品。
尝试了一个下午之后,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琢磨出了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像样的成品。
姜月繁把假花插在了精心设计的花瓶里,啧啧称叹:我可真是个小天才,竟然还能想出来这种好主意,真是不枉废了从二十一世纪来这一遭。
主播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人家别的穿越者还能人工降雨呢,你行吗?挺好看的,主播简直就是一个小天才!天才姜,考不考虑给自己的观众们一点福利呢,比如说给我们看看沈哥哥的腹肌之类的?不理会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插科打诨,姜月繁自己也是很满意这个作品的。
正当姜月繁看的入迷的时候,摆在自己面前的花瓶却忽然之间被人拿了起来。
姜月繁看着这一只陌生的男人的手,登时就站了起来: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琴怀玉拿着手里的花瓶细细端详,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这倒是个巧心思,做出来之后倒是真的一样,真是可以以假乱真了。
姜月繁才不在意琴怀玉是不是喜欢,她站在琴怀玉面前一把把花瓶夺了过来,指着他,又伸手一转,指着门口看守的人,大声质问:他怎么会进来的,谁把他放进来的!看门的人紧紧跟在琴怀玉身后面进来,还没有来得及通报,谁知道太子殿下在大门口看到夫人站在院子里,就直接闯了进来。
看守委屈不已,太子殿下就这么直冲冲的,谁敢拦?琴怀玉看着姜月繁一副炸毛的样子,倒是脸上堆着笑:这是做什么,好歹我们以前也是不浅的交情,现在对我就是这种态度吗?谁和你有交情了?你说清楚!姜月繁怒不可遏,琴怀玉自己闯进来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跟她提什么以往的交情。
琴怀玉看着姜月繁,十分意味深长的压低了声音:以前是谁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的叫着,现在嫁了人就把这些全都忘了不成?姜月繁很想否认,但是这些事情确实都是原主做过的,否认不了。
姜月繁满脸黑线,看着琴怀玉的时候也是很不客气,把自己的宝贝花瓶抱在怀里,直截了当的说:你今天该不会就是来说这个的吧,到底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不说就赶紧走。
逗了姜月繁半天,琴怀玉也觉得十分无趣,不知道姜月繁脑子哪里少了一根筋,放着自己这个储君不选竟然嫁给了沈寒楼。
好了好了,不说就是。
我既然来自然是来帮你的,要不要听?姜月繁狐疑地看着琴怀玉,不知道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究竟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要算计沈寒楼,现在居然还找上门来要帮自己?姜月繁要是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才是傻,不想和他多废话,姜月繁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可没有什么能劳烦太子殿下的地方。
琴怀玉纹丝不动,反而环顾四周,看着凌香苑中修整一新的面貌,笑了笑道:你费这么大的功夫有什么用,琴笙发了话,你以为真的有人敢来你这凌香苑?姜月繁不知道琴怀玉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还没细想,只听他又说道:但若是有本太子给你开路,还怕不财源广进?第一百九十六章 帮忙听到这话,姜月繁更是疑惑不已。
自己想要做生意这件事情可没几个人之情,大部分人现在还并不明白自己的意图,怎么琴怀玉会对这件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忽然,姜月繁脑海之中如同惊雷响起。
沈寒楼曾经说过琴怀玉派人跟踪监视沈府,甚至就在沈府大宅门外,还找到了眼线。
姜月繁眯着眼睛看着琴怀玉,看来沈寒楼所言不虚,琴怀玉对于沈府的事情果然是十分关注。
哼,那又怎么样,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的这件事情,如果你想和琴笙狼狈为奸的话我也......琴怀玉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姜月繁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赶紧打断了她的话,连连摇头:不不不,如果是想帮着琴笙,今天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那你是想做什么?琴怀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月繁手中的花瓶,说道:就算你研究出来好玩意,也没有什么用处不是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让别人知道你这里有好东西就大功告成了吧,即使是顶着琴笙的威势?姜月繁心里也是发毛,琴怀玉今天来这里说这么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琴怀玉所说的句句在理。
就算自己的假花在京城里是独一份又如何,明知道收了这东西就会得罪公主,谁还会敢接着烫手山芋呢?上一次送请帖的时候姜月繁就已经领教过了什么叫做冷遇。
琴怀玉看着姜月繁眼睛滴溜溜的,显然是在思考,就知道姜月繁显然已经是动摇了。
想了一下,琴怀玉毫不犹豫的又加了一把火:本太子就算是想要横刀夺爱你今天也拒绝不了不是吗,何妨相信我一次呢,再说了,就算是我故意骗你的,除了这一瓶花打了水漂之外你也没有什么别的损失了不是吗?姜月繁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怀里抱着花瓶的手显然已经松开了。
琴怀玉这个人虽然很不怎么样,但是不管对方这一次是为了什么,似乎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太子哥哥好帅啊!楼上闭嘴吧,这个太子可不是个什么好人!我来说一句公道话,主播如果想要搏一把,其实也未尝不可。
姜月繁还在思考的时候,琴怀玉轻轻上前一拿,姜月繁手里的花瓶就已经稳稳地到了他的手中。
琴怀玉脸上慢慢带着笑意,随手把花瓶给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苏进,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姜月繁到现在为止脑子里还是一头雾水。
虽然琴怀玉的一番话确实足够让她动心,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赌一把,但是她对琴怀玉的动机还是十分怀疑。
等一下。
姜月繁叫住了已经走出好几步的琴怀玉,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一直都和沈寒楼作对吗,怎么现在好像忽然之间换了一副态度?琴怀玉停下了脚步,回眸:本宫求贤若渴,起了招揽之心,想要表示点诚意不行吗?说完之后,琴怀玉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苏进怀里抱着花瓶紧紧的跟在琴怀玉身后:太子殿下,您刚才所说是......苏进欲言又止,太子怎么几天之间就转变了主意,不是说要杀沈寒楼夺宝?琴怀玉嘴角满是讥讽,停下来看着苏进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屑的问道:阿进,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幼稚了,哄骗无知妇人的话你也信?苏进反应过来,太子这是缓兵之计!看着跟了自己多年的属下还是这么一副不开窍的样子,琴怀玉有些头疼。
自己将来可是要坐上龙椅的人,跟在身边效力的人都是这种智商,以后还谈何治国?想了下,琴怀玉又解释了一句:本宫自然是想要杀了沈寒楼,但是此人警惕心极重,也难下手,一点小恩小惠迷惑蒙蔽了双眼之后,甘心收于东宫麾下,到时候不就是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苏进连连跟着点头。
原来太子想的这么深远,甚至就连自己都差一点相信了太子是真的想要拉拢沈寒楼。
琴怀玉快步走在前面,苏进小心翼翼的抱着花瓶。
看着琴怀玉衣袂翻飞,苏进挥手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
太子智慧过人,对于对手也是真狠。
苏进庆幸自己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而不是他的敌人。
夫人,您怎么......琴怀玉的背影消失的转角的时候,小玉就马上凑到跟前。
显然她对姜月繁的做法不是很理解。
姜月繁脑子里还回想着琴怀玉所说的理由,心里却并不是很相信。
但是她自己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让琴怀玉这么做的理由。
姜月繁摆了摆手:别看了,我们继续,不就是一瓶花吗,我们接着做。
只要有秋云在,就有源源不断的假花,还愁什么?秋云从忽然之间见到太子殿下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接着拿起桌子上面的材料小心翼翼的做。
秋云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心绪早就已经飞远。
从绣坊之中被带到夫人身边的时候,就接连见识了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甚至都不敢想象的东西和人物。
秋云偷偷地瞟了一眼姜月繁。
刚才在太子面前的时候,夫人也是那么不客气的样子。
她一个小小的绣娘简直都快要被吓死了,生怕太子殿下发难,牵连她们这样的下人。
谁知太子殿下不仅没有怪罪,好像和夫人之间以前还很熟悉的样子,夫人以前一直称呼太子殿下为太子哥哥?姜月繁带着秋云和小玉一心一意的研究假花的事情,暂时也没有关注京城之中的事情。
对于琴怀玉所说的事情,姜月繁其实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忙忙碌碌眨眼之间就是五六天过去了,姜月繁才好不容易把那棵照片梅树收拾的差不多了。
事情暂时有了进展,姜月繁满是疲惫的回到沈府。
夫人,永安坊的掌柜的来了,在前厅等着您呢,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您快去看看吧。
姜月繁刚刚走进家门的时候,一个小丫鬟就像是见到救星似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康掌柜姜月繁站定。
永安坊?掌柜的来做什么?她虽然经常去永安坊定些衣服,但是基本上都是派些下人送来,或者师傅过来量尺寸,也从来没见过掌柜的为这种事情跑腿。
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见到姜月繁之后颠三倒四的解释:夫人,康掌柜指名道姓的要见您,奴婢也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姜月繁带着疑惑,朝着前厅走去。
心里却是迷迷糊糊的,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永安坊的掌柜等自己一两个时辰的?永安坊的康掌柜坐在前厅饮茶,心里却是火急火燎的。
要不是知道沈夫人真的是出门去了,几乎都要以为对方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了。
店里的事情多,几乎都快要处理不完了,多少事情都等着自己 拿主意呢。
要不是事关重大,他可真不想在这里等个大半天。
康掌柜,久等了。
一道女声传来,康掌柜回过头,看到姜月繁带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康掌柜连忙起身相迎:沈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是在下没有提前打招呼,这才不巧。
一番寒暄之后,两厢落座。
姜月繁看着康掌柜只带着一个小厮,小厮手里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思衬了片刻也想不出来康掌柜究竟是所为何来。
姜月繁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康掌柜,我们也都是老熟人了,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吧。
在凌香苑忙活了大半天,姜月繁早就已经累极了,此时只想到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康掌柜其实心里比姜月繁还要着急。
他等了这么大半天,就怕京城有人比他的手还要快,被别人捷足先登。
好不容易进入了正题之后,康掌柜连忙表明自己的来意:沈夫人不要着急,在下这一次来是想和您谈一谈合作的事情,您刚才也说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想必......姜月繁淡淡一笑。
最近一个个的还真是让她看不明白了。
康掌柜是制衣起家,不知道和我能有什么合作?康掌柜连连否认:沈夫人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想必也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别的不敢说,京城之中我永安坊绝对是头一号,沈夫人要是想借这个机会赚一笔钱,我们两家之间强强联合岂不是快哉。
康掌柜一边说一边被自己描述出来的美好蓝图笑得见眉不见眼,看着姜月繁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看一棵摇钱树。
姜月繁不仅不明白,反而被康掌柜的话弄得更加不明所以。
康掌柜,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可不会做衣服?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出钱跟你一起干不成?永安坊在京城这么多年,招牌早就已经打出去了,按理来说可不缺钱。
康掌柜看着姜月繁好像是真的不明白的样子,凑近了问道:沈夫人是真的不知情?姜月繁看着康掌柜更加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我应该知道什么不成?康掌柜直接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沈夫人你的那一瓶凌寒雪梅被太后她老人家夸赞了,难道这件事情不是你想办法做成的?康掌柜在见到姜月繁之前都一直在佩服。
平时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姜月繁竟然能够有这么大的门路,能够把自己的东西送到太后面前去过过眼。
就算是再平常的东西被太后称赞了,在京城之中也会掀起一股气来,更别提姜月繁这一瓶花还是独具匠心,经他的眼睛一瞧,就知道这东西实在是不简单,可以预见到很有市场。
姜月繁听到之后则是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太......太后称赞?凌寒雪梅?姜月繁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派人去太后面前献媚,还有什么凌寒雪梅,她自己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太后就......康掌柜看着姜月繁还在装傻,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沈夫人,平时我们也算是多有交情了,怎么,不想合作就想装不知道?要不是有人在其中操作,这东西怎么可能会送的到太后面前,还能劳动太子殿下?康掌柜觑着姜月繁,压低了声音接着说:大家都知道沈夫人之前和太子殿下也是有些情分在的。
说到这里之后,康掌柜戛然而止。
这些事情是隐私,本来没有必要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要不是看着姜月繁打算抵死不认这一笔账,康掌柜也不想冒着得罪姜月繁的风险说这些大家只能在私底下八卦的事情。
果不其然,说完之后,姜月繁马上就急了。
以前的事情都是原主做的,姜月繁被迫接手了这一堆烂摊子,本来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费劲千辛万苦不就是想要和以前的事情做个了断,康掌柜说这些事在姜月繁的眼中不异于在谈原主的风流韵事。
康掌柜慎言,太子殿下归为储君,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乱说的。
康掌柜闻言赶紧闭嘴。
姜月繁这时也明白过来。
琴怀玉马?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不成?除了这个原因,大概这件事情也没有别的解释了,但是姜月繁还是非常难以置信:琴怀玉这真的是在帮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主播,既然太子想要做好事帮你,管他是为了什么呢,有好处接着就是了。
nonono,我看未必,所有的事情都一定会有代价的,琴怀玉不一定是想要图谋些什么呢?对,主播还是小心吧,但是凌香苑可以开门大吉了哈哈哈,开心心。
等着主播成为川泽第一富婆!康掌柜看着姜月繁自己陷入了沉思,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沈夫人,您可倒是说句话呀。
姜月繁回过神来,看着康掌柜还在这里,这下子她终于明白对方所说的合作是怎么一回事了。
姜月繁想明白了之后,心里有了底。
康掌柜,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不想合作,而是,你可知道我这花所用的布料乃是软烟罗?第一百九十八章 偷听康掌柜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宫里的人传出来的消息确实证明这布料应该就是软烟罗无误。
他点了点头。
姜月繁看着对方是个懂的,接着说道:康掌柜如果是想要和我合作,这制作成本可不低,甚至一朵花就要抵得上你好几身衣服的价钱,你觉得还会有人想要买吗?康掌柜陷入了沉思。
软烟罗这东西倒并不是买不起,只是就连有钱都找不到其中的门路,这才是最令人恼火的地方。
用这么珍贵的布料做成绢花,会为此一掷千金的人就更加屈指可数了。
康掌柜犹豫了一下,试着问道:沈夫人,这个价钱确实是有些太高了,我想着或许我们可以换成别的布料试一试,把成本降下来,就......还没等康掌柜说完,姜月繁就已经乐不可支。
要是能有这种便宜又好用的布料她又怎么会折腾这么多呢。
姜月繁好不在意的看着康掌柜回道:康掌柜,这种绢花在京城中并不是没有,我很花贵就贵在这布料上了,舍弃了这个还谈什么珍贵呢。
康掌柜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京城里不少姑娘家头上都会带一些绢花。
但是那些东西制作的太过拙劣,所以姜月繁的花能够栩栩如生才是难得。
难道我们就......眼看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要从自己的眼前飞走,康掌柜实在是舍不得。
姜月繁做出来的凌寒雪梅被太后称赞了,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他也是通过宫里的熟人才能够提前得知。
可以想见的是,这件事情传出来之后京城里的人都会对这一朵花趋之若鹜,要是能够抓紧机会批量制作,肯定可以大大地赚一笔钱,这也是为什么他死守在沈府执意要见到姜月繁的原因。
康掌柜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他还想试着争取一下:沈夫人,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软烟罗的购入渠道,或许......软烟罗既然珍贵,那么就只有最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够拥有,这并不会影响凌寒雪梅的价值,更多的人可望而不可即会让凌寒雪梅更加珍贵,也能够卖得出更好的价钱。
就连姜月繁都不得不承认康掌柜在做生意这一方面实在是一把好手。
但是很显然,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合作。
姜月繁看着康掌柜,反问道:你也说是如果了,想必康掌柜自己也很是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度吧。
康掌柜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很没有底气。
这种东西就算是皇室中人也并不是说要多少就能够有多少的,更何况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虽然在京城里经营多年有了一些名声,但是靠山却没有几个。
康掌柜有些失望,但是又无可奈何。
姜月繁吩咐丫鬟送客。
看着康掌柜十分低落的背影,姜月繁轻轻舒了一口气。
门口,秋云手里带着新做好的花束来给姜月繁过目,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康掌柜走过去的背影。
她心里有些疑惑。
这不是永安坊的掌柜吗?身在绣坊,对于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永安坊还是略知一二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康掌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秋云心里闪过一丝疑问,握着手里的花束又退了回去,悄悄地站在了门口。
终于打发走了。
这假花虽然在自己看来并不是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但是凌香苑要想东山再起也就全都指望着这个了,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为了赚钱和别人分享这个商机?小玉走上前来,看着姜月繁,有些为难:夫人,公子不是有布坊......姜月繁拍拍小玉的肩膀:小玉,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你夫人我呢,要是单单只是为了赚钱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跟他合作,但是我们这是在做一番事业,目光不能太过短浅。
创意为王,主播只要牢牢抓在手里,这就是京城独一份了!每天问自己一遍,今天主播成为京城第一富婆了吗?没有。
主播可以在古代成为女强人吗?商业帝国的那种。
沈哥哥成为霸道总裁的小娇妻会是什么场面,哈哈哈,我为什么这么期待。
姜月繁也在脑海之中想象了一下,到时候的自己站在一间堆满了金银的库房里,手里捏着一沓子银票,看着沈寒楼就像是一朵柔弱小白花一样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场面一定会很有意思。
小玉看着夫人忽然之间傻笑起来,伸手碰了碰姜月繁:夫人,夫人 您怎么了?姜月繁失态的回过神来:没事没事。
门口,秋云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永安坊的掌柜来找夫人谈合作?夫人拒绝了?秋云的眼神有些幽深。
想当初她和绣坊里的姐妹们在一处做工的时候,甚至做梦都想去永安坊里当绣娘。
这可是京城里的第一金字招牌啊,现在就连康大掌柜都来找夫人合作。
秋云心里有些冒火。
夫人也没什么本事,这些花不都是依靠自己的手艺做出来的吗?夫人也只是在旁边动动嘴皮子罢了。
甚至不谦虚的说,秋云甚至认为这几乎全都是她的功劳,现在所有的好事都被夫人占了。
不就是嫁了个好男人吗,所有的好事都接踵而来。
秋云抚摸着自己的脸。
她也是花容月貌,甚至比夫人还要年轻,怎么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秋云有些不甘心,她觉得姜月繁这简直就是在窃取她的劳动成果。
凭什么努力做绢花的是她,到了享受赞誉的时候却什么好事都成了姜月繁的。
曾经她只想做一个小妾,在夫人手下讨生活,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已经完全变了。
秋云站在门口,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
指甲都已经在手掌上掐出了深深的印痕,秋云却毫无所觉。
想到公子面如冠玉,丰神俊逸的脸,秋云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些什么事情了。
她朝着房间里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很是不甘心。
等着吧,这所有的一切她也都会有的。
到时候沈府就没有姜月繁什么事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教授有了康掌柜带来的消息,姜月繁浑身的疲惫也都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好像又焕发了活力。
凌香苑这下子可是要声名大噪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凌香苑将在这个冬天成为整个京城里最亮眼的存在。
想到这儿,姜月繁浑身干劲:小玉,你去找徐鹤,叫他多找几个绣娘来,就照着秋云的标准来找。
以后凌香苑的生意做起来之后,假花作为赠品送给顾客,必须量产才能满足要求。
到时候仅仅只凭着秋云一个人一双手,恐怕就算是废寝忘食也满足不了需求了。
第二天,姜月繁带着徐鹤精心挑选出来的两个绣娘到了做花儿的房间里。
以前三个人共用的小桌子现在又多了两个人来,显得有些拥挤。
姜月繁皱了皱眉:秋云,她们两个人杏儿和巧儿,以后就是和你一起做事得了,现在她们还什么都不会呢,你手把手地教,到时候你也能轻松一点。
这两个人也都是和秋云从同一个绣坊里出来的,手艺应该差不了多少。
两个绣娘看到秋云之后,心里有点高兴。
因为她们之前就是在一起做工的,现在忽然之间来到了陌生的环境,见到了熟悉的人心里总是有一种安全感。
杏儿活泼,姜月繁说话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向秋云挤眉弄眼的。
但是秋云却是视若罔闻,低低的应了一声: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倾囊相授。
姜月繁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带着小玉出去了。
姜月繁一走,秋云脸上的笑容就直接消失了。
看着自己面前这两个来和自己抢饭碗的家伙,她心里怎么能高兴。
秋云,夫人说话好温柔呀,你在这里呆着可真好啊,真羡慕呐。
杏儿在房间里四下打量,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奢华的地方,现在竟然是她们做工的地方了。
杏儿不禁想,下人做工的地方就布置的这么好,那夫人住的地方岂不是......面对杏儿的叽叽喳喳,巧儿看出了秋云的脸色不好,悄悄地捅了捅杏儿的胳膊。
杏儿转过头,撅了噘嘴:怎么了,我只是看看而已嘛。
秋云心里更是厌烦,本来她心里就已经很不平衡了,觉得姜月繁是抢了她的成果。
现在居然还要她把自己独门的手艺教出去。
秋云心里恨意涌现,但是姜月繁是夫人,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现在并不能反抗姜月繁的命令。
看着杏儿脸色微红,喋喋不休,秋云拍了拍桌子:闭嘴,叽叽喳喳的能不能消停会,你只是一个奴婢又不是来这里当小姐的,来给人家当牛做马还这么傻呵呵的。
杏儿被忽然训斥,顿时住嘴。
心里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了秋云,眼眶里马上就框起了一泡泪儿。
巧儿见状,连忙打圆场:秋云姐姐你别生气,既然我们两个到了这里,以后都得仰仗姐姐照顾了,还等着姐姐教我们怎么做呢。
说完,偷偷在下面捏了捏杏儿的手。
杏儿眼睛里闪着泪花,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脾气挺好的秋云现在变得这么暴躁,还说这么重的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杏儿也知道巧儿刚刚的一番话都是在为自己好,低下头轻轻的说:秋云姐姐,是我不好,你教我们就是了。
秋云冷哼了一声,看着巧儿的样子还算是识时务,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我和你们相比也就是多了点资历罢了,好了,跟着我做就是了。
秋云拿起桌子上的布条,一点一点给她们两个示范。
姜月繁跟着庄茂学一起到了小书房,就看到在桌案上面摞着的文书。
姜月繁坐到桌子后面,随手翻开几张。
庄茂学在一旁给姜月繁介绍凌香苑这些日子以来的布置和安排。
安排了三波侍卫轮值,晚间还有额外的人负责巡逻,至于庄子里的......姜月繁听着庄茂学把这些东西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心里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之后就打断了庄茂学的话:庄管事,以后庄子里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了,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没有必要所有的事情都得向我汇报。
庄茂学揉了揉脑袋。
他现在才二十多岁,一般来说这么大的庄子里很少有主人家会用这么年轻的人做管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比较有优势。
但是姜月繁把凌香苑交到他手里之后没有一点不放心,庄茂学心里感激。
而且听说上一任管事就是因为贪污庄子里的钱所以才被赶走的,庄茂学想着姜月繁应该对管事会有疑心,所以这么事无巨细的汇报也是在向姜月繁表达自己的忠心。
姜月繁倒是从来没有这一方面的顾虑,这些小事她自己也是一团乱麻,倒不如直接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处理。
倒是庄子上面的这些书文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姜月繁把书文放在桌案上,笑了笑说道:这些人可真是墙头草,看见风向不对就赶紧转向,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精明了,我看这些人要是做生意恐怕才是真的没有人能够比的过呢。
庄茂学知道桌子上面都是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递来的,再不济也是三四品的官员家。
听着姜月繁吐槽,庄茂学杵在一旁却并不敢随意接话。
姜月繁手指轻轻在桌子上面敲打着,心里感慨不已。
不过是一两日的功夫,这些人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太后对她赞不绝口之后就一个个的抢着递信来祝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明晃晃的说来拜访,看来他们还是在静静观望呢。
姜月繁冷哼了一声:哼,就这些势利眼,也就这点能耐了。
嘿嘿,这些人势力,主播也完全可以利用。
看来太子这一次是真的帮了大忙,难道他是真的想要站在沈哥哥这一边?楼上你在说笑吗,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的,太子作为成年皇子中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又是嫡出,完全不需要操心自己的未来呀。
第二百章 牢底坐穿姜月繁深以为然。
庄茂学看着夫人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连忙问道:夫人,您要看看团团吗?这些日子养在凌香苑,很是乖巧,从来......这一次来沈府汇报情况,庄茂学专程把团团带了来。
姜月繁来了兴致。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团团了。
快把它带来给我看看,好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道吃胖了没有。
自从贤妃的事情之后,姜月繁害怕还会有人借机针对,就只能把团团暂时养了起来,就连她自己都只能几天见一面,从来不敢带在身边。
庄茂学出去了片刻,就领着一个小厮进来了。
姜月繁一眼就认出小厮怀里抱着的雪白团子就是团团。
小厮把团团放在地上之后,团团施展了下自己的身子,摇晃着尾巴就朝着姜月繁的方向扑了过来。
姜月繁蹲在地上,稳稳地接了个正着。
团团小小的身子胖乎乎的,身上雪白的毛发毛茸茸的,看着就像是一个团子。
团团嘴里嗷呜嗷呜的在姜月繁的怀里拱来拱去,被姜月繁顺顺毛之后发出十分舒适的呼噜噜的声音。
姜月繁见到团团之后,心情很快就愉悦了起来。
小玉也蹲在了旁边,从小厮手里接过肉干喂给团团。
姜月繁看着团团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失笑。
摸着团团软乎乎的毛发说道:你看看你都已经胖成什么样子了,还吃个不停,再胖下去就一点都没有灵狐的仙气了。
团团在地上吃得正香,好像是听懂了姜月繁在对它说话。
停下了嘴,抬头看了一眼姜月繁,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迷惑,然后又低下头接着吃。
小团团真可爱,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宠物,天天给它吃好吃的。
你想的可太美了,这应该算是保护动物了,那里还轮得到你喂,先把牢底坐穿!团团虽可爱,但是掉毛也太让人烦了,还是算了,我就这样云养就挺好的。
嘿嘿,我们主播有好多小厮还有丫鬟,当然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了。
姜月繁也没有意识到,来到这个古代世界里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就已经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适应了仆妇如云的生活。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种生活还真是腐败呀。
不过她自认为自己也从来没有把家里的下人当做低人一等的看待。
姜月繁默默地摇了摇头,摸着团团柔顺的毛发:走了,带你去看看姐姐们做的花花。
姜月繁捡起地上团团还没有啃完的肉干,团团就颠颠的跟在后面追着姜月繁。
秋云虽然不得不听从夫人的命令教授如何做假花,但是怎么教却是她说了算的。
做一会就在旁边歇一会,吃着肉脯,让她们两个人自己琢磨,要么就是教教简单的部分,难的地方手指翻飞,也不管她们看懂没有。
杏儿满脸气愤,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
她本就手慢,这下子更加跟不上节奏,自己一个低头的功夫秋云就已经完成了一朵,站在一旁笑颜如花的看着她们两个。
杏儿很想甩手不干了,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之后也不敢随意的耍脾气。
巧儿沉稳,倒是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看着秋云是怎么做的。
手上的动作虽然不慢,但是对这种对于只做假花也是第一次接触,不管怎么看都是看不明白金线是如何穿插进去的。
心里隐隐有些着急,表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你要乖哦,不可以......听着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本来坐在椅子上面安然欣赏两个人窘态的秋云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走到桌子旁边,拿起刚才做的半成品接着手上的继续做,一边做一边讲解。
姜月繁抱着团团,一边对它进行狐狸的自我修养教育,一边走进了房间里。
看到三个人手上不停,桌子上也已经有了不少成品,姜月繁很是满意。
学得怎么样了?杏儿嘟着脸,脸颊气的鼓囊囊的,听到姜月繁的问话之后直接就回话。
但是秋云更快的走到姜月繁身边:回禀夫人,她们的悟性很高,这会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只是有的地方还不是太明白,回头再琢磨琢磨就是了。
看着秋云这样两副面孔,杏儿气的握紧了拳头。
正想要揭穿秋云的真面目,告诉夫人秋云其实根本就没有认真教,却被巧儿轻轻拦住。
姜月繁看向她们这边,巧儿一弯腰回道:夫人,我们两个愚笨,平白浪费了不少好布料,有的地方还不是很明白。
杏儿的手被巧儿紧紧的捏着,纵使心里再不情愿,杏儿也只能附和着说:回禀夫人,巧儿姐姐说的是,我们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秋云本来还挺害怕这两个人在夫人面前拆自己的台,就连如何应对的说辞都已经在心里想好了。
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这么识趣,秋云瞥了她们一眼,转移了话题:夫人,这只小白狐通体雪白,想必十分珍贵吧。
姜月繁把怀里抱着的团团放到地上,团团自己在地上打转,转来转去的。
她看着团团活泼的样子,心中甚慰:团团和我的缘分可不浅呢。
走到桌子旁边,看着几个人的面前都堆着几朵还没有制作完成的花,看是看着形状也已经是像模像样的有了大概的轮廓。
姜月繁看着这两个心来的绣娘十指纤纤,看上去也是手巧的人。
你们两个再做一遍给我看看是哪里还有问题,我看看你们学的怎么样了?杏儿心有为难,她本就手笨,现在也只是半瓶子水晃荡,怎么能够就这样在夫人面前献丑呢。
巧儿看了她一眼,直接把桌子上还没有来得及做完的花塞到了她手里。
两个人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手指上下翻转。
秋云站在一旁却有些无措,团团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转悠。
秋云对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没有什么好感,但这是夫人爱宠,一直在她脚边转悠,秋云也不敢直接把它踢开。
姜月繁还是第一次见到团团这样围着一个人转悠,见状说道:团团这是喜欢你的意思,你带着它出去玩一会吧。
第二百零一章 春药秋云脸色戚戚,很想拒绝。
回头一看姜月繁的注意力已经全都放在桌子上的假花上了。
团团叽叽咕咕的在秋云的脚边蹭来蹭去,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秋云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再看姜月繁一点都没没有注意到她,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
秋云绕开团团朝着门外走去,团团跟在秋云的脚边也紧随着出了门。
秋云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到底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但是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秋云带着团团走远。
想了一下,带着团团偷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团团在地上绕来绕去,跟着秋云的脚,一步也不离开。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秋云毫不掩饰自己对团团的厌恶,一脚把它踢开到一边。
团团呜咽着倒在地上,从秋云的脚边被踢出去好几步远。
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团团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远远的朝着秋云的方向看去,在地上自己转圈圈,却不敢再凑过去。
秋云冷笑了一声,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层层包裹着的小纸包。
把纸包拿出来,秋云轻轻掀开,里面白色的粉末是她早就已经预备下的春药。
秋云预备下之后又觉得以公子的脾性,被下药一定会恼羞成怒,这种办法不到最后万不得已的时候秋韵并不想这么做。
她想的是成为公子的宠妾,自然就不能轻易用这种会激怒公子的东西。
再加上一直没有机会对公子用,就在这里放置了很久,但是秋云知道今天就是一个机会了。
只是不知道这种给人用的东西对这种小东西有没有效果。
秋云眼神十分凌厉的看向远远站在地上看着她,正在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近前来的团团。
蹲下身子,秋云冲着它招了招手。
团团,你是叫团团对吗?快过来呀。
秋云从旁边的桌子上面随手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点茶水来,把纸包里的春药倒了进去。
倒了半包之后,秋云看看团团,又担心万一药效不灵,耽误了自己的大事。
心一横,秋云把所有的药都倒了进去,抖搂了一下纸包,把最后的粉末也都全数撒了进去。
端着茶杯朝着团团的方向走过去,秋云和它打招呼:你要喝点水吗?过来呀,过来。
看着这个女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团团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秋云一看这小东西竟然还想跑,上前几步,蹲在地上揪住了团团的脖颈。
把茶杯放在地上,松开手,诱哄着:快喝呀,快喝。
团团伸着鼻子嗅了嗅,对这杯水丝毫不感兴趣。
团团得到自由之后,又凑在秋云的身边转来转去。
秋云蹲在地上,团团在她身边拱来拱去,在衣服上蹭来蹭去。
秋云本想呵斥,但是看着这小东西好像是一直在她的胸口位置蹭个不停。
秋云反应过来,敲了敲团团的小脑袋:你这小东西,鼻子还挺灵的。
这时候秋云才知道为什么这小东西一直紧紧地跟着她不放了。
胸前的纸袋子里放着她还没有吃完的肉脯。
把肉脯掏出来之后,团团更激动了,摇着尾巴一直跟着秋云的手转个不停。
秋云知道自己猜对了,好笑的看着这个小东西,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肉脯,在团团的鼻子跟前一晃。
团团张着嘴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见状马上就扑了上去,秋云手一闪,团团扑了个空,更加着急,哼哼唧唧的转圈。
秋云觉得好笑:你这小东西还挺机灵,想吃是不是?团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秋云手里的肉脯,秋云把肉脯在团团面前晃了晃,扔进了放在地上的茶杯里。
团团见状,一脑袋就扎进了茶杯。
茶杯很小,肉脯掉进去之后直接就沉了底。
团团想吃肉脯,有些着急,只能不停地喝茶杯里的茶水。
秋云看着团团伸着舌头三下五除二就把茶杯里的水喝了个精光,然后把肉脯咬进了嘴里,吧嗒嗒的嚼着。
秋云脸上带着笑意,又拿出了几个肉脯,全喂给了团团。
团团吃得开心,很快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吃完了,瘫在地上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秋云把被喝过的茶杯打碎,扔到了外面的花坛里,然后把团团抱起来,带着它到小花园里玩耍。
团团吃饱喝足之后只想在地上躺着,但是在秋云的逗弄下,也慢慢的活泼了起来。
秋云从地上捡起来一个树枝,然后远远地扔出去,团团飞快的跑出去把树枝捡回来,叼回到秋云手里。
然后秋云再扔出去,团团再捡回来。
如此往复,秋云就这么坐在花园里的小石凳上,看着通体雪白的小白狐就这么不知疲惫的来回奔跑着玩耍。
秋云坐在凳子上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在逗着小白狐,心里满是不屑。
看着挺精明挺机灵的一个小东西,却像一只傻狗一样被人当猴子耍还伸着舌头摇着尾巴。
团团把树枝捡了回来,放进秋云手中,却看着秋云没有了动作。
团团伸着脑袋拱着秋云的手,秋雨低头一看这只傻狐:好好好,陪你玩,傻不拉几的。
说着,拿起小白狐口中叼着的树枝,站起身来,用来一把力气,狠狠地扔了出去。
小白狐嗖的一下子,十分灵敏的跑出去好远。
秋云冷冷一笑。
夫人再宝贝这东西有什么用,在她面前还不是像只傻狍子一样的摇着尾巴讨好。
或许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在姜月繁的身边待久了,秋云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和姜月繁进行对比。
能够愚弄姜月繁的宝贝白狐这件事情让她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意。
终于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她在夫人身上得到优越感的了吗?玩了一会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剧烈运动之后的团团也有些不太对劲了。
服食了大量的春药之后,团团终于开始发作了。
它叼着树枝回到秋云脚边,十分急躁的蹭来蹭去。
第二百零二章 发情玩了半天之后,小白狐的爪子上沾满了泥土毛发,也因为在地上滚来滚去而变得不干净了。
团团转来转去的蹭,粉色的绣鞋被小白狐蹭上了泥土。
秋云看着这个小东西弄脏了自己干干净净的绣鞋,十分恼怒的轻轻踢了踢它。
被药效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的团团从地上爬起来,又跑到秋云的脚边抱着她的绣鞋蹭来蹭去,就连裤腿上都被蹭上了白色的毛发。
秋云看着这个小东西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样的只会抱着自己的裤腿蹭来蹭去,幸灾乐祸的笑了。
这时,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秋云把团团抱了起来,起身去找姜月繁。
团团忽然之间被凌空抱起,有一点不习惯,在秋云的怀里哼哼着,看上去十分难受。
深受春药折磨的团团被秋云抱着,两只前腿抱着秋云的胳膊不松手。
眼睛里也闪出了泪花,因为在地上折腾的时间太久,原本干干净净的小白狐现在身上也已经是灰扑扑的了。
秋云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心思却早就已经飞远了。
今天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看着这两个新的绣娘演示了一遍,然后又手把手地指点着,好不容易两个人已经差不多可以出师了。
姜月繁伸了个懒腰,看着外面的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差不多都到了该安寝的时候了。
杏儿看着这位温温柔柔的夫人,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之后,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了面对主子的畏惧之感,反而心里平添几分亲切。
夫人,您真是心灵手巧,这个主意也太棒了,做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整个川泽国的人都想不出这样的好主意。
杏儿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对着姜月繁狂拍彩虹屁。
姜月繁心里有些发虚,这也并不是她的创意,在现代十分寻常的东西罢了。
你们都是手巧的人,我也就是指挥指挥,要是让我上手做可不行。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这样的聪明绝顶才是难得。
姜月繁被心直口快的杏儿几句话之间说的心花怒放,摆了摆手:好了,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你们今天也早点休息吧。
夫人,夫人,不好了......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十分焦急的声音。
所有的人齐齐回过头来,之间秋云怀里抱着团团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姜月繁看着秋云惊慌不已,怀里的团团也被蹂躏的毛发都乱了:怎么了?秋云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进来之后先把团团放在地上。
团团躁动不已,被放到地上之后马上开始在地上绕着圈圈,似乎是很着急的样子。
夫人,团团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之间就开始这样......秋云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姜月繁也意识到了团团好像有点不对劲。
以前的团团从来不会像这样躁动不安。
看着秋云白净的小脸上都已经被泪水沾湿,姜月繁安慰了她:不要着急,可能只是饿了?转头又对小玉吩咐道:你去把照顾团团的那个小厮叫过来。
姜月繁蹲下身子,把团团抱在怀里。
团团被熟悉的人抱住之后,脑袋搁在姜月繁的臂弯上,小声的哼哼唧唧。
它似乎是很急躁,不停地在姜月繁的胸口扒拉着,两只前爪一会也不停歇。
姜月繁的衣服已经被它弄得皱皱巴巴,但是看着团团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姜月繁也不忍苛责。
这是怎么回事,你带着它去哪了,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团团的这个反应绝对是不正常的,姜月繁觉得它又可能是吃坏了。
秋云站在一旁,焦急不已,听到夫人问话,回忆着说道:回禀夫人,奴婢哪里也没有去,就在小花园里玩了一会,然后就发现了团团好像有点不对,就直接回来了。
小花园里?团团身上的毛发都是灰扑扑的,还有几只小爪子也是脏兮兮的,姜月繁一看,果然是在泥地里玩耍过。
姜月繁从桌子上面倒了一杯水放在团团的面前。
没想到团团不仅不喝,看到这个茶杯之后好像还很惊慌,直接就把茶杯推倒了。
啪嚓一声,洁白如玉的茶杯顿时四分五裂。
秋云连忙凑到跟前,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收拾一边哭着说:夫人,对不起夫人......都怪我没看好团团......姜月繁心烦不已,看着秋云哭哭啼啼的样子,也不忍心,含含糊糊的说: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你先不要着急。
片刻之后,小玉带着一个小厮进来了。
姜月繁如释重负。
把团团交给了小厮,姜月繁松了一口气,终于有懂行的人来了。
小厮接过团团之后,扒开团团的嘴巴看了又看,爪子,尾巴,各种地方都一一查看过。
把团团放在地上,吃的喝的都放在面前。
只见团团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是绕着小厮的腿转来转去。
忽然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团团的两只前爪扒在小厮的小腿上,开始上下来回蹭。
姜月繁在一旁被惊的目瞪口呆,简直没眼看:团团你......怎么跟个小泰迪似的......主播,你也是时候该给团团找个伴了,人家长大了也是有需求的嘛。
每天都只有自己一只狐,难免孤单寂寞,再来一只陪着玩耍也不错。
你们倒是说的轻松,这种白狐多难得,还得是幼崽,你们可真会给主播出难题。
小厮也没想到团团才这么小,就已经开始这样了,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团团在他腿上蹭着,小厮也不敢躲开,只能摊开了手,无奈道:夫人,这......团团应该是......小厮的脸色有点难看。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一只小白狐纠缠着,尤其是这个房间里面都是妙龄少女。
天真的杏儿不知道团团这是在做什么,听着小厮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顿时有些不满,急道:你快说呀,应该是什么......团团玉雪可爱,杏儿看着团团这样难受心里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第二百零三章 投怀送抱被追问着,小厮神色更加为难。
尤其是发问的还是年纪尚小,看着就什么都不懂的一个小姑娘。
觑着姜月繁的脸色,小厮只能硬着头皮说:夫人,团团应该是发情了,只是它现在还非常幼小,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姜月繁也搞不明白,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追究这个。
姜月繁看着团团焦躁不已,是不是还会仰起脖子吼两声,看上去就是难以缓解的样子。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你说应该怎么办吧?小厮也有些犯难。
沈府奇花异草虽多,但是却并没有饲养什么动物,有也仅有团团这么一只,就更别提现在去找一只小白狐了。
小厮十分为难,现在从哪里可以变出来一只白狐:夫人,咱们府里并没有可以配对的,现在没有办法。
姜月繁心里自然也是清楚。
府里就团团这么一只,难道要去别人府中借一只?姜月繁摇摇头,且不说现在以沈家这样尴尬的地位能否借得到,就算是京城里有,也不会有和团团一样品种的,尤其是团团这一身珍贵的毛发,到时候杂交出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团团现在还小,也为时尚早,现在先想办法让它消停下来吧。
听了夫人的话,小厮如释重负。
如果今天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他去找,他可能找到天亮也找不到。
小厮想了一下,说道:夫人,这种情况,可能需要找大夫来,开点药给团团喝下去,或许会有缓解。
姜月繁一听,还等什么。
一挥手让小玉赶紧去找大夫来。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姜月繁有些歉疚,天都已经这么晚了。
屋子里也只剩下她和三个绣娘,一个小厮。
姜月繁发问:谁去跟你们公子说一声,让他不要等我了,自己先睡吧。
秋云心中狂喜,脸上强忍着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笑意,说道:夫人,奴婢去吧,奴婢去过知道路。
姜月繁的心思都在团团身上,自然也没有注意秋云神色的异常,点了点头:嗯嗯你去吧。
秋云尽量镇定的走出房门,离开了姜月繁的视线之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
本来还想着得找一个什么借口可以趁着把夫人支开的功夫偷偷接近公子,没想到夫人自己就把这个好机会递到自己面前了。
秋云只觉得要是这一次没有利用好千辛万苦得来的好机会,一举成功,都对不起自己的一番谋划。
脚下像是生了风一样都得飞快,秋云从做工的屋子里一路走到姜月繁的卧房。
月色撩人,秋云却没有心思欣赏。
满心想着一会该怎么对公子投怀送抱,公子现在可能已经睡下了吧?心里激动,秋云紧紧握着小拳头,走的飞快。
心里砰砰砰的跳着,片刻之后秋云就到了姜月繁的卧房。
你是做什么的?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小丫鬟拦住了。
秋云心里也火焰稍微熄灭了一点,镇定自若的说出自己早就已经想好的借口:这位姐姐,夫人叫我来房间里拿个东西。
丫鬟也知道秋云这阵子很的夫人重用,例行问过之后就放她进去了。
秋云状似无意的问道:这位姐姐,公子在吗?秋云朝着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没等小丫鬟说什么,秋云又立刻接道:公子不苟言笑,我有点怕。
小丫鬟对着秋云一笑,安慰她道:公子不在,公子虽然严肃,但是也不会轻易苛责下人,就算是在你可大可放心。
秋云连忙感激地点点头。
迈着步子进卧房,秋云心里有点失望,公子不在,她来早了。
进了卧房之后,秋云看见房间里面的陈设,心里又是止不住的嫉妒。
夫人也只不过是个破落户,娘家势大,却与她没有丝毫关系,还不全都是仰仗着公子伸出援手。
踱着步子走到姜月繁的梳妆台面前,秋云心里止不住的震惊。
秋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失态的尖叫声。
手里却是一刻也不停的扒拉着姜月繁的各种小抽屉,小木盒。
看到处处都装满了钗环,镯子,玉佩,秋云心里更像是着了一团火一样,火烧火燎的。
伸手随便拿起一个,都是精致非常,上面镶嵌着的宝石亮晶晶的,秋云看的眼睛都眨也不眨。
对着镜子在自己的头上比划一下,秋云心里暗暗惊叹。
自己这副美貌果然就得这种好东西来衬托着。
秋云坐在姜月繁的梳妆台前就像是鱼儿到了水中一样,乐此不疲的拿着姜月繁的东西在自己的头上比划。
戴戴这个,试试那个。
秋云想要成为沈夫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热烈。
公子。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问安的声音,秋云惊慌失措的把头上戴着的钗环拿掉,放回桌子上,然后赶紧起身。
心里暗恨自己被这些好东西失了心智,竟然差一点就忘记自己此行是来做什么的。
听着外面沈寒楼的脚步声,秋云踢掉自己的鞋子,藏在床榻下面,然后把身上的衣服随手一扔,整个人都钻到了被子里。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秋云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没有点蜡烛,不然公子一看便知。
沈寒楼在门外的时候就听着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心里暗笑,姜月繁又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进了屋子之后,看着黑乎乎的一团,再看看床上明显鼓起来的一个大包。
没有揭穿,沈寒楼直接走到了床前。
秋云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公子过来了!公子朝着她走过来了!如果能够不被识破,今天晚上过去之后她也能过上夫人那样的生活了。
要是夫人能够看着她久久不归找来,撞个正着就更好了,到时候就算不想收了她都不可能了。
脱了外袍,沈寒楼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好笑道:怎么,夫人今天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吗?怎么今天钻到他的被子里了?第二百零四章 勾引秋云胆战心惊的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
听到沈寒楼的问话之后,心里更是砰砰砰的跳得飞快。
只要一说话露出声音就一定会被识破,但是如果不回话公子肯定会起疑。
正当秋云在被子里钻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沈寒楼觉得今天的姜月繁似乎有点不对劲。
以前的时候一点点亲密的举动都会脸上红通通的,甚至需要自己一点点的悉心引导。
怎么今天钻进自己的被子里,还一动不动的。
沈寒楼上前掀起了秋云身上的被子,忽然之间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秋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慌了心神。
屋子里黑乎乎的,趁着沈寒楼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秋云心一横,整个人就直接抱上了沈寒楼的腰身。
公子......奴婢秋云......秋云也不管那么三七二十一的,直接紧紧地抱着沈寒楼的腰不松手。
感受着沈寒楼精壮的腰身,结实的肌肉,秋云不仅心跳的飞快,就连脸上也烧腾腾的。
沈寒楼听着女子的声音明显不是姜月繁,还什么秋云.....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用力一甩就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甩出去老远。
秋云正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公子宠妾的美梦之中,没想到忽然之间就被掠出去老远。
整个人身上只穿着薄薄的里衣,被猛烈的力道直接甩的后背撞到了墙上。
公子,奴婢是真心想要伺候您的。
秋云揉着自己的后背上被撞疼的地方,看着沈寒楼的方向楚楚可怜。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沈寒楼一身白色里衣,墨发如瀑的站在床边的样子。
单单只看这相貌,秋云都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悸动。
沈寒楼看着床上比起姜月繁单薄许多的身影,再回想起刚才这个女人抱着他的腰,心里一阵恶心。
看着一副可怜样子的秋云,沈寒楼却丝毫无暇欣赏,冷着一张脸斥道:滚下来!秋云听着沈寒楼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点情谊,心都已经凉了半截。
赶紧从床上爬下来,秋云一声也不敢吭,心里却飞快的想着对策。
从床榻下面捞出自己的鞋穿上,秋云飞快的走到桌子面前把蜡烛点上。
整个房间里亮了起来。
秋云满心想着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刚才可能是因为天色太黑了所以公子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容,要是看清楚她长得这样花容月貌发,哪个男人还能拒绝的了呢?沈寒楼从旁边的衣架子上面拿起自己刚才脱下的外袍重新披上,冷眼看着秋云把蜡烛点上之后跪在了自己的脚边。
秋云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纱衣,若隐若现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诱人。
胸前鼓鼓囊囊的,在秋云的一举一动之间身材状似无意的展示着自己的身材。
沈寒楼看着秋云,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和姜月繁的卧房竟然都有人敢这样闯进来。
而且很明显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勾引他。
沈寒楼丝毫不为所动,只觉得自己的床都脏了。
转了个身坐在了椅子上,沈寒楼面沉如水:谁让你来的?秋云听着沈寒楼话语之中似乎是有转机,连忙接着说道:公子,奴婢秋云,是跟在夫人身边的绣娘,自从见过公子之后,奴婢就一心仰慕......沈寒楼无心听后面的这些废话。
姜月繁身边的绣娘?沈寒楼眯着眼睛想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面前的秋云问道:那天在凌香苑的那个......仅有的一次和公子说上话的经历,秋云马上就反应过来沈寒楼所说的应该是那一天夫人晕倒的时候的事情。
秋云十分惊喜,公子竟然对她还有印象,难不成她是有机会了?秋云连连点头,回道:公子所言不错,奴婢就是那一日在那棵树下......沈寒楼冷笑一声,果然不错。
原来这就是那个曾经想要勾引他的那个丫鬟。
早就提醒过姜月繁要注意自己身边的绣娘,不要太过轻易就相信他人,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绣娘找到机会!身边的下人都已经爬床了,姜月繁还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沈寒楼只觉得姜月繁真是让人操心。
徐鹤!沈寒楼朝着门外远远地喊了一声之后,徐鹤应声进来。
看到房间里面这个场景,心里疑惑。
秋云听到公子把徐管家叫了进来,心理惊喜。
难道公子这就是要给自己名分了吗?秋云伸手抱着沈寒楼的腿,把自己的身子往沈寒楼的身上挪去。
整个人都快黏到沈寒楼的身上,两只手也十分不安分的在沈寒楼的大腿上蹭来蹭去,柔情蜜意的说道:公子,奴婢一定会好好......沈寒楼十分嫌恶的把秋云踢开,冲着徐鹤说道:叫人来把床铺重新换一遍,把这个女人带出去处理了。
徐鹤见到沈寒楼对待秋云的态度就马上明白过来。
感情这是想要勾引少主。
徐鹤十分同情的看向秋云,从小到大想要勾引少主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还没有哪一个得到过好脸色。
少主所说的处理就是带出去找人牙子发卖了事。
秋云瘫坐在地上,听到沈寒楼的话之后一瞬间从云端跌落到地上。
直到徐鹤来拽她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十分难以置信的看向沈寒楼,低声哀求着:公子,公子这是......奴婢不求什么,只要能够陪伴在公子身侧就已经足够,奴婢......秋云眼里满是绝望,伸手还想要抱住沈寒楼的大腿,她不相信公子竟然会对她无动于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徐鹤就直接上前拽着秋云朝着外面走。
公子!公子!奴婢......沈寒楼远远地看着徐鹤把这个讨厌的女人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眼睛里泛着凌厉的幽光。
几个小丫鬟在床铺面前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换了一整套。
沈寒楼本来好好的兴致现在全都消失殆尽。
几个丫鬟收拾好床铺之后带着换下来的东西就要往外走。
第二百零五章 兽医沈寒楼拦住了走在最后的那一个,问道:你们夫人呢?小丫鬟鲜少有和沈寒楼说话的机会,心里有些激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夫人今天带着绣娘们走了之后一直没有回来过,现在想必......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看着沈寒楼的脸色,低声应是,静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找来大夫之后,想要给团团开一点。
但是见多识广的老大夫也从来没有见过给动物喝人服用的药物的。
老大夫面带为难:夫人,您可别为难老朽了,老朽是给人看病的,这给......老大夫看着姜月繁对这只白狐应该是很爱惜的样子,本想说没有给畜生看过病,话锋一转说道:这不知道吃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万一有什么克化不了的......沈府有钱,无人不知。
老大夫也知道要是今天能把这小东西看好了,肯定有十分丰厚的报酬,但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要是万一办砸了,麻烦可就大了。
姜月繁看着老大夫磨磨唧唧的样子,心里着急。
她也很想找一个兽医给团团看病更专业,但是这里可比不上现在,家里养宠物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
在这里也就只有达官贵人之家才会圈养兽类,还有皇家园林里才会有专门的兽园,想要找一个有经验的兽医谈何容易。
最重要的是团团已经等不及了。
从最开始的哼哼唧唧到处找东西蹭,到现在团团已经开始有了暴躁的倾向。
一阵一阵的狂吠声音,还有尖锐的爪子四处抓挠的声音,让人听了十分难受。
姜月繁轻声安抚着团团,伸手抚摸着它脑袋上的那一撮黑色,一边想要让它冷静下来。
姜月繁也是心烦意乱的,不知道团团今天是怎么回事,一点征兆都没有就开始发情。
眼下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姜月繁看着老大夫,下定了决心:您就照着人用的药给开方子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自己负责。
老大夫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就只等着这一句话了。
观察了团团的症状之后,老大夫拿起纸笔在旁边的桌子上面刷刷刷的挥毫泼墨。
不一会拿着一张纸条走到姜月繁身边:夫人,您看看这样可行?姜月繁心烦意乱,她要是懂医,哪里还轮得到找大夫。
也没有接方子,姜月繁直接说道:老大夫,我家就有专门的药方,劳烦您看着丫鬟去给熬药吧,诊金双倍,实在是麻烦你了。
老大夫本想拒绝,哪有出诊的大夫还管煎药的,说出去让人简直笑掉大牙。
但是看着姜月繁筋疲力尽,神色之间疲惫之态尽显,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焦急,最终也没有说出来拒绝的话。
团团十分狂躁,姜月繁已经抱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团团在地上转来转去的发泄自己的精力。
等了好半天之后,小玉终于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姜月繁赶紧接了过来,药凉了之后摆在团团面前。
但是精力旺盛的团团在房间里四处转圈,每个人身边都转来转去,时不时见到什么刚兴趣的东西之后咬上几口。
药汁很苦,不管怎么诱哄,团团都丝毫不感兴趣。
姜月繁心急如焚,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手里端着的药倾洒出来粘在手上也恍若未觉,姜月繁看着团团这么难受几乎都快要崩溃。
负责喂养团团的小厮见状,走到姜月繁身边请命:夫人,这样下去就算天亮了都喂不进去的,要是您允许,奴才倒是有一个办法。
听到这句话的姜月繁简直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现在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够把这药喂进去,让她给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小厮并没有回话,而是直接上手抓起了团团。
猛然之间被凌空抓了起来,团团有些暴躁,张着嘴巴就想要咬人,两只前爪也伸出了锐利的爪子,四处乱抓。
小厮的胳膊上腿上都难以幸免的背抓伤了好几道。
小厮却丝毫顾不得,把团团固定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一只手抓着团团的两只前腿,另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团团的下巴。
团团的嘴巴被强力张开,剧烈的挣扎却因为体型太过弱小一点都挣脱不了。
小厮把团团牢牢地抓住之后,看向姜月繁十分焦急的说道:夫人,快一点,给它喂进去,快要抓不住了。
姜月繁愣愣的看着小厮就这么三下五除二,动作十分利索的把团团控制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端起手里的药碗,直接倒了进去。
团团剧烈挣扎,虽然不可避免的洒出来一些,但是大部分都喂进了嘴巴里。
团团被放开的第一反应就是给小厮身上多挠了几道伤痕。
小厮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赶紧远远的躲到了一旁。
团团剧烈地往上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伸着舌头不停的舔着自己的嘴巴。
小团团受了这样的苦,姜月繁有些于心不忍,连忙给团团面前放了几个它最喜欢的肉干。
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团团马上开始啃了起来。
姜月繁看着团团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也有些疲惫。
今天忙活了大半天,没想到到了晚上之后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累了一天之后,尤其是在喂药这段时间,一直弯着腰现在整个人都快要直不起身子了。
姜月繁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
她不由得感叹道:我这也算是加班了吧?主播辛苦,但是加班是不会获得加班费的哦。
沈哥哥都说了家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还要什么加班费!沈哥哥独守空房,快要等急了吧,主播还不赶紧回去吗?这时候,姜月繁才想到秋云去报信了。
这里离卧房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再怎么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姜月繁心里涌起了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该不是会出了什么事情吧?第二百零六章 装模作样想到这里,姜月繁就想到了沈寒楼似乎和秋云很是不对付,上一次还提醒她小心身边人,暗含的寓意不就是想要她别太相信秋云吗?也不知道秋云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沈寒楼,竟然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
思绪飞散,姜月繁想到了无数可能。
秋云只是一个奴婢,撞上沈寒楼之后,没准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人小体弱的秋云已经被沈寒楼拖出去了。
姜月繁看了团团,还有守在房间里的人,说道:把团团带回去吧,过了今天晚上看看会不会有所缓解,晚上轮流看守,一点都不能松懈,如果有什么情况直接找人来报我。
说完之后,姜月繁带着小玉往卧房走。
秋云的一双巧手可是十分难得。
她很害怕沈寒楼要是脾气上来了让她失去这个事业上的助力。
姜月繁脚步匆匆,刚走出一小段路,还没有到卧房的时候就听到了前面传来一阵声音,似乎是在求救。
姜月繁快走几步,就看到了秋云被徐鹤拖着往前走。
徐管家,不要......不要把我卖了......听到这样的字眼,姜月繁几步跑到徐鹤面前,气喘吁吁的说:等一下。
扶着腰站定,喘了几口气,勉强缓过来之后,姜月繁质问道:徐鹤,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发卖!徐鹤看到了夫人,只觉得心里有点发怵。
想起前几次和夫人之间的交集每一次都是胆战心惊的,徐鹤看了眼秋云,这种事情也不好由他来说。
徐鹤紧紧地拽着秋云不松手,只是说道:夫人,这是公子吩咐的,属下也并不清楚,您去问问公子便知道了。
秋云见到了姜月繁之后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本来就梨花带雨的脸上更是哭的凄凄惨惨,泪水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秋云哽咽着说:夫人,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卖掉。
秋云伸手拽着姜月繁的衣袖给自己求情。
她可不能被卖掉。
她这样的姿色落到了人牙子的手中妥妥的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青楼妓馆。
就算是做不成富贵人家的宠妾,她也不想沦落到那种境地,被千万人唾骂,连带着自己的家里人都被人看不起。
以后爹娘还怎么在街坊邻居面前抬得起头来。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秋云哭的就更加卖力了。
秋云声嘶力竭,拽着姜月繁的衣袖不松手,就像是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垂死挣扎。
夫人,奴婢被卖出去肯定就被卖到窑子里去了,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呀,奴婢愿以一辈子当牛做马伺候您......秋云的嗓子都已经哭的要哑了,沙哑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让姜月繁的心里很是不忍。
尤其是姜月繁知道秋云的身世凄惨,现在睁着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姜月繁 一下子就心软了,尤其是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不明白呢。
徐鹤早就厌倦了这个女人这样哭哭啼啼的,敢勾引少主不成,现在又开始在夫人面前博取同情。
他很想直接拽着这个女人拖出去,但是秋云的手死死地拽着姜月繁的袖子不撒手。
姜月繁的衣袖都已经被拽住了褶皱,徐鹤心理不耐烦这个女人这样装模作样,但是也不敢直接来硬的。
姜月繁看了一眼,直接说道:徐鹤,你把秋云交给我吧,我去问问你们公子之后看看秋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再处罚不迟。
说完之后,给身后的小玉使了一个眼色。
小玉虽然不质疑少主做下的决定,但是连日来和秋云在一起相处也有了一点感情。
上前从徐鹤的手里接过秋云,扶着她半倒不倒的站起身来。
徐鹤知道秋云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不想让夫人被蒙蔽,说道:夫人,这是少主吩咐的......姜月繁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们少主的话你听,怎么,我的话就没有人听了吗?徐鹤见状,连忙拱起手来:夫人,属下不敢。
姜月繁冷哼了一声:不敢就好。
说完之后,带着小玉就走了。
徐鹤看着夫人的背影,心里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叹了口气,只能看着那个女人被夫人救走了。
也罢,只要问过了少主,夫人就会知道少主为什么会处置这个女人了。
秋云被救,在小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走。
到了卧房门口的时候,姜月繁吩咐道:小玉,你带着她先去找个房间歇下吧,有什么事情等我问过你们公子之后明天再做决定。
秋云一听知道自己这是有救了,但是夫人和公子一对口供之后不就是什么事情都被揭穿了吗?想到这里,秋云直接就跪在了姜月繁的面前,神情十分悲戚的说道:夫人,谢谢夫人救命之恩,奴婢这辈子无以为报,公子......秋云说到一半,直接开始啜泣起来,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泪花闪闪的说:公子他说奴婢勾引,奴婢只是......只是不小心。
说完之后,秋云猛地抬起头看向姜月繁,伸出五个手指赌咒发誓: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跟着您这么多天,是什么秉性难道您还不清楚吗?姜月繁看着秋云信誓旦旦的样子,心已经软了。
但是现在仅凭着秋云的一面之词,还是难以断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姜月繁不置可否,把秋云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你先下去洗洗,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秋云不知道自己的话夫人究竟相信了几分,看着夫人转身离去,对着小玉又是谢了又谢。
小玉听到秋云所说的勾引之后,心里就有了几分警觉。
但是看着秋云满脸无辜,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她,直接带着她下去了。
姜月繁回到房间里之后,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猜想着沈寒楼可能已经睡下了,姜月繁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摸着往床边的方向走。
啪的一声,蜡烛被点着了,房间里灯火通明。
第二百零七章 蹊跷你还知道回来?姜月繁只听到床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十分幽怨的质问。
抬头看去,沈寒楼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床沿上,此时双眼如炬的盯着她。
姜月繁知道自己今天忽然之间有事脱不开身,是自己的不对,打着哈哈说道:我是回来晚了,但是不是叫人来告诉你一声了吗?想到姜月繁口中所说的秋云,沈寒楼脸色更黑。
派来一个心存不轨的人?沈寒楼如此直截了当,倒是让姜月繁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姜月繁大大方方的走到沈寒楼身边,脱掉自己的衣服,上了床。
她快速的钻进了自己的小被窝,哈了口气。
深秋已过,现在已经快到了初冬时节,晚上的时候已经开始寒冷。
姜月繁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到被子里去,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心想,本来想要明天再说这件事情,但是既然沈寒楼提起来了,今天就好好趁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情搞个清楚明白。
你是说秋云想要勾引你?然后你就要把她发卖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因为自己的原因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即将卷入那样的一个地方,姜月繁心里多有些难受。
古代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权势的女儿命就是如此不值钱。
父母一心想要让她嫁给老头子赚一笔钱,主人家的随口一句话也能因此让一个女人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的一辈子就此腰斩。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从善如流,自己也躺到床上。
给姜月繁的身上多添了一床被子,沈寒楼静静地看着姜月繁的眼睛:我上一次说什么说来着,这种人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如果换一个人就此纳了妾,你就是后悔都晚了。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满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好笑。
他这是在教自己不要让别的女人趁人之危吗?想着想着,姜月繁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笑出了声。
沈寒楼看着自己的话姜月繁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不禁叹了一口气:反正人我已经处理了,这一次就算了,以后你......看着沈寒楼如此劳心劳力的替自己着想,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了他的话:呃,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徐鹤要拖着秋云卖掉,就拦下来了......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把自己躲到被子里,就连脑袋都埋进去半个,这副鹌鹑一样的样子简直都快要把他气笑了。
看着姜月繁把自己深深的埋进去,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沈寒楼把她的被子撩开了一点,取笑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看我了,算了算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只是我要告诉你,这种人千万不能留,留着就是祸患。
姜月繁听到声音之后,从被子里伸出头来,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再也不让你烦心。
沈寒楼不置可否:但愿如此。
熄了灯,两个人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姜月繁起来之后,沈寒楼已经不在了。
小玉走到床边问道:夫人,现在就起吗?秋云怎么办?实在不是她想要一大早就来用这件事情烦姜月繁,只是秋云一个劲的哭哭啼啼。
大半夜的,就算是隔了一堵墙,小玉还是被隔壁秋云的哭声烦的睡不着觉。
这也是小玉第一次烦恼自己听力比一般人敏锐。
所以,一大早起来,不用任何人催促,她就赶紧来请示了。
姜月繁刚刚从睡梦之中醒来,眼睛还很迷离,头发经历了一晚上的蹂躏之后也是乱糟糟的。
听到小玉的话,姜月繁提起一点精神,思考了一下。
纵使秋云极力否认,但是沈寒楼是绝对不会冤枉人的,秋云昨天一定是生了什么不轨之心。
虽说秋云的身契就在沈府,但是就这么卖掉一个人姜月繁还是有一点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在明知秋云一定会被迫进入那种腌臜地方的情况下。
想到昨天答应了沈寒楼不会再让秋云出现在面前,姜月繁想了想说道:把秋云的身契给她,让她出府去吧。
秋云的父母一心想要秋云嫁给什么老头子做妾,但是姜月繁也不是救世主,只能做到这样了,剩下的一切就看秋云自己的命了。
小玉领命之后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去找徐鹤要身契。
终于能够解脱了,要是天天听着秋云哭哭啼啼,恐怕过不了几天,她就快要疯掉了。
姜月繁收拾妥当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团团怎么样了。
小厮守在门口,看到姜月繁来了之后忍不住的疲惫让他打了一个哈欠。
姜月繁抬头一看小厮估计是彻夜未眠,脸上十分疲倦。
小厮带着姜月繁进去看了看团团此时正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睡得正香。
姜月繁轻轻地伸手抚摸着团团的毛发,不忍打搅。
小厮在一旁轻声汇报昨夜的情况:回禀夫人,昨天晚上喝了药之后,回来折腾了大半夜,团团就直接睡着了。
从团团蔫哒哒的样子,姜月繁也可以想想昨天晚上的团团经历了怎么样的折腾。
团团睡着之后,粉色的小鼻头一动一动的,有意思极了。
姜月繁看得不亦乐乎。
小厮又接着说道:许是折腾的太久,累极了,估计这一次要睡上大半天了。
姜月繁点点头,确定了团团已经没有大碍之后,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走到外面之后,小厮看着姜月繁欲言又止,看着姜月繁要走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说道:夫人,这件事情恐怕有蹊跷。
姜月繁转过头来,有些疑惑:此话怎讲,难道你怀疑有人使坏?小厮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团团现在也只是六七个月大的幼崽,狐狸在这么小的时候是不会发情的,除非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事实上,昨天晚上,把团团带回来之后,看到团团的嘴角上似乎粘着什么东西,他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喂了什么东西。
第二百零八章 撵走昨天着急忙慌的时候没顾得上,现在细细想来,姜月繁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是不寻常。
看着小厮好像是对团团还很不一般的样子,姜月繁索性说道:你平时负责照顾团团,它的情况和脾性你也是最了解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人妨碍你调查,让他去找我就是。
本来只是一个猜想,忽然之间被委以重任,小厮有一点受宠若惊,连忙点点头表示衷心。
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的秋云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小玉从床上叫了起来。
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小玉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秋云马上就警醒了过来。
马上又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秋云睁着已经肿了的眼睛问道:小玉姐姐,怎么样了?小玉看着秋云的时候有些不屑。
本来看着对方老老实实的一个姑娘家,在她和夫人面前倒是装的挺好,可是背地里竟然敢勾引少主。
去要身契的时候,徐鹤已经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讲给她听了。
小玉只恨自己看错了人。
没有一点好脸色,小玉把手里捏着的身契扔在秋云面前,冷冷的说了一句:夫人恩典,让你赶紧离开沈府,自己去找后路吧。
秋云有些愣了。
让她走吗?离开沈府她还能去哪里呢,就算是不能做公子的妾室,沈府的绣娘过的日子也比平常人家的要好上许多。
秋云不想走。
看着小玉一脸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秋云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
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嗒的掉在地上,秋云拽住小玉求情:小玉姐姐,劳烦你和夫人说说情吧,我离开沈府还能去哪儿呢,难道真的去嫁给那些老头子吗?求求你了救救我吧......如果是昨天的小玉可能会顾念着他们一起呆了这么多天的情分,会有些不忍,但是经历了一夜的哭泣折磨,尤其是在听到徐鹤描述那晚的场景时,现在的小玉一点也不想看到秋云。
冷着一张脸,小玉不假辞色:这已经是夫人对你宽宏大量了,还想再纠缠,看来你是想被发卖是不是?说着,小玉伸手就要拿走扔在秋云面前的身契。
秋云止住了泪水,连忙拿起身契,急忙道:不不不,小玉姐姐我......秋云善于用眼泪博取同情,但是她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见好就收她还是懂得。
牢牢地把身契捏在手里,秋云抬头一看,小玉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恍然觉悟自己被耍了,秋云脸色十分羞愤,就连一个丫鬟都敢像耍猴一样的逗她,秋云气的整张脸都红彤彤的。
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秋云敢怒不敢言,什么话都不敢说。
在小玉的注视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秋云被驱赶着离开了沈府。
把这个祸害精送到府门外之后,小玉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秋云原本还想着能够有机会见到夫人一面,说不定凭着夫人对她一贯的怜悯,还会有些机会能够争取留在这里,但是现在看着好像所有人 对她的态度都变了,秋云无可奈何,决定还是不无事生非了。
就像小玉说的一样,现在能够带着自己的身契离开沈府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总比被卖的那种地方要好得多,只是现在要重新思考以后的去路了。
最后看了一眼沈府高高大大的牌匾,阔绰的门楣,叹了口气,秋云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家里人虽然能够管她一口吃穿,但是想要谋得一个不错的前程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被撵出来之后的秋云背着自己背上简陋的小包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小玉催的太过匆忙,就只随便的收拾了几件衣服,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了,甚至就连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两银子也还在原来的房间里没有来得及拿出来。
秋云万分懊悔,但是小玉那么紧紧的盯着,她也不敢带着小玉去原来的房间里,要是被发现了自己给团团下药的事情,估计就连走都走不了了。
在大街上转了半天之后,秋云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就在她想着今天晚上是不是要睡大街的时候,忽然之间秋云被路旁的一个牌匾吸引了注意力。
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永安坊三个大字。
这以前是她们绣娘姐妹几个做梦都想要去的地方,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门路,只能平白艳羡。
秋云见到这几个大字之后,看着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脑海之中忽然之间就浮现起了康掌柜在和夫人谈话的时候所说的事情。
脑子里灵光一闪,秋云紧了紧背上的小包袱,迈着步子走进了永安坊的店里。
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些贵客,小二们脸上满满都是堆着笑意。
看到秋云进来之后,一个小二凑了过来,习惯性的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这位小姐,请问您想要点什么?眯着眼睛笑个不停的小二看清楚秋云只是独自一人,穿着打扮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身后有没有跟着丫鬟小厮之类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对,姑娘你想要干什么?我们这店里可不让闲人随便进来的,出去出去吧。
秋云本来笑得开心,忽然之间小二伸着手就把她往外面赶,对着小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说你这人怎么以貌取人?你们店门开着难道还不让人进了不成?秋云的嗓音尖锐,声音洪亮,她说话的声音立马就引来了好多人的注视,小二见状,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马上就要影响店里的生意,更加不耐烦。
伸手引着秋云往门外的方向走,一边低声说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消停点儿吧,我们店确实开门,但是你看看我们店里那样东西是你能消费的起?赶紧别在这儿捣乱了,快走吧。
秋云看不得别人看不起她,声音似乎不减: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谈。
第二百零九章 放虎归山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边看过来,小二很想快点把这个发疯的女人撵走,但是对方很是固执,就在门口的地方大吵大闹。
没过一会儿,小二没有成功的把秋云从门口推出去,反而把掌柜的惊动了。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这是在干什么?康掌柜很是不耐烦的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门口吵闹的样子,很是烦心。
小二知道是自己没有做好,生怕掌柜的责怪,连忙说道:掌柜的,就是这个女人死活都不肯走,非吵着闹着要见您。
秋云见到康掌柜之后,眼睛里散发出不一样的神采,几步走到康掌柜面前说道:康掌柜,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谈一谈?康掌柜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穿着的衣服很显然是哪家的丫鬟,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跟他谈事情。
康掌柜笑了笑:我可没有什么要跟你谈的,请出去吧,不然我就要叫人来了。
小二瞪了秋云一眼,朝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秋云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带着一抹笑朝着康掌柜问道:太后他老人家赞赏过的绢花,不知道康掌柜有没有兴趣做这笔生意?听到这话,康掌柜来了兴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秋云看见对方这副反应,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儿,看了看店里熙熙攘攘:能否借一步谈?康掌柜连连点头,带着秋云往里间走去。
姜月繁从门口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沈寒楼翻着手里的书,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了回来:怎么了?绣娘多得是,你不必为此忧心,让徐鹤......姜月繁摇摇头,把椅子搬到沈寒楼身边坐下。
把桌子上面放着的书都扒拉到一旁,姜月繁低垂着头,十分烦恼:不是这件事,秋云已经撵出府了。
沈寒楼虽然很不赞同姜月繁这样把屡次犯错的人还放出去的行为,但是既然姜月繁心意已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放下手里的书,沈寒楼伸手抚平了姜月繁紧拧的眉头:那是怎么了?谁惹夫人生气了,直接打出府去就是了。
姜月繁闷闷的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究竟是谁,所以才烦。
打开了话匣子,姜月繁索性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从团团怎么开始急躁,到最后找大夫,一系列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沈寒楼。
虽然让小厮去调查,但是姜月繁并不抱什么希望。
要是连个小厮都能把这种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大理寺也不会有查不清的案子堆积着了。
为了自己家这点事情去找官府,显然又很不现实,但是让姜月繁就这么放过害团团的人,更是不可能。
沈寒楼听完之后,紧紧地盯着姜月繁。
直到姜月繁被看的心里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嗔怪道:你来看着我干什么?沈寒楼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怎么不早点说出来?现在已然晚了,放虎归山了。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再想想他话里所指。
你是说,这件事情是秋云做的?姜月繁也并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可能性,但是秋云带着团团出去玩,如果趁此机会下手,岂不是太明显了,谁会做这么傻的事呢?看着姜月繁将信将疑,还是不相信那个绣娘会做出这种事情,沈寒楼有点堵心。
沈寒楼握住姜月繁的手,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十指纤纤:你就这么信任那个绣娘?他甚至觉得姜月繁对他都没有这么无条件的信任。
姜月繁马上就辩解道:秋云身世可怜,她......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副心软的样子,就知道要想让姜月繁明白这个世间险恶,还是任重道远。
他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地引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故意说出来博取你同情?姜月繁:你们沈哥哥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个阴谋论的专家了,看谁都觉得不安好心?我支持沈哥哥!姜月繁挑眉:你为什么支持他,倒是说说。
因为沈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姜月繁无语凝噎。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秋云做的,姜月繁会恨死自己。
不管怎么说,秋云都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而她却因为心软把秋云放走了。
姜月繁一双大眼睛满是无辜的看着沈寒楼:那现在该怎么办呀?如果真的是她自己亲手放走了凶手,姜月繁真是要被自己蠢死了。
沈寒楼沉吟了一下:来得及,绣娘的身契都在府里,就算她跑再远......姜月繁擦擦自己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心里更是发虚,声音更低:我把身契还给她,让她自己去自生自灭了。
说完,姜月繁抬头看看沈寒楼,对方黑着一张脸似笑非笑,显然是无可奈何。
那现在怎么办呀?姜月繁顿时只觉得自己可能在无意之中办错了一件大事。
以往嘲笑直男看不出有心机的女人,现在她自己竟然被秋云的眼泪蒙蔽了双眼。
沈寒楼转过头去,又重新捡起了桌子上的书。
看着沈寒楼都无语到不想说话了,姜月繁也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是错大发了。
紧紧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姜月繁两只手放在沈寒楼的脸侧,让他转头看向自己:事情还没有定论,现在只是一个猜测,不然我们还是先调查调查再说。
万一凶手不是秋云呢?沈寒楼眼神放在书上,随口说道:那就去调查吧。
姜月繁支支吾吾,手捂在沈寒楼的书上:我手下没有得用的人,想借你的徐鹤一用。
徐鹤直到跟在姜月繁身后去小花园里找证据的时候还想不明白少主的心思。
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为什么要让他放下手头的事务来处理?看了看面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夫人,徐鹤心里好像有点明白了。
遇上夫人的事情,少主时常会失去原则。
第二百一十章 真相姜月繁看着徐鹤在沈府转来转去。
小花园里,做工的房间,各处都转了个遍。
当她看到徐鹤最后从秋云居住的房间里捡出一个小小的纸包,然后又从门外的花坛里捡起了摔碎的瓷片之后,心里已经镇定不下来了。
这些东西交给了徐鹤找来的大夫检查。
姜月繁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虽然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结果,但是心里还是希冀着一个不太可能的结果。
老大夫闻了闻,又沾了一点点尝了尝。
看着老大夫砸吧着嘴,姜月繁心跳的飞快。
尝完了之后,老大夫对着姜月繁还有沈寒楼交代道:夫人,公子,从这里面残留的渣子来看,里面就是茶水混着春药。
轰的一声,姜月繁心里像是什么东西塌了一样。
这些东西都是从秋云的房间里还有门外搜出来的。
房间里成套的茶杯也正好少了一只,就是这个沾着春药的杯子。
事已至此,就算是姜月繁再想为秋云开脱辩解,也没有什么可说了。
姜月繁难以置信,秋云分明是一个可怜人,为什么竟然要做这种事情!团团那么可爱,她就真的下得去手吗?现在回想起秋云抱着团团跑进房间里的时候,眼泪要掉不掉的焦急,姜月繁只觉得十分讽刺。
姜月繁浑浑噩噩,等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的时候,沈寒楼已经把老大夫送走了。
姜月繁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玄幻了。
她竟然被骗了!主播你也别太难受了,这种人要是留在身边才是真的可怕。
说的也是,但是总是遗憾,没有让那个女人看看她做的好事!当面揭穿,看看她还能说些什么!这古代女人段位也真高,连主播都骗过了!忽然之间,姜月繁想起了什么。
她不是有三百六十度直播系统吗?为什么观众们也都没有看到秋云作恶的场景?你们不是可以看到吗?怎么也没有发现?主播你忘记了吗?上一次你把权限设置成观众也只能看到你能看到的画面,一直没有改回来......姜月繁挠挠头,有些懊恼,想起了这桩事情。
把权限改回来之后,姜月繁心里还是难受。
沈寒楼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打着安慰她:没事,把她放走了能让你看清楚也算是不亏。
姜月繁:......沈寒楼这算是在安慰人吗?简直是在她心口上插刀子。
就这么放过使坏的秋云,姜月繁心里很是不舒服。
既然敢在她头上动土,就别怪她也开挂了。
姜月繁气愤愤不平:你们快看看秋云现在在哪?我去找她算账!就算是身契放走了又如何,秋云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要想抓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主播,找到了找到了,秋云去了永安坊。
她见到了康掌柜。
两个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呢,估计是密谋什么坏事,严肃.jpg。
姜月繁十分严肃的脸色让沈寒楼有些担心。
一个小小丫鬟而已,就算是放走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收拾她,要是姜月繁为此忧心实在是不值得。
沈寒楼晃了晃姜月繁的手臂:别想了,如果你真的过不去这个坎,我找人教训教训她怎么样?姜月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秋云是她放走的,沈寒楼已经帮她查出了凶手,报仇这种事情还是她亲自来比较痛快。
已经缓过来的团团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
重新洗过澡的团团身上白白的,蓬松的毛发随着身体的移动不断晃动,看着可爱至极。
团团好可爱,现在有权限了,以后我要二十四小时看团团!我就不同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甜甜的爱情!姜月繁十分满意的抱着团团,在沈寒楼的面前晃来晃去。
团团也十分配合,两只小爪子伸出来想要往前蹭。
姜月繁挥舞着团团的两只爪子,在沈寒楼的衣服上扒拉了一下:我是团团,你看看我,可不可爱呀?沈寒楼对这个小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看着姜月繁很是喜爱的样子,也顺着夸了两句:挺可爱的,你们两个还挺像的。
都是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就是在想什么好主意。
姜月繁把团团的一只爪子塞到沈寒楼的手里:那我们握握手吧。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玩上瘾了,也不拒绝。
抓住团团的爪子捏了捏,软软的,和姜月繁肚子上的小软、肉一样。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嘴角弯起来了,把团团的爪子抽了出来,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不许走神!沈寒楼摸了摸鼻子,回过神来。
姜月繁狡黠一笑,又转而说道:那我们团团这么可爱,是不是应该给找个伴呀?沈寒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姜月繁是想要做什么。
说了这么半天,原来这在等着他呢。
就是想要他再找一只狐狸来作伴呗。
沈寒楼笑着摸了摸姜月繁的发顶:你倒是会安排,净是给我出难题,白狐多难得才能找到一只,全凭机遇,花多少钱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姜月繁得逞一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艰难,所以才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付给有能力的人。
沈寒楼低头一笑,看着姜月繁的时候满是宠溺。
这个小女人鬼主意就是多,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套一套的。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不说话了,以为他是不想帮忙,有些急了。
这一次团团是被人暗算,所以用药解了,等团团长大之后真的想要女朋友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呢?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姜月繁才让沈寒楼去办这件事。
把团团的爪子放在沈寒楼的面前晃了又晃,姜月繁气呼呼的说道:握了团团的手,就得对它负责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姜月繁生气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瞪,气鼓鼓的。
沈寒楼不禁失笑:我会去找的,放心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比花娇所有的铺垫工作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姜月繁只要等待梅花开放。
万万没想到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京城又掀起了波澜。
姜月繁献宝一样给沈寒楼展示着自己自己付出了诸多心血的凌香苑。
大片大片的梅林望不到尽头,树枝上满满都是花骨朵,甚至有的已经开出了花朵。
姜月繁漫步其中,乐不可支。
她回过头问:怎么样,经过我这一番策划,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沈寒楼点点头,伸手抚上身旁的一株梅树,花瓣都蜷缩在一个小小的骨朵里,似乎是随时等着盛放。
凌香苑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一鸣惊人,今年冬天是最关键的时候。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的姜月繁只盼着天气能够快点冷下来,最好再来几场雪就更美了。
沈寒楼跟在姜月繁身后,看着她眷恋的看着树枝上一朵早熟的梅花。
上前一步,啪嚓就把这朵花折了下来。
沈寒楼一只手扶着姜月繁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姜月繁的脑袋上面捣鼓。
姜月繁晃着脑袋想要挣扎,沈寒楼低低的斥了一声:别动。
姜月繁不敢再动,心里却是十分不满。
她折腾了多久,等了多久才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一朵开放的梅花,就被沈寒楼这个无情的男人辣手摧花。
把手里的梅花簪在了姜月繁的脑袋上,沈寒楼站远了几步,欣赏了片刻,满意的叹了一声:人比花娇!姜月繁没好气的把头上的梅花摘了下来,看到经历了摧残之后的梅花花瓣已经破败,幽怨的看着沈寒楼:这么好的一朵花,全被你糟蹋了。
沈寒楼眼中有些遗憾: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与其看着它在树上凋零倒不如给夫人做个点缀。
姜月繁心里却只有心疼。
沈寒楼摘了她的花还这么多歪理!不想让沈寒楼再摧残她的这些宝贝们,姜月繁赶紧带着沈寒楼离开了梅林。
没想到两人刚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小玉有些惊慌的走了进来,看到江月凡之后连忙叫道:夫人不好了,这下糟糕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小玉满是气愤地拿出了一朵绢花,放在了姜月繁的面前,气呼呼的说:夫人,这都是秋云搞的鬼,不知道怎么的勾结上了永安坊的康掌柜,现在满京城都是这种绢花,现在永安坊门庭若市,都是奔着这种绢花去的。
小玉气的咬牙切齿,秋云被逐出府的时候还是她亲自在府门外送走的,没想到秋云这个小贱人竟然不思悔改,还敢搞鬼。
姜月繁因为早就知道秋云见了康掌柜,所以对这件事情也并不是特别吃惊,只是没想到秋云脑子转的挺快的,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下家了。
想必是原来康掌柜来沈府的时候被秋云撞见了。
沈寒楼没有说话,接过小玉手里的绢花看了看,半晌吐出几个字:粗制滥造。
沈哥哥也太哈哈哈哈哈哈......一个耿直的男人!姜月繁接过来自己看了又看。
这种绢花虽然也是用的同样的工艺,但是所用的布料却比不上软烟罗的轻薄材质,所以看上去有一点劣质,但是......这也没有沈寒楼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只是见过真正假花的人瞧不上罢了。
姜月繁琢磨了片刻:形状倒是也有,能大卖也不奇怪。
毕竟古代人哪里见过假花,看到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就足够新奇了,更何况永安坊出品,质量还是可以保证的。
姜月繁伸手扽了扽,这朵花固定的还是挺牢靠的。
哼,还不错嘛。
一旁的小玉见姜月繁还是这么淡定,早就已经急的火烧火燎的了。
她跺了跺脚:夫人,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任她这样打着您的幌子卖这种东西,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的。
康掌柜得知秋云就是凌寒雪梅的真正制作者,马上就把秋云捧起来了。
就算是姜月繁不愿意合作又怎么样,只要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在手,他永安坊照样可以卖!沈寒楼沉吟了一下,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有意思的很。
看不出来这个小小绣娘心眼子倒是不少。
看着姜月繁心思不定,沈寒楼提议:你想怎么做?要不要把她们整顿一下?姜月繁轻轻摇了摇头。
康掌柜的野心她是知道的,现在有秋云在手,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发挥。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整个京城里估计都趋之若鹜。
但是这这对于姜月繁来说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姜月繁神秘一笑:暂时不要管他们,有人盗版才说明我们的正品抢手嘛。
阿柯在柴房里被关押了好几天。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在柴房里呆了好几天的阿柯又冷又饿,身上的衣服单薄,根本没有多少御寒的功效。
琴笙这一次是打定主意想要好好惩治一下,所以对于阿柯丝毫不留情。
毕竟这已经是她身边第二个不忠诚的男宠了,而且还都是为了同一个人—她的死对头,姜月繁。
关了几天之后,琴笙命人把阿柯带了出来。
经历了几天的磋磨之后,阿柯更加瘦弱,被人赶着跪在琴笙面前。
琴笙坐在上座十分高傲的看着阿柯,漫不经心道:这几天反省的怎么样?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阿柯抬头,发现小郡王也在。
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琴笙本来对他就没有什么情谊,当初设计他也只是为了让姜月繁难受而已。
现如今抓到了自己的错处,尤其是......察觉到琴笙身旁的安云抛来的视线,阿柯只觉得安云才是公主的真爱。
这两个人别别扭扭,其实他都能感觉出来有的时候琴笙宠爱他也只是为了看安云急的跳脚而已。
看着安云得意的样子,阿柯知道他被关进柴房这段时间里,安云应该没有少在琴笙身上使劲。
单单是看着现在从善如流的伺候公主,阿柯就知道他是得偿所愿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顺水人情阿柯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低着头:回公主,阿柯自知不配伺候公主,只想自请离去。
琴笙听到这句话之后,柳眉倒竖。
你犯下这样的错,还想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你把我这公主府当成什么地方!面对琴笙的质问,阿柯丝毫不虚。
不管怎么样,他又没有签卖身契给公主。
早在被姜月繁从青楼里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自由身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阿柯可以毫不犹豫的跟着公主走。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可以离开的。
既然现在和公主已经说破了,阿柯倒是也无所畏惧了。
他仰着脖子:公主,阿柯没有照顾好公主醉酒,但是也只不过是和旧友见了一面而已,何错之有?你!琴笙被阿柯气的坐起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阿柯还是一个这样的硬骨头。
小郡王在一旁看着琴笙发脾气,云淡风轻。
琴笙的秉性性情整个川泽国都知道,他一打眼就知道姐姐这是又厌倦了旧人,时不时就会上演的戏码。
看着琴笙动气,琴远卓连忙递上一杯茶水,劝道:笙姐姐,别为了这种人动气了,喝杯茶水消消火。
琴笙对着小郡王倒是发不出来什么脾气,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卓弟,你不知道他半夜私会的人是姜月繁,你说我能不生气吗?琴远卓愣了一下,看向阿柯。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过得怎么样?虽然早就有一点意思,但是姜月繁深处内宅,他也并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面。
但是有些情感不会因为见不到面就湮灭,反而会因为长期的可望不可即而更加抓心挠肝。
琴远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波动:笙姐姐,听说此人极善音律,不若让他去我府上。
面对琴笙,琴远卓难免露出一点孩子气:你也知道,我府里那些乐师早都听烦了,一点新鲜的都没有。
琴笙知道琴远卓这是又在救人呢。
自己这个堂弟别的都好,就是心软。
既然琴远卓都开了这个口,琴笙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无奈的看着琴远卓,叹道:你呀,让我说什么好。
琴远卓以为琴笙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再多说。
琴笙冷哼了一声,看着阿柯的时候面带不屑:听到了吗?以后跟着卓弟,还想走?整个京城你还想往哪里走的了?要不是琴远卓,琴笙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一遭的。
直到跟着琴远卓出了公主府的门,阿柯还很迷惑。
小郡王为什么会救下他?其实说完那些话之后,阿柯就知道自己是鲁莽了,以琴笙的脾气,不给他个教训才不正常。
琴远卓上了马车,看着阿柯坐在面前一脸懵懂,笑了:笙姐姐脾气不好,但是人却不坏,你为什么会在公主府,我也略有耳闻,安心在我府上呆着,会让你见到想见的人。
阿柯有些疑惑,这小郡王说话没头没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但是琴远卓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阿柯只能抱着自己的琴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知道康掌柜的动作之后,姜月繁就守在家里静静等待着事态发酵。
却没想到收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帖子。
姜月繁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还是不明白。
小郡王琴远卓怎么忽然之间找上她了?姜月繁想了又想,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唯一能够算得上交集的也就是曾经在红香山匆匆见过一面。
她的脑海之中就再也没有关于琴远卓的印象了。
姜月繁捏着帖子,上面指名道姓的邀请她过府一叙。
京中人皆知琴远卓和琴笙自小关系就十分不错,她有些疑惑:我去还是不去?主播去吧,我想看小郡王!虽然和琴笙走得近,但是小郡王不是个什么坏人!我就不赞成去,谁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呢,还是苟在家里最安全。
小玉看着姜月繁手里捏着请帖,举棋不定的样子:夫人,来送帖子的小厮还没有走呢,您要见见他吗?让他进来吧。
如果能够知道对方是想要做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去就最好了。
片刻之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打扮十分规整的小厮,见到姜月繁之后利落的行了一礼:夫人,我家小郡王说别无他意,只是想请您见个人罢了,还说您见了绝对不会后悔的。
这话就更让姜月繁迷惑了。
见个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人?小厮憨憨一笑:夫人,这就无可奉告了,到时候您一见便知,小郡王料到您有此一问,说他没有什么恶意,您放心就是。
看着小厮讳莫如深的样子,姜月繁不得不承认。
这个小郡王实在是太会琢磨人心了,这一番操作下来,她确实十分好奇。
姜月繁细细一想,挥手道:回去告诉你们小郡王我会去的。
小厮面带喜色,退下了。
翌日,琴远卓早早就在府中等候。
说好了今天过府一叙,他一大早就有些兴奋。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能够这么正大光明的见姜月繁一面,还能做下这么大一个顺水人情,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往来吗?小郡王知道姜月繁已经嫁为人妇,自己也不想做这么卑劣的事情。
但是他太知道笙姐姐的秉性,无论如何最后沈寒楼已经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在姜月繁没有和离之前,他不会有什么逾越之举,但是想见姜月繁的念头总是控制不住的在心里发芽。
去沈府送帖子的小厮葛文看着自家小郡王这样心急火燎的样子,不禁取笑道:小郡王,您这么着急做什么,沈夫人既然答应了会来就一定不会食言,您就算再......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
被看破心思的琴远卓没好气的训斥:把你惯得胆子肥了是吧,现在连主子都敢说笑了。
葛文是他身边贴身随从,不少事务也都是交给葛文处理的,十分信任。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失望葛文知道小郡王性子好,这才敢说笑。
端上一杯茶水放在琴远卓面前,葛文自己十分有眼色的退下了:小郡王,奴才去大门口看着,要是人来了,马上第一个来通知您。
琴远卓还想给他一脚,葛文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没过一会就看见葛文丧着一张脸又跑了进来。
琴远卓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看到葛文这幅样子,心里一虚:怎么了,难道她说不来了?葛文脸色像个苦瓜一样,哭丧着声音:那倒不是,只是......葛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琴远卓更是着急。
葛文憋了半晌,蹦出一句: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唉,小郡王您等等我......当琴远卓看到姜月繁和沈寒楼相携走过来的时候,终于明白葛文是什么意思了。
姜月繁人来是来了,只是把沈寒楼也带来了。
掩饰了自己脸上的失望,琴远卓不禁有些自嘲。
他这是在期盼些什么呢,真不是个正人君子。
按捺住自己的心思,琴远卓远远地迎了上去:两位终于来了,里边请吧。
姜月繁笑靥如花的搀着沈寒楼的胳膊,两个人看上去就是伉俪情深的和谐样子。
她在心里为自己的机灵点赞:小郡王邀请,是给沈府下的帖子,又没说沈寒楼不能来哈哈哈哈。
不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琴笙此人对她的敌意实在是太过疯狂。
已经在琴笙手上吃过亏的姜月繁不得不防。
主播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只有我觉得小郡王的脸都快垮下来了吗?换成谁能不失望呢?明明只邀请了佳人一个,却带着自己老公来赴会。
和弹幕里不同,姜月繁可不认为只见过一面的小郡王会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数次的实践表明,她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进什么圈套了,还是带上沈寒楼比较安心。
几个人进了正厅里,分别落座。
上茶的丫鬟退下去之后,空气里就只剩下了寂静。
原来想好的词一句也说不上了,琴远卓不禁有些心塞。
本来还想问候问候姜月繁过得怎么样,但是看着沈寒楼坐在椅子上高高大大的身影,琴远卓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过尴尬。
看到沈寒楼和姜月繁坐在一起的样子,两个人时不时的脑袋凑在一起,还有捏捏手什么的小动作,琴远卓不禁怀疑自己今天就是专门给自己添堵来的。
咳嗽了两声,琴远卓打破了沉默:沈夫人的凌寒雪梅就连皇祖母看了也连声说好呢,不知道小王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一见?说到这个,姜月繁的眼睛晶晶亮。
管他是不是客气呢,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京城里谁人不知小郡王,要是能够把他拉拢到自己的凌香苑里走上这么一圈,再加上宣传,想想都知道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又会有多少人跟风效仿,姜月繁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到时候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面了。
想到这里,姜月繁连忙说道:这是我们的荣幸,这一盆假花委实算不得什么,凌香苑里有一处巧夺天工的景致,到时候小郡王可要赏脸。
琴远卓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就收到了邀请。
心里稍微有点好受,连忙问道:凌香苑?似乎是略有耳闻,难道沈夫人舍得让外人去看?姜月繁摇摇头:小郡王此言差矣,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东西当然不能藏着掖着了。
只不过是要付些印钱罢了......这话姜月繁可没敢说出来,到时候自然都会知道。
姜月繁的话马上就引来了弹幕里的一片不满。
主播,你不许收小郡王的钱,想让人家给你打广告还要收钱,太过分了!可不是嘛,放到现在小郡王都算得上是代言人了,哪有代言人还掏钱的,不行不行。
虽然我很期待主播成为京城第一富婆,但是!但是小郡王长得这么好看最起码也要打个折!姜月繁真是受不了直播间里这些颜控,妥协道:好啦好啦,不收就不收,你们要是想小郡王免单可以以打赏的形式补偿给我我就给他打折,打骨折!主播你怎么不钻到钱眼呢?小财迷......姜月繁一挑眉,哼,想从她口袋里抠钱,想得美。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和琴远卓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隐隐有些不满。
这是把他当做不存在了吗?而且,沈寒楼总觉得琴远卓看着姜月繁的眼神有些不一般。
适时打断了两个人的话,沈寒楼直截了当的说:小郡王此次不是说有什么熟人要见见?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赶紧见完,赶紧走就是了。
被打断的琴远卓脸上有一瞬不自然,随即笑着招了招手:葛文,把人叫进来吧。
琴远卓看向沈寒楼的时候有些遗憾,原本安排的节目派不上用场了。
本来还想着他和姜月繁在小亭子里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然后袅袅琴声起,得知他救下了阿柯,姜月繁一定激动加感激。
以后两个人再想来往也不是什么难事。
葛文动作很快,片刻之后就带着阿柯进来了。
事先并不知道小郡王的意图,阿柯也以为小郡王把他带回来也只是想要谈风弄月,听听琴。
见到姜月繁的一刹那,阿柯的眼泪就快要忍不住了。
夫人......阿柯险些抱不住自己手里的琴,天知道他已经有多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过姜月繁了。
姜月繁也是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琴远卓看着两人相见泪水汪汪,就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姜月繁见到自己身边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看着姜月繁脸上的笑容,琴远卓觉得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人简短的叙旧,当姜月繁得知琴远卓允许她把阿柯带走的时候,就更加惊讶了。
她有些不太确定:你是认真的吗?她当然乐意之至,只是琴远卓不是一向和琴笙关系甚好,怎么会?第二百一十四章 乐师琴远卓笑着说:笙姐姐脾气不太好,我也只是看着他可怜罢了。
姜月繁了然,原来小郡王最开始就没有打算从琴笙手里抢人,只是为了阿柯解围而已。
她笑了笑。
这个小郡王人还是很不错的嘛。
经此一事,姜月繁对琴远卓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谁说从小一起长大就一定会是狼狈为奸了,这小郡王就是明显的出淤泥而不染嘛。
为小郡王打call!小郡王好善良哦,深居如此高位还能体恤底下人的不易。
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觉得小郡王默默地给琴笙挽回很感动吗?绝世好弟弟!眼看着姜月繁和琴远卓越聊越来劲,沈寒楼拉住了姜月繁的手:时候也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吧。
姜月繁正在兴头上,但是沈寒楼好像急着要走的样子,她也没有反驳。
对琴远卓一笑:小郡王大度,今天我们叨扰了这么久,就先回去了。
琴远卓有些失望,但是姜月繁的一个笑容好像星星一样亮眼。
琴远卓送他们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月繁还不忘记回头提醒:到时候凌香苑开张请你来的时候可万万不能推拒,我们都说好了的。
琴远卓点点头,看着他们远去,心里犯了嘀咕。
开张?什么开张?葛文看着自家主子若有所思,上前凑趣:主子,沈夫人和沈公子还真是挺般配,两个人看着恩恩爱爱的。
琴远卓一个脑瓜崩弹在葛文脑袋上。
清脆一声响,葛文哎呦两声,立马闭上了嘴,躲闪了两步。
琴远卓看着两个人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心里难以言说的感情,也转身回去了。
上了马车,姜月繁才有机会问问沈寒楼:你为什么捏我手?她正在给自己未来的事业添砖加瓦拉人呢,沈寒楼就打断了她。
沈寒楼一副深沉的样子看着女主,煞有其事的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个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这话倒是提醒了女主,她和小郡王之间向来没有没有什么交情,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不惜得罪琴笙也要帮助她?你是说他有所图谋?姜月繁细细一想,如果只用善良来解释,似乎也有一点说不过去。
想不到为什么,姜月繁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寒楼,抓着他的胳膊摇摇晃晃: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身上有什么可值得他谋划的,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姜月繁一眼可见的都是自己可以从小郡王身上得到的好处。
沈寒楼默然不语。
只有男人才更懂得男人,琴远卓看着姜月繁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沈寒楼看了一眼姜月繁,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污了她的耳朵。
沈寒楼拍拍她的手:别太轻易相信别人总是好的,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个应该求助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记得了吗?姜月繁被沈寒楼这一番没有头脑的话说的更加迷惑了,但还是顺从的点点头。
沈寒楼看着她似懂非懂,一心只扒着帘子朝外看,就知道她恐怕又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沈寒楼的眼神幽深,有谁想要打姜月繁的主意还得先问过他再说。
一到沈府,姜月繁就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像个活泼的兔子一样蹭蹭蹭的到了后面的马车旁,无奈的笑了笑。
终于有机会和阿柯好好叙旧,姜月繁从他的口中得知了琴笙的所作所为。
满是怜惜的看着阿柯身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姜月繁对琴笙更加没有什么好感。
讲完了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遭遇,阿柯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一条贱命罢了,只是......只是离开了公主府之后,恐怕就没有机会知道琴笙想要对姜月繁使什么坏,可以提前告知了。
姜月繁倒是十分无所谓,能够再次见到阿柯,她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这也是姜月繁最关心的事情。
辗转这么多事情,阿柯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她都一定不会让阿柯再次遭遇这样的事情了。
这个可怜而又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善待,而不是继续颠沛流离。
听到姜月繁的问话,阿柯陷入了沉思。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他以前没有选择的权利,现在忽然之间获得了自由却也不知道天下之大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主播,阿柯小哥哥太可怜了,你帮帮他吧。
对啊,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又能做些什么?姜月繁示意直播间的观众们稍安勿躁:你们着什么急,我没说撵他走呢。
相反的,姜月繁在重新见到阿柯的第一瞬间就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了。
为我做事怎么样?阿柯抬起头,做事?他除了弹琴还会做些什么呢?姜月繁看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知道阿柯又以为这是她找的借口。
姜月繁摇摇头,解释了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
她站起身来:想必你也知道最近我一直在忙活凌香苑的事情,现在正好还差一支乐队,你就负责教授乐曲,帮我培训一些人出来,怎么样?阿柯满心疑惑:乐队?姜月繁绞尽脑汁,摆着手想要解释:就是乐坊,专门唱歌跳舞的。
阿柯大概明白了姜月繁的意思,笑着应了下来。
他也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虽然让阿柯来做这样的事情很明显是有点屈才了,但是只要能够把人留下就什么都好说。
阿柯虽然年纪小,但是为人十分固执,要是执意要走,不肯接受姜月繁的好意,那就没办法了。
正好现在的人都喜欢听听弹奏之类的,有了阿柯坐镇,到时候凌香苑开张一定又是一笔大进项。
姜月繁的动作很快,说定了之后马上就找来了一批略有基础的乐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定价在凌香苑专门腾出一个部分供乐师之用,配套的还有身姿窈窕的舞姬。
凌香苑中每日弦音环绕,阿柯一日日的把自己的精力都扑在了这上面。
时间过得很快,入了冬至后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
凌香苑的梅林也从最一开始的树干开始慢慢的花朵绽放。
姜月繁看到满园梅花开放的时候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庄茂学跟在姜月繁身后,也十分开心。
夫人这样的经商头脑和创意还真是少见,这也是为什么庄茂学对姜月繁死心塌地的原因。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凌香苑的生意开始之后会在京城之中掀起多么大的轰动。
姜月繁轻轻地抚摸着开出花朵的枝杈,带着感慨:终于等待着一天了。
梅花开了,我们的事业要开始了!庄茂学跟着附和:是呀,夫人,咱么的门槛估计都会被踏破了。
姜月繁伸了个懒腰,转身看向庄茂学:我让你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庄茂学从袖口之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册子,递给了姜月繁。
姜月繁翻开之后看了看,庄茂学整理得很有条理。
住宿,甲等,一千两银子一晚,乙等,八百两......住宿,乐师等不同的方面都分了等级,分别收取不同的费用,而这消费水平姜月繁是十分满意的。
庄茂学这一切都是按照姜月繁的吩咐研究了好几天之后才定下来的,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些疑虑:夫人,这定价会不会有一点太高了,到时候要是没有人来消费怎么办?姜月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书合上,挑了挑眉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有钱人花钱呢是不会在乎性价比的,只要在朋友面前有面子就行,不然为什么让你划分等级?姜月繁这一番解释之后,庄茂学似懂非懂。
不过以夫人的才华总是不会说错的就是了。
反正夫人做出的梅花都是受过太后夸赞的,就冲着这个名头难道还不值得这点钱吗?梅花开放,姜月繁的生意要开张。
有了以前递帖子的经验之后,姜月繁这次也学到了,递帖子脸皮先得厚。
不过这古代的字,姜月繁勉强还能看看,但要是写就费了劲了,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沈寒楼身上。
被迫押在椅子上坐定的沈寒楼十分不耐的摆弄着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沓子请帖。
姜月繁安慰他:没事没事的,只要最关键的人手写就好了,其他闲杂人等只给他们填个名字,剩下的交给下面人去写,不会很累的,我给你揉揉肩。
姜月繁十分殷勤的站在沈寒楼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肩膀。
沈寒楼非但没有觉得舒缓,反而感觉肩膀上就像是小猫挠痒痒似的难受。
姜月繁给出来的一张单子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把大概要邀请谁列了出来,但是细致的却并没有写出来。
沈寒楼知道姜月繁对于京中人际往来向来都不是很擅长,倒也没有怨言,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哪些是你的贵宾,都指出来。
姜月繁接过单子,一个一个的指点着:嗯,小郡王要来,他身份高,肯定能带动不少人,还有......太子,琴怀玉也要写上,这可是杀手锏,太子都亲临了,还有谁不想来看看......沈寒楼撂下笔,看着喃喃自语的姜月繁:你要邀请琴远卓我知道,但是琴怀玉来做什么?姜月繁见怪不怪的看着沈寒楼,按着他的手示意他淡定:不要急嘛,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方要上赶着来送,何乐而不为呢?主播你好阴呢,连太子都算计上了。
哈哈哈哈,太子要是知道主播是这么打算的,半夜都得气醒了。
这叫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永远不要以为自己占到便宜了。
沈寒楼笑笑,摸了摸姜月繁的脸颊。
这个小女人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玩脱了。
不过没关系,还有他在后面兜底。
行吧,你开心就好。
说着,沈寒楼又拿起了笔,刷刷刷几下,一张给琴怀玉的请帖就完成了。
姜月繁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姜月繁仔细看了看,都有点舍不得把请帖送出去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沈寒楼的手,叹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沈寒楼的手写出来的字就是潇洒飘逸,说是书法大家都有人信,但是她的手写出来的却是狗,爬一样。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烦恼不已的样子,逗了逗她:拜我为师,就把我这一手教给你如何?姜月繁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还是算了吧,我没这本事。
拿起手上的名单,姜月繁又念了几个名字,沈寒楼都一一写下。
念着念着,姜月繁却是犯了难。
沈寒楼感觉到了姜月繁忽然停顿下来了,也跟着停了笔:怎么了?姜月繁没说什么,只是把名单上的名字指给沈寒楼看。
琴笙?公然在众人面前施压不让人来的就是她,现在姜月繁要大张旗鼓的开张了,要不要邀请琴笙倒是成了一个难题。
不过片刻之后,姜月繁一拍桌子:写上,我还偏要把这帖子递给她,让她好好看看。
主播你可真坏,公主的鼻子估计都要气歪了吧。
就是这样打她的脸,好好杀杀他她的锐气。
沈寒楼不知姜月繁所想,既然她想邀请就挥毫泼墨,片刻又是一张请帖。
把所有的帖子都吹了吹放在一旁晾干了之后,姜月繁把这些请帖都折了起来,分成两沓子给了小玉。
姜月繁十分严肃的交代:这一摞你亲自去送,剩下这摞交给下面的人送出去就行。
达官显贵之家当然要让贴身丫鬟亲自去走一趟以显重视,剩下的人就随意了。
最后确定了一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之后,姜月繁想起了秋云。
姜月繁笑了笑,开张之日就让所有人知道什么叫正品,什么叫假货!第二百一十六章 开张几日之后,姜月繁定好的开张的日子到了。
姜月繁一大早不用人叫自己就早早醒来,身边摇醒了身边的沈寒楼。
睁开眼睛,天才刚刚微微亮,沈寒楼看着满脸兴奋地姜月繁:这才什么时辰,还早着呢,也不比这么着急。
姜月繁眼睛亮晶晶的不依不饶的晃着他的胳膊:你快起来,今天还得给我撑场子呢,可不能掉链子。
沈寒楼虽然已经习惯早起,但是觉得姜月繁这样大张旗鼓实在是没有必要。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姜月繁悄悄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准了沈寒楼的腰部,捏住了一小块肉狠狠一拧。
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情都让我求助嘛,怎么现在推三阻四的?嗯?在感受到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掐在自己腰上的时候,沈寒楼心里就一惊。
还没来得及反应,作乱的小手就直接毫不留情的拧了一把。
沈寒楼吃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姜月繁的眼神有些无奈:好了好了,起来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姜月繁率先从床上跳下来,闻言转过头吐了吐舌:还有俗话说得好,先礼后兵呢。
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就算有再大的困意都消散了,两个人起身。
洗漱用过早饭之后,当沈寒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姜月繁梳妆的时候,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姜月繁从面前的铜镜中把沈寒楼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偷笑:看来等待女人化妆出门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的啊。
主播你可真好意思,把我们沈哥哥拽起来干什么?沈哥哥要是有黑眼圈了我就再也不给主播打赏了!我是沈哥哥的小迷妹!沈哥哥好宠哦!等了半天,姜月繁还在纠结今天到底戴哪一个钗环,沈寒楼手里的一本书都已经翻了过半。
小玉已经进来汇报第二次了: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呀?姜月繁正愁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小玉正好进来,连忙把小玉拽了过来:你看看这两个哪一个好看?小玉捏着手里的两只步摇,却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好坏来,犹豫了下说道:夫人,这个吧,金闪闪的,指定好看。
姜月繁把两只步摇都收了回来,嫌弃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审美都没有,浑身金闪闪的那叫暴发户!沈寒楼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来。
小玉和另一个给姜月繁梳妆的丫鬟见状连忙闪到了一旁。
从姜月繁的梳妆盒里扒拉了一下,沈寒楼拿出一只深红色的梅花簪簪在了姜月繁的脑袋上。
你看看怎么样?姜月繁从镜子里一照,镜中的美人唇红齿白,头上的梅花簪似朱砂一点,好看得很。
姜月繁满意的称赞:不错,这个正衬今天的主题。
把桌子上的东西呼噜噜的随便收了收,一行人总算是出了门。
小玉松了一口气,在姜月繁看不见的视野给少主偷偷比了个赞。
夫人再折腾下去,恐怕比客人们还要晚到了。
哈哈哈,小玉好可爱。
小机灵鬼儿。
姜月繁疑惑,弹幕里怎么忽然开始刷小玉。
她眉毛一竖,威胁道:老实交代,你们看见什么了?略略略,我才不会把小玉姐姐卖了的!你已经卖了............马车缓缓驶过,到了凌香苑门口的时候,庄茂学就率先迎了上来。
夫人,人已经来了些了,但是听说我们要收费的时候,都不干了。
庄茂学有些惊慌,这些人哪个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盼星星盼月亮的才终于把姜月繁给盼来了。
要是夫人再不来,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姜月繁一听,这倒是也在意料之中,沉思了一下,问道:已经来了的客人们现在都在哪呢?沈寒楼伸手接着姜月繁,从马车上下来。
庄茂学朝着凌香苑的一个方位一指:夫人,现在人都在宴客厅呢。
走,带我们去看看吧。
还没等进门的时候,姜月繁就听到了宴客厅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准确地说是几个声音尖锐的人大声吵嚷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小丫鬟小厮赔罪的声音。
姜月繁带头进去,看着场面上的几个人都不是很眼熟,说道:各位久候了,听说下人伺候不周,有些误会?沈夫人,你看看这小丫鬟竟让朝我们要钱,这是什么道理?对啊对啊,不是你发帖子请我们来的吗?怎么还......我看这世上也没这个道理!纷纷攘攘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吵得姜月繁头疼不已。
姜月繁把沈寒楼推到自己身前,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可知我夫君是做什么的?众人不明所以,纷纷静了下来。
行商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满京城谁不知道沈寒楼是个做生意的。
沈寒楼想要说话,替姜月繁控制住场面,却被姜月繁示意不要出声。
姜月繁很是满意,大声说道:好,诸位既然知道我家夫君是做生意的,凌香苑本也是我家产业,怎么就不能是收费的呢?这......没这个道理呀?姜月繁知道他们很难接受这个概念,因为在现在这个时代,庄子被认为是个人私产,就是用来闲暇时候享受用的,就算是做生意也从来没有人用庄子来对外开放的。
但是,姜月繁就是要开这个先例!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众人虽然疑虑,但是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姜月繁知道他们是明白过来了。
姜月繁看着渐渐沉默的众人:我家是给你们递了帖子不错,可是上面写的是什么你们可曾认真看过?帖子这东西大家也就只是看看谁寄来的,大概是什么缘由,也很少有人认真去细看。
姜月繁看着没有人答话,帮他们回忆道:为庆祝凌香苑开张,特此邀请......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写的?第二百一十七章 捧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场面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姜月繁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给他们留足时间细细回想。
片刻之后,开始响起了几个很低又带着一丝丝不确定的声音。
好像就是这么写的来着,记得当时我还纳闷来呢。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一点印象了。
好像是这么来着?什么开张什么的?众人开始悄悄地商量,但是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转移了风向。
但是不管什么场合总是有那么几个不合时宜的反对者。
哼,就算是说破大天都没有这么干的,沈寒楼是做生意的不假,但是也不能就这么钻到钱眼里吧。
沈寒楼目光幽深的看着躲在人群之中说话的这个人,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小玉从门口探着脑袋走了进来,凑在姜月繁身边低低的说道:夫人,小郡王来了。
沈寒楼听力过人,自然一字不差的都挺了个清清楚楚。
姜月繁望着面前这些嘀嘀咕咕个不停的人们,大大方方的说了一句:各位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先失陪了。
沈寒楼紧随其后,去门口迎接客人。
姜月繁脚步匆匆。
小郡王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请来撑场子的人,这下子终于有个重头戏人物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琴远卓刚刚下车。
远远看到姜月繁走来的身影,琴远卓脸上带着笑意:沈夫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姜月繁对琴远卓这个分得清善恶是非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小郡王笑起来的时候阳光又温暖。
看着对方清澈的笑容就像是一个阳光大男孩一样,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姜月繁想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也能算得上是皇室之中的一股清流了吧。
小郡王来了,蓬荜生辉呀,都等你好久了。
琴远卓看着姜月繁站在门口的时候心情就十分好,尤其是听到对方说等他很久了,脸上的笑意更深。
虽然只找到这应该也这是客套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琴远卓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
还想再和姜月繁多说几句话,但是看到沉稳高大的走到姜月繁身后的沈寒楼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也有些收敛。
又见到这个人了。
沈寒楼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一只手臂搭在姜月繁的肩膀上,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琴远卓。
手掌摸抚着姜月繁身上衣料的质感,沈寒楼也表示了自己的欢迎:小郡王来了,有失远迎,快请进去吧。
姜月繁虽然不知道沈寒楼为什么这么反常的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但是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有什么快快进去说吧,在门口杵着做什么。
说着两个人又领着琴远卓往宴客厅走。
一路上姜月繁思绪翻转,看了看琴远卓十分朴实的身影,觉得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沈寒楼搭在姜月繁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对于姜月繁走着路还是不是把目光瞟向琴远卓有些不满。
默不作声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姜月繁更加箍向自己的身边,沈寒楼沉默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但是凌香苑整件事情都是姜月繁在操办的,对今天的看重沈寒楼也是十分清楚,不然......沈寒楼看了一眼琴远卓的方向,不然就凭这个小子,他都不一定会让他进来这扇门。
姜月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注意到沈寒楼的小动作。
三人快要走到宴客厅门口的时候,姜月繁适时开口:小郡王,今天你能来我真的是很开心,没想到你真的能空出时间来。
小郡王一路上都在想着要找一个机会和姜月繁多搭上几句话,却碍于沈寒楼在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听到姜月繁的话,很是高兴:唉,这哪有什么的,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来的。
姜月繁有些幽怨的叹了一口气:小郡王,今日是凌香苑开张的第一日,是我们沈家请大家来吃顿便饭,但是今后的生意如何还得仰仗你多关照了。
琴远卓有点愣,生意?姜月繁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了一份价目表,递给了琴远卓:小郡王请看,这就是凌香苑制定出来的价目,但是有挺多人不是很理解,觉得我们不应该收钱,唉。
姜月繁这口气叹的真情实意。
扭转人们的固有观念确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也正因为这件事情很难,所以她才要找些有身份有发言权的人起一个带头表率作用。
琴远卓看到姜月繁递过来的东西之后,随意的扫了几眼就看出姜月繁这是经历了十分系统的斟酌才能定出这份价目。
同时,琴远卓也马上就明白过来姜月繁所做的事情,原来她是要把凌香苑打造成一个类似于饭庄,客栈,等等为一体的综合性庄子来。
他说不出来姜月繁是怎么想到这样一个主意,但是心里对于姜月繁有了另眼相看的感觉。
琴远卓的目光在姜月繁身上来回打量了几次,心中暗暗感慨,这个看上去灵动的少女,心中却自有一番天地。
结合姜月繁刚才所说,琴远卓马上就明白过来应该是有人反对了,甚至还有可能闹起事情来。
姜月繁偷偷看了琴远卓。
果不其然,之间琴远卓一拍自己的胸脯,高声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赚钱的事情,要是有人敢来这里吃白食还想闹腾,第一个就先问问我答不答应再说。
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到了宴客厅的门口。
里面吵吵嚷嚷的人只来得及听到了小郡王说话的后半段,一时之间场面上寂静了下来。
姜月繁等人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看到小郡王的时候,纷纷行礼。
琴远卓倒是满不在乎,随口道:今天既然都是来玩的,就玩个尽兴,不要觉得我在就拘谨了,既然大家都是来花钱的,给沈夫人捧个场字也是给我的面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三品如果说刚才还有人质疑姜月繁收费是不是公道,那么现在在听到了小郡王明摆着就是要给姜月繁撑场子说的话之后,一个两个缩着脑袋都成了鹌鹑,没一个敢说话的。
姜月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看着对面这群人刚才对着自己的时候是如何的趾高气昂,但是现在小郡王往面前一站,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大家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心里只觉得十分好笑。
这群人说到底也就只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罢了。
看着沈家没有什么势力,所以才敢兴风作浪,随便站出一个小郡王就没一个敢发声得了。
看着没人说话,琴远卓有些不满的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众人听闻,值得连连答应。
小郡王说的很有道理,自然就是这样,做生意嘛。
是啊,看沈夫人这劲头,一定能财源滚滚来啊。
我早就说过了吗,可不就是这样?最后这个说话的人被众人目光注视。
所有人投来的眼光之中都带着鄙夷。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呢?那个人讪讪的笑了几声,又低下了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不管怎么样,目的达到,姜月繁都是十分满意的。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几个回转之间,一点小小的心思就成功地让这群人闭上了嘴。
这小女人还是挺有点办法的嘛。
不过与此同时心里还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本以为这次能够看着姜月繁受挫然后趁机施以援手呢。
场面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来传太子殿下驾到。
庄茂学在门口迎客,但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客人的时候还是需要姜月繁和沈寒楼亲自出去迎接的。
姜月繁正想转身出去的时候,之间琴怀玉就已经进来了。
姜月繁打量了一眼,琴怀玉一身深蓝,手上十分骚气的捏着一把扇子,说话的时候随手一摆展示下自己的帅气。
看到琴怀玉这身打扮,姜月繁没有忍住吐槽:这都大冬天的了,骚气什么,还拿把扇子哎哟。
风骚惊天下哈哈哈。
你们不要这样,太子哥哥虽然有一点耍帅,但是这样还是挺撑得起颜值的!看他打着扇子的时候总感觉肚子里在憋什么坏水呢?姜月繁对于这句话倒是十分认同。
琴怀玉此人从来都不会做什么没有目的的事情,更不会作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想到琴怀玉先前还主动帮忙把自己的假花送到了太后面前,还有这一次也是帮自己撑了场子,姜月繁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琴怀玉倒是不知道姜月繁心中所想,直接就把目光转向了沈寒楼:多日不见,沈公子近来可好?沈寒楼站在姜月繁身边,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笑面狐狸,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挺好的,在下只是一个生意人罢了,太子公务繁忙,就不劳记挂了。
琴怀玉像是丝毫没有听出沈寒楼口中的嫌弃之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一张脸:不知道沈公子有没有兴趣谈一谈?沈寒楼抬了抬眼皮,丝毫不感兴趣。
但是如果不搭理他,沈寒楼丝毫不怀疑这个人会在凌香苑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或者来给捣一点乱。
这可是姜月繁抱以极大期望的凌香苑,沈寒楼是不会允许有人捣乱的。
看了眼姜月繁,对方眼中是满满的关心。
沈寒楼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然后看向琴怀玉:那就请吧。
撂下这里的人,两个人走到了后院里。
离开了姜月繁的视线之后,沈寒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面沉如水的看着对方说道:太子究竟有什么事情想要谈的,就直接说吧,在下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就不耽搁了。
琴怀玉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寒楼。
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的落针可闻。
琴怀玉走了几步,打量着凌香苑的一草一木:沈夫人布置了这么久终于能开张了,如果没有人撑腰的话,想必这个生意早就夭折了吧。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沈寒楼也不着急,既然对方找上门来了,他倒是要看看今天能说出个什么来。
琴怀玉又抽出了自己的扇子摆弄开来:也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琴笙可是还眼巴巴的盯着呢,你觉得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姜月繁这笔生意能够做的长远吗?既然如此,我们又何不站到一个阵线上呢?原来搞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呢。
沈寒楼心里失笑,反问道:生意在哪不能做,你该不会以为沈家差这点钱吧。
琴怀玉被噎住了。
他当然知道沈寒楼的势力有多大,生意遍及整个川泽国,甚至就连外域都有涉及。
但是他想要得到沈寒楼手里的画卷就只能一点一点的放低对方的防备心。
琴怀玉斟酌了一下,笑着说道:这话说到那里去了?我当然知道你沈家不是在乎这点钱的人,可是如果站到我这一边,我现在就能许你一个三品的官职,如何?琴怀玉自以为自己抛出的条件已经够好了。
毕竟做生意的人就算有再多的钱,碰上官家还是要忍让三分的,三品可是多少人终其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位置。
沈寒楼淡淡一笑,这琴怀玉拉拢人的手段还真是没有什么新意。
摆了摆手,沈寒楼丝毫没有犹豫:太子殿下开出的条件足够丰厚,但是在下自由自在,从来不想也没有那个能力混迹官场,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琴怀玉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识趣。
这个想要发作,沈寒楼却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琴怀玉气的不轻,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沈寒楼就像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还软jojo硬不吃。
看着沈寒楼飘然远去的背影,琴怀玉只留下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
苏进这时候闪了进来,看着太子殿下面色不善,低声问道:殿下,如何?第二百一十九章 蠢货如何?很不如何!琴怀玉甚至气得只想骂街。
对上自己的属下,琴怀玉冷冷的想,沈寒楼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定会让沈寒楼后悔!姜月繁在这里热热闹闹的开张,有的人却是气得要死。
姜宿雨在公主府绷着一张脸,气愤道:公主,难道我们就放任姜月繁这样猖狂吗?知道姜月繁这阵子居然憋出这么一个大招的姜宿雨早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但是以她自己一个人的实力确实又不能把姜月繁怎么样,无奈之下又只能来找琴笙。
琴笙看着姜宿雨这样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在自己面前诉了半天苦,告了半天状,心里更加烦闷。
甚至开始怀疑姜宿雨和姜月繁到底是不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竟然会有这么大。
姜月繁精明的要死,甚至就连自己都在她手上吃过亏,可是......可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怎么就是一个是实心的蠢货。
琴笙虽然十分不耐烦姜宿雨的蠢笨,几次三番的却没办好过几件事情,但是不得不说有姜宿雨在自己身边有很多事情都很好操作,所以也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琴笙瞥了她一眼:这话你来问我?你还好意思来问我?本来生意都快要黄了,怎么忽然之间太子就跑去撑场子了。
听到这话之后,姜宿雨就有一点心虚。
琴笙看着对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更加讽刺:哼,不是让你盯着姜月繁吗?怎么,现在就连自己府里的消息都不灵通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事先不知道?要说这件事情,姜宿雨确实是冤枉。
自打成婚以来,太子就一直宿在柳氏那里的多,自己就连和太子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更遑论太子的行程就更不会告诉自己了。
琴笙更是没好气:你的太子哥哥做的好事,哼,这下子可好,本宫还能怎么做呢?姜宿雨有些急,要是就连公主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姜月繁岂不是要更加嚣张了。
太子哥哥要去,我也不能绑住他的腿呀,我有什么办法?别说她只是一个侧室,就算......姜宿雨忽然之间抬起头来,惊讶的问道:公主,若说太子也就算了,可是就连小郡王也去给姜月繁捧场,这件事情......姜宿雨看向琴笙,公主不是也管不住自己的好兄弟吗?不说还好,说起来琴笙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心想着扳倒姜月繁,谁能想到一个不留神卓弟就去了。
要不是她派去探听消息的人报回来,她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敌人没打倒,自己的阵营倒是先失了火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琴笙的这些事情也并不想告诉姜宿雨,冷着一张脸说道:既然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过开张了就以为万事大吉了?琴笙嫣然一笑,哼了一声:想得倒是美。
转头又对姜宿雨说:这几天你就好好留意太子那边的动静,搞清楚他到底是为什么跟姜月繁走得这么近?至于她,这么多眼线,她就不信就连个人影都打听不出来。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几句话之间琴笙就把接下来的任务分配完毕。
姜宿雨怀疑的抬眼看向琴笙,腹诽道这还有什么可留意的。
姜月繁那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勾引男人,以前就一直凭着那张小白花一样的脸引得太子哥哥神魂颠倒的,没想到现在就算是嫁了人也不消停。
呸!有了太子和琴远卓的出场,姜月繁的首日开张进行的非常顺利。
姜月繁找出的大人物镇场子,再加上庄茂学的精心策划,调度有方,所有人都其乐融融。
凌香苑的所有布置都是姜月繁亲自设计,并且亲自参与动工的,论起对凌香苑的熟识,没有人能比姜月繁更加熟悉。
姜月繁和沈寒楼打头,带着众人从宴客厅出来,在凌香苑的各处转了个遍。
凌香苑占地宽广,转了半天,姜月繁就有些受不住了。
沈寒楼看着身边的姜月繁走路开始有些不自然的样子,扶上姜月繁的胳膊,搀着她走,一面责怪道:走不了这么多路就别逞能,现在可好了。
姜月繁也没想到自己就连走了这么点路就已经开始脚腕难受,脚底也像是踩着钉子似的,一下下的扎着疼。
姜月繁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今天有点太兴奋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一天的成果关系到日后整个凌香苑生意的进展,正如俗话说得好,开门红,第一天的印象就决定了以后,她能不卖力吗?同时,姜月繁也不禁暗叹原主可真是一个身娇体弱的人儿,平时一直都是坐轿子还不觉得,今天乍走了这么多路才觉出身体是真的弱。
沈寒楼却并不管这么多,看着姜月繁一副难受的样子,直接打横把姜月繁抱了起来。
姜月繁没料到沈寒楼忽然来这一手,整个人忽然之间失去了重心,下意识搂住了沈寒楼的脖子:呀,你这是做什么?跟在他们后面的宾客们见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随即就开始看着姜月繁露出了然的笑。
姜月繁轻轻拍着沈寒楼的胸前,低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把我放下来!沈寒楼感受着一直小拳头捶在自己胸口像挠痒痒似的,充耳不闻,反而转头对后面的宾客们说道:夫人身体有些不适,在下先失陪了。
说完之后对着旁边的庄茂学使了个眼色,庄茂学心领神会的走上前: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各位请随我来吧,带着大家去前面的景致看……沈寒楼也不顾及众人的眼光,直接抱着姜月繁就走。
这可是古代!沈寒楼竟然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她抱起来就走!姜月繁羞愤欲死,直接把头埋在沈寒楼的胸膛,不想露出一点点脸颊。
第二百二十章 水泡姜月繁整个脑袋都埋在了沈寒楼的怀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感觉到沈寒楼走路时候的步伐迈得很大,姜月繁心跳砰砰砰的。
沈寒楼带着人走后,宾客们没了顾忌,开始闲言碎语。
沈夫人和沈公子还真是恩爱呀。
年轻的小夫妻可不是嘛,正常正常。
不过像他们这么大胆的也还是少数,这光天化日的,也不嫌......瞧你这话说得,人家这不是在自己家里么。
琴怀玉看着整个人都被沈寒楼抱在怀里的姜月繁,心里有点酸酸的。
姜月繁人本就十分娇小,埋在沈寒楼怀里之后更是显得娇娇弱弱。
小郡王,看什么呢?听到声音,琴远卓回过头,看着管事已经带着大家走远。
来了来了。
嘴上应着,心却早就已经飞远。
沈寒楼抱着姜月繁大步流星的走回了卧房。
被放下来的时候姜月繁还在担心:把这么多人就那么晾着,多不好呀,我还是得去亲自看看。
看着姜月繁十分不安分的又想要起身,沈寒楼一把按住姜月繁。
不由分说的让姜月繁坐在窗边的小塌上,伸手就脱掉了姜月繁脚上的绣鞋。
欸,你这是做什么?忽然鞋子被脱掉,姜月繁惊呼了一声,有点害羞。
沈寒楼瞥了她一眼:你说做什么,你走路都不利索了,还不赶紧脱下来看看。
姜月繁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沈寒楼太过强势,只能乖乖闭嘴。
她心道,我自然知道要脱下鞋看看,但是......古代人不是很保守吗?就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看女孩子的脚丫子多不好意思啊。
沈哥哥也太体贴了吧。
羡慕,沈哥哥真是绝世好男人。
是呢主播,你是没看见你走了之后那些妇人多羡慕。
身处后宅之中,夫君不纳妾就算是好的了,他们估计也多是表面夫妻,见了主播这样的肯定眼红。
小玉一路跟来,早就准备好了药膏。
沈寒楼接过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小玉十分有眼色的退下去了。
姜月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寒楼忙活着又把姜月繁脚上的袜子拽了下来,闻言抬头看她:笑什么?你有没有发现小玉好像很听你的话,还很怕你。
沈寒楼心里一顿。
小玉是他派来保护姜月繁的,但是这件事情姜月繁至今都是不知情的。
难道......正当沈寒楼以为姜月繁是不是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之处的时候,姜月繁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不过,好像府里就没有不怕你的人。
别说是沈府,就算是走在外面,见到沈寒楼着冷冰冰的气场都不会有人不怕的。
沈寒楼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件事情自己当初做的没有丝毫犹豫,但是现在却有一点害怕让姜月繁发现自己在她的身边安插人。
沈寒楼抬头看着姜月繁深信不疑,对这件事情甚至没有一点疑虑的时候,心里反倒是升起了一丝丝的愧疚。
把袜子脱下来之后,露出来的就是姜月繁的两只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子。
许是长期捂着,姜月繁本就十分白皙的皮肤更加白嫩。
乍然之间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姜月繁没有控制住地瑟缩了一下。
几个小脚指头也跟着蜷缩了一下,沈寒楼离的很近,甚至能够看到脚指头上面泛起的淡淡粉色。
看着沈寒楼久久没有动作,现在初冬的天气也十分寒冷。
姜月繁不乐意在冷空气中暴露的太久,催促道:怎么了?不是要擦药吗?沈寒楼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但是在他面前晃动着的秀气脚丫子似乎是在他的心上撩拨了一下,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嗯嗯。
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沈寒楼从旁边的床上拿出一个小毯子盖在了姜月繁的腿上。
重新抓起这两只脚,沈寒楼细细一看,发现姜月繁的脚底上甚至已将开始有了小小的水泡。
心里也有点生气,沈寒楼毫不客气的在姜月繁的脚踝上捏了一把。
哎呀,捏我干什么!姜月繁十分不满的抗议。
沈寒楼话中隐隐带着一点怒气:脚上都已经起泡了还逞什么强,就算是想要做点事情也不用这么拼命。
姜月繁听了也十分吃惊。
走路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没走上几步脚丫子就难受的很,没想到就这么半天的功夫脚上就已经起了泡。
姜月繁掰过自己的腿,以一个极其艰难的方式把自己的一只脚丫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看,果然。
白白的脚丫子上面已经有了几个小小的水泡,看上去晶莹剔透的。
姜月繁伸手碰了一下,然后自己就不受控制的叫出了声:哎呀。
疼,真疼。
沈寒楼则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姜月繁这一番操作,默不作声。
姜月繁苦着一张脸,她也没有想到原主的身体素质这么不行。
那些夫人们不也是整天待在宅子里吗?怎么她们也走了那么远的路却还是生龙活虎的?这不公平!不过,就算是再疼,姜月繁都不得不承认,她的脚丫子可真嫩啊。
就像是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好像一碰就会伤到。
这也使得小小的水泡在她的脚上看上去会那么扎眼。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折腾完了之后,一言不发的抓起姜月繁的脚,一个个的把上面的水泡挑破。
沈寒楼的动作十分轻柔,轻到姜月繁甚至都快要感觉不出来。
早上起了个大早,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姜月繁早就已经困倦不已。
在沈寒楼轻柔的动作中,姜月繁的脑袋往身后一仰,身子靠在后面的软垫子上,闭上了眼睛。
把水泡挑破了之后,沈寒楼又把小玉拿过来的药膏轻轻地在上面涂了一层。
做完这一切之后,为了防止姜月繁的动作太大,把药蹭掉之后就没有效果了,沈寒楼又用白布把姜月繁的两只脚丫子厚厚的裹上了。
全都弄完之后,沈寒楼才有功夫抬头一看。
第二百二十一章 错亿原来姜月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看着姜月繁小猫咪一样的睡颜,沈寒楼轻笑了一声。
怪不得这么安分,一点都没有折腾,原来是早就已经睡着了。
沈寒楼俯下身子,凑近在姜月繁的面前。
姜月繁的嘴巴半张着,呼吸的时候跟着一颤一颤的。
下半身垂在小塌的边缘,但是上半身却是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像拧麻花一样的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后面的垫子上。
沈寒楼静静的观察着姜月繁的睡颜。
这么别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
沈寒楼的脸颊凑在姜月繁的面前,两个人的鼻子几乎都要碰在一起。
沈寒楼心中微动,不知道为什么一双十分调皮的脚丫子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看着粉粉嫩嫩的嘴唇,沈寒楼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一次的那一个吻。
好像忽然之间就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一点干涩,沈寒楼咽了口吐沫,正要上前。
姜月繁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身子扭了一扭,换了一个姿势,又重新睡着了。
早在姜月繁动起来的时候,沈寒楼以为她要醒了。
有些窘迫的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却发现姜月繁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寒楼摸了摸鼻子,他怎么也有这样的时候。
侧下身子,把姜月繁整个人抱了起来,走到床榻旁边。
把姜月繁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沈寒楼拉过一旁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姜月繁身上。
回头看了一眼,姜月繁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
沈寒楼把帷幔拉了下来,转身走了。
等到姜月繁伸了伸懒腰,悠悠醒转的时候。
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一片。
姜月繁惊慌的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摸了摸自己身上还穿着白天的时候穿着的衣服。
她之前不是在看脚丫子吗?怎么忽然之间就睡在这里了?沈寒楼呢?是他把我抱过来的吗?姜月繁还在迷迷糊糊的回忆下午的事情的时候,弹幕里就已经开始飞快的刷过。
主播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沈哥哥真是够体贴的,主播竟然就这么没有良心的睡着了。
主播也太爱翻身了,错过一个亿!差点就可以看到了!姜月繁还迷迷瞪瞪的,看来确实是沈寒楼把她抱过来的。
而且看样子她睡着的时候好像还发生了不少事情。
错什么亿?姜月繁坐起身子来,发现天色好像已经黑透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之后就马上跑了进来。
小玉见到之后,连忙说道:夫人你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快起来用晚饭吧。
姜月繁直起身子整理了下衣服,一边问道:沈寒楼呢?那些客人们呢?这也是姜月繁现在最关心的事情了。
本来半路上脚丫子撑不住半路离席,她就已经很担心了。
现在可好,好家伙,她一觉就到了晚上了。
小玉一边把鞋摆在姜月繁的脚边,一边解释:夫人就放心吧,所有的事情公子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姜月繁抬脚下床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自己,两只脚丫子都已经被包成了粽子模样。
姜月繁伸手摸了摸,厚厚的,但是现在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想必沈寒楼是涂了什么药。
看着地上放着的小小绣鞋,姜月繁再默默地对比自己的两只粽子脚。
这鞋是无论如何也穿不上去了。
小玉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果断地把姜月繁又按在了床上。
夫人,你现在不适合下床活动,我去叫人把饭传进来就是了。
说完之后,只留下一道身影,小玉又走了。
姜月繁看着自己现在如此笨拙的模样,不禁吐槽:沈寒楼这手艺还真是不敢恭维。
主播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都不知道沈哥哥对你多好!是啊,那温柔的嘞。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主播睡着了,唉,睡得跟猪一样熟,什么都没感觉。
单单是听着弹幕里的观众们复述,姜月繁都能想象出沈寒楼当时的那种无奈的神情。
姜月繁现在很想出去看看外面是怎么样了,她这一觉错过太多重要的事情了。
本来还安排了一顿宴席,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展示一下呢,结果现在也......不过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庄茂学在负责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片刻之后,小玉带着饭菜摆在了小塌的桌子上面,在她后面进来的还有沈寒楼。
见到姜月繁终于醒了之后,沈寒楼脸上噙着笑容,走了过来。
一把将姜月繁又抱了起来,放在了小塌上面,跟着坐在了对面。
将越发看着自己面前虽然简练但是不简单的几道菜肴,刚刚睡醒之中腹中空空的感觉就瞬间被勾了出来。
拿着筷子一边吃,一边听沈寒楼说:凌香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有庄茂学在,一切都有条不紊。
走了一部分人,还留下一些,在凌香苑里住下了,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这些事情本来都应该是姜月繁自己去操劳的,听到沈寒楼这么说,姜月繁也有一点不好意思。
她晃了晃自己两只裹得一丝不露的脚,叹了一口气: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地走路,真不方便。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眉眼之中都是深深的颓丧。
本来想教训几句,现下心中也有一份不忍。
缓和了下,沈寒楼盯着姜月繁的瘦弱小身板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一两天就能下床,等你好了之后每天早起跟着我练武。
姜月繁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闻言有些诧异,连忙看向沈寒楼:欸?我什么时候说要跟着你练武?练武?她一个娇娇嫩嫩的女孩子就算是身体差一点也不想弄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沈寒楼话音一落,姜月繁的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十八般武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个个在她脑海之中轮流登场。
姜月繁一个激灵,连连摇头不止。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念她可能连个大刀都拎不起来,这是开什么玩笑呢?姜月繁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连着身子都往后挪了一挪。
沈寒楼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正好你睡懒觉的毛病也改一改。
姜月繁叫苦不迭。
别的事情倒是好说,但是不能睡懒觉对于姜月繁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晴天霹雳。
还想说些什么拒绝这个提议,就看到弹幕里又开始刷了起来。
主播,别呀别啊呀,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
就是说呢,正好培养培养感情嘛。
沈哥哥一定好帅,以前都没看到过呢。
姜月繁哼了一声:一个个嘴上帮我出主意,其实是想看你们沈哥哥吧。
嘿嘿,美男谁不爱看呢,理解万岁!小叮当打赏88直播币!乱室佳人打赏66直播币!求你求你了,主播就答应了吧。
姜月繁本来还很想拒绝的,但是看在这么多打赏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先应下了吧。
姜月繁低下头看看自己单薄的小身子板,叹了口气。
原主一身美貌,但是这身子骨也确实是不咋地。
就算沈寒楼这次不提出这个主意,她也要想办法锻炼锻炼身体了。
总是这样可怎么能行呢。
沈寒楼看着自己说出来之后,姜月繁就一个劲的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之后竟然还叹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就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
本来俊俏的一张小脸,皱起眉毛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在诉说着不乐意。
沈寒楼想了下,姜月繁这么多年来估计都没有怎么运动过,忽然之间这么大的强度,以姜月繁的小身子骨可能也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十分烦恼的样子,心里总是有一丝丝闷闷的。
虽然每天都要跟着我练,但是你也不是出去打仗的,只要能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就可以了。
姜月繁抬起头来,沈寒楼正十分关切的看着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寒楼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但是对于姜月繁来说无疑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姜月繁笑着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碗筷,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不少。
等到姜月繁吃饱喝足,整个人十分满足的靠在身后挺尸的时候,看到了外面灯火通明。
天色已经非常暗了,但是外面亮着不少的灯笼还有烛火。
透过窗户看出去的时候甚至能够感受到外面的烟火气。
姜月繁有些动容。
现在的灯红酒绿不也就是这样吗?姜月繁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十分满足。
主播有才,以后就把凌香苑打造成川泽国不夜城!今天又是离京城第一富婆更近了一步呢。
主播,你会想念现代的生活吗?姜月繁一愣,会想念现代吗?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仔细思考过,自从穿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忙乱之中。
从姜家逃离,和涂柔斗智斗勇,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又有姜宿雨和琴笙这两个不省心的。
她几乎每天都没有停下来过,但是细细一想。
在这个异世界中,她始终属于一个外人,一个来自异界的游灵来完成一个任务。
渐渐接触下来,发现沈寒楼是一个很靠谱,也还挺不错的人,但是自始至终姜月繁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归属感。
这也是为什么姜月繁十分喜欢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聊天的原因。
因为只有这些观众,和她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月繁把下巴搭在窗沿上,朝着外面的灯火望得出神。
透过星星点点的烛光闪烁,她似乎能够看到现在辉煌而热闹的街市。
沈寒楼看着一言不发的姜月繁,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明明她就这么趴在窗沿上,但是沈寒楼却感觉她的眼神没有神采,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似的。
没由来的,沈寒楼的心里漏了一拍。
姜月繁正在看得出神的时候,却被沈寒楼十分强硬的掰过了身子。
沈寒楼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问道:怎么了?是不开心了吗?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帅气,放在现代就算是明星也不见得能比得过他。
姜月繁轻轻地摇摇头,沈寒楼这样一个男人,她真的能攻略下来吗?虽然沈寒楼现在对她也很好,但若是说沈寒楼对她有几分情意,姜月繁是万万不信的。
恐怕未来的路还有很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看着沈寒楼的眼神之中显而易见的关心,姜月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刚才吃的有点多了,现在有点撑的难受。
沈寒楼恍然之间松了一口气。
把姜月繁揽在自己的怀中,沈寒楼宽厚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姜月繁的肚子上面。
感受着自己上面轻柔的触感,姜月繁觉得沈寒楼这样轻轻揉着自己果然就舒服多了。
看着桌子上面剩下的杯盘狼藉,姜月繁不禁暗想,以后可得控制下自己了。
不由自主的两只手捏上了自己的脸蛋,姜月繁感觉着现在的自己好像比最开始的时候要圆润了一些。
脸颊侧向沈寒楼的方向,姜月繁十分狐疑的问道:你觉得我最近是不是有点胖了?说着,手上捏着自己脸颊上被揪起来的一团肉,有点怀疑人生。
沈寒楼早就觉得姜月繁实在是太过瘦弱,把姜月繁的手拍下来:我看着现在倒是正好,再瘦点就过于单薄了。
真的吗?姜月繁还是有点怀疑,明明以前脸上捏不起来这么多肉的。
沈寒楼像是深思了一会说道:夫人难道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姜月繁真想说,我不信!但是古代有没有电子秤,胖没胖全靠肉眼。
好吧,姑且就先相信你这一次。
把沈寒楼的手又重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姜月繁觉得沈寒楼的手掌像是一个热源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
被这样揉着,吃撑的感觉似乎真的缓解了不少。
第二百二十三章 散步被沈寒楼看管着在房间里憋了整整两天之后,姜月繁终于忍不住了。
她坐在床沿上和小玉对峙着。
小玉看着姜月繁这样执着的想要出去转转,满脸为难:夫人,公子说了要静养,我是万万不能就这么放你出去的。
姜月繁两只脚丫子上面包裹着的厚厚的布条已经拆掉了。
养了整整两天之后,脚上的水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可是大夫亲口说的,不是她自己胡编乱造。
姜月繁合很是理直气壮:你到底是听你家公子的话,还是听我!你到底是谁的丫头?小玉急的直跺脚,左右就是不同意。
姜月繁晃悠着自己两只只穿了袜子的脚丫子,要不是现在走路还需要个人扶着,她才不需要和小玉这个倔木头商量。
我都已经试过了,脚踩在地上已经不会疼了,真的。
姜月繁说的信誓旦旦,生怕小玉会不相信自己所说,两只脚试探着往地上踩。
扶着墙边就站了起来,姜月繁看着小玉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副软硬不吃水火不进的样子,也有点着急了。
现在正是凌香苑事业的开端,她却一天天就只能被困在房间里,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瞥了小玉一眼,姜月繁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尝试着走动。
小玉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反正我这样自己也能走,只不过就是费点力气呗。
说着,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满是凄凉的说:唉,大不了就摔一跤呗,还能怎么样呢。
小玉简直都快要被姜月繁气笑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欺负夫人呢。
小玉极不情愿的把姜月繁搀着重新坐在床上,然后拿起鞋给姜月繁穿上,满是无奈:夫人,就只能出去走一圈,然后就必须马上回来。
得到小玉的妥协,姜月繁连连点头。
放心吧,一会就回来,我就是出去散散步。
姜月繁看着小玉脸上满是无可奈何还是不得不给她穿鞋的样子,偷偷笑出了声。
主播就会欺负小玉姐姐这样的老实人,哼。
主仆情深,这也算是主播在古代的第一个小姐妹了吧。
话说,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们小玉,真好奇。
姜月繁低头看了一眼小玉,也开始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这个时代的女子十五六岁就开始商量婚嫁的事情,小玉现在好像有十七岁了都。
既然小玉现在在她手里干活,姜月繁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帮小玉解决人生大事。
给姜月繁穿好鞋子之后,正想扶着她起身,小玉就发现夫人正在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小玉还从来没有见过姜月繁这样:夫......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小玉总感觉夫人打量着她的眼神像是在思考把她卖了能得多少钱一样。
小玉,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帮你做主!小玉连连摇头,还一边摆着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惊讶的看着姜月繁:夫人,你在说些什么,小玉没有这种想法,愿意一辈子陪在夫人身边。
徐鹤看上去不错,平时在一块见面的机会也多。
才不要,徐鹤跟着沈哥哥也天天跟葛大冰山似的,还是庄管事吧,一看就是年轻有为,最重要的是为人谦和有礼,温温柔柔的。
小玉才不适合这种文人,怎么也得找个功夫好点的,才般配!姜月繁被小玉搀扶着往门外走。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并不气馁。
就凭着小玉这一身功夫,姜月繁也不能找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来配小玉。
时隔两天,重新走出家门的姜月繁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呼,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呐。
终于获得了出门的机会,姜月繁哪也没有去,选择了去书房。
庄茂学严阵以待,看到姜月繁终于来了,兴高采烈的呈上来一本册子。
姜月繁坐在椅子上面细细翻看,这都是这两三天以来住在凌香苑的客人消费情况。
庄茂学脸上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欣喜:夫人,虽然住下的人没有几个,但是出手都很阔绰,随便一算,这几天的收入大概就能达到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姜月繁也没有想到单单是两三天的时间,她几乎就快要把凌香苑翻新的钱赚回来了。
姜月繁听了之后也很高兴,这个开门红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随随便便扫了几眼之后,姜月繁问道:住在这里的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人物没?庄茂学这几天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生意上面,姜月繁一问,马上就对答如流。
他掰着手指头数道:倒是没什么,只有小郡王在这里连着住了三天,还有就是今天早上忠顺伯府的二少爷来了,还带着一帮朋友,看样子是要在这里玩上几天。
忠顺伯府?小郡王会在这里待几天,姜月繁丝毫不意外,琴远卓这是在给她撑场子,但是这个什么二少爷,她却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庄茂学连忙解释:这忠顺伯家的二少爷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里走马逗狗无所不为,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这个二少爷,家里惯坏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庄茂学这么一解释,姜月繁倒是从脑海里搜出来这么个人来。
琴博容?庄茂学连连点头:就是他!姜月繁了然,这下子倒是有印象了,这琴博容别的本事倒是没有,但是就凭着这一身的纨绔习气也在京中出了名。
这忠顺伯家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顶梁柱在朝中,但是和皇帝倒是拐着弯的亲戚,祖上也是立过大功的,所以在京城里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
知道这个人是谁之后,姜月繁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说完之后,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庄茂学还是一副苦瓜脸。
姜月繁笑出了声:这都是来给咱们送钱来的,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说起这件事情,就连一向沉稳的庄茂学都有些沮丧:夫人,咱们凌香苑是赚钱了,但是永安坊顶着咱们的名头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眼线永安坊?姜月繁想起来了,秋云那个小叛徒还在那里兴风作浪呢。
姜月繁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这段时间忙着开张的事情倒是把她忘在脑后了,看来秋云这段日子混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要不是庄茂学提醒,姜月繁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得打假呢。
庄茂学这段日子正为这件事情发愁不已。
凌香苑的生意虽然是做起来了,但是秋云号称是夫人手下的绣娘,这段日子几乎整个京城里都去照顾过永安坊的生意。
每当看到那些女眷身上戴着永安坊出产的绢花的时候,庄茂学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但是对这些人又是无可奈何。
姜月繁眼珠一转,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挥挥手让庄茂学凑近了,姜月繁悄悄在庄茂学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不知道什么。
庄茂学听完之后,看向姜月繁的眼神都亮起来了。
小玉也想凑过去听听,姜月繁却已经说完了,神神秘秘的。
搀着姜月繁回去的路上,小玉脸上满是委屈:夫人现在都有小秘密瞒着我了。
说罢,皱着一张脸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大笑不已,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扶着姜月繁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在门口守着的小丫鬟脸上满是严肃。
姜月繁直觉感到了不对劲,这些人怎么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着她?没等细想,姜月繁走进卧房,看到黑着一张脸的沈寒楼坐在椅子上面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沈寒楼抬起头来,脸上却仍然没有一丝笑容。
姜月繁知道沈寒楼一定是怪罪自己还没有痊愈就偷偷跑出去的事情。
想到今天早上沈寒楼出去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下床。
再看看沈寒楼现在坐在椅子上面,一个字也不说,浑身就已经散发出了生人勿进的气息,姜月繁知道沈寒楼是生气了。
小玉在看到少主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危机感。
如果没有看错的时候,刚才少主的那一个眼神十分不善。
夫人,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也快到了午饭时间了,我先去传饭。
说完之后,小玉松开姜月繁,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姜月繁满头黑线。
小玉平时也挺靠谱的,怎么看到沈寒楼生气了跑的比耗子还要快。
如果可以的话,姜月繁也想转身出去,但是无奈她现在是一个行动不便的半伤病号。
看到沈寒楼投过来的目光,姜月繁嘿嘿的笑着,一边往沈寒楼身边走。
蹭的一下子,沈寒楼忽然之间站起了身子。
走到姜月繁身边,扶着她一路走到小塌旁边,扶着她坐下,沈寒楼着才松了口气。
虽然生姜月繁的气,但是看着姜月繁走路的时候歪歪扭扭的样子心里还是十分不忍。
姜月繁坐稳之后,沈寒楼又恢复了一副冰山脸色。
姜月繁伸手拽拽他的袖子,讨好的说道:不要生气了,我就只是去了趟书房,别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去,不信你问小玉。
看着姜月繁就差指天发誓了,沈寒楼也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气声,姜月繁看着沈寒楼对自己是十分无奈的眼神。
这些事情就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重要吗?亏我还......沈寒楼语气深沉,姜月繁轻而易举的听出沈寒楼话里有话。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生了什么?姜月繁两只手都拽上沈寒楼的衣服不松手,追着问。
但是沈寒楼直接把头转向另一边,连正脸都不露出来。
姜月繁十分无奈,不就是出去转了一圈吗?沈寒楼这脾气还挺大。
姜月繁两只手环住沈寒楼的脖颈,强迫的把他的脑袋转向自己这个方向,强硬的问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了。
看着姜月繁明明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告诉我快告诉我,但是脸上还是强装淡然。
沈寒楼没忍住,姜月繁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转过身子,沈寒楼的脸色也好转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发现了几个眼线而已。
眼线?凌香苑竟然有别人的眼线?沈寒楼点点头:庄茂学在做生意上面倒是有点心得,但是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他倒是注意不到,这也正常。
是谁安插进来的眼线?姜月繁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凌香苑从翻修到现在才两三个月的功夫,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都会有人能盯上这里,而且动作还这么快。
姜月繁从后背开始冒出一阵冷汗。
要不是沈寒楼发现,估计她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知道,想到自己身边的下人里就有可能外人每天窥探着自己,姜月繁不寒而栗。
沈寒楼脸上阴沉沉的,冷笑了一声。
还能有谁,琴笙那个女人。
姜月繁有些急,放任这些人在自己的底盘上,以后还指不定会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使什么坏呢。
那现在呢?人呢?沈寒楼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都处理好了,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费心了,以后用人我让徐鹤多留意一下这边的情况,你也不要太粗枝大叶了。
沈寒楼的手搭在姜月繁的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虽然说出的话很柔和,但是姜月繁知道沈寒楼口中所说的处理一定不是简单的把人撵出去就完事了的。
姜月繁陷入了沉思。
琴笙这段时间看上去没有什么动静,没想到暗戳戳的还在预谋着什么呢。
也是,琴笙曾经在那么多人面前放话不让任何人来凌香苑,现在去有这么多人来照顾生意,琴笙估计在公主府快要被气死了。
眼看着姜月繁又失神了,沈寒楼晃晃捏了捏她的手掌:别想了,凌香苑李这么多人呢,她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姜月繁点点头。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样乖顺的样子,心里十分畅快,旧事重提:这几天还是呆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出门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麻将姜月繁苦着一张脸,但是沈寒楼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
姜月繁知道这一次是没什么戏了。
不过沈寒楼还是没有那么残忍。
知道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待不住,沈寒楼把需要处理的书文都带到房间里来处理,也算是陪着姜月繁,让她不要那么无聊。
姜月繁坐在自己平时最喜欢的靠窗小塌上,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沈寒楼埋首于桌子上面的文件,几乎头也不抬,心里直道无趣。
忽然,姜月繁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小玉,灵机一动:你想不想玩游戏?什么游戏?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姜月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里是没有麻将这种东西的。
京城里的这种贵人们闲暇时候的消遣也十分有限,最多也就是请个戏班子看看戏,或者舞姬,乐师之类的。
想到这个好主意之后,姜月繁简直都能乐出花来了。
麻将也是人们智慧的结晶呢,没有这东西本就枯燥无味的生活就更加无趣了。
姜月繁指挥着小玉:你去取一些纸笔来,我画点东西。
小玉不明所以,不知道夫人要干什么,只能走到少主的书桌旁边拿了一摞子纸过来。
姜月繁按照自己记忆之中的印象把麻将里的花色挨个画出来。
小玉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着,夫人这是在写些什么东西。
看上去没有一个认得的,而且还奇奇怪怪的。
小玉挠着头,守在旁边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懂这是什么东西。
主播也终于享受到一点穿越人士的福利!主播你的六万画歪了。
主播你也会人工降雨吗?我看别人穿越都好厉害的。
姜月繁从面前的花色之中抽出空来,翻了个白眼。
她十分直白的回道:你们的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且不说我一个文科生压根不会这种东西,就算是我真的降雨了,她们还不把我当成什么妖魔鬼怪?姜月繁俯下身子画了半天,才终于画了个七七八八。
小玉,你去找一个手巧的匠人来。
小玉应声出去。
沈寒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公务之中,但是这时候也被姜月繁的举动吸引了过来。
把姜月繁画出的手稿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沈寒楼也没有看明白姜月繁这是搞的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姜月繁腹诽,你要是见过才是真的有鬼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姜月繁的满腔热情。
沈寒楼作为第二个见识到麻将这种东西的人,姜月繁马上开启了滔滔不绝的解说。
你看,这里一共有136张牌,一共分为......姜月繁拿着自己手里略显拙劣的画作,指点着给沈寒楼大概解释了这种东西是怎么一种玩法。
沈寒楼倒背着手,站在姜月繁身旁,听得津津有味。
说完之后,姜月繁满是期待的看着沈寒楼: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沈寒楼异样的眼光看着姜月繁,诚心诚意的点了个头:奇思妙想,拿来消遣倒是不错。
他看着姜月繁的小脑袋瓜,这小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能想出这种奇奇怪怪,但是细细推敲又十分有意思的东西。
得到沈寒楼这种大佬的夸奖,姜月繁很是满意。
收回自己的目光,沈寒楼摆弄着姜月繁手上的几张画作:这是你想出来的?姜月繁有些羞愧。
这是人民的智慧,可不是她想出来的。
就这么窃取了别人的智慧成果,姜月繁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面对着沈寒楼灼灼的目光,姜月繁只能点了点头。
然后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本来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想法,这不是每天呆在房间里面闲的没事做,所以就......沈寒楼倒是没有在意姜月繁话中的心虚,对着手上的几幅画看了又看。
你虽然在别的地方经常吃亏,但是在吃喝玩乐一事上倒是挺有天赋。
姜月繁抬头,这是夸她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在没过一会,小玉带着匠人进来了。
沈寒楼让开地方,又回到桌子旁边处理公务。
姜月繁拿出自己手上的画,把跟沈寒楼已经说过一遍的话又重复解释了一遍。
她千叮咛万嘱咐:做成指节大小的就可以了,太大费手,太小费眼。
匠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玩意,但是听姜月繁细细的解释了一遍之后觉得也不是很难。
无非就是刻字,还有画一个花色,对于做惯了精细复杂工艺的匠人来说,简直没有任何难度。
姜月繁看着匠人已经上了些年纪的样子,看上去就十分有经验。
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交代了一遍,然后让匠人先做出一副样品来,到时候看着效果不错的话,再批量制作。
匠人走了之后,姜月繁又把目光转向了小玉。
小玉被夫人这样的目光盯着,阴涔涔的,只觉得没什么好事要发生。
虽然麻将马上就要做出来了,但是到时候没有人手可不行。
姜月繁盯着小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小玉你过来,我教教你这东西怎么玩,到时候就我自己一个人玩不起来。
小玉不知道其中利害,跟着走了过来。
姜月繁尽心竭力的解释了一半,小玉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总是迷迷糊糊的。
姜月繁有些头痛,但是可能是因为现在没有实物,所以不好解说。
看着小玉懵懂的眼神,姜月繁问道:小玉,你一个月的月俸是多少呀?小玉老老实实:五两银子。
哦,可以可以的。
姜月繁细想,就冲着小玉这样半懂不懂的样子,到时候麻将桌上无姐妹啊。
她心中暗喜:到时候小玉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主播你也太不厚道了,明摆着就是欺负人。
可不是嘛,小玉本来就没学会,主播却有这么多年的麻将经历浸淫,不公平。
就会欺负小玉,有本事和沈哥哥对线!姜月繁倒是不服了:沈寒楼怎么了,他就算再聪颖,从来没玩过,也不一定能赢我!第二百二十六章 会员次日,小玉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了。
夫人!夫人!姜月繁远远看着小玉飞奔过来:怎么了?没等小玉回话,沈寒楼跟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张红榜进来了。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姜月繁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小玉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抢先答道:夫人,现在外面可热闹得很了呢,听说他们都在充什么会员?反正庄管事一个劲的收银子都快收不过来了。
小玉脸上满是喜色。
姜月繁在凌香苑付诸了多少心血,小玉全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生意能够这么红火,小玉是真心的为夫人感到高兴。
姜月繁粲然一笑,庄茂学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嘛。
沈寒楼把手里的红榜放在桌子上面,看着姜月繁,似乎是在审视着她。
如果能一次性给凌香苑交五十万两银子,就是青铜会员,以后消费可以九五折,一百万两银子则是白银会员,九折,二百万两银子则是黄金会员,八折?沈寒楼一边数着,一边看着姜月繁,脸上带着笑意。
姜月繁则是在心里乐开了花。
凌香苑以后走的时候持久性消费,会员制度更是前所未有,这些福利对于挥霍成性的公子哥来说或许就是一年之间,但是她可就赚的......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点点头,一个劲在那笑个不停,就知道这肯定又是这个小女人想出来的好主意。
说实话,沈寒楼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心里是很震撼的。
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来讲,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沈寒楼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但是姜月繁的这些奇思妙想他确实做再多生意都不会萌生的。
沈寒楼走上前去,两只手捧着姜月繁的脸颊看了又看。
姜月繁本来拿着那张红榜看得入迷,正在感慨庄茂学说话还挺有文采的,就被沈寒楼碰了脸。
对方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了。
轻轻推拒了一下,姜月繁挣扎道: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
她心想说,小玉还在这里看着呢。
余光一瞟,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退下去了。
沈寒楼手掌揉搓着姜月繁的脸蛋,似是感慨: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姜月繁成亲之前只是一个饱受冷遇的闺中女子,按理来说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但是现在却能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惊喜。
现在的沈寒楼似乎有一些明白,为什么姜月繁执意要做凌香苑的生意。
困顿于内宅之中从来不应该是姜月繁的归宿,而只有这里才是她施展才华的真正天地。
沈寒楼不松手,姜月繁也挣脱不开,索性就只能由着他去。
虽然不知道沈寒楼在想些什么,但是姜月繁能感觉得到对方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许久之后,沈寒楼松开了姜月繁,坐到了她的旁边。
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沈寒楼指着姜月繁手中的红榜说道:这主意又是你想的吧,现在那些公子哥都争相充值呢。
说着,朝着姜月繁的方向抱了抱拳:夫人如此聪慧,以后家中生计可都仰仗夫人了。
姜月繁被沈寒楼这幅做派逗得合不拢嘴。
心知他在取笑自己,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和沈寒楼的生意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姜月繁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这个主意虽好,但是在最一开始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很多人充很多吧。
沈寒楼点点头:确实,几十万两银子虽不是拿不出,但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一点姜月繁早就已经想到了。
她也没有指望,一上来大家就都充成黄金会员,不过以后那些人的攀比心理带动起来之后倒是有可能。
姜月繁笑了笑,指着红榜上边的最后一条说道: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激励吗?只见姜月繁手指着的地方赫然写着,七日内凌香苑消费最多的人可以获得凌寒雪梅一朵。
这可是一个莫大的惊喜啊。
要知道这可是得到太后她老人家亲口夸赞的东西,谁不想见一见。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眼中的深意:恐怕你想要的不单单只是刺激他们花钱吧。
姜月繁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在沈寒楼的额头上点了一点: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虽然没有找人去教训秋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容忍他们借着我的名头大肆捞钱。
姜月繁脸上是少有的恨意。
勾引沈寒楼,谋害团团,这笔账她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正好现在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他们最在意的不就是赚的钱吗,现在就让他们声名狼藉,再也无钱可赚。
沈寒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抱住了姜月繁的身子: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做,不用顾及什么。
虽然姜月繁有自己的主意可以教训秋云和永安坊,但是沈寒楼的话还是让姜月繁感受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这种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会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的感觉实在是很奇妙,姜月繁回抱住了沈寒楼。
忙完一天之后的庄茂学在向姜月繁汇报的时候心情可没有这么好。
手里做了详细的记录,还有近几日来的消费情况,都交给了姜月繁,庄茂学站在一旁脸色不是很好。
夫人,虽然充值的很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预存个几万两银子,就连青铜也就只有一个人。
姜月繁并不意外,翻看着手上的东西问道:那个人是谁?忠顺伯府的二少爷琴博容。
姜月繁思衬着,这果然是一个纨绔子弟。
平常人家就算是过一辈子恐怕都花不了这么多银子,这小子却是眼都不眨就直接拿出来了。
有点意思。
姜月繁虽然也听看不上这种一点正事都没有,整天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干的贵族子弟,但是不得不承认对于她的生意来说,这些人才是主力。
扒拉了一下剩下的人,姜月繁暗自点头:看来这假花应该是非他莫属了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忠顺伯夫人虽然今天才只是第五天,但是看着目前的架势,应该不会有人比琴博容更加阔绰了。
看了几眼之后,姜月繁合上了手里的册子:静等着看吧。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们还没有等到第七日,就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七日早晨,姜月繁正在优哉游哉的用早饭的时候就有人杀气腾腾的冲进来了。
丫鬟进来传话的时候,脸上慌慌张张的,左边脸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姜月繁看到的时候就怒了:是谁在外面撒野,真当我这里没有人了不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她的人,姜月繁怒不可遏。
小丫鬟一边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边抽抽噎噎但是不敢哭出声来的说道:夫人,对方自称是忠顺伯夫人,说要见您,还要往里面硬闯,奴婢拦着,这就......花一样的年纪,细嫩的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
姜月繁甚至都能看出来这丫鬟的脸颊上面甚至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哼,后宅妇人,竟然也如此心狠手辣,就连小小丫鬟都能下此狠手。
主播息怒,这些古代人从来都不把丫鬟当人看的。
这下手确实也太狠了,这是下了多大的手劲呀。
这个小姐姐也太可怜了,哭得我心都快碎了。
问明了对方是谁之后,姜月繁带着小玉怒气冲冲的去向门口。
刚走出院子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女人正在和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争执。
对方的嗓门贼大,一个劲的在说些什么,是不是还让自己身后的丫鬟跟着上前动两下手。
要不是门口还有几个侍卫守在这里,姜月繁想自己的人肯定是要吃更大的亏了。
姜月繁远远看见之后,快步走了过去。
没想到还没有走到对方面前的时候,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就看见了姜月繁,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姜月繁在对方面前站定:您就是忠顺伯夫人吧?姜月繁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忠顺伯夫人也正在上下审视姜月繁。
片刻之后,对方脸上带着一点不屑:你就是姜月繁?沈寒楼的夫人?姜月繁心里虽然不忿,但是凌香苑是做生意的地方,在门口吵吵闹闹确实不是个办法。
姜月繁点了点头:我就是。
正在姜月繁想要带着对方有事去里面谈的时候,对方看着姜月繁的眼神倒是更加不屑:一丘之貉。
姜月繁本来是好心好意的想要解决问题,但是对方既然是这样的态度,姜月繁觉得也没有什么人让的必要了。
要是在自己家的地盘上都能被别人欺侮,姜月繁以后还有什么可混的。
冷着一张脸,姜月繁也不请对方往里走了:你说什么?对方脸上带着一点惊讶。
刚才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也没有打算避着人。
既然姜月繁已经听到了,忠顺伯夫人也没有像抵赖:怎么,我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说的就是你怎么了?忽悠着我儿从家里拿了那么多的钱都送到你这个狐狸精这里了。
说着,用十分鄙夷的眼神把姜月繁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遍,趾高气昂的说:既然已经嫁了人就老老实实的,还拈花惹草的招惹男人算是个什么道理?其实早在听到来的人是忠顺伯家的时候,姜月繁就已经大概可以猜得到对方是为了什么而来。
无非是因为琴博容没有经过家里的同意就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的钱,心里不平衡了。
但是现在对方竟然是这种态度,姜月繁也就毫不客气了。
朝着小玉摆了摆手,姜月繁说道:我凌香苑素来不欢迎这种一点素质都没有的人,撵出去吧。
忠顺伯夫人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姜月繁的,夫君也只是一个行商之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嘚瑟。
没想到姜月繁竟然敢让人直接把她撵出去,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撵一只狗那么简单。
忠顺伯夫人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当即就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伸着一根手指头指着姜月繁:你......你竟然敢......小玉也毫不客气,伸手把忠顺伯夫人的手压下去:夫人,不要过分了。
姜月繁已经无心再和这样的人对话,嘱咐了小玉之后又吩咐了人去把琴博容叫来应付他娘,自顾自的转身就回房间。
身后传来忠顺伯夫人一声又一声的咒骂:姜月繁你个小贱人,别以为会有人在背后护着你,你给我等着......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姜月繁丝毫不在意。
忠顺伯夫人被侍卫们强行架出去之后,还没走出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容儿!看到自己的儿子之后,忠顺伯暂时忘记了姜月繁带来的不快,走上前去。
但是琴博容却并没有想象只中的那么开心。
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之中十分的不耐烦,脸上也很是不满。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是姜月繁身边的人,早就已经将自己的母亲做的好事全都讲了一遍。
因此,琴博容在看见自己母亲的时候,不仅没有没有丝毫的高兴之色,反而想让她赶紧离开。
娘,您怎么来了?忠顺伯夫人在来之前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因此就连琴博容对于此事都是丝毫不知情。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还要翻出个天了。
琴博容撇着嘴,一心只想劝着她赶紧回去,但是他在这里正玩到了兴头上,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在这里,压根走不开,只能暂时妥协道:娘,您先回去吧,晚上我回家吃饭怎么样?忠顺伯夫人听到之后有些欣喜,毕竟琴博容经常不着家的在外面鬼混。
她拽着琴博容往姜月繁的院子方向走:回家可以,但是回去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做,跟着我去找那个女人!琴博容一看见他娘这方向,就知道他娘想要做什么,连忙制止道:娘,咱别去了,这些钱都是我预存的,现在要回来是什么道理?第二百二十八章 丢人更重要的是,预存的时候琴博容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要是现在要回来,他琴博容的脸面可就全都丢尽了。
这让他还怎么在自己那一帮朋友面前抬头,以后估计是连出门都没有脸面出来了。
琴博容这么多年在这些朋友面前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了,今天要是就这么由着他娘闹上一番,以后真是......琴博容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这样的场景只要是稍微想想他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任由忠顺伯夫人怎么拉扯,琴博容只是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弹:娘,您最疼我了,这钱咱就别要了,太丢脸了!忠顺伯不听还好,一听她儿子这么忤逆自己,这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登时就急了:你这孩子,你爹都快被你气死了,你竟然就把这么多钱打了水漂,我这是在救你呀,都是被那个狐狸精忽悠的,我们去找她。
谁是狐狸精?忠顺伯夫人正在和自己的儿子拉拉扯扯,喋喋不休的时候,忽然之间传来了一个十分冷冽的声音。
两个人抬起头来,琴博容连忙偷偷告诉他娘:这就是沈公子。
听到姜月繁的夫君来了,忠顺伯夫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是更加猖狂了,直接对着沈寒楼说道:沈公子,你也不管管你家夫人,让我儿子一下子就花了这么多钱在这里,她既然嫁了人就应该规规矩矩的......我是在问你,刚刚谁在说谁?沈寒楼冷着一张脸,直直的盯着忠顺伯夫人。
要不是看着对方是姜月繁十分重视的客人,沈寒楼此时早就把他们两个人扔出凌香苑了。
直到这时候忠顺伯夫人才意识到场面上有些不对劲,面前的这个男人气场很强。
单单只是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但是沈寒楼只是一个行商之人罢了,按照忠顺伯夫人一直以来的脾性,当然不能对这样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低头认输,当即就昂着脖子:说的就是你的夫人,姜月繁,怎么了?别的且先不说,她忽悠我儿子花了五十万两银子这事难道不是真的?虽然在面对沈寒楼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砰砰砰的跳着,十分没有底气,但是想到五十万两银子,忠顺伯夫人又强硬了起来。
琴博容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娘亲就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沈公子,心里早就觉得丢人了。
一直悄悄地拽着忠顺伯夫人的衣服,想要他娘闭上嘴,但是忠顺伯夫人却好像觉察不到一样,就是不理。
沈寒楼看着对方倒是十分理直气壮的样子,没有搭理忠顺伯夫人,反而是朝着琴博容问道:二少爷,令堂说我夫人忽悠?此时可是真的?琴博容从忠顺伯夫人背后出来,一拱手说道:当然不是真的,这钱都是自愿预存的,也没有被迫。
这边的动静很大,不少人听到消息之后就直接围了过来。
忠顺伯夫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泼辣,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被众人围观的琴博容此时只想着地上能够有一条缝让他赶紧钻进去算了。
沈寒楼指了指忠顺伯夫人:令堂今天来我这凌香苑来闹这一番,作为凌香苑的客人,你应该能够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吧。
琴博容脸都涨红了,十分羞愧的点了点头。
然后拉着他娘就赶紧走了。
忠顺伯夫人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这个男人三言两语之间容儿就要走。
容儿,钱还没拿回来呢,你等等......忠顺伯夫人被琴博容拉着一路不停的出了门,大嗓门还远远的回荡。
琴博容看着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真是恨不得原地蒸发。
走出凌香苑,带着他娘上了自己家的马车,琴博容才松开一直拽着忠顺伯夫人的手。
坐在角落里,闷着不吭声,琴博容简直被气死了。
活了快二十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丢人。
他不想和他娘说话。
忠顺伯夫人揉揉自己的胳膊,一路过来都被拽疼了。
就算是此时,忠顺伯夫人也没有放弃对姜月繁的辱骂:那个小狐狸精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多钱说扔就扔,还有那个沈寒楼,哼,也真不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本来打算一直沉默的琴博容被他娘的喋喋不休彻底触怒:娘,你这是做什么,沈公子还有沈夫人都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而且我和沈夫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沈公子虽然是行商之人,但是围猎的时候身手不凡,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们这帮小伙伴们都对沈寒楼崇拜得很,个个都想着什么时候要是能套个近乎,跟着学上两招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第一次和沈公子搭上话竟然还是拜自己的母亲所赐,琴博容觉得自己的形象已经全没了。
忠顺伯夫人可不这么想,她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吃了迷魂药了。
抓着琴博容的手臂,忠顺伯夫人循循善诱:容儿,你不知道你爹知道你从账房支走这么多钱之后,在家里气的吃不下饭了都,你听娘的,咱们现在回去把钱要回来。
琴博容甩开自己娘亲的手:娘,你在说些什么,那些钱是预存在凌香苑,不是白给了别人,以后还是我去那里花钱,而且我一下子存了五十万两可就成了会员了,以后再花钱的时候就有折扣了。
忠顺伯夫人可听不懂什么会员不会员的,她只知道真金白银花出去了。
琴博容见自己的母亲衣服软硬不吃的样子,觉得自己解释了这么多也都是对牛弹琴,他娘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两个人一路争执着就到了家门口。
凌香苑中。
琴博容带着自己的母亲走了,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
姜月繁听到丫鬟回报的消息赶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沈寒楼自己一个人只身长立。
怎么了?她发觉沈寒楼的眼睛幽深,脸色也十分不善。
沈寒楼收敛神色,揽过姜月繁,像是在对姜月繁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敢欺侮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要钱姜宿雨十分谄媚的来给琴笙汇报消息,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你是没有看到忠顺伯府人就差揪着姜月繁的领子扇她了,哈哈哈哈哈哈。
姜宿雨只要想到下人描述给她的场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开怀。
可惜她没有自己亲眼看到这一幕,不过这已经足以让她开心了。
琴笙抬了抬眼,看着姜宿雨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有一点鄙夷。
行了,自己心里偷着乐就是了,这么得意忘形,迟早让人家看出端倪来,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手脚不成?琴笙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姜宿雨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姜宿雨看出了琴笙现在心情不佳,转而开始奉承:这还不是多亏了公主布置的眼线吗,要不是您,忠顺伯哪里能那么快就发现家里账上那么大的变动。
如果说一开始姜宿雨是不得已而对琴笙百般奉承,那么经历了这段时间以来的事件,她对琴笙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也是真心的觉得姜月繁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只有琴笙才能教训到她。
琴笙倒是没有姜宿雨那么容易满足。
她布置的眼线之中被沈寒楼拔除了不少,而这些人都是她精心布置的。
这让她十分恼火。
肩膀上传来十分轻柔的力道,琴笙心里的火气才稍微消减了一点点。
卓弟回来了吗?安云站在琴笙身后轻轻地揉着肩膀,回道:回禀公主,还没有呢,小郡王什么时候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来报您。
不出姜月繁所料,虽然忠顺伯夫人当天被拽走了,但是第二天还是派人来把钱要回去了。
小玉站在姜月繁身后,看着夫人把装着厚厚一沓子银票的小木盒子递给了忠顺伯家的下人,心里有些不甘心。
她悄悄地伸着手拽了姜月繁一下,姜月繁回头对她回以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忠顺伯夫人趾高气昂的看着那个小木盒子,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数一数吧,别到时候少个一两张出了这个门可就说不清楚了。
小丫鬟应声称是,在旁边的桌子上面和忠顺伯夫人带来的账房一起数钱。
趁着这个空档,忠顺伯夫人也不忘了讥讽姜月繁几句:别等了,容儿昨天回到家之后被他爹一顿家法,要在祠堂里跪上一个月,今天可没有人来了。
姜月繁倒是满不在乎。
琴博容这样的纨绔子弟也就需要这样的家法惩治。
但是看着忠顺伯夫人这么高傲的样子,姜月繁就是不想让她这么得意。
不就是气人么,谁还不会呢。
姜月繁眼珠一转,看着忠顺伯夫人说道:二少爷年少体弱,现下又是冬天,跪上一个月不知道膝盖收不受得了,唉,要是到时候落下个什么病根可就不少了,好歹他也是我们这的客户。
姜月繁脸上看好戏的神情显而易见。
你......这还不都是你害得,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忠顺伯夫人这辈子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儿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所以才溺爱着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姜月繁的话算是戳到了她的心上。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求,忠顺伯这次像是铁了心了,不管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死活就是要治治容儿。
忠顺伯夫人只要想到琴博容昨天被打的背上全是伤痕,眼眶都快湿了。
姜月繁丝毫不在意,可是沈寒楼却听进了心里。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能有今天都是自己做下的,哪里怪得到旁人身上。
沈寒楼站在姜月繁身旁,把姜月繁的身形衬托的更加娇小。
忠顺伯夫人心里虽然瞧不起沈寒楼是商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沈寒楼眼神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气短。
你说这话是咒我容儿吗?忠顺伯夫人还从来没有听到过敢在自己的面前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人,看着沈寒楼一点都不在乎似的搂着姜月繁的肩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着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指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这是狼狈为奸,合起伙来一起忽悠我儿子!沈寒楼淡淡的瞟了一眼:普天之下做生意的多得是,令公子就是原来往这花钱可有什么办法?送上门来的生意我又不能不做?夫人还是回去好好劝劝自己的儿子吧。
你......忠顺伯夫人哪里想到沈寒楼这个人面上看上去冷冷淡淡的,要是说起话来也不是一般的气人。
姜月繁也没有想到沈寒楼会忽然之间站出来为自己出头。
说实话,她对忠顺伯夫人这种无理取闹,外强中干的女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也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没有想到一向高冷的沈寒楼竟然也会为了她站出来怼人。
看着忠顺伯夫人被沈寒楼三两句话之间就气的脸色铁青,几乎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里又有一点爽快。
姜月繁伸手拽了拽沈寒楼,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
忠顺伯夫人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喘着气,眼睛瞪得那么大,好像下一秒钟随时都能被气得晕厥过去。
要是这个人真的在他们这被气出个好歹来,才是麻烦大了。
沈寒楼轻轻拍拍姜月繁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没过一会,丫鬟和账房也终于清点完了。
账房手里捧着那个小木盒子,和丫鬟一起走到忠顺伯夫人面前。
把盒子打开给忠顺伯夫人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夫人,清点完了,四十八万三千五百二十两银子。
忠顺伯夫人刚才被怼地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嘴角一翘,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像是终于抓到了姜月繁的把柄一样。
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小木盒子,质问道:刚才是谁说不会亏了我一文银子,现在怎么就少了将近两万两!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今天就顺天府尹见吧!忠顺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好像下一秒钟就能把姜月繁押进大牢之中关个十来年。
第二百三十章 两万两姜月繁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忠顺伯夫人,甚至怀疑这个女人都没有一点脑子。
既然都要返还了,现在这个关节眼上还少钱,谁会有这样蠢?真是自己蠢就以为别人都和她一样蠢。
朝着旁边站着的庄茂学摆了摆手,庄茂学走上前来,把手中的小册子递给了对方的账房,说道:这是二少爷这几天在凌香苑消费的情况,这些钱都是二少爷自己花的,不信您自己看吧。
账房拿着小册子打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
忠顺伯夫人走在旁边看着,忽然之间整个人拔高了嗓门喊道:果然你就是把我容儿当做冤大头了,什么房间光是住宿就住了一万两千两!姜月繁看着忠顺伯夫人整个人几乎都快要跳起来的样子,暗自好笑。
她这里的房间还真就能住出一万多两。
这份册子姜月繁视线也看过,所以对琴博容这段时间到底干了些什么也是一清二楚。
姜月繁眼皮微抬:骠骑将军家的沈公子沈文哲你知道吧,二少爷阔绰,把沈公子的住宿也揽在自己头上了呢,再加上住的是最好的房间,一千两银子一晚呢,这不......姜月繁扒拉着自己的手指甲,静静地看着忠顺伯夫人气的跳脚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容儿经常跟沈家那个小子混在一起,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在外面居然这么大手大脚。
但是忠顺伯夫人气自己的儿子,在这种场合却不会说出来,只能想方设法的指责姜月繁。
她指着姜月繁的鼻子骂道:你这什么金屋银屋,竟然敢收一千两银子,陛下住在宫里都赶不上你这......姜月繁还没说话,沈寒楼倒是开口了。
夫人的意思是,陛下住的不如我们了?审问的语气,沈寒楼一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忠顺伯夫人。
忠顺伯夫人顿了顿,反应了过来。
这话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应下,这岂不是说她在贬损陛下。
这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我......我什么时候.......正在这个时候,账房收起了小册子还有算盘过来了。
账房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看出了现在的气氛很是剑拔弩张,低声回道:夫人,都算过了,这些账目没有问题。
忠顺伯夫人有气说不出来,在沈寒楼和姜月繁身上又占不到半分便宜,气得要死,还险些被沈寒楼一句话之间带到沟里去。
接过小册子,忠顺伯夫人很是没好气的瞪了沈寒楼一眼,甩了一句:我们走。
带着两个下人,忠顺伯夫人气呼呼的。
等等。
听到背后有人叫,忠顺伯夫人直视沈寒楼: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不成?该不是还敢把我扣下?相比于忠顺伯夫人的张牙舞爪,沈寒楼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是不经意般问道:莲花巷的恒荣首饰铺是你家的吧?听到这话,忠顺伯夫人瞬间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沈寒楼提起这个,但是这个首饰铺子可是自己手里的嫁妆之中最值钱的一个,也是盈利最多的那个。
这些年来,忠顺伯府表面风光,但是这些年府里没有一个出息的后辈顶住这个家,也就只是强撑着罢了,不然忠顺伯这次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了。
五十万两对于现在的忠顺伯府实在不是可以随意用来让容儿挥霍的小数目了。
你想说什么?沈寒楼扫了一眼:没什么。
忠顺伯夫人觉得沈寒楼话里有话,但是对方不说,她也不知道沈寒楼究竟有什么意图。
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带着自己的两个下人走了。
姜月繁倒是觉得沈寒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随便提什么莲花巷。
凑到沈寒楼身边,十分狐疑的看着沈寒楼问道:什么莲花巷,什么意思?沈寒楼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把姜月繁捉到自己这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姜月繁一心沉浸在莲花巷,忽然之间恍然大悟,看着沈寒楼不怀好意的脸色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沈寒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肆意欺侮你的人,教训教训她都是轻的了。
沈寒楼缱绻的眼神望着姜月繁,似乎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意。
姜月繁几乎都要沉溺在沈寒楼的目光之中,这是沈寒楼少有的温情。
其实,我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这种人......姜月繁还没有说完,沈寒楼凑上前去,在姜月繁的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
姜月繁顺势闭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种情况下好像说什么都很扫兴。
沈寒楼避开了姜月繁的目光:不管你有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是这种人可以随便撒野的。
姜月繁被沈寒楼突如其来的霸气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暖烘烘的。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还真奇妙。
嗯嗯。
姜月繁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放在心上,但是忠顺伯夫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骂她,放在谁身上也不会舒服的。
而姜月繁顾及着自己是凌香苑的主人,又不能随随便便的跟泼妇对骂,平白坏了凌香苑的名声。
沈哥哥好暖啊。
还真没看出啦沈哥哥竟然这么护短。
少有的感情外露的时刻哈哈哈哈,值得纪念。
主播,沈哥哥身材挺好的吧?姜月繁抬头一愣:何出此言,你们不是都见过了?没,我只是看你在沈哥哥身上赖着挺舒服!姜月繁:......刚才只顾着想正事,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就坐在沈寒楼腿上了。
姜月繁有些尴尬,想挣脱下来。
沈寒楼似乎是察觉了,不动声色的把姜月繁箍得更紧。
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在心里默念,这都是为了攻略,都是为了攻略......沈寒楼的动作很快,忠顺伯夫人从凌香苑回去的第三天,就收到了下人递来的消息。
夫人,不知道有谁想整咱们,现在铺子里的货几乎都压在库里了,客人们也都不来了,这几天都没生意了,再这么下去......第二百三十一章 首饰铺忠顺伯夫人把钱从凌香苑那里要回来了,好不容易才说服忠顺伯让容儿只跪上七天就行了,没想到隔天自己就收到这么个消息。
忠顺伯夫人简直气得要死。
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呢。
忠顺伯夫人把账册甩在地上,刚想骂上两句的时候,忽然之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恒荣首饰铺?怎么这么耳熟?忠顺伯夫人稍一回忆,就想起了把自己气的半死的那一对狼狈为奸的夫妇。
这不就是沈寒楼那天对她说的话吗?铺子管事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忽然之间气的转来转去的,看着夫人咬牙切齿的,上前道:夫人,怎么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哼,怎么办!小人!真是个小人!这是有人诚心要坑咱们呐!管事的不知道夫人在说些什么,也跟不上话。
忠顺伯夫人没想到沈寒楼竟然会在背后里耍这种手段,恨不得马上冲到沈寒楼面前质问他。
还有姜月繁,沈寒楼和他们忠顺伯府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下这么样的狠手,忠顺伯还曾经给沈寒楼下过帖子想要交好呢。
肯定都是姜月繁那个女人教唆的!老田。
夫人,有什么吩咐?经历了最初的怒不可遏之后,忠顺伯夫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知道是谁做的手脚之后,这件事情倒是好办了。
你刚刚说咱们铺子这段时间都没有客人来了?田掌柜烦恼不已,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时机了,赶紧说道:是啊夫人,这段时间就在咱们附近十几步远又开了一家首饰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是咱们铺子里有的东西,那都有,价钱还比咱们便宜一成,生生把咱们的生意给......老田说到这里,忠顺伯夫人心里就有数了。
原来是靠这种手段。
不就是压价吗?不就是比谁钱多吗?前段时间在姜月繁身上吃得闷亏她还没有找到机会找回来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不到十天的时间容儿花了两万两银子,谁信呢?想清楚之后,忠顺伯夫人决定了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们两个人一个教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忠顺伯府好欺负呢,哼。
老田,他们不就是压价吗?他们便宜一成,咱们就便宜两成!田掌柜虽然也很想把隔壁的那个铺子干掉,但是这种方法......田掌柜欲言又止,劝道:夫人,两成的话,咱们几乎就赚不到钱了,这样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实际上何止是赚不到钱,有的做工和用料比较好的东西甚至都要开始赔钱了。
忠顺伯夫人听了之后,反而笑了起来,看着跟了自己十几年的掌柜说道:老田,难道你以为他们是想要长久之计吗?未免太天真,他们只是想要针对咱们,既然是这样,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看谁能坚持的久!田掌柜还想说些什么,这段时间铺子里的盈利并不多,要是按照这种方式下去,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但是不管田掌柜说什么,忠顺伯夫人这一次是铁了心必须要挣回这一口气。
老田叹了一口气。
沈寒楼收到消息的时候,当即就笑了出来。
姜月繁远远看着沈寒楼对着一张纸露出了笑意,连忙上前: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不成?沈寒楼笑着把自己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姜月繁:你自己看吧。
姜月繁一目十行,看了个大概。
你们这是再打价格战!看谁压价狠?沈寒楼收回纸条,点了点头。
姜月繁却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她知道沈寒楼是想要教训忠顺伯夫人,但是却并不知道是以这种方式。
互相压价可不是说说而已,尤其是首饰铺子,价格都比较贵。
要是单单是为了自己出气,就让沈寒楼下这么大的功夫,这不是姜月繁想要的结果。
纵使明白沈寒楼这都是为了自己,姜月繁还是劝道:其实也没必要,这几天来的亏损想必已经够她受得了,你就算是赢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姜月繁实在是不知道沈寒楼对首饰这一行有什么涉猎。
到时候手里多了个首饰铺子,沈寒楼从来也没有经营过这一方面的事情呀。
沈寒楼反倒是笑了笑,摸了摸姜月繁的发顶,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么做不止可以把恒荣首饰铺挤倒,现在价格这么便宜,你以为别的首饰铺子就能受得了?沈寒楼看向姜月繁,甩了甩手上的纸条。
姜月繁只要稍加思索,当然就知道沈寒楼是想要做什么。
在现代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先打价格战拉拢客户,把所有人都拉拢到自己这一边之后,招牌打出来了,同行基本上也都倒闭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自己一家独大,卖什么价格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姜月繁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寒楼。
伸手扒拉着沈寒楼的脸颊,捏捏这里,拉拉那里。
沈寒楼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姜月繁的小孩子脾性还真是可爱。
怎么了?我这么做难道有什么问题?姜月繁连连摇头。
她只是吃惊而已,沈寒楼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在没有任何人指点的情况下,竟然也能知道垄断的套路。
如果说这个人只是自己智商爆表,那么还长得这么好看。
沈寒楼也太受老天偏爱了。
姜月繁把自己的脑袋埋首在沈寒楼怀中,闷声说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如果只是为了我出气,实在不必做到这样的地步。
姜月繁抬起头来看着沈寒楼: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想着因此想要把首饰这一行都打通。
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在沈寒楼面前摇摇摆摆,然后伸出大拇指,点了一个赞。
沈寒楼觉得好笑,攥着姜月繁的手。
现在天气凉了,姜月繁的手脚总是凉冰冰的,沈寒楼把她的整只手掌都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之中,给姜月繁暖暖。
其实也不只是单单这一个因素。
第二百三十二章 降价感受着沈寒楼的大手渐渐传来的温度,姜月繁又听到他说:你不是一直气愤康掌柜和他小妾?正好也......姜月繁疑惑地抬起头:康掌柜的小妾?姜月繁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来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和康掌柜的小妾又结了仇了?难道?沈寒楼点点头:没错,从你手里出去那个绣娘也算有几分心机,生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被抛弃,现在已经是姓康的女人了。
听完这话,姜月繁心里五味杂陈。
本来以为秋云这么一番操作,看起来还是一个挺精明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记得以前一起做假花的时候,秋云曾经声泪泣下的说过自己是如何被自己的家里人逼迫着嫁给有钱的老男人。
姜月繁心里有些复杂的问道:这......是康掌柜逼迫的吗?毕竟这也是秋云曾经最痛恨的事情,没想到拐了这么多弯弯折折,最后还是没有逃脱。
秋云掌握着怎么制作假花,要是康掌柜以自己的势力欺压,秋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也确实并没有什么反抗的可能。
沈寒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玩笑一样看着姜月繁,眼神之中有一些理所当然。
你想多了,这是秋云自己要求的,仗着自己手里的技术非要嫁给康掌柜。
沈寒楼的手在姜月繁的脑袋上揉了又揉,心里其实很想让姜月繁看清楚这个绣娘的居心。
姜月繁百感交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秋云身世凄惨,最后怎么还会自己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呢。
难道秋云......相比于姜月繁的不想相信,弹幕里刷起一片相反的意见。
主播也就是你心善,其实秋云很早的时候应该就惦记上沈哥哥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说她家里人逼迫,其实说不准自己也想嫁一个富贵人家,哪怕是做一个小妾也不在乎。
不想嫁给老男人,所以就看上沈哥哥了呗。
弹幕里这么一说,姜月繁的脑海之中好像又浮现出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当自己和沈寒楼吵翻天的时候,秋云却没有马上跟着走,而是单独留下和沈寒楼相处。
当自己以为沈寒楼乱发脾气凶了秋云的时候,其实可能秋云只是勾搭未果,而被沈寒楼斥责。
想到这里的时候,姜月繁定定的看着沈寒楼。
好像忽然之间自己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层迷雾忽然之间就清晰了起来。
是啊,如果不是早就已经有了想法,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对沈寒楼有了想法呢。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姜月繁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
自己差一点把对方当成小姐妹,没想到背地里人家却在觊觎着自己的夫君。
姜月繁回握住了沈寒楼的手,心里只有庆幸。
但凡沈寒楼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恐怕现在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没事吧?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就这么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以为她是被秋云刺激到了。
姜月繁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看着窗外,似是自言自语:只是没有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情竟然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沈寒楼以为姜月繁心里还是放不下秋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只能捏了捏她的手,安抚道:放心吧,这一次一定让她尝到教训。
姜月繁点点头。
京城的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莲花巷的恒荣首饰铺和永和首饰铺好像是对上了。
两家掌柜的不知道是有什么冤仇,竞相降价。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京城的百姓们算是得了大便宜了。
争相抢着要占一点便宜,都开始涌向两家首饰铺子。
唉,你听说了吗?永和首饰铺降了一成的价呢!切,一看你就是消息一点都不灵通,恒荣降了两成。
说话的人神色十分夸张的伸出两根手指,在前一个人的面前晃了又晃。
是吗?那我赶紧去,要说这恒荣首饰铺的东西可都不便宜啊。
快走吧。
徐鹤把这件事情汇报给沈寒楼的时候面带难色。
本来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对方,没想到这忠顺伯夫人还挺硬气,这就和少主干上了。
徐鹤在心里先为忠顺伯夫人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沈寒楼听了徐鹤汇报之后,面不改色,反而带着一丝玩味。
看来这忠顺伯夫人还是有几分胆气的,要是对方真的就这样直接认输,他倒是反而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三成。
沈寒楼冷冷的声音传来,徐鹤知道忠顺伯夫人这是踢到铁板了。
是。
徐鹤顿了顿,又问道:少主,要是......沈寒楼抬眸,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道:不管对方降价多少,永远压他一成。
是。
徐鹤退下,知道忠顺伯夫人这是要出一波血了。
敢和少主比砸钱,还真是不自量力。
正当所有人都在恒荣首饰铺子里抢购的时候,对面不远处的永和首饰铺门口走出来一个小伙计。
小伙计手里拿着一块小板子,上面写着,所有的首饰降价三成。
一直关注着两家动静的客人们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又开始涌向永和首饰铺。
恒荣首饰铺的小伙计们见着客人都开始走了,心里有点着急。
赵夫人,您看看,您要的这只钗子都给你包起来了......赵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不要了不要了,没看见对面又降价了吗?话还未说完的时候,人就已经跟着人潮朝着对面去了。
小伙计手里拿着包装好的小木盒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客人走了。
几乎只是转瞬之间,刚才还是一片热热闹闹的首饰铺子里就已经空了下来。
人群之中熙熙攘攘都是在谈论这件事情的人。
这永和首饰铺虽然开的时间短,但可真豪气啊。
唉,我刚刚在恒荣首饰铺里看中了一只钗子好看极了,都包起来了,唉。
第二百三十三章 嫁妆那有什么的,恒荣首饰铺里有的东西永和都有,甚至更便宜!你说的也是。
姜月繁带着小玉来到大街上,马车刚刚停下,只是掀开帘子的功夫就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姜月繁从车上下来,看着街上远比平时更加热闹。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沈寒楼和忠顺伯夫人在打价格战,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火爆到这样的程度。
远远站在几步远的距离,姜月繁就已经看到永和首饰铺里几乎都要挤满了人。
摩肩擦踵,几乎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而方向的恒荣首饰铺却是门可罗雀,只有一个看上去孤零零的小伙计站在门口,探着脑袋看着对面的情况。
看到姜月繁正在看着他的时候,马上又把头伸了回去,三步并作两步的回了店里。
姜月繁带着小玉走到了店门口,看着望着里面挤来挤去的人群。
唉,这位姑娘,你进不进去,不进去你就让一让。
姜月繁回头,看到刚才对她说话的是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怯懦地拽了拽妇人的袖子:不要这样......但是很快,小女孩的声音就淹没在妇人的大嗓门里。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天来的人谁不是想要买点便宜东西,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妇人推着小女孩往里面走。
姜月繁见状让开了路。
小玉愤愤不平的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姜月繁拦了下来。
小玉十分不服气:夫人,这是什么道理,咱们自己家的店,反而让别人挤出来了,等我去......姜月繁看着这一对母女,摇了摇头:算了算了。
看着店里的人几乎都快要站不下了,小玉看着就有些头疼。
夫人,那咱们还进去吗?现在里面挤成这个样子,要是夫人进去,肯定又会被别人推搡。
姜月繁看了看里面的伙计也都正在忙着,掌柜的是一个十分面生的年轻人,以前应该是没有见过。
姜月繁拉着小玉往外面走:算了,不去了,已经看到了,我们走吧,就不进去添乱了。
要是她和小玉进去,肯定还得专门拨出伙计来伺候她们,本来店里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姜月繁还是不打搅自己家的生意了。
看了半晌之后,两个人正准备坐上回去的马车打道回府。
小玉心里有点疑惑:夫人,公子这样不会赔本吗?姜月繁笑了笑,赔本?这么做何止是赔本?但是赢了这场无声的战役之后可以得到的好处也是数不清的。
姜月繁拍了拍小玉的肩膀,这种事情比较复杂,就算是小玉身手好,但是脑瓜子却远比不上沈寒楼灵光。
正想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又看到对面的恒荣首饰铺有了新动作。
对面的小伙计直接站在门口吆喝了起来。
恒荣首饰铺,所有首饰降价四成!小伙计看起来人不大,喊起来的时候倒是中气十足。
这一嗓子不只是姜月繁,甚至就连拥挤在永和首饰铺里的人都听到了。
有了更便宜的东西之后,这些在永和首饰铺里挤着的人瞬间又丧失了兴趣。
刚才还一片热情的客人们转瞬之间又要走,挤在了门口。
看着有离门口比较近的人腿脚比较快,几息之间又已经快走到恒荣门口,后面被堵着的人只能望而兴叹。
两家首饰铺之间的擂台战,这些想买首饰的百姓们就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两家店之间奔忙。
小玉看着少主的店落了下风,心里有点着急。
这怎么办呀,都从咱们家走了。
姜月繁倒是并不着急。
拉着小玉上了马车:放心吧,你家公子是绝对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的。
沈寒楼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钱,而且现在新仇旧恨,再加上想要占领市场,姜月繁知道沈寒楼一定会把对家打垮,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相比于沈寒楼的气定神闲,甚至不再过问这件事情,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手下的管家,忠顺伯夫人可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田掌柜手里拿着这两天以来铺子里的账本,递给了忠顺伯夫人。
打开之后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忠顺伯夫人就有些受不住了。
尤其是在看到最后的汇总上面写着的那一个数字,忠顺伯夫人甚至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把账本远远甩在地上,忠顺伯夫人难以置信的问道:就这么两三天的时间,竟然亏损了八万多两银子!田掌柜虽然也很不想相信,但是这所有的账目他都是亲自推算过一遍的,没有丝毫误差。
田掌柜把地上的账本捡了起来,点了点头。
夫人,现在怎么办啊,咱们降了四成,本想着对方肯定不会再跟,谁想到......田掌柜十分为难的看了一眼忠顺伯夫人。
跟在夫人身边十几年,早就已经是夫人重用的人手,田掌柜管着的铺子里出现了这种事情,只觉得没有脸面见夫人。
忠顺伯夫人心痛不已。
恒荣首饰铺是她自己的嫁妆铺子,一向都是由自己亲手打理,亏损盈利全都是算自己一个人的。
所以亏空的八万多两银子也全都是她自己私账上出,这让她怎么能不难受。
在忠顺伯府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自己手里所有的嫁妆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了。
现在直接就亏了八万多两,手里的钱直接就去了一大半了。
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看到忠顺伯夫人捂着心口,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田掌柜心里有些慌张。
这些年来在夫人手底下办事,夫人手里的钱有多少他也大概清楚。
纵使嫁妆再多,也顶不住二少爷三天两头的挥霍,这些年下来,夫人手里哪里还经受得起这样的亏损。
忠顺伯夫人挥开了田掌柜的手,坐在椅子上面稳了稳心神。
叫大夫来有什么用,我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第二百三十四章 靠山田掌柜自然也知道,但是现在对方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事情很是难办。
夫人,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些难,永和直接降了五成,咱们实在是拼不起了呀。
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忠顺伯夫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要想解决,绝对不是通过这种方法。
沈寒楼是个商人,手里有的是钱,而她只能用自己仅有的嫁妆跟对方比,这样下去强撑不了多久。
田掌柜看着夫人陷入了深思,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呀?这些年来,恒荣首饰铺都是他在管理,也倾注了不少的心血,要是这个铺子倒了,田掌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忠顺伯夫人冷哼了一声,心里有了主意。
她挺直了腰板,坐得笔直。
哼,和这种人比谁钱多也太傻了,背后靠着忠顺伯府这棵大树却不知道利用,那才是真的蠢货。
田掌柜看着夫人似乎是有了主意,接着问道:夫人,那我们......忠顺伯夫人看了田掌柜一眼,眼中满是高傲。
你先回去吧,他降五成,我们也不必跟了,等着有的是人收拾他。
田掌柜虽然不知道忠顺伯夫人所说的话中有什么深意,但是看着夫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忽然之间又生气了一股底气。
自从被永和压着走的时候开始,田掌柜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已经从来没有过这样了。
得到了忠顺伯夫人的准话之后,田掌柜似乎心里被注入了一股能量。
只要忠顺伯府出马,还怕什么呢。
目送田掌柜走了之后,忠顺伯夫人叫来小丫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重新理了理头发,去了忠顺伯的书房。
忠顺伯正在书房里疏离积攒起来的书文,忠顺伯夫人带着小丫鬟端着一碗参汤进来了。
忠顺伯抬头,有些惊讶。
夫人倒是很少来书房这样的地方。
你快来看看我今天写的这一副字如何?忠顺伯很有兴致的放下书文,拿出了下午自己很满意的一幅字。
忠顺伯夫人没有搭腔,只是指挥着小丫鬟端着参汤走近。
走近了之后,忠顺伯才看到自己夫人脸色似乎不对。
放下手里的东西,忠顺伯有些担忧:这是怎么了?忠顺伯夫人抬起袖子掩住面容,片刻之后强忍着说道:伯爷,没事。
看着自己家的夫人都已经委屈成这个样子了,忠顺伯当然不会相信这一番说辞。
再三追问之下,才从夫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和始末。
忠顺伯一拍桌子,怒道:没想到这沈寒楼竟然是这种人,夫人去把钱要回来,他竟然就用这种方式报复,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忠顺伯夫人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眼看着伯爷已经怒气冲天,趁机加了一把火。
她拽了拽忠顺伯,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沈公子会用这种手段,实在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呀,以前咱们府里递帖子,他也没有应,看来早就......话只说一半,就已经足够让忠顺伯被怒气冲昏头脑了。
这么一提起,忠顺伯自然也就想起了当时沈寒楼从围场回来之后众人争相巴结的场面,本以为自己放下架子结交,谁知帖子递出去就像是泥牛入海,一点音讯也没了。
怒气攻心,忠顺伯从旁边的书架子上翻翻找找,终于从一个小木盒子里拿出了一沓子银票。
忠顺伯夫人眼前一亮,她当然认得出来这就是前几天她亲自从凌香苑那里要回来的钱。
忠顺伯把钱连带着小木盒子递给了夫人,说道:这是上次替容儿要回来的钱,还没来得及给账房,正好你拿走。
伯爷,这......纵使心里早就已经蠢蠢欲动,忠顺伯夫人还是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做做样子的。
忠顺伯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沈寒楼不是想砸钱吗?难不成咱们伯府还能怕了他一个小小商户不成。
忠顺伯夫人捧着木盒子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很难以置信这件事情竟然办的这样顺利。
看着手里的小木盒子,她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可是将近五十万两银子啊,有了这笔钱,还怕什么沈寒楼。
忠顺伯夫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讥诮的笑容,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
你去莲花巷找田掌柜,告诉他接着跟。
是。
本以为已经降了五成,对方应该早就应该撑不住了,但是谁能想到忠顺伯夫人竟然又跟着降了六成。
虽然这件已经已经全权交给了他,但是徐鹤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跟少主汇报一下。
沈寒楼听了之后,倒是没有多么意外。
我不是说过了,不管她降多少,多跟一成。
徐鹤有些为难。
少主,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对方很明显已经跟不动了,谁知转过天又开始跟了。
姜月繁也没想到忠顺伯夫人竟然这么顽强,而且看起来大有要决一死战的气势。
她拽了拽沈寒楼:徐鹤说得对,她该不是......沈寒楼好笑的看着姜月繁,安抚了她。
你不必担心,她还能依靠谁,做不过就是找忠顺伯做主了。
能够想到找靠山,沈寒楼觉得这个女人还不算是蠢得不可救药。
姜月繁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已经牵扯到了忠顺伯,不由得就有些担心。
那还要继续吗?会不会?本来只是两件铺子之间的事情,现在牵扯到忠顺伯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忠顺伯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就算是这两年没有什么有出息的后辈在朝中顶着,但是也总比他们商户要有权有势的多。
本来就是忠顺伯夫人无理在先,现在居然能够说动忠顺伯。
沈寒楼知道姜月繁在担心些什么。
拉着她的手暖了暖,沈寒楼胸有成竹:要是忠顺伯能够直接封了我的铺子,现在对方也不会继续跟着降价了,你放心吧,只要是砸钱,还没有能砸过沈家的。
姜月繁抬眸,心想,可不是嘛,你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第二百三十五章 亏损在沈寒楼的坚持之下,永和首饰铺就维持在五成的水平。
田掌柜看着对面铺子门口摆着的牌子,悄悄地上了马车。
手里有了忠顺伯给的四十多万两银子之后,忠顺伯夫人在也不着急了。
每天吃好睡好,就等着对面什么时候破产,自己好去奚落一番。
看到田掌柜递上来的账本,忠顺伯夫人看都没看,直接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他们跟着降了七成?田掌柜摇了摇头。
忠顺伯夫人讥讽的笑了出来。
沈寒楼虽然有些钱,但是小门小户总是没有眼界,这就顶不住了。
虽然对面没有跟着往下降,但是田掌柜心里却并没有忠顺伯夫人那么乐观。
夫人,对面就五成。
忠顺伯夫人笑出了声,转而又笑道:哼,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大的能耐呢,这就是撑不住了,你苦着一张脸做什么?田掌柜打开了手中的账本掀开在忠顺伯夫人面前,指点着对方说道:夫人,您看,因为咱们家比对面便宜,客人也多,卖出去的东西自然也就多,卖的多亏的也就多了。
看着田掌柜几乎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忠顺伯夫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接过账本随意的扫了几眼,她看到账本上面的首饰钗环,平时动辄五六百两银子的东西现在就只能卖二百多两银子,亏损可以达到一半!账本上面一笔一笔把这几天来所有的交易都记得清清楚楚,忠顺伯夫人越是往后面看就越是心惊。
田掌柜在一旁解释:夫人,咱们铺子里的东西本就做工精致,用料也精细,现在卖出一笔就能亏一百多两银子,照这么下去,咱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那他们呢?他们的生意怎么样?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忠顺伯夫人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到现在为止才终于明白了沈寒楼是在打什么样的心思。
难怪不跟着降价了,这样是打算就这么把自己亏死啊。
田掌柜把账本收了起来,解释道:夫人,对面虽然只降五成,但是客人也不少,因为咱们店里有的对面也都有,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工还比我们好。
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就是早就计划好了来坑咱们的。
忠顺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气得咬牙切齿。
只要一看到账本上面的亏损,她脑海之中就能浮现出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嘲讽她的画面。
这笑容太过刺眼,沈寒楼年纪虽小,但是花花肠子倒是不少,这一招简直是把她坑到家了。
看着夫人气的要死,田掌柜有些欲言又止。
忠顺伯夫人余光瞟见了:还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吧,事情都已然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不成?田掌柜叹了口气。
夫人,对面好像有一个什么镇店之宝,摆在铺子里,只让人看,却不卖,这段时间京城里都传遍了,不少人专门就为了看这东西也要去对面转悠,好像是叫什么雪梅......忠顺伯夫人陷入了思考。
凌寒雪梅?这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可是在太后娘娘面前过了眼的好东西。
田掌柜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名字,现在几乎京城里的人都看过这东西了,就是怎么说都不卖。
他身为恒荣首饰铺的掌柜,不能自己亲自去看看这饱受赞誉的东西,但是私下里悄悄派伙计乔装打扮去看过,回来之后没有一个不说是巧夺天工的。
虽然两家是对家,但是从心里,田掌柜还是很佩服对面的沈寒楼。
两家的矛盾针锋相对,但是还能够在这个时机趁机让这凌寒雪梅名满京城,一般人可没有这个头脑。
思考了一会,忠顺伯夫人下了结论。
既然他们降五成,咱们就在涨一成吧,不然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手里有再多钱也经不起这么亏。
这儿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已经亏损了五万两银子,忠顺伯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流血。
要不是手里还有忠顺伯给的几十万两银子,恐怕她现在真是一点也支撑不住了。
田掌柜觉得这么做恐怕有些不妥。
两家都是一直在比赛着降价,但是现在自己家开始涨价,那些已经占了便宜的人恐怕不会想这么多。
看着夫人满面愁容,田掌柜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段时间以来被两家店铺的争相降价乐的喜笑颜开的百姓们忽然之间发现这两家不降价了。
不仅不降价,甚至恒荣首饰铺还开始涨价了。
被告知所有的首饰涨了一成的时候,正在恒荣首饰铺里挑选的人不乐意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刚才进店的时候是一个价格,现在要付钱了的时候就开始涨价,这不是欺骗顾客吗?刚要结账,被忽然涨价的中年女人有些不乐意的嚷嚷起来。
小伙计看着忽然就开始吵闹的客户有些头疼。
夫人,咱们掌柜的这么说的,价钱也不是我定的,您可别找我麻烦呀。
小伙计好言相劝,哪里想到这女人一点都不听,甚至开始推搡。
那你把掌柜的叫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小伙计一脸为难,只能劝道:这位夫人,我们家掌柜的刚出门去了,现在不在,您看看这手镯还要不要了,要我就给您包起来。
那妇人一脸鄙夷:我当然要,但是我要便宜,凭什么给我涨价。
小伙计快被吵得头痛欲裂了。
既要买,又要便宜买,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这中年妇人手劲还挺大,一下子就把小伙计推到了墙角。
小伙计看着对方竟然开始动起手来,也有点恼怒,口不择言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占便宜没够,价钱就是这样,爱买不买!哎哟,你们快听听呀,人家说咱们占便宜没够呢!让我们爱买不买!你们还买不买!中年妇人松开了小伙计,直接就开始在店里嚷嚷起来。
大嗓门一喊,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群人叽叽喳喳,都在一旁谴责这小伙计。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占便宜没够一群人把小伙计围在正中间让他动弹不得。
一旁的别的伙计看着情况不对,场面马上就快要控制不住了,马上出门去找田掌柜。
等到田掌柜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的时候,铺子里早就已经成了一锅粥。
正当所有的人都乱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田掌柜拨开了人群,站到了柜台处挥手。
大家伙都静一静,我是掌柜的,大家有什么话都好好说,不要着急,店里伙计不会说话,回头我自然会教训他,大家海涵。
田掌柜的一番话让众人静了下来。
正当田掌柜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问话。
既然你是掌柜的,那铺子里的东西到底还涨价不涨价?给个准话。
田掌柜点了点头:价钱还是要涨的,但是即便是涨价,还是很便宜的,大家可以放心......他们要涨价咱们走吧。
是啊,涨价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还嫌弃咱们呢。
占便宜没够,我也不想上赶着在这买东西了。
现在和对面是一样的价格了,那干嘛还不上对面去买。
说的也是,其实我在就想去了,不就是图这里便宜点吗?田掌柜眼睁睁的看着人群散去,不少人趁着这个机会就走掉了。
顷刻之间铺子里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了。
小伙计看着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客人们几乎都走光了,心里有些害怕。
掌柜的,现在怎么办?您别撵我走。
田掌柜真是有苦说不出。
看了伙计一眼,只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也怪不得你。
小伙计感激涕零,田掌柜却是难受之极。
这小伙计说的话又有什么错呢,这些人就是这段日子以来被惯坏了,现在只涨了一点点,就都开始不乐意。
五成也是半价,这些人怎么不想想呢。
只想着占便宜,铺子就不要经营下去了吗?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沈寒楼正在看着姜月繁给团团洗澡。
团团这一身毛发是姜月繁最喜欢的,平时但凡弄脏一点点都会哀叹半天。
怕小东西受了凉,窗户也全都关上了。
地上放着的小木盆里放着热水,试过水温之后,姜月繁把团团放在里面,一点一点的往上撩水。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蹲在地上十分费力,不禁劝说道:这种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是了,你又何必?姜月繁摇了摇头:你不懂。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交给下人来做的,但是自从姜月繁看到过一次下面人是怎么给团团洗澡的,就再也不放心把洗澡这件事情交给他们了。
他们太粗鲁了,我们团团这么小,不能这么蹂躏。
说完,还低下头摸了摸团团的脑袋:是不是呀,团团?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么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只好问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姜月繁已经把团团身上全都打湿了,指挥着沈寒楼:你去把澡豆拿过来吧,我给它搓搓泡沫。
沈寒楼应声而去。
带着一盒子澡豆回来的时候,姜月繁又投入了洗澡大业中。
徐鹤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看到自己家的少主和夫人都蹲在地上围着一只小东西,徐鹤咽了口水。
少主竟然还有对这种东西这么耐心的时候,真是让人惊讶。
公子,这段时间的账本已经做好了,您看看。
沈寒楼头也没有回,专心致志的看着姜月繁细嫩的小手在团团洁白的毛发上来回揉搓,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哪一个更白一点。
徐鹤把账本放在了桌子上面,当他走进了之后看清楚夫人正在用澡豆给小白狐洗澡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
姜月繁恰好抬头,看到了徐鹤来不及收回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徐鹤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
他哪里敢说,澡豆这东西也是金贵得很,非富贵之家根本用不上这东西。
夫人竟然用来给宠物洗澡,也太......但是徐鹤只敢自己在心里腹诽,却不敢在明面上说出来。
沈寒楼听着徐鹤还不走,就知道肯定不是来送账本这么一件事情,肯定还有事情要汇报。
站直身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新情况?提到这个,徐鹤脸上的笑容几乎都快要遮掩不住了:公子,对面亏大了,也跟着涨了一成,现在两家都是五成,但是现在所有人对恒荣都是骂骂咧咧的,对面那个掌柜估计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涨了一成?沈寒楼倒是没有想到忠顺伯夫人这么快就已经顶不住了。
沈寒楼脸上有些不屑,本来还以为对方这么硬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没什么厉害的。
随手拿起桌子上面地账本看了几眼,沈寒楼已经对这几天来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姜月繁听到之后,也跟着问道:绢花呢?怎么样?把假花摆在永和首饰铺做镇店之宝这个建议还是沈寒楼提出来的。
只能看不能买,势必会勾的人心痒痒。
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专门找到沈府来想要出重金买下绢花,但是都被姜月繁一一回绝了。
这可是凌香苑的招牌,要是就这么轻易地售卖,可就是自降身价了。
这一点姜月繁还是很清楚的。
徐鹤回想起了这些天来铺子里的人几乎一半都要看看挂在店里的凌寒雪梅。
但是不管对方开出多高的价码,徐鹤都谨遵少主的吩咐,绝对不卖。
夫人,这短短几天之内,京城里都知道咱们家有凌寒雪梅了,个个艳羡不已。
姜月繁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心里乐不可支。
蹲着的时间久了之后,腿有些酸麻,姜月繁站起身来揉了揉腰。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就把消息放出去吧,让所有人都知道凌寒雪梅的来历。
本来众人就已经趋之若鹜,如果知道这东西是太后都十分赞赏的,估计没有人能够不想拥有。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凑热闹两家店铺都在僵持之中,相同的价格下永和首饰铺甚至更占上风。
虽然不想赔那么多钱,但是都在赔钱,沈寒楼却赢得了更多的口碑,忠顺伯夫人很是不满意。
田掌柜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突然涨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除了这样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忠顺伯夫人拿着这两天的新账本,又气的摔碎了一套茶杯。
降价赔得多,涨价没人来!沈寒楼是存心要让我关门倒闭是不是!田掌柜深知夫人脾气暴躁,在夫人发脾气的时候不敢上前触霉头。
忠顺伯夫人抓着桌子旁边摆放着的古董花瓶还想砸,猛然之间想起来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赔了很多钱了,实在是经不起再这样挥霍,又无奈的放下了。
她气的大喘气,坐在椅子上面愣了神。
她手里最挣钱的一个铺子就要这样被逼迫着关门吗?忠顺伯给的钱还有四十万两,现在就算是想赔都没地方赔了。
田掌柜看着夫人这样,心里也很是难受。
跟着夫人这么多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是灵活应对,田掌柜还从来没有见过夫人这样萎靡不振。
思衬着走上前去,田掌柜小心翼翼的凑到忠顺伯夫人身边,提了个建议:夫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听到这句话之后,忠顺伯夫人转瞬之间又回复了活力。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司马当做活马医,她也不能就这样放任沈寒楼看她的笑话。
田掌柜娓娓道来:夫人,我们已经涨价了,如果现在再降下去自己打自己的脸实在是不好看,不如相同的价格上,我们赠些东西?经历了太多的打击,忠顺伯夫人狐疑的看着田掌柜:这样能行吗?早在客户流失的时候,田掌柜就已经开始思考对策,这个办法已经在他脑海之中酝酿了一夜了。
夫人,现在已经没有人来咱们铺子里了,要是想重新活过来恐怕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咱们送东西,到时候肯定客人还会回来的。
真的?买一个送一个,不就是亏大了?田掌柜十分自信的摆了摆手:夫人,这您就不懂了,送鬼送,但是送什么却是我们说了算。
忠顺伯夫人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送最便宜的?这样一来,倒也是个办法。
只是客人又要来了,就表示她又要开始赔钱了。
可以说她和沈寒楼现在是拼着赔钱也不为过。
心中激烈的争斗了一会,忠顺伯夫人终于艰难的点了头。
有了忠顺伯夫人的首肯之后,田掌柜就开始放下心去干。
两家店铺点拔弩张,而姜月繁也已经在家里闷了好久了。
现成的热闹在街上,为什么不去凑呢?在姜月繁的撒娇攻势下,沈寒楼陪着姜月繁上街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两个人远远的就下了马车。
你看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街上很热闹的,我已经来过一次了。
姜月繁指点着两家店铺面前的热闹景象,沈寒楼紧紧跟在身旁。
沈寒楼对这情景倒是没有什么兴趣。
将要发生什么心里不都清清楚楚吗,你就是喜欢凑热闹。
姜月繁听了这话翻了一个白眼。
她伸手搂住沈寒楼的胳膊,两个人并肩前行:是是是,你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诸葛。
诸葛是什么?诸葛就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 像你一样,足不出户就能指挥千军万马!两个人走了几步之后到了自己家店门口。
店里的掌柜见到自己东家来了,领着一个小伙计出来迎:公子,夫人,您怎么来了,快进来。
姜月繁却是远远朝着掌柜的摆了摆手。
沈寒楼见了,问道:怎么了?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看吗?你不是一直好奇大家对凌寒雪梅是什么态度?其实姜月繁只是想要知道百姓们对于这假花是如何吹捧的,想听她们吹捧罢了。
姜月繁没有看自家铺子,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对面。
她拽着沈寒楼的胳膊晃了又晃:我们就不打搅自己家生意了,去对面看看怎么样?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脑子里肯定是又想了什么坏主意。
既然姜月繁主意已定,沈寒楼冲着掌柜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夫人去别处看看。
掌柜的自然不敢反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公子和夫人朝着对面铺子走去。
都快斗成死对头了,怎么还朝着对面去?小伙计伸长了脖子好奇,被掌柜的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看什么看,东家的热闹你也看,回去干活去!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都是姿容十分出色的人,穿着的衣服也是非富即贵,一路走来十分瞩目,时不时有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走到恒荣首饰铺门口的时候,小伙计也不例外,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停在自家门前,惊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来自己家买东西的客人:两位里面请,想看点什么?姜月繁看着这么有意思的小伙计,噗嗤笑了出来。
田掌柜恰好在店里,远远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连忙走了过来。
你们是......田掌柜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个对头来自己家是想要干什么,就算是砸场子也没有这么直接的吧。
沈寒楼刚想说话,就被姜月繁眼神示意住了嘴。
田掌柜,我们来看看你们家有什么好看的首饰,该不会不欢迎我们吧?田掌柜很想说不欢迎,但是对上沈寒楼冰一样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自己肚子里。
沈寒楼瞥了他一眼,看他还算识时务,带着姜月繁进去了。
里面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但是在沈寒楼充满告诫的眼神之中也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姜月繁在架子上面挂着的首饰面前转了一圈,把沈寒楼拉了过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买一赠一看着旁边没有人注意自己,悄悄凑在沈寒楼耳边说道:他们家的东西不怎么样嘛。
沈寒楼还以为姜月繁看出什么名堂来了,结果是在吐槽。
沈寒楼环顾四周,恒荣首饰铺虽然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大铺子,这里卖的东西基本上也不是一般普通人可以买得起的,但是沈寒楼还是不看在眼里的。
大概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铺子里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好看的。
往来的人很多,沈寒楼把姜月繁护在自己怀中:要是没有什么喜欢的,我们就回去吧,你想要什么找人去做就是。
他手里的匠人可比恒荣首饰铺这里摆出来的做工要好得多了。
姜月繁虽然转了一圈看下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但是还是有一点舍不得走。
侧过头看向柜台的方向,只见田掌柜眼睛正在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和沈寒楼。
姜月繁觉得十分好笑。
他们就算是对家,她和沈寒楼也不会两个人大白天的上门,还是在人这样多的场合给他们找什么不痛快。
自从姜月繁和沈寒楼进了铺子里之后,田掌柜的心就开始高高的悬了起来。
站在柜台旁边,一直关注着两个人的动静,生怕有什么情况之后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没想到就被姜月繁的忽然回头看了个正着。
忠顺伯夫人一直不停的念叨着姜月繁和沈公子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当姜月繁朝着自己投来一个笑容的时候,田掌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点被抓包的不好意思。
姜月繁知道田掌柜心里紧张,本来就是出来玩耍,无意为难。
手边正好有一个通体碧绿的手镯,姜月繁看了两眼之后拿了起来。
掌柜的!正在田掌柜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姜月繁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叫了一声。
田掌柜忙不迭的赶紧小跑了过去。
看着姜月繁手上抓着一直价值不菲的镯子,田掌柜问道:夫人,您可真有眼光,这只镯子在咱们店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姜月繁点点头,这只镯子确实成色还不错。
把镯子套上自己的手腕,在沈寒楼的面前晃了晃:你觉得好看吗?沈寒楼也注意到了这只镯子,看上去还可以。
尤其是套在姜月繁洁白的手腕上,翠绿的颜色越发衬托的姜月繁的肤色十分白皙。
沈寒楼轻轻抚上姜月繁的手臂,温润的手臂上镯子凉凉的。
沈寒楼点了点头:你戴什么都好看。
姜月繁捂着嘴巴笑了:你们沈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会甜言蜜语了?沈哥哥宠溺的眼神,估计是对主播你有好感了。
这镯子真的好看,主播如果你能带回来就好了,拿到现代一定值老钱了!姜月繁扶额,自己的观众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小财迷。
田掌柜还在一旁等着,姜月繁把镯子从自己的手腕上面拿了下来:田掌柜,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算是老熟人了,这只镯子多少钱?本以为这两个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想到不仅没有砸场子,竟然还开始买东西。
田掌柜有些吃惊,但还是拿出了账本,翻了片刻。
这镯子是七百两银子,按照降价五成来算,就是三百五十两银子,还可以赠一件首饰。
赠一件首饰?姜月繁疑惑不已,恒荣首饰铺什么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花样了。
沈寒楼指了指店门口的一个小牌子,之间上面赫然写着即日起,本店买一赠一!这么大的字,姜月繁竟然从进门开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发现。
沈寒楼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放着了,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
姜月繁把镯子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对沈寒楼说:我们就买这个好不好?沈寒楼点点头,回头一看,小玉竟然没有跟进来。
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了店里的小伙计。
小伙计还从没见到过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一时之间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才敢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然后开始找钱。
姜月繁倒是对田掌柜口中所说的买一赠一来了兴趣。
田掌柜,这赠送的一个也可以自己挑选吗?早先和忠顺伯夫人商量的送东西其实是送店里最便宜的款式,但是自家的两个对头就这样站在这里,田掌柜忽然之间又开始说不出口了。
赠品都摆在另一面墙壁面前,但是上面摆着的基本上都是店里比较冷门,很少有人会去选的款式。
姜月繁和沈寒楼穿着华贵,也根本不是差钱的人。
田掌柜觉得自己要是把这两位领到赠品面前,就是在直晃晃的打夫人的脸。
小伙计找到了六百五十两银子正要递给沈寒楼,发现自家掌柜犹犹豫豫。
伸手朝着赠品的方向一指,小伙计开口:赠送的东西都......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之间被田掌柜狠狠地瞪了一眼。
小伙计不明所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彻底闭上了嘴。
田掌柜从小伙计手中接过银票,递给了沈寒楼,在姜月繁疑问的目光中说道:当然,赠送的东西可以在铺子里再选一次,只是价格必须要低于购买的这一件就可以。
姜月繁有些惊喜。
她有些激动地拽了拽沈寒楼的袖子:一份钱可以买到两个!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轻易就开心起来的样子,没有拆穿。
小伙计指着的方向摆放着一些不怎么好看的首饰,估计那才是赠品吧。
但是既然田掌柜都说了这个话,姜月繁又这么开心,沈寒楼自然乐得遵从。
姜月繁放开了沈寒楼的手,自己又到架子面前转了转,半晌之后带回来一只钗子。
知道走出铺子的时候,姜月繁还是感觉十分满意。
沈寒楼走在面前,步子稍微快了一点,姜月繁快走两步跟上,不禁夸赞道:这田掌柜竟然这么大方!第二百三十九章 怒气沈寒楼想到田掌柜看着姜月繁手里钗子的时候那个憋闷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是啊,确实挺大方的。
大方是大方,只是等他们走后估计要心痛的流血了。
姜月繁挑选的这只钗子没有个二百两银子也是拿不下来的。
姜月繁看着自己手腕上套着的这只碧绿色的钗子,越看越喜欢。
只是这田掌柜竟然还会搞促销了,姜月繁不禁叹道古代经商人才还真不少!上了马车之后,小玉也跟着挤了进来。
看着姜月繁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镯子,也毫不吝啬的夸赞:夫人,这镯子真好看。
姜月繁把那只钗子拿出来,直接就插在了小玉的脑袋上。
这个也好看,给你了。
小玉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推拒,伸着手想要拿下来: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一个小丫鬟带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还是夫人自己留着吧。
姜月繁摇了摇头:小玉,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做姐妹来看的,你都花一样的年纪了,也该打扮打扮自己了。
她还等着给小玉物色一个优秀的夫婿呢。
小玉一直以来的穿着都是十分简练,暗卫讲究的就是行动要快,这种小女孩们戴的东西小玉还从来没有接触过。
姜月繁把钗子插在小玉头顶上之后,小玉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有千斤重。
以往的活泼劲全都不见了,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见了小玉这样,姜月繁笑着倒在了沈寒楼怀里。
沈寒楼和姜月繁走后,田掌柜就毫不客气的在小伙计脑袋上拍了一掌:让你多嘴,不该说的话别说。
小伙计回想自己刚才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呀,再说了他说的不也都是实话吗?在田掌柜威严的注视之下,小伙计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得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他还想不明白呢,赠品都在那放着呢,掌柜的怎么这么傻让对方挑走了这么贵的东西,现在又来他的头上撒气。
哎,掌柜的,我看刚才那两个人怎么送了那么贵的东西,到我这就是这种玩意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陪着自己的夫人来买首饰,看到小伙计给自己看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东西,直接就开始吵嚷了起来。
田掌柜连忙上前解释道:这位公子,咱们家的赠品就是在这里选。
对方不依不饶:我刚才明明看见了,她们怎么就能选好的,凭什么到我这就不是了,你们这么大的店竟然看人下菜碟!夫人悄悄拽了拽他,但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虽然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首饰铺,心里却是丝毫不怵。
田掌柜擦擦头上的汗,有苦说不出。
公子,刚才那两位使我们东家的亲戚,这才......田掌柜满脸为难,脸上也满是皱起来的褶子。
在夫人小声的劝告之下,年轻人这才没说什么。
两个人随便选了一件之后,田掌柜终于把这两个人送走了。
站在柜台旁边的时候还能听到年轻的小伙子告诫自己的夫人:以后别来这样的铺子了,什么人呀!行了行了,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渐渐走远。
田掌柜舒了一口气。
自从和对面开始竞争之后,这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了。
他这把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再干几年了。
只是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却并不像是夫人口中念叨的那样不善,这是怎么回事呢?恒荣首饰铺买一赠一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铺子里的生意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有的人喜欢恒荣首饰铺的便宜,为了赠品就要在这里买。
还有的人觉得永和的做工和用料都比恒荣好,所以即便是没有赠品,只是能多看几眼镇店之宝也要在这里买。
日子就这样转瞬之间就是十来天,两家虽然都在亏损但是谁也不让谁。
把将近五十万两银子交给了夫人之后,忠顺伯又想起了这件事情,问了起来。
忠顺伯夫人正在给他宽衣安寝的时候,就听到忠顺伯问道:对了,前段日子你说沈寒楼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提起这件事情,忠顺伯夫人就是一肚子的气。
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伯爷,那沈寒楼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降价五成了竟然还能撑这么久,咱们都亏了不少了,他竟然还在抗。
忠顺伯自己把外衫脱掉,直接就被忠顺伯夫人口中的话惊掉了下巴:你说什么,降价五成?他是知道的,忠顺伯夫人手中的铺子是一个首饰铺子,首饰铺用的料子都是金银玉器,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赚钱的余地,竟然还要降价五成?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直接冲到了忠顺伯夫人面前。
忠顺伯夫人直视随口吐槽了几句,没想到伯爷就这么大反应。
她看着伯爷十分严肃的眼神,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后背直接就靠在了墙壁上。
伯爷,是五成,我......忠顺伯简直都快要被气得炸裂起来了,冲着夫人就是一阵怒吼: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妇人,降价五成,你是想要赔死吗?忠顺伯夫人就算是再傻,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伯爷是在气头上了。
其实她心里很想说,不仅降价五成,还买一赠一呢。
但是对上伯爷怒气冲冲的脸,她什么也不敢说。
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忠顺伯气的在房间里面直转圈。
半晌之后,他停在忠顺伯夫人的面前,问道:当初我给你的银票,现在还剩下多少了?都给我拿出来!忠顺伯夫人被吓到了,成亲这么多年来,伯爷对她一直都是十分看重的,就算是自己处置了伯爷的小妾也鲜少冲着自己这样吼。
她手忙脚乱的套上鞋子,趿拉着鞋子小跑着走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拿出了当时的那个小木盒子递给了伯爷。
都......都在这儿了,您看吧。
忠顺伯十分没好气的接了过去,打开了木盒子,里面十分单薄的躺着十几张纸。
第二百四十章 不速之客你!忠顺伯的手掌都已经抬了起来,甚至都已经擦到了忠顺伯夫人的眼前。
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几眼,忠顺伯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这是自己孩子的娘,不能伤了孩子的心!默念了几遍之后,忠顺伯才终于抑制住了自己内心想要把这个女人扇一巴掌的冲动。
忠顺伯夫人看着伯爷竟然要对自己动手,吓得直接就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挡在自己面前什么也不敢看。
等了半晌之后,意料之中的把张兵没有落下来,忠顺伯夫人这才敢睁开眼睛。
忠顺伯气愤不平的放下了手,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她。
伯爷......她很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但是钱只剩下了不到当初的三分之一。
忠顺伯夫人咽了口吐沫,还是闭嘴了。
忠顺伯一把将小木盒子里面的银票都抓了起来,拿在手中清点了一下。
好!好!好!真是好的很啊你!当初把钱交到忠顺伯夫人手中的时候是四十八万两千两银子,但是现在就只堪堪剩下了十三万两再加一点点琐碎的零头。
忠顺伯两只手狠狠地攥着银票,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勉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忠顺伯夫人正在忐忑不已,胆战心惊的时候就看见伯爷随意的把外衫搭在了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面走去。
伯爷走了!这比直接训斥她一顿还让人难受。
看着伯爷的背影,忠顺伯夫人心里像是崩塌了一样。
她赶紧追了上去:伯爷,伯爷,您去哪?这么晚了您......忠顺伯并没有回头,碰的一声,门被打开又重重的合上了。
留给她的就只有来来回回晃动着的门扉。
忠顺伯夫人泪流不止。
在门外守着的小丫鬟猛然之间看着伯爷气冲冲的出去了,连忙走了进来。
打开门一看,夫人正坐在地上哭泣呢。
夫人,您怎么了,快起来呀,地上凉。
小丫鬟从旁边的地上捡起来忠顺伯夫人刚刚跑丢了的鞋子给她套在脚上,一边搀扶着忠顺伯夫人站起来。
小丫鬟没有什么力气,根本拽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忠顺伯夫人抬起已经被泪水冲刷的脸颊,看着近在眼前的小丫鬟,茫然的问道:绿芝,你说是我错了吗?绿芝哪里知道夫人在说些什么,但是明显看的出来夫人心情不好,就只能顺着她说:夫人,您没错,您赶紧起来吧,一会着凉了就不好了。
忠顺伯夫人顺着绿芝的搀扶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床边。
伯爷就这么走了,忠顺伯夫人紧紧地抓着绿芝的手:绿芝,你去看看伯爷上哪去了?绿芝叹了口气,心说夫人您还不知道吗?这还不是明知故问。
伯爷近来最宠爱的不就是那个罗姨娘吗?尽管如此,绿芝还是诱哄着:夫人,您先睡下吧,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忠顺伯夫人两眼无神,连忙说道:你快去快去。
沈寒楼欺人太甚,难道她还不能反击吗?更何况银票是伯爷亲手给她的,怎么能看着赔钱了就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自己头上呢。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哭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凌香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到通报的时候,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四目相对,摇了摇头。
忠顺伯来干什么?还是沈寒楼率先开口:先把他请到正堂里去吧,说我和夫人随后就到。
是。
姜月繁走到近前:他来干什么?该不是兴师问罪吧?一直以来她们的对家都是忠顺伯夫人,从来都没有牵扯过忠顺伯,就连恒荣首饰铺也只是忠顺伯夫人的私产而已。
如果忠顺伯是来为夫人做主的?这恰恰不就是姜月繁最为担心的事情吗?要是忠顺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打压......姜月繁越想越是心惊不已。
沈寒楼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放心吧,既然对方能够找上门来,不就是说明他那我们没办法吗?要是能直接出手把她们的铺子封了,那里还会直接上门来?沈寒楼眼神之中闪着寒光,要是想把忠顺伯夫人拉下马,忠顺伯这一关是迟早都要过的。
看着姜月繁满脸的担忧,沈寒楼知道这个小女人又是在担心波及到沈家其他的生意。
把姜月繁箍到自己怀里,沈寒楼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啄。
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呢,你担心什么呢?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夫君的实力吗?姜月繁被沈寒楼的动作温暖了一下,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心上流过,心里的担心也消失不见。
走吧。
安抚好了姜月繁之后,沈寒楼带着她一起去了正堂。
忠顺伯正在正堂里坐立不安。
这件事情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宿,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沈寒楼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商户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和忠顺伯府对着干呢?要说背后没有靠山,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可没有忘记从围场回来的时候,沈寒楼是如何受追捧的,能被皇上当场赐官的还没有几个呢,后来还听说皇上曾经私下召见沈寒楼入宫,这背后所为何事谁也不知道。
还有今天早上下人打听来的消息,凌香苑开张的时候,小郡王,甚至太子都来捧场。
忠顺伯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心里却是越想越凉。
沈寒楼这个人就算不巴结,也绝对不是可以得罪的。
他气的一掌锤在了桌子上,这个愚蠢的妇人这次是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了!姜月繁和沈寒楼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忠顺伯在捶桌子的画面。
沈寒楼冷冷的声音传来:这桌子不合心意?心里正在思绪纷乱,忽然之间听到这样的声音,忠顺伯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站在门口了。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忠顺伯心里有点懊恼,连忙站起身来迎道:哪里哪里。
第二百四十一章 真相没有就好。
沈寒楼瞥了忠顺伯一眼,带着姜月繁坐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忠顺伯心里还有一点底气的话,现在自己就坐在面前,沈寒楼还是这样旁若无人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忠顺伯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正是验证了他心里的猜想?要是背后没有靠山,只是凭着沈寒楼一个生意做得有一点大的商人而已,怎么敢对自己是这幅态度。
忠顺伯在京城权贵之中虽然并不是最显赫的,但是和一个普通商户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姜月繁不知道沈寒楼的一番动作之间,忠顺伯心里就经历了这样的一番波折。
她悄悄地拽了拽沈寒楼的袖子,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伯爷,要是真的把对方惹的恼羞成怒了,事情恐怕更加不好收场了。
沈寒楼端起一杯茶水,放在嘴边砸吧了一口:伯爷这次有何贵干?一双凉薄的眼睛里满是不在意,随意的朝着忠顺伯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合适,但是平淡无波的语气更加让忠顺伯心里忐忑。
这时候的忠顺伯早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莽撞地跑上门来兴师问罪,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着冷静。
沈公子,这段时间我家夫人好像和你们有些不愉快?沈寒楼看着忠顺伯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是听了忠顺伯夫人的话,今天是来问罪的。
他挑了挑眉,回道:伯爷,这件事情确实不假,但是你可问过你家夫人到底是为什么两家铺子这样针锋相对?忠顺伯脑子里满是疑惑。
不就是因为夫人跑到凌香苑来把容儿预存的钱都要走了吗?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忠顺伯自然不敢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而且听着沈寒楼话中的意思,难道这件事情其实另有隐情不成?心思几番辗转,忠顺伯又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沈寒楼:听说好像是因为容儿的事情?觑着沈寒楼和姜月繁的反应,忠顺伯接着说道:容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但是五十万两银子即便是对于伯府来说也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容儿偷偷从账房......一旁静静听着的姜月繁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因果。
原来忠顺伯以为他们是因为忠顺伯夫人把钱要回去所以才生出这许多纷争。
姜月繁不禁在心里叹道:看来忠顺伯夫人这枕头风还真厉害,把忠顺伯忽悠的自己跑上来冲锋陷阵!主播,你想要沈哥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可以试试这一招!看来忠顺伯应该是被骗了!忠顺伯想要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要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就再好不过了,但是沈寒楼并没有给他机会把话说完。
伯爷,这件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还得回去问问你夫人了。
沈寒楼眼中看好戏的神色毫不掩饰,忠顺伯觉得自己今天到这里来简直就是来丢人的。
沈寒楼三两句话之间就把气氛搞得这么僵硬,姜月繁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
她伸出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抓住了沈寒楼的胳膊,暗暗使劲示意他不要说话。
姜月繁看着忠顺伯的窘迫开口道:伯爷,想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您也都清楚了,二少爷那五十万两银子都是自愿预存在凌香苑的,就算是拿回去我们也没有任何阻拦,但是琴夫人咄咄逼人,张口就骂,我家夫君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这才......姜月繁用十分委婉的方式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肉眼可见的,忠顺伯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夫人告诉他的分明不是这样的。
两方是不一样的说辞,如果是放在以前,忠顺伯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夫人这一边。
但是现在,那个愚蠢的女人都能做出降价五成的蠢事来,忠顺伯的心里动摇了。
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脸上是淡淡的笑,看上去十分随和。
她知道一个是自己的枕边人,一个是陌生人,正常人都会相信自己家人说的话。
看着忠顺伯还有些不信,姜月繁说道:伯爷若是不信,可否跟着我去一个地方?忠顺伯点了点头。
一行三人跟着姜月繁来到了凌香苑接近门口的位置,旁边放置着一个大大的木板,上面张贴着一张大字。
姜月繁伸手一指:伯爷请看,这就是我们凌香苑所有客人预存的数目,放在这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到,就算是哪一位把钱要回去我们也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恼羞成怒。
忠顺伯抬起头来,看着大大的红榜上面吗密密麻麻都是小字,上面写着的都是人名,后面跟着不同的数字。
诚如姜月繁所说,五十万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对于凌香苑来说,好像也不值一提了。
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此时此刻的忠顺伯也打消了。
开门做生意,姜月繁既然能够做到如此磊落,也不是什么心胸狭小之辈。
那......既然姜月繁不是这样气量狭小之人,那么为什么两家店铺之间用这样互相残杀的方式比拼着降价接近一个月的时间?纷繁杂乱的思绪似乎被理清楚了,这件事情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一时之间,忠顺伯觉得自己竟然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就这么急匆匆的跑过来兴师问罪实在是......心里有些羞愧,但是更多的是恼怒。
那个女人竟然敢骗他!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拿他当枪使吗?看着忠顺伯神色不定,姜月繁以为他还不相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伯爷,两家店铺都降价五成,恒荣甚至还买一赠一,这么做对两家来说都是损失,只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实在是......姜月繁还想再从中劝解,但是忠顺伯听到姜月繁的话之中心里却冷静不下来了。
什么?买一赠一?忠顺伯心里又是一番震惊,夫人只说降价五成,竟然还买一赠一?五成的基础上买一赠一,这和往大街上撒钱又有什么区别?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知悔改忠顺伯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有一股血气直往上翻涌,气的他一个站不稳,扶着桌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难怪!他的五十万两银子就是这样被败家娘们霍霍了的!姜月繁看着忠顺伯明显的脸色不对,有些紧张。
要是忠顺伯在自己这被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可真就是摊上事儿了。
伯爷,你没事儿吧?沈寒楼在旁边见证了全程,自然知道忠顺伯现在这样的反应,完全就是被气的。
他扫了忠顺伯一眼,只见对方已经站稳,凉凉的说:不是早都说了,事情究竟如何,伯爷还是回去问问自己的好夫人吧。
姜月繁狠狠地在沈寒楼的胳膊上面掐了一把,瞪了他一眼。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沈寒楼说话怎么这么会气人呢?震惊之中的忠顺伯早就顾不上这么许多,他现在只想马上看到那个生事的女人!站在原地缓了缓心神,忠顺伯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缓过来了之后,也没有时间去计较沈寒楼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的戏谑和嘲笑。
沈夫人,沈公子,府里还有些事,我先告辞了。
忠顺伯一脸不欲多说的样子,姜月繁也不好挽留,连忙叫来小丫鬟送他出去。
忠顺伯脸上是满满的痛心,剑眉一拧,还真有几分吓人。
送走忠顺伯之后,姜月繁思索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后知后觉的问道:刚才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然忠顺伯本来好好地,怎么忽然之间就一副受不住的样子?沈寒楼朝着门口的方向微微一笑,把姜月繁的目光转了回来: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还出来丢人现眼的。
十分不屑的朝着忠顺伯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沈寒楼不想姜月繁再掺和这样的破事,强行带着她回去了。
忠顺伯从凌香苑出来之后,一路上只恨马车太慢。
到了忠顺伯府门口下了车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埋着头蹬蹬蹬的就往里走。
忠顺伯夫人还在房间里暗自神伤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绿芝在外面,看到忠顺伯来了之后,面带喜色。
刚蹲下身子行了一礼,却见忠顺伯根本看都没往自己这边看。
绿芝抬起头看到忠顺伯的脸色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见忠顺伯脸上隐忍着的怒气冲冲就直接朝着房门走。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绿芝也知道忠顺伯来者不善。
伯爷,夫人还在休息呢,奴婢先进去通......绿芝想要先进去跟夫人说一声,但是刚站到忠顺伯身前的时候就被毫不留情得一把挥开。
滚开。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绿芝被惊得心肝一颤。
紧紧地跟在忠顺伯后面,绿芝在心里默默地为夫人捏一口气。
忠顺伯直接一脚踢开了房门,怒气冲冲的扫视四方。
忠顺伯夫人正在椅子上坐着,垂头叹息的时候被忽然之间的响动吓了激灵。
回过头来一看,忠顺伯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好像是要吃人似的。
绿芝就跟在伯爷的身后苦着一张脸,拼命地给忠顺伯夫人打着手势。
还没等忠顺伯夫人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忠顺伯就直接冲到了忠顺伯夫人面前。
你说,你和沈寒楼夫妇两个究竟是为了什么!忠顺伯见到这个女人的这张脸的时候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甚至就连忠顺伯夫人脸上挂着的来不及擦掉的泪花也成了十分碍眼的存在。
忠顺伯怒不可遏,这个女人就是凭着自己这一副柔弱的面孔在自己面前哭泣,才让自己跑出去丢了这么一个大脸。
伯爷......我,您听我说......听到忠顺伯的质问,忠顺伯夫人知道伯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是这样地语气来质问自己。
忠顺伯走上前去,直接揪着忠顺伯夫人的衣领,生生的把她从椅子上面拽了起来。
绿芝在后面看着伯爷和夫人两个人直接就开始上手,想要上前劝阻,但是这样的场合尤其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可以插嘴的地方。
绿芝站在原地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站在原地急的直跺脚。
忽然之间,脑子里灵光一闪,绿芝跑出了房门。
衣领被揪着,忠顺伯夫人感觉自己的脖颈好像被人掐在了手中,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
她想为自己求情,但是对上伯爷这副怒气的样子,又不敢说了,只能一个劲的叫着:伯爷,伯爷......忠顺伯却完全不吃这一套,他的眼睛都被气的发红:都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说对吧,嗯?忠顺伯诡异的笑了两声,直直的问道:买一赠一?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你怎么不直接把银票在大街上撒呢?从伯爷刚进门的时候,忠顺伯夫人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直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买一赠一的时候伯爷都知道了,那她和沈寒楼两人斗气的事情想必伯爷也已经一清二楚了。
忠顺伯夫人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都已经彻底暴露了,也不再掩饰。
伯爷,沈寒楼他们两个人针对我不就是不把伯爷您放在眼里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伯府的面子啊。
忠顺伯简直被气的脑子发蒙。
时至今日,这个女人还在把事情往自己的头上推。
忠顺伯毫不留情的揭穿道:如果不是你辱骂沈夫人,沈寒楼能和你过不去?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却把伯府的几十万两银子都搭了进去!伯爷,我......当时的忠顺伯夫人早就已经被沈寒楼气的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分辨的清楚。
只要是能够得到伯爷的支持继续和沈寒楼对着干,就算是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撒这个谎!忠顺伯对这个女人的不知悔改简直无话可说。
成亲这么多年来怎么就一直没有看清楚这个妇人竟然这么愚蠢!白瞎了这么多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你还不知错!我要休了你这个蠢妇!第二百四十三章 嫡子绿芝带着从祠堂里急急忙忙赶来的琴博容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忠顺伯吼着要休妻。
琴博容在祠堂里跪的时间太久,绿芝走的又急,他的腿又酸又麻,浑身都用不上力气。
但是身体上再难受也比不上父亲的那句话更让他受不了。
琴博容趔趄着从房门口走了进来,一边难以置信的说道:爹,你要休了娘?忠顺伯刚才只是在气头上,一时之间脑子被冲昏了才说出来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句话就被琴博容听了个正着。
容儿!你听我说......琴博容却恍若没有听到似的,只是盯着忠顺伯不放,呆呆地问:爹,你只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忠顺伯松开了忠顺伯夫人,有点着急。
琴博容虽然走马逗狗,是个出名的纨绔子弟,但是对于自己唯一的嫡子,忠顺伯总还是寄予厚望的。
向来最疼爱自己这个二儿子,现在被琴博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忠顺伯有些招架不住。
爹只是......忠顺伯夫人骤然被松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的手放在脖子上面,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看到容儿为了自己跑来的时候,忠顺伯夫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容儿!语气哀戚,忠顺伯夫人紧紧地抓着琴博容的胳膊,一脸惊恐地看着忠顺伯。
容儿看到自己的娘亲受到这样的惊吓,哪里还顾得许多,和忠顺伯夫人抱头痛哭。
娘,容儿来晚了!容儿,娘没事,你别担心!忠顺伯看着抱头痛哭的娘俩,有些无奈。
琴博容一出现,还怎么处罚他娘亲。
容儿这孩子从小就和他娘亲十分亲近,感情也好,要是非处罚了夫人,就冲着容儿进门的时候那jojo个眼神,忠顺伯知道自己这父子亲情可能也就走到头了。
看着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忠顺伯叹了一口气。
安抚了娘亲,琴博容看着他爹:爹,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娘?别以为他没看见,脖子都被他爹勒红了!容儿,你和我来书房!有女人搅局,忠顺伯不相信琴博容还能客观的看待这件事情。
琴博容站起身来就要跟着他爹走,他倒是要看看他爹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要是没有一个交代就像这样对他娘,他琴博容绝对不答应!刚站起身,琴博容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拉住了。
回过头来一看,他娘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眼中似是哀求:容儿,别去,你爹他......忠顺伯夫人想说什么,但是伯爷还站在门口瞪着她,心里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琴博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在担心,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娘,你放心,爹要是想休你,我绝对不答应!从他娘的手中拽回自己的衣服,琴博容对着刚刚从门外悄悄溜进来静悄悄站在一旁的绿芝:照顾好我娘。
说完,又对依依不舍的母亲说道:我去去就回。
忠顺伯夫人虽然不想,但是也只能看着容儿跟着伯爷走了。
手耷拉了下来,忠顺伯夫人脸上满是哀伤。
绿芝见状,以为夫人是在担心被休,劝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有公子在,一定会没事的。
忠顺伯夫人叹了一口气,眼中没有神采。
容儿跟着伯爷走了,还会向着她吗?书房,父子两个对着。
忠顺伯摆了摆手:怎么,还要我请你坐不成?琴博容看着自己爹,没有好脸色:你都要休了我娘,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说完之后,把脸别了过去不看他爹。
忠顺伯有些无奈,想想小时候,容儿也十分聪慧懂事,也是慢慢的被妇人溺爱,渐渐也就不成大器。
终归是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不管成不成器,忠顺伯心里都是最疼爱自己这个嫡子的。
琴博容一脸的不耐,忠顺伯倒是也不恼怒,把他母亲做下的蠢事都一一道来。
看着容儿脸上的难以置信,忠顺伯反问道:现在你还觉得你母亲无辜?琴博容虽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后来又把那五十万两要了回来,但是这段日子一直被勒令关在祠堂里罚跪,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竟然又生出了这么多的波折。
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狐疑,忠顺伯知道这个儿子和自己是一样的秉性,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不信?大可以出去问,你爹还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骗你。
琴博容也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是他娘竟然真的......回想起自己还那么质问他爹,琴博容知道了真相之后脸上就有一点挂不住了。
我......忠顺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转过弯来了,也学着琴博容别过头的样子不看他,还他一个冷脸:哼,知道自己错了?没必要对我说,这件事情最该对不起的不正是沈夫人?指望你娘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估计是没戏了,你这个儿子要是真的为了你娘好,就去沈府拜访一趟吧。
琴博容想说的话都被他爹说了,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终只能拱了拱手:容儿知道了。
说做就做,琴博容当即就备了马车,去了沈府。
没想到到了沈府之后却被告知夫人和公子两个人近来都在凌香苑住着。
琴博容一拍脑门,吩咐道:掉头,去凌香苑。
时隔多日,再次来到凌香苑门口的时候,琴博容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感情。
守门的通报了之后,很快就有人来领着他进去。
姜月繁看到琴博容进来的时候脸上一惊。
不过是一阵子没见,这孩子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了?姜月繁和沈寒楼四目相对,都不知道个所以然。
琴博容心里时时刻刻想着自己母亲曾经辱骂沈夫人,因此看向姜月繁的时候总是有些心虚。
刚一进门,琴博容就深深的鞠了一躬,作了个揖。
姜月繁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起来:二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第二百四十四章 做生意这孩子虽然人不怎么地,但是伯府的二公子身份还是在这里的,姜月繁有点受宠若惊。
琴博容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说:沈夫人,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我娘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
姜月繁听了之后默然不语。
琴博容这个人看来还是很有一份孝心的,但是......姜月繁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淡淡的说道:二少爷,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就算是要道歉也轮不到你。
言下之意就是,谁做的事情就应该谁来承担。
琴博容听了之后有些着急。
以他娘的性子,要按着她的头来给沈夫人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他爹也不会让他来了。
沈夫人,我娘估计这段时间都出不了门了。
他能看出来他爹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不然也不会对着一个妇人就直接开始动手,他爹虽然性子暴躁,但是以前从来也没有这样过。
最起码这段时间估计都是要在家里反省了,估计是不能来亲自道歉得了。
他看着姜月繁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慌。
正当琴博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小玉风风火火的就进来了。
夫人,夫人,好消息!对面的......一溜小跑进来之后看到琴博容正站在这里不知所措,小玉及时闭上了嘴。
什么消息?小玉偷偷凑到姜月繁的耳边,说道:夫人,对面的恒荣首饰铺关门了!琴博容站的并不是很远,所以隐隐约约的从小玉说话的间隙听到了几个字眼。
自家的生意,琴博容还是有几分关心的,连忙问道:是说恒荣吗?这可是他娘手里最值钱的一个铺子了,这次和沈家斗来斗去的好像也就是这个首饰铺。
姜月繁看着琴博容,有些不忍。
这件事情对于她和沈寒楼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站在自己面前的琴博容可就不是了。
琴博容虽然是一个她非常看不上的纨绔子弟,但是在人家面前说这种事情,姜月繁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做不出来。
正在姜月繁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的时候,就听到琴博容又发声了。
沈夫人,您就告诉我吧,是不是我娘的铺子不行了?琴博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痛心的表情,只是非常疑惑地看着姜月繁。
对上这样清澈的眼睛,单纯的样子,姜月繁只好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她现在不说出来,等他回府还是会知道。
没想到琴博容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脸上还有一丝丝轻松。
姜月繁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二少爷,你没事吧?琴博容十分爽朗的笑了笑:沈夫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娘做得不对,拖着两家铺子一起赔钱,还把我爹的好几十万两银子都搭进去了,迟早都是要关门的,早点倒闭还能少点损失。
沈寒楼本来对琴博容是没有什么好感,看着琴博容这么坦诚的样子,倒是心里也多了几分好感。
你和你娘倒是不一样。
琴博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这是夸奖他吗?虽然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小哥笑起来憨憨的,哈哈哈哈。
我觉得他有一点可爱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你要控制住你自己,他妈是反派!不止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就连姜月繁都觉得这个琴博容有点太过于清新脱俗。
他的母亲现在损失惨重,不管怎么说跟她们夫妻两个人都是脱不开关系的,但是琴博容竟然还能够对着他们两个人笑得这么灿烂。
姜月繁看着他的样子不似作伪,倒是一个能够分得清是非的人。
琴博容有点紧张,恒荣关门了应该是他爹的手笔。
从他爹的口中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琴博容脑子里除了为他娘不值,还有些佩服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
可以说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娘从来没有从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身上占到一点便宜,甚至可以说在这一场争斗之中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从来的路上,就有一个念头浮现在琴博容的脑海之中。
姜月繁忽然之间发现琴博容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有一点,羞涩?咳咳。
姜月繁清了清嗓子,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琴博容这样的注视,直接说道:二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只是不要再这样眼巴巴的注视着她了。
琴博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组织了一下语言:沈夫人,我能跟着你们两位学做生意吗?什么?做生意?琴博容的话音刚落,姜月繁就十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不怪姜月繁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件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太玄幻了。
忠顺伯夫人的儿子竟然要来跟她学做生意,要是被忠顺伯和他夫人知道了还不得马上就气得跳起来。
琴博容看着姜月繁这样的反应,就知道对方一定以为他是说着玩的。
琴博容上前两步,连忙解释:沈夫人,沈公子,我是真心的,我早就想好了,我这个人嘛,在仕途上是绝对没有什么可能的了,家里还有那么多铺子,我还不如跟着你们学学。
说完之后,琴博容又露出了自己招牌的笑容。
姜月繁心想这个琴博容倒是还挺认得清自己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同意了。
看着这个少年好似有点认真,姜月繁想了一下委婉的拒绝道:二公子,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忠顺伯和夫人都同意?这不是一件小事还是应该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到时候要是忠顺伯夫人再跑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姜月繁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姜月繁看着琴博容身上的打扮,明摆着的世家公子习气,这样的一个人站在面前说要跟她学做生意,姜月繁是怎么样都不会相信的。
姜月繁打量着琴博容,又接着说道:而且,二公子就算是想要做生意想必也有很多人上赶着教,我们两个也只不过是家里一点小生意罢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记仇沈夫人,我......姜月繁所说的话,虽然没有很明显的鄙视,但是琴博容知道沈夫人这是不太相信自己。
沈寒楼站在旁边看着,一直没有插话。
琴博容有些灰心丧气的解释:我爹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他巴不得我能干点什么正事,琴博容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兮兮,虽然姜月繁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弹幕里却忽然间之间刷了起来。
主播,你看看他,就收下他吧。
是啊是啊,好可怜的样子,只是想学做生意而已,到时候多一个人使唤也不吃亏不是?就算什么都不做,每天只是看着这样一张脸也很开心啦!我宣布,以后这个小哥哥就是我罩着的人了!姜月繁一挑眉,十分不屑的问道:哦?你罩着的人了?那请问你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怎么罩着你的小哥哥呢?叮铃铃打赏100直播币!姜月繁垂下了头。
好吧,为了金钱她就低头了。
嘿嘿,要是你们都这么大方的打赏,我倒不是也不可以考虑考虑呢。
正在姜月繁和观众们互动的时候,沈寒楼倒是开口了。
他满是打量的目光把琴博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冷冷的说道:你是认真的?琴博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转机了,没有想到看上去高冷寡言的沈寒楼竟然会开口。
琴博容有点激动,连连点头:自然是,我爹赞同还来不及,至于我自己,也是真的佩服你们,就让我留下吧。
沈寒楼有些失笑。
忠顺伯夫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决定,估计都会被气死过去。
沈寒楼点了点头:既然要跟着学做生意,以后在凌香苑就得听我指挥,这件事情你能做得到?琴博容对沈寒楼本来就是十分的倾慕,围场时候沈寒楼的身手不凡就像是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一样挥之不去。
现在竟然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么接近沈寒楼,还有生意经这么灵活的沈夫人,琴博容简直都要没出泡泡了。
我能做到,日后如有反悔,听凭你们发落!琴博容生怕这两个人会不相信自己的决心,连忙伸出三只手指指天发誓。
沈寒楼摆了摆手,让他把手放下来:这倒是不必,只是这件事情你还是回家告知父母,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到凌香苑来报道。
琴博容激动地简直都快要跳起来了。
弯下身子,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十分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师母!姜月繁还在忙着数自己收到多少打赏的时候,直接就被琴博容这响亮的一声师母唤了回来。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琴博容已经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姜月繁低叹一声:琴博容留下了,这下子我赔大了,你们还得多打赏点补偿我!这才不是主播的功劳,是沈哥哥!主播是个小财迷......主播,如果只能在打赏和沈哥哥之间选一个,你要哪个?姜月繁不假思索:沈哥哥这么玉树临风还有能力,当然是选打赏!她才不傻,在这个世界之中,男人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打赏和积分才是她的法宝!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有些失神,伸手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
姜月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为什么要留下他啊,纨绔子弟能有什么认真的?姜月繁小猫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寒楼,沈寒楼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小东西蹭了一下似的,痒痒的。
伸手拨了一下姜月繁耳边的碎发,沈寒楼温润的声音传来:给你报仇啊,你想想,要是忠顺伯夫人知道了琴博容竟然拜我们两个为师......后面的话,沈寒楼没有再说。
但是沈寒楼幽幽的声音传来,姜月繁只能感慨一下他的心机实在是深重。
琴博容如此诚恳的来上门道歉,就连她都不在意这件事情了,没有想到沈寒楼还是这么记仇。
姜月繁把沈寒楼的面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个遍。
这个男人五官端正,但是做事情的时候却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姜月繁摸了摸沈寒楼高高的鼻梁,在心里感叹上天的不公。
沈寒楼这样一个男人的相貌怎么比女人还要优秀,但是配上沈寒楼这样万年不变的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却总是让人感觉谪仙一般,不敢造次。
琴博容的动作很快,从凌香苑回去之后,就找到了忠顺伯说明了情况。
忠顺伯早就已经认定了沈寒楼背后是有大靠山的,还正愁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和沈寒楼套套近乎,自己儿子这样的心思正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
忠顺伯十分满意,笑眯眯的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琴博容。
自己儿子已经浪荡了十来年了,终于能够有这样一个开窍的机会,忠顺伯梦里都快要笑醒了。
沈家和忠顺伯两家算是和解了。
恒荣首饰铺彻底关门了,永和的首饰也恢复了正常的价格,但是名声算是打出去了。
和这两家的欢欢喜喜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永安坊的康掌柜了。
秋云身着一身妇人衣服,坐在椅子上和康掌柜大眼瞪小眼。
终于,康掌柜忍不住了,斥责道:你看看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说你做出来的东西和姜月繁做出来的是一摸一样的,现在呢?秋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做的东西当然和姜月繁手里出来的东西是一样的,但是前提是康掌柜舍得用软烟罗吗?老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够做出现在这样的样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京城里的绢花还有比咱们家做出来的更好的吗?康掌柜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要和那些人比吗?我要的是比姜月繁的东西好!康掌柜这个人有什么事情都要怪在她头上,秋云早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但是现在人都已经是康掌柜的了,秋云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气也不能明晃晃的反驳,只能闻言软玉的哄着:老爷,姜月繁是在是太狡猾了,还弄什么镇店之宝,不就是吊人胃口嘛,真要是想买的人不都是还得来咱家吗?第二百四十六章 休书康掌柜气的直拍桌子:你知道些什么!原来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几乎京城里所有的人都见过了姜月繁的镇店之宝,导致来他们家买绢花的都出门都被说是假货!人人引以为耻,现在都恨不得绕着他们家走了!康掌柜看着秋云满头珠翠,打量着这个日渐丰满的女人,只觉得她变了!你原来不是很精明呢,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看不明白,铺子里现在亏了多少钱你知道吗?还不都是因为你!秋云也还忍着一口气呢,亏钱也能赖她?老爷,出嫁从夫,妾身当然是什么事情都听您的了,怎么还分什么你和我的?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故意让咱们家的铺子亏钱不是?康掌柜却根本不听这一套,他直接就甩开了秋云缠上来的双手: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给你三天时间,想出个办法挽回损失,要是做不到,哼!康掌柜的手劲很大,又用了很大的力气,秋云直接差点跌在了地上,秋云被康掌柜这一下子直接就甩蒙了。
等听到康掌柜说的话之后,直接就忍不住了。
康云祥!你太过分了吧!铺子生意不好,我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这都能怪在我自己头上?你自己搞不到软烟罗,做不出好东西来全都怪在我身上,你还是个男人吗?秋云已经忍了很久了,康掌柜今天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秋云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三天时间,要让她和姜月繁去对着干,这不是痴人说梦?要是她能够搞得定姜月繁,现在早就已经是沈公子的小妾了,哪里还用得着陪着这个老男人度日!康掌柜听到秋云说这样的话,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这还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百依百顺的小秋云吗?你......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简直像个泼妇!自从去了秋云开始,康掌柜一直享受着秋云的软玉温存,哪里见到过秋云这样恼火骂人的样子。
尤其是秋云说他弄不到软烟罗,简直就是戳在他的心窝!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指责看不起,康掌柜直接气的说话都不十分利索了。
秋云冷冷的讥讽道:我是个泼妇,那你是个什么?永安坊是你的铺子,还是我的铺子?要我去想办法,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别以为她不知道,永安坊现在的亏损程度,甚至马上就要倒闭了。
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过上了几天好日子,没想到又要开始波折。
永安坊要是倒了,难道她要跟着眼前的这个发福的老男人一起过苦日子吗?康掌柜还从来没有在一天之中经历这么多的打击,他气的心口疼。
康掌柜捂着自己的心口,看着秋云嘴角的嘲笑,发了狠,威胁道:你信不信,我休了你?秋云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出来:哎哟,康大掌柜,我可真是怕的不得了呢!秋云一面说,一面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笑意满满的看着康掌柜,毫不留情的讽刺他:休就休,就算你不休了我,今天我也不想再和你过下去了,今天你要是不写下休书给我,你就是缩头乌龟王八蛋!康掌柜被秋云气的直哆嗦。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康掌柜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休了这个女人,都没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说做就做!康掌柜随手拿来纸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几行字,写完之后直接就甩给了秋云。
现在你可以滚了,康家的东西你什么都别想带走!秋云把休书上面的字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满意的瞥了康掌柜一看。
你放心,就你那点破东西,我还不稀罕呢。
说完之后,秋云把自己头上的钗子,耳饰,还有手上的镯子,全都卸了下来,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面。
把能摘下来的东西都摘下来之后,秋云收好了休书,头也不回的从永安坊大步走了出去。
这个破烂摊子,她才不稀罕呢,要是不早点找下家,耗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大傻子!秋云走了,康掌柜心里虽然还是恨,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比起一个女人来说,眼下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永安坊的生意。
现在毫无疑问已经到了永安坊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件事情要是处理得好,还能东山再起,要是处理不好,恐怕就只有和恒荣一样,关门大吉了。
康掌柜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姜月繁身上。
永安坊的东西都是照着姜月繁的凌寒雪梅做的,要是能够得到正主的认可,还有谁能说他是假货呢?要是能够和姜月繁趁机合作一笔,以后一起制作和售卖凌寒雪梅,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康掌柜甚至已经换想到了他和姜月繁两个人守着账本分钱的场面了。
心里有了主意之后,康掌柜马上又提起了精气神。
来人,备车!次日一早,琴博容早早的就来了。
把忠顺伯写下的书信给沈寒楼看了,琴博容就算是正式得到了两个人的认可。
正打算问问以后他做些什么的时候,小玉就跑进来传话了。
看到有外人在,小玉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及时闭嘴了。
有些谨慎的朝着琴博容的方向看了一眼,小玉脸上满是欲言又止。
姜月繁见到之后反而笑了,给小玉介绍道:小玉,二公子以后就跟着你们公子和我学做生意了,有什么话也不用逼着他了,说吧。
有了姜月繁的话,小玉也不啰嗦:夫人,康掌柜来了,说要见您。
康掌柜?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假花的事情?姜月繁看着略有些拘谨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琴博容,说道:博容啊,你昨天说你是真心要跟着沈寒楼的?可还算数?琴博容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姜月繁微微一笑,说道:那今天就是交代给你的第一件事了,康掌柜来了,你跟着我去看看对方要做什么,关键时刻......第二百四十七章 怂人你明白吧?姜月繁充满暗示的眼神望了他一眼,琴博容马上心领神会。
放心吧师母!不就是关键时刻让他做个挡箭牌嘛,他懂!虽然他什么都不会干,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这些迎来送往之间的套路他还是门清的。
姜月繁还在半信半疑的时候,小玉带着康掌柜进来了。
康掌柜刚刚迈进门槛的时候,姜月繁就发现康掌柜似乎脸色很是不好。
见到姜月繁和沈寒楼在,康掌柜嘘寒问暖:沈公子,沈夫人,近来可好?姜月繁微微一笑:还好。
这个康掌柜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但是就冲他背后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这个人可不是一个什么良善之辈。
这一次来还不知道又是有什么目的呢。
沈寒楼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爱答不理。
这和康掌柜所想象之中的场景一点也不一样。
两个人都是明摆着的不欢迎,场面有些尴尬。
但是这次来本来就是来求人的,康掌柜在商场之中浸淫多年,这倒是难不倒他。
沈夫人可好久都没有去过永安坊了,以前可还是我们的老主顾呢,这次新出了一些衣裳款式,沈夫人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一看?康掌柜旁若无人,就算没有人搭理,他自己倒是十分不见外。
姜月繁心里有点不耐烦。
谁都知道康掌故现在来这里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是这个人半天不进入正题,姜月繁都替他着急。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有些疲惫的眼神,直接走到姜月繁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转身冲着康掌柜十分不客气的问道:康掌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现在永安坊是什么情势京中人都心照不宣了。
沈寒楼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康掌柜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但是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转而笑了起来:沈公子真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墨迹了,今天来是想和沈夫人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姜月繁可还记得上一次康掌柜上门的时候就是想要谈合作,但是最后收留秋云制作假货的事情也可是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合作的人做出来的。
康掌柜看着姜月繁的话可能是有意向,心中一喜:沈夫人,想必您也知道,凌寒雪梅在京城里现在是十分抢手,要是我们两家联合起来......姜月繁简直要被这个人的无耻震惊了。
这是什么人啊?就这么明晃晃的贴上来占便宜?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主播直接把他撵出去算了,这种人就算是合作也保不准会在背后坑你一笔。
不用观众们多说,姜月繁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康掌柜合作。
更别说康掌柜的吃相实在难看。
做盗版赚了不少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想要合作。
她姜月繁凭什么要跟这种人合作?姜月繁被康掌柜的一番言论气的胸膛鼓鼓的,听着康掌柜还在大言不惭的喋喋不休,姜月繁气的就要冲上去和他理论。
但是姜月繁还没有说话的时候,身子忽然之间就被按住了。
姜月繁抬头一看,沈寒楼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感觉到自己的背上被轻轻拍了几下,其中安抚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寒楼冷冷的打断了康掌柜的话:康掌柜,你说的倒是有理,可是我们凌香苑完全可以自己做这个生意,为什么非要和永安坊合作?沈寒楼的眼睛像是能够把人看透,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
康掌柜还沉浸在两家合作,永安坊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起死回生,甚至大赚一笔的美梦里,忽然之间被沈寒楼的一番话激地面红耳赤。
这......这不是在说他舔张老脸来占便宜吗?康掌柜好歹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现在被沈寒楼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样怼,老脸都红了。
康掌柜想说些什么,但是沈寒楼的话又确实是事实。
琴博容在一旁看着,沈寒楼把姜月繁护在身后的举动都看了一清二楚,不禁心中暗笑。
师母还想要他帮忙挽回场子,可是看着这个架势,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
就凭着沈寒楼这一张嘴,他娘赔了那么多钱真是一点也不亏。
琴博容对他这个师父真是越来越佩服了!康掌柜结结巴巴半天,对上沈寒楼的目光的时候却是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心里发虚。
最终,康掌柜只能喃喃地:永安坊在京城之中也是有些年头了,凌香苑毕竟......这话康掌柜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凌香苑现在却是开业时间还很短,但是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捧场,还有太后娘娘的夸赞,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够做到的。
康掌柜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实在是有些可笑。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康掌柜还是比较识趣的闭上了嘴。
姜月繁心里虽然气愤,但是看着沈寒楼这样护着自己的样子,凭这几句话就能把康掌柜说的哑口无言,心里暖暖的。
甚至就连被康掌柜被后算计的那种愤怒都消散了不少。
沈哥哥也太棒了吧。
放到以前那伸展群儒的就是沈哥哥了!为沈哥哥打call!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觉得博容小哥哥独自站在一旁姨母笑的样子很喜感吗?沈寒楼瞥了康掌柜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康掌柜,你们永安坊仿制凌寒雪梅也算是赚了不少钱,这份钱也算是赚够了,我们不和你计较已经算是仁慈了......说着,饶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康掌柜心里一个激灵。
怎么就忘了这件事情了!看着沈寒楼面色不善,康掌柜心里又开始打鼓,他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康掌柜,我师父说得对,你们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就算我师父不追究,但是我可不会不当回事?站在一旁的琴博容适时开口。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就这么斜着眼睛看着康掌柜,说出来的话却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符。
第二百四十八章 转机康掌柜本来就已经是一头冷汗了,看着旁边这个少年,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认不出来这是谁?又听着对方竟然称呼沈寒楼为师父,康掌柜心里更加疑惑地冒泡:这位是?琴博容嬉笑开口:在下是忠顺伯府老二,同时也是沈公子刚收的徒弟。
忠顺伯府!怪不得看着这样眼熟。
一时之间,康掌柜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的闪过,认出了这是忠顺伯府的二公子琴博容。
他怎么会成了沈寒楼的徒弟?康掌柜有很多问号,但是回想起琴博容刚刚说过的话,他马上就怂了。
沈夫人,沈公子,二公子,我那还有点事,今天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吧。
康掌柜擦擦自己脑门上的汗,马上就想溜。
这时候的康掌柜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竟然会想到和姜月繁合作?看着眼前这架势,对方能够让他走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康掌柜说完之后,转身就想走。
这个人好怂啊,几句话就被吓成这个样子了哈哈哈。
沈哥哥太厉害了!我要pick博容!博容博容你最棒!琴博容说的几句话也只不过是顺着沈寒楼随口说的而已,看着康掌柜这么容易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憋笑憋得十分难受。
等等!看着康掌柜这就要走,姜月繁从沈寒楼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康掌柜停住了步伐,回过头来,有些忐忑:沈夫人,还有什么事情吗?现在永安坊都已经快要倒闭了,姜月繁当然无意再和康掌柜理论什么假货不假货的事情。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确实不能轻易放过。
姜月繁走到康掌柜面前,十分严肃的问道:秋云呢?当初她就是从我府里被撵出去的,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秋云你必须交给我。
对于秋云这个人,姜月繁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既有对这个身世坎坷的女孩的同情,但是同时又十分痛恨秋云对她的背叛。
康掌柜听到姜月繁说可以不计较,心里有些欣喜。
但是听到后面的时候,心又一下子凉了。
看着康掌柜脸上的为难神色,姜月繁狐疑的问道: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要护着她不成?康掌柜连连摇头:不不不,沈夫人,当然不是了,只是......康掌柜觑着姜月繁的神情,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把这个女人休弃了,所以现在......所以现在就连康掌柜自己都不知道秋云现在人在哪里。
要是早知道姜月繁会有这样的要求,康掌柜无论如何都会把秋云这个祸水给五花大绑的带来。
沈夫人?要不我再去把她找回来,带过来?康掌柜看着姜月繁有些失神的样子,越发后悔自己的冲动。
姜月繁摇了摇头,冲着康掌柜摆了摆手:算了,没事了,你走吧。
得了准话,康掌柜头也不回,赶紧走了。
沈寒楼走了过来,看着姜月繁神情不佳:要不,我派人去找找。
沈寒楼知道姜月繁对这个小绣娘是倾注了几分感情的,所以被背叛的时候心里是很难接受的。
姜月繁赶紧制止,抓着沈寒楼的手臂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开玩笑,要是让沈寒楼去抓秋云,带回来的就不一定是活人了。
这一点,姜月繁还是很了解沈寒楼的。
秋云背着自己的小包袱从永安坊出来,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
虽然知道跟着康云祥是一定没有什么前途的,但是离开这个男人之后去哪,秋云也并没有打算。
回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家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爹娘除了要钱不会关心她的死活,还有那几个兄弟,估计也指望她这个姐姐嫁给一个有钱人补贴家用。
逛荡了半天之后,天色就已经黑了。
秋云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见到了沈府的人。
她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等到人走了之后,秋云才敢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
要是让姜月繁的人知道了她的下落,她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被背叛两次,估计没有人可以大方的放过。
直到这个时候,秋云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不仅要找一个衣食无忧的后路,还不能被沈府的人抓走。
秋云拼命在脑海之中搜索,忽然之间想了起来,公主殿下好像和姜月繁不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琴笙见到这个被下人带进来的女人之后,满脸的不屑。
现在什么人都能进我这公主府了不成?秋云身上的钗环都已经还给了康掌柜,身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看起来是有一些落魄。
秋云看了眼自己身上,再对比公主的奢华,确实有些自惭形秽。
旁边领着秋云进来的小丫鬟生怕公主怪罪,解释道:公主,这个人一直在门口叫着非说要见您不可,怎么赶都赶不走。
秋云把小包袱往地上一撂,直接跪了下来:参见公主,奴婢名秋云,以前是永安坊掌柜康云祥的小妾......琴笙刚听了几句之后就有些不耐烦。
永安坊她倒是去过几次,但是她对一个小掌柜有几房妻妾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秋云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也知道琴笙的不耐烦。
要是被赶出去了,可就全完了。
秋云有些急急忙忙的又继续说道:奴婢在成为康掌柜的小妾之前,是沈夫人手下的绣娘,奴婢深得沈夫人信任,知道的消息也......姜月繁?除了姜月繁,琴笙也想不出还有哪个沈夫人?直到这个时候,琴笙才终于正视秋云: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抬起头来。
秋云抬起头,笔直的跪在地上,又介绍了一遍自己:回公主,奴婢秋云。
看着这个小丫鬟倒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琴笙挑了挑眉:你既然说自己深得信任,那又来见本宫做什么?琴笙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对于这种找上门来的人,琴笙向来都知道,若不是有事相求,才不会有人来眼巴巴的非要求上门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中毒秋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琴笙,就知道自己所猜测的一点不假。
公主果然和姜月繁不对付。
想到这里,秋云连忙说道:公主,姜月繁这个人看上去善良,实则是伪善,奴婢就是被赶出来的,想到姜月繁曾经私下里没少说过公主的坏话,奴婢觉得不能让您被蒙蔽,所以特来......琴笙听着听着笑出了声。
秋云所说的话不一定是真是假,但是这马屁倒是拍的一流。
琴笙摆了摆手:那你就先留下吧,在我手边做个小丫鬟。
秋云如蒙大赦,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进行的这样顺利。
本来只是想着能够在公主府混口饭吃就已经很是满意了,没想到公主竟然让她伺候在身旁。
秋云心里涌现起一股极大的喜悦,同时深深庆幸自己的决定,要是在公主身边混的好了,说不定这就是她人生的另一个转机!琴笙把秋云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中,翻了个白眼。
对于这种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最是墙头草。
但是这个人曾经在姜月繁身边呆过,不管有没有用,先留在身边,琴笙冷笑,姜月繁也得意的太久了。
她也不是不着急,但是眼线被沈寒楼拔除不少,现在剩下的这些人只能在凌香苑外围转悠,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时间一晃而过就是半个月的时间。
琴博容自从认了沈寒楼做师父之后,就开始每日都黏在凌香苑。
尤其是见识到了外表冷冰冰的沈公子其实背地里十分护妻之后,琴博容对自己这个师父就有了新的认识。
姜月繁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把琴博容看作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琴博容对自己的冷眼相待就好像是看不见似的每天还是笑意盈盈,久而久之,姜月繁也没有了办法。
这一天,午饭时间。
姜月繁和沈寒楼坐在一起用饭,对面坐着的就是琴博容。
自从琴博容赖在这里之后,吃饭也是和姜月繁他们凑在一起,美其名曰,沟通师徒感情。
姜月繁向琴博容投去一个白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琴博容每次看着沈寒楼的时候眼神之中的崇敬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不就是想要借着用饭的机会多和沈寒楼接触吗?主播,你干嘛啦,博容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干嘛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认同,这段时间看下来不难发现博容其实真的和他娘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哈,我只觉得他是个憨憨。
姜月繁对于自己直播间里的观众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十分不满,撇着嘴: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纨绔了十几年的人只是认真了半个来月你们就相信他浪子回头了?天真!沈寒楼发觉了姜月繁用饭时候的不专心,伸出筷子在姜月繁的碗旁边敲了一下:想什么呢?快吃。
说完之后,沈寒楼又从旁边把一整条的糖醋鱼身上撕下了一块,放在了姜月繁的碗里。
今天这条鱼的颜色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一看就是醋放多了。
姜月繁虽然喜欢糖醋鱼,但是却并不是很喜欢特别酸的东西。
看着对面琴博容眼巴巴看着沈寒楼的动作,姜月繁把沈寒楼夹给她的鱼又给了琴博容。
谢谢师母!琴博容笑着接了。
看着对方真心地笑容,姜月繁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本来只是看着琴博容实在是太关注沈寒楼,想要讽刺他一下,没想到对方这样毫无芥蒂,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实在不是姜月繁心眼小,只是琴博容几乎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着沈寒楼,甚至有的时候都让她开始怀疑琴博容的取向问题。
尤其是在听小玉八卦,琴博容这么多年来虽然比较好玩,但是从来都不会乱搞男女关系的时候,姜月繁实在是忍不住了。
琴博容夹起了碗里的糖醋鱼,挑了挑刺之后直接一大口放进了嘴里。
沈寒楼满是宠溺的看着姜月繁,又给她夹了块豆腐。
姜月繁只是单单看着琴博容那么一大口放进嘴里,就觉得酸的很。
琴博容挖了一大勺米饭一起,吃得倒是津津有味,一大口直接咽了下去。
姜月繁看着看着,忍不住问道:不酸吗?琴博容还是笑眯眯的:师......琴博容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直接就开始口吐白沫。
整个人本来坐在椅子上,现在已经完全瘫倒在了桌子上。
正在看着琴博容的姜月繁被这忽然之间的变故惊呆了,吓得手里的筷子都已经掉在了桌子上。
沈寒楼......姜月繁一边喊着沈寒楼一边上前想要把琴博容搀扶起来。
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之后沈寒楼比姜月繁的动作更快,直接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琴博容身边。
琴博容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白沫,甚至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
沈寒楼急忙拉住琴博容的身子,稳住他的身形之后,握住他的脉搏感受了一下非常紊乱。
沈寒楼看着桌子的边沿上基本上都已经被琴博容的秽,物沾满,拖着他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姜月繁也把小玉叫了过来。
沈寒楼只能确认人还不是还活着呢,更加精深的医术却是没有,把位置让开:你来。
这种危机的关头,小玉倒是也不推辞,直接上手给琴博容把了脉。
片刻之后,小玉十分沉重的吐出几个字:公子,他这是中毒了。
沈寒楼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在他的饭桌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沈寒楼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姜月繁,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要是姜月繁吃下了那一块鱼肉,现在出事的岂不是......琴博容已经失去了直觉,来不及思考更多,沈寒楼把琴博容摆成坐着的姿势,咻咻咻几下点了他的几处大穴。
沈寒楼脸色十分凝重,他能感觉到这种毒非常猛烈,琴博容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
两只手飞快的在琴博容的背上一番动作,试图把琴博容体内的毒逼出来。
姜月繁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看着沈寒楼和小玉两个人有条不紊,倒是也冷静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章 性命之忧吩咐了门外的小丫鬟去叫大夫来之后,就只能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
只见沈寒楼在琴博容背后一番操作猛如虎,姜月繁看的眼花缭乱,片刻之后,琴博容忽然之间开始吐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把毒逼出来了吗?哇,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哥哥施展呢!激动人心!见证历史!姜月繁虽然知道沈寒楼修炼秘法,但是对于沈寒楼的认识也仅限于武功不错的程度。
今天看到沈寒楼临危而不乱,才知道原来沈寒楼还有这么深藏不露的一手。
噗的一声,琴博容忽然之间身子朝着旁边一歪,嘴角流出来一股黑色的血。
姜月繁看见之后,简直心惊胆战。
吐出来流在地上的血又黑又紫,看上去就是剧毒。
沈寒楼及时抓住了琴博容的肩膀不让他栽倒在地上,看到琴博容吐出来好多黑血之后,神色依然冷峻。
小玉及时上前,把仍然处在昏迷之中的琴博容接了过去。
姜月繁连忙上前帮忙,几个人合力把琴博容拖到了床上。
姜月繁和沈寒楼守在床边,看着小玉重新给琴博容把脉。
琴博容整个倒在床上瘫在那里,已经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小玉脸上没有一丝轻松,姜月繁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心里也越发紧张。
半晌之后,小玉松开琴博容的手腕,转过身来说道:公子,夫人,二公子中的是断魂丹。
断魂丹?姜月繁对这个世界的毒药没有什么了解,但是这个断魂丹听起来就很要命的样子。
小玉看了一眼之间还躺在床上就连一点意识也没有的琴博容,继续解释道:不错,断魂丹因为毒性剧烈,发作时间快,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就能要人的命,所以被称作断魂丹。
姜月繁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琴博容。
上一秒钟还在开开心心的大口吃饭的活人几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了躺在床上什么也意识不到的病人,生死垂危,这毒性还真烈。
沈寒楼的神色也很凝重,但是他比姜月繁想的还要更深一层。
今天琴博容中了毒实在是意料之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吃下那个糖醋鱼的就是姜月繁了。
现在躺在这里的,也应该是姜月繁。
姜月繁喜欢吃糖醋鱼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且这一道菜还是专门摆在姜月繁的面前,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人深思。
小玉也没了主意,她虽然医术精湛,但是断魂丹的毒性实在是太强了。
即便少主已经在第一时间把毒逼出来,但还是免不了有少量的毒已经进入了琴博容的体内,所以现在他才会昏迷不醒。
公子,现在怎么办?沈寒楼沉吟一下,吩咐道:派人去忠顺伯府吧,琴博容出事了,总归还是要让忠顺伯府的人知道。
小玉欲言又止,点点头出去了。
姜月繁坐在床边看着琴博容。
一向都是活蹦乱跳的少年这时候却只能躺在这里,这毒性这么强,有没有性命之忧还是两说。
沈寒楼走过来,让姜月繁靠在他的身边。
姜月繁有些担忧:忠顺伯府,他们......琴博容在凌香苑出事,她和沈寒楼是摆脱不了责任的。
但是现在就连他们两个人对下毒的人都没有任何线索。
沈寒楼安抚道:那道菜都已经扣下了,整个凌香苑也都已经封起来了,很快就能找出来是谁做的。
虽然沈寒楼这样说,但是姜月繁心里却很是没底。
偌大的凌香苑,人员混杂,还对外开放,还是真的有人想要做什么手脚,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出来的。
但愿吧。
消息传到忠顺伯府的时候,忠顺伯差一点跌在地上。
容儿中毒了?你说的可是真的?小玉又重复了一遍:伯爷,二公子用午饭的时候中毒了,现在昏迷不醒,人还在凌香苑,我家公子让我赶紧来报个信。
你说什么?忠顺伯夫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顿时心里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忠顺伯看到夫人站在门口,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不是让你在自己院子里反省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忠顺伯夫人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上前几步抓住了忠顺伯的 衣领子:我要是不来,我能知道容儿出事了吗?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眼看着两个人忽然之间就开始扭打在一起,小玉十分有眼色的先躲了出去。
没有了外人,忠顺伯也不用顾忌连绵的问题,把忠顺伯夫人从自己的身上揪开:你这是做什么,容儿出事了,难道这是我想要的吗?你在这里无理取闹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去看看容儿,把他接回来!忠顺伯夫人这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琴博容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
琴博容出事了,等于是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剜了一刀。
听到这话,忠顺伯夫人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眼睛里是满满的恨意:姜月繁,又是这个女人,伯爷你还说我针对她,你看看这个贱人干了些什么事情!看我不给她好看。
忠顺伯原本想着赶紧带着夫人一起去凌香苑看看儿子,听着夫人这意思,就是要去找姜月繁的麻烦,制止了她:你这是要做什么,容儿虽然是在凌香苑出的事,但是现在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还没有搞清楚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实在是什么!忠顺伯夫人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大喊:伯爷,容儿都已经生死未卜了,断魂丹呐,有几个人能活命,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不给容儿做主还有谁!看着忠顺伯夫人已经开始疯狂起来,忠顺伯索性说道:你要是诚心想去添乱干脆就不要去了,我自己去把容儿接回来,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虽然忠顺伯也很担心琴博容的情况,但是事情是什么样子都还没有弄清楚,如果就让夫人这样去大闹一场,是在说不妥。
第二百五十一章 胡搅蛮缠忠顺伯夫人现在很明显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一副要和姜月繁拼命的样子,忠顺伯更加坚定。
这两个人人之间本来就很是不对付,要是见了面,还不得当场掐起来。
沈寒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就连他见到之后都要忌惮几分,要是让这个分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去胡搅蛮缠,事情只能越搅越糟。
眼看着伯爷不让自己去了,忠顺伯夫人立刻就大叫起来:伯爷,我一定要去!容儿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我要去看我儿子!从接到消息到现在,忠顺伯的心里没有一刻是不着急的。
被这个女人这样拖着,天黑恐怕也看不到容儿。
忠顺伯没了耐心,自己出了房门,直接吩咐守在门口伺候的丫鬟们:看好你们夫人,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她出这扇门!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把门关上了。
伯爷,伯爷!让我出去。
门刚刚被关上,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剧烈敲门声,同时还伴随着忠顺伯夫人的大声叫喊:快点放我出去!伯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忠顺伯夫人疯了一样的拍门,但是外面的两个小丫鬟在忠顺伯的目光下一点也不敢松动,只能死死地守着门。
忠顺伯哼一声:就这么守着,谁也不许放她出来!说完之后,忠顺伯迈着急匆匆的步子离开。
忠顺伯夫人在房门里喊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听到了忠顺伯越走越远,渐渐离去的脚步声。
伯爷......忠顺伯夫人喊的嗓子都快要哑了,手用力的拍门也红了一大片。
但是她恍若未觉的渐渐滑落在地上,背靠着紧锁的房门,眼泪吧嗒嗒的掉在地上。
容儿!只要想到琴博容苍白的脸色无力的昏迷,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这个姜月繁一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她,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报复在容儿身上了。
可怜容儿被这个女人蒙蔽,竟然还要去跟着学做生意,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不安好心。
忠顺伯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心里的恨都快要溢出来了。
伯爷想要巴结沈寒楼,就连儿子的性命都能枉顾,她可不会轻易放过!系统系统,我想兑换解药行吗?宿主请稍等,系统正在查询中......宿主,你现在有十七万八千积分,三万五千二百三十七直播币。
姜月繁有点欣喜,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是一个如此富有的小富婆了。
想到琴博容的病情,她连忙问道:那想要兑换解药需要多少积分和直播币?宿主,兑换解药需要五万八千积分或者两万直播币,你有两种付款方式可以选择哦。
姜月繁:......姜月繁真想骂街,就算语气再俏皮也改变不了这玩意这么贵的事实!系统,你说我们都已经在同一个世界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不给打个折吗?宿主,请选择。
姜月繁不由得吐槽,这什么系统,不就是想要打个折吗,这么没有人情味。
五秒钟之内不选择即视为放弃兑换,系统即将退出。
5。
4。
好好好,停,我选,我选积分兑换。
提醒!断魂丹没有解药,回元丸只能缓解,不能根治,是否确定使用五万八千积分兑换回元丹?姜月繁欲哭无泪。
都花了这么多钱了,还是只能缓解。
系统真是太坑人了。
五秒钟之......兑兑兑,确定兑换!一段时间不见,系统的脾气还见长。
叮咚,兑换成功,剩余积分十二万整。
话音刚落,无良的系统就已经没有了生息,同时姜月繁的手中出现了一枚小小的药丸。
哼,我为了你也算是下了大本钱了,必须给我好起来。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姜月繁也不难看出琴博容虽然行为放浪没有个正形,但是人还是善良的。
不然就算是波及到自己和沈寒楼头上,姜月繁都不会花费这么巨大去费力救人。
正好旁边的桌子上面有个空杯子,姜月繁随手倒了点水,把小小的药丸塞进了琴博容的嘴巴里,然后用茶杯里的水顺了顺,勉强把药丸送进去了。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琴博容的脖子上也都被浸湿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姜月繁知道应该是沈寒楼回来了。
抓起手边的小手绢急急忙忙的帮琴博容擦干净之后,姜月繁马上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床沿上,低头看着琴博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忠顺伯匆匆赶到凌香苑的时候,已是下午。
天色都已经有些昏沉,忠顺伯远远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会跳会笑的儿子。
容儿!忠顺伯年纪四五十,嫡子却只有这么一个。
要是琴博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也接受不了。
姜月繁本来坐在床边照看琴博容,看到忠顺伯进来的时候连忙让开了位置,躲到了沈寒楼的身边。
沈寒楼拍了拍姜月繁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
琴博容体内的毒被逼出来大部分,但是仍然有少量的毒药已经浸入身体。
忠顺伯抬起琴博容的胳膊,但是往日里活蹦乱跳,和他斗嘴不休的容儿已经昏过去了。
脸上是不正常的惨败,嘴唇上却带着一点中毒之后的深紫色。
伯爷,二公子......姜月繁看着忠顺伯这么大年纪,就这样守在琴博容的床榻前,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都沧桑了。
忠顺伯已经从小玉的口中大概得知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在来的路上他也想了很多。
说实话,他对于姜月繁和沈寒楼并不是没有埋怨,但是想来想去,这件事情应该不是沈寒楼二人所为。
就算是想要对容儿不利,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就这么明晃晃的做这样的事情也未免太过愚蠢。
此时此刻的忠顺伯比任何人都想要抓住凶手:沈夫人,这件事情毕竟发生在你们凌香苑,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是不是?第二百五十二章 妙手神医姜月繁有些楞。
她还以为忠顺伯上来就应该一顿闹腾,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明事理?姜月繁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实不相瞒,这碗糖醋鱼本来应该是我吃的,背后之人想要针对的应该也是我,二公子只是......只是代人受过罢了。
这忠顺伯看起来也不糊涂呗。
主播,如果这是忠顺伯夫人在,恐怕就冲上来咬你了。
姜月繁心里也有点后怕。
小玉去递消息之后,她最担心的就是忠顺伯夫人来了之后该如何应对。
那个女人一向喜欢和她作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冲上来撕她的心都有了。
琴博容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忠顺伯心里着急,想要赶紧把他带回府中。
忠顺伯使了一个眼神,跟在外面的人几个侍卫涌了进来。
忠顺伯虽然知道事情不是这两个人做的,但是毕竟是在凌香苑出的事,对她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感。
沈夫人,沈公子,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带着容儿回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寒楼出声制止:伯爷,断魂丹远非一般毒药,虽然已经吐出来大半,但是仍然还有不少滞留在体内,要是贸然动作,只怕会加重。
忠顺伯有些犹豫,紧跟着狐疑的看了沈寒楼一眼。
在这件事情上他很坚持:沈公子,容儿毕竟是我忠顺伯府的人,让他们小心一点,还是在忠顺伯府养着才能放心一些。
沈寒楼一笑:那就请便吧。
既然对方心有疑虑,他也不勉强。
忠顺伯一挥手,身后的人把琴博容从床上抬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个木板上,然后几个人一起抬着往外面候着的轿子走。
姜月繁跟在身后,看着昏迷之中没有一点意识的琴博容被这么多人挪动。
也有些紧张。
其是沈寒楼说的有些道理,毒药进入体内之后通过血液流遍全身,对身体的回复确实没有好处。
但是有了回元丹,这些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姜月繁和沈寒楼目送着忠顺伯把琴博容抬上了轿子。
站在大门口,忠顺伯即将要上马的时候,沈寒楼忽然停住了脚步:伯爷,既然二公子是在凌香苑受的伤,我们也略尽绵薄之力,有一个大夫与我交情还算不错,不如就让他跟着去伯府照顾二公子?说完之后,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黎景瑜说道:二公子的情况严峻,你要尽全力医治。
沈公子放心。
忠顺伯听到沈寒楼要介绍大夫的时候本来想要拒绝,但是听到黎景瑜这三个字的时候忽然之间心里又是一惊。
看着从旁边走过来的年轻人,忠顺伯有些失神。
你,你就是传说中的......妙手神医黎景瑜?黎景瑜笑着点了点头,十分谦虚:过誉了。
姜月繁在一旁看着倒是有点疑惑,这个黎景瑜看上去还挺厉害的样子?姜月繁悄悄凑到沈寒楼的身边问道:妙手神医?他的医术很厉害吗?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姓黎的,就连沈寒楼肩膀上的伤都......姜月繁猛地抬头看向沈寒楼。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事情清晰了起来。
原来以前黎景瑜都是装的,和沈寒楼一起骗的她!知道了沈寒楼口中所说的大夫是黎景瑜之后,忠顺伯马上就换了一副态度。
黎景瑜医术了得,可行踪难觅,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的。
现在竟然有这个荣幸让黎景瑜给容儿治病,忠顺伯十分开心,连忙把位置让开,请黎景瑜上马车。
一行人缓缓离去,忠顺伯骑着马跟在轿子旁边守着琴博容。
姜月繁叹了口气,琴博容被接走了,倒也是一桩好事,只是留给他们两个人的任务还很艰巨。
下毒的人究竟是谁呢?忠顺伯夫人隔着一扇门对着门外的两个小丫鬟威逼利诱:你们两个真的确定不给我开这个门?被忠顺伯夫人洗脑了足足有两刻钟的时间,两个小丫鬟的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忠顺伯夫人虽然看不到外面这两个人的动作,但是听着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就知道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是害怕了。
忠顺伯夫人脸上露出一个笑意,又加了一把火:你们两个人现在听伯爷的话,可我才是真正掌管内院的夫人,等我出去了把你们两个给了人牙子你们也知道会有什么好下场?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很长,估摸着两个人害怕了之后,忠顺伯夫人又继续说道:就你们两个这样的姿色八成就是被卖到妓馆,要么就是卖到穷山沟里嫁给老鳏夫做小媳妇儿,到时候伯爷会来救你们?不得不说,女人是最了解女人心理的,也是最能掐中女人的弱点。
忠顺伯夫人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之后,两个小丫鬟其实心里早就已经害怕了。
其中一个推了推另一个人:姐姐,要不我们还是听夫人的吧,我可不想被卖到窑子里。
你以为我就想吗?那我们......两个人齐齐看向紧闭的门口,然后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夫人,夫人救救我们。
门打开之后,两个小丫鬟齐齐跪在了地上。
忠顺伯夫人满脸得意,但是现在的她没有功夫搭理这些闲人,她还有大事要做。
她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们两个人的忠心我都知道了,现在赶紧去给我备马!两个小丫鬟如蒙大赦,巴不得夫人能赶紧忘记了刚才这件事情,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
忠顺伯夫人上了马之后,催着马夫:快快快,进宫!现在天色都已经擦黑了,要是现在赶着进宫不知道能不能在皇宫宵禁之前赶到。
皇城太大,马夫有些拿不准,回过头问道:夫人,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还差一刻钟就是宵禁的时间了,这......忠顺伯夫人急的火冒三丈:这什么这,今天就算是飞也要给我飞过去!第二百五十三章 进宫车夫得了命令之后,不敢不从。
昏黄的太阳渐渐落下,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地平线上只留下一道长长的剪影。
驾驾驾!车夫拼命的抽动马鞭子,枣红色的骏马受惊,以极快的速度向前。
远远地奔到皇城根下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侍卫推动厚重的宫门正要闭合。
等等!车夫大声的喊了一句之后,吁的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颠簸着停在了暗红色的宫门面前,还不待马车停稳的时候,忠顺伯夫人就急急忙忙的下车,一边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了进宫的令牌。
宫门还没有完全落锁,忠顺伯夫人手中又有进宫的令牌,几个侍卫验证了一下令牌的真假之后就放行了。
这是每一个诰命夫人都有的令牌,在紧急的情况下可以不经宣召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但是今天忠顺伯夫人想要见的人可不是皇后娘娘。
车夫把忠顺伯夫人送到宫门口之后,远远望着夫人进宫的身影。
厚重的大门轰隆的一声关上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夫人都只能在宫中留宿了。
车夫调转车头,驶回了忠顺伯府。
忠顺伯夫人进了宫之后,放慢了脚步。
她松了一口气,终于赶在宫门落锁之前进来了。
信步朝着清凉殿的方向走去,忠顺伯夫人看着高高的宫墙,再想到苦命的容儿,心里愈加坚定。
伯爷为了和沈寒楼交好,就连容儿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敢兴师问罪,除了她还能有谁替容儿讨回个公道呢。
容儿,不要怪娘不能第一时间去看你,要怪就怪你那个功利的爹吧。
忠顺伯走在路上自言自语,此时此刻的她比照看琴博容更重要的是把谋害容儿的人绳之以法。
其实早在知道琴博容所中的毒药是断魂丹之后,她就知道此番容儿凶多吉少。
每每想到这里,对姜月繁的恨意就更深一分。
没过一会,忠顺伯夫人就已经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清凉殿的大殿门口。
忠顺伯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撩起衣袍,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臣妇求见皇上,求皇上做主,沈寒楼之妻姜氏谋害我儿性命,目无王法!求皇上为臣妇做主!忠顺伯府夫人嘹亮的声音响彻在清凉殿大殿门口。
小太监们,小宫女们见到了跪在大殿门口的忠顺伯夫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敢上前劝阻,也不敢围上去看热闹,就只能装作没看见。
虽然没有人上前来,但是忠顺伯夫人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心中得意,就是这样。
越多人知道,这件事情闹得越大,对她就越有利。
忠顺伯夫人旁若无人的大声喊着,笔直地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清凉殿的大门。
一个小太监见状,偷偷从旁边溜了出去。
半晌之后,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德喜匆匆赶来。
德喜手中拿着一柄拂尘,人未到声先到。
哎哟喂,忠顺伯夫人,您这是谁在做什么?皇上现在在贤妃娘娘那呢,您在这跪着也没有用,皇上说了让您先起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吗?忠顺伯夫人看见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之后,就知道这事有戏。
但是皇上居然没有亲自来?忠顺伯夫人坚持道:德喜公公,我身有冤屈,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见到皇上不可,劳烦您通报一声。
德喜比忠顺伯夫人还要着急。
听到下面的人回报,得知忠顺伯夫人在清凉殿跪着呢,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贤妃娘娘见皇上起身要走,三言两语之间差开了话,皇上只说明日再说。
谁知道忠顺伯夫人竟然这么固执。
夫人,您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不迟。
德喜抬眼看了看这周围人也不少,估计这片刻之间,忠顺伯夫人跪在清凉殿门口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整个后宫了。
这叫什么事呀,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苛待命妇呢。
忠顺伯夫人今天非要见到皇上不可,直接说道:公公,今天要是见不到皇上,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自顾自的跪着大喊,忠顺伯夫人撇过了头,看也不看德喜。
德喜气愤愤的摔了一下拂尘,心里有点生气。
虽说他只是一个太监,但是皇上身边的首席大太监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多少人不给他三分面子。
德喜回头看了一眼忠顺伯夫人,只得无奈的再去找皇上。
皇上坐在大殿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忠顺伯夫人,脸色不虞。
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还在大殿门口闹腾,皇上从贤妃宫里赶来,自然没有好气:忠顺伯夫人,你有什么冤屈非要见朕,你可知拿着见皇后的令牌跑来清凉殿跪着可不合规矩啊。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忠顺伯夫人。
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说道:皇上,沈寒楼纵容妻子姜月繁谋害我儿琴博容,容儿中了断魂丹,现在不知生死,求皇上做主啊!断魂丹?忠顺伯夫妻两个有多宝贝这个儿子他是知道的,要是中了断魂丹哪里还有命回来?皇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正襟危坐。
谋害皇室中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忠顺伯夫人事无巨细的从姜月繁的凌香苑乱收钱开始,到自己怎么把钱要回来然后被记恨,两家铺子之间的争斗以至于最后自己关门大吉还赔了几十万两银子,一直到容儿傻傻的去学做生意,一直到中毒整件事情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整遍。
忠顺伯夫人描绘的有声有色,说起姜月繁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
皇帝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竟然有这么多隐情。
听完之后,皇帝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也并没有见到现在博容是什么样子了?忠顺伯夫人心说,等到伯爷回来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出门的机会。
但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忠顺伯夫人大声哭泣:皇上,断魂丹是何种毒药?伯爷亲自去接容儿,现在估计也已经回到府里了,这事岂敢乱说,皇上一问便知。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宣召忠顺伯夫人情真意切,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但是并不能只听忠顺伯夫人的一面之词,更何况,事关沈寒楼,皇帝心里有些犹豫。
沈寒楼的身份之谜还没有真正揭破,要是能够拉拢过来,皇帝是不愿意和沈寒楼之间有什么矛盾的。
最重要的是,沈寒楼是多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会做这种拙劣的事情。
不用调查,皇帝都可以在心里断定这件事情其中必有隐情。
想了一下,这件事情还是先确定下来才好:德喜,你去忠顺伯府叫忠顺伯即刻进宫来见朕。
忠顺伯满脸疲惫的回到忠顺伯府的时候,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了侯在自家门前的大太监德喜。
忠顺伯急忙翻身下马:德喜公公,这大半夜的,您在这里做什么?德喜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见到忠顺伯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轿子问道:这就是二公子吧,怎么样了,我能看一眼吗?忠顺伯自然无有不应。
德喜掀开帘子去看琴博容,忠顺伯却忽然之间想到,德喜怎么会知道容儿出事了。
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一丝知觉也没有,嘴角还带着青紫,一看就是中毒之兆,德喜心里唏嘘不已。
回头一看忠顺伯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德喜安慰道:会好起来的,伯爷不必太过担心。
德喜公公,你怎么?德喜知道现在的忠顺伯肯定还蒙在鼓里呢,连忙说道:伯爷,让下人带着二公子进去吧,您快随我进宫,皇上还等着您呢。
皇上?伯爷,路上我慢慢说,见到了您夫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夫人?忠顺伯心中警铃大作。
一路上德喜把事情解释了个大概,忠顺伯得知他刚出门不久夫人就已经进宫了。
心里火冒三丈,但是面上不敢表现半分。
等到见到了跪在大殿之上的夫人,忠顺伯恨不能把她关起来,再也不让她出来惹事。
博容怎么样了?忠顺伯急忙回道:回皇上,沈公子虽然救治及时,但是断魂丹药性强烈,容儿现在生死未卜。
听着自家伯爷说的话明显是在给沈寒楼和姜月繁说好话,忠顺伯夫人忍不住了,说道: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求皇上赶紧把沈氏夫妇捉拿归案吧。
皇上略一沉吟,道:这件事情虽然确定是在凌香苑发生的,但是凶手究竟是谁还得调查才能知道,这样吧,把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让他们彻查。
忠顺伯夫人不依不饶,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说道:皇上,既然要调查,沈氏夫妻两个都应该先关进天牢!忠顺伯觉得皇上面色不好,但是又不能当面制止夫人,只能着急的看着她。
把沈寒楼关进天牢?虽然皇帝一句话之间就能够做到,但是沈寒楼是既有可能就是寒族少主,他不可能这样做。
可是事情就是在凌香苑发生的,不把人拿住又不合适。
思衬了片刻,皇帝开口:现在还没有开始调查,怎么能凭空给人扣帽子?忠顺伯夫人一听这话音,有些急,又听皇上说道:不过依你所说沈夫人也该配合。
打定主意之后,并没有给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皇上直接吩咐道:来人呐,叫大理寺去拿人。
忠顺伯总觉得皇上言语之间有一种对沈寒楼的维护之意,这种认识让他心里一惊。
难不成沈寒楼是皇上想要保着的人?回想自己刚才并没有直接指责沈寒楼的嫌疑,忠顺伯心里一阵庆幸。
忠顺伯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没有把沈寒楼一起关押,但是她最恨的人只是姜月繁而已。
只要能把这个女人关进大牢,她就满意。
夫妻二人各怀心思,一起回了忠顺伯府。
月亮已经悄悄地升上天空,姜月繁和沈寒楼已经收拾安寝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什么睡意。
姜月繁心里更是不明不白的。
竟然会有人想要对她下手?还是用这么毒的手段。
要不是机缘巧合,现在的她还真就被算计到了!姜月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也没得罪谁吧?主播,你的对手们还算少吗?公主,姜宿雨,还有秋云那个死丫头,还有......姜月繁背后一凉,这么一想,她好像真的得罪的人还不算少。
仔细一想的话,主播的对头们好像基本上都是因为看上了沈哥哥所以才......姜月繁看向身侧的沈寒楼。
雕刻般的侧脸像白玉一般洁白无瑕,古人总说红颜祸水,难道好看的男人就不是了吗?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是小玉焦急的声音:夫人,公子,大事不好了。
姜月繁想要起身,被沈寒楼按了下来。
沈寒楼高大的身影朝着门外走去,姜月繁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该不是忠顺伯夫人又杀来了吧。
一边这样想着,姜月繁一边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沈寒楼打开了门,看到了一脸焦急地小玉,还有小玉身后的一队官兵。
领头的王大人见门开了,拿出了一份批捕令在沈寒楼眼前晃了晃:沈公子,奉皇上之命请沈夫人和我们到大理寺走一趟。
沈寒楼神色冷峻,看着面前的一队官兵,个个严阵以待,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这就是你们大理寺做事的规矩?王大人并不恼怒,反而说道:沈公子,深夜打扰,万望海涵,这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命令,还请配合我们。
姜月繁穿好了衣服之后,听着沈寒楼和门外的人交谈。
我?让我去大理寺?王大人和沈寒楼纠缠了一会,终于见到了姜月繁本人,十分开心。
不错,沈夫人,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手谕,想必你们二位 也不会为难我们。
姜月繁打眼一看,领头的人虽然十分客气,但是外面站着的官兵可不少。
大有一种敢抗拒就随时上来动手的架势。
第二百五十五章 配合瞥了沈寒楼一眼,这个人到底有多硬气,在大理寺的人面前还这么横。
沈寒楼见到姜月繁从里面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连忙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十分不客气的对王大人说:为难?若我就是要为难你们呢?沈寒楼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不屑的笑容,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姜月繁有些着急的想要从沈寒楼的背后挣脱出来:你放开我,人家还没说怎么样呢,你着什么急?王大人见状连忙把手中的批捕令拿了出来解释道:沈夫人所说有理,只是配合调查,事情是什么样还没有定论呢。
姜月繁生怕沈寒楼会和大理寺的人继续呛起来,连忙跟着打圆场:只是调查一下,没事的。
姜月繁抓着沈寒楼的胳膊暗暗使劲,同时给他使眼色。
沈寒楼不禁失笑。
这个女人不管到什么时候心都这么大,但是好像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就算是大理寺的人站在眼前,也还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放在心上,倒是显得自己小心了。
沈寒楼把姜月繁一把拽过来,细细端详。
姜月繁知道沈寒楼这是不舍的自己,怕去了牢里之后受苦。
她趴在沈寒楼的肩膀上,凑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没事的,要是你早点把真凶找出来,我不就能早点出来了吗?沈寒楼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我也不拦你,但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姜月繁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放心好了,保证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不会比现在瘦。
拍着自己的胸脯,姜月繁打了包票。
看着大理寺的人都已经等了老半天,姜月繁轻轻晃着沈寒楼的胳膊,示意他撒开自己的手。
沈寒楼上前一步,众目睽睽之下,在姜月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等着我救你出来。
说完之后,松开了姜月繁。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恋恋不舍的看了沈寒楼一眼,转头跟着大理寺的人走了。
小玉在一旁看着,担忧不已:少主,要不要我跟着去?沈寒楼摇了摇头。
等到姜月繁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沈寒楼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徐鹤,把那天所有相关的人都叫出来。
因为忽如其来的变故,所有的人都睡不成了。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沈寒楼坐在一把椅子上,远远地看着站成一整排的下人们。
几个得力的暗卫挨个拷问,沈寒楼的手指扣在桌子上咚咚作响,让本来就烦乱不已的心更加烦躁。
半晌之后,徐鹤走到近前:回禀少主,当天没有可疑的人接近厨房。
沈寒楼抬起头来,眼含冰霜。
他冷冷的问道:没有可疑的人?那断魂丹是自己跑到菜里去的?沈寒楼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徐鹤却知道这是少主生气的表现。
心里有一点慌,徐鹤看着站了几乎满满一院子的人,头疼不已。
这么多人,谁要是真的有心想要做点什么或者外面有人想要混进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点事情还要我教你不成?既然没有人招认就挨个拷打。
沈寒楼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域的鬼魅传来,看向满院子的下人没有丝毫的怜悯。
徐鹤知道少主的意思就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
是。
沈寒楼起身回房间,背后传来一阵一阵凄厉的叫声。
姜月繁被带走的当天晚上,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了,所以当晚并没有进行审讯。
姜月繁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牢房之中。
王大人指了指这个还算干净点的牢房对姜月繁说:沈夫人,这里条件差,就只能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对方这么客气,姜月繁也并不是什么故意找事的人。
点了点头之后,主动走了进去。
王大人身后跟着的狱卒上前把牢房门锁上,确认无误之后王大人带着狱卒离开了。
姜月繁扫了一眼,这是一个单独的小牢房。
面积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床,一层厚厚的稻草上面铺着一张破烂不堪,还有很多脏污的破布,墙角的位置堆着一床同样脏脏的褥子。
四面的墙壁也破烂不堪,砖瓦都有了一些缝隙,还有被人为挖出来的坑坑洞洞。
在这简陋的小牢房里,竟然还有一张小小的桌子,旁边放着一张极矮,又同样破烂不堪的小凳子。
现在已是黑夜,足有三人高的墙壁上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皎洁的月光从这个破败的窗户外折射进来,是昏暗的小牢房里唯一的光源。
姜月繁有些嫌弃,条件简陋倒没什么,只是这么脏的地方,她实在是有些下不去脚。
姜月繁打量着这个破烂的小牢房的时候,同样也有人正在打量着她。
姜月繁衣着华丽,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而且还是深更半夜这么晚的时间被王大人亲自送进来的,旁边相邻的牢房里没有睡着的人,都凑在栏杆旁边探着脑袋,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过来。
姜月繁听到了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倒也是落落大方的抱了抱拳:你们好啊。
得到了教育法的回应之后,刚才还嘀嘀咕咕不敢大声说话的犯人们一下子开始热烈了起来。
唉,你是因为犯什么罪被抓进来的呀?王大人亲自送进来的,肯定轻不了。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呀?看着好年轻啊?咱们这牢里可好久没有新人进来了,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嘿嘿嘿。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响起。
说什么呢?你敢对不起我妹妹,看我不揍死你。
姜月繁忍俊不禁,牢房里的人还挺有意思。
正当姜月繁思考着今天晚上该怎么凑合着睡一觉的时候,随着王大人一起走了的小狱卒去而又返,众多犯人们瞬间鸦雀无声。
姜月繁有些疑惑: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不成?没想到这小狱卒一改之前的冷言冷语,满面笑容地贴了上来,悄悄凑到姜月繁身边,低声地说:沈夫人,是沈公子交代我来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牢房说完之后,朝着后面跟着了一个小伙子吩咐道:把东西拿上来吧,把床铺好,快点儿动作麻利点儿的。
在姜月繁诧异的目光中,小伙子动作十分利索地把一床新被褥铺好了。
连带着脏兮兮的桌子椅子全都擦得一干二净,破旧不堪难以下脚的小牢房整洁了不少。
虽然这种环境还是很差,但是相比于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姜月繁觉得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小狱卒站在姜月繁身边,殷勤的看着姜月繁:沈夫人,这里条件简陋,先将就着,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姜月繁点了点头。
不错,谢谢你们了。
唉,哪里哪里,都是沈公子交代的,进了这地方,行不了别的方便,但是稍微照顾照顾还是可以的。
说完之后,小狱卒把身后提着的一摞食盒放在了已经擦干净之后的桌子上。
打开之后,把里面摆放着的几道菜挨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狱卒就带着小伙子出去了。
看着收拾好之后的牢房,姜月繁坐在了椅子上。
忙活了这么大半天,她还这有点饿了。
姜月繁坐在椅子上,刚把筷子拿起来,就禁不住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错,就算是进了牢房这种地方都能打点,你们沈哥哥还真是个人才。
这下子好了,不用担心受苦了。
沈哥哥在,不管干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现在就等着沈哥哥什么时候可以找出真正的凶手把主播救出去,这里看上去乱糟糟的。
主播,好像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呢。
姜月繁手里举着筷子,还没有下筷子,见了这话,朝着周围环顾了一圈。
果然,一双双渴望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准确的说是桌子上的饭菜。
看到姜月繁回头,都避开了目光,但是姜月繁还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羡慕。
深吸一口气,这几道香喷喷的饭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在这逼仄的牢房之中也算得上是美味了。
让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姜月繁有点于心不忍,尤其是牢房之中还有好几个小孩子。
更何况刚进来的时候这些人对她那么热情,姜月繁热情的招呼道:你们吃吗?要不要一起来点?鸦雀无声。
众人虽然目光灼灼,但是没有一个人应声。
姜月繁有些疑惑,刚才不还是热切的问候她吗?想不明白,再加上一番波折之后确实是有点饿了,姜月繁也不客气了。
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桌子上的饭菜省下了一大半。
姜月繁吃饱喝足,十分满意的躺到了床上。
牢房里没有烛火,唯一可以照明的东西就是窗子外面的月亮。
犯人们似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传来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安静静的牢房之中,姜月繁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崭新的被子,看着从窗户外面投射进来的皎洁月光,陷入了深思。
没想到她姜月繁有朝一日居然还有进牢房的一天。
其实还是挺刺激的。
姜月繁没忍住笑出了声。
主播,你可真是心大,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懂什么,有沈哥哥在,自然万事不愁。
姜月繁深觉有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沈寒楼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姜月繁就能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那可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看来这次事件很严重了,沈哥哥能行吗?哎呀,你们忘了,主播兑换了道具,只要博容小哥醒了,他一定能证明的。
但是琴博容究竟能不能醒来,就连姜月繁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凌香苑。
经过了一整个晚上的严刑拷打,徐鹤终于有了一点进展。
他眉头紧锁的站在沈寒楼身边。
少主,查出来了,厨房里一个烧火的丫鬟最近经常出府,行踪可疑。
沈寒楼目光幽深,听到这里之后,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
他抬起头问道:去了哪儿?都和谁接触过?徐鹤面色十分为难:少主,还没来得及拷问,她就服毒自尽了,毒药藏在舌头下面,看来是早就有所准备。
哦?沈寒楼眯起眼睛。
这件事情倒是有意思了起来。
服毒自尽,一般的小丫鬟哪里会有这样的手段,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想到这里,沈寒楼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
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安插在自己的厨房里,并且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被发现,看来对方很不简单。
还有什么发现?徐鹤忙活了一整个晚上,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他亲自审问过的。
他回禀道:少主,现在只有从平时和她接触的比较多的人身上入手,但是这个烧火丫鬟平时独来独往,恐怕......烧火丫鬟已死,整件事情的线索几乎就已经全都断掉了,想要调查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不管你怎么做,务必把这个人找出来!是。
徐鹤走后,沈寒楼靠在了椅背上。
同样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沈寒楼却并没有丝毫困倦。
他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不知道姜月繁现在过得怎么样?平时一点苦都没有吃过,在大理寺那样的地方能呆的下去吗?虽然已经安排了人打点,但沈寒楼还总是忍不住去想现在的姜月繁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被惦记着的姜月繁心里倒是什么也没有想,躺在牢房的床上睡得呼呼的。
第二天早上还是被人晃醒的。
嗯?干什么?睡梦之中的姜月繁翻了一个身,喃喃了一句之后又转过头去继续睡。
狱卒有些无奈,轻轻的叫着:沈夫人,沈夫人?忽然之间,姜月繁的脑海之中电光火石,蹭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到昨天来给自己铺被子的狱卒,姜月繁这才反应过来。
她已经不是在温暖舒适的凌香苑了,这里是大理寺的牢房。
狱卒看着后面等着提人的王主簿,没忍住又戳了戳姜月繁,提醒道:沈夫人,王主簿是来提人的,刘大人还等着提审呢,快点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提审提审?动作还挺快。
姜月繁看着站在自己牢房外面的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想必这就是来提人的。
既然是正事,姜月繁自然不敢耽搁。
好在在牢房这种地方,她和衣而睡,所以现在翻身起来之后直接就能跟着走。
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姜月繁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一行三人从姜月繁的牢房往外走,又收获了不少注视的目光。
直到姜月繁被带走之后,犯人们才敢出声。
欸?你们说这个女人究竟是犯得什么事?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就连狱卒都这么客气?可不是嘛,这么快就带出去问话了。
说再多你们也猜不出个一二三来,总之不要招惹就是了。
跟着两个人一直走,到了公堂之上,见到了坐在首位上的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王主簿上前一步,汇报道:大人,人带到了。
转而看见姜月繁还站在公堂之上愣着发呆呢,呵斥了一句:看什么呢,刘大人问话,一五一十都要回答。
刘大人?姜月繁这才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大理寺卿了。
听闻此人极有才华,所以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相比于四五十岁才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前辈们,这个人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年轻有为,所以一向也很受皇上重用。
姜月繁十分客气:刘大人,有什么话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弘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临危不惧,不卑不亢,对姜月繁倒是观感不错。
昨天晚上临时接到了命令,把姜月繁收监。
时间太晚了没有来得及审问,所以今天一大早刘弘方就直接提审了。
知道了是忠顺伯家的二公子中毒,生死未卜,刘弘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回想起皇上交代给他的时候那种严肃,刘弘方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务必得办好。
对于姜月繁的态度,刘弘方还是很满意的。
沈夫人不要紧张,我们只是简单地调查一下事情的经过而已。
姜月繁点点头。
她在电视上看了不少审案子的官员,现在这个人对自己算得上是客气了,姜月繁也十分配合。
好,现在你简单地叙述一下当时的案情是怎么样的?姜月繁事无巨细,又把那一天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以及事发之后怎么处理的,挨个说了一遍。
想到沈寒楼的功夫,姜月繁又把这一段隐去了。
刘弘方听得十分认真,王主簿在一旁唰唰唰的跟着记录。
听完之后,刘弘方眉头一紧,问道:那意思就是说整件事情的经过只有凌香苑里你的丫鬟们看到了,并没有外人在场?姜月繁点点头。
那事后给二公子看病的大夫呢?姜月繁想起了黎景瑜,老实答道:那个大夫名叫黎景瑜,后来忠顺伯来接走琴博容的时候,跟着去了伯府继续医治。
刘弘方若有所思,看来想要了解更多的事情还得见见这个黎景瑜。
好了,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带着沈夫人回去吧。
姜月繁有些惊愕,这么快?简简单单的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就算完事了?这和姜月繁想象之中的场景并不太一样啊。
她疑惑不已:我还以为会上来就严刑拷打呢,都想好到时候我要怎么办了!主播你戏好多......这不会也是沈哥哥打点好的吧?姜月繁也很想不明白,不过她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能够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金银钱财收买?等见到姜月繁安然无恙的回来的时候,牢房里的犯人们比姜月繁还要吃惊。
提审回来还能这样好好地,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姜月繁不明所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狱友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这下子所有人都更加认定了姜月繁身后一定是有大背景的人。
转眼之间就到了中午,狱卒又带着新的食盒来了。
昨天姜月繁吃剩下的饭菜还在桌子上面放着,狱卒把残羹剩饭都收走之后又换上了一桌新的。
时至今日,犯人们拿着自己手里又干又硬的馒头和泔水一样的菜汤,看着姜月繁就算吃剩下的饭菜都要比自己手上的不知道好处了多少,心里不平静了。
娘,我想吃那个。
一个稚嫩的女声传来。
姜月繁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女孩正扒着栏杆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小女孩可能是常年营养不良,看上去又瘦又弱,可怜极了。
一个夫人模样的人见状马上就把小女孩拉了过去,同时低声告诫道:你吃你的馒头,嘴馋的孩子半夜会有妖怪来抓你的。
娘,妖怪把我抓走了会让我吃好吃的吗?孩子纯真的问题让姜月繁心里更是难受。
把自己桌子上的一道肉菜拿了起来,从栏杆旁边的缝隙之中递了过去。
大姐,孩子饿了,就让她吃这个吧。
不用,她就是嘴馋,你自己吃就是了,不用管她。
同时,那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姜月繁知道孩子这是挨打了。
别客气了,孩子还小,饿坏了身体可就不行了,我的饭菜还多,够吃的。
径直把菜放在了地上,姜月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姜月繁知道对方接受了她的好意。
在牢房里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五六天就过去了。
自从来的第二天被提审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虽然平时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聊一聊,再跟犯人们瞎侃几句,日子也过得飞快,但是正是这样风平浪静的,什么消息都没有才更让人心里没底。
姜月繁坐在小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地上的稻草。
隔壁的翠花自从吃了姜月繁的饭菜之后,和姜月繁走的也近了不少,几个犯人对姜月繁也没有了最初的戒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打赏看着姜月繁心情不佳,翠花转移了姜月繁的注意力。
妹子,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问过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呢?虽然现在大家经常聊天,但是毕竟也算不上什么熟人,这种事情姜月繁还是不想详细的说出来。
她只是含含糊糊的说道:得罪了人。
能够听到整个牢房之中最神秘的人物讲故事,一个个脑袋都跟着探了过来。
没等翠花接着问,就有人声音嘹亮的接过了话:得罪了什么人呀?看着你家好像也挺厉害的样子,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姜月繁笑了笑,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家夫君只是有钱而已,大人物实在是算不上。
......场面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犯人们面面相觑。
那你到底惹到谁了呀?忠顺伯府。
......本来以为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之后大家已经开始混熟了,听了姜月繁的话才又一次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姜月繁招惹的人她们就算一辈子估计都见不上一面。
姜月繁也意识到冷场了,试着转移话题:翠花姐,你是为什么进来的呀?尤其是还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翠花叹了一口气,孩子伏在她的膝上,正准备开口,姜月繁又制止道:翠花姐,等一下。
怎么了?姜月繁微微一笑,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们说:二十出头的妈妈为何整日唉声叹气?身材瘦小的女孩为何身陷囹吾?年轻母女为何牢中度日?家庭顶梁柱的夫君为何不见身影?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我们一起跟随着主播的镜头走近翠花的内心世界。
想要收看本期故事请先打赏,所有观众累计打赏一千直播币的时候即可解锁本期故事!主播你是个财迷精吧......姜月繁头一歪,理直气壮:人多力量大,一人几十一百的马上就能听故事了,很快的啦。
给琴博容兑换道具的时候可以说是大出血了一次,姜月繁必须找机会把损失挽回。
没过一会,在弹幕的吐槽声中,姜月繁听到了叮咚叮咚的提示音。
可爱多打赏66直播币!苏冻饺子打赏100直播币!姜月繁笑意越来越深。
翠花有些不解:妹子你在做什么呢?姜月繁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在数钱,清点好自己的打赏之后,姜月繁又凑到了栏杆旁边:翠花姐,你讲吧,我听着呢。
烧火丫鬟自尽之后,徐鹤的线索断了,以至于连日来都没有什么进展。
而沈寒楼却发现了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
他的反噬之争又开始发作了!原来成日里和姜月繁形影不离,反噬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时间已经久到沈寒楼甚至都已经开始快要忘记还有这样一件事情的时候没想到反噬又开始了。
沈寒楼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在他和姜月繁的床上打坐,想要通过内力强行压制。
功法运转了一遍之后,沈寒楼已经浑身是汗。
前胸后背上的衣服都已经因为汗水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整个身体的轮廓显露无疑。
沈寒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状况,不禁失笑。
要是姜月繁在场,肯定又要忍不住的偷偷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瞟,偏偏还要装做自己一点也不想看的样子,真是可爱的紧。
沈寒楼一愣,姜月繁只是几日不在,可是自己已经不知道想到她几次了。
在这个处处都有姜月繁生活痕迹的地方,无论沈寒楼在做什么都总能情不自禁的想到姜月繁的音容笑貌。
沈寒楼沉下了脸。
沉默着换下了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他意识到了姜月繁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在他的生活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奇怪的是,沈寒楼对此并不抗拒。
他敛下神色,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把姜月繁从大理寺解救出来。
不管是因为反噬,还是因为别的,他都需要姜月繁在身边。
公主府。
琴笙在安云的贴心伺候下听着乐师弹奏,心里简直都要乐开了花。
姜月繁竟然进了大理寺!天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琴笙有多解恨。
琴博容那个小傻子中了毒,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和姜月繁脱不开关系,这次还想逃出生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小郡王坐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
琴笙见状,拿起手边的一个苹果就毫不客气的丢了过去:卓弟,你是怎么了,来了我这一整天了都苦着一张脸。
琴远卓十分熟练的接住了扔过来的苹果,勉强从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
姜月繁都已经进了大理寺这种地方了,他还怎么高兴得起来?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进去的都是重刑犯,能够安然无恙出来的更是寥寥无几。
笙姐姐,没什么。
琴笙看着琴远卓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直接戳穿:你是在担心姜月繁吧?琴远卓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笙姐姐,你怎么......琴笙翻了个白眼,瞥了他一眼,哧道:你都写在脸上了,我不说难道就代表我看不出来?你小子怎么就看上这个女人了呢,她可是你姐我的死对头。
琴远卓低下了头。
正是因为知道琴笙和姜月繁一向都不对付,所以他才从来都不在琴笙面前说这件事,但是没先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琴笙看着琴远卓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也有点不忍心继续嘲笑: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看你这幅样子,还有没有点郡王的风度了。
琴远卓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着琴笙数落不说话。
琴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卓弟是动了真心了。
卓弟,你可知道这件事情是父皇亲自吩咐下来的,你想要救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琴笙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也不会帮你。
琴远卓自然是知道。
他爹虽然是皇上的亲弟弟,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专心做生意的事情,对朝中之事一概不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看望这也是为什么琴远卓从来都不在琴笙面前提及这件事情的原因。
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另一个是他这么多年来一起长大的姐姐。
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他为难。
琴笙叹了一口气。
这个卓弟虽然这么多年来身边都没有什么女人,但是琴笙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最是情深,要是真的看上了姜月繁,估计就是来真的了。
虽然除掉姜月繁是她一直以来最期盼的事情,但是就这么看着琴远卓这么颓废的样子,琴笙也有些于心不忍。
末了,琴笙说道: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好弟弟呢,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可以去看看。
琴远卓抬头:真的?可是......琴笙一看琴远卓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琴远卓的头顶上,琴笙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我只是说让你去看望一下,可没有说让你做什么,这件事情是父皇亲自吩咐下来的,连夜关押到大理寺,你不会去做傻事吧?琴笙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这个傻弟弟。
在这个关节炎上想要救姜月繁,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和父皇作对吗?琴远卓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人救不出来,但是去牢房里看看她过得怎么样,行个方便还是可以的。
姜月繁在牢房之中数钱数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听到狱卒来了。
牢房之中狱卒是绝对的权威,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几乎只是一个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姜月繁倒是毫不在意。
自从发现了讲故事可以赚到打赏这个好办法之后,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就连狱卒进来的时候,姜月繁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收敛住。
可是下一刻,她就愣在了当场。
小郡王?你怎么会在这里?狱卒正在打开门锁,而紧紧跟着狱卒站在他身后的不正是小郡王琴远卓?他在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姜月繁是满脑袋的疑问,正在她愣神的时候,狱卒把牢房的门打开之后就已经十分识趣的离开了。
来者是客。
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在这种时候能来看望她,姜月繁都是十分欣喜的。
看了眼牢房之中简陋的桌子椅子,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的让道:小郡王,委屈你了,请坐吧。
琴远卓的眼睛却是从近来开始就一刻钟都没有离开过姜月繁的身上。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点哀伤:你都能住在这里,我怎么会觉得委屈呢?主播,小郡王这是什么意思啊?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难啊,小郡王也太感人了吧。
小郡王好帅哦,就算是在这种地方也是这挡不住的贵气哈哈哈。
琴远卓的话不免让人多想,姜月繁也不敢随意的接话,只能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小郡王坐下之后,打量了下牢房之中的环境,不仅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简陋,但是看上去也还算整洁。
虽然不知道小郡王是为何而来,但是既然来了,不借着这个机会打听一点消息实在是太可惜了。
小郡王,你可知道沈寒楼最近有什么消息吗?事件调查的进展是姜月繁最关心的问题,早点查清楚凶手是谁,她才能早点离开。
琴远卓愣了一下。
满腔的话都还没有开始吐露,姜月繁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沈寒楼。
琴远卓心里有一点酸涩,但是继而又想到自己就连酸涩的资格都没有。
他心里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沈公子这段时间应该在为这件事情奔波,凌香苑都已经暂时停业了,整个大门紧锁,所以这段时间我也没有深入接触过。
姜月繁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以沈寒楼的能力,姜月繁丝毫不怀疑他能查出凶手,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琴远卓好不容易才打点好能进来一趟,可不想和姜月繁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讨论沈寒楼身上。
他看着姜月繁的脸色问道:这件事情应该很是复杂,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让我帮的上忙的?姜月繁莞尔一笑:不用,这件事情牵涉较广,小郡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沈寒楼应该能够处理得好。
那,在这里呢,大理寺的狱丞我也......姜月繁接连摆了摆手,拒绝道::小郡王你看我在这里住的牢房都比别人的要整洁不少,就知道是有人打点过的,你能来看我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琴远卓的话句句都是情真意切,姜月繁能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真心的关心自己。
但是正因为如此,姜月繁才不能让小郡王也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这是一趟浑水,在事情还没有什么进展之前,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涉及进来才是明智之举。
姜月繁看了眼琴远卓略充满关切的眼神,心里也有点复杂。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和小郡王这样牵涉不清实在是有一点......看着场面上的沉默,姜月繁转而一笑: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古人云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这里待的还可以,只是每日里有些无聊罢了。
听到这话,琴远卓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放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小箱子拉了过来。
他的语气中满是欣喜:你看看这是什么?在姜月繁疑惑的目光中,琴远卓打开了锁头,从里面拿出了几本书,还有一套是份精美的器具。
琴远卓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一边说道:虽然凌香苑大门紧闭,但是我找到了之前你吩咐的那个工匠,说这玩意叫什么......这名字实在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琴远卓抓耳挠腮的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叫什么。
姜月繁伸手接过,满是惊讶:麻将!这东西自从交给了工匠之后,后来的自己太过忙碌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没想到小郡王竟然还是一个如此细心的人。
姜月繁看着琴远卓的时候,笑容之中多了几分真诚。
这东西实在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了!第二百六十章 情债琴远卓连连应道:对,就叫麻将,我听人说了玩法之后,也啧啧称奇,想着这么有意思的东西给你解闷应该是不错的。
除了麻将,琴远卓还从自己的书房里面精心挑选了几本不那么晦涩沉闷的书,都一一放在了姜月繁的面前。
姜月繁打开之后随手看了几眼,基本上都是一些游记之类的,甚至还有几本风流才子之类的话本。
姜月繁爱不释手。
虽然平时不是很喜欢看这种东西,但是现在还不知道要在大理寺待上多久的时间,有这么多书在,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谢谢你。
姜月繁手里抱着书和麻将,十分真诚。
看得出来,能够搜罗到这些东西,小郡王也是花了几分心思的。
面对姜月繁如此郑重的道谢,琴远卓有些羞涩:没什么,只要是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就满意了。
姜月繁觉得空气之中忽然有些暧昧。
正在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时候,狱卒回来了。
他站在姜月繁的牢房门口从栏杆外面往里面探着脑袋,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小郡王,时间快到了,咱们快点走吧。
要是被人知道他偷偷带着小郡王进来恐怕就麻烦了。
琴远卓有些恋恋不舍。
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姜月繁一面,心里的好多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这就已经到了要分别的时刻。
姜月繁知道自己现在是皇上亲自命令关押到大理寺的,想必琴远卓贵为郡王能进来也是费了不少力气的。
狱卒这样催促,姜月繁也有点着急。
她伸出手推了推琴远卓的胳膊:你快走吧,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好。
姜月繁白嫩的手指头碰在琴远卓的衣袖上,他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握住这一双手。
对上姜月繁焦急的双眼,琴远卓又把自己心里的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姜月繁是一个天真善良的人,他不能够因为自己心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冒犯姜月繁。
更重要的是,如果今天拉住了这双手,恐怕以后姜月繁就在也不会愿意见她了。
跟着狱卒走出去的时候,琴远卓还是一步三回头。
等到琴远卓和狱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口的时候,寂静已久的牢房之中又瞬间恢复了热闹。
唉,妹子,这是郡王?我的天哪?这是你家亲戚吗?他能救你出去吗?你出去了能顺便救我出去吗?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人,穿得也好......众人纷杂的声音中,姜月繁看着桌子上面的一堆东西陷入了沉思。
她托着腮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破旧的小窗子投射进来的一点点光线。
她好像背上情债了。
凌香苑。
沈寒楼不分昼夜的审问着所有的下人。
连日来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反噬还时不时就要发作一次。
操劳了几天之后的沈寒楼下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的胡茬,眼神有一点些疲惫。
徐鹤站在沈寒楼面前劝道:少主,这些事情就交给属下吧,您快去休息一下吧。
沈寒楼恍若未闻。
在厨房里做事的几个丫鬟婆子是这次拷问的重点,这些人都是曾经和那个自尽的烧火丫鬟在一起待过的人。
这些人被关押着,轮流叫出来严审。
有些人已经被用上了刑罚,身上都已经满是血痕,但是几天下来沈寒楼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徐鹤在旁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一波人几乎已经把自己这段日子来穿什么颜色的里衣都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了,说的都是些生活之中的琐事,但是关于那个烧火丫鬟却没有太多的消息。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厨娘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努力的回想,脑海里也想不到更多关于那个烧火小丫鬟的事情了。
啪又是一鞭子落下,厨娘几乎已经麻木了,但是每一次鞭子落下还是能够感受到哪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我再问一遍,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如果你不怕死的话,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厨娘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双眼通红,目眦尽裂的瞪着自己眼前的沈寒楼:不要!声音凄厉,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除了沈寒楼。
古井无波的眼神瞟过厨娘,冷冷开口:这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厨娘痛苦的挣扎,但是身上的绳索束缚住了整个身体,连日来的拷问也让她用不上力气。
脑子里拼命的搜索,但是这个烧火丫鬟平时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很少说话,两个人之间几乎从来都没没有过什么交集。
忽然,厨娘猛地看向沈寒楼:我说我说!沈寒楼静静的看着她。
厨娘赶紧把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印象说了出来:我,我每次午饭都是提前半个时辰开始准备,做完饭之后多留半个时辰收拾桌面,那个烧火丫鬟好像每次都会很早就出门去。
一边回忆着,一边说,厨娘猛地点头:对对,每次午饭做完了,她就不见踪影了。
沈寒楼眼眸一咪,每天都会出门去?其他的人都被迫围观厨娘被审问,沈寒楼扫视了一下所有被绑着的人:你们呢?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沈寒楼实在是太可怕了,谁都想赶紧摆脱这种生活。
回忆着厨娘的话,所有的人都开始思索。
这么一想之后,竟然都开始附和。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没错没错,我就说怎么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神色匆匆的。
她不多话,但是每次好像也很害怕被别人注意到似的。
沈寒楼想要继续问一下深入的细节,但是胸口处忽然之间涌上来一股十分难受的钝痛感。
沈寒楼皱了皱眉头,捂住了胸口。
徐鹤见状,连忙劝道:少主,您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都能处理好,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回报给您。
沈寒楼看着在场的人。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线索,他倒是想亲自审问。
第二百六十一章 线索但是胸口处持续传来的难受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反噬又要开始发作了。
沈寒楼点了点头,离去。
回到房间里之后,沈寒楼又开始运行功法,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体内的反噬。
用秘法强行控制,又念了一遍清心诀。
沈寒楼才勉强控制住了这种难受的感觉。
抚上自己的心口,已经没有了那种憋闷的感觉。
但是沈寒楼心里很清楚,这样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
反噬是无法被根治的,只有姜月繁在身边的时候才能够得到缓解,甚至控制住自己不发作。
要是还不能把姜月繁救出来......沈寒楼又回想起了还没有和姜月繁成亲的时候。
几乎每一个夜晚都是难眠,被心口和脑袋难受的要炸裂的感觉所控制的感受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忍受了。
但是自从有了姜月繁之后,虽然这个小女人的睡相总是很不好,但是他却能睡得很好。
眨眼之间只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沈寒楼就感觉当初那种自己一个人承受的时光已经过去很久了。
进来。
听到了门口的响动之后,沈寒楼迅速从床榻上起身,翻身下床,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得到准许,徐鹤推门进来,脸上是难以遮掩的喜色。
沈寒楼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进展了?徐鹤一拱手,说道:少主,大线索,刚才审问了那些人之后,可以肯定在出事这段时间之前,那个烧火丫鬟经常出去,并且几乎每次都是朝阳街的方向。
确定?少主,十分确定。
沈寒楼陷入了思考之中。
朝阳街?京城之中的格局非常整齐,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住的越是靠近皇城中央,同样的,商户,以及没钱的人就只能在皇城的外围徘徊,甚至都快到了京郊。
朝阳街则是京城之中最靠近皇城的地段之一。
而这条街上,只有两座宅子。
公主府和太子的东宫。
东宫和皇宫是紧紧挨着的,一般都在皇城之内,那就只有公主府了。
琴笙?沈寒楼喃喃自语。
琴笙一向和姜月繁不对付,这在京城中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而且,前段时间甚至还在凌香苑中拔出了不少琴笙的眼线。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琴笙应该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沈寒楼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屈起手指,在桌子上不停地敲着。
徐鹤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少主,在出事之前几日,秋云被公主府收留了。
他打量着沈寒楼的神色。
不止公主府在少主身边有眼线,整个京城之中都有他们的眼线。
但是这件事情徐鹤没有早点说出来,此刻觉得自己怕是差点耽误了一个巨大的线索。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主,要不要派人去公主府打探一下?沈寒楼却是不为所动:出事前几日?几日?徐鹤掐指一算:是两日的功夫,从被康掌柜休弃之后,当天晚上秋云就到了公主府,后来就一直跟在身边做个小丫鬟,一直以来倒是也很本分,没有什么动静。
两日功夫,你觉得来得及布置这么大的一个局?沈寒楼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不是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甚至,他能够看得出来,能够的出现在的这个结论应该是有人在引导着他往琴笙的方向去想。
秋云到公主府两日,而据招供回来的消息,那个烧火丫鬟鬼鬼祟祟的外出至少有五六日的时间。
而且,以琴笙的脑瓜子,沈寒楼不相信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出这么缜密的布局。
想明白之后,沈寒楼忽然之间就笑了。
徐鹤在一旁看着少主忽然之间笑了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少主,是有什么发现了吗?沈寒楼冷哼了一声:发现?我们的太子实在是心思缜密呀。
东宫。
琴怀玉恨恨的把桌子上面的书文全都甩到了地上。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苏进,不禁怒斥道:怎么会被他发现!苏进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太子殿下,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忽然之间就多出来这么多沈寒楼的人在东门门口盯着,一时也不放松,沈寒楼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了。
琴怀玉却丝毫不想听他的解释:你不是说那个丫鬟早就已经安排她自尽了吗?沈寒楼怎么可能还能发现这么多!太子发起脾气来,谁也招架不住。
苏进没有办法,只能劝道:太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沈寒楼怎么发现的,而是现在应该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做得这么严密了,沈寒楼还能查到东宫头上,苏进心里对沈寒楼这个人只觉得恐怖。
有这样的一个对手,再看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每次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一定会发脾气摔东西,苏进只觉得自己辅佐太子的路还很漫长。
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阵营,就必须一条路走到黑。
苏进盯着太子的一张黑脸,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怀疑到我们头上倒是不要紧,最害怕的就是万一沈寒楼手中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琴怀玉忽然之间也冷静下来了。
要是沈寒楼真的有了证据,到时候直接捅到父皇面前......琴怀玉可不会忘记父皇多想拉拢这个沈寒楼,要是真的被他抓住了把柄。
琴怀玉不仅浑身颤了一下。
不,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父皇这段时间已经对我有所不满,要是被沈寒楼抓住了把柄,那就完了。
想到这里,琴怀玉有点惊慌。
虽然说在皇子之中,没有比他年龄更加合适的皇子,而且还是父皇唯一的嫡子,但是下面几个皇弟越长越大,他心里不是没有危机感的。
苏进在一旁看着太子的脸色变化,心里有些欣慰。
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冷静下来,他就有办法了。
要是一直处于冲动之中,苏进不管说什么,太子都是一概听不进去的。
殿下,属下倒是有一计。
第二百六十二章 苏醒琴怀玉急道: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苏进看了眼四下无人,凑到琴怀玉身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既然现在沈寒楼已经发现了端倪,那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这件事情嫁祸到别人头上。
沈寒楼是多么心思细腻的一个人,琴怀玉有些怀疑。
他能相信吗?苏进狡黠的笑了笑。
他就算不想相信也要衡量一下,他虽然怀疑这件事情和我们有关系但是却不一定有证据,沈夫人每日里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呆着,可耽误不得。
看着苏进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琴怀玉也就只能司马当做活马医了。
忠顺伯府。
连着几日来没日没夜的照顾,琴博容醒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直以来都处在黑暗之中,忽然之间看见了照射到房间里面的阳光,他的眼睛被刺激的有些难受。
眨了眨眼,琴博容嗓子几乎已经赶得说不出话来。
水......咳咳咳。
刚刚试图说出几句话来的琴博容就发现自己的嗓子现在就像是被刀砍过一样,难受的很。
容儿!忠顺伯夫人几乎一直守在琴博容的床榻前。
刚刚困得打了个盹,没忍住在床榻旁边趴了一小会,就听到了声音。
忠顺伯夫人欣喜的抓住了琴博容的手,失而复得的喜悦席卷而来,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快来人呐,去叫伯爷,容儿醒了,我的容儿醒了!琴博容刚刚从昏睡之中醒过来,还有些迷茫,被忠顺伯夫人这么摇摇晃晃的,脑子都开始发蒙。
忠顺伯夫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容儿,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琴博容无奈的看着他娘:水,喝水。
他指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忠顺伯夫人马上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倒了杯茶。
扯着这个空档,琴博容打量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虽然感觉自己只是睡了很长的一觉,但是醒来之后却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为自己忙忙碌碌,脸色都有些发黄,显然是为自己担心。
忠顺伯夫人把琴博容身后的枕头垫了起来,扶着他坐起来喝了口水。
琴博容就好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喝过水的人一样,吨吨吨的一杯水下肚,才感觉自己的嗓子稍微好受了一点。
他抓住了还要给自己张罗的忠顺伯夫人,按着她坐了下来:娘,我睡了多久?忠顺伯夫人紧紧地盯着琴博容,抓着他的手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容儿,你昏了足足有七八天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你爹......七八天!琴博容感觉自己只是简单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房门碰的一声被打开。
忠顺伯看到了靠在床上和忠顺伯夫人说话的琴博容,也喜极而泣。
容儿,你醒了。
看着自己平日里威严的父亲也好像几天之间就苍老了许多,母亲也是神色疲惫,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样子,琴博容也有些动容。
三个人抱在一起,笼罩在团聚的喜悦之中。
半晌之后,松开了彼此。
琴博容想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爹,娘,沈公子和沈夫人呢?他是在凌香苑出的事,不出意外的话在他昏睡过去之后应该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不提还好,提起这件事情忠顺伯夫人就气哼哼的:那个小......正想要好好骂骂那个惹事的姜月繁的时候,忠顺伯夫人忽然之间被制止了。
回头看了一眼忠顺伯瞪了她一眼,忠顺伯夫人识趣的闭上了嘴。
看到琴博容已经苏醒,忠顺伯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容儿,你没事就好,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不要关心,也不要去管,你就只需要安心休养就是了,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给你做主。
爹,我......琴博容觉得他爹和他娘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但是无论他怎么问,这两个人都是闭口不言,讳莫如深。
甚至就连平时对他有求必应的忠顺伯夫人也软硬不吃,不管问什么就是不说。
琴博容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路说话都不是特别利索。
断魂丹的副作用下,他现在只能慢慢恢复。
沈寒楼在书房里听着徐鹤刚刚汇报过来的消息,面带笑意。
看来太子也不傻,这么快就把东西送到我们面前了。
徐鹤对沈寒楼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
少主只说派一些人去东宫门口大摇大摆的守着就行,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关键的证人出来佐证了。
看来故意把消息放出去还真的有效果了。
虽然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但是徐鹤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少主,单单只凭着一个门房的证言,能有用吗?而且您不是说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公主做的吗?沈寒楼瞥了他一眼,面色深沉。
事实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只要所有人都相信是她做的就行了。
他要做的只是把姜月繁赶紧从大理寺救出来,查明案情是大理寺应该做的事情。
带着从凌香苑找出来的琴笙的眼线,还有琴怀玉送到自己面前的公主府门房等一众线索,沈寒楼进宫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听到了通报,心中疑惑。
沈寒楼来了?他微微一笑,八成是为了姜月繁的事情而来。
但是姜月繁都已经被关押在大理寺将近十天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已经等过来了,怎么现在倒是沉不住气了?心思百转,皇帝挥了挥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奏折:让他进来吧,倒是要看看他今天有什么要说的。
沈寒楼进来之后,目不斜视。
见过了皇帝,皇帝十分客气的吩咐德喜:给沈卿赐座。
不管沈寒楼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要是沈寒楼能够有求于他就是最好了。
正发愁没有什么契机可以把沈寒楼拉拢过来,这就有了机会了。
只是琴博容是忠顺伯府的命,根子,这件事情如何遮掩过去还需要考量考量。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出狱正想着,皇帝十分和蔼的开口:沈卿,这么晚了急着入宫来,是有什么事情?沈寒楼看着皇上眼睛里闪过的精光,知道这个皇帝也是深藏不露。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皇上,关于忠顺伯府的二公子中毒的事情,在下有了新的发现。
哦?大理寺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沈寒楼竟然有了线索?沈寒楼并没有直接就把这些证据摆出来,而是从上次围猎的事情说起。
琴笙是如何看上了他,出言挑衅姜月繁,然后撞衫,宠物团团差一点被贤妃带去做了狐裘,手下的乐师阿柯也成了琴笙的男宠之一,在红香山如何设计自己。
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皇帝脸色都快绿了。
接着,沈寒楼又把琴笙收拢了姜月繁手下的绣娘的事情说了出来,一个真相昭然若揭。
沈寒楼停顿了一下,看着皇帝的反应。
皇上,这件事情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空穴来风的猜测,还有一些人证。
人证?沈寒楼把在大殿外面候着的人都叫了进来。
当着皇帝的面揭穿了琴笙背地里做下的这么多事情,皇帝一时之间竟有些愣神。
亲自审问了这几个沈寒楼带来的人证之后,皇帝陷入了沉思。
沈寒楼所说的一切都是能够和事实对的上的,现在的他就算是想要为琴笙辩解一些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尤其是公主府的门房都站出来作证,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抵赖的了。
但是琴笙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现在查出了这件事情竟然只是一个乌龙。
琴笙想要给姜月繁下毒,忠顺伯府的二公子遭了秧。
皇帝心绪烦乱。
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先把琴笙保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笙儿她......沈寒楼知道皇帝心中所想。
他并不会把琴笙怎么样,因为琴笙是最受宠的公主,只单单凭着这一件事情就想要扳倒她是不可能的。
但是只要皇帝相信这件事情是琴笙做的,这就够了。
看着皇帝脸色不好,沈寒楼顺其自然的接话:公主的名声不能儿戏,所以今天这些人都交给陛下处理,但是我夫人她......皇帝并不想严惩琴笙,既然沈寒楼给了台阶,皇帝也跟着顺坡就下。
沈卿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大理寺,沈夫人蒙受不白之冤,朕一定会的让笙儿给沈夫人一个交代。
沈寒楼微微一笑。
沈寒楼从大殿之中出去的时候,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德喜,去把笙儿叫来。
姜月繁在牢房里正和隔壁的狱友们一起玩的开心的时候,刘大人来了。
姜月繁迅速把自己的麻将收拢起来,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主播,这是又有新动作了吗?大理寺卿亲自来了,肯定是有大事。
主播不要紧张,相信沈哥哥。
说不慌张都是假的。
自从刚来的时候被带去提审了一次之后,就被关在这里无人问津。
算起来这也只是姜月繁第二次见到主事的人。
该不是案情有什么进展了吧?姜月繁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顿,把乱七八糟的麻将往自己身后扒拉了一下,遮掩了牢房里乱糟糟的样子。
心理慌张,表面上却不能掉链子。
姜月繁稳稳地坐在小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狱卒打开了牢房门,端的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不知道是不是姜月繁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一次刘大人看着自己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月繁心里毛毛的。
刘大人是要问话?狱卒打开了门之后就站到了刘大人背后。
刘大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夫人,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姜月繁有点吃惊,这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吗?看着姜月繁难以置信的样子,刘大人也觉得就像是活在梦里一样。
他在大理寺已经做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之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毫发无损得出去的。
姜月繁还是第一个。
也因为这个,刘大人重新审视了姜月繁。
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关押进来,现在又是亲自下的命令放出去。
这个小小的女人背后应该是不简单。
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刘大人点了点头。
姜月繁还在糊里糊涂的时候,就已经被刘大人带出来了。
临走之前,看到了隔壁牢房里的翠花和小小的女儿,姜月繁停下了脚步。
刘大人,这些书还有这些小玩意我想送给这位大姐行吗?刘大人简单的扫了几眼,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在这样的小事上,他当然乐于给姜月繁一个小小的人情。
终于走出了大理寺的牢房,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姜月繁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睛。
正难受着的时候,一直宽大的手挡在了她的头顶,为她遮住了直直照射过来的太阳。
沈寒楼?沈寒楼冲着姜月繁点了点头:先上马车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刚从里面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寒楼,姜月繁有些惊喜。
她知道自己今天会出来,那么多半自己能够这么快从大理寺出来应该也是沈寒楼在背后辛劳的结果。
扶着姜月繁上了马车之后,沈寒楼撩起了帘子。
大理寺卿刘大人还站在马车旁边,看着他们两个。
刘大人,再会。
刘大人冲着沈寒楼摆了摆手,看着落下来的帘子,车夫赶着马车走远了。
望着这两个人走远,刘大人喃喃自语。
沈寒楼?这个人人称道的生意人,在他看来却并不是是这么简单。
能够有这种本事的人,会是简单人物?他才不信。
终于有时间可以细细看看沈寒楼了,姜月繁惊奇的发现,沈寒楼的精神状态似乎很是不好。
姜月繁两只手捧着沈寒楼的脸颊,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要好好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脸上被姜月繁细嫩的小手捏着,痒痒的。
沈寒楼忍不住把姜月繁两只不安分的手扒拉了下来,看着她说:怎么了,就这么一段时间不见这么想我?第二百六十四章 冷静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眼角下面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十分心疼的说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吧。
沈寒楼很是不在意的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审问了几个下人罢了。
姜月繁狐疑的看着他,这件事情怎么会有沈寒楼所说的这么轻松。
对了,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要害我?秋云,明日午时就要处斩,你要去看看吗?姜月繁有点吃惊,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秋云有这么大的能耐?秋云就算是再有野心,在姜月繁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有心机的绿茶而已,要想做到筹划的如此缜密的一件事情绝对不是秋云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够做到的。
而且,她对秋云也不薄,她也不相信秋云恨她到这种地步。
姜月繁看着忽然之间沉默下来的沈寒楼,脑子里灵光一闪。
其实背后另有其人,秋云应该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吧。
沈寒楼点了点头,把姜月繁抱在了怀里。
成亲以来,第一次时隔这么多时日没有姜月繁在身边,沈寒楼身上的反噬重新发作,抱住姜月繁的时候才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看着姜月繁掐着指头数着自己仇家的样子,沈寒楼心里忽然之间又有一点不好受。
他的声音闷闷的。
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姜月繁还想要再分析分析,到底谁这么害她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忽然被沈寒楼抱在了怀里。
姜月繁隐隐地感觉到今天的沈寒楼似乎是有一些不一样,好像对她很依赖的感觉。
把自己的两只手放在了沈寒楼的腰身上,姜月繁回抱住了沈寒楼。
好,我不想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能瞒着我,我最恨欺骗我了。
沈寒楼心里一颤。
最恨欺骗?沉浸在软玉温香之中的沈寒楼忽然之间想到,如果有一天姜月繁知道了自己娶她只是为了缓解身上的反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在姜月繁看不到的视角,沈寒楼的眼神忽然之间凌厉了起来。
不,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沈寒楼已经很清楚姜月繁的个性了。
看似没有什么脾气,但是只要是姜月繁打定主意的事情,就一定会一条路走到黑。
要是被姜月繁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沈寒楼几乎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情。
久久的,姜月繁感觉沈寒楼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轻轻地晃了晃:你睡着了吗?沈寒楼这才松开了姜月繁,坐到了对面:没有。
姜月繁露出十分了然的表情,慷慨的把自己这一边的靠枕递给了沈寒楼: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一定是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吧。
沈寒楼点了点头。
皇宫中。
琴笙跪在冰凉的地上。
她不知道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父皇怎么全都知道了,但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对于如何哄好暴怒之中的父皇,琴笙是一众皇子皇女之中最有心得得了。
她往前蹭了几步,抱着皇帝的大腿:父皇,这些事情都是以前不懂事的时候......琴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皇帝直接把桌子上面的奏折甩在了地上。
他语气森然:笙儿,你觉得朕是为什么训斥你?对上皇帝严肃的眸子,琴笙知道父皇这是真的动怒了,今天恐怕很难蒙混过关。
她垂下了头,老老实实的认错:笙儿知道,笙儿给皇室丢人了。
错。
琴笙抬起头来。
难道不是吗?父皇不是觉得她做的事情太给皇家丢人了吗?也很不乖顺?皇帝紧紧盯着琴笙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笙儿,朕说过你可以让沈寒楼做驸马,你要除掉姜月繁,多得是方法,但是你却用了这种愚蠢的方式,还被人抓住了把柄,你身为公主,你觉得这是应该的吗?琴笙有些错愕。
从小到大,父皇只有在她不听话,或者做的事情太过出格的时候才会训斥她。
今天把她宣进宫来一顿训斥,竟然是因为......琴笙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一点转不过来了。
在琴笙迷迷瞪瞪的时候,皇帝已经伸手把她搀扶了起来。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琴笙,语重心长的说:笙儿,你是朕最喜欢的女儿,朕在的时候尚且可以护着你,但若是朕百年以后呢,你该如何自处?琴笙向来都是嚣张惯了的,在父皇的庇佑之下为所欲为,无所惧怕,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皇上的话,她下意识的否认道:父皇,您不会......皇帝却制止了她的话,接着说道:笙儿,朕今天说这些不是让你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但是你和太子之间势同水火人人皆知,若是以后他继位......你若是还这么蠢钝,谁还能护着你?皇上的话还没说完,琴笙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现在的她和琴怀玉就互相看不上,若是以后......她几乎不敢想下去。
琴笙第一次感觉到了未来之路的迷茫。
父皇,我......皇帝看着琴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笙儿,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能没有一个交代,明日你就启程去京郊的山关寺冷静一段时间吧。
父皇,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琴笙有些急,这么多年来兴风作浪,她琴笙从来都是敢作敢当,但是这种没做过的屎盆子想要扣到她头上,她也是不认的。
皇帝瞅了她一眼。
是不是你做的还重要吗?所有人都相信是你做的。
看来朕今天说的话你还没有完全明白,去吧,三个月,足够你想明白了。
琴笙想要辩解,但是对上皇帝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又生生的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
父皇,儿臣知道了,走之前儿臣想去看看祖母。
去吧。
沈寒楼没有拉拢到,笙儿又是一个问题,皇帝心思烦乱,也没有留意琴笙说的什么,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逃跑姜月繁已经从牢房之中出来了,但是一心牵挂着的琴博容却并不知道。
在忠顺伯夫人的严防死守之下,他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打探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找到机会见了以前伺候着的小厮一面,才知道当天晚上姜月繁就已经被关押进了大理寺的牢房里。
琴博容回味着这个消息久久不能平静。
他绝对不相信这件事情是姜月繁和沈寒楼做的,姜月繁是被冤枉的。
躺在床上,琴博容心里焦急不已。
他必须去救姜月繁!以他的资格尚且还见不到皇上,那他就只能去找到大理寺卿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证明姜月繁的清白。
说做就做。
自从出事之后,忠顺伯夫人就不许小六再近前伺候。
琴博容只能让小六趁着忠顺伯夫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来。
琴博容躺在房间里假寐,听到了轻轻地三声敲门声。
这是他和小六约定好的暗号。
琴博容一个翻身,利落的下了床,打开了门,赶紧把小六从外面拽了进来。
快点快点,别让我娘看见了就糟糕了,让你找的东西带来了吗?小六一边从自己背后的小包袱里往外掏一边说:公子,这就是您要的东西,快点换上吧。
琴博容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是他的尺寸。
一边利利索索的换上小厮的衣服,琴博容一边问道:我娘现在在哪儿?小六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点兴奋说道:公子,夫人午睡呢,没有一个时辰醒不来的,伯爷在书房,这个时间是绝对不会出来转悠的,放心吧。
琴博容点点头,看着自己虽然穿着和小六一模一样的衣服,但是总感觉差这点什么。
你给我拿的是小厮的衣服吗?小六一脸委屈,看着琴博容人高马大的解释道:公子,您长得这副模样就算是穿乞丐的衣服也遮掩不住。
琴博容有些烦闷,看了看四下无人:走吧。
在小刘的带领下,琴博容跟着他从事先打好招呼的后门守卫那里偷偷溜了出来。
看到等在后门的马车,琴博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姜月繁在牢房里已经呆了好几天的时间了,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
大理寺的牢房怎么是一般女人能呆的地方?上了马车之后,一路疾驰。
琴博容不停地催促,生怕自己还没有走到大理寺的时候就被他爹拦住。
远远看到大理寺的牌匾,琴博容的心也快跳出来了。
这些日子,姜月繁一定受了不少苦,他甚至在脑海之中想象出了姜月繁身在牢房之中浑身邋里邋遢的样子。
马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琴博容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小六在后面紧紧地追着:公子,等等我呀。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琴博容又恢复了那一副世家公子的高傲模样,对着守门的人说:你们大理寺卿呢,我有要事要见他。
二公子,请稍后。
刘大人在满头疑惑之中把琴博容请了进去。
该不会是这位不好惹的对案件结果不满意吧。
二公子,这案子都已经结了,现在是有什么事吗?什么?案子结了?琴博容满头雾水。
忠顺伯夫人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他作为当事人竟然不知道这案子已经结了。
琴博容看向小六,小六也是一脸茫然。
刘大人看着琴博容的样子就知道他还不知道呢,从自己的桌案上拿起了一卷案宗。
你看,这就是调查出来的结果,人证物证俱在,犯人早已捉拿归案了,只是还没有张榜公布罢了。
那沈夫人呢?刘大人笑道:沈夫人刚刚已经被接走了,就在刚才没多大会功夫的时候,你正好没赶上。
原本提着一口气的琴博容听到这里又终于放下了心。
姜月繁没事了!虽然白跑了一趟,但是琴博容心里倒是十分开心。
去凌香苑。
回到凌香苑之后,看到久违的家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原来的时候,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凌香苑永远都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现在却只剩下了冷清。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神色之中有点失望,安慰她说:这段时间太乱了,所以暂时先关门了,过两天我们再开起来就是了。
姜月繁点点头。
她在这里倾注了诸多心血,凌香苑的一点点变化都牵动着她的心。
把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安置妥当之后,姜月繁第一时间就找来了当初制作麻将的那位师傅。
如果不是小郡王带着这东西去牢里看望,姜月繁早就已经把这东西忘到脑后了。
那位师傅早就已经按照姜月繁的要求制作好了一副,精心雕琢的十分美观,又十分精致。
姜月繁看了之后赞不绝口。
沈寒楼走了过来,摩挲着麻将的手感,也称攒了一句:做的不错,这东西要是推广了之后估计我们的小财迷又能赚上一笔钱。
看着沈寒楼调笑的眼神,姜月繁才反应过来沈寒楼这是在打趣自己。
攥起拳头在沈寒楼的胸口上锤了几下,怒道:我这叫事业心,什么财迷不财迷的。
姜月繁只是轻轻一锤,但是沈寒楼的脸色忽然之间就变了。
看着沈寒楼十分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姜月繁一下子就慌了神。
沈寒楼靠着旁边的小塌坐了下来,姜月繁守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看着自己的手软软的,也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沈寒楼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这样子。
姜月繁心里满是自责,脸上挂着满满的担忧。
沈寒楼攥上了姜月繁的手,对上姜月繁的关切之后忽然之间笑了出来。
沈寒楼笑着笑着捂住了肚子,姜月繁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好啊你,几天不见就学会捉弄我了。
沈寒楼坐在小塌的边缘,姜月繁扑了上去,两个人闹成一团。
夫人,夫人,不好了,忠顺伯和他夫人都来了。
姜月繁一愣,从沈寒楼身上爬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圣命她们来做什么?琴博容都已经被接回去了,该不会是知道她今天刚刚从大理寺出来专程跑来找茬的吧?姜月繁疑惑的眼神看向沈寒楼。
沈寒楼虽然时不时会过问黎景瑜治病治的怎么样了,但是也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忠顺伯夫妇两个了。
对上姜月繁担忧的眼神,沈寒楼安慰了她: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再说,这一次谁都别想在我手上沾到任何便宜。
沈寒楼的眼神冰冷,小玉在心里暗暗为忠顺伯夫人祈祷,不要撞上少主的枪口才好。
正堂。
沈寒楼和姜月繁坐在首位,看着忠顺伯夫人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你把我容儿弄到哪儿去了?你说!忠顺伯紧紧跟在后面,拽住了自己不理智的夫人: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忠顺伯夫人眼角带泪,不服输的怒吼道:伯爷,都这时候了,我还怎么冷静。
容儿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肯定又是这个女人!忠顺伯夫人一脸恨恨的瞪着姜月繁,要不是忠顺伯在后面拉着,恨不能现在就冲上来把姜月繁抽筋剥骨。
沈寒楼淡淡的看着这两个人,说道:一个大活人不见了,难道还能没了不成?人丢了还不赶紧去找,来这做什么?忠顺伯看着沈寒楼这幅样子,就知道沈寒楼是十分不耐烦的。
但是容儿不见了,忠顺伯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沈寒楼有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他默许夫人如此莽撞地在这里大吼大叫的原因。
沈寒楼背后不简单,忠顺伯自己不敢上来质问,只能出此下策。
姜月繁在一旁听了半天,才终于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两位是怀疑她和沈寒楼把琴博容藏起来了。
她毫不客气的回道:两位要是觉得我们把二公子藏起来了就在这凌香苑搜吧。
忠顺伯看着自己的夫人,有些迟疑:这......姜月繁宛然一笑,话音一转:只是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事先说好了,要是搜出了二公子我无话可说,要是没搜到......姜月繁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沈寒楼悄悄地捏了捏姜月繁的手。
这个小女人总是这么古灵精怪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忠顺伯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估计是和姜月繁两人没有什么关系了。
忠顺伯夫人听了这话之后,反而有些亢奋。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容儿一定是被你......忠顺伯使劲的拽着自己的夫人,但是忠顺伯夫人却好像是认定了似的。
两个人意见不合,在姜月繁和沈寒楼的面前就拉扯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人来人传话。
夫人,公子,忠顺伯府二公子在外求见。
四个人都没有想到。
琴博容在外面?忠顺伯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当场打脸。
他瞪了一眼忠顺伯夫人,而对方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居然这么有意思。
姜月繁都快笑出来了:快,快请进来。
琴博容进来之后,见到这两个人吃惊道:爹,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丢了脸的忠顺伯看着琴博容的时候也是十分没有好气:还有脸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家里偷偷溜出来就是来这?琴博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是一定会露馅的,但是没有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被抓包。
爹,我这不是想着沈夫人是冤枉的吗,就想去大理寺伸张正义,结果没想到竟然已经结案了,我就来了。
什么?你居然还跑到了大理寺!忠顺伯夫人几乎快要被琴博容给气死了。
盛怒之下也没有顾及自己的脾气,冲着琴博容怒吼道:你怎么还会跑去给她做证,你忘了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了吗?听到这话,沈寒楼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夫人这话是何意?大理寺都已经结案了,而且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难道你是质疑皇上不成?忠顺伯夫人瞬间哑口无言。
我,我没有......沈寒楼分毫不让:有没有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饶有意味的看着忠顺伯夫人。
忠顺伯知道沈寒楼这个人向来是不会开什么玩笑话的,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
要是真的因为这一言之失,把这件事情闹到了皇上面前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想明白之后,忠顺伯赶忙拉着自己的夫人:你瞎说什么,这都是圣命,快给沈公子道歉。
沈寒楼却把头一扭:就算是要道歉也是向我夫人道歉。
心里忍着一口气,忠顺伯夫人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言了。
沈寒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声若蚊蝇,看来不是真心诚意,那就只有......对上沈寒楼威胁的语气,忠顺伯夫人纵使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压在心里。
对不起,是我失言,不该冤枉你。
看着沈寒楼还不是特别满意的样子,姜月繁在一旁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说道:差不多就算了吧。
沈寒楼这才点头。
忠顺伯如释重负,沈寒楼可是一个惹不得的人。
姜月繁的注意力却全都在琴博容身上。
今天看来,这个纨绔子弟其实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姜月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琴博容竟然会和父母作对也要跑去帮自己证明清白。
虽然最后并没有帮上忙,但是这已经足够姜月繁对他改观了。
看来这琴博容也还是个不错的孩子嘛。
主播,你才多大,就叫人家孩子。
博容小哥哥一直都很不错,原来的时候只是因为你一直对人家有偏见。
对,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说句老实话,博容小哥以前就一直对主播挺殷勤的,只是主播一概当作看不见哈哈哈。
弹幕里的集体抱不平倒是让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了。
回想一下,好像琴博容一直都是对她挺客气的,而且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会主动上前。
想到这里,姜月繁的心里忽然之间涌起一股愧疚之感。
第二百六十七章 辞行先前琴博容只是想要跟着她和沈寒楼学做生意,但是她一直都没有真心看待过。
但是现在,姜月繁打算给琴博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新认识这个小孩的机会。
博容,你不是一直想学着做生意吗?不如以后还是跟着来吧,凌香苑正好忙不过来,你也可以借此机会历练历练。
真的吗?琴博容的眼睛都快放出光彩了。
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姜月繁和沈寒楼。
姜月繁忽然感觉这个人是多么容易满足,以前自己竟然一直觉得这是个纨绔子弟,从来不正眼相看。
当然。
姜月繁答应了之后,琴博容又把目光转向了沈寒楼。
沈寒楼倒是无所谓。
只要是姜月繁开心,这些都只是小事而已。
他瞅了一眼站在一旁黑着脸的忠顺伯和夫人:只要忠顺伯和夫人没有意见,那我自然是没有异议。
忠顺伯夫人早就在心里呐喊着,恨不能上去把琴博容拽回来,让他不要这样认贼作父。
琴博容抓着忠顺伯夫人的胳膊晃来晃去:娘,你就答应了吧,嗯?忠顺伯夫人想要拒绝,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却也说不出口。
忠顺伯上来劝解:这是一桩好事,我和你娘当然不会有意见,以后你就跟着沈公子好好学吧。
忠顺伯夫人觉得自己气血上涌,随时都能被气得昏过去。
半拖半拽的被忠顺伯带出去的时候,心里还在暗暗唾骂沈寒楼和姜月繁。
等到终于出了门的时候,忠顺伯夫人才终于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伯爷,您为什么要同意呀,容儿是在哪儿出的事你难道都忘了吗?忠顺伯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头发长见识短,没有远见。
有了容儿这件事情之后,他更加能确定沈寒楼背后一定是有什么势力的。
对于这样的人,明晃晃的上去巴结是没有用的,恰好容儿有这个机会可以与之交好,何乐而不为呢。
伯爷,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管再怎么追问,忠顺伯都不肯再说了。
琴博容十分兴奋。
其实他也能看得出来,早先的时候姜月繁和沈寒楼并不是十分待见他。
但是现在既然主动说了这话,肯定就是真心把他当做徒弟看待了。
琴博容上前一步,亲切地叫了一声:师父!师母!姜月繁听到这几个字就头疼,赶忙拦住了他:停停停,你要是想跟着我们学呢,就不能叫这两个称呼了。
那叫什么?琴博容满头疑惑,师徒不是挺好的么。
姜月繁想了下说道:要不你就叫我姐,这多顺,叫他嘛,你可以叫他沈大哥。
琴博容挠了挠头:哥和姐是一对吗?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十分听话的叫了一声:月繁姐!姜月繁听了眉开眼笑。
这才对嘛。
她还是一个花季少女,什么师母,一听就是半老徐娘。
月繁姐,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刚刚得到了承认的琴博容十分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要做点什么。
沈寒楼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以后有的是要你做的事情,现在你最好回家看看。
提到回家,琴博容马上就是满脸愁容。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刚才他爹娘都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回到家之后恐怕又是一场波折。
那好吧,我明日再来。
想了下,该解决的问题总是逃避不了的,琴博容垂头丧气的走了。
本该离宫的琴笙得到了准许,去了太后寝宫。
太后年纪也并不是很大,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即便现在已经贵为太后,仍然风韵犹存,可以想见年jojo轻时是怎样一个美人。
太后对于下面的这些小辈向来疼爱,尤其是琴笙这样长得好看嘴又甜的,更是得宠。
你可有好一段时间没来看过哀家了,指不定又是上哪玩去了?琴笙坐在太后身边,脸上带着倦色。
没有了以往的活泼和跳脱,琴笙哀怨的叹了一口气:祖母,笙儿是来向您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对琴笙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孙女,太后向来十分了解,指不定又是要上哪去了。
琴笙满是留恋的看着太后,一双眼睛几乎都快要溢出泪水。
父皇让我去山关寺反省三个月,不许回京。
片刻,就像是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委屈,琴笙趴在自己的胳膊上面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太后可从来没有见过琴笙这幅样子。
在京城里向来都是张扬跋扈横着走的大公主竟然在她面前哭了起来,太后看着琴笙不断抽动着的肩膀,心生不忍。
这是怎么了?快点说出来呀,哀家给你做主。
听到这句话,琴笙停了下来。
哭了半天,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琴笙抬起头来,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
整张脸上都快成了花猫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太后连忙抽出一张手绢,递给了琴笙。
她一边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污迹,一边断断续续的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太后听着听着却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劲:你是说这个姜月繁一直你做对?这次也是因为她嫁祸于你?琴笙点了点头。
太后狐疑的看着琴笙。
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笙儿,想让哀家为你做主你就不能有所隐瞒,这姜月繁为何要与你作对?你堂堂公主,皇帝又为何不向着你?琴笙不敢把皇上纵容她害姜月繁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招供自己的部分。
说到这儿,琴笙瞅了太后一眼,有点不好意思。
祖母,沈寒楼简直是惊为天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呢。
太后十分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原来你是看上了人家的夫君,怪不得纠缠这么久。
沈公子既然已经娶妻,你这样可......琴笙知道太后说这样的话就是态度有所松动。
她连忙抱住了太后的胳膊,撒娇道:祖母,我这不是看她不顺眼而已吗,但是这个姜月繁十分不识好歹,几次三番的!第二百六十八章 陪伴太后沉下了脸,她拍了拍琴笙的脑袋,示意她放心。
这件事情你就宽心吧,先去山关寺呆上几天,我找皇帝求求情,不会让你呆这么久的,至于,至于那个姜月繁嘛。
琴笙屏气凝神,有些紧张:怎样?太后看了她一眼:哀家去会会她,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让笙儿都能吃了亏。
琴笙把脸埋在太后的身边:我就知道祖母一定是最疼我的了。
从大理寺出来之后,姜月繁整个晚上都在琢磨一件事情。
虽然小郡王好像对她有那种意思,但是对方在她身陷囹圄的时候却是伸出了援助之手,能在那个时候去牢房之中看望她,这份情谊都是不能忽视的。
她想亲自去登门道谢,但是......姜月繁翻了个身,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沈寒楼,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沈寒楼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啊。
主播,这是礼节性的往来,你就去呗,我也想见见小郡王呢嘿嘿嘿。
我觉得有道理,总不能嫁了人就不和任何男性来往了吧。
小郡王看上去比沈哥哥接地气多了,主播你不考虑考虑吗?姜月繁在床上辗转反侧,欲哭无泪。
我有选择权吗?除非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她已经绑死在沈寒楼这条船上了。
姜月繁一直翻身,沈寒楼也睡不安稳。
在姜月繁又要翻身的时候,沈寒楼一伸手控制住了她。
姜月繁只感觉自己的腰忽然之间被人抓住了,动弹不得。
正愣神的时候,沈寒楼把姜月繁往自己的身边一拽,姜月繁整个人就贴上了沈寒楼的身子。
真暖啊。
姜月繁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把头扭过去正对着沈寒楼,顺便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沈寒楼一笑:你像只小老鼠一样咕叽咕叽的,怎么睡得着呢。
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她动静这么大。
压低了声音,姜月繁轻轻拍了拍沈寒楼的胸膛:那你睡吧,我不翻来翻去的了。
沈寒楼叹了口气,抚摸着姜月繁乌黑柔顺的长发。
有什么事情你都应该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看着姜月繁这样满腹心事,却什么也不说的样子,沈寒楼都替她憋闷的难受。
姜月繁垂下了头。
沈寒楼只感觉姜月繁温润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胸口,痒痒的。
低头一看,姜月繁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胸前,十分温顺。
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姜月繁乌黑的头发透射出一种透亮的色泽,看上去柔亮不已。
刚一抬手,想帮姜月繁把头发束拢在一起的时候,姜月繁正好抬头。
两相碰撞,沈寒楼的手触到了一个问问软软的东西。
姜月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唔!在自己的嘴巴上揉了又揉,姜月繁才感觉有些缓解。
谁知道沈寒楼会忽然伸手呢。
我想问问你,我在大理寺的时候,小郡王曾经去看望过我,我想去谢谢他,你觉得行吗?沈寒楼在月光下看着姜月繁亮闪闪的眼睛。
琴远卓曾经去探望过姜月繁的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报回来的消息是琴远卓只是说了几句话,送了点东西,所以他也就没有理会。
现在看来,姜月繁还是很感念这一份心意的。
就为了这件事,值得愁成这样?姜月繁心说,那还不是怕你吃醋?那所以我去合适吗?沈寒楼有些想笑,姜月繁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明明就是在等一个肯定的回答。
既然姜月繁已经下定主意了,沈寒楼也十分配合。
去吧,礼尚往来也是人之常情。
姜月繁能够这样考虑他的感受,沈寒楼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至于琴远卓是什么心思,他都不会让对方有任何逾矩。
次日一大早,琴笙神清气爽的带着下人走出大门的时候,发现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而且是停在她公主府的正门口。
还没等发脾气的时候,马车的帘子忽然之间被掀开了,露出了一张笑脸。
笙姐姐,快来。
琴笙没好气的看着他,爱答不理:你来这里做什么?替她看我笑话?琴博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琴笙面前:笙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准确来说,这件事情无论是姜月繁出事,还是琴笙被罚,琴远卓都是最难受的人。
琴笙看着琴远卓脸上的哀伤,知道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他。
好了,卓弟,别唉声叹气的了,只不过是三个月而已,本公主迟早还是会回来的。
琴远卓点了点头:对,我们还会回来的。
我们?琴远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琴笙,掀开了自己马车的帘子,露出了放在车上的包裹。
笙姐姐,你看,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们姐弟两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己一个人去那山关寺?琴笙瞥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感动。
虽然卓弟喜欢的人是姜月繁,但是对她的感情却没有丝毫杂质。
琴笙也正在发愁这件事情。
她向来是一个最爱热闹的人,这一下子去静修,还不得郁闷死。
想到这里,琴笙也并不拒绝。
搂住了琴远卓的肩膀,琴笙抬脚一跨就上了琴远卓的马车。
后边跟着的丫鬟侍卫们上了后面的车,浩浩荡荡的队伍趁着一大早出发了。
你就带了这么点东西?琴笙看着琴远卓放在车上的小包袱,里面也就几件换洗衣物,有些不可思议。
就为了住这三个月,她可是拉了好几辆马车的行李。
就这,还觉得带的不够周全。
琴远卓憨憨一笑:笙姐姐,我知道你什么都有,所以哈哈哈。
在琴远卓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就你嘴贫。
琴远卓悄悄凑到琴笙的耳边说道:笙姐姐,我在京郊山关寺附近有庄子,绝不会缺什么少什么的,你就放心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谢意姜月繁思来想去,最后把自己刚刚收到的那一副精美的麻将打包了起来。
万分舍不得。
姜月繁一边往箱子里面收,一边在手上摩挲着,不舍得撒手。
这雕花,多精美啊,就算是在现代都没有见过这么奢华的麻将。
做工精致,这匠人手艺还挺不错,放到现代一定是大师级别。
确实挺好看的,大小也正合适,花色也好看。
麻将都能做的这么好看,别说是主播了,就连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姜月繁第一次见到这副麻将的时候心里就喜欢得不得了,现在就要拱手送人,心就像是在流血。
姜月繁这样磨磨蹭蹭的几乎都快有半个时辰了,小玉在一旁看着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夫人,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可以从库房里找点别的东西,不一定非要割爱。
姜月繁摇摇头。
小郡王专门找到了做麻将的师傅,给自己淘来了一副麻将,这份心意是无法比拟的。
尤其是姜月繁知道小郡王其实并不会玩麻将,有什么比传授玩法更能表示自己的谢意的呢。
姜月繁利利索索的把东西收拾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之后,合上了箱子的盖子。
好了,就这样吧。
带着小玉,姜月繁坐着马车驶向了雍亲王府。
雍亲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受封雍亲王,但是这位雍亲王无异于朝政,却在行商一道上颇有兴趣。
几十年下来,雍亲王的声音遍及整个川泽国,也积攒下了一份不菲的家业。
皇帝因为自己这个弟弟不涉朝政,也更加爱重。
小郡王小小年纪就已经封为了郡王也是少见,等雍亲王不在了,小郡王就是下一任的亲王。
马车在雍亲王府门口停下,小玉下车去打探。
姜月繁在马车上掀开了帘子的一个角,看到了雍亲王府的恢弘,不禁在心里暗叹。
雍亲王果然是财大气粗,就连府邸都是京城之中少见的阔气。
雍亲王有钱,再加上亲王的爵位,因此府邸的豪华程度在整个京城都没有能超过他的。
姜月繁正感慨着的时候,小玉又一溜小跑着回来了。
夫人,小郡王出去了。
去哪儿了?小玉一边上马车,一边说道:守门的人说一大早就收拾了包袱出去了,好像是去公主府了,说是要去什么什么关山......门房也只是一知半解,小玉说的时候更是颠七倒八,姜月繁却听明白了。
山关寺?小玉点了点头:好像就是这个地方。
姜月繁有点遗憾:走吧,回府。
小玉看着夫人收拾了一早上的麻将,还整整齐齐的堆在箱子里,问道:夫人,我们不去找小郡王了吗?东西还没送出去呢。
回去吧,小郡王此时只怕是已经离京了。
沈寒楼曾经说过,琴笙被皇帝罚去山关寺静修三个月。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琴远卓应该是陪着一起去了。
主播,小郡王还挺有情有义的。
是啊,这是什么绝世好弟弟,竟然让那个公主摊上了,唉。
说是静修,其实根本就是被关禁闭,去反省了吧,这样都陪着,小郡王还真是讲义气。
姜月繁也有点吃惊。
看来小郡王和琴笙之间的姐弟情谊比想象之中还要深厚许多。
姜月繁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自己的脑海。
这些事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和小郡王说清楚,有点遗憾。
回程的路很快。
姜月繁再次回到凌香苑的时候,琴博容已经来了。
见到姜月繁之后,他满脸兴奋。
月繁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姜月繁瞥了他一眼:什么日子?不是她的生辰,也不是沈寒楼的生辰,平平无奇的一天。
琴博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姜月繁的身边围着团团转。
月繁姐,今天是凶手处斩的日子啊。
被蒙在鼓里的琴博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但是大理寺调查出来的结果是秋云,他就义愤填膺。
姜月繁却有些愣神。
傻乎乎的琴博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沈寒楼已经把这件事情背后的因果都告诉了她,下毒的事情应该是琴怀玉搞的鬼,甚至就连现在被发配到山关寺反省的琴笙也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想到秋云,姜月繁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那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子。
机关算尽,最后却落得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姜月繁心里五味杂陈。
琴博容在旁边看着姜月繁一直不说话,有点着急了。
月繁姐,你到底去不去啊,午时处斩,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到时间了,再不出发就赶不上了。
姜月繁看了一眼琴博容:你想去看?这么血腥!姜月繁十分狐疑的看着琴博容。
琴博容梗着脖子: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看不得的。
尤其是用断魂丹这么毒的药差点把他害死,对于这种恶毒的女人,琴博容是不会有丝毫怜惜的。
他虽然不成器,可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爹他娘也得哭死。
最终,琴博容,姜月繁和沈寒楼三个人一起去了刑场。
下车的时候,琴博容嘱咐道:月繁姐,你要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就在靠后一点的地方远远瞅一眼就是了。
姜月繁点了点头,然后琴博容就撒欢一样的奔向了最前面。
沈寒楼搀扶着姜月繁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执意要来的姜月繁:为这种人跑这么大老远一趟,值得吗?姜月繁没有说话。
在沈寒楼这样的人心里,秋云只不过是一个蝼蚁一样的人物罢了,不值得费任何一点心思。
但是姜月繁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
秋云为人做事虽然很不厚道,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这样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的逝去,还是有点别扭。
尤其是明明知道秋云只是一个替罪羊的情况下,姜月繁眨了眨眼:好多人啊。
既然姜月繁要看,沈寒楼就辟出了一条路让姜月繁往前走了走。
第二百七十章 处斩在一个位置上站定,差不多也就到了处斩的时辰。
现场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几乎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姜月繁也是在沈寒楼的护佑之下才勉强有一小块地方不被人挤着。
忽然之间,吵吵嚷嚷的人群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姜月繁不明所以,抬头一看,刽子手已经抬起了手里的刀。
秋云好像比在凌香苑的时候更加瘦弱,两只手被绑在背后,跪在一张高高的台子上面。
身上穿着囚服,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看起来应该是在牢里的时候吃了不少苦。
甚至就连衣服上都有一道道的血迹,一直蔓延到露出来的双手上。
姜月繁站得远远的,看着秋云这样一幅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无论是在凌香苑的时候勾引沈寒楼,还是转而投奔康掌柜,打着她的旗号卖假货。
说到底,秋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罢了。
忽然之间,秋云抬起头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中有惊讶,有愤恨,也有遗憾和不甘。
对上这样的眼神,姜月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寒楼观察着周围的人群,护着自己身前的姜月繁不被拥挤的人群碰撞到,忽然之间感觉脚被踩了一下,同时姜月繁整个人都撞在了自己身上。
沈寒楼连忙搂住了姜月繁,低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对上秋云的眼神之后,姜月繁有些慌张。
她摇了摇头,抬头再去看秋云的时候,秋云已经挪开了视线。
秋云的嘴角一抹讥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她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一个头戴官帽的人远远地坐在一张桌案后面,两边侍立着人高马大的侍卫。
此时所有人注意力的焦点都在刽子手手上的那把刀。
和宽厚的大刀相比,跪在地上的秋云则孱弱的不像样。
时辰到了,监斩官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抽出了一张令牌远远地朝着秋云的方向抛了过来:时辰到,处斩!刽子手早就严阵以待。
趁着刚才的空档,早就已经把手上的刀举了好半天。
听到了命令之后,一刻也不停,把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口中呀的一声,就朝着秋云细嫩的脖子砍去。
姜月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就被一阵黑暗覆盖。
耳边传来低低的一声:别看。
姜月繁听话的闭上眼睛。
沈寒楼淡漠地扫了一眼周围开始欢呼的人群,捂着姜月繁的眼睛,另一只手牵着她开始往马车的方向走。
姜月繁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身边的人都十分激动的呐喊,其中夹杂着各种喋喋不休的议论声和纷争的声音。
看不见前面的路,也不知道周围都是些什么,姜月繁走得跌跌撞撞。
沈寒楼走在姜月繁的侧边,伸出一只胳膊把她护在正中间,引着她往前走。
黑暗之中,姜月繁只能感觉到沈寒楼盖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掌和挡在身侧牵着自己的一只手,顺着沈寒楼的步伐,姜月繁却在这种被牵引着前行的过程中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
只要能够感觉到沈寒楼在身边,姜月繁就有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到了马车旁边,沈寒楼松开了姜月繁。
眼睛忽然之间见到了光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寒楼直接弯腰把姜月繁整个人都侧着抱了起来。
一步跨上马车,把姜月繁放在座位上之后,沈寒楼放下了车帘。
外面喧喧嚷嚷的一切都被隔绝在这一层薄薄的帘子外面。
姜月繁看着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的沈寒楼:谢谢。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如果不是深寒楼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姜月繁估计自己要是真的看见了这样血腥的画面,最起码大半个月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沈寒楼抬眼看了姜月繁,毫不留情的嘲笑:是谁拽着我要来看的,怎么现在?沈寒楼凑在姜月繁身旁,贴着姜月繁的身体,极近的距离,目光炯炯的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低下了头,暗自吐槽:沈寒楼怎么这么坏呢?哟哟哟,刚才主播被牵手的时候怎么没嫌弃沈哥哥坏呀?主播刚刚就像是一只小鸡,被沈哥哥拎着拎到车上了。
那明明是公主抱好不好,一点都不浪漫。
主播这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上了马车就开始嫌弃了。
姜月繁抬头看了一眼,沈寒楼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冷模样,好像刚才闪亮亮的眼神盯着她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没一会,琴博容钻进了马车。
你们回来的好快啊,这么多人都快把我挤死了。
琴博容大大咧咧的吐槽着,却发现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回到了凌香苑,还没下车,庄茂学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夫人,公子,可算等到你们了。
庄茂学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守在大门口等了他们好久,急得头上都快出汗了。
姜月繁一边下车,一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值得你急成这样?采薇姑姑来了,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采薇?琴博容在一旁听到了,问道: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采薇姑姑吗?庄茂学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
太后?姜月繁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太后竟然也能搭上关系了。
太后身边的首席大宫女,自然不能怠慢。
姜月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沈寒楼一块去了正堂。
一个身着宫廷服饰的女人转过身来,姜月繁 看到了这个人和太后年纪相仿,只是脸上多了一些周围,看起来也威严许多。
见过采薇姑姑,不知道此番前来是有何事?采薇姑姑先是把姜月繁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
锐利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姜月繁甚至感觉自己被人从头到尾的看了个遍。
脸上没什么表情,打量完了,采薇姑姑看着姜月繁说道:这位就是沈夫人吧,过几日太后娘娘要来这凌香苑看看,还望早做准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挖坑太后娘娘?姜月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讶的合不上嘴巴。
沈寒楼站在姜月繁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不动声色的搂上了她的腰身。
太后?凌香苑?沈寒楼皱起了眉头。
不同于姜月繁,沈寒楼想的很深远。
琴笙前脚被罚到京郊,后脚太后就说要来。
如果说这两者之间一点关联都没有,沈寒楼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看来太后此番,应该是来者不善。
另一旁的姜月繁还在追问:采薇姑姑,太后娘娘怎么会......采薇瞥了一眼,似乎是很瞧不起人的样子。
主播,这个什么采薇姑姑也只不过就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罢了,这样耀武扬威的给谁看呢。
狐假虎威,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姜月繁打眼一瞧,自然也知道这个采薇眼高于顶,但是她却不能和对方争一时之气。
采薇姑姑打量了一下这四处的摆设,说道:之前太后娘娘看了沈夫人做的凌寒雪梅,后来听闻还有凌香苑这样的好地方,正好现在梅花开放,就想着来这里转转。
姜月繁一想,确实。
说起来,凌香苑的生意差一点夭折,能够起死回生还是仰仗太后娘娘的赏识。
虽然假花是琴怀玉递到太后娘娘面前的,但是太后也算是间接的帮了姜月繁。
回忆下原主的记忆,姜月繁想起了这是一个看上去还算亲切平和的长辈。
姜月繁的激动溢于言表,采薇姑姑看了,心里有点看不起姜月繁。
这就是被姜家不待见的那个女儿,看着这样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就不过如此。
心里这样想着,采薇姑姑也不想在姜月繁身上耗费时间。
沈夫人,五日之后,腊月初一,太后娘娘来此,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五天之后?时间还真是挺紧迫的,尤其是现在凌香苑这样一幅萧瑟的样子。
送走采薇姑姑,姜月繁就开始筹划起接下来的事情。
太后娘娘可以算得上是整个川泽国最尊贵的女人了,怎么把这件事情办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东宫,姜宿雨看着琴笙派来的宫女,有点疑问。
公主让你传话?她说什么了?姜宿雨听到琴笙被派去山关寺静修的时候还有点遗憾。
没有琴笙在京城,她就算是没有主心骨了,难道就这样让姜月繁嘚瑟三个月吗?小宫女看了下四下无人,姜宿雨也已经屏退了下人,悄悄说道:侧妃娘娘,我们公主说了,太后娘娘不日就要去凌香苑,还说公主能做的就这些了,剩下的让您看着办。
太后?姜宿雨眼睛一转,就明白了琴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向来疼爱琴笙,此番做派不就是摆明了要为自己的孙女出头吗?想清楚了之后,姜宿雨几乎都要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公主就是公主,就算是人不在京城了,照样能给姜月繁挖这么大的一个坑。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宫女一走,姜宿雨就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在姜月繁的地盘上,太后娘娘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姜月繁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罪的。
不过,谋害太后姜宿雨还是不敢的。
只是,让姜月繁在太后娘娘面前出个丑还是可以的。
决定要凑这个热闹之后,姜宿雨就递了帖子进宫了。
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
姜宿雨是太子的侧妃,又是皇后的外甥女,所以在太后面前也算说得上话。
姜宿雨嘴甜,见到太后之后,就拿出了自己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搜罗到的一只琉璃钗。
这钗子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做工还算精致,太子哥哥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一想啊,这种好看的东西就得衬太后娘娘。
先帝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太后对容貌还是颇为在意的。
姜宿雨递上来的钗子构思精巧,算是对了太后的口味,连带着看姜宿雨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寒暄完了,姜宿雨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太后娘娘,听说最近京城里有个凌香苑十分热闹,是我的二姐姜月繁弄的呢。
太后瞅了她一眼,收起了手里的钗子,也知道姜宿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着自己手上色泽光亮的钗子,太后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既然收了东西,多带一个人也没有什么。
太后笑了笑:你来的可是真巧,哀家正说着要去那住上两天呢,那就一起去吧,人多也热闹,现在梅花开得正好,凌香苑听说梅花十里,美得很。
姜宿雨佯装十分惊喜的样子:多谢太后,太子哥哥也说早就想去了呢,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太后听了之后,瞅了她一眼说道:那就叫上太子也一起去热闹热闹吧。
啊?这下子换做是姜宿雨愣了。
她只是随口一提,怎么现在还带上太子哥哥了呢。
要是让太子哥哥知道她又擅作主张,还指不定又要生气了。
太后抬了抬眼,反问道: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姜宿雨刚才还说了太子殿下也早就想去看看,现在自然不能打自己的脸。
从太后寝宫出来的时候,姜宿雨整个人还有点浑浑噩噩的。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样子了呢。
她在地上狠狠地跺了跺脚,现在她可怎么和太子哥哥交代这件事情?采薇姑姑走到太后身后,轻轻地给太后捏着肩膀:太后,您一看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不安好心,干嘛还要带着她?太后瞟了一眼刚才收到的琉璃钗子。
既然都是去看热闹得了,可不就是人越多越好吗?从太后那里回去之后,姜宿雨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告诉琴怀玉。
琴怀玉平时对她就不算是很有耐心,更是讨厌别人自作主张,先斩后奏。
李安。
侧妃娘娘,有什么吩咐?你带几个人,悄悄地......凌香苑。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好了,又把整个凌香苑全都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麻将姜月繁看着散落在凌香苑四处,来来回回忙碌着的丫鬟小厮们。
这些人可靠吗?沈寒楼站在姜月繁的身旁,眼含深意。
放心吧,所有的人都已经细细的筛查过一遍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
沈寒楼做事姜月繁还是很放心的。
现在是太后要来,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太后既然说要热闹热闹,那么姜月繁原先设想的把整个凌香苑都清场的计划就搁置了。
小玉张榜贴了出去,凌香苑重新开始营业。
把所有在这里预存过的客户挨个上门递了消息,姜月繁亲眼看着凌香苑又重新焕发了活力,才终于放下了一份心。
她自己拉着琴博容走到一旁,神神秘秘。
月繁姐,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琴博容有点激动,毕竟从他来了之后就一直做的都是一些打下手的活,还没有被委以重任。
姜月繁拉着琴博容到了房间里,拿出了自己原本准备送给小郡王的那一副麻将。
小玉知道姜月繁十分看重这副麻将,见姜月繁又拿出来了,有点奇怪:夫人,你不是打算留起来送人的吗?姜月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琴博容和小玉拉到了一张桌子面前。
现在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什么?姜月繁哗啦啦啦的把麻将倒在了桌子上面:我要教你们打麻将。
沈寒楼在旁边的书桌上看书。
听到姜月繁这边的动静之后朝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就转回了视线。
姜月繁站起身来,一溜小跑的到了沈寒楼身边。
她不由分说的把沈寒楼面前的那本书抽了出来。
沈寒楼倒是也并不恼怒,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姜月繁:要做什么?姜月繁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面。
悄咪咪的凑到沈寒楼的面前,拉着他起身:打麻将来嘛,他们那么笨估计好半天也学不会,你来一起教教他们。
被说笨的琴博容坐在桌子旁边,有些不服气的叫道:月繁姐,你说什么呢?要说别的,琴博容自认自己是不行。
但是吃喝玩乐这种事情,琴博容觉得自己可是当仁不让的。
就算是在整个京城之中,他也敢站出来说自己是其中的佼佼者。
姜月繁回头瞥了他一眼:等一下就让你看看究竟是谁更棋高一着。
看着姜月繁着急的样子,沈寒楼坐在椅子上就是岿然不动。
我也从来没玩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可以?姜月繁凑上前,十分谄媚。
我家夫君不管做什么没有不行的,就这脑袋瓜,要是去考试,也是状元之才!沈寒楼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任凭姜月繁怎么使劲都不懂分毫。
无奈之下的姜月繁只能说些好话。
咦,主播你太会拍马屁了。
彩虹屁吹到天上去了都。
哈哈哈,不过主播说的都是大实话难道不是吗?沈寒楼显然也被姜月繁这句话取悦了,起身走到麻将桌旁。
琴博容和小玉连忙让开了座位。
四个人分别坐在四边,尤其是琴博容,整装待发的样子要为自己正名。
姜月繁简单介绍了玩法,然后就把所有的麻将都混在了一起。
来吧。
在姜月繁的一步步指引下,几个人按照麻将的规则开始摸牌。
唉,你不能这样?必须按照顺序不能跳。
刚刚开始,琴博容就把牌摸乱了。
姜月繁毫不留情的在琴博容的手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琴博容有些委屈的辩解:刚刚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姜月繁看着琴博容一知半解的样子,只能又把规则重新解释了一遍。
小玉,你在干什么!小玉一脸懵懂的看着姜月繁:夫人,你刚才不是说要凑成连续的三张牌?我在拿牌呀。
姜月繁看着牌桌上被小玉凑成了一张张的牌,有些惊讶的发现还没有开始,小玉竟然已经连成了一副完整的牌。
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小玉也是按照顺序和规则,但是......姜月繁狐疑的看着小玉,要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小玉把自己的牌全部推倒在桌子上面,坦荡荡的说:洗牌的时候就把自己想要的放在响应的位置就好了。
小玉把自己放牌的位置一一指点给姜月繁。
姜月繁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小玉看着自己的牌,实在是不明白姜月繁所说的麻将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夫人,这就结束了吗?这也不好玩呀。
小玉看着姜月繁,挠了挠头。
有的时候她真有点看不懂夫人。
姜月繁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缓过了神,尽量保持镇定的看着小玉:这么多牌你都能记住位置吗?小玉抬头,反问道:夫人,这也没什么难的,我还能记住你的牌的位置呢。
这是什么神仙小玉,小玉打麻将就只等着数钱吧。
主播,没想到吧,小玉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小玉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会都记得住呢?姜月繁自己之前还问过小玉每月的月钱有多少,当时还想着把小玉的钱都赢过来。
现在想想,姜月繁只觉得自己是班门弄斧。
看着姜月繁一直不说话,小玉晃了晃:夫人,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不是我这样做的吗?姜月繁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你这......好像也是可以,但是,就失去了打麻将的乐趣,算了算了。
一直以来只知道小玉的功夫好,医术也还可以,没想到小玉竟然还有这一手。
姜月繁自己低声喃喃:小玉,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夫人,你说什么?姜月繁有些无奈的看着小玉,点了点头:你去把庄管事叫来吧。
和小玉这样的人,没办法一起玩。
姜月繁还是找一个不会功夫的人来吧。
说完之后,姜月繁看了一眼沈寒楼。
沈寒楼摸摸鼻子,看着自己手上也是已经胡了的牌,没有说话。
第二百七十三章 梅林为了能够锻炼出几个可以打麻将的人,姜月繁整整一个下午都耗费在这一件事情上。
一直到天色都已经黑透了,几个陪着的人都开始打哈欠,姜月繁才终于罢休。
草草吃过晚饭,姜月繁也累的直接就趴在了床上。
姜月繁挪到了里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掀,直接就钻进了被子里。
看着姜月繁累成这样,沈寒楼摇头失笑。
把姜月繁身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盖在她身上,沈寒楼也慢条斯理的上了床。
姜月繁头朝着床的里侧一栽,整个人瞬间就不动弹了。
沈寒楼轻轻地晃了晃姜月繁的胳膊:夫人?夫人,这么快就睡着了吗?姜月繁用自己还残存着的一点意识哼哼了两声,算作回应。
沈寒楼有些无奈。
这几天来,姜月繁一直在忙碌,好不容易终于闲下来了,现在又要开始为太后的事情操劳。
姜月繁在床上躺着,只感觉说身侧忽然之间有一个暖烘烘的身体靠了过来。
现在已经到了深冬时节,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有些凉嗖嗖的。
猛然有一个暖暖的东西,已经半睡半醒的姜月繁毫不犹豫的就抱了上去。
你身上真暖啊。
沈寒楼笑了笑,把姜月繁朝着自己的方向又抱了抱。
两个人靠在一起,沈寒楼想到今天下午姜月繁的行为,不难看出姜月繁是想做什么。
今天你教他们打麻将,是想让他们和太后一起打?虽然整个人都已经困倦不已,昏昏欲睡,听到太后这两个字的时候女主还是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嘿嘿,果然只有你最懂我的心意。
太后要来,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
上一次凌香苑几乎都要开不了门的时候,太后的赏识让姜月繁的生意焕发了新的生机这一次要是能够借着太后的光临好好发挥一波,姜月繁相信,凌香苑一定能够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面对沈寒楼的疑问,姜月繁点了点头。
太后要来,外面肯定不少人都盯着看呢,要是能够把太后伺候好了,我们就算出名了!现在的凌香苑只能说是得到了一小部分人的认可,她几乎已经想象到了凌香苑在京城口口相传,声名远播的场景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脸上大大的笑容,就知道他是猜对了。
姜月繁不知道太后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沈寒楼却洞若观火。
太后这次不找茬就算是好的了,更别说借着太后的势出一次风头了。
但是这件事情并不能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想了想,沈寒楼委婉的发问: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太后不满意呢?不满意?为什么会不满意?为了安置太后,姜月繁几乎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一件事情上,把能够想到的方方面面都安排下去了。
她想不到太后会有什么不满意的。
夫人!夫人!公子!忽然,门外传来了小玉激烈的敲门声,打断了沈寒楼。
沈寒楼皱了皱眉头,扬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小玉听到自家少主的声音之中暗含着怒气,心里一颤,敲门的手也悄悄放了下来。
小玉站在门口,冬夜的风冷嗖嗖的,她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
公子,夫人,梅园抓住了几个偷偷潜进来的人。
姜月繁在里侧听到了小玉说的话,腾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梅园出事了!凌香苑最出名的景色就是梅林了。
要是梅林有个什么意外,姜月繁甚至都不敢想下去了。
沈寒楼按住了穿着一身里衣就要下去开门的姜月繁:你先冷静,我去看看,大半夜的要是着凉了就糟糕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之后,沈寒楼下床穿了件衣服,就走到了门口。
怎么回事?小玉火急火燎的,见到沈寒楼之后,在门口站了一会之后镇定了不少,但是看着沈寒楼的时候还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公子,梅林被打掉了不少,现在......虽然被沈寒楼劝阻,但是姜月繁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挤到了门口。
看着小玉的脸色就知道这次一定是糟糕了。
她拉住沈寒楼的袖子,用乞求的声音说道:带我一起去吧,不然我放心不下。
小玉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在前面引路,三人匆匆赶到梅林的时候,就看到了被几个侍卫押着的四个黑衣男人。
晚上黑乎乎的,只有几个人手里提着的灯笼是唯一的光源。
透过这微弱的亮光,姜月繁看到了白天的时候还是满园盛开的梅花已经四下零落。
原本的枝头上是满满的梅花花瓣,拥挤着争相盛开。
但是现在,姜月繁放眼望去,梅花的枝条都已经被破坏了不少。
地上散落着被打下来的花瓣,被几个人踩在脚下,几乎已经烂成了泥。
树上也是稀稀拉拉的,现在所剩的花瓣就连白日里的一半都不到。
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姜月繁的心几乎都快碎了。
自己百般真爱的梅园,现在竟然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四个黑衣人穿着一身黑,几乎都要隐于夜色之中,脸上的面罩早就已经被粗暴的摘掉,掉落在地上。
被身强力壮的侍卫押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姜月繁看见之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了上前。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竟然敢!这么!糟蹋!对着这几个罪魁祸首拳打脚踢,狠狠地在他们的身上踹了好几脚。
黑夜之中的沈寒楼眼神凌厉,盯着这几个人默不作声,姜月繁冲出去的时候也没有阻拦。
在姜月繁发泄的差不多的时候,沈寒楼才走上前去,把暴怒之中的姜月繁强行抱在了怀里。
冷静一下。
被忽然从背后抱住的姜月繁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四日后,太后就要来了,这些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姜月繁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一拳捶在了沈寒楼的胸口。
第二百七十四章 静思己过他们怎么能这样?又气又急的姜月繁眼泪都已经快出来了。
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竟然有人这样针对她。
想到这里,姜月繁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恨意。
她伏在沈寒楼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那四个被紧紧押着不能动弹的黑衣人:让我知道是谁指使你们做的,一定不会放过他。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样情绪失控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忍心。
朝着旁边的小玉摆了摆手,沈寒楼交代道:你带着夫人先回去。
他松开姜月繁,向她保证: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一定会查出来是谁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月繁虽然现在被气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但是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穿的衣服也很薄,只好点了点头。
小玉陪着姜月繁往回走,尽可能的想办法安慰她。
夫人,发现的早,损失还不算太大,差不多七八棵树被毁了,梅林深处还是完好如初的。
姜月繁冷哼了一声。
损失不大,这几棵树偏偏是正门口最茂盛的几棵,就算想要挽救也不好办。
姜月繁面色阴沉。
不管这背后的人是谁,用的方法都太过歹毒。
太后前脚刚说了要来凌香苑,这才一天,就遭到了这样的破坏,这不是明摆着要看着她得罪太后吗?姜月繁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意难平。
主播,太后马上就要来了,可怎么办啊?是啊,要是太后见到这样的梅花,肯定不依不饶。
要不把这几棵树挖出来,重新找几棵茂盛的栽种上?姜月繁凭空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她再着急,都不会想出这样没脑子的想法。
你们真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人?就这么刨出来,就算树不死,花也落了。
姜月繁越想越烦躁。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沈寒楼从外面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身寒气。
姜月繁连忙起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结果了?沈寒楼淡淡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不屑:这些人府中下人,稍微用点手段就什么都招了。
是谁?沈寒楼脱掉鞋子,上了床:姜宿雨。
姜宿雨?姜月繁念着这几个字,稍微有点吃惊。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做什么幺蛾子了,还以为姜宿雨终于能老实几天,没想到冷不防的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
姜月繁握起拳头,狠狠地道:真是会挑时间,不知道已经琢磨了多久了。
沈寒楼想到梅林中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景象,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解决?你打算怎么做?姜月繁摇了摇头。
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沈寒楼手上微微一用力,把姜月繁按进了被窝里。
东宫。
琴怀玉看着被送到自己面前的四个人,咬牙切齿:这是你做的好事?姜宿雨没想到这么快就败露了。
她朝着旁边的李安瞪了一眼,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竟然都办不成,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
琴怀玉看着姜宿雨一句话也不说,还一个劲的朝着那边看。
一脚踹到李安身上。
李安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却不敢躲闪。
琴怀玉上前一步,抓着李安的衣领子,把李安整个人都拽到了姜宿雨面前,恶狠狠地问:这就是你手下的人?成天办的些什么事情!姜宿雨欲哭无泪,看着琴怀玉可怜巴巴的哭道:太子哥哥,我真的没想到......听了这话,琴怀玉反倒是笑了出来,反问道:你没想到什么?就你这个愚蠢的脑子能想得到什么?沈寒楼是什么人?你以为就凭你这么几个三脚猫的侍卫就敢去他的地盘上兴风作浪?现在沈寒楼把这几个人送回来不就是在嘲讽他吗?姜宿雨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却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琴怀玉看着姜宿雨这副样子就觉得十分厌烦。
转过头看到在地上跪的整整齐齐的四个人,怒吼道:你看看他们被打的这幅鼻青脸肿的样子,这是在打我的脸呢!姜宿雨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高看沈寒楼,但是现在太子正在暴怒之中,姜宿雨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眼巴巴的盯着琴怀玉。
太子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要是这件事情被暴露出去,太后知道了她做的好事,她就全完了!琴怀玉简直都要被姜宿雨气死了。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关节眼上,她竟然还在想着怎么自保。
琴怀玉坐到椅子上,看着姜宿雨窘迫不已的转来转去:说说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还不都赶紧交代,不然......琴怀玉充满威胁意味的一个眼神扫过来,姜宿雨心都颤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明知道太后要来,自己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是真的闹大了,恐怕就真的难以收场。
为今之计就只有求求太子不要把她供出去。
姜宿雨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太后娘娘点名要去凌香苑,我就想着......就想着给姜月繁一个教训。
姜宿雨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琴怀玉的脸色。
果不其然,琴怀玉的脸越来越黑,最后几乎是怒目而视。
就因为这个?你就做出这种蠢事?姜宿雨看着琴怀玉生气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还夹杂着委屈。
太子哥哥这么生气,难道是还惦记着姜月繁那个心机的女人?只要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姜宿雨就有点忍不住了。
她可以忍受太子对她冷言冷语,但是却受不了太子还喜欢姜月繁。
我......琴怀玉瞥了她一眼,打断了姜宿雨的话。
你什么你,太后说要让我一同去,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姜宿雨委屈极了,她就是害怕太子哥哥生气所以才不敢说出来的。
琴怀玉一甩袖子:你就别去了,留在东宫静思己过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赔罪太子哥哥!姜宿雨满腹心事还没有倾诉,就只能看着太子一甩袖子,施施然的走了。
看着出去的方向,姜宿雨就知道太子又是去柳氏那儿了。
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姜宿雨眼中带着恨意。
姜月繁这个女人惯会装模作样,就算是嫁为人妇也不老实,还要想方设法的勾搭太子哥哥!忽而,她又笑了。
就算是她去不了又怎么样,花都已经打落了不少,这已经够了。
等太后见到了这样的情景,她就不相信姜月繁还能全身而退。
次日一早,琴怀玉着人押着李安来到了凌香苑。
沈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琴怀玉满面笑容,但是姜月繁却知道琴怀玉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从昨天让徐鹤把那几个黑衣人扔回东宫的时候,沈寒楼就知道今天琴怀玉一定会来。
瞥了他一眼,沈寒楼嘲讽道:太子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此番前来有何贵干?琴怀玉看着沈寒楼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比自己的架子还大。
心里有气,但是现在自己理亏,琴怀玉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在沈寒楼面前受这样的气,心里对姜宿雨就更加厌烦。
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昨天晚上下人夜闯凌香苑的事情来赔罪的?下人?姜月繁听着琴怀玉话里的意思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下人身上。
这未免有些太过恬不知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太子就是太子,说话都是打着官腔。
琴怀玉微微一笑,指挥着苏进把李安带了上来。
沈夫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手下人犯了错,我也绝对不会姑息,这小子为了讨主子欢心,擅作主张,安排了这一场戏,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们二位了。
琴怀玉一脸的大义凛然。
姜月繁看的只觉得辣眼睛:琴怀玉真应该去出书了,《厚脸皮是怎样炼成的》。
既然琴怀玉这么不要脸,姜月繁也不打算和他客气。
她走到李安身边打量了几眼,看着来李安身上的伤痕累累,想必在来之前就已经受过刑了。
太子殿下该不会觉得下人会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姜月繁目光灼灼的盯着琴怀玉,像是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
琴怀玉回以微笑,一拱手说:沈夫人放心,侧妃姜宿雨御下不严,已经在宫中自省了,这段时间都不会出来的,况且她也是你的妹妹呢,四日后自然也是来不了了,到时候就只有我自己了。
你也要来?不是只有太后吗?琴怀玉笑得更灿烂了:太后说了,人多热闹,多带几个小辈也好,所以四日后我们再见。
姜月繁看着琴怀玉一脸得意的样子笑得开怀,就气不打一处来。
圆溜溜的大眼瞪着琴怀玉,姜月繁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躁。
沈寒楼见状,连忙把姜月繁拉到自己的身后。
手上用力,捏着姜月繁的胳膊,示意她冷静。
姜月繁无可奈何只能往后退了两步。
沈寒楼冷眼看着在地上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李安,说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没有什么事情太子就请回吧。
没有能够见到沈寒楼气急的样子,琴怀玉稍微有点遗憾。
那就四日后再见。
琴怀玉带着自己的人撤了出去。
姜月繁看着琴怀玉走路的样子都觉得整个人实在是嚣张不已,她从沈寒楼的背后钻了出来。
气哼哼的甩开了沈寒楼的手,姜月繁 有点不服气的吼道: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他简直太无耻了。
沈寒楼眯起了眼睛,看着琴怀玉离去的方向:大局为重,你不是还指望着借着太后声名大噪,现在就应该忍下这一时之气。
姜月繁甩了甩手。
沈寒楼 看这姜月繁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伸手上前捏了捏她两边的脸颊。
这件事情是姜宿雨做的,但是姜宿雨代表的不仅仅只是她自己,琴怀玉就算再生气也只能暂时保下她,你要是想出这一口气,以后有的是机会。
虽然被气得够呛,但是姜月繁脑子还算清醒,知道沈寒楼说的都是事实。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姜月繁竟然也会有今天。
琴笙听到下人汇报的消息之后,当时就笑得前仰后合。
姜月繁不是一向能耐吗?怎么姜宿雨这样拙劣的计俩都能让她吃了闷亏。
小郡王看着琴笙这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姜月繁现在应该很着急吧。
琴笙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丝毫没有发现琴远卓的郁闷。
她自顾自的说笑道:这个姜宿雨平时就蠢得可以,没想到这么简单直接,姜月繁竟然还真拿她没办法。
琴笙乐不可支,琴远卓只觉得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着琴笙笑得肚子疼才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琴远卓抓住机会赶紧说道:笙姐姐,我......我想回京城去看看......说完之后,偷偷看了一眼琴笙的脸色。
琴笙瞥了他一眼,嘲笑道:你是想回京城去看看,还是想去看看姜月繁?被猜中了心思的琴远卓低头不说话了。
太后驾临,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姜月繁肯定急的六神无主。
琴远卓虽然人还在山关寺,但是心却早就已经飞到了凌香苑。
琴笙看着自己这个傻弟弟的样子,真有点于心不忍。
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吧,看你这出息,不过三日之内必须回来。
这鬼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要是琴远卓不在,她连个聊天下棋的人都没有。
如果有安云在身边,倒是也能解解愁,但是佛门清净地,就算是琴笙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带男宠到这种地方来。
琴远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琴笙,问道:笙姐姐,你不会生气吧?琴笙在琴远卓的脑袋上谈了一个脑瓜崩,笑道:傻卓弟,我怎么会气你,就算是要气也是气那个女人。
那我去去就回。
第二百七十六章 传信话音刚落,琴远卓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琴笙看着琴远卓这样急不可耐的样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傻卓弟,太后要是真的去了,那才是真的有好戏看了呢。
就算再气,被糟蹋了的梅树也必须解决。
姜月繁认真的在思考梅树移栽的可能性。
我早就说了吧,这个主意还是我第一个提出来的呢,是吧主播?主播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只好出此下策的吧。
但是从哪里找到和梅林的梅树差不多样子的,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姜月繁确实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才只能铤而走险。
虽然知道直接把树就这么挪过来,成活率很低,但是太后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的时间,只要能糊弄过去,剩下的就好说了。
现在姜月繁思考的问题是从哪找到合适的梅树?凌香苑的梅树是前一任主人从别处专门寻来的,品种在京城中很少见,所以合适的梅树并不好寻找。
更要命的是,梅林里的树都是有确定数目的,轰轰烈烈,排列的十分整齐,如果从别处挖几颗来也十分显眼。
姜月繁看着自己面前这几颗凌乱残破的梅树,陷入了沉思。
小郡王来了之后并没有从正门进来,反而是绕着围墙一路走来,正好看到了站在树下沉思的姜月繁。
本来想叫住姜月繁,但是小郡王看到簇拥着的梅花树下站着的那个娇俏的小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忽然就有点舍不得破坏这一幅美好的画卷。
姜月繁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没有遭到破坏的梅树面前,忽然她起身上前抱住树干,就开始用力地摇晃起来。
主播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受到刺激了吧?主播想开点儿,咱可是个现代人,不能为这么点小挫折击败了。
哈哈哈哈哈,这是在玩天女散花吗?还挺好看的。
猛烈的摇晃下,女主的脑袋有些懵。
树干上簇拥着的梅花花瓣纷纷洒落,落在姜月繁的脑袋上,钗环上,肩膀上。
不到片刻的时间,地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梅花花瓣。
小郡王在围墙外看的有些呆了,姜月繁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娇俏可爱又灵动,好像生来就应该是梅花树下的精灵。
抱着树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摇晃,姜月繁细嫩的手抓在粗糙的树干上。
忽然之间一个失力,没有抓牢,手从树干上滑了下来,又因为用力的惯性,姜月繁朝着一侧栽倒。
……惊慌之下,小郡王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就看到一个人影唰的一下闪了过来,把姜月繁拥在了怀中。
姜月繁只觉得自己忽然之间落入了一个稳稳的怀抱,宽厚的肩膀有些熟悉,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是沈寒楼。
怎么这么不小心?被紧紧抱着的姜月繁有点儿不好意思,好像每次在自己窘迫的时候,沈寒楼都会忽然出现。
树上的梅花零零散散的飘落 ,树下一对璧人紧紧地拥在一起。
小郡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刚刚差一点跨越围墙冲进去,但是却晚了一步,就已经落进了他人的怀中。
小郡王在围墙外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姜月繁从来都不是他的。
这两个人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对儿眷侣。
有些失落,又好像在意料之中,小郡王转身往回走。
抱着女主的男主朝着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视线又转回到女主身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看了好半天,难道你是要把所有的树都变成这几棵一样吗?沈寒楼伸手指了指那几颗磕碜不已的梅树,和别的盛开的梅花相比简直是惨不忍睹。
女主从男主的怀里挣脱出来: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掉落的花安到这上面冒充一下。
沈寒楼没有直接否定,而是指着地上掉落的花瓣,反问道:你觉得呢?姜月繁啪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用沈寒楼说,她自己都知道,这个主意实在是蠢得很。
琴笙刚刚吃了顿丰盛的午饭,小小的休憩了一下的功夫,琴远卓就已经回来了。
琴笙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怎么这么快?琴远卓低着头闷声不说话,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他只觉得自己对女主的担心实在是自作多情。
没什么。
琴远卓不想多说,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琴笙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卓弟自己想不明白,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琴远卓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面,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以前的时候对姜月繁只是一种欣赏,但是随着接触越来越多,就越来越为这个女人而着迷。
他知道女主已经有了夫婿,但却总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所想。
就算是看到男主和女主抱在一起的甜蜜场景,也只能让他的心里更加升腾起一种求之不得的渴望和难耐。
就像是一股心火,越烧越烈,只能越挫越勇,而不会有想要放弃的想法。
琴远卓一掌拍在桌子上,只能暗恨自己。
半晌,他抽出一张纸,洋洋洒洒地在上面写了两行字。
来人,把这张纸条送到凌香苑给沈夫人。
是。
等一下,务必要亲自交到沈夫人手上。
说完这句话,琴远卓十分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
姜月繁正在房间里愁得抓耳挠腮,头发都快要秃掉的时候,小玉忽然进来说有人给他传信。
姜月繁指指自己:我?传信?在这个世界对手多于朋友,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我用这种方式给她传递消息。
拿来吧。
夫人,对方说一定要亲自把信交到你的手上。
小玉从身后拎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
小厮见了姜月繁之后十分恭敬地行了礼:夫人,我家小郡王让把这东西给您。
姜月繁心道还挺神秘。
展开卷纸一看,姜月繁一拍大腿乐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第二百七十七章 睡相姜月繁的脸上带着笑意带着喜色,看向传信小厮的时候也柔和了不少。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替我谢谢他。
说完,姜月繁朝着小玉摆了摆手。
小玉心领神会,从袖口里掏出来一锭银子塞到了小厮的手中。
小厮脸上笑开了花,好听的话连绵不绝。
他躬下身子,一个劲的道谢:多谢夫人,您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小厮走了,姜月繁看着纸条上的字还在喜悦之中。
她当即吩咐道:小玉,去把绣娘找来,越多越好,从现在开始连夜赶制假花。
小玉不明所以。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姜月繁笑着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梅树上的花被打的七零八落,你说如果我们用假花簪上去,怎么样呢?小玉想象了一下,也连连拍着巴掌赞道:夫人,这样好,反正我们的花也这么逼真,要是这么办,一般人肯定也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那你还不快去。
小玉一溜烟的跑走了。
姜月繁看着纸条上面飞扬的字迹,甚至能够想象到小郡王拿着毛笔挥毫泼墨的场景。
姜月繁的脸上带着笑容:小郡王怎么就这么聪慧呢。
主播笑得了不拢嘴了都。
这主意确实是挺奇妙的,要是不说出来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
最主要的是小郡王的这份心意啦,人远在京郊还专门传信来,看来是一直关注着主播的动静呢。
姜月繁也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好。
假花本来就是为了扩展凌香苑的招牌做出来的,现在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再出一次名,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姜月繁皱起了眉头。
小郡王确实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但是不管愿不愿意,她又欠下了一份人情。
小郡王本来就对她有点好感,现在两个人这样,只怕是更说不清楚了。
姜月繁下定了主意:等找到机会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既然没有那种想法就不能一直吊人胃口,也耽误了小郡王这样一个不错的人。
小玉的动作很快,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十几位绣娘。
夫人,这些人都是尽管可以放心的,都是从公子名下的绸缎庄里临时找来的。
姜月繁顺着小玉的指点看着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兢兢业业的制作假花的绣娘们,安心了不少。
每个人的手上都上下翻飞,手指不停,各种布料和制作工具在这些绣娘的手里如鱼得水。
姜月繁在房间里绕着转了一圈,发现这些绣娘们的悟性实在是很高。
只是演示了几遍,这些人就能了解大概的步骤,做出差不多合格的作品了。
再有比较熟练的绣娘在旁边稍加指点,这些人的工作就十分顺手了。
姜月繁在旁边指点一下还可以,但要是真的上手就只能是浪费材料。
小玉,这些绣娘实在是不错,要是能够准时完成任务,每个人黄金百两。
小玉点了点头。
夫人真豪气!绣娘们听到了姜月繁说的话,一个个悄悄抬起头来偷偷的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
受到了鼓舞之后,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晚上,沈寒楼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姜月繁已经睡着了。
看着姜月繁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沈寒楼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女人,从成亲的第一天睡相就一直是这样。
轻轻地把姜月繁往里面推了推,想要她回自己的位置,姜月繁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翻了个身,挣扎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样死乞白赖的非要来在自己的位置上,觉得有点好笑。
夫人,夫人?沈寒楼凑在姜月繁的耳朵边,轻轻地叫了一声。
姜月繁睡得很熟,压根没有一点反应。
沈寒楼看着自己被霸占了的位置,很想去书房睡一晚。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反噬还没有完全压制下去,又只能继续和睡着了的姜月繁继续斗争。
沈寒楼插着腰站在床榻前,看着睡得香香的姜月繁,跟着笑出了声。
睡成这样子,估计是累坏了。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从小玉的口中知道了姜月繁的计划。
这个注意倒是不错,但是没想到刚刚半天的功夫,姜月繁就把自己累成了这个样子。
沈寒楼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凑在姜月繁的面前,两只手伸到姜月繁的身子下面,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姜月繁睡得迷迷糊糊,估计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沈寒楼一个用力,把姜月繁放回到了床的里侧。
正要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姜月繁的手却忽然搂上了沈寒楼的脖子。
沈寒楼放下手,轻轻地想要把姜月繁的手拿下来。
姜月繁睡着睡着感觉有什么人在扒拉自己,抓得更紧了。
沈寒楼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姿势,抓住姜月繁的手,想要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下来。
姜月繁在睡梦之中感觉到有人在掰自己的手,而且力气很大。
不要,嗯,不要碰我。
姜月繁的声音含糊不清,如果不是离得近,沈寒楼甚至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低头看了看不安分的躺在床上的姜月繁,沈寒楼脸色微红。
姜月繁身上只穿着里衣,刚才的挣扎和动作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月繁的衣服已经松散了。
原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衣服现在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顺着露出来的肩膀甚至可以看到胸口的春色。
沈寒楼挪开了眼睛,但是看到的那一幕就像是已经印在了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沈寒楼没有办法,就只能穿着身上的外衣躺在了床上。
把两个人的被子盖好,被姜月繁紧紧搂着脖子的沈寒楼心情却不平静。
只要一想到几乎贴在他身上的姜月繁上半身已经露出来不少,心里就有一种燥热的感觉。
想到这里,沈寒楼抬抬手把姜月繁那边的被子盖的更加严实。
夜色深沉,床上的两个人,一个呼呼大睡,浑然忘我,另一个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
第二百七十八章 嚼舌头三天多的时间,姜月繁和十几个绣娘一起加班加点,总算赶制出了几百多花。
今天是最后一天时间了,姜月繁站在树下看着那些人把假花按到树上。
被破坏的最严重的是最靠近门口的这一棵树,也是姜月繁最重视的一棵。
对对,就是这里,再多几朵,对,一定要茂盛,茂盛知道吗?姜月繁自己做不来这种活,旁边紧紧看着的沈寒楼也不允许姜月繁上树。
着急不已的姜月繁只能在树下急的直转圈。
那里已经够多了,把它摘下来。
姜月繁看着这些人总是猜不准自己的心意,跺着脚转着圈圈,疾言厉色的指挥着这些粗手粗脚的侍卫们。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姜月繁忙碌,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这时候,姜月繁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沈寒楼,怒道:你手里的这些侍卫怎么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
哈哈哈,不止笨手笨脚的,而且一点审美都没有。
单单只是看着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这里做这种姑娘家做的细致活,就够有意思得了。
虽然是粗笨了一点,但是这几个小哥哥身材都好好呀。
是呀是呀,一个纵身,直接就上树了,好帅好帅。
姜月繁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翻白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看帅哥,你们的主播都快要完犊子了也没人担心。
分散在几棵树上的几个笨手笨脚的侍卫听到了姜月繁的吐槽,互相看了一眼,挠了挠头,有些委屈。
他们都是少主手下的暗卫,打架是一流,但是那里做过这样的活。
沈寒楼起身,拉着姜月繁在旁边的椅子上面坐下。
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足够可以弄好了,你先坐下喝口茶吧。
姜月繁的脑袋上面都急得冒出了汗,沈寒楼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方小小的手帕。
身子前倾,沈寒楼轻柔的动作,把姜月繁头上的汗擦掉。
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了手帕自己擦,一边看着气定神闲饮茶的沈寒楼调侃道:梅花树下对着这样的美景饮茶,你倒是会享受。
姜月繁抬头一看。
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成片成片的梅树竞相开放。
沈寒楼一身白衣,坐在树下,仿若是误入人间的谪仙。
沈哥哥好帅,是我心头第一帅!这个气质,沈哥哥可以直接出道了。
主播也很美啊,两个人非常般配。
我吗?姜月繁对自己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原主的相貌不差,但是这芯子里的她却一点都搭配不上沈寒楼的气质。
沈寒楼不动声色,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姜月繁,邀请道:尝尝?姜月繁看着色泽清亮的茶水,接了过来,闻了闻。
好茶。
姜月繁对于品茶没有什么心得,但是鼻尖传来的茶香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试了下温度正好合适,姜月繁咕咚一口,一杯茶就下去了一半。
沈寒楼看着如牛饮水的动作,有点无奈。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再抬头的时候,姜月繁赫然发现,树上已经装点的差不多了。
绕着树转了几圈,远看近看,左看右看。
姜月繁点了点头,十分满意。
看着笨手笨脚的,动作倒是还挺快的。
只要不是拿着放大镜一朵一朵的研究,倒是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端倪。
沈寒楼站在姜月繁的身后,看着面前的几棵树都已经差不多回复了原来的样子,也有点欣慰。
栩栩如生,明天的事情不用担心了。
姜月繁哼了一声:可不是嘛,废寝忘食三四天的时间,才终于搞定。
想到自己连日来的辛苦,姜月繁就对姜宿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恨之入骨。
姜宿雨,等着瞧!东宫。
柳氏坐在一把琴的面前,愁眉苦脸。
丫鬟春儿走了进来,悄悄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把自己手中的琴放下了。
刚刚站起身来,太子就已经走进了房间。
看到了柳氏似乎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太子闻言软玉:烟儿,这是怎么了?又不高兴了?琴怀玉已经看到了那把琴,柳氏只能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只是琴弦断了,音也乱了,调不好了。
琴怀玉听了之后,把柳氏搂进了怀里: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赶明个我找人帮你修好就是了。
柳氏看着琴怀玉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不想和他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余光瞟过自己最喜爱的这一把琴,叹了口气。
这是把名琴,自己珍爱之极,没有精通音律的人根本修不好了。
说完了琴的事,琴怀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半搂着柳氏坐在小塌上,说道:烟儿,明天太后要去凌香苑,你陪我一起。
我?这件事情柳氏倒是听说了,但是陪同太子一起去的不是姜宿雨吗?怎么忽然之间又换成她了?柳氏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太子这样说了,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明天就要出发,那现在就得赶紧收拾东西了。
柳氏借着这个机会从太子身上起身,然后在房间里有点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拢东西。
琴怀玉见了柳如烟这样急哄哄的样子,觉得她越发可爱。
走到柳氏身后,琴怀玉拉着她的手重新坐了下来。
不用这么着急,只是可能去那呆个三五天的时间,也可能当天就回来了,不用收拾太多东西,就算有什么紧要的,再派人回来拿就是了。
柳氏自然顺从。
太子要带着柳氏一起去凌香苑的消息只是眨眼之间就传遍了东宫。
唉,你听说了吗?太子殿下要带着柳侧妃娘娘一起去呢?怎么回事,快说说,之前不是还一直是姜侧妃娘娘吗?你知道个什么,来,我跟你说......两个小丫鬟躲在角落里面说的正欢的时候,忽然从背后传来了一声怒喝。
你们在说什么,娘娘也是能让你们嚼舌头的!第二百七十九章 太后两个小丫鬟回过头来一看姜宿雨就站在她们身后,想必刚才所说的话也已经被听了个正着。
东宫之中谁不知道姜侧妃娘娘的脾气最差,两个人顿时就吓的六神无主。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惊恐。
两人齐齐拜倒在地上: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太子一声不吭的就要带着柳氏那个心机女人一起去,姜宿雨本来已经足够恼火了,现在就连小小的丫鬟都敢在背后乱说话。
姜宿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这两个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心里没有丝毫怜惜。
东宫可容不下这么能嚼舌头的丫鬟,撵出去吧。
娘娘,娘娘......两个丫鬟的求饶声不绝耳语,却被几个侍卫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小绿看着姜宿雨面色不善,知道这两个丫鬟今天是撞到了枪口上。
娘娘,要不我们回去吧,丫鬟多嘴,罚了就是。
姜宿雨满心的恨意无处发泄。
本来一个姜月繁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疼的了,还有一个柳氏也是整天不省心,成天把太子哥哥勾引的魂都没了。
姜宿雨心中气愤难平。
怎么所有的人都要和她作对,都要和她抢太子哥哥!回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姜宿雨越想越气,凭什么她就要吃这种亏,个个都来欺负她。
小绿,你去调查一下姜月繁的生意到底有多红火?是。
姜宿雨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火,姜月繁不就是仗着凌香苑在京城里横着走吗?她倒是要看看,不就是一个破庄子,有几棵树罢了,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次日,腊月初一。
琴怀玉带着柳氏跟着太后的车架驶向凌香苑。
姜月繁早就拉着沈寒楼等在大门口。
沈寒楼对即将到来的太后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姜月繁这样看重,他也只能依从。
这么多天以来姜月繁为了太后此次前来付出的努力,沈寒楼都一一看在眼里。
远远地,一列车架行驶了过来。
姜月繁远远看到的时候,就对着沈寒楼的手臂掐了一把,告诫道:等会不要这样,就算不奉承也不要这样苦大仇深的,给我点面子。
实在不是姜月繁多事,只是她知道沈寒楼不管对谁都是不假辞色。
可是太后是谁啊?川泽国最尊贵的女人!平时见惯的都是讨好的人,要是被沈寒楼这么拽的样子惹恼了,她的宏图大业还怎么开展?沈寒楼被姜月繁这样认真的嘱咐逗乐了。
那你亲我一口。
什么?姜月繁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姜月繁对于沈寒楼这样临时加价的要求十分不齿,歪了歪头道:我要是不呢?沈寒楼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目视前方,看着离凌香苑的大门口就只有几十米距离的车架队伍,冲着姜月繁指了指:你看着办,我又不能强迫你。
姜月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腹诽你这还不算强迫什么叫强迫。
看着越来越近的车架,姜月繁心急如焚。
再看看沈寒楼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飞快的凑到沈寒楼的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
啵地一声,一触即分。
看着沈寒楼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点点遗憾,姜月繁快言快语:亲都亲了,答应过的事情不能反悔。
刚才的一瞬间,沈寒楼只觉得一个软软嫩嫩的东西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蹭了一下。
柔软得好像随便一用力都会破碎,沈寒楼只觉得自己被亲过的一侧脸颊上痒痒的。
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脸,沈寒楼回味了一下这个极其短暂的吻,点了点头。
得到了沈寒楼的承诺,太后的车架也正好停在了面前。
帘子从里面被掀开,一只白嫩的手伸了出来。
虽然可以确定刚才的一幕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看到,但是姜月繁还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站在大门口,脸上烧腾腾的,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采薇姑姑搀扶着太后娘娘下车,姜月繁迎上前去。
太后刚刚从马车上下来,采薇姑姑就马上为太后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斗篷。
这时候太后才抬起头来,有功夫打量一下这传说中的姜月繁。
此时的姜月繁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见过太后娘娘,民妇姜月繁。
你就是姜月繁?太后轻轻的一声问。
姜月繁只觉得太后的声音非常的年轻,在这冬日里就像是春风拂过一般。
她能感觉到一束审视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量,觉得有点不自在的时候,又有点激动。
这就是太后!姜月繁十分恭敬的点了点头:太后娘娘,是的。
外面冷,先请进去吧。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姜月繁确实是有点冷了。
这时候,后面一辆车上的琴怀玉和柳氏也已经下来了。
几个人会和之后,太后发了话:走吧,别在外面愣着了。
姜月繁引着几个人往早就已经安置好的地方走去。
沈寒楼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琴怀玉带着柳氏走过,心里升起一丝防备。
一路上,姜月繁引着太后,一边介绍着沿途之中的景色,一边借着机会观察太后在心里尖叫:太后也太年轻了吧。
跟着主播见世面,太后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绝世大美人。
当皇帝真有福气,漂亮的小姐姐们排成队都在后宫里。
太后现在也不老啊,看样子也就四十岁,但是保养得好,看不太出来,说是太子的妈我都相信。
确实不像是奶奶辈的人,不知道皇室平时都用啥护肤品哦?姜月繁也在心里感叹。
原主记忆中的太后就十分年轻,但是自己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还是免不了心中震撼。
怪不得琴怀玉,还有琴远卓,琴笙这些人一个个颜值都这么高,光是太后一个人的基因就足够强大了。
带着太后到了正堂,众人依次坐下。
丫鬟们静悄悄的走上来上茶。
第二百八十章 宴席太后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边的茶叶,是普洱。
瞥了姜月繁一眼,太后心里有些熨帖。
看来这个姜月繁也并不是什么不识时务的人嘛,竟然连她的喜好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姜月繁感受到了太后的视线,回之一笑。
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赞:看来太后对这份茶叶很满意,也不枉费了下的这一番功夫了。
主播,那个采薇怎么感觉比太后还要拽呢?是啊,太后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一个宫女倒是挺有优越感的。
姜月繁瞅了一眼,采薇姑姑好像对她像是有一种敌意似的。
太后娘娘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准备了一桌宴席......太后却并没有给姜月繁说完的机会,给采薇使了个眼神。
采薇姑姑环视了一下周围,中气十足地说:太后娘娘旅途劳累,先行休息。
然后就搀扶着太后朝休息的地方去了。
姜月繁求助的眼神看向沈寒楼:怎么办?沈寒楼知道姜月繁为了这一顿饭已经准备了很久,却没想到太后一上来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安抚性的拍了拍姜月繁的手,沈寒楼看向琴怀玉:太子殿下可要用宴席?琴怀玉心一直都牵挂在柳氏身上,太后都走了,他还吃个什么劲。
我也先去休息了,沈公子自己吃吧。
说完之后,带着柳氏也走了。
正堂里就只剩下了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
姜月繁看着桌子上面摆着的茶水都还在冒着热气,但是没有两句话的功夫,人都已经走光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颓废。
叹了口气,姜月繁有点沮丧。
这算怎么回事啊?白准备了。
更重要的是,太后对她的态度好像有点奇怪。
这才刚见了第一面,就这么不给面子,姜月繁不免多想,太后难道对她有什么意见?姜月繁挠着头,坐在椅子上面苦思冥想:该不是原主曾经得罪过人家吧?主播,原主哪有机会接触到太后?肯定是有人进了谗言,我看那个采薇姑姑就不怎么样,肯定说主播的坏话了。
没事,太后不是会在这里呆上两三天的时间吗?还有的是机会。
姜月繁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索性放到一边不想了。
沈寒楼坐在姜月繁的身边,看着她愁容满面,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了想,沈寒楼安慰道:太后来此,只要不出错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姜月繁点了点头,开始想晚上安排的节目。
沈寒楼却若有所思。
姜月繁想得太简单了,只怕太后要是故意为难,这两天恐怕难以安生。
傍晚,姜月繁终于等来了自己最期待的环节。
太后此行就是为了看梅花,姜月繁早就准备好了。
在梅林里的一个小亭子里摆上了一桌宴席,天色有些昏暗,但是到处都点着灯笼。
四处都是灯火通明的景象,看着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经过修补之后的梅树虽然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在黑夜的掩盖之下,更加显得以假乱真。
太后坐在首位,看着姜月繁精心安排的这一场宴席,点了点头。
一直在宫里呆着,看来看去都是那些景色,倒不知道这灯笼点上倒是还真有点意思。
受到了表扬的姜月繁眼带笑意,站了起身:太后娘娘谬赞了,太后娘娘到此,才是真的让凌香苑蓬荜生辉呢。
姜月繁嘴甜,太后听了心里嘴角也止不住的弯了起来。
她连连摆手:坐下吧,都坐下。
姜月繁笑着坐在了沈寒楼的身边。
冬夜寒凉,但是热热的炭盆烤着,身上穿的也都比较轻薄。
采薇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都捧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劝解道:太后娘娘,天色太凉了,披上点吧。
太后正在兴头上,怎么会听。
她连连摆手:不用,哀家还没有那么老呢,今天这种时候,裹得那么厚一点意趣都没有了。
采薇姑姑只好拿着斗篷放在了一旁,看着太后,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姜月繁满脸笑意,轻轻地捏了捏沈寒楼的手:我说什么来着,我一定行的。
琴怀玉坐在沈寒楼和姜月繁的对面。
烟儿,你尝尝这个。
柳氏坐在座位上,看着姜月繁安排的宴会别开生面,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对于她来说,陪着太子应酬,只是一件分内之事罢了,但是兴趣实在是提不起来。
姜月繁看着太后已经开始用饭,朝着早就准备好了的阿柯挥了挥手。
阿柯受意,一撩外袍,悠扬的琴声传了过来。
月色如水,阿柯穿着一身白衣,坐在椅子下面,抬手轻抚琴弦。
在月光的照耀下,恍若是一幅画。
听到这声音,一直没有什么兴致的柳氏抬起了头。
听着阿柯的琴声,柳氏也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跟着阿柯的拍子动了起来。
姜月繁发现了柳氏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介绍道:柳侧妃似乎很喜欢这首曲子?柳氏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连摇了摇头,又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
姜月繁只盼着宾主尽欢才好,又跟着解释道:我这位乐师名谢柯,其貌不扬,但是琴艺却是一流。
谢家?柳氏抬起头来问道:可是南阳谢家?姜月繁想起阿柯好像是这么提过,点了点头。
柳氏脸上晦暗不明,再次看向阿柯的时候眼神也更加复杂。
这就是谢家的公子?听闻谢家家道中落,但是没有人知道谢家的这位琴艺超绝的公子的下落,却没想到原来竟然在姜月繁手下做一个小小的乐师。
听着姜月繁话中的意思,好像并不明白谢家所代表的意思。
柳氏眼中有些遗憾。
明珠蒙尘,实在是可惜。
那个白衣翩翩的瘦弱少年,却原来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谢柯。
太子自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发现柳氏好像有一点心不在焉。
第二百八十一章 碧天用筷子夹了点菜放到了柳氏面前的小盘子里,琴怀玉有些关切:烟儿,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柳如烟摇了摇头。
自己精通音律,太子却只是略知一二,自从嫁给了太子,整日在东宫蹉跎岁月也没有一个能懂自己的人。
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见到谢柯,柳如烟不想回去。
一席饭吃下来,柳氏所有的心思都跑到了谢柯的身上。
刚刚结束的时候,柳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那一把琴拿了出来。
本来想着就算是来凌香苑,也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琢磨一下怎么把这把琴修好,没想到刚来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柳如烟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庆幸自己竟然这么不怕麻烦的特意带了这把琴来。
柳如烟摩挲着自己手上的这把琴,自言自语:终于有救了。
春儿走了过来,看着柳如烟又开始抱着自己的宝贝,以为柳氏又开始伤心了,叹道:娘娘,太子殿下不是说了吗,会帮您找名家来的,到时候肯定能修好,您就别着急了。
柳如烟抬起头,却是一反往日的愁容满面,就连眼角都带着一丝笑意。
她在春儿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打趣道:好你个没规矩的小丫鬟,现在竟然都敢打趣主子了,再说了,名家还能有谢柯更懂的吗?春儿有些听不懂了,揉着自己的脑袋:娘娘,您在说什么呢?柳如烟抱着琴,迅速站起身来:你别管了,现在跟着我一起出去。
春儿一脸懵懂的跟着柳如烟走到乐师住所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她是要做什么。
眼看着柳如烟就要敲门,春儿连忙站在柳如烟的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娘娘,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柳如烟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情她倒是没有考虑得这么周到。
只是因为能够在这种地方见到谢柯,实在是太过惊喜。
在还没有能够近距离和阿柯交谈过的时候,柳如烟已经在心里就把阿柯引为了知己。
心里实在是太过惊喜了,一时之间就没有注意到男女大防。
但是现在人已经站在乐师所住的院子门口了,现在让柳如烟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柳如烟四处看了看,宴席结束之后就已经偷偷打听过了,谢柯是独自一个人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的。
意思就是说,这里就只有谢柯一个人。
自己想见的知己就在一门之隔,柳如烟把心一横,对春儿说:春儿,你就在门口守着,我去去就回。
娘娘......对于柳如烟想要做的事情,春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赞同。
但是柳如烟已经从春儿的手里夺过了琴,自己上前走到了门口,开始叩门。
春儿看着柳如烟这样,心里急得要死。
她嘟囔着: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麻烦就大了。
但是,嘴里这样抱怨着,还得任劳任怨的帮柳如烟掩饰。
春儿依言走到大门口,捏着手里的小手帕紧张的东张西望。
柳如烟叹了一口气,心里砰砰砰的跳着。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刚刚整理好曲谱准备上床休息的阿柯有些疑惑。
谁呀?高高的一声问,门外却并没有人回答。
敲门的声音停顿了一瞬之后,又重新响了起来。
阿柯忽然之间想到了前段时间忠顺伯府的二公子中毒的事情,精神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是谁在敲门?阿柯一边询问,稳住门外的人,一边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来来回回的翻找。
从门口找到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子,阿柯提了起来,走到了门边。
一边把木棍子高高举起,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打开了门扉。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阿柯正准备挥舞着木棍打下去的时候,却猛然之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十分年轻貌美的女子。
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一双灵动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眼神之中似乎还有隐隐的期盼和一丝丝羞涩。
阿柯有点愣住了。
显然这个人并不是什么他想象之中的歹人。
阿柯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自己手中的木棍。
请问你是?柳如烟脑海之中想象着两个人的第一次会面,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把她当成了坏人。
柳如烟也有一点尴尬。
她解释道:谢公子你好,我是柳如烟,太子的侧妃。
?太子的侧妃亲自来找他?阿柯看了看柳如烟的背后没有带着一个下人,觉得有点惊讶。
柳如烟知道谢柯在想什么,生怕对方又对自己产生什么误会,连忙解释道:谢公子,今天我独自前来并不是有什么歹意,而是今天听了你的琴声,觉得......或许你有些不信,但是当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柳如烟滔滔不绝,把自己所有的想法一一交代。
阿柯虽然还是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侧妃对他这么感兴趣,但是......柳侧妃,请进来说话吧。
阿柯虽然现在无权无势,但是也知道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清白了。
大半夜的,她们两个人就这样在这里站着,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了,恐怕就算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柳如烟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实在是有点太激动了。
两个人走到房间里面之后,柳如烟把自己手里一直抱着的琴放到了桌面上,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谢公子,今天我来其实是想要你帮一个忙,我这把琴琴弦断了,音也调不准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找了许多人也都没有什么办法,不知道你......阿柯看到了桌子上面放着的这一把琴,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他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情不自禁的抚摸上这把琴的琴身。
这......这就是,碧天?柳如烟的眼神亮了起来:谢公子,你知道这把琴?第二百八十二章 疹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一眼就直接认出这把琴的来历,柳如烟有些惊喜,看着阿柯的眼神更加亮晶晶的。
阿柯的激动之情并不少于柳如烟。
他的声音欢快:这可是一把好琴,没想到还能够有机会再见到一次。
这把琴是前朝时候一位极其喜爱音律的大家珍藏的一把琴,后来这位大家死后这把琴流落在外就没有人知道下落了。
阿柯把这把琴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
柳如烟看着阿柯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也跟着高兴起来。
那谢公子,你看看这琴,能修吗?阿柯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说完之后,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黑透了。
阿柯有些惋惜:柳侧妃,天色已晚,估计这一时之间也修补不好,不如你明日再来。
柳如烟自然知道阿柯这么说也是为了她好,点了点头。
谢公子,那就拜托你了。
柳如烟转身,悄悄地从阿柯的房间里出去了。
姜月繁躺在床上盘算着今天的事。
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太后看上去还挺满意的,一晚上都笑得合不拢嘴,柳侧妃似乎也挺满意的,太子......顿了顿,姜月繁把自己的手指头又按了下去,哼了一声道:他爱满意不满意,不给我找事就算不错了。
沈寒楼躺在姜月繁的身旁,听着她的碎碎念,有些好笑的搂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好好好,都满意的很,夫人是最厉害得了。
姜月繁虽然知道沈寒楼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是对于这样的恭维还是很受用的。
往沈寒楼的身边靠了靠,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姜月繁又开始盘算明天的计划。
明天就要开始重头戏了,打麻将这件事情可不能耽误了,你说是安排在早上呢,还是下午?主播,早上人的精神比较好,早上吧。
下人人都懒洋洋的,下午多好。
下午+1,要是把太后哄得来了兴致,连着晚上一起,不是更好?姜月繁觉得这个有道理。
打麻将的灵魂不就在于废寝忘食吗?想了想,姜月繁下定了决心:那上午的时候就带着太后揭秘梅树的秘密吧。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还是十分兴奋的样子,把被子给她盖上了,说道:早点休息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哈欠连天,现在太后来了,姜月繁倒是兴奋的睡不着了。
殊不知,太后此行是来给姜月繁找麻烦的。
沈寒楼看着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女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什么都不知道倒是还过得挺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姜月繁起得很早。
刚刚醒来整理洗漱的时候,就看见小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别着急慢慢说。
小玉急的气喘吁吁:夫人,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太后的住处那里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太后!姜月繁听到太后这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像是有一根弦断了一样。
本来利利索索穿衣服的手也开始慌乱起来。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老天爷保佑啊,太后要是在她这里出点什么事情的话,姜月繁估计自己的致富之路就从根上断了个彻底。
匆匆忙忙的把衣服系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之后,姜月繁就急匆匆的跑走了。
沈寒楼在身后看着,哑然失笑。
太后居所。
采薇姑姑一脸无奈的看着太后,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的劝道:太后,您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没出阁的时候一样。
太后捂着自己的脸瞥了她一眼,怒道:你这是觉得哀家老了吗?采薇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太后娘娘不管什么时候都永远是光彩照人的。
太后听了之后却并没有觉得多么开心,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十分哀怨的说道:现在一点也不光彩照人了。
采薇姑姑有点无奈。
不就是额头上两三颗小疹子嘛,太后一点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容颜有任何的瑕疵。
已经习惯了的采薇埋怨道:昨天晚上让您披上斗篷,加件衣服,不管怎么说都不听,现在可好了吧。
太后哑口无言。
一直以来她都有这样一个奇怪的毛病。
只要是受凉了之后,脸上必定就会出现这样的小疹子。
虽然过后也并不会留疤,但是这没有消下去的两三天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足够痛苦的了。
正在两个人僵持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娘娘,沈夫人来了,说要见您。
太后听了,急急忙忙又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一边使眼色,一边对采薇说道:不行,这两天我不见任何人,你让她走。
采薇无奈的看了太后一眼,应了下来:知道了,娘娘就放心等着吧。
姜月繁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没有等到让自己进去的声音,却等来了采薇。
采薇黑着一张脸往门口一站,姜月繁心里就有一点怵。
这采薇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是本人的威严看起来比太后还要重。
姜月繁每次见到采薇的时候,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欠了她百八十万的,才让对方一直是这种态度。
采薇姑姑,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了?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采薇瞅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后娘娘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现在已经歇下了,现在不见人,沈夫人请回去吧。
姜月繁心里实在是无语:偶感风寒,偶感风寒,永远都是风寒,就算是想要找个借口麻烦能不能想一个稍微有点技术含量的。
主播,你发现真相了哈哈哈。
不说我还真没法发现,好像真是这样。
主播,怼她!第二百八十三章 托词这只是一个拙劣的托词,姜月繁当然不会相信。
忍住自己心里想要直接冲进去的冲动,姜月繁用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商量道:采薇姑姑,太后娘娘既然身体不适,我就更应该进去探望探望了,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行吗?姜月繁目光灼灼,但是采薇丝毫不为所动。
看着姜月繁这样的坚持,直接不耐烦的说道:沈夫人,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太后的身体不能儿戏,您还是回头再来吧。
丢下这句话之后,采薇就直接转身回去了。
房间的门也跟着碰的一声关上了。
姜月繁看着紧闭的大门,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太后就算是风寒,也没有必要连人都不见吧,而且......姜月繁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门,窗户还全都开着呢。
这叫风寒?鬼才会相信。
沈寒楼坐在饭桌上用饭,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就只见姜月繁垂头丧气的进来了。
沈寒楼放下了筷子,问道:怎么了?姜月繁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沮丧的说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了就好了,人家连门都不让我进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沈寒楼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正常。
盛了一碗粥放在姜月繁的面前,沈寒楼倒是并不在意:既然不让你进去,就算发生什么,你也能摘得清楚,什么事情都得先吃了饭再说。
姜月繁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心大。
看着桌子上面精心准备的早餐都是自己爱吃的,姜月繁也先放下了心。
采薇把姜月繁打发走了,转身就把门关的死死地。
太后看着只有采薇自己一个人进来了,问道:怎么样?人走了?采薇偷偷的把门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顺着往外面一看,只能看到姜月繁往回走的背影。
娘娘放心吧,打发走了。
太后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自己的手。
面前的铜镜清晰无比,光可照人。
太后却恨不得它什么也照不清晰。
这么清楚的镜子之鞥把她脸上的几个疹子照的无所遁形。
她颓然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镜子,把铜镜那一面朝下扣在了桌子上。
这么怎么办呀?现在见不了人,只能窝在房间里面出不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十里梅林还没好好欣赏呢!采薇看着太后焦躁的样子,也替她着急。
但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就只能拿出常年准备着的药膏替她涂抹:娘娘,其实也就两三颗而已,主要就是额头上的这一颗大一点,其他的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太后对自己的容颜格外在意,所以在心里把所有的疹子都放大了好几倍,才会觉得压根没有办法出门见人,其实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
太后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看着采薇给自己涂抹的药膏,顿时就泄了气:用了多少年了,这玩意一点用都没有。
采薇耐着性子安慰:聊胜于无嘛娘娘,太医都说了,这没有可以根治的办法,就只能用这种药膏稍微缓解一下。
太后心有不甘,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采薇给她涂药。
另一边的姜月繁吃着吃着饭,却一拍大腿。
她可是有系统的人!怎么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呢?姜月繁草草的扒完了饭,一边问直播间的观众们:我虽然看不到,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太后是怎么了吧?主播主播,我知道,太后身上起疹子了!只是脸上有两三颗而已,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姜月繁愕然:就这?就因为这么芝麻大点小事,太后那边就闹成这样鸡飞狗跳的?害的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主播,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是没看见太后都快急死了。
是啊,一个劲在房间里面发脾气。
主播,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不成?姜月繁哀叹一声。
就算我有千般武艺也根本排不上用场呀。
他连太后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什么解决了。
只要是想起来采薇那万年不变的大黑脸,姜月繁就心有戚戚。
忽然之间,姜月繁灵机一动。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就算是吃饭也分外不安生的样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嘴角掩不住的笑意,一看就是心里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眼看着姜月繁就要起身,沈寒楼拦住了她: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去?姜月繁神秘一笑:嘿嘿,我有办法可以见到太后了,你就等着瞧吧。
沈寒楼不明所以,只能由着她去。
姜月繁一路带着小玉到了饲养团团的院子里。
团团正在地上十分欢快的啃着一块肉脯。
听到了姜月繁走路过来的脚步声之后,团团抬起头来。
看了看地上的肉脯,又抬起头看了看姜月繁。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是经历了十分激烈的心理斗争,团团最终还是欢快的朝着姜月繁的方向跑了过来。
姜月繁被团团这样可爱的小动作逗笑了,俯下身子摸了摸团团身上柔软的毛发。
饲养的小厮走过来之后,又拿出一块肉脯放在了团团的面前。
团团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又开始啃了起来。
姜月繁忙起来之后,只能几天才见到团团一次,但是每次见到,团团都是一样的热情。
姜月繁看着被精心照顾之后的团团身上的毛发洁白如雪,就像是丝毫不染纤尘的白色小精灵。
抚摸着团团柔顺的毛发,姜月繁低声说道:团团,这次就看你的了,要是能够用你的颜值征服太后,以后你想要多少肉脯都给你吃个够。
一无所知的团团在地上啃着正香的时候,整只狐都被姜月繁凌空抱了起来。
团团嗷呜了一声,抵着额头乖乖的伏在了姜月繁的胸前。
走吧。
姜月繁一路上抱着团团,带着小玉又重新走到了太后的院子面前。
小玉心里有点不确定的问道:夫人,这样真的可以吗?这可是太后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自导自演要是太后一时恼怒,到时候就算是少主也有点难办。
小玉在心里很认真地开始盘算着,到时候少主该怎么从太后手上把夫人救回来。
姜月繁看着一脸担忧的小玉,倒是慢慢的自信。
她摸了一把团团身上的绒毛,再次感叹了团团的美貌:没问题,只要是见过团团的人,就没有不被吸引的,要不为什么转门派团团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说完之后,姜月繁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里的人手。
太后的房门已经没有紧闭着了,向来当时采薇也只是想要把她打发走而已。
这正中姜月繁下怀。
看着院子里面就只有两三个丫鬟在做些洒扫的工作,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对着小玉说道:好了,现在看你的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姜月繁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来几块肉脯放进了小玉的手心里,嘱咐道:把这几块肉脯偷偷扔到太后的房间里面,到时候团团就会顺着味道跑进去,然后我再假装找团团,就能名正言顺的跟着闯进去了。
小玉观察了一下,太后的房间门口和旁边的墙壁距离并不算太远,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情。
而且,这两三个丫鬟所站的位置距离太后的房间门口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心里有了成算之后,小玉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吧,没有问题。
交代完了之后,姜月繁抱着团团往后面稍微退了几步。
整个人都严严实实的躲到了门后边,只留下一双眼睛偷偷的看着里面的动静。
把肉脯攥在手里,小玉一个飞身就顺着墙壁偷偷地潜入了进去。
整个身子都弯的极地,就算是踩在房梁上面,动作也十分轻缓,几乎感觉不出有人。
姜月繁在门外面看着,心里砰砰直跳。
看不出来小玉的功夫这么可以!小玉姐姐好帅,这才叫真人不露相。
心惊胆战哦,好担心会掉下来。
主播这是在自己家里做偷偷摸摸的事情,还弄得这么刺激。
姜月繁也觉得没这个道理,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倒像是做贼一样。
心里吐槽归吐槽,姜月繁站在门后面,随时准备着小玉要是暴露了,就马上站出来解围。
好在索性,几个转眼之间的距离,小玉就已经安然回来了。
夫人,没问题了。
小玉如一只燕子般轻轻落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姜月繁心里还难以置信。
这就是轻功吗?小玉点了点头:算是吧。
好在姜月繁并没有接着追问下去,小玉心里松了一口气。
姜月繁低头一看,刚才因为紧张,抱着团团的时候也一直都在不自觉的用力。
这片刻的时间,团团身上的毛都已经让姜月繁压塌了不少。
团团乖,到你表现的时候了,成功与否全都在此一举了,一定要给我争气啊。
团团昂着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姜月繁所说的话,嗷呜一声,算作回应。
姜月繁笑了笑,把它身上的毛发抚平,把团团放在地上,轻声说道:去吧。
在团团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团团就轻手轻脚的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团团的动作很轻,四只小爪子踩在地上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再加上,几个小丫鬟也分散在院子里,只顾着低头做事,没有朝旁边看。
团团一身白色的皮毛也并不显眼,竟然没有被人发现。
姜月繁站在门后面偷偷朝里面看着,心里直捏一把汗。
小玉在旁边看着姜月繁这样大胆,不知道这个计划是不是真的可行。
要是太后一会真的生气了,那该怎么办呢。
小玉心里着急,看着夫人一意孤行,心里直打鼓。
要不要现在就去找少主来,万一一会场面上乱起来的时候也好有个主心骨?正在小玉激烈的心里戏的时候,一只手却忽然之间被姜月繁捏住了。
姜月繁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之中不乏激动与兴奋,她指着那个移动着的白色点点说道:你快看呐,团团已经快要进去了。
小玉的视线顺着团团看了过去,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忽然,团团停在了原地。
姜月繁的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快往里走呀,进去,进去!一边给团团加油打气,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动静。
团团低着头在地上嗅来嗅去,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就在姜月繁紧张不已的时候,团团迈着轻盈的步伐跨过了门槛。
耶!姜月繁举着拳头, 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主播好机智!戏好多哈哈哈,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
要是太后知道主播竟然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估计都会感动了。
姜月繁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费了这么大半天的功夫,要是不能借着太后的势力让凌香苑再上一个新的台阶,她就要被气死了。
太后举着小镜子,一直在看自己额头上最大的那一颗疹子。
采薇,你说有没有小一点了?采薇在一旁侍候着,太后已经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大半天了,她当然知道太后心里想听的话是什么。
太后娘娘,看着小了许多呢,马上就会全都消下去了。
太后端详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抚摸了半天,疑问出声:真的吗?可哀家怎么觉得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朝着采薇瞥了一眼:该不会是你又在安慰我吧。
今天一整个早上,太后都不知道已经把这个问题问了多少遍了。
采薇回答的嘴角都有些干了。
她有些无力的看着太后的脸,说道:娘娘,您就算起了疹子,也是这川泽国最美的人儿了。
太后听了之后咯咯直笑。
你就会说这些好......啊!啊啊啊!那是什么东西!对着镜子照个不停的太后忽然之间从镜子里面看到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闪了过去。
极快的从门边闪了进来,又极快的消失不见。
采薇听见太后的尖叫声音,也慌忙四下查看。
第二百八十五章 黑脸采薇一回头,就看到房间的另一边,门口旁边有一只白色的小东西,此时正蹲在地上。
太后显然也已经看到了,尖声叫道:那是什么!一直守在门口的姜月繁听到了里面的尖叫声之后,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天啊,要是采薇那个黑脸老女人把团团揍一顿可怎么是好!想到这里,姜月繁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个因素。
采薇那张大黑脸就算是她看了心里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更别说团团只是一只无辜而又楚楚可怜的小白狐。
伸出手拉起身后的小玉,姜月繁带着小玉就直接朝着里面冲了进去。
表现的时候到了!房间里,太后定睛一看之后,发现这好像是一只小小的狐狸。
一张小嘴嘟嘟囔囔的在地上吃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只顾着自己低着头吃,就连刚才自己的惊声尖叫好像都根本没有惊扰到它。
采薇姑姑看到竟然有东西就这么闯进了太后娘娘的房间,第一反应就是从手边抓起了一个趁手的小花瓶。
说着,就要朝着团团的方向偷偷过去。
太后见了之后,连忙伸着手制止:采薇,你这是做什么,我看它倒是一点也不怕人的样子,应该不是野的。
采薇虽然把手里举着的花瓶从头顶放了下来,但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手里仍然抓着花瓶,采薇一边朝着团团的方向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房间门口,一路上对跑上来阻拦地丫鬟,姜月繁都一一推了回去。
站在门沿上,姜月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采薇即将要对埋头吃东西的团团下手的场景。
不要!没有来得及思考,姜月繁直接喊了出声。
采薇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主仆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月繁就直接冲了进来。
太后一边担心着采薇对这个有点可爱的小东西下手,一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的姜月繁,目瞪口呆。
小跑着到团团身边,姜月繁俯下身子把团团抱在了怀里。
太后娘娘,采薇姑姑,这是我的宠物团团,没有惊扰到你们吧。
趁着这个机会,姜月繁终于可以看到了太后的真面目。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太后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有没有消下去的疹子。
啊!太后慌慌张张的捂上了自己的脸,一边用胳膊肘指着姜月繁的方向:你......你给我出去!采薇也跟着反应了过来,站到了姜月繁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沈夫人,既然宠物也找到了,请出去吧。
姜月繁刚才也只是一瞥的功夫,压根都没有来得及细看,太后就已经捂得严严实实的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就隔着这么几步远的距离,压根都注意不到太后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对方竟然还是这么大的反应,对自己的容貌也太过于在意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姜月繁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要是再不趁着这个机会说点什么,恐怕下一秒,黑脸采薇就要把自己和团团扔出去了。
彩虹屁?吹一个吧!姜月繁略一思索,从采薇的身前探出脑袋,看向后面的太后,感慨了一声:太后娘娘这妆好美!此话一出,不仅是采薇,就连太后本人都有些愣住了。
但是转念一想,太后马上就恼怒了。
你在说些什么!哀家让你出去!听不到吗!明明脸上都快毁容了,这个什么姜月繁竟然还在说什么好美,这不就是在变着法的嘲笑她吗?笙儿说的果然没错,姜月繁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亏她还以为这个姜月繁是被笙儿误会了!姜月繁看着太后暴怒的样子,连连解释:太后娘娘,我怎么敢说瞎话呢,只是刚才惊鸿一瞥,只觉得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月夫人。
月夫人?真的?采薇一直挡在姜月繁的面前,把她整个人拦在太后面前。
姜月繁说话的时候还得一直小心翼翼的和采薇的推拒作斗争。
太后听到了月夫人的名字之后,神色之间显然是缓和了不少。
采薇,让她进来吧。
姜月繁怀里抱着团团,心里给自己赞了一声。
早就打听到太后私下里十分喜欢前朝月夫人的容貌,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采薇让开了路,姜月繁赶紧走到了太后面前。
知道了太后最喜欢听什么之后,姜月繁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吹嘘:太后娘娘,早就听说过 前朝月夫人名动京城,但是家里也就只有一副画像而已,只能凭着想象,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看到娘娘眉间一点朱砂,好像就真的见到了月夫人本人一样。
姜月繁话语之中的倾慕之情溢于言表,太后听了之后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看着太后脸上的笑容,姜月繁就知道这个马屁算是拍对地方了。
太后平时对月夫人也是十分熟悉,自然知道眉间一点红是月夫人标志性的一点印象。
想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这个小疹子,似乎也正好在这个位置上?太后向来对自己的容貌都是十分自信的,听到这个说法之后,不免把自己代入。
太后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小疹子,好像和月夫人确实是有一点像?看着太后被自己哄得已然相信,姜月繁凝视着太后额头上的小疹子,却是皱起了眉头。
太后看着姜月繁的表情,好奇心也跟着被揪了起来。
怎么?又不像了?姜月繁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忽然之间一拍大腿道:太后娘娘貌美,但是还差一点东西。
太后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姜月繁吸引走了,自然跟着问道:缺点什么?姜月繁露出了一个十分神秘的笑容。
不知道太后娘娘对于昨天晚上的宴席可有印象?那开放的梅花可好看?太后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好看是好看,可是这和月夫人又有什么联系?第二百八十六章 改观姜月繁神秘的笑了笑。
请太后娘娘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到了此时,太后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走了。
采薇在一旁看着本来是想要来给姜月繁找麻烦的太后经过了这么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心里着急不已。
但是太后只顾着和姜月繁说话,根本就没有给她插嘴的机会。
采薇急得冒火,一个劲的朝着太后使眼色。
太后只是挥了挥手,就跟着姜月繁起身了。
这个采薇真是麻烦,好像专门跟主播做对似的。
是啊,整天严肃着一张脸,就像是别人欠了她钱一样。
姜月繁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现在的她没有功夫去介意。
没想到太后脸上起了小小的疹子,却正好给了她机会。
趁着这个契机,姜月繁又看到了新的商机。
姜月繁一路上也不说要去哪儿,只是带着太后在前面走。
太后早就已经被姜月繁的一番恭维说到了心眼里,却看见走着走着又到了昨天宴席的地方。
梅林?昨天不是已经看过了吗?现在又来这里要做什么?姜月繁看着靠近门口的这几棵树上以假乱真的假花,指着这几棵树对太后说:太后娘娘,您自信看看,这花是不是有些眼熟?太后端详了半天,却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不就是梅树吗?还有什么好看的?太后脸上有些嫌弃,这姜月繁不会是故意在打趣她吧?姜月繁并不说话,只是走到一棵树下,伸出胳膊压住了一根枝条,然后从上面解下了一朵花儿。
把假花放到太后眼前,姜月繁的语气之中颇有些得意:娘娘您现在可看出来这花有什么不同之处?这......这不就正是凌寒雪梅?太后脑海之中一下子就浮现起了太子呈给自己的装在花瓶里的几枝梅花,这不正是一模一样的吗?到这里,太后那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把姜月繁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太后恍然大悟的看着她:你就是做出凌寒雪梅的人,太子只把这东西呈给我,却并没说是谁做的,原来就是你。
姜月繁有点吃惊。
整个京城里不都知道凌寒雪梅是她的作品吗?原来琴怀玉竟然还留了一手,没有告诉太后这东西是她的创意。
姜月繁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给琴怀玉记上了一笔,面对太后的时候还是笑得灿烂:我只不过是提了个想法,说到底还是绣娘们手巧,要不这东西还真是做不出来。
那个花瓶太后一直视若珍宝,现在知道了这就是姜月繁搞出来的东西,看待姜月繁的时候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姜月繁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一个假花,太后好像对她的态度都柔和了不少。
心里疑惑,但是正事还没有办呢。
姜月繁把手里摘下来的这一朵花交给了一直侯在身后的小玉,从她手里接过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太后娘娘,您看,自从凌寒雪梅被您夸奖过之后,我们又专门做出了一种可以点在额头上的花钿,还有戴在头上的绢花。
姜月繁把手里的小木盒子打开。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梅花的香气,定睛一看,盒子里躺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小梅花。
样子小小的,但是看上去更加精致。
太后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来,她在宫里也算是见惯了好东西,但是做工这么精致,模样这么像的还真是少见。
看到太后的反应,姜月繁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太后娘娘,给您试试吧。
太后接过了姜月繁手里的盒子,爱不释手。
本以为插在花瓶里的就已经足够别出心裁了,没想到这小小的花钿才是真正的巧夺天工。
太后都愣了,哈哈哈,被美丽的东西收买了。
以后主播就是被太后罩着的人了。
这也太漂亮了吧,主播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的,工艺也太好了。
姜月繁笑了笑。
早在知道太后要来的时候,她在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假花做的这么好,怎么可能不趁机做一点别的东西出来呢。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性的爱美之心都是无可阻挡的。
太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小小花钿,连连说道:快给我试试。
采薇在旁边看着姜月繁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太后一定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果然,太后的眼睛都直了。
她跟了太后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太后的喜好。
姜月繁这一手算是真正地抓住了太后的心。
姜月繁乐不可支。
太后现在越是开心,等太后走了之后她就更能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姜月繁小心翼翼的把花钿点在了太后的额头上。
正好把额头上起的小疹子盖住,甚至两相结合,这梅花更显灵动。
就连姜月繁自己都在心里感叹太后的美貌,如果她是一个男人,估计也抗拒不了这样的美人。
太后自己就更加满意了。
对着镜子摆弄了半天,爱不释手的问道:好看吗?怎么样?姜月繁自然是连连点头,就连不想要太后被姜月繁这样的小小计俩蒙蔽的采薇都不得不赞叹姜月繁的心思实在是巧。
这样倒是好看得很,正好疹子也都看不见了。
看着一直和自己作对的采薇也只能说出这样奉承的话,姜月繁在一旁忍俊不禁。
盒子里还有许多剩下的,还有同样款式的绢花,都装在小小的木盒子里。
姜月繁把盒子盖上,递给了太后。
好东西自然是要配美人,试问还有谁能盖得过太后娘娘,这些当然应该非娘娘莫属了。
姜月繁一番奉承把太后逗得咯咯直笑。
采薇朝着姜月繁瞪了一眼,很是瞧不上姜月繁这样谄媚的小人做派,偏偏她又能把这样拍马屁的话说的这样自然。
另一边,沈寒楼和琴怀玉正在对弈。
沈寒楼对这一大早上就自己找上门来的琴怀玉很是不耐烦,但是来者是客,又不能撵出去。
太子殿下,该你下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打麻将琴怀玉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基本上已经被对方堵得水泄不通了。
本来就是盘算着能够借着住进凌香苑的机会好好调查一下沈寒楼,没想到都住了一天多的时间了,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棋局,心里有点懊恼,一个走神的功夫,怎么刚才就给对方送了一子?眼看着这一盘棋基本上已经没有赢的可能了,但是琴怀玉也并不想认输。
旁边静静坐着观战的柳氏盯着棋盘发呆,但是心里早就已经飞远了。
她的琴不知道有没有修好。
自从那一天把琴给了谢柯之后,后来就一直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春儿死活都不让她自己一个人再跑到谢柯那里去了。
谢柯又一直都没有传消息过来,柳氏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心里着急,但是也无可奈何。
琴怀玉和柳如烟说话,却看到对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也不回答,抬手推了推她:怎么了,在想什么呢?啊?太子殿下,你说什么?琴怀玉看着柳如烟一脸的懵懂,更添几分可爱,也不忍苛责。
正好这一局棋他也要输了,顺势对沈寒楼说道:沈公子,你看我们两个人下棋多无聊,烟儿都已经神游天外了。
沈寒楼看着琴怀玉这样拙劣的借口,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着,琴怀玉伸手在柳如烟的脸上点了一点。
柳如烟往后退着抗拒了一下,但还是被他点了个正着。
脸上的懊恼之色被琴怀玉看了个正着,琴怀玉笑得更加开怀。
棋要输了,琴怀玉却并不打算认账,站起身来:沈公子,今天天气这么好,怎么不见月繁表妹?听到姜月繁的名字,沈寒楼才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太子慎言,对着别人的夫人叫得这么亲切怕是有些不妥吧。
琴怀玉转而笑道:这有什么的,你是不知道吧,在和你成亲之前,月繁表妹成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太子哥哥,那才叫亲呢。
眼看着沈寒楼的脸色黑了下来,琴怀玉在心里暗爽。
输棋的那口气总算是消散了。
赢了棋又有什么,他总有办法挫挫沈寒楼的锐气。
正在气氛开始剑拔弩张的时候,小玉来了。
看着眼前几个人都不说话,场面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小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压低了步子,走到沈寒楼身边,汇报道:公子,夫人说让您和太子殿下都去正堂呢,太后娘娘也在,要打麻将。
琴怀玉听了,疑问道:麻将是什么?沈寒楼看着刚才还一脸神气的琴怀玉,没有作声。
沈寒楼率先走在最前面,琴怀玉心里有气,也只能跟在后面。
走吧,烟儿。
琴怀玉就是见不得沈寒楼这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正堂里,看着姜月繁摆出来的麻将,太后对姜月繁的印象已经完全翻转了。
从最开始想要替琴笙出气,到现在发现了姜月繁竟然是一个这样有趣的人,太后已经完全被吸引了。
手上的这一副麻将完全是玉石雕刻而成,看上去就十分精致,拿在手里的时候手感也带着一种温润。
在这样寒冷的冬日,手里捏着这样一幅麻将,丝毫感觉不到冰凉,反而有一种触手生温的感觉。
你这孩子,倒是玲珑心思。
在来的路上,姜月繁已经基本上大概讲解了一下麻将的玩法。
所以太后看到实物的时候,很快就认出了姜月繁所说的麻将花色。
看着太后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姜月繁趁机说道:娘娘,趁着太子殿下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再教教您,到时候把太子的钱都赢走。
好。
琴怀玉和沈寒楼来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沈寒楼眼中带笑,看着姜月繁在太后面前游刃有余,冲着她笑了笑。
姜月繁也偷偷对着沈寒楼比了一个赞。
落后一步的琴怀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正在做小动作的场景。
他夸张的喊了一声:哟,这是做什么呢,比划什么呢不成?太后还一直沉浸在刚刚认识的这个游戏之中,见到太子终于来了,有点迫不及待的招呼。
快来快来,正好,月繁,你,哀家,再算上沈公子,正好四个人。
从太后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不难看出对姜月繁的喜爱之情。
琴怀玉有些郁闷,这姜月繁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圆滑。
这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把太后拿下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玩?姜月繁只好又把游戏规则重新开始介绍。
琴怀玉一边听着,朝着苏进使了一个眼色。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苏进悄悄地溜了出去。
沈寒楼瞥了一眼,眼中带着隐隐的嘲讽。
在他的地盘上,还想要玩这些心眼,别以为琴怀玉这两天所做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知情。
大概明白是怎么玩之后,姜月繁提议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们还是先来一局吧,这样也能快点熟悉规则。
太后点了点头,其余的两个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异议。
麻将搓起来,气氛也开始热烈起来了。
这麻将看起来好玩,实际上玩起来更是有意思。
太后满面容光,琢磨着自己手里的牌,盘算着下一站该出什么。
娘娘,都快有一刻钟了,您还没有想好该出什么吗?太后本来心里就拿不定主意,被姜月繁这么一催促之后,更是有点着急。
等着,这还没有想好呢,怎么能草率。
姜月繁就正好坐在太后的下家,自己手里的牌都已经快要揉烂了,但是太后不出,也轮不到她。
姜月繁拼命地给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寒楼使眼色。
沈寒楼看到了,但是一声也不吭。
姜月繁有点颓废,在心里埋怨道:不是早就跟沈寒楼说好了吗,让他让让太后,让太后在无形之中赢牌,现在又开始装死!姜月繁气愤不已,以沈寒楼的水平,完全可以做到让牌于无形。
但是现在对方不配合了,姜月繁只能自己干着急。
第二百八十八章 让牌姐妹们,帮帮忙吧,快帮我看看太后手里缺什么牌?姜月繁表面上不动声色,自己偷偷的在私下问了直播间的观众们。
主播,六条,快给太后打一个六条。
嘿嘿嘿,主播真是机智,有了直播间,这件事就是主播的制胜法宝啊。
主播,你还做什么生意,把麻将推广开来,到时候专门凭着我们给你透露就能当个富婆了。
姜月繁则是十分不以为然。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博这种事情娱乐一下还可以,以此为业却实在是要不得。
这点事,姜月繁心里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这时候,太后琢磨了半天,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三万!太后看着自己的牌,心里有点不确定,扫了一眼其他的三个人都在顶着自己的牌。
姜月繁摸了一张牌之后,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目光转向太后,姜月繁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娘娘,真是不好意思,这一把我快赢了哦。
太后不知道姜月繁手里抓到的是一张什么牌,但是看着姜月繁笑得这么灿烂。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
明明她也就只剩下一张六条就赢了。
姜月繁把自己手上的牌整理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张六条放在了桌子上。
六条!嗯?看到姜月繁抛出来的牌之后,太后脸上从遗憾转为欣喜。
一把将自己面前的牌推倒,太后乐不可支:哈哈哈哈,是我赢了。
姜月繁凑过去看了一眼,太后正好连成了顺子。
满脸的遗憾,姜月繁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牌,不无遗憾的说道:唉,我也就只差一点点,怎么会这样呢。
太后赢了一局之后,明显兴趣高昂了起来,看着姜月繁无精打采的样子,鼓励她:没事,再来再来。
沈寒楼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有回应姜月繁只是想要逗逗她而已,他自然知道太后手里缺的那一张牌是六条。
等轮到他出牌的时候自然会把这张牌子出出去,但是没想到姜月繁自己就已经把牌让了。
他疑惑的看向姜月繁。
可以肯定的是,姜月繁 一定是记不住所有的牌,难道是巧合?但是姜月繁拍马屁的时候这么浮夸,沈寒楼又不太确定姜月繁是不知情的。
姜月繁把自己面前的牌也都推倒。
众人重新洗牌。
一旁的采薇纵观全场,看着姜月繁这样不遗余力的拍太后的马屁,心里更加看不上。
她对姜月繁这样的行为十分鄙夷,也就太后被这个鬼精鬼精的女人蒙蔽。
采薇在心里想着,等回头一定要好好劝劝太后。
所有的牌都已经全部重新整好了,这一次不用姜月繁指挥,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该怎么操作了。
琴怀玉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柳如烟好奇的目光,站起了身。
烟儿天资聪颖,不如让她来试试?太后抬起了头,不置可否。
只要有人陪她玩,是谁陪着她并不在意。
柳如烟只是看着这种玩法实在是新奇,一时好奇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就被太子拽着坐了下来。
对面就是太后娘娘,柳如烟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挣扎着想要起身,她悄声拒绝道:殿下,还是您来吧,我不会玩呢还。
琴怀玉却是十分坚持,按着柳如烟在座位上坐下,安抚道:谁一开始就会玩?多看看不就会了,让你坐下就坐下。
柳如烟还想推辞,但是看着面前的牌都已经摆好了,太后向自己投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柳如烟就只能顺势坐下了。
因为刚才已经旁观了一场,柳如烟差不多也知道该怎么办。
太后坐庄,骰子一转,新的一局又开始了。
看了一会之后,琴怀玉捂着肚子。
祖母,好像中午吃坏肚子了,我先出去一下。
太后现在已经完全抗拒不了打麻将这件事情的吸引力了。
头也没有抬,摆了摆手:快去快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寒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朝着站在一旁的徐鹤使了个眼色。
徐鹤连忙跟了出去。
琴怀玉出来之后,就直起了身子。
苏进早就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了。
琴怀玉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沈寒楼:怎么样,让你调查的事情都查探清楚了吗?苏进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点激动。
太子殿下,整个凌香苑都已经查过一遍了,所有的地方防守都很平常,只有沈寒楼的书房,层层把守,看上去我们想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琴怀玉眯起了眼睛。
寻找了这么久,难道他这就要找到传说中的画卷了吗?琴怀玉搓了搓手,想想心里还真有点激动。
前边带路。
是。
苏进带着琴怀玉一路上躲着凌香苑的守卫,来到了沈寒楼的书房前。
他们两个人躲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苏进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那个房间说道:殿下,这就是沈寒楼的书房了,平日里谁都不让进。
你能确定这东西就在这里?苏进想了想,回道:这倒是不敢肯定,也有可能东西还在沈府,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想必沈寒楼也不会就这么放心不带在身边。
自从凌香苑开张之后,沈寒楼和姜月繁就一直住在这里,几乎没有回过沈府了。
而这个书房又是整个凌香苑中守卫最严密的地方......琴怀玉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沈寒楼这么在乎这个书房,就算是没有画卷,想必肯定也有比较机密的东西藏着呢。
随便找到些什么,琴怀玉就不亏。
下定决心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进去了。
琴怀玉看着书房门前站着的两个守门的人,还有人一直在巡逻。
苏进解释道:殿下,巡逻的人一共有四队,三个时辰交接一次。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差不多就是时候该换班了。
琴怀玉看了看整个书房的构造,面积不算大,但是守着的人倒是不少。
一会趁着交接的时候,你去引开守门的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谄媚是。
在书房门口弯着腰等了片刻的功夫,苏进所说的换班的人果然来了。
几个侍卫列成一队从前面走过,琴怀玉眯起眼睛一看。
这几个人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侍卫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从他们走路的姿势来看就知道应该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领队的人走在最前面和上一班人正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琴怀玉悄悄带着苏进往前面凑了凑,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更加真切。
说了几句话之后,先前的那一队人就走了。
巡视的队长四处扫视了几眼,琴怀玉连忙把苏进塞到自己背后,以防被发现。
眼看着对方已经放松了警惕,巡逻的人列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别的方向走去了。
琴怀玉悄悄在身后的苏进胳膊上捏了一把。
苏进吃痛,但是忍着没有叫出声了来。
琴怀玉催促道:快点,就是现在。
苏进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然后朝着旁边的方向跑了过去,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还露出了一点动静。
守门的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果断的追了上去,还留下一个人仍然守在门口。
琴怀玉站在原地,嗤笑道:这沈寒楼,警惕性还是挺高的,这样都没能把人引走。
但是对方越是这样的反应,就说明这书房越是一个重要的地方。
琴怀玉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喜悦。
没准今天他就要有所收获了。
琴怀玉身手矫健的飞身上墙,从房梁的旁边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守卫的身后。
守门的人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好像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响。
正在左右张望着,四下疑惑的时候。
忽然之间,琴怀玉就从他的背后出现了。
一个手刀狠狠的劈在了守卫的脖颈上,守门的人登时就晕了过去。
琴怀玉用手接住,不让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太大的声音把周围巡逻的人引过来。
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琴怀玉轻轻地把守门的人放在了地上,然后轻轻的打开了书房的门,一溜烟的拐了进去。
另一边,苏进成功的其中一个守卫引得离开了书房门口之后,自己拐了个弯悄悄的等在了墙壁拐角的位置。
守卫追了几步之后发现对方没有了踪迹,正在挠着头思考的时候,苏进就直接跳了出来把这个守卫也解决了。
书房门口,琴怀玉偷偷地溜了进去。
远处,徐鹤站在柱子后面,纵观了一切。
他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麻将桌上的姜月繁正是最如鱼得水的时候。
姜月繁时不时地调节一下气氛,麻将桌上欢声笑语一片。
尤其是太后,经过这两天的时间,重新认识了姜月繁这个人。
看向姜月繁的时候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月繁啊,你这些歪点子都是从哪里学过来的?姜月繁嘻嘻一笑:娘娘,我这不是整天闲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就看点书瞎琢磨琢磨。
你这丫头,倒是嘴贫,看书的人多了,怎么就想不出来你这些点子?和太后熟识起来之后,姜月繁也开始有一点肆无忌惮的。
她玩笑的看着太后,反问道:那娘娘您看看我这是怎么回事?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太后抓起手里的一个麻将子,轻轻地在姜月繁的脑袋上敲了敲,笑道:我看你就是这个脑袋瓜子天生的,哈哈哈。
就连一向不愿意与人交往的柳如烟都被逗笑了,捂着嘴巴跟着笑了起来。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一下午的功夫就已经和太后打成一片,心里也有一点隐隐的骄傲。
这个小女人,办法就是多。
正当众人开心地笑成一片的时候,徐鹤悄悄的从门边溜了进来。
他站在远处,和沈寒楼交换了一下眼神。
沈寒楼的沿上就露出了一种十分神秘的笑容。
太后和柳如烟没有注意到,但是姜月繁可不会看不明白。
徐鹤平时就是沈寒楼的贴身亲信,可以说是最信任的人也不为过。
现在两个人就这样在面前眉来眼去的,一定又有在搞什么幺蛾子。
姜月繁朝着沈寒楼抛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沈寒楼定睛看着姜月繁,只是淡淡的笑,却什么也不说。
太后看着姜月繁这样挤眉弄眼的,伸手在姜月繁面前的桌子上面点了点: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和沈公子一起串牌不是?你们两个要合起伙来赢我们俩人的牌可不成!姜月繁笑了起来,连忙收回了目光,笑着说道:娘娘您说什么呢,这一下午就您赢得最多了,我们就算是三个人都一起串牌估计都赢不了您。
太后这才笑了起来。
没错,这一下午,她不知怎么的,就是运气爆棚,牌好的不得了,要什么有什么。
采薇在一旁看着,脸色很差。
别以为她没有看出来,有的时候就算是姜月繁拆自己的牌都要给太后送牌。
实在是谄媚之极!姜月繁也叹了口气:我容易吗,这打了一下午麻将都快把我打成演技派了。
哈哈哈哈,主播也不容易,就算是想要输牌还不能输的太明显。
我也想喝主播一起打麻将,体验一下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太后好像一无所觉,根本没有看出来主播在让她。
姜月繁有点得意。
那可不是,也不能一味的让牌,有的时候还要赢两局,但是必须赢的惊险!对面坐着的沈寒楼好像十分不屑,姜月繁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
沈寒楼甘之如饴的笑着接受了。
笑着闹了一会,太后忽然之间想起一个问题来。
怀玉呢?怎么还不见回来?这都已经好半天了吧。
太后四下看了看,经常跟在太子身边的那个下属好像也没有在这里。
刚才几个人玩的开心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现在想想好像真的,太子已经有大概一个时辰不见人影了。
沈寒楼沉着的看了看,说道:可能是太子身体不适去别处休息了吧,娘娘要是担心,就派下人去找找就是了。
第二百九十章 机关柳如烟就算心里一点都不担心太子,但是在这个时候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
娘娘,不然我去找找吧,太子殿下要是身体不舒服也需要人伺候。
太后摆了摆手:沈公子说得有理,怀玉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再说了,这么多下人,哪里就轮的找你去伺候了,坐下坐下。
柳如烟有点担忧,但是太后已经发话了,只能安安静静的做下继续打牌。
姜月繁也觉得这件事情怎么看着都有点奇怪,尤其是看着沈寒楼和徐鹤之间不容寻常的互动。
这之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才是真的有鬼了。
但是沈寒楼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姜月繁从他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想了下,还是低头继续洗牌。
琴怀玉溜进书房自己转身进去只有把倒在门口的守卫拖了进来,然后把门死死的从里面关上了。
终于可以有时间好好欣赏一下沈寒楼的书房,琴怀玉心里有点激动。
沈寒楼的书房面积并不算很大,陈设也很简单。
几个书架子上面都层层叠叠的摞着书,琴怀玉走到书架子前面随意的翻了几本。
都是些很寻常的书本,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琴怀玉转身,走到身后的桌案上,沈寒楼的桌子收拾的也非常简单。
随手一翻,是写写废了的纸张之类的,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书文。
琴怀玉觉得有些乏味,这些东西一点价值都没有。
难道沈寒楼的书房里就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可能!单单只是看着这么费尽心思的守卫,这书房里就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道能够拖得住多长时间,琴怀玉开始抓紧时间寻找。
所有的抽屉,桌斗,还有什么盒子,以及一切看起来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琴怀玉都认认真真地翻了一遍。
结果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琴怀玉有些心急。
他在墙上这里敲敲,那里看看,猜着哪里会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
就连墙上挂着的书画,还有墙角摆放着的花瓶,琴怀玉都一一仔细检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发现,琴怀玉略有些颓丧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看着整个书房都已经被翻成了乱七八糟的样子,琴怀玉的心里比这书房还要乱。
沈寒楼那么谨慎的人,要是真的想要藏东西,可能会藏在哪里呢?琴怀玉略一思索,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好像摸到了什么不一样的触感。
琴怀玉急忙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椅子之后发现,扶手上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机关。
扶手上的装饰竟然是可以转动的。
琴怀玉脸上露出了狂喜。
他早就知道,这书房里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果然被他给找到了。
琴怀玉急不可耐的打开了机关,然后他刚才已经翻了好几遍的桌子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响动就已经挪位了。
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虽然里面黑乎乎的,但是掩盖不住琴怀玉的喜悦。
他急急忙忙的钻了进去,机关也应声关上了。
房顶上,一道黑影看到琴怀玉进了暗道之后,把小小的瓦片重新放回原处,人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进了暗道之后,琴怀玉继续往前走。
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琴怀玉身上什么照明的东西都没有带。
一开始忽然进入了黑暗的暗道之后,什么都看不清楚。
琴怀玉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进,什么都看不到,心里也有些没底。
顺着墙壁,琴怀玉一直往前走走走。
脚下的路有点崎岖,但是因为看不清楚地上都是些什么东西,琴怀玉也只能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眼看着麻将都已经打了一下午了。
天色都已经开始渐渐的暗了下来,就算是对麻将兴趣十分浓厚的太后都有一点疲累了。
几个人从最一开始的兴奋之后,都有点累了。
而琴怀玉还没有回来。
看着太后已经累了,姜月繁十分适时地建议道:娘娘,都一下午了,我们先用饭吧,等您还想再玩的时候我们在陪您玩。
太后也有点饿了,看着姜月繁十分夸张的拍着自己的肚子叫饿,顿时也乐了。
好好好,那就叫人来把东西都收拾了吧。
几个人齐齐起身,小丫鬟们走上来收拾东西。
姜月繁领着太后往饭厅走。
麻将终于结束了。
采薇姑姑终于有机会凑到太后身边。
她扶着太后,说道:娘娘,太子殿下还没有回来呢,要不要派人找找?太后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人,十分疑惑:怀玉这是去哪儿了?沈寒楼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自己一个人沉默的跟在最后面。
姜月繁虽然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沈寒楼有什么关系,但是当着太后的面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急道:太子殿下呢?还不赶紧派人去找!下人们四散下去,在凌香苑开始寻找。
姜月繁搀扶着太后一路上走到饭厅,一边安慰她:娘娘,您别担心,太子身体不舒服,说不准只是没有来得及跟您说,一会就有消息了。
太后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匪夷所思。
琴怀玉这么大的一个人了,难不成还能就这么丢了不成?柳如烟虽然也着急,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琴怀玉是什么人,她很清楚。
因此柳如烟并不担心琴怀玉会出什么意外,只是他平时也不会这样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人影了。
她悄悄看了一眼太后娘娘,太后都还在这里呢,太子这样实属不该。
自己一个人在黑洞洞的暗道之中转悠了半天之后,琴怀玉也终于能够适应一点黑暗了。
但是也只能是勉勉强强看清楚一点轮廓而已。
一边转悠,一边摸索,琴怀玉有些气急败坏的发现,这个暗道竟然只是一个空洞洞的坑洞而已。
里面不仅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他现在困在里面就算是想要出去都不可能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见发现一直朝着前面走是一条死路之后,琴怀玉就只能返回。
但是回到自己当初进来的那个地方之后,琴怀玉使劲的想要弄开这个机关。
用了吃奶的力气,费了半天劲之后,琴怀玉才终于发现,这个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只要是进到这里面之后是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从这里出去的。
而这坑洞里面,别说是画卷了,除了墙壁之外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甚至就俩脚下踩着的地都是土和石头,凹凸不平的害他刚进来的时候险些绊倒。
琴怀玉努力了大半天之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困在这里了。
他被困在这里了!就算是再不情愿,琴怀玉也不得不承认,他栽了!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直视沈寒楼策划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支开了守卫,这么容易就溜进来了,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机关?本来还以为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将他一军,没想到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沈寒楼的圈套。
秦怀玉抬头看了看自己进来的地方那个已经被关闭了的孔洞,低低的骂了一声:沈寒楼,算你狠!琴怀玉怒极,握起拳头,一拳打在墙壁上。
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拳头上沾满了泥土。
琴怀玉暗恨沈寒楼的狡诈,也恨自己太过自信。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从这里出去。
沈寒楼!放我出去!沈寒楼!你敢关押当朝太子不要命了吗!现在大门打开,我还能放你一马!不然的话!琴怀玉自己一个人坐在洞里的泥地上,冲着洞口的位置不重复的喊着。
但是一刻钟过去了,别说沈寒楼,就算一点点回音都没有听到。
琴怀玉又急又气,但是偷偷进沈寒楼的书房这件事情,他又不占理。
今天算是吃了哑巴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困在暗道里的琴怀玉却等不来一点点动静。
饭厅里,丫鬟们流水一样的摆上了精致的饭菜,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没有一点胃口。
无他,太子殿下丢了!姜月繁也有一点难以相信,第三次问道:真的把每一个角落躲已经找过了吗?没有落下一个地方?庄茂学脸都已经耷拉成了一张苦瓜,颤着声音回道:夫人,娘娘,真的都已经找遍了,还有太子殿下的人,都是一起找的,就差掘地三尺了。
太后阴沉着脸色,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怀玉真的不见了!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太后在这种时候显然是比姜月繁要冷静许多的。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进。
太子不见之前,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太子的人,你说说吧,太子到底上哪儿去了?苏进腿都快抖成筛糠了。
他当然知道太子上哪儿去了,但是他能说吗?他不能!苏进跪在地上,低着头,急急辩解道:娘娘,殿下说身子不适,要去如厕,不让人跟着,然后微臣也就没见过太子了。
太后虽然平时脾气还算好,但是严肃的时候,让人看了也是不寒而栗的。
她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照你这么说,难道太子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苏进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太后这样兴师问罪的架势,一副说不出太子的下落就要他脑袋的样子,苏进欲哭无泪。
要是说出了太子的下落,只怕是到时候太子也得要了他的脑袋。
两相为难之下,苏进还是决定站在太子这一边。
娘娘,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苏进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
别说在场的人难辨真假,就连苏进自己都快信了自己的鬼话。
心里拼命祷告,太子殿赶紧出来救场吧。
太子殿下,你到底去哪儿了?而被苏进念叨着的琴怀玉此时还坐在暗道之中怀疑人生。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沈寒楼早就计划好了的,那么他刚才喊的话沈寒楼不可能会听不到。
为什么现在还不来把他放出去?难道真的不是沈寒楼?如果这件事情只是机缘巧合,那又该怎么解释这里会有一个机关呢?琴怀玉越想脑子越乱。
更为关键的是,如果这个暗道不是沈寒楼故意弄出来引他上钩的,那他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琴怀玉不寒而栗。
他可是堂堂太子,难道就要这样被困在这里,遗恨终生?他可不想被饿死在这么磕碜的地方,尸体腐烂在沈寒楼日日坐着的椅子下面。
沈寒楼!你放我出去!琴怀玉喊得嗓子都已经有些沙哑。
他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小石头,索性就用小石头在自己头顶上方的位置一直不停的敲。
只要有人能够听到这个动静,就没问题了。
几乎把所有的人都已经审问了一遍,太后还是没有得出有用的线索。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恐惧之中。
沈寒楼上前一步,说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怎么说也是在凌香苑不见的,我和月繁愿意配合调查,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营业了,直到找到太子为止。
自家夫君都已经发话了,姜月繁也赶忙站了出来。
娘娘,我愿意,寻找太子要紧。
太后不无欣慰的看着姜月繁。
这分明是一个再懂事不过的孩子,之前怎么就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呢,差一点就误解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太后脸上的神色终于松弛了一些,拍了拍姜月繁的肩膀,说道:月繁,哀家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让你遭这无妄之灾,等找到了太子,一定还你一个清白,哀家亲自所有人,凌香苑是多么好的一个地方。
姜月繁笑着应下了:谢谢太后。
旁边的采薇看着姜月繁和沈寒楼这一对夫妇,同时对他们两个人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在这里装什么忠心,要是太子殿下真的找不到了,封掉凌香苑是迟早的事情,哪里还轮得到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献殷勤。
呸!第二百九十二章 封禁太子丢了是天大的事情。
太后娘娘一声令下,凌香苑就被封禁起来了。
所有在凌香苑的人在没有查清楚事情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在太后的吩咐下,姜月繁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所以凌香苑暂时还处在一种虚假的和平jojo之中。
沈寒楼和姜月繁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目送着太后的车架远去。
出了这种事情,柳如烟自然也没有办法继续呆在这里,只能先回东宫再做打算。
比起来的时候那种从容淡定,这次太后带着人回去的时候却是急匆匆的。
毕竟谁也想不到就这么半天的功夫,琴怀玉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能消失不见。
姜月繁靠在沈寒楼的身上,看着太后走了,心情有些沉重。
我这是倒了什么霉,怎么总有事情发生?沈寒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我呢。
姜月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禁在心里思索,难道她真的和凌香苑这地方犯冲不成?怎么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接连不断的各种事情接踵而来。
回去吧。
好。
姜月繁看着太后娘娘留下来的人把大门锁上了,然后和沈寒楼一起回到了凌香苑。
暗道里。
琴怀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的时间。
眼前是一片黑乎乎的,不管怎么叫喊都没有人会回应,琴怀玉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肚子饿的咕咕叫,再加上心理的焦虑,琴怀玉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出不去的了,只能暂时节省体力。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竖起耳朵不放过外面的一点点动静。
这个苏进,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出来,难道就不知道进来找找?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从他进来最起码也已经有半天的时间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堂堂太子不见踪影了吗?忽然之间,外面传来了一声响动。
琴怀玉登时激灵了起来。
这不就是他打开机关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吗?琴怀玉站在入口的位置朝后面退了两步,然后紧紧地盯着入口的位置。
只见一片黑暗之中忽然之间开始出现了一点点的亮光。
琴怀玉心里有点激动。
终于重见天日了。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忽然之间收到了袭击。
一个突如其来的重击正好打在琴怀玉的穴位上,然后他整个人就直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沈寒楼站在书房里,看着冒出来半个身子的徐鹤汇报道:少主,人已经昏过去了,确定没有看到属下的脸。
沈寒楼讥讽的笑了一声。
哼,看到又如何?徐鹤又转身进了暗道里,一束蜡烛的光亮在黑暗的暗道之中显得尤为亮眼。
本来就十分狭窄的暗道被照的亮亮的,可以清晰的看到琴怀玉整个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徐鹤询问道:少主,现在怎么办?少主只说将计就计,但是没有说之后应该怎么处理。
徐鹤看着躺在地上的琴怀玉犯了难,再怎么说这也是太子,处理不妥善的话只怕是会有麻烦。
而现在凌香苑都已经被封了起来......沈寒楼朝着洞口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扔到京郊去吧。
京郊?沈寒楼看了徐鹤一眼,反问道:怎么?难道还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琴怀是在凌香苑出事的?徐鹤不敢多言,弯着腰有钻了进去。
徐鹤正想说话的时候,忽然之间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沈寒楼朝着徐鹤的方向交代了一句:就从暗道里拖过去,动作利索点。
说完之后,就连忙把机关恢复原位,把椅子也赶紧挪回了原处。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姜月繁的声音也正好从门外传了进来。
沈寒楼,你在吗?姜月繁敲了敲门之后,没有听到沈寒楼的回应。
心里正在怀疑沈寒楼是不是在里面的时候,打算直接推门进去。
进来。
姜月繁听到声音的时候,门也正好从里面打开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悠闲的沈寒楼,姜月繁探着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
你在里面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看到姜月繁探进来的脑袋,沈寒楼顺势让她进来。
他挥了挥手展示了一下自己一览无余的书房,笑道:我还能做什么,就是看看书文,对了,你怎么来了?一般姜月繁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是很少来书房的。
姜月繁本来也就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怀疑什么。
此时看到沈寒楼的书房里空无一物,也跟着转移了话题。
她坐在沈寒楼的对面,脸上愁容尽显。
琴怀玉不见了,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不管听上去多么匪夷所思,但是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
储君失踪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现在太后娘娘命令暂时不要外传,但是如果琴怀玉一直找不到的话,这件事情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沈寒楼坐在椅子上,倒是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
姜月繁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越发的着急。
她上前推了推沈寒楼的胳膊,催促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赶紧说说呀?沈寒楼不急不缓的拿起桌子上面的茶壶给自己还有姜月繁各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姜月繁的面前。
看着姜月繁一脸着急的样子,慢慢悠悠的说道:这事急也急不来,说不定太子只是自己有事先走了呢?姜月繁有些无语,但是竟然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审视着沈寒楼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姜月繁心里更加郁闷了。
唉。
徐鹤急急忙忙的躲到了暗道之中,轻轻舒了一口气。
听着脚步声就是夫人来了,幸亏他动作快,要是在夫人面前漏了陷,少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徐鹤输了一口气,再看看安静的瘫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知觉的琴怀玉,叹了一口气。
这种惊险的事情总是他来做。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失踪徐鹤把蜡烛放在地上,然后走到了暗道的尽头。
在墙壁上敲了两下之后,在头顶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可以转动的小扶手。
伸手一拧,面前的墙壁就忽然之间打开了。
徐鹤把琴怀玉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捡起地上的蜡烛,一路往前走。
不知道在暗道之中行进了多久之后,徐鹤才到了重点。
把琴怀玉扔在地上,徐鹤打开了尽头处的掩藏物。
自己一个人先爬了出去,然后徐鹤拽着琴怀玉的一条胳膊,把他整个人都拽了上去。
外面是一片荒郊野岭,零星的几棵树都还是歪脖子树,长势也并不茂盛。
把琴怀玉弄上来之后,徐鹤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琴怀玉。
暗道太窄,只能容纳一个人经过,他又是背着琴怀玉。
在暗道里的时候就经常碰撞上墙壁,琴怀玉的胳膊和腿脚都时不时会撞到障碍物。
所以现在一身华服的琴怀玉身上已经满是灰尘和泥土,衣服也已经被蹭破了好几处,甚至裸露在外面的几处肌肤都有了青紫的痕迹。
看着一向人模狗样的琴怀玉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就像是在外面逃荒而来的难民一样,徐鹤挠了挠头。
对不住了,谁叫你惹我们家少主呢,这次就当做是给你一个教训了。
说完之后,徐鹤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了琴怀玉。
当时徐鹤手上下的力气比较大,所以即便是经历了一路上以来的跌跌撞撞,琴怀玉还是出于昏迷的状态。
但是徐鹤并不放心。
按照少主的计划,琴怀玉是不能这么快就被找到的。
徐鹤又朝着琴怀玉的脖颈位置狠狠地劈了一下,确定琴怀玉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复只觉得,徐鹤又从暗道里原路返回。
皇宫中。
太后从凌香苑回来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的直奔皇帝的清凉殿。
在大殿之中秘密的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皇帝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母后,怀玉就真的不见了?太子向来都不是这样不稳重的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忽然之间失踪?哀家也不想相信,但是就连一直跟着怀玉的那个苏进都不知道下落,这都已经足足有大半天了,怕就怕......怕就怕琴怀玉是出了什么意外。
太后虽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但是脸上担忧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皇帝也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他思衬道:凌香苑的下人们谁也没有见到太子出去,那人能上哪儿去了呢?皇帝的脑海之中浮现了出了沈寒楼的脸,难道是他?但是沈寒楼并没有动机去做这样一件事情呀。
哀家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派人去找。
皇帝点了点头:母后说得有理,现在朕就赶紧派人暗暗寻访,再派一队人去凌香苑搜查。
姜月繁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伸出胳膊肘碰了碰躺在自己身旁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沈寒楼。
沈寒楼偷过来一个眼神:怎么了,还不睡?黑暗之中姜月繁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么多官兵在这里,你倒是能够睡得着,心可真够大的。
沈寒楼笑道:这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你不是一直说琴怀玉此人心术不正,不是个什么好人?就算出点什么事情也只能算是命里的劫数罢了。
哦说完之后还十分贴心的帮姜月繁把被子盖好了。
姜月繁:......再扭头一看,沈寒楼又已经闭上了眼睛。
姜月繁却是辗转发侧,怎么也睡不着。
天色擦黑的时候,忽然之间就涌进来一队官兵,带着皇上的圣旨,说是奉命来调查,然后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进驻了凌香苑。
在凌香苑足足翻找了有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什么都没有搜到,也没有罢休。
就在她和沈寒楼休息的寝居之外,现在还站着两个守门神呢。
难道还怕她和沈寒楼半夜跑路了不成?唉。
寂静的夜里,姜月繁的一声叹息显得尤为清晰。
沈寒楼伸长了胳膊,把姜月繁朝自己的方向搂了一下,让她离着自己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脑袋凑到姜月繁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安心睡你的就是。
姜月繁睁大了眼睛,看着沈寒楼只顾着睡觉的样子,着实有些无语。
皇帝派来的人都已经守在自己睡觉的门口了,这个人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沈寒楼的感染,姜月繁竟然也慢慢的安下来心,渐渐地睡着了。
漫长的黑夜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树梢。
远处传来了几声鸟叫,在空荡无人的郊外显得更加刺耳。
琴怀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瑟瑟发抖的醒来。
身上只穿着一件平常的衣物,却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睡了一整晚。
醒来之后的琴怀玉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逐渐恢复了意识的琴怀玉睁开眼睛之后,看到了周围的景色,猛然警觉起来。
他竟然在这里过了夜!冷飕飕的风吹着,身上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钝痛。
琴怀玉低头一看,自己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十分落魄了。
伴随着身上不知来源的青紫痕迹,琴怀玉开始回忆昏过去之前的事情。
他不是被困在沈寒楼书房里的机关坑洞中吗?怎么现在竟然会在这里?沈!寒!楼!我!饶!不!了!你!琴怀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吼了出来。
聚集在一起的鸟儿们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扑楞着翅膀飞远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沈寒楼故意在整他!琴怀玉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心里对沈寒楼的恨瞬间到达了极点。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动作,然后就顺势来了一招请君入瓮。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沈寒楼的脸,但是琴怀玉无比确定这件事情就是沈寒楼做下的。
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琴怀玉开始辨别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民孤零零的一片荒地,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琴怀玉一边骂娘,一边凭着直觉往外走。
皇宫里,彻夜灯火通明。
太后,皇帝,谁也没有睡觉。
还有几个朝中的大臣都在这里候着,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晚上都在等着派出去的御林军汇报消息,但是几拨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已经熬了一整个晚上了,但是谁也没有困意,反而精神越来越紧绷。
太子失踪了,这是何等的大事。
消息要是传出去,只是想想都会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说不准就会因此而扰乱民心。
天已经亮了,来回报消息的人带来的仍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几乎已经没有人敢再抬头看皇帝的反应,谁都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加焦急。
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但是成年且成才的皇子就只有这一个。
要是琴怀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对于整个川泽国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给朕找!是。
御林军头领胆战心惊的下去了,但是这些大臣们还得在这里等着。
要是再找不到,可能就真的得商量下一步的打算了。
所有的人心里都已经想象到了那个最坏的结果,但是没有人敢说出口。
皇帝表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威严,但是经历了这样的一个晚上,也好像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太后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
皇宫之中如此,东宫也并不安生。
昨天晚上姜宿雨早早的就已经睡下了,所以不知道柳如烟是独自一个人回来的。
今天早上知道了之后,马上就跑来柳如烟的院子里看热闹。
柳姐姐,听说昨天是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呢?怎么太子哥哥没有一起回来呢?姜宿雨满是嘲笑的语气看着不动声色的柳如烟,十分自来熟的就在椅子上坐下了。
柳如烟脸色并不好。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直到今天早上的事后天都已经快要亮了才堪堪有了点睡意,没想到姜宿雨又一大早跑来。
看着柳如烟并不说话,脸上的黑眼圈那么重,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姜宿雨心里简直都快要乐开花了。
太子哥哥不带她去又怎么样?就算带了柳氏还不是半路上就直接打发回来了。
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以好好跟太后套套近乎,柳氏不费吹灰之力就想抢走,想的也太美了。
哼。
柳如烟没有睡好,看向姜宿雨的时候也十分没有神采。
对于这个善妒的女人,柳如烟一向都是能躲就躲。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姜宿雨一眼。
要是让她知道太子不见了,整个东宫还不得马上炸锅?柳如烟不说话,却让姜宿雨以为她猜中了,更加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姜宿雨十分高傲的瞥了她一眼,开始变本加厉的冷嘲热讽。
柳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脸色也这么差,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想抢也抢不走。
琴怀玉从看不到一个人影的鬼地方一直往外走,凭着自己的直觉,再加上对方为的判断,一路上渐渐地也找到了人烟。
路过两个村庄之后,琴怀玉才发现,原来他是在京郊一处极为偏僻的地界上。
而他醒来的那个地方以前则是一片乱葬岗,后来才填平了的。
想到这里之后,琴怀玉浑身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打听着路,一路上进了城。
眼看着城门就在前面不远处了,琴怀玉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城门外面好多人,都是衣裳褴褛的,不仅穿着非常破旧,还携家带口的。
城门口什么时候这么乱了?琴怀玉走到一片人群集聚着休息的地方,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人看上去就像是乞丐一样,但是乞丐通常也不会有这么多家眷。
几个人面面相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我们啊,是从肃州来的,难道你不是吗?一个老大爷看着琴怀玉身上脏这幅打扮也好不到哪去,但比他们要好上一些,只以为是个富家公子之类的。
琴怀玉没有答话。
肃州?那你们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看上去这么落魄,而且人数也太多了。
琴怀玉扫视了一眼,几乎整个城门都已经被包围了。
这时候,旁边一个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叹了一口气:你当谁想来的,要不是糟了难,谁会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京城,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没想到还是不让我们进城门。
几个人也都附和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之中,琴怀玉勉勉强强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洪涝?这件事情怎么都没有听说过?琴怀玉心头一震,南方竟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洪涝,但是京城里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现在这么多难民都一下子涌入,听着几个人话里的意思,还有好多受灾的州县。
那意思岂不就是说后面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京城逃难?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琴怀玉简直不敢想象,要是所有的人都跟着来到京城,到时候会发生多大的震荡。
琴怀玉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恐怕京城要有大事发生了。
琴怀玉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囧相,急匆匆的走向城门。
这是一件大事,他得赶紧回去向父皇汇报。
危机之中蕴藏着的就是机遇,如果他在所有的人之前发现了这件事情,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进京城的。
琴怀玉直接走到城门口最前面的地方,火急火燎的凑了上去。
守门的人看到竟然有人插队,连忙呵斥道:你是谁?后面排队去,快去!琴怀玉心里着急,脚下的步子也不停,从自己的胸口贴身的地方掏出来一块金闪闪的令牌怼到守门人的面前,大声怒斥:瞎了你的狗眼,连本太子都敢拦着了,快给我滚开!第二百九十五章 归来守门的人只看到金闪闪的令牌在自己面前闪了一下,当即就吓了一跳。
这可是太子殿下专用的令牌。
守门的人心惊胆战的跪在了城门口:参见太子殿下,小人有眼不识......听说这是太子殿下,周围的人都是一惊。
随即,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都是请安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琴怀玉进了城门之后,早就已经急匆匆的走远,根本没有理会。
进了内城之后,琴怀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实在是有点难堪,当即决定还是先回东宫收拾一下仪容。
这可是一件大事,还能趁着这个空挡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东宫。
姜宿雨已经在柳氏这里赖了一个早上了。
不管说什么,柳如烟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姜宿雨一开始虽然解气,但是对方一直不搭理,也没了什么乐趣。
柳如烟,我告诉你,你要是能够认清楚自己的地位,那就最好了,别老纠缠着太子哥......姜宿雨站起了身来,对着柳如烟又是一通宣战。
那你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了吗?忽然之间,一道硬朗的男人声音传来。
姜宿雨吃了一惊,心惊胆战的转过头来,看到琴怀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边。
听着刚才的话,想必已经是全都听见了。
太子哥哥,你怎么成这样了?这是怎么了?见到琴怀玉从未有过的破落样子,姜宿雨顾不得自己刚才被抓了个正着,惊叫一声就直接扑了过去。
柳如烟见到太子回来了,也吃了一惊。
想要上前,但是姜宿雨已经快了一步,整个人都已经挂在了琴怀玉身上。
柳如烟后退一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行了个礼:殿下,您回来了。
琴怀玉对直接扑上来的姜宿雨没有什么好感。
就是不想看到她,所以才一进府就直接来了柳氏这里。
没想到这个女人,到哪儿都躲不过去。
琴怀玉满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把姜宿雨推了出去。
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欺侮烟儿的?姜宿雨眼中满是委屈,想要辩解。
嘴巴还没张开,看着凶神恶煞的琴怀玉,眼眶就已经湿润了。
太子哥哥,我......琴怀玉却并没有给她更多的机会,他现在烦得要死,还有正事没有办,不想处理这些后院里的女人事端。
滚,会自己的院子里反省,别让我看见你。
琴怀玉一挥手,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姜宿雨委屈的要死,朝着站在一旁的柳如烟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就跑了出去。
这时候,柳如烟才终于有机会出来说话。
吩咐人准备水,又拿来了干净的衣物,柳氏走到琴怀玉身边关切的问道:殿下,您这一晚上到底去哪儿了,太后娘娘急得要死,皇上也已经派人去凌香苑好一顿搜查,现在都已经是封禁状态了。
琴怀玉没想到就这么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幸亏现在有难民的事情,不然吃了沈寒楼的暗亏还说不出来,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呢。
琴怀玉在心里思衬完了之后,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柳如烟并不多话,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下琴怀玉不见之后发生的事情。
琴怀玉望着柳如烟的侧脸,更是心生爱意。
不同于姜宿雨的叽叽喳喳,柳如烟的温柔和安静是这么难能可贵。
琴怀玉心里有些感慨。
今天看到姜宿雨对烟儿这样的态度,想必平时也没有少受她欺负,琴怀玉托住柳如烟的下巴,动情的说道:烟儿,你不必忍让,姜宿雨要是再敢这样对你,也不必一直忍着她。
柳如烟只是笑笑:多谢殿下关心。
看着柳如烟一如既往地恬淡,琴怀玉就知道她又是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烟儿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温温柔柔的大度,从来也没跟他告状。
反观姜宿雨,屁大点事都要嚷嚷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不可。
想到这个烦人的女人,琴怀玉脸色又黑了下来。
先行派人去通报消息,匆匆收拾完之后,琴怀玉也赶紧赶往清凉殿。
整个大殿里候着的人在见到太子出现之后,心里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听完太子带来的消息之后,一个个又笑不出来了。
皇帝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怎么会有洪水泛滥?琴怀玉低沉着头,说道:父皇,想必应该是当地的官员把消息按了下来,一直没有往京城汇报,肃州距离京城又足足有上千里远,所以就拖到现在了。
皇帝震怒,拍着桌子吼道:户部呢,给朕去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肃州地域广阔,人口也众多,要是这个消息属实,那可就麻烦大了。
在殿下候着的大臣们心里也都跟着打起了鼓,看来这次朝廷里要翻天了。
见到琴怀玉平安之后,太后一整晚上没有休息的疲惫就瞬间涌了上来。
怀玉,就算是临时接到消息,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直接走了,你可知道我们这么多人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太后伸手指点着站在大殿里的臣子们,个个也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甚至有的人都已经直接打起了哈欠。
琴怀玉当然没有办法说,他是被沈寒楼给坑惨了。
祖母,我......太后却并没有听他解释,直接甩着袖子就走了。
采薇跟在太后身后,满是遗憾的看了太子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唉,太后娘娘最注意自己的休息了,要是没有休息好脸上有了黑眼圈,发起脾气来睡也劝不住。
现在知道太子其实什么事都没有,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琴怀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身为太子,平时事务繁多,和太后接触的也并不是特别多,现在太后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难的朝着皇帝投去求助的眼神,皇帝却也没有办法。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进宫你自己看着办吧。
众大臣都跟着在这里等了一整个晚上,现在太子安然无恙,只是临时有事不辞而别。
说出去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个个心里有气,但是谁也不敢说。
皇帝退场,众大臣也都打着哈欠走了。
琴怀玉自己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中,觉得有些棘手。
这下子算是把太后得罪了。
琴怀玉低声恨道:沈寒楼,这笔账没完!凌香苑被封,姜月繁心情很是不好。
她手里揪着一朵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花,两只眼睛没有焦点的盯着桌子上面。
琴怀玉,惹事精,麻烦鬼,大......每念一句,手里的小花都要遭受一次摧残。
沈寒楼有些看不过眼了,把姜月繁手里的小花夺了过去。
这朵花基本上已经被薅秃了。
花瓣都已经零落这散在了地上,还有桌角,花茎上只剩下了一点点支离破碎的花心。
沈寒楼啧啧叹了一句:这花也惹到你了?平时不是最宝贵这花了吗?姜月繁放下手,哀怨的看着沈寒楼:谁知道琴怀玉这狗东西到底上哪儿去了,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我的地界上,唉。
现在虽然还瞒着呢,但是这件事情能瞒多久就不知道了。
到时候找不到琴怀玉,皇帝震怒,就算是把凌香苑夷为平地都是轻的,要是牵连到她和沈寒楼两个人身上......想到这里,姜月繁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烦躁不已。
她一把拽住了沈寒楼,看着沈寒楼现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有些无奈。
我就是发愁嘛。
沈寒楼自然知道琴怀玉什么事情都没有。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大概今天凌香苑就能解除封禁,但是现在却不能告诉姜月繁。
沈寒楼端起旁边的小碟子,里面放着姜月繁平日里最爱吃的小点心。
一吃解千愁,还有什么想吃的,多吃点。
姜月繁抬头看了一眼沈寒楼,忍不住吐槽道:这人到底会不会宽慰人?怎么说得像我要不久于人世了似的。
沈哥哥是个直男无疑了。
哈哈哈哈,主播好像被检查出来癌症似的,想吃点啥多吃点吧。
要是能每天都和这样的帅哥在一起,就算是癌症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姜月繁忧愁的在桌子上托腮。
她最近这么倒霉,要不要去庙里拜拜?正在姜月繁满面愁容的时候,小玉欢天喜地的进来了。
夫人,夫人,在咱们这呆着的官兵都已经撤走了。
听到这话,姜月繁来了劲头。
撤走了,是怎么回事?快说说。
小玉喘了口气,接着解释道:不止呢,就连门口贴的封条都已经撕掉了,太后娘娘还派了人来传话呢。
来的人是采薇。
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之后,在姜月繁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采薇脸更黑了。
沈夫人,这是太后娘娘专门嘱咐奴婢来传话的,太子殿下只是有事先走了而已,现在已经平安返回,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此时此刻的姜月繁心里是极其暴躁的。
她想骂人。
有事先走了,是没有长嘴巴吗?说一声会死吗?她很想揪着琴怀玉的领子好好晃晃他的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
采薇姑姑,我已经知道了,麻烦你跑一趟了。
姜月繁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把琴怀玉揪着暴揍一顿。
但是采薇说完了正事之后却并没有马上就走。
姜月繁有些疑惑:怎么了?太后娘娘还交代了什么事情吗?太后娘娘说昨天玩的很是开心,请沈夫人明天进宫去。
我?进宫?采薇几乎都快要掩饰不住内心的鄙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姜月繁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心里的喜悦。
沈寒楼只是一个商人,她竟然也有机会可以进宫了。
这就要开始事业的新版图了吗?姜月繁的心情一下子就翻转了:劳烦采薇姑姑回去回禀太后娘娘,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去的。
来的时候太后千叮咛万嘱咐,对姜月繁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采薇知道太后是真的喜欢姜月繁。
看着姜月繁只是听到可以进宫的消息之后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采薇心里对姜月繁更是十分的看不上。
要是让她知道太后对她的这般看重,尾巴岂不是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采薇不愿意太后被这样阿谀奉承之辈蒙蔽了双眼。
想到这里,采薇半是劝告,半是警告的对姜月繁说道:太后娘娘看重您,沈夫人也应该自持身份,不要尽做些小人行径,溜须拍马这种行当。
姜月繁本来还是乐滋滋的,听到采薇这话之后当即脸就黑了。
本来静静在一旁看着的沈寒楼听到这句话之后,面沉如水。
几步走到姜月繁身边,幽深的眼睛看着采薇。
姜月繁知道沈寒楼这样的反应就是生气了。
她悄悄按住了沈寒楼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姜月繁掐着腰,两只眼睛囧囧有神的盯着采薇,回道:采薇姑姑,这话也是太后娘娘让你传的?我......这话当然不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只是采薇自己想要告诫一下姜月繁而已。
看着采薇慌张了,姜月繁心中暗笑。
就这点招数,还敢在她面前嚣张?姜月繁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不咸不淡的说道:正好明天就要进宫见太后娘娘,到时候正好问一问娘娘到底是怎么觉得我谄媚了?你说呢,采薇姑姑?这话要是让太后知道了,那还了得?太后现在正是最喜欢姜月繁的时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她竟然在背地里对姜月繁说这种话,即便是伺候了多少年的情分,恐怕也不好办了。
谁又会喜欢违逆自己心意的下人呢?大丈夫能伸能屈,采薇弯腰行礼,在姜月繁面前十分谦卑的说道:沈夫人,是奴婢自作主张了,这不是太后娘娘说的,您大人有大量。
姜月繁挽住了沈寒楼的胳膊,哼了一声。
你知道就好,知道你是一个奴婢,就别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
第二百九十七章 进宫采薇低着头,应道:沈夫人教训的是。
既然采薇已经低头了,姜月繁也不会抓着不放。
再怎么说,采薇也是太后娘娘身边最信任的人,警告一下也就是了,要是真的得罪了,以后要是偷偷使绊子也不好办。
姜月繁挥了挥手:这次就算了,你回去吧。
知道了。
采薇低着头没有反驳。
本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姜月繁,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倒是挺硬气。
采薇这么多年来跟在太后身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更让她气不过的是,姜月繁只是一个商人的妻子,连品级都没有,就敢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采薇心中有气,表面上却是什么也不说。
走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却对上了沈寒楼的眼神。
沈寒楼的眼睛平静无波,但是采薇却像是被看穿了似的,不自觉地心中一颤,连忙回过头,气哼哼的走了。
姜月繁,等着瞧!姜月繁搓着手指,脑子里高速运转。
沈寒楼见状,抓住了姜月繁的手,不让她再折磨自己的指甲。
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姜月繁气不打一处来。
琴怀玉还是太子呢,做事就这么不靠谱?就连太后都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呢,结果,哼,结果就是这样!姜月繁还沉浸在琴怀玉失踪的事情中。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琴怀玉不是一向做事滴水不漏吗,怎么会这样?沈寒楼听着姜月繁的吐槽,也并不反驳,只是淡淡的笑着。
姜月繁怒气冲冲的数落了一顿之后,看到沈寒楼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姜月繁狐疑的看着沈寒楼,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够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忽然之间,姜月繁猛地朝着沈寒楼的身前靠近,几乎都要贴到沈寒楼的脸上。
两个人之间呼吸可闻。
姜月繁紧紧的盯着,不放过沈寒楼的任何一个表情。
你说,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怪不得沈寒楼之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肯定是早就知晓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猛地拉进,感受着姜月繁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鼻尖,沈寒楼心跳的快了两拍。
避开姜月繁的眼神,沈寒楼义正言辞:他是太子,去哪又不会跟我汇报,我又如何知道?你别多想了。
那你紧张什么?沈寒楼转头:我紧张了?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神情明显是有些不对劲,心理更加认定了,这其中肯定有沈寒楼的手笔。
哼,不紧张你耳朵红什么?沈寒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片刻之后又意识到自己这动作太过明显。
他转移了话题:太后娘娘叫泥入宫,还不好好准备准备?提到这件事,姜月繁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
她嘿嘿笑道:这可是个好机会,我得好好把握。
她心里也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进宫肯定是够不上的。
这次能够被太后钦点,估计也是太后娘娘看着这一次冤枉了她,所以在补偿罢了。
姜月繁把这副精致的麻将找了出来,拍了拍盒子说道:太后既然喜欢玩这个,这副麻将就送给太后吧。
小玉站在一旁看着夫人竟然这么大方,有些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副麻将,平时旁人就算是想要碰碰都是难上登天。
夫人,你舍得?再说了,这麻将不是准备要送给小郡王的吗?姜月繁笑着看向一辆懵懂的小玉:这你就不懂了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有工匠在手,想要做一副精致的麻将又有何难。
要是能够借着太后的手,带起打麻将的风气,到时候才是真的财源滚滚。
主播,你也太没良心了,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把小郡王忘在脑后了。
是啊,小郡王对主播有情有义的,主播却只顾着自己的事业了。
姜月繁讪讪一笑。
他不是正和他的好姐姐一起共患难呢嘛,等他回来,我再送他一份好礼就是了。
没诚意!不管弹幕里怎么抗议,这麻将,姜月繁是送定了。
第二天,姜月繁盛装打扮。
在小玉的陪同下,姜月繁进了宫。
太后娘娘早就有准备,专门派了个小丫鬟等在宫门口。
见到姜月繁下了马车之后,小丫鬟立刻就迎了上去。
您就是沈夫人吧,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等您的。
姜月繁回头看了一眼小玉,有些受宠若惊。
太后娘娘本来就已经够给她面子了,现在竟然还这么贴心。
主播这是要发达了呀。
可不是呗,以后咱主播就是太后娘娘罩着的人了。
跟着主播吃香喝辣,成为京城第一富婆指日可待。
天天被这些观众们吹彩虹屁,姜月繁早就已经习惯了。
此时的她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
夸奖我接受了,但是想看你们沈哥哥的腹肌呢,是不可能滴。
主播怎么小气吧啦的呢!一路上走到太后娘娘寝宫门口,小丫鬟让姜月繁在这里稍等,然后就进通报了。
片刻之后,出来的是采薇。
自从那天挑破了脸皮之后,两个人再次见面也不需要伪装什么友好了。
采薇还是照常的黑着一张脸,姜月繁恍若没有看见一样,跟着采薇进去了。
还没有走进房间的时候,姜月繁就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听上去很是热闹的样子。
瞅了一眼前面带路的采薇,姜月繁撇了撇嘴。
这人不使绊子就是好的了,想要从她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是不可能的了。
姜月繁一只脚刚刚踏进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太后洪亮的声音。
月繁,快来,快过来。
太后此言一出,屋子里面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都转向了姜月繁。
几双眼睛都目光囧囧的盯着姜月繁,其中探视的意味十分明显。
姜月繁笑了笑,不动声色的乖乖行了礼。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说完之后走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领着姜月繁介绍道: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姜月繁。
第二百九十八章 总督顺着太后的指点,姜月繁看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孩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搜寻原主的记忆,姜月繁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宛贵妃。
这个孩子就是除了皇后的太子之外,唯一比较大些的皇子,琴泰宁。
姜月繁马上行礼道:见过宛贵妃,见过二皇子。
对方眉眼一抬,慵懒中带着一些妩媚。
终于见到沈夫人本人了,太后娘娘可一直念叨着呢。
说完之后,捂着嘴巴自己笑了。
宛贵妃行止之间俨然是一个美人。
姜月繁心想:这位宛贵妃应该是很受宠。
如果我是皇帝,我也喜欢这位姐姐!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幽王为了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了。
好漂亮好漂亮,放到现在也是大明星级别的,为姐姐打call!宛贵妃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十分不俗的,只是南静静地坐在那里,温婉端庄。
姜月繁上前一步,问候道: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虚扶了一下,客气道:起来吧。
一旁的太后早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把姜月繁招呼到自己身边。
月繁,你可总算是来了,本来正是玩的尽兴的时候......太后顿了顿,脸色十分难看,转而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提了,今天哀家专门把她们两个留下来就是给咱们配手的。
看着太后一脸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是要做什么重要的事。
这么郑重其事的竟然只是为了打麻将。
姜月繁在心中暗笑,太后算是已经上瘾了。
一边想着,示意小玉把自己带来的麻将赶紧拿出来。
娘娘,昨天时间匆忙,没有来得及把这副麻将送给您,今天我就赶紧带来了。
太后眼中带着一点欣慰,看着姜月繁的时候也温和了不少。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凌香苑。
沈寒楼翻看着眼前的书文,漫不经心道:让你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徐鹤低头应道:回少主,都已经处置妥当了,太子发现了从肃州涌来的难民,已经把这件事情上报了。
徐鹤的眼神有点担忧。
这件事情被肃州太守隐瞒了这么久,现在太子捅了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
他们岂不是白白给太子送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沈寒楼合上了手里的书,手上摩挲着椅子上的机关。
在坑了琴怀玉之后,这个机关就已经拆除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徐鹤:这下就要好有戏看了。
徐鹤有些不明白少主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少主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敢多问。
肃州的事情交给了琴怀玉之后,琴怀玉就开始马不停蹄的调查。
事情的起因十分简单。
洪涝肆虐,受灾严重,百姓苦不堪言。
肃州太守救灾不及时,眼看着已经死了不少人,不敢上报,想着能把这件事情偷偷瞒下来。
没想到就算是在肃州境内设置了各种关卡,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逃了出去。
这几个月耽搁下来,本来的小小灾情也已经演变成了饿殍千里。
琴怀玉呈给自己的线报,怒不可遏。
肃州太守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慢的滴水不漏,好啊,真是好啊。
苏进站在旁边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惊愕。
谁能想到九月就已经发生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腊月了,京城里才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情。
殿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琴怀玉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线报一甩: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如实报上去了。
苏进有些为难的看着琴怀玉,说道:可是殿下,肃州太守倒是没什么,这件事情要是出来之后,叶志明不可能不记恨我们。
琴怀玉的脸色也有一些为难。
苏进口中所说的叶志明是江浙总督,肃州也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之下。
这件事情捅出去之后,肃州太守绝对的首当其冲,抄家问斩都不为过,而叶志明也必将会受到牵连。
江浙总督,总督......苏进看着琴怀玉的脸色也有一些迟疑,接着分析道:殿下,您不是一直想要拉拢叶总督吗,这样一来不结仇都不可能了。
琴怀玉叹了一口气。
别说是叶总督,这次就算是宰相,我都没有办法。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势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他就算再想拉拢,也绝对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卖这个人情。
看着苏进欲言又止,还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琴怀玉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提了。
苏进脸色为难的看着琴怀玉。
叶志明被皇帝防备已久,他要是倒台,手下的人估计都会跟着被牵连。
而柳家......苏进知道太子对这位侧妃很是不一般,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这样什么都不犹豫了。
琴怀玉动作很快。
事情查清楚之后,就连忙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到呈上来的奏报之后,勃然大怒。
简直混账,身为朝廷官员就是这么做事的?把肃州太守给朕押解进京!皇帝动了怒,站在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一个个心里也都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肃州太守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样的事情也敢做。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小小的太守竟然就能够把这么严重的灾情隐瞒下来,一瞒就是两个月。
还是等到逃荒的难民跑到京城脚下的时候朝廷才得到消息。
这传出去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不可思议的同时,又不禁让人思索,这真的是一个小小的抬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吗,还是说......皇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眼神眯着,看向站在大殿里候着的众位大臣们。
有的人他一直不动,不代表就可以容忍对方的肆意妄为。
一群人胆战心惊,谁也不敢上前触这个霉头。
户部侍郎王城上前一步,奏道:皇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聚集在城外的难民应该怎么办?还有肃州受灾的百姓们,逃出来的毕竟只是少数,这些要是不抓紧时间解决的话,眼看现在已经是寒冬了,迟迟处理不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募捐此言一出,本来就十分寂静的大殿之更是静的落针可闻。
肃州幅员广阔,这次受灾全境受损,几十上百万的人都处在灾害之中。
谁也不敢去想象在过去的两个月中,已经死了多少人。
皇帝也静了片刻。
肃州上百万之众,先拨三百万旦粮食去赈灾。
户部侍郎深吸了一口气,回禀道:皇上,眼下户部亏空,根本就拿不出来这么多的粮食啊。
话音刚落,皇帝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亏空亏空,什么时候能不亏空。
户部侍郎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喊冤。
建宅子要钱,前线兵马也要钱,处处都要钱,去年粮食欠收,哪里有那么多钱。
心里冤枉,但是他也不敢说。
要不是知道赈灾还是要户部的事,他才不会站出来冒这个头。
发完了脾气之后,皇帝也知道户部今年确实是艰难,没有负债就已经是不错了。
那你们还有什么良策?济州协领站了出来:回禀皇上,眼下看来就只有在京城富户之中募捐了。
皇帝沉吟了一下。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他敲着桌子问道:那众位爱卿谁愿意去做这件事情?没人说话。
就连刚刚提出建议的济州协领都已经悄悄退了回去。
户部侍郎更是摸着自己的鼻子,默不作声。
谁都知道这最是一个得罪人又百般不讨好的差事,谁也不想去。
皇帝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到了这种时候就连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转头一看,琴怀玉身长玉立的站在众大臣前面的时候,心里才觉得有一点宽慰。
太子,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琴怀玉一惊,这种事他也不想揽到自己身上,拱手回道:父皇,儿臣以为……没等他说完,皇帝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既然一开始就是你在负责,对这件事情也是了解最深的,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了,要是有人不配合,自行处置就是。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琴怀玉要是再敢拒绝,就是明晃晃的打皇帝的脸。
琴怀玉脸色十分难看,儿臣遵命。
在宫里呆了一整天,太后才终于把姜月繁放走。
回程的姜月繁早就已经累的几乎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她瘫倒在马车的团垫子上,软软的靠着。
太后看来是真的喜欢上主播了,哈哈哈,都玩了一天了才让走。
告辞的时候太后的眼神都是满满的舍不得,恨不能把主播留在宫里一直陪着。
沉浸在宛贵妃的美貌之中不能自拔,皇帝得妃子真是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主播这下子有人罩着了。
姜月繁早就已经累倒了,就连和观众们斗嘴的心情都已经没有了。
靠在马车壁上的姜月繁幽幽的叹了口气。
麻将虽好,但是玩一整天下来也真有点顶不住。
回到凌香苑的时候,姜月繁懒懒的在车上还没有缓过气来。
帘子忽然之间被人掀开了。
姜月繁抬起头看的功夫,整个人就已经被抱起来了。
哎哎哎?沈寒楼稳稳地抱着姜月繁往回走,戏谑的看着怀里的小人笑道:哎什么?连自家夫君都不认得了么?虽然心里很想挣扎着下来自己走,但是靠在沈寒楼的怀里,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姜月繁心里没挣扎过来,索性就直接一头栽倒在沈寒楼怀里了。
任由沈寒楼抱着往回走,姜月繁歪倒在沈寒楼的胸前懒懒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寒楼看着怀里几乎都已经快要睡着了的人,叹了一口气:自然是你的好丫鬟派人提前通知了。
原来是小玉啊。
姜月繁说着说着,眼睛就已经疲惫至极。
眼皮开开合合的,姜月繁最终还是没有抵抗得了困意来袭,眼睛一闭就直接睡了过去。
没有听到怀里的人说话,沈寒楼低头一看。
姜月繁那已经睡着了。
叹了口气,沈寒楼有些无奈的看着姜月繁。
就算是想要借着太后的手扩展生意,也不用这么拼。
几步之间,就已经到了卧房。
沈寒楼轻手轻脚的把姜月繁放在床上,然后盖上了被子。
一路走来,姜月繁脸上的头发都已经乱了。
额前的碎发散乱的遮住了眼睛。
沈寒楼站在床榻面前,看着姜月繁睡着时的面容,轻轻笑了笑。
随后抬起手帮姜月繁把散乱的头发拨好,别在了耳后。
姜月繁睡着的时候一反平日里的活力,沈寒楼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里一点柔情涌现。
这时候,小玉从门外走了进来:夫人......尖锐的声音差一点把姜月繁吵醒。
姜月繁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之后又继续睡着了。
沈寒楼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接收到少主凌厉的眼神,满满的警告,小玉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
转过身去,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沈寒楼帮姜月繁掖好被角,也跟着走了出去。
轻轻地关上了门,沈寒楼看着等在门外的小玉:今天发生了什么?小玉把今天在宫里所见所闻,一一详述。
沈寒楼低沉的重复念道:宛贵妃?是的少主,还有德妃娘娘,对夫人都还算客气。
沈寒楼听了反而笑了。
宛贵妃和德妃在宫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后妃了,能对姜月繁这么客气还不都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
想到这里,沈寒楼又觉得十分有意思。
太后说要来凌香苑的时候,谁都能看出来是给琴笙出气来了。
没想到只是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太后就已经完全被姜月繁吸引了。
眼前又浮现起了姜月繁欢声笑语的模样,沈寒楼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角都带着笑意。
不止是太后,就连他自己也是在相处中才慢慢发现,姜月繁是一个多么有趣的人。
姜月繁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刚刚翻了个身的功夫,身旁的沈寒楼就已经醒了。
姜月繁睁开迷蒙的双眼。
已经是晚上了吗?第三百章 肉丝面沈寒楼看着刚刚睡醒的姜月繁,一脸的懵懂挠着头,分外可爱。
沈寒楼也跟着坐起身来:你已经睡了三四个时辰了。
啊,是嘛。
姜月繁只记得自己在宫里和太后玩的开心了,但是实在是太累了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沈寒楼说着就要起身穿鞋:睡得太早没用晚饭,你现在要不要吃点什么?姜月繁摸摸自己的肚子,不说还好,沈寒楼这么一提,她的肚子都已经开始咕咕咕的作响。
看了看现在的天色,早就已经黑透透的了。
刚刚睡醒,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是肯定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姜月繁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都这么晚了,厨房的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吧,要不明天再吃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眼神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沈寒楼,眼睛之中暗含的恳切溢于言表。
沈寒楼看着这样言不由衷的姜月繁,十分想笑,但还是配合的说道:不麻烦,你在这里等着,很快就好。
姜月繁安安稳稳的坐在床上等着沈寒楼出去吩咐厨娘。
沈哥哥也太好了吧,羡慕!刚刚睡醒的姜月繁精神不错,趁着沈寒楼现在不在,也趁着这个机会和观众们闲聊。
我只记得累的不行了,都忘了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主播,你在沈哥哥怀里睡着的,呜呜呜。
一下马车就是一个公主抱!姜月繁挠了挠头,想起来了。
脸颊泛红,有点不好意思。
沈寒楼还挺贴心!喜欢!姜月繁安慰道:嘿嘿,不要哭嘛,你也会有的。
沈哥哥这样的人,天下难找,主播你确定是在安慰我?姜月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你就多看几眼,看到了就算赚到了。
......正说着的时候,沈寒楼就已经进来了。
沈寒楼刚刚进门走过转角的时候,姜月繁就已经闻到了香味。
立马翻身下床,姜月繁的动作堪称敏捷。
沈寒楼把手里的面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姜月繁十分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了。
这是什么?沈寒楼把筷子递给了姜月繁,解释道:现在太晚了,吃了别的也不消化,一碗肉丝面,你先垫垫。
好。
眼前这一小碗面,虽然看山去很简单。
但是对于现在的姜月繁来说,只要是能有吃的,她就什么也不挑剔。
对于一个饿了大半天的人来说,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就已经比得上山珍海味了。
你不知道,我在宫里用午饭,太后还有娘娘们都在,我哪敢放开了吃,就勉勉强强吃了个八分饱。
姜月繁看到这碗面之后就忍不住控诉自己在宫里的遭遇。
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姜月繁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满足的笑容。
眯着眼睛吃得很香,姜月繁感受着劲道的面和肉丝在自己嘴里,幸福极了。
沈寒楼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姜月繁这样满足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就这么容易满足?姜月繁瞥了他一眼,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口。
你不懂,平平淡淡才是真。
沈寒楼在心里回味着这句话,再看着姜月繁吃得香喷喷的样子,心里忽然之间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姜月繁吃的正香,也恢复了活力,一边吃一边跟沈寒楼吐槽。
你是不知道,光是给太后让牌,我就已经够累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两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我还得现场教,对方又是后妃,我也不能不耐烦,实在是太难了,哦,对了,还有那个二皇子,倒是乖巧懂事。
吃着吃着,姜月繁托腮。
你是没有看到,宛贵妃真的是太美了!你也很美。
嗯?什么?沈寒楼正视着姜月繁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我说,你也很美。
沈寒楼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么正经的说这样的话,姜月繁忽然感觉嘴里的面都有了别样的味道。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尤其是你们这些现场直播的!沈哥哥绝世好男人,不接受反驳。
沈寒楼如此直白,姜月繁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正好面也都吃完了,姜月繁顺势避开了刚才的话题。
这碗面好小啊,还没吃够呢。
沈寒楼把碗接了过去,制止道:现在都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吃多了又不消化,到时候又该难受了。
姜月繁没有反驳,乖乖巧巧的回到了床上。
沈寒楼把东西放到了另一张桌子上,也跟着上床休息。
下午睡了那么久,现在又是吃饱喝足,姜月繁的精神劲头又起来了。
我在宫里的时候听太后娘娘提了一嘴,说京城现在有好多难民,你知道这件事情吗?沈寒楼已经闭上了眼睛。
还在城门外呢,你不必担心。
姜月繁翻了个身,说道:倒也不是担心京城会乱,只是......这么多逃难而来的人,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你说他们该怎么办啊?现在社会已经不存在什么饥饿会饿死人的情况,到了古代之后,姜月繁也是一直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看到这么多百姓都处在困顿之中,姜月繁心里还真有点难受。
沈寒楼没有说话,姜月繁自顾自的又说道:你说朝廷会管他们吗?冬天已经到了,要是想给这么多人解决住在的问哪儿的问题,恐怕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聚集的难民人数还在一直增多,这解决的过来吗?光是想想,姜月繁都觉得十分忧愁。
她一个现代人都觉得愁,皇帝能解决好这件事情吗?你说呢?姜月繁问了之后没有听到回答,转头一看,沈寒楼早就已经闭上眼睛了。
听到姜月繁的话之后,沈寒楼闭着眼睛把姜月繁往自己的身边一捞,说道:夫人如此忧国忧民,不去做官都可惜了。
第三百零一章 募捐姜月繁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现在的她也处境艰难,肯定是不会管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要是让她束手旁观,实在是太难了。
姜月繁靠在沈寒楼的身边,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一定会做点什么的。
一夜之间,肃州受灾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太子募捐的事情自然也跟着传开了。
你说什么?太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苏进。
苏进捧着手里的账册,脸色也不好看。
殿下,商人逐利,想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出来,恐怕并不容易。
他走访了几家京城之中有名的富户,但是个个都推辞,最后也只是象征性的捐上来一点点。
琴怀玉虽然早就知道募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就这点收获也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他们也太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平日里一个个阿谀奉承,真到了用人的时候就一个个一毛不拔。
太子气的把账册一甩,扔到了地上。
苏进叹了口气。
殿下息怒,募捐向来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也是情理之中。
琴怀玉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的艰难,想了想说道:我去皇叔那走一趟。
万事开头难,募捐更是这样,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要是有人做一个表率的话,后面的事情就好做了。
雍亲王府。
太子和雍亲王言笑晏晏的分坐两处。
雍亲王端起了茶杯,开门见山地说道:太子今天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太子有些赫然。
虽然皇叔不涉朝政,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长辈,并且深得父皇信重。
太子在雍亲王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皇叔,想必进来肃州受灾的事情您也听说了。
雍亲王哈哈一笑:怀玉,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是不是募捐的事情不好办呐?琴怀玉就知道在雍亲王这里一定不会碰壁的,连忙说道:皇叔说的是,小侄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要来多少粮食,恐怕还得皇叔......剩下的话琴怀玉没有再说。
都是老人精了,雍亲王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雍亲王熟络的拍了拍琴怀玉的肩膀。
怀玉,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刚知道的时候本王就已经让人调了五十万旦粮食,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跟陛下说过了。
琴怀玉有些愕然。
跟父皇说过了?看着琴怀玉有些呆愣的样子,雍亲王接着问道:怎么,嫌少了?琴怀玉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怎么会呢,皇叔此举为国为民,为肃州百姓做出的奉献实在是令人钦佩。
从雍亲王府出来的时候,琴怀玉的脸色都黑了。
上马车的时候狠狠一甩,跟在后面的苏进都吓了一跳。
殿下不要着急,雍亲王怎么说也已经捐了五十万旦粮食了,已经很不错了。
琴怀玉冷哼了一声: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他越过本太子直接给了父皇,他就算捐再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苏进也没想到雍亲王答应捐的这么利索,但是竟然会来了这么一手。
本来是打算借着雍亲王做个表率,没想到现在又陷入了僵局。
琴怀玉走后,雍亲王妃走了出来。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毕竟也是太子,这么做......雍亲王放下手里的茶,看向门口的方向,满不在意。
太子又怎么了,本王只忠于皇上。
可是......雍亲王一把抓住了王妃的手,安慰道: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本王心里有数,本王能有今天不就是因为从来不掺和这种事情吗?王妃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王爷这么做,以后琴怀玉登基了,能不记仇?姜月繁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摞帖子,沉浸在喜悦之中。
沈寒楼看不过去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至于吗?你都看了大半个时辰了。
姜月繁把帖子都收了起来,嘱咐小玉放起来。
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姜月繁数着手指头说道: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受到这么多帖子,看来进宫一趟好处还真不少。
是是是,现在都请你去教她们打麻将呢。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妥妥的小财迷样,有些好笑。
姜月繁悠悠的叹了口气。
回想起自从凌香苑开业以来,桩桩件件,可真算的上是一波三折了。
好在现在有了太后娘娘这一条金大腿,以后就不用发愁了。
庄茂学拿着账本进来了。
夫人,这是这个月的账目您看一下。
姜月繁对算术这种东西向来都不是很擅长,随便翻了几下之后就放到了桌子上:这个月盈利还不少,你看着就是了。
对于姜月繁这样的信任,庄茂学是十分感激的。
想到刚刚扬名的麻将,姜月繁又问道:怎么没有看到麻将的账目?卖得不好?庄茂学回道:夫人,虽然现在麻将的名声已经起来了,但是很多人都还不会玩呢,而且......看着庄茂学话里有话,又不利利索索的说出来的样子,姜月繁最讨厌这样磨磨唧唧的人了。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呀。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寒楼接道:而且现在跟风制作的人很多,是不是?庄茂学连连点头:公子英明,正是这样,很多店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麻将的模子,也跟着制作,卖的还非常便宜,所以,咱们的生意就不是很好了。
姜月繁没想到就算是在古代,这群盗版的人行动力还是这么强。
她讥讽的笑道:动作倒是挺快,没关系,究竟谁的东西好,谁的东西差,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像是假花一样,最开始不也是假货泛滥。
结果呢,到了最后还是她笑到最后。
庄茂学收起了账本,问道:夫人,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姜月繁挥了挥手,忽然想到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琴博容的人影了。
博容呢?他上哪去了,前段时间说忠顺伯夫人给他张罗婚事,一直就没有来,这都多长时间了?第三百零二章 接连碰壁提起这件事情,庄茂学就是哭笑不得。
夫人,您还不知道二公子,他说现在不想成亲,所以现在一直躲在咱们凌香苑呢。
是吗?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他去办吧,正好也看看他的能力,也省的他闲着没事干。
庄茂学偷笑,点头应是。
庄茂学拿着账本赶紧去找琴博容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
沈寒楼旁观了姜月繁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忍住给出了建议。
你就这么信任庄茂学?就连账本都不看?姜月繁疑惑地转过头去:庄管事不是你的人吗?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她就是因为信任沈寒楼所以才敢这么放心的对所有的事情都放手交了出去。
沈寒楼扶额,摇了摇头:他没有问题,我只是想说你不能对所有的人都这么毫无保留的信任,如果对方想要动点什么手脚,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姜月繁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紧紧地盯着沈寒楼的眼睛,问道:那我可以信任你吗?沈寒楼点点头:这是自然,我是你的夫君,你不信任我,还能信任谁?姜月繁莞尔一笑,抓住了沈寒楼的手臂:那不就行了,我信任你,你肯定不会把有问题的人给我,所以我就不用管这么多了。
姜月繁的一顿歪理说的理直气壮。
沈寒楼竟然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看着沈寒楼一副憋着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姜月繁猛地将脑袋凑近了问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对于这个小无赖的女人,沈寒楼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捏了捏她的手:你说的都对,哪来这么多歪理。
姜月繁颇不服气的歪着脑袋看着他:歪理怎么了,你不是也说我说得对?姜月繁一直在收帖子,但是也都只是看看就收起来了,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她看到柳如烟发来的帖子之后,才有点动心了。
这柳氏,怎么会忽然之间邀请我呢?沈寒楼在姜月繁不远处的书桌上看书,闻言抬起了头。
略一思索,柳氏温婉,但是和姜月繁却好像并没有那么熟稔。
她邀你去干什么?姜月繁摆弄着手里的请帖,说道:说是办了一个宴会,届时会请很多夫人到场。
听到这里,沈寒楼彻底放下了手里的书:所以呢,你动心了?姜月繁不置可否。
要是简单的邀请,姜月繁就直接拒绝了。
柳氏就算人再好,也都是琴怀玉的侧妃,她可不想再踏足东宫这个地方了。
更别提,东宫里还有另一个十分令人讨厌的人,姜宿雨。
只是,要是有很多夫人都会到场的话,倒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宣传宣传她的麻将。
她现在正缺这么一个可以在京城权贵圈里露脸的机会,柳氏算是雪中送炭了。
看着姜月繁这么纠结的样子,沈寒楼就已经猜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你要是想去就去吧,不必顾虑那么多。
可是......可是琴怀玉......沈寒楼抬头一笑:这你倒是不用担心,恐怕你想见咱们的太子殿下都不一定能见得到呢。
真的?真的。
从雍亲王府碰壁之后,琴怀玉带着苏进亲自登门拜访了几家富户,还有几位世家权贵。
无一例外的,都被各种推辞各种拒绝。
再三拒绝不了的,也就象征性的给一点。
看着账册上零零总总加起来还不够二十万旦粮食,琴怀玉只想把账本扔在他们脸上。
苏进满是怀疑的看向琴怀玉:殿下,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虽然现在募捐没有什么进展,但是也没有到那种地步吧。
琴怀玉叹了口气,要是有办法的话,他又怎么会想着去找自己的死对头琴笙。
别说了,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一个突破口。
他还指望着能够凭借着这件事情立一功,可不能因此落下个办事不利的名声。
既然琴怀玉心意已决,苏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车架缓缓驶向山关寺。
琴笙听到下人汇报琴怀玉来了的时候,满满的不相信。
他来做什么?就说我不在。
这两个人不和早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琴笙可不相信琴怀玉会有什么好事来找她。
眼看着下人就要出去回禀,琴远卓却拉住了琴笙,劝道:笙姐姐,好歹他也是太子,这样不给面子总归不好。
琴笙切了一声,满不在乎:卓弟,你就是太谨慎了,就算我谨小慎微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印象,我就算不给他这个脸面,他又能拿我怎么样不成?琴笙满脸的傲气。
琴远卓当然知道琴笙被宠爱已久,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就这样放任琴笙得罪人,琴远卓可不想看到琴笙处处树敌。
笙姐姐,就算说不在,他还是会一直找上来,干脆就见一面,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吃亏啊。
琴笙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想着让我出点血么?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吧。
琴怀玉对自己纡尊降贵来山关寺已经很是不满了,琴笙这个死丫头竟然还让他在山门外等了这么久。
眼看着太子又要发脾气,苏进赶忙劝道:殿下,切不可逞一时之气啊。
琴怀玉本来已经攥起来的拳头又放了下去。
算了,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琴笙在会客厅见了琴怀玉。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琴笙十分高傲的往椅子上面一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琴怀玉心里有气,但是又不能直接发泄,只能拐着弯说道:琴笙,好歹我也算是你大哥,你就这种态度?琴笙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小花一样,捂着嘴巴哈哈哈笑了起来。
等到笑得已经快要直不起腰的时候,琴笙才终于舍得看了他一眼,讥讽道:就你,也配说大哥这句话?你看看自己哪件事做得像个大哥的样子了?琴笙满是嘲讽的扫了他一眼,收回了眼神。
第三百零三章 赴宴你......琴怀玉在雍亲王那里没落了什么好,但是对方毕竟是长辈,琴怀玉也就忍了这口气。
现在就连琴笙对他都是这种态度,他可忍不下去,琴怀玉顿时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两只眼睛瞪着琴笙,琴怀玉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狠命的提醒自己今天来是为了正事,不能闹翻,才终于把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
好,我不跟你掰扯这些,今天我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心里也清楚,现在你被困在山关寺清修在这里呆的也难受的很吧,捐五十万旦粮食,父皇会高兴的,说不准你就能回去了。
听完琴怀玉说的这些话,琴笙不禁怀疑自己今天让琴怀玉进了这个山门真是脑子有坑了。
五十万旦粮食?你怎么不去抢呢?本宫在这里呆着好的很呢,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别扰了佛祖!你......琴怀玉被琴笙的伶牙俐齿气的直哆嗦。
就连苏进在背后一直拼命地拽着他的衣服,琴怀玉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好,你就等着吧,咱们走着瞧!甩下这句话之后,琴怀玉再也不想看到琴笙了,摔门就走。
琴笙:呸,以为我想看你呢。
两个人不欢而散。
琴远卓从后面的屏风走了出来,心里五味杂陈。
笙姐姐......这两个人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一点就着。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打死他都不会劝琴笙。
琴笙当然知道琴远卓的一番苦心。
卓弟,我尽力了,你也看到了,他那个样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不就是想着用我的钱讨父皇欢心吗?想的倒是够美的!琴远卓叹了一口气。
琴笙这样的性格,还真没办法。
既然决定了要赴宴,姜月繁就开始做准备了。
她先去找了阿柯。
咚咚咚。
阿柯你在吗?听到姜月繁的声音,阿柯赶忙放下了手中已经摩挲了很久的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来了来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阿柯赶忙去开门。
姜月繁手里拿着柳如烟的请帖进了房间,吐槽道:阿柯,你在做什么呢,开个门还磨磨唧唧的。
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阿柯却显而易见的有点紧张,脸上甚至有了些不自然。
姜月繁看见了阿柯的小表情,猜测道:你果然是在做什么对不对?脸都红了,难道是这段时间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不成,跟姐说,我去找她。
听到这话,阿柯的脸更是马上涨得通红。
他连连摆手:没有,夫人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还不好意思了,行了,我不说了,阿柯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我没有。
阿柯拼命的想要解释,但是却只能却描越黑。
姜月繁看着阿柯这么紧张的样子,也不逗他了。
好了好了,今天我来是有正事要找你。
听到这话,阿柯马上正襟危坐。
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阿柯这么正经,如临大敌的样子,姜月繁反而是笑了。
没什么,你不用紧张,只是太子侧妃邀请我去赴宴,请帖上点名了要你去。
太子侧妃?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阿柯心里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颇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个侧妃呀?点名要我去?姜月繁只以为阿柯是紧张,连忙把袖子里的帖子拿了出来:你自己看吧,是柳侧妃,上次太后来的时候你也是见过的,她也颇通音律,想来是和你比较投缘,所以提到你了。
阿柯拿起了请帖,再三看了又看,心里有点激动。
琴他早就已经修好了,但是事发匆忙,第二天才知道柳如烟早就已经走了。
阿柯只能自己一个人抱着琴等着,东宫规矩森严,他又不敢擅自联系柳如烟,怕给她带来麻烦。
而且,就算是想要联系,他也没这个门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柯每次看到这把琴的时候就回想起和柳如烟的短暂接触。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段谈话,但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从此难忘。
姜月繁看着阿柯对着请帖愣住了,拍了拍他:阿柯,怎么了,你要是实在不想去这样的场合,我可以......姜月繁的话还没说完,阿柯就已经抢先回道:我想去,我想。
姜月繁有些诧异的看着阿柯,觉得今天的阿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柳侧妃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只是想听你弹琴而已,若是你不想去就直接说,也不用顾虑什么。
阿柯对视着姜月繁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夫人,我想去,没有勉强。
姜月繁看着阿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能应道:好吧,那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出发,我遣人来叫你。
嗯嗯。
阿柯频频点头,目送着姜月繁出了房门。
姜月繁走了之后,阿柯把门关上,从桌子上拿出了那把琴。
这是柳如烟的碧天。
断掉的琴弦早就已经接好了,音也调好了。
在数不清的夜晚,阿柯曾经抱着这一把琴在月光下孤单的弹奏。
时间久了之后,阿柯觉得这把琴上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印记了。
一直忧愁该怎么把这东西物归原主,现在终于等来了机会。
柳如烟专门在请帖里让夫人带上自己,是不是也一直都在惦记着自己的琴呢。
惦记着碧天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来曾经和她畅谈音律的自己呢?阿柯抱着这把琴,站在窗前,叹了口气。
琴的触感越发温润,阿柯竟然还有点舍不得了。
东宫。
自从帖子送出去之后,柳如烟就一直十分忐忑。
春儿,你说我这样能行吗?沈夫人会不会怀疑什么?她会来赴宴吗?虽然没有人说,但是柳如烟也知道沈夫人,沈公子和太子都有点不对付。
要是沈夫人估计顾及太子,不来了,那可就糟糕了。
第三百零四章 赴宴2这件事情春儿也不敢下保证。
但是她知道柳如烟有多看重这次机会,也只能跟着安慰:娘娘,您不用担心,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结交众位夫人,想必沈夫人一定会来的。
柳如烟还是有点紧张。
她总感觉姜月繁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不过这也是她所能够想到的可以见到阿柯的唯一办法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都得尝试一下。
第二天,姜月繁来赴宴了。
柳如烟早早的就等在东宫门口,看到远远行驶过来的身家马车,抑制不住的兴奋。
春儿见了,宽慰她道:娘娘,早就跟您说了,沈夫人一定会来的,您就放心好了。
策划这次宴会也只是为了想要姜月繁来而已,现在姜月繁真的来了,柳如烟迫切的想要见到阿柯。
车停了下来,沈寒楼率先从车上下来。
姜月繁撩开帘子,看到了熟悉的东宫门口。
希望琴怀玉不在吧。
沈寒楼伸出胳膊搀着姜月繁从马车上面下来,柳如烟就已经走到了姜月繁面前。
沈夫人,你可算是来了。
姜月繁有点受宠若惊。
算起来,柳如烟是太子侧妃,而她和沈寒楼也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商人夫妇罢了。
见了柳如烟,姜月繁还得给她行礼呢。
但是还没等姜月繁反应过来的时候,胳膊就已经被柳如烟挽住了。
两个人并排走着,柳如烟十分热情的给她介绍东宫的景致。
姜月繁有点迷糊了。
她暗自想到:我和柳如烟什么时候混到这么熟悉了?主播你多想了,这个姐姐肯定是喜欢你呗。
这个侧妃看上去倒是比姜宿雨强了不是一点半点,怪不得太子还是更喜欢柳侧妃。
对,姜宿雨那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太咋呼了,哪有柳侧妃这样的温婉。
说道姜宿雨,姜月繁才想到来东宫必不可少一定会见到的人还有姜宿雨。
看着姜月繁眼神一直看来看去,柳如烟解释道:沈夫人,你也知道太子殿下最近这段时间公务繁忙,经常不在,就连我都很少能见上他一面呢,所以今天也不在。
听到琴怀玉不在,姜月繁算是松了一口气。
姜月繁被柳如烟带着走在前面,沈寒楼自己跟在后面。
姜月繁回头看了他一眼,沈寒楼倒是猜的挺准,一早就知道琴怀玉一定不在府中。
柳如烟心里早就惦记着不知道阿柯有没有跟着来,但是也不好就这样明晃晃的问。
姜月繁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后面也没有人跟着了。
柳如烟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她和沈寒楼还有丫鬟侍卫们,再看也找不出什么别的人来了。
心下有些失望。
难道姜月繁并没有仔细看她在请帖上面写的东西?想到这里,柳如烟不禁有些灰心丧气。
沈夫人,不知道你府中的那位乐师......姜月繁一笑,回道:他呀,还在后面的马车上呢,可能要晚一段时间才能来,但是不会耽误了大家的兴致,娘娘放心。
哦,这样呀。
柳如烟表面上镇定,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沈夫人,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多人都已经到了,今天的主角可是你,我们也赶紧进去吧。
姜月繁点点头。
柳如烟今天邀请她来找的都是些权贵家的夫人们,要是能够在这些人中把麻将推广出去,那她可就算成功了。
跟着柳如烟进去的时候,姜月繁发现里面果然已经坐下了好些人。
冬日寒冷,柳如烟安排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里面点着炭盆,十分温暖。
从外面一进来就好像是从寒冷的冬天一下子又回到了温暖的春天一眼。
这么大的温差,姜月繁一下子就感觉身上披着的厚厚的斗篷实在是太热了。
姜月繁把身上的衣服斗篷脱了下来,沈寒楼顺手接了过去。
看着姜月繁这样十分燥热的样子,沈寒楼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要任性,到时候该着凉了。
姜月繁抬头看他一眼。
沈寒楼什么时候也跟个老妈子似的了,唠唠叨叨的。
主播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沈哥哥这都是关心你好吗?如果主播不想要的话可以给我,我不嫌弃唠叨。
+1,我也不嫌。
姜月繁和沈寒楼进来之后,众人的实现都跟着看了过来。
柳如烟适时介绍道:各位夫人,这就是制作出麻将的沈夫人,今天有她在,众位一定能玩个开心了。
这时候,姜月繁才看到柳如烟早就已经布置好了。
四个人一张桌子,都围着坐了下来。
每张桌子上面都放着一副麻将,上面还摆放着一副麻将。
姜月繁看了一眼。
这些麻将虽然没有她的那一副精致,但是也能算的上是不错的用料了。
姜月繁朝着柳如烟看了一眼。
虽然帖子上柳如烟就已经说了今天是让众位夫人一起打麻将,但是没想到柳如烟竟然能够做到这样的份上。
这件事就是在给她创造机会呀。
天上不会掉下来馅饼。
柳如烟这样一个温婉,不谙世事的人,忽然之间这样对她示好。
姜月繁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知道柳如烟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琴怀玉交代的?又是一个等着坑她的局?姜月繁不能确定。
这时候柳如烟又盛情邀请她坐在自己身边。
今天这一切实在是有点不太寻常,姜月繁心里忽然有一点虚。
朝着沈寒楼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沈寒楼朝着她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落座。
姜月繁这才坐了过去。
柳如烟十分热情。
沈夫人,这位是永德侯府的侯夫人,在京城也是十分有名了。
姜月繁点了点头。
侯夫人,这不就是上次她上门的时候还给她冷脸的那位吗?回想起当时这位侯夫人的架子,姜月繁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显然这位侯夫人见到姜月繁之后也回想起了当初的事情,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有一点尴尬。
这世界真小,转眼之间又见面了。
第三百零五章 打牌是啊,不过现在她肯定不敢对主播是那种态度了,瞧不起谁呀。
可不是嘛,咱们主播现在可是太后罩着的人了,你没看侯夫人的脸都快绿了。
转过头来,柳如烟又给侯夫人介绍:夫人,这位就是沈夫人,沈公子。
看着侯夫人和姜月繁之间的眼神动静,柳如烟这才后知后觉:莫非两位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没等侯夫人说话,姜月繁就率先回道:有幸登过侯府大门而已。
侯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当着柳如烟的面又不敢说什么。
此时,姜宿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发脾气。
她柳如烟不就是仗着太子哥哥喜欢才敢这样猖狂!真是岂有此理!一边怒吼,一边摔东西。
小绿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躲闪,心里也是苦不堪言。
娘娘,您先冷静一点,您不是也最不喜欢看到沈夫人了吗,不请咱们去不是正好?姜宿雨气的发抖:柳如烟侧妃,我也是侧妃,她在东宫举办宴会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了?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东宫的女主人了不成?小绿知道姜宿雨心中有气。
但是柳侧妃自己举办的宴会,她们就算是舔着脸凑上去也没什么意思。
小绿看了看姜宿雨的脸色,这话还没说出口又咽进了肚子里。
姜宿雨摔了一会之后,也没了力气。
坐在椅子上面大口喘气,心里还是越想越难受。
凭什么她柳如烟就敢这么做,把她当成什么了?姜宿雨眼神一转,朝着小绿说道:小绿,你偷偷在暗中注意一下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要是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小绿在心里叹了口气,应声下去了。
在柳如烟的主持下,姜月繁和众位夫人很快就已经达成了一片。
姜月繁这才知道,麻将虽然已经在京城火的一塌糊涂,但是很多人还是不懂其中的规则。
通过传授麻将的玩法,姜月繁很快就收获了一众夫人的交口称赞。
她们争相拉着姜月繁坐到自己的麻将桌上,教自己打。
姜月繁也是这时候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众星捧月。
没想到她竟然是通过麻将实现的。
沈夫人,你是怎么想到这玩意的,还真是有意思。
是啊,咱们平时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缺点这样的东西来打发时间。
可不是呗,平日里不是聚在一起赏花就是游园,真是没意思透了。
姜月繁在一旁听多了夫人们之间的吐槽和埋怨,也心生感叹。
古代娱乐设施少,古代的女人们就更加无聊了。
尤其是这些整天宅在家里,又不用干活的富家夫人们。
一个思路在姜月繁的脑海之中渐渐清晰。
发现了问题,这不就是她的商机吗?姜月繁嘿嘿一笑:夫人们不用担心,若是实在无聊了去凌香苑也好啊,带着家里的千金公子,散散心也不错?一个人问道:沈夫人,早就听到你那个庄子了,那也能打麻将吗?姜月繁点点头应道:这是自然,我正想着弄个麻将馆呢,到时候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什么叫麻将馆?姜月繁神秘一笑:夫人到那一看便知。
说完之后,任凭再怎么问都不再多言了。
柳如烟看着姜月繁这么快就已经和这些夫人打成一片了,适时说道:各位夫人,大家玩了大半天了,不如歇歇吧。
侧妃都这么说了,众人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姜月繁想起柳如烟很是喜欢阿柯弹琴,估计是等不及想要听了吧。
姜月繁顺势说道:娘娘说的是,我家有个乐师弹琴还算可以,不如就让他给大家助助兴吧。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柳如烟表面镇定的,但是心里早就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得到消息之后,阿柯抱着带来的碧天坐在了一旁。
阿柯刚刚坐下的时候,柳如烟就已经十分眼见的发现阿柯手里的琴是她的!阿柯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自己手里的琴。
手指轻点,琴声悠扬。
房间里回荡起了悦耳的琴笙,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阿柯的琴笙所吸引。
柳如烟也很喜欢阿柯弹琴,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关注琴声,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阿柯身上。
弹奏琴弦的时候修长的手指,还有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瘦弱的身躯。
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的事情现在都跳跃在柳如烟的脑海之中。
她第一次这样注意阿柯。
一双灵活的双手上下,阿柯的琴声还是像以往一样精湛。
不知道是不是柳如烟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这同一首曲子之中甚至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
一曲毕,掌声雷动。
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琴艺的人?是呀,这琴艺可谓一绝!众人赞叹不已,毫不吝啬的称赞个不停。
不止是阿柯被夸赞的不好意思,就连姜月繁都有点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过捧场。
听完了琴,几位夫人恋恋不舍的又开始搓起了麻将。
太子东宫都快成了棋,牌室了,姜月繁有些哭笑不得。
累不累?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已经忙活了大半天,递了一张手帕过来。
姜月繁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有些颓丧。
她楚楚可怜的眼睛盯着沈寒楼,同时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饿了。
颤颤的声音传到沈寒楼的耳中,让人难以拒绝。
看了眼现在的时间,还不到晚饭的时候,现在也不能用饭。
沈寒楼从旁边的桌子上面端来了两盘摆放着的糕点:你先垫垫,过一会差不多我们就该回去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样的许诺,姜月繁的眼神忽的明亮。
你说的可是真的?沈寒楼无奈的点点头。
那你想吃什么?姜月繁掰着手指想了一下:上次听小玉说外面的文芳楼有一道飞龙汤十分不错,我想去尝尝。
姜月繁说着说着口水都已经快要流出来了,沈寒楼哪里还能拒绝。
行,等一下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去文芳楼。
第三百零六章 文芳楼假山外。
阿柯抱着手里的琴满满的歉意。
娘娘,这是您的琴,没有提前说一声就直接用这把琴弹奏了一首,还望恕罪。
柳如烟哪里会怪罪。
接过自己日思夜想的琴,柳如烟伸手摩挲了一下这熟悉的触感。
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哪里哪里,如果没有你,这琴恐怕也就算是废了。
阿柯搓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局促的说道:娘娘大度,现在这琴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柳如烟却觉得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阿柯和当时与自己畅谈音律的那个少年很是不同。
她有些生气的怪罪道:谢柯,你和我之间为何要如此生疏,难道你忘了我们......柳如烟心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相比于碧天,她更在意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能够和她一起畅快探讨的人。
我......对上柳如烟清澈的眼神,阿柯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够磊落。
他叹了一口气:毕竟我们的身份差得太远,我在心里也把你引为知己,但是我们这样的身份就算是要见一面也得避开耳目,若是让人看见了,恐怕会有误会。
柳如烟自然知道阿柯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知道阿柯其实在心里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之后,柳如烟高兴了起来。
那又有什么,我们光明磊落,难道还怕什么不成?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相比于柳如烟的直接,阿柯还是顾虑颇多。
不是他小家子气,实在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而柳如烟是大家千金,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懂。
阿柯这样磨磨唧唧的,柳如烟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你要是再这样说,那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好了。
阿柯连连摇头。
看着柳如烟已经是生气了的样子,阿柯忽然之间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急切的说:这段日子我抱着这把碧天,又寻了古书,作了一首曲子。
是吗?说到这里,阿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
是从一手失传已久的古曲之中得到的灵感,可惜今天没有带曲谱来。
柳如烟一听,也有些遗憾。
阿柯的琴艺她是知道的,这首曲子肯定也是一首精品。
想到这儿,柳如烟试着说道:我让春儿去取如何?阿柯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想想也就只能有这个办法了。
本来还想着能够亲自把这首曲子弹出来给她听。
小绿偷偷地藏在假山后面,但是两个人谈话的内容却是听不真切。
没想到娘娘只是让她来偷偷看着,结果就发现了这样大的一个秘密。
远远地看着柳如烟和阿柯行为密切,两个人站的距离有那么近。
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偷偷私会,小绿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心里的震惊之情了。
柳侧妃如此受太子殿下宠爱,为何要与他人这样?小绿想不明白,姜宿雨听了也是十分震惊。
她果真偷偷见了那个乐师?小绿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姜宿雨冷哼了一声:你懂个什么,这个乐师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就连琴笙那样男宠如云的人都能看上,更何况是柳如烟这样没见过几个男人的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柳如烟平日里这么正经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在私下里偷偷做这样的事情。
要是让太子知道了这件事情,柳如烟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只要是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姜宿雨就已经忍不住眼角的笑意。
自从嫁进东宫就一直被柳如烟压一头,现在终于到了翻身的时候了。
你还听到了什么?小绿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但是为了不被发现,她藏身的地方和两个人离得比较远,具体说了什么还真是没有听清楚。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好像还约了什么事情似的?具体的也不清楚了。
约了什么事?哼,约了什么不重要,只要是还有机会就行。
只要是两个人还要再见面,她就有办法。
这段时间你好好盯着她的院子,任何一个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都要来报告给我。
是。
计划周全之后,姜宿雨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不管柳如烟多受宠爱,都要栽在她手上了。
沈寒楼如约带着姜月繁一块到了文芳楼。
坐在二楼雅间,听着小二报菜名,姜月繁听得云里雾里。
这小二说话又快又带点口音,比绕口令还让人晕头转向。
先来一份飞龙汤吧。
好嘞,您可真是有眼光,咱们家呀,飞龙汤可是一绝。
沈寒楼又加了几道菜,给了点赏钱,小二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她们选的这个房间是位置比较好的,光线十分充足,而且靠着窗户就是大街。
等菜的无聊时间里,姜月繁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旁边。
伸手轻轻一推,窗户就直接被打开了,外面街上喧闹的声音也跟着涌了进来。
大街上,各种叫卖的小摊小贩,还有临街的店家出来招呼客人的声音。
熙熙攘攘之中,满是生活的鲜活气息。
看着姜月繁对着窗户外面看得出神,沈寒楼也跟着走了过来。
看什么呢?打开窗户之后,外面寒冷的空气把姜月繁吹得整个上半身都凉飕飕的。
沈寒楼抓住了她凉冰冰的一双手帮她取暖,也跟着看向了外面热闹的景象。
姜月繁看着外面这么热闹,也有一点被吸引。
你看这,多热闹啊,接地气!沈寒楼轻轻地把窗户关上了一半,看着姜月繁眼中满满的羡慕和向往,说道:若是你喜欢,也在这开个饭庄子不就是了,何必艳羡他人?倒也不必这么阔绰吧?姜月繁抬头看着沈寒楼一脸的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等等,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沈寒楼挑了挑眉:这有什么玩笑不玩笑的,你想要就开一个,各行各业之间并不是孤立的。
这话姜月繁倒是深以为然。
凌香苑的生意不错,但那是专门针对权贵人士的。
第三百零七章 饭庄说实话,姜月繁对沈寒楼这个随口一说的提议还真有点心动了。
夫人,公子,上菜了!一声呼唤把站在床边的姜月繁和沈寒楼叫了回来。
沈寒楼把窗子关上了。
走吧,先吃饭再说。
嗯嗯。
姜月繁搓着手走到桌子旁边,老远就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小二一样一样的把托盘里放着的菜肴端到桌子上面。
飞龙汤放在正中间的位置,正好在姜月繁的面前。
收了沈寒楼的赏钱,小二对他们两个人格外的热情。
夫人, 您看着就是咱们店里的招牌,飞龙汤。
一道金灿灿的汤摆在面前,还没有动筷子,姜月繁甚至就已经闻到了香味。
好香,看来你们这个招牌菜还真是名不虚传。
姜月繁愣神的片刻,小二早就已经手脚利索的盛了一碗汤放在姜月繁面前。
得到了姜月繁的夸奖之后,小二更加殷勤的把汤勺递给姜月繁,殷切的说道:夫人好眼光,您尝尝这味道才真是一绝呢。
面前的汤碗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浓浓的汤料上面漂着一层黄澄澄的油脂,看着就让人十分有胃口。
在店小二的注目下,姜月繁尝了一口。
暖暖的一口汤下去,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整个人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姜月繁连着喝了几口之后舒服的叹了一声:这汤不错。
好喝就好,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一声就是。
姜月繁点点头。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么满足的样子,不禁嘴角也弯了起来。
刚才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不如你也在这一条街上开一家饭庄,生意肯定火爆。
沈寒楼这么肯定的语气,姜月繁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怎么知道?这条街上繁华的很,饭庄也多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可以脱颖而出?沈寒楼把盆子里面的汤又盛了一些放在了姜月繁的汤碗里,看着姜月繁满意的神色,不假思索地说道:老板这么会吃,肯定店里的生意也不会差了。
你......还以为沈寒楼有什么见解,原来是在拐着弯的说她能吃。
姜月繁把头一扭,哼了一声道:能吃怎么了,古语有言,能吃是福。
两个人一顿饱餐之后回到凌香苑,姜月繁马上就开始着手麻将馆的事情。
躲了这么多天,姜月繁终于见到了被逼婚的琴博容。
总算是舍得出来见人了?琴博容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多天一直被他娘逼得一点都不想见人,就连姜月繁都没有见到他的人。
月繁姐,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好了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就是不想成亲吗?你现在还小,先做出点事情来再成家也不急。
听了姜月繁的话,琴博容十分惊喜的看着她。
月繁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都在被他娘催促,各种洗脑。
什么有个人照顾他才能更好地干事业,他爹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有孩子了。
这几天,琴博容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已经快要生出茧子来了。
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是不是他真的错了。
现在忽然听到姜月繁这么说,琴博容有一种终于见到亲人的感觉。
琴博容这么激动,姜月繁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琴博容这才什么年纪,现代思想浸淫下的姜月繁当然理解不了忠顺伯夫人为什么非要这样逼着琴博容这么快就成亲。
主播,我感觉博容小哥激动的都快要冲上来抱住你了。
哈哈哈,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理解他的人可不是激动吗?看来富家公子也是有烦恼的呀。
他倒是想抱,也不看看沈哥哥乐不乐意。
姜月繁回头看了一眼,沈寒楼静静地坐在后面的桌子上面处理书文,像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样,顿时松了一口气。
琴博容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姜月繁,眼睛眨也不眨。
姜月繁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至于嘛,不想成亲就好好解释解释,我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
琴博容却有些烦恼。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想要扭转他们的想法太难了。
姜月繁眉眼一挑:等你做出一点事情来,他们不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吗?正好我这里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
什么事?姜月繁把想要开一间麻将馆的事情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琴博容听得十分认真。
姜月繁说完之后,琴博容陷入了深思。
这件事情说难倒是也不难,但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真的要交给我吗?琴博容还是有些不确定。
来到凌香苑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跟在姜月繁或者沈寒楼身边打打下手,还从来没有独立负责过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对于姜月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办砸了......琴博容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姜月繁。
姜月繁倒是十分理所当然。
既然这件事情交给你,就是信任你,只管放手去做吧,你不是想要做出点事情来给他们看吗?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对上姜月繁这么坚定的眼神,琴博容也被鼓舞了。
好,月繁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去吧。
琴博容气势冲冲的走了,姜月繁走到了沈寒楼的书桌面前。
沈寒楼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就这么放心?姜月繁把头一昂:那不然呢,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肯定不能时时都自己亲自去做,肯定都是要吩咐别人去办,难道我还能事必躬亲?沈寒楼放下书,看着姜月繁的眼神,夸奖道:看来我的夫人对做生意这件事情倒是很懂呢。
能被沈寒楼这样的人物夸一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姜月繁不禁有点飘飘然了。
那可不,做小生意要懂经营,要想做大生意就得懂用人才行。
沈寒楼一把将姜月繁拉到了自己身边:看不出来夫人对做生意还不是一般的有研究呢。
第三百零八章 捉奸娘娘,奴婢见到柳侧妃的贴身丫鬟春儿鬼鬼祟祟的出门去了。
听到这话的姜宿雨顿时就一个激灵。
果真?小绿拍着胸脯说道: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奴婢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
姜宿雨早就知道柳如烟一定和阿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但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就已经有了动作。
姜宿雨有点兴奋。
忽然之间,她又想到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你可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娘娘放心,奴婢已经派人跟上去了,绝对不会跟丢的。
姜宿雨点了点头:那就好。
姜宿雨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正好太子哥哥回宫,这不正是天赐的好机会吗?琴怀玉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和苏进在书房里讨论事情,姜宿雨连忙赶了过去。
已经好多天过去了,募捐的事情还没有一点头绪,琴怀玉愁的头都快大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姜宿雨,心里的恼火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琴怀玉没有好气的放下手中的账册,怒道:书房重地,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紧给我回去。
姜宿雨有点委屈。
太子哥哥对柳如烟温言细语,但是对她却总是这样的态度。
想到这个,姜宿雨的心里恨意更深。
太子哥哥,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琴怀玉本就已经十分不耐烦,看着姜宿雨竟然还十分得寸进尺的进来了,脸色更加难看。
他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后院里女人争风吃醋的那点破事吗?琴怀玉一点都不想听她说,挥挥手道:走走走,来人,让她出去。
眼看着侍卫就要把她撵出去,姜宿雨心里着急,连忙吼道:太子哥哥,你不听一定会后悔的,柳如烟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此时此刻正和野男人私会呢,难道你也不管吗?什么?听到这话,琴怀玉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直冲冲的奔到姜宿雨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子: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姜宿雨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琴怀玉这样凶狠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
但是对上琴怀玉有些红的眼神,心里又一下子生出了胆气。
不是最在乎柳如烟那个女人吗?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最爱的那个女人是怎么背叛你的!想到这里,姜宿雨也不怕了。
她梗着脖子说道:太子哥哥不信吗?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柳姐姐让她的丫鬟去和野男人书信传情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姜宿雨极尽缠绵。
琴怀玉一听,果然气的怒不可遏。
他不相信烟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姜宿雨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又不能完全不信。
琴怀玉起的目眦尽裂,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前面带路!琴怀玉松开了姜宿雨,她踉跄着在地上差点摔跤。
但是琴怀玉却恍若未觉。
姜宿雨眼睛里闪过对柳如烟的恨意,走到了门口。
小绿早就已经等在了这里。
两个人跟上小绿,一路追上了春儿。
确定前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就是平时一直跟在柳如烟身边的贴身丫鬟,琴怀玉对姜宿雨的话顿时就已经信了三分。
烟儿竟然敢......姜宿雨跟在琴怀玉身边,自然能够感觉到太子的感情变化。
她几乎都快要忍不住心里的得意。
太子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任凭谁都是抢不走的。
走了好一阵之后,春儿的脚步忽然之间慢了下来。
姜宿雨拽着琴怀玉的衣服也跟着慢了下来。
只见前面的春儿好像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她四下张望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人在附近。
春儿好像是放松了警惕,然后学着布谷鸟的声音叫了几声。
姜宿雨被琴怀玉抓着的胳膊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道,只感觉胳膊都已经快要被掐肿了。
姜宿雨转头一看,琴怀玉的脸色黑的就像是锅底一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几乎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心里得意,姜宿雨却不动声色。
柳如烟,这次你死定了。
春儿发出了暗号之后,只见黑洞洞的夜色之中又出现了一个人。
夜色深沉,几乎都快要看不清楚。
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远远地望着,春儿和这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低下头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
看着这两个人在月色之中交头接耳,琴怀玉的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出了柳如烟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的样子。
忽然之间,两个人好像是说了些什么,然后这个男人就从袖口之中掏出来了什么东西,递给了春儿。
姜宿雨一直观察着琴怀玉的脸色,这时候又添了一把火。
她凉凉的说道:啧啧啧,月下传信,柳姐姐可真是......够了!琴怀玉面色不善的吼了姜宿雨,同时快步上前,从藏身的地方现身。
几步之间就已经走到春儿和那个男人面前,琴怀玉一把将春儿手中还没有来得及藏起来的纸条夺了过来。
姜宿雨笑着上前,看着琴怀玉把这两个人抓了个正着。
这个男人就是曾经的公主男宠,阿柯。
怎么样?太子哥哥,这次我可没有说错吧,柳如烟她自己做的什么好事现在都已经一清二楚了。
你闭嘴!在看到这一幕之前,琴怀玉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柳如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摆在他的面前。
琴怀玉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脑子已经被气得有些发蒙了。
春儿和阿柯被这忽然之间出现的几人吓了一跳。
春儿直接腿都已经吓软了。
就算她再傻,听着姜宿雨刚才所说的话也知道太子殿下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春儿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殿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琴怀玉没好气的给了她一脚,春儿直接就被踢得后退了几步远。
都给我闭嘴,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第三百零九章 粥棚说着,琴怀玉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柳如烟一向才情甚高,他甚至都有点不敢看这里面写的些什么。
纸条打开之后,一个字也没有,整整齐齐的一首曲谱出现在眼前。
不止是琴怀玉,就连姜宿雨也傻了眼。
不是传情书吗?怎么会这样?琴怀玉脸上勾起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看向姜宿雨: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子哥哥,我......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这竟然只是一首曲子而已。
琴怀玉的神色十分吓人,姜宿雨甚至都能够从太子的脸上看出杀气。
她有点紧张,结巴了片刻,姜宿雨指着纸上的曲谱说道:对了,这谢柯是个乐师,她们就是用曲子传情也有可能,对对对,一定就是这样的。
琴怀玉把目光转向阿柯和春儿:你们两个人说,这是怎么回事?春儿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禀道:太子殿下,奴婢是奉娘娘之命来拿一首曲谱,娘娘说谢公子颇通音律,只是切磋交流下而已,不是殿下想的那样。
阿柯看着眼前已经乱成一团的景象,自然也明白了些什么。
瞪了姜宿雨一眼,阿柯解释道:殿下,上一次柳侧妃的琴坏了,让我帮忙修缮一下,娘娘在音律方面造诣很深,这次只是找一个失传已久的曲子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早在看到手上的纸条写的是曲谱的时候,琴怀玉的怒气就已经消了大半,但是......琴怀玉看了下几个人言辞不已的说辞,心里又觉得姜宿雨所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
琴怀玉进来的时候,柳如烟已经准备安寝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看到柳如烟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琴怀玉稍微收敛了神色,问道:烟儿,你的丫鬟春儿呢,上哪儿去了?柳如烟不知道秦淮不为什么会问起,含糊说道:那丫头,我让她去做点事,怎么了,殿下?带上来吧。
两个侍卫押着春儿走了进来,春儿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声泪泣下的叫了一声:娘娘......柳如烟吓了一跳,忙从床上穿上鞋子下来: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你还问我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说!琴怀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柳如烟蹲在地上安慰她的丫鬟。
从春儿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柳如烟脸色十分难看。
我那把琴找了多少名家都修不好,现在终于有人能修好,反倒是被编排出这么多事情来,殿下既然不信我,又为何来找我?您请出去吧。
琴怀玉在来之前没有想到柳如烟会是这样的反应。
虽然心里还是有一点疑虑,但是柳如烟这样义正言辞,不躲不闪,琴怀玉顿时心就软了。
烟儿,这件事情怎么不早说呢,让我这样担心。
柳如烟有多宝贝她那把琴,琴怀玉是知道的。
担心?我看您是疑心我吧。
琴怀玉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柳如烟却没有什么好脸色。
谢公子有曲谱,我只是想要拿来一看而已,太子既然这样怀疑,那就把我发落了吧!姜宿雨在门口忐忑不安的等着,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越发不安。
忽然之间听到一声吼:还不给我进来!姜宿雨心里一颤,知道这是在叫她。
站在琴怀玉面前,看着被太子搂在怀里的柳如烟,姜宿雨肺都快要气炸了。
太子哥哥,她......姜宿雨指着柳如烟想要控诉,却被琴怀玉制止:你还愣着干什么,都是你这个惹事精,还不给烟儿道歉!我......你什么你,一天到晚不安分的惹事生非!柳如烟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被按着头给自己道歉的姜宿雨,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平时忍让,没想到姜宿雨竟然还编造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和谢柯只是兴趣相投,没想到一首曲谱竟然都能被说出这样的难听话来。
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姜宿雨恨不得在问候柳如烟的八辈祖宗,但是在琴怀玉面前还是得低头。
面对姜宿雨不情不愿的道歉,柳如烟不置可否。
琴怀玉见状,赶忙说道:烟儿,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最近这段时间我比较忙,过一阵子一定好好陪你。
说完之后,又转头看向姜宿雨,恶声恶气道:你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反省三个月,好好想想你自己错在哪儿了。
城外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京城里也已经随处可见都是衣衫褴褛的人。
姜宿雨自从决定要做些什么的事情就一直在思考,最终还是决定要开粥棚。
主播,你现在也算得上善人一个了。
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样的事,现在跟着主播竟然也能体验一回了。
难民是数不清的,米却是要花钱的,也只有足够有钱的人才能做这件事吧。
姜月繁一边忙活着指挥小丫鬟侍卫们煮粥分发,一边浏览弹幕。
她笑道: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难民数不清,你们沈哥哥的钱更是数不清花不完的。
赤裸裸的炫富......京城里的难民很多,但是姜月繁的粥棚却是头一份。
因此,姜月繁的粥摊子支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面前了。
小玉看着这么多围着的人,犯了难:夫人,这人也太多了。
难民的嗅觉很灵,知道这里有人施舍粥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姜月繁的粥棚就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早就知道人会很多,但是没有想到人会多到这种程度。
能够进城门的还只是来得最早的一部分人,后来逃难来的人都被拦在城门口不允许进入了。
单单京城里就有这么多人,那么城门外该是怎么样的一幅景象,姜月繁不敢去想象。
人多就多拉点米来,多煮点粥。
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姜月繁的眼神满是忧愁。
第三百一十章 秩序米的问题倒是好解决,只要是有钱就可以,但是这个混乱的样子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人还算是比较少的,以后要是施粥的规模扩大了,到时候还是这样乱的话,肯定会出问题的。
而且现在整个京城就只有姜月繁一个人在做这件事情,难保不会有人眼红。
姜月繁的眉眼之间满是担忧。
为了防止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捣乱,维持好秩序是十分必要的。
唉,夫人,你要去哪儿?小玉正在忙着看着小丫鬟们煮粥的时候,却发现姜月繁转身就要走。
姜月繁叮嘱道:小玉,你现在这里看着,粥煮好之后先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好。
虽然不知道姜月繁想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夫人已经发话,她就要尽职尽责的守住这个摊子。
从粥棚离开之后,姜月繁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凌香苑,找到了沈寒楼。
沈寒楼从桌子上面堆满了的书文之中抬起头来,看着气喘吁吁有些着急的姜月繁问道:怎么了,急成这样?说着,沈寒楼从桌子上面的茶壶赶紧倒了一杯茶水出来。
一路上回来,累的够呛。
姜月繁歇息了片刻之后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你不是去施粥了?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对于姜月繁施粥的这件事情,沈寒楼心里并不是十分赞同。
因为现在朝廷之中负责募捐赈灾的人是琴怀玉,但是琴怀玉现在屡屡碰壁,至今已经快半个月的时间了都没有什么进展。
姜月繁在这个时候施粥,很难不引起注意。
沈寒楼从心里是不想要姜月繁在这个时候出风头的。
但是姜月繁一番善心,沈寒楼也并没有制止,只是私下里派人注意着粥棚的动静。
姜月繁转头一看,说道:我想借你的属下一用,你的徐大管家。
徐鹤?姜月繁点点头,也不再继续卖关子。
现在来喝粥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我带过去的基本上都是些丫鬟小厮,根本就镇不住场面,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沈寒楼倒是没有意见。
叫上徐鹤之后,连带着沈寒楼自己都跟着一起去往粥棚。
姜月繁有点受宠若惊的推辞道:其实也不用这么大的阵仗,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说话之间,沈寒楼长腿一迈,就已经上了马车,然后朝着姜月繁伸出了手:快来吧,你还去不去了。
姜月繁心里有点暖暖的,挽住了沈寒楼的手。
姜月繁和沈寒楼到达粥棚的时候,现场十分热闹。
更准确的说是人声鼎沸,现场几乎已经乱作一团了。
围绕着几口锅,难民们都在吵吵着往中间的方向挤。
姜月繁从马车上面下来的时候,只看着小玉守在旁边,紧紧的护着东西,恶声恶气的吼道:后退,都给我往后退,不然今天我就不客气了。
姜月繁知道小玉说出来的话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说着就要上前去。
她的手却被沈寒楼拉住了。
沈寒楼给了她一个眼神:先等一等。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这场面有点镇不住,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已经乱成这样了。
她偷偷看了沈寒楼一眼。
当初自己说要施粥,沈寒楼还在旁边劝阻来着,但是她说什么也要自己做成这一件事。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姜月繁有点惭愧。
沈寒楼却并没有注意到姜月繁的小动作。
见到粥棚已经乱成一团了之后,徐鹤马上就上前去。
沈寒楼带来的侍卫们个个都是精锐,更别提对于这些饿了许久,身心疲惫的难民们了。
三下五除二,片刻之间,这些侍卫们就已经把难民们控制在了粥棚一米之外的距离。
说实话,姜月繁心里是有点失望的。
这是在做好事,没想到竟然还会弄成这样的局面。
一排排的侍卫站成一道人墙,把所有想要挤着上前来的难民都挡在了身后。
小玉见状,连忙跑到姜月繁身边。
夫人,你没事吧,这些人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小玉越说越是十分气愤。
姜月繁按住了她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小玉看着这些还在远远巴望着锅的难民们,恨铁不成钢的说:夫人,别提了,这些人见到粥好了之后,都急着往前挤,锅都差点让他们掀翻了,哪有这样的人!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姜月繁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她宽慰道:你别气了,她们这么上千里远的逃难而来,饿久了之后这也正常。
说完之后,姜月繁站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在侍卫们的护卫之下看着这些难民。
被手里拿着刀的侍卫们吓唬着,个个都害怕的不敢往前冲,但是一个个的眼神恨不得能冲到锅里去。
姜月繁清了清嗓子,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乡亲百姓们,我知道你们着急,但是谁想要喝粥就必须排好队,一个个来,不会少了你们的,但是对于不遵守规矩的人,这些粥就算是倒掉了,我也不会施舍出去。
姜月繁的话音刚落,下面就已经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凭什么她们都不排队?我就要排队?是啊是啊,别人凭什么就能挤到我的面前去?不就是施粥吗,搞这么多规矩出来,是不是真心的啊。
听着这么多人并不理解的声音,姜月繁也有点心累。
主播,这些人简直是不识好歹!对,要不别管他们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人怎么这样呢,接受别人的赠送,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哪里来的底气?姜月繁也很像撂挑子不管,但是这些人都只是少数而已。
各位听我说,谁要是觉得麻烦,不想遵守规矩,现在就可以走,剩下愿意排队的人,站到这边来。
姜月繁从侍卫们战力的旁边闪出一条路来。
姜月繁说完之后,下面就开始响起了嘀嘀咕咕的声音。
片刻之后,就有很多人乖乖的排起了队。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失望剩下的那些站出来喊话的刺头们,看着大势已去,也闹腾不起来了。
整齐的两条队伍排的整整齐齐,姜月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沈寒楼握住了姜月繁的手。
经过了刚才的一阵骚乱,姜月繁露在外面的手都已经冰冰凉凉的了。
对上沈寒楼的眼神,姜月繁有些得意。
怎么样,我说了我能处理好的吧,虽然主要也是你的功劳。
沈寒楼不置可否,抓着姜月繁的两只手帮她暖了又暖。
后悔吗?看着这么多人并不领情,还闹事。
姜月繁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这场天灾,这些人不会上千里逃到这里来,如果没有肃州太守刻意隐瞒,他们也早就已经得到了朝廷的救助。
姜月繁现在所做的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相对于整个肃州受到灾情影响的百姓们来说,她现在所施舍的这一点点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姜月繁就站在装满了粥的大锅旁边。
一个领着七八岁小女孩来讨粥的夫人接过了小丫鬟递过去的碗,满是感恩的看着姜月繁,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夫人。
姜月繁也冲着她点了点头。
夫人眼中满是感激,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远了。
姜月繁拉着沈寒楼的手,看着这个妇人远去的背影,颇为感慨:你现在还觉得我做这样的事情会后悔吗?难民很多,但是能帮一个人就帮一个人。
沈寒楼帮姜月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只要你开心就好。
看着聚在这里的难民越来越多,沈寒楼若有所思。
而此时的太子正在发脾气。
书房里寂静不已,苏进站在琴怀玉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的太子殿下正是最生气着急的时候,苏进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琴怀玉看着这半个月来的成果,得到的募捐还仅仅不到五十万旦粮食。
岔拉一声,琴怀玉气的把手里的书文直接就撕成两半。
狠狠地摔在地上,琴怀玉用力的在上面踩了好几脚。
这些人平时是怎么巴结本太子的,现在到了用人的时候一个个就是这样!混账东西!琴怀玉简直要被气死了。
本以为自己最得力的属下苏进亲自登门,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要看在他的面子上多捐一点。
但是没有想到,到了要出钱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简直就像是一毛不拔的公鸡。
就算是他亲自上门去说,得到的也只是推辞和诉苦。
随着琴怀玉的动作,苏进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琴怀玉十分没有好气的看着地上早就已经褶皱不堪,被踩上了泥土的书文,恨声道:你问我怎么办?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一个个都只会哭穷,平日里奢靡无度,当本太子是瞎子吗?苏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些商人最是看中利益。
要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就想要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出来,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
殿下,这些日子京城里数得上的人家基本上我们都已经走遍了,眼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不如去找找皇后娘娘的娘家国公大人那里看看?琴怀玉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半晌,琴怀玉有些泄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谈何容易,这么多粮食,莫说他拿不出来,就算是硬逼着拿出来了,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我?母后怎么看我?琴怀玉在心里把这个建议否决了。
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以后也就不用在京城里混了。
清凉殿。
皇帝很是生气。
一沓子奏折毫不留情的甩在了琴怀玉的脸上。
你看看你自己,这都已经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琴怀玉跪在地上,听着皇帝发脾气,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他知道要是现在敢辩驳一二,只能让父皇的怒气更盛。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的太子,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放下自己手里的奏折,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现在肃州一方的百姓你都帮不了,整个天下的百姓,朕能放心交给你吗?这话听得琴怀玉心里咯噔一声。
皇帝这话轻描淡写,但是听在琴怀玉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
他是太子,这个天下不交给他,难道还能交给谁?父皇,儿臣这半个月在京城里遍访,却......琴怀玉抬起头来,看着皇帝。
皇帝居高临下的打断了他的话:却没有一点成果?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吗?人家沈夫人在京城里施粥几日了?这连日来耗费都不止几万旦,你身为太子拿着这点成果有什么脸面站在朕面前?沈夫人?琴怀玉这段日子一直都在着急着如何能够从那些商人富户之中抠点钱出来,却并没有注意最近京城里民间的动向。
怎么,这件事情你居然还不知道?皇帝有些失望。
让太子负责肃州赈灾的事情的,但是现在琴怀玉却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父皇......琴怀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皇帝已经懒得再看他,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失望,也顿时住了嘴。
皇帝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
是。
琴怀玉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清凉殿,心里却已经给姜月繁记上了一笔。
苏进,姜月繁施粥是怎么回事?怎么我没有听到一点消息?看着太子的面色不善,苏进就知道肯定在皇帝面前没有得到什么好脸。
苏进胆战心惊的把姜月繁施粥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末了之后觑着琴怀玉的脸色,又添了一句:殿下,这段时间您一直在忙着游说那些商户们,所以就没有......琴怀玉瞪了他一眼:所以就没有禀报?我是太子还是你是太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做主了?苏进连连告罪。
琴怀玉风风火火的往前走,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姜月繁!沈寒楼!上次的账还没有来得及算,现在募捐的事情竟然又出这种幺蛾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 闹事姜月繁施粥已经连着有五六天的时间了。
经过了最初的磨合之后,现在的难民们都十分配合。
无论是取粥的时候,还是在别处提起姜月繁的时候都是止不住的交口称赞。
一个拿了粥的老爷爷满脸笑容的看着姜月繁:谢谢夫人。
这时,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也凑到了姜月繁的面前。
手里各捧着一碗粥,看着姜月繁的时候笑得甜甜的:谢谢夫人,夫人真是个仙女。
哈哈哈,现在的小孩子竟然还知道什么是仙女了。
主播人美心善,就是仙女!那主播和沈哥哥就是神仙眷侣了?姜月繁看着这两个身高还不到自己腰的小孩子,顿时心生怜爱。
姜月繁伸手抚摸着他们俩的脑袋说道:这是谁告诉你的呢?就不怕万一我是坏人吗?两个小孩笑得更甜了。
其中一个最快的说道:我娘告诉我的,夫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才不是什么坏人呢!看着小孩子这么笃定的眼神,姜月繁也跟着笑了。
小玉,再多拿两碗粥来。
很快,小玉捧着两只碗就过来了。
姜月繁把碗递给这两个小孩子,没想到他们两个一个闪身,竟然躲了过去。
姜月繁还要再递给他们,两个孩子却只是冲着姜月繁一个劲地摇头。
我娘说了,我们只要吃一点就好了,这些粥还是给更需要的人吧。
两个小孩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粥碗,示意自己已经有了。
这两个小孩年纪这么小,就已经这么懂事,姜月繁看了之后,不免有些心酸。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本来就是应该在父母的怀抱之中无忧无虑的成长,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灾情不得不承受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遭遇。
这两个孩子好懂事啊。
是啊,比那些熊孩子们强了百倍不止。
泪目,这些孩子有有什么错呢。
姜月繁也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些孩子有什么错。
天灾不可避免,肃州太守却是凭着一己之力加重了灾情,更是让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姜月繁不由分说的把这两碗粥塞到了这两个孩子的手里,看着两个人又齐齐的鞠了一躬之后才渐渐走远,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小玉十分及时的递过来一只手帕。
夫人,您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正在这个时候,远处却忽然之间闹腾了起来。
最前面给难民们盛粥的小丫鬟被推倒在地上,身上都是泥污。
姜月繁顾不得伤感,急忙走上前去。
小玉比姜月繁还要快上一步,走到小丫鬟面前就把她搀扶了起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小丫鬟眼角含着泪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委屈的看着姜月繁:夫人,他们......小玉,你先扶着她下去,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姜月繁就从粥棚里走了出去。
闹事的人已经被守在旁边的侍卫们拿下了。
姜月繁走到最前面的时候,那个闹事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咒骂着:你们这是什么东西,根本就是瞧不起人!姜月繁过来之后,侍卫们闪出一条路来,让姜月繁站到了最前面。
闹事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到姜月繁这身打扮之后,眼中精光一闪,就知道这是主事的人。
见到姜月繁之后,非但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声音更大了。
大家伙来评评理啊,都快来看看呐,欺凌弱小了!说着,就开始十分剧烈的挣扎起来。
本来在这里排队等着领粥的人就很多,看到这边的动静之后纷纷围了过来。
很快,姜月繁身边就已经呼啦啦的围了一大圈人。
那个闹事的人死皮赖脸的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的衣服破旧不堪,侍卫们身上都带着刀,被紧紧抓着的他使劲的在地上蹭来蹭去。
衣服更脏更破了,身上也搞得乱七八糟的。
本来就十分破旧的衣服再加上这一番落魄的样子,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再加上侍卫们的动作。
周围的人很快就嘀嘀咕咕起来。
姜月繁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主播,这个热一看就是专门来捣乱的。
是啊,看他这样子估计是专门来搞事情的。
姜月繁好歹也跟着沈寒楼这么久了,要是这么点把戏都看不出来,也就白混了。
闹事的人还在不停的咒骂,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一边看着姜月繁和侍卫们。
要是不知道的人,可能还真以为是姜月繁让手下的侍卫们欺负人来了。
姜月繁可不吃这一套。
姜月繁紧紧地盯着闹事的人,一点都不怕他这套。
就算是要做戏,也麻烦你做全套,我怎么你了,就在这里撒泼打滚的,还想讹我不成?闹事的人瞪着姜月繁,手里拿起刚才摔碎的碗的碎片说道:大家都看好了,这个女人嘴上仁义,但是实际上给咱们的粥都是用的陈年的旧米,都已经快要坏掉了,我刚才都吃出沙子来了。
姜月繁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个人实在是有意思,污蔑她什么不好,污蔑她不用好米。
但是围观的难民们可不会想这么多。
听了闹事的人煽动性的话语之后,马上就开始就姜月繁产生了怀疑。
你说这么多人,这么多粥,这得多有钱啊?可不是嘛,这些有钱人家其实只是想用博个好名声罢了,用点陈年烂米也是正常。
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昨天也吃到了点什么硌牙的东西呀。
对上周围围观人的目光,姜月繁十分光明磊落的说道:在这里几天的时间了,大家想必也都知道我的为人,若是舍不得这一点粥,那我还来这里摆个粥棚做什么?闹事的人却并不善罢甘休:反正我就是吃出沙子来了,牙都差一点崩坏了,你说怎么办吧。
姜月繁怕粥凉了,不同于别的人都是直接把煮好的粥搬到粥棚,姜月繁则是把米带过来,直接在粥棚煮粥。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姜月繁可不会放过这个打脸的好机会。
第三百一十三章 陈年烂米既然诸位不信我,那就自己亲自来看看吧,看看我们用的是什么米?各位一看便知。
躺在地上闹事的人显然是十分惊愕,姜月繁瞥了他一眼,朗声道:你不是造谣吗,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看我用的究竟是什么米?还没有用完的米都堆放在另一处,小玉领着众人去看。
两个侍卫把闹事的人从地上揪了起来,强迫他也去看。
被侍卫紧紧束缚着身体无法动弹,在姜月繁没有注意的时候,闹事的人朝着旁观围观着的人群之中使了个眼色。
马上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飞快的跑掉了。
小玉还没有走到米堆的时候,忽然之间横空出现了几个人,直接就把米堆推倒在了地上。
旁边守着的人压根没有料到会忽然之间出现这样的事情。
猝不及防之下,就被这几个小混混一样的人得逞了。
小玉过去,三下五除二,几下子就这几个故意闹事的人踢倒在地上。
呸,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狡猾至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就是一伙的,都是故意来捣乱的。
姜月繁更是被气得冒火。
眼看着米堆都已经被掀翻在地上,米和地上的泥土沙子都已经掺和在一起了。
现在就算是长了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闹事的人被侍卫架着,动弹不得。
他颇为挑衅的朝着姜月繁讥讽道:夫人不是要让我看看吗?现在不只是我一个人,大家伙可都已经看到了,如果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又为什么要让人把米推倒!分明就是不敢给大家看!姜月繁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这幅德行,很想上去狠狠地踹他几脚。
小玉的动作比她更快。
让你瞎说,污蔑我们夫人,这些人分明就是你找来的同伙吧!说着,小玉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小玉练过武,姜月繁知道她下手极重。
果不其然,小玉这一脚,几个侍卫都差一点抓不住他。
噗的一声,闹事的人嘴角渗出了鲜血。
眼看着小玉还要再打,姜月繁连忙上前拦住了她。
小玉,住手,你就算打死他也只能是让我们更理亏,快住手。
小玉满脸的愤恨,最终只能十分无奈的冲着对方呸。
此时围拢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闹事的人嘴角的鲜血顺着流下去,衣服上都已经沾染上了血污,再加上破烂的衣衫,看上去可怜至极。
怎么动手打人呢,事情都还没有说清楚呢。
可不是,这跟咱们一样都是逃难来的人,连话都不能说了,动辄就要打死呀。
看上去倒是怪可怜的,啧啧啧。
小玉看着自己刚才动手踹的这一脚反倒是帮了倒忙,心里也有点着急。
夫人,现在怎么办啊?小玉,你把受伤的那个丫鬟带过来。
小玉马上就领悟到了姜月繁要做什么,拉着受伤的小丫鬟走了过来。
姜月繁站在旁边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们,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下面叽叽喳喳的人群静了下来。
小玉拉着受伤的丫鬟站在姜月繁身边。
这个闹事的人说我们用的是陈年烂米,但是大家都已经在这里喝粥好几日了,想必事实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不会被这种妖言惑众的人所欺骗。
小丫鬟的胳膊被都已经红肿了,手背上也都是被滚烫的粥烫红了的痕迹。
姜月繁拉过小丫鬟的手:这个闹事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派他来的,但是这么多天我的作为大家应该都是有目共睹的,一脚就能把我的丫鬟踹翻在地上的人,我不相信他是饿了好几天没有一点力气的人,你们说呢?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闹事的人想要辩驳几句,但是人群之中的喧闹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小丫鬟本就十分委屈,现在被这么多人围在正中间查看伤势,更是止不住的开始啜泣。
沈夫人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反正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估计是有人心存嫉妒吧,看不惯沈夫人专门来找人闹事的。
前几天我的孩子病的都快要死了还是这位夫人出钱给买的药呢。
听着下面的人声鼎沸。
姜月繁看着闹事的人还是一番不服气,说道:大家如果是不相信,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摆摊施粥了,也省的出这么多乱子。
不要啊,夫人是好人,我相信!我也相信,这些人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对啊,别走啊,咱们这么多人都是受了夫人的恩惠,怎么会不相信呢。
姜月繁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看来这么多天,这些难民也并不是是非不分的。
闹事的人脸色十分难看,再加上嘴角的血迹都已经干涸,看上去颇有几分吓人。
姜月繁瞅了他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但是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姜月繁奉陪到底。
在人群的一片嘘声之中,闹事的人灰溜溜的跑掉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赶紧排队吧。
转瞬之间,乱糟糟的人群就已经恢复了整齐的队伍。
小玉给姜月繁竖了一个大拇指:夫人真是好样的,奴婢还想着要不要赶紧找人去请公子来。
姜月繁伸手在小玉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嗔怪道:你到底是谁的丫鬟,怎么一有事情就想着你们公子公子的,嗯?听到这话,小玉眼中有点心虚。
她当然是沈寒楼的人了。
但是跟在夫人身边也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她当然也是真心对待姜月繁的。
只是这件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姜月繁知道的。
因为这一份不得已的隐瞒,小玉看着姜月繁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姜月繁看着小玉这样,却是以为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
她笑了笑,又安抚道:只要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就好了,你打了人,本来我们占理也就变成不占理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教训小玉虚心的点点头:夫人,我记下了,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能教训他一顿,真是气死我了。
小玉这么义愤填膺,姜月繁又何尝不是呢。
你过来。
姜月繁勾勾手指,小玉凑到了她的耳边,只听姜月繁悄声说道:现在你可以去教训他了,又没有人会知道。
真的吗?小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偷偷的从人群不注意的地方溜走了。
粥棚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沈寒楼的耳中。
徐鹤有点担忧:少主,我们要不要?沈寒楼眯着眼睛。
他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琴怀玉就这么按捺不住吗?沈寒楼低低笑了一声:看来我们的太子殿下真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都开始用这种拙劣的小伎俩。
想到小玉做的事情,徐鹤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沈寒楼的。
少主,小玉跟上去把闹事的人已经揍了一顿。
沈寒楼朝他瞥了一眼,淡淡的道:收拾闹事的人有什么用?真正该收拾的是背后的人。
可是,少主......徐鹤有点为难,不管怎么说,琴怀玉都是堂堂正正的太子殿下。
要是就这么直接下手,到时候皇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我们......少主本来就是低调的隐藏身份,要是到时候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暴露了身份可就麻烦了。
沈寒楼当然知道,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自己出手。
华云殿,宛贵妃恨铁不成钢的教训自己的儿子。
宁儿,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是太子,你万万不能跟他对着干。
琴泰宁满是不服气,昂着头辩解道:可是娘,他是太子,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堂堂正正的皇子,难道就要这样处处忍让?凭什么!面对儿子的委屈,宛贵妃自然是感同身受。
琴泰宁也是二皇子,但是行事之间却不能凭着自己的心意。
甚至有的时候,明明是自己的宁儿有理,但是却也只能忍让。
琴泰宁是她的儿子,这样的处境她又怎么会不心疼。
宛贵妃深深叹了一口气,把琴泰宁搂在自己的怀里,满是哀伤的说道:宁儿,都是娘没用,娘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妃,又怎么能跟皇后比呢,连累你也只能屈居人下,可怜我的孩子,明明满身才气,却不能展露......琴泰宁也只是一时之间呕不过这口气罢了。
他已经长大了,她们母子二人在这深宫之中的处境他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只是一次次的忍让和憋屈,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罢了。
琴泰宁回抱住宛贵妃:娘,我不说了,这些话我都不说了,以后我都忍着就是了。
谁让对方是太子呢,还是中宫嫡子,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
要是惹得对方忌惮,到时候琴怀玉做了皇帝之后,哪里还会有他们两个人的好日子过。
正在两个人哀伤的时候,忽然之间,嗖的一声,一直飞镖擦着宛贵妃的头发射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娘,小心!琴泰宁注意到了之后,马上拽着宛贵妃朝着旁边的方向挪动了一步。
宛贵妃哪里见过这样的动静,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感觉到嗖的 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待她转过头去,看到柱子上面钉着的飞镖的时候,顿时就被吓得花容失色。
琴泰宁把宛贵妃护在身后,看了四周门窗紧闭,根本什么人都没有,更不可能会有什么东西就这么进来。
他心中警铃大作,相比于宛贵妃的惊慌,琴泰宁就显得镇定多了。
看来对方实力很不一般,而且应该是有意不伤到他们。
否则就凭着刚才的那一个飞镖,现在他们母子二人都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这......这是?有,有,来人呐,快来人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宛贵妃语无伦次的开始大声叫喊。
琴泰宁却注意到飞镖上面似乎是钉着什么东西。
他站起身,走到柱子旁边。
琴泰宁一个用力,把钉得死死的飞镖拔了下来。
宛贵妃见了之后,更是吓了一跳。
宁儿,小心,不要碰!琴泰宁看到上面钉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些什么东西。
等浏览了上面写着的字之后,琴泰宁一惊。
娘娘,二皇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宛贵妃的大叫终于引来了丫鬟和太监们。
宛贵妃急声道:刚才......琴泰宁打断了宛贵妃的话,说道:没什么事,只是母妃做了噩梦,吓到了,你们先出去吧。
丫鬟看着宛贵妃大惊失色的样子,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带着太监们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宛贵妃怎么会看不出琴泰宁是有什么隐情,忙问道:宁儿你......琴泰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自己手上的纸条放在了宛贵妃的面前。
母妃,你自己看吧,这东西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们母子两个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宛贵妃也十分惊讶,随后又涌起一阵害怕。
这,这东西到底是谁弄来的,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给我们传这样的消息?竟然敢劝他们争储!琴泰宁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他定定的看着宛贵妃,眼睛里慢慢的神采:母妃,这说不定真的是我们的一个转机。
看着自己儿子这样认真,宛贵妃忽然之间有点害怕。
宁儿,你,这东西是妖言惑众,我们怎么能......毫无疑问,琴泰宁已经忍得太久了。
娘,难道你就觉得我们应该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吗?你忍着皇后,我忍着太子,我们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宛贵妃有些缓不过来,她的儿子怎么会有和太子争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能感觉自己的嘴唇在机械的动着。
等到,等到太子继位,你是他的弟弟,到时候......琴泰宁毫不留情的撕碎了宛贵妃自欺欺人的说法:娘,琴怀玉此人心机深重,就算我再谨小慎微,等他继位之后还是不会对我留情,现在我们尚且有一争之力,到时候可就真的只能做粘板上的鱼肉了,你还要幻想到什么时候?第三百一十五章 争储宁儿,我,可是我们,太子毕竟是嫡长子,深得陛下宠信......可以说,如果琴怀玉自己不作死的话,就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太子之位。
琴泰宁却并不这么想,他的嘴角有隐隐的笑意:娘,前朝的事你不清楚,父皇对琴怀玉也未必就有那么满意。
琴怀玉会是以后的皇帝这件事情在整个川泽国几乎都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更多的人向着琴怀玉靠拢,对琴怀玉的信服甚至直逼皇帝。
太子能干是好事,可是父皇还这么年轻,身为太子的琴怀玉太能笼络人心可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父皇近几年已经对琴怀玉有些忌惮之心了。
更何况现在琴怀玉所负责的赈灾募捐一事,没有一点成果。
传言前几日还专门被父皇叫进宫中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琴泰宁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要出现第二个可能性了。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一直活得这么憋屈。
琴泰宁抓住宛贵妃的手,眼睛慢慢的坚定。
娘,要是能争一次,到时候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后悔了。
宛贵妃也开始从最初的震惊慢慢的有些接受。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甚至还有一些胆小。
她在宫里没有什么靠山,能依靠的就只有琴泰宁,一直以来都靠着自己的谨慎和谦卑生活了这么久。
现在琴泰宁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宛贵妃很快就被说服了,颤着声音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琴泰宁晃晃手里的纸条,走到一盏宫灯的旁边,取下灯罩,把纸条点燃了。
该怎么办这上面也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这次赈灾就是我的机会,娘,你就......晚上,躺在床上。
姜月繁绘声绘色的给沈寒楼讲自己是怎么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和智慧把闹事的人给教训了的。
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姜月繁讲得吐沫横飞。
你是没看到啊,他们当时那个样子,简直都快要绿了!姜月繁自己讲了一会之后发现沈寒楼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转过头去,一看。
沈寒楼斜斜的倚靠在床上,正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呢。
看到姜月繁转头之后,沈寒楼温柔一笑。
姜月繁的脸上顿时就飞起了一片红霞。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怎么了,你看什么呢,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沈寒楼目不转睛,看着姜月繁有些羞涩的样子,没有好意思拆穿他。
当时现场是什么状况,他派去的人早就已经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了。
但是对于姜月繁夸大的故事情节,沈寒楼还是很给面子的。
夫人好厉害,这么容易就把这些来捣乱的人弄走了。
沈寒楼十分浮夸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姜月繁饭都暗示有点惭愧了。
其实她说的也有一点点夸张啦。
主播你你去说相声都可惜了这个好苗子了。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都快信了哈哈哈。
沈哥哥看你的时候无奈又宠溺,主播还在夸夸其谈说个没完。
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角。
我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姜月繁回头一看,沈寒楼好像真的有点......姜月繁往沈寒楼的身边蹭了蹭,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
你说,今天这件事情会是谁想跟我过不去?这件事情姜月繁今天已经想了大半天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
沈寒楼把姜月繁往自己的身边搂得更紧,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那你觉得谁是最有可能的?姜月繁砸吧着嘴,若有所思。
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可能是琴笙吧,毕竟她现在还被困在山关寺清修呢,肯定恨死我了。
姜月繁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沈寒楼在黑夜看着姜月繁分外明亮的眼神。
这么好笑吗?你不怕她再来找麻烦?姜月繁斩钉截铁的回道:琴笙肯定是被气的吐血了,这么拙劣的办法也能使出来,看来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沈寒楼也没有反驳。
黑暗之中的沈寒楼眼神更加凌厉。
琴怀玉,做出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皇宫。
皇帝觉得今天的宛贵妃好像是有什么不同,但是又说不出来。
宛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那朕改日再来好了。
宛贵妃听了之后急道:别别被,陛下,臣妾没事。
皇帝好不容易才来她这里一次,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皇帝今天要是走了,宁儿的事情还怎么办呢?皇帝看着宛贵妃神色略有好转,倒是也没有多心。
毕竟宛贵妃平时就是一个十分安分,从来不让人操心的省心妃嫔,皇帝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皇帝拍了怕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就好,要是有什么事情,只说就是。
宛贵妃好歹也是一个皇子的母妃,整日里就这样过于胆小,但是也不太好。
若是往日里的宛贵妃,听了这话之后,心里肯定是暖暖的。
但是今天,她心里揣着满腹的心事,倒是也没有想那么多。
自从宁儿说了要争储的事情之后,她这心里就像是装了一块又大又沉的石头,沉甸甸的。
看着皇帝已经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准备安寝了。
宛贵妃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抓着皇帝的衣角说道:陛下,实不相瞒,臣妾有一事相求。
宛贵妃平时可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要求。
皇帝来了兴趣,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但说无妨。
宛贵妃心思辗转,沉沉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下定了主意说道:陛下,宁儿现在也大了,求陛下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吧。
皇帝挑了挑眼皮,看着宛贵妃,心中有了思量。
安排个差事?皇帝的心里一沉,宛贵妃这心也野了不成?想让琴泰宁进入朝堂?第三百一十六章 协助宛贵妃并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看着宛贵妃这样,皇帝皮笑肉不笑的:那你倒是说说,想要给宁儿安排个什么差事?皇帝这话,听着像是有机会了?宛贵妃心中大定。
她按捺住心里的慌张,抬头看着皇帝的眼睛说道:只要是有个事情做就行,什么差事都不要紧的,宁儿现在也已经十六了,要是一点正事都没有,说亲都不好说了。
宛贵妃越说,声音也越低了下去。
皇帝看着宛贵妃紧张的抠手指,心中明了。
原来是这样。
他想了一下,琴泰宁现在十六岁已经是不小了,以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对于其他的皇子倒是没有注意,现在看来,安排个差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基本上倒是也没有什么空缺,宁儿他......朝廷之中的人员配置都是有定额的,就算是有缺的,也会很快就填补上。
所以现在宛贵妃说要给琴泰宁安排个差事,皇帝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出来让他做点什么好。
宛贵妃看着皇帝的神色,心中记得琴泰宁的叮嘱,低声补充道:若是能够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打个下手什么的,就更好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心里沉了沉。
原来以为琴泰宁和宛贵妃是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现在看来,原来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巴结巴结太子。
皇帝心里有点不耐烦。
他还活得好好的呢,一个个的就开始想着要抱太子的大腿了。
想到琴怀玉这段时间正在负责赈灾募捐的事情,皇帝有些赌气地说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就让宁儿去协助他大哥赈灾募捐吧。
多谢陛下恩典。
以宛贵妃的察言观色,当然听出来皇帝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有点生气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很有兴致的皇帝在听到她说太子的时候忽然之间一下子就转变了脸色。
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皇帝并没有给一个确切的官职,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算是办成了。
宛贵妃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皇帝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了。
宛贵妃小心翼翼的从趴到床上,安安生生的躺下,屏气凝神,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夜无话。
姜月繁在京城施粥的事情自然早就已经传开了。
太后早就想找个机会再见见她,却一直都没有由头,这下子终于找到个理由了。
jojo再次坐在太后面前的时候,姜月繁已经没有最初的忐忑了。
太后娘娘近来可好?我在家里可一直都惦记着您呢。
太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听说你最近可是忙得很呢。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心情也略有些沉重。
现在京城里这么多难民,看着就可怜得很,我也只是力所能及的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近些绵薄之力罢了。
本来以为姜月繁也就只是回折腾一些小玩意什么的,没想到到了关键的时刻,姜月繁还能有这样一份心。
尤其是在琴怀玉四处募捐却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的时候,姜月繁的所作所为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想到这里,太后也和蔼可亲了许多。
难得你倒是有这么一份善心,是个好孩子。
姜月繁有些受宠若惊。
京城里谁不知道太后的眼光高得很,能得到太后的夸赞,姜月繁连忙说道:娘娘谬赞了,我受之有愧。
采薇侍候在太后的身旁,看着姜月繁这样推辞,没忍住犯了一个白眼。
不就是想博个好名声吗,真是虚伪,做作!采薇最是看不得姜月繁这样在太后面前讨巧卖乖的了。
她斜斜看了姜月繁一眼,不经意一般的说道:听说沈夫人最近还在凌香苑开了一个麻将馆,热闹得很呢,估计是赚了不少钱吧。
姜月繁一抬头,就看到了采薇十分挑衅的眼神。
采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就是在说姜月繁一心只顾着赚钱,只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太后也有些不悦,瞪了采薇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是很不高兴了。
姜月繁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点莫名其妙。
以前就感觉采薇姑姑对她有些敌意,没想到现在还是一丝未改。
姜月繁没忍住感慨了一声:我招她惹她了?女人真是海底针。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能是在深宫之中待久了之后心理有些不太能让人理解吧。
对于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采薇,姜月繁是一点都不知道。
细细数来的话,好像是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采薇就已经对她是这种态度了。
场面有些尴尬。
姜月繁笑了笑说道:太后娘娘,自从您上次走了之后,我又开了一个麻将馆,生意倒是还不错,什么时候您再去,可一定要看看。
采薇失礼在先,太后倒是很给面子的笑了笑。
说实话,和别人打麻将,太后总是觉得有点不够过瘾。
后宫的那些妃嫔们,要么就是不懂规则,那么就是玩起来一直赢个没完。
太后觉得很没有意思。
和这么多人都玩过之后,太后还是觉得只有姜月繁和她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
两个人有输有赢,倒是十分有趣。
太后看着姜月繁的眼神十分舍不得:可惜你不住在宫里,不然哀家就不会没得玩了,那些嫔妃们碍于哀家的身份,总是不能尽兴。
太后脸上带了些许忧愁。
姜月繁没想到自己在太后心里已经有这样的地位了。
心里偷着笑,看来太后这个金大腿算是已经抱紧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姜月繁也是故作忧愁的叹了一口说,推辞道:娘娘,我也想多陪陪您,但是您在宫里不知道,那些难民可真是可怜的很,就算是我现在每天都在施粥,但是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风餐露宿的,或者就只能住在破庙里,还有那么多孩子呢......说起难民的事情,姜月繁真是唏嘘不已。
太后也有点动容。
第三百一十七章 懿旨那可如何是好?太后可是知道的,琴怀玉募捐的事情还没有什么进展。
再联想到现在已经是数九寒天,这种天气,流落街头,就算是不饿死,迟早也得冻死了。
姜月繁嫣然一笑,说出了此行来的目的。
她凑到太后身边,蹲在太后的身前说道:娘娘,我想帮他们搭建一些临时可以遮风挡雨的居所,但是这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我?太后有些奇怪。
赈灾是朝廷的事情,自古后宫不能干政,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铁律,难道姜月繁是想?姜月繁看着太后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想多了。
娘娘,不需要您做什么,只是需要下一道懿旨就好,到时候就怕是有人来闹事的话,我也好有个靠山。
说完之后,姜月繁就把施粥的时候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一遍。
太后听了之后,果然是一脸的震惊。
她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怎么还会有这种人,你这是做好事,她们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来闹事。
姜月繁看着太后也是真心地气愤,眼睛一转。
这事儿八成就是您的好孙女琴笙干的呢!太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姜月繁没有证据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编排琴笙。
太后说做就做。
采薇,快去拿纸笔来,这件事情我要给你做主。
姜月繁听了之后备受感动。
看着太后娘娘站在书桌旁边亲自写旨意,姜月繁心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
搭建临时居所算是大兴土木了,把这件事情揽到自家身上,当然是因为其中有利可图了。
现在太后这么相信自己,姜月繁倒是有点惭愧了。
片刻之后,太后把手中的旨意折了起来,递给了姜月繁。
太后看着姜月繁,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件事情是哀家让你做的,要是有人想要有什么想法,尽管让他来找哀家就是,你不用怕。
姜月繁连连点头。
凌香苑。
沈寒楼闲来无事的翻阅着手中的闲书。
徐鹤正站在旁边汇报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少主,果然让您猜中了,宛贵妃已经按照我们说的做了,现在二皇子已经跟在太子身边做事了。
沈寒楼抬起头来,无谓的笑笑。
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面呢。
宛贵妃和二皇子,他们关注的很少,但是少主竟然能够这么准确的猜中对方的想法。
经此一事,徐鹤对沈寒楼佩服的更深了。
徐鹤的目光炯炯:少主,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沈寒楼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起了琴泰宁:二皇子得偿所愿,可有什么动作?徐鹤摇了摇头。
并没有,二皇子忽然之间被指派过去协助太子,太子很是不满,没有少给冷脸,二皇子倒是规规矩矩的,倒是个能忍辱负重的。
想到琴泰宁在太子身边受到的挤兑,徐鹤其实还是有点佩服的。
琴泰宁虽然也是皇子,但是一直以来的都没有什么人注意。
看着琴泰宁在太子身边的表现,徐鹤倒是觉得这位二皇子或许也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单纯,不谙世事。
最起码,受到太子这样的苛待,还能一如既往跟个没事人似的,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沈寒楼放下手中的书,在桌子上面翻翻捡捡。
要是连这点心性都没有,也白白枉费给他的指点了。
琴泰宁正在伏案处理公文。
说是公文,其实也就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罢了。
真正的核心机要琴怀玉是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可以接触到的。
想到近些天来,琴怀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面对这些可以的刁难,就算他再怎么谨小慎微,心里还是有点疲惫了。
正在琴泰宁偷偷叹气的时候,啪的一声,一个纸团落地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个房间里面静的落针可闻,几乎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有了上次飞镖的经历之后,琴泰宁对周围的动静就很是敏感。
先是查看了一下四周,什么人都没有。
琴泰宁怀着一种十分激动的心情从地上捡起了这个乱糟糟的纸团。
打开之后,看到上面写着的熟悉字迹,琴泰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看完了之后,把手中的纸团焚烧。
琴泰宁意气风发的出了门:小安子,备车。
和琴笙对坐两旁的时候,琴泰宁不是没有一点紧张的。
但是想到纸条上面写的,他心中又多了几分安定。
虽然不知道这信息到底是谁在暗中传给他的,但是这两次只言片语的指点对于正处在十分迷惑之中的琴泰宁来说无异于是智慧锦囊了。
琴笙瞟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琴泰宁,倒是有些不屑。
琴怀玉自己来没有谈成,现在又开始找了说客来不成?琴笙一想到琴怀玉就十分头痛,对于琴怀玉派来的人也没有什么耐心。
抚摸着自己的指甲,琴笙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琴泰宁,你回去告诉琴怀玉,让他省省吧,别想着在我身上下这么多功夫了,白费。
琴泰宁有点懵。
怎么他还什么都没有说的时候,琴笙就已经开始撵人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呀。
心里有点挫败,琴泰宁斟酌了一下,模棱两可的说道:皇姐,如果我说,我不是代表太子来的呢?琴笙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二皇子特意让宛贵妃请求皇帝,把他安排到琴怀玉身边当狗腿子了。
在琴泰宁到太子身边的第二天,这件事情就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
哼,你说你......琴笙正想要反驳的时候,体会到琴泰宁话里的意思,忽然之间就住了嘴。
她颇为认真地看着琴泰宁:你刚才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琴泰宁根本没有想过要给琴怀玉效力,而是想要单干?琴泰宁的目光正正的对着琴笙,毫无畏惧:皇姐,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第三百一十八章 难民营琴泰宁承认了之后,琴笙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了。
因为一直以来琴怀玉这个皇太子的位置坐的都太稳了,所以一直没有人去想过这件事情还可以有另一种可能。
琴笙也是有点被冲昏了头脑。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她就是怀疑了。
琴笙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琴泰宁。
年纪比琴怀玉小,在朝政上的经验几乎可以说是零,也没有皇后那么硬的身份和母家。
就算琴泰宁真的有这份心思,恐怕也没有什么胜算。
琴笙的心又凉了下来。
琴泰宁现在就这么直接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想必是图谋着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吧。
琴笙可不傻,不会跟着去做这种没有把握,甚至可以说是必败无疑的事情。
你想去做什么只管做就是,我只是一个奢靡无度的公主罢了。
琴笙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琴泰宁知道琴笙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现在的他确实是一点筹码都没有,得不到信任是很正常的。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琴泰宁倒是也不再藏着掖着的。
皇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琴怀玉继位之后会怎么对你?况且,我也没有要皇姐做什么,只是稍加配合而已,到时候就算是有什么事,皇姐随时都可以全身而退,这样绝对不会赔本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不得不说,琴泰宁这一番话都是说到琴笙的心坎上了。
父皇也曾经提醒过她,要她收敛自己的脾气,琴怀玉继位之后她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了。
但是要让她向琴怀玉低头,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直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琴泰宁。
他说的这件事情何止是不会赔本,简直可以说是太好的事情了。
要是琴泰宁能够上位,到时候她就是长公主,就算他不行,事情也只会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你要我做什么?姜月繁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沈寒楼早就已经等在了宫门口。
远远地看到自己家的马车,姜月繁心里有一种暖暖的安心。
出了宫门之后,离开了太后派来送她的小丫鬟,姜月繁就再也维持不了自己富家夫人的端庄和矜持了。
一溜小跑着奔向马车。
姜月繁还没有走到马车旁边的时候,沈寒楼就已经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看着马车外面活蹦乱跳的姜月繁,沈寒楼忍不住的扶额。
你在太后娘娘面前也是这样的?姜月繁吐了吐舌。
沈寒楼一边数落,一边伸出手接着姜月繁上了马车。
在外面寒冷的空气中行走多时,姜月繁整个人就像是从冰窖里刚刚出来似的,冰凉冰凉的。
马车里面暖暖的,姜月繁从外面冰冷的天地中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暖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阿嚏嚏!刚从寒冷之中进入温暖的马车,姜月繁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和鼻子都有点痒痒的,难以控制。
一个没忍住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姜月繁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就已经被塞进了一个热乎乎的暖炉。
对上沈寒楼无奈的眼神,对方还没有开口,姜月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好了好了,下次我自己会注意的,你看看我穿的已经够厚得了。
姜月繁扽了扽自己身上厚墩墩的斗篷,还有头上毛茸茸的帽子。
沈寒楼的话都被姜月繁抢了先,堵得他哑口无言,对着外面吩咐道:出发吧。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只顾着摆弄自己手里的东西,压根都不搭理她了,开始抠起了手指。
沈寒楼他,是不是生气了呀?姜月繁有些不确定的眼神偷偷地瞟了一眼沈寒楼。
主播,沈哥哥也只是关系你嘛。
要是我,我也要伤心了,一片好心,结果对方不领情呢,还嫌唠叨是不是?被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马车开始缓缓行驶。
车上的空间也足够大,所以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坐在车上,都还显得很有空间。
姜月繁朝着沈寒楼的身边挪了挪,一只不安分的手伸出去抓住了沈寒楼手里的东西:你在看什么呀,给我也看看。
沈寒楼松手,抬头看了一眼姜月繁。
虽然怀里已经抱着暖炉,但是鼻尖还是刚才在外面被冻过的模样。
白白的一张小脸上,脸蛋都已经被冷的没有血色了,鼻尖却是红红的一点。
面对这样的姜月繁,沈寒楼总是生不起气来。
沈寒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指点着姜月繁手上的图纸说道:这就是即将要建造的难民营,你先看看,怎么样?姜月繁手上的这一张图纸密密麻麻的,上面满满的都是些绘出来的图。
虽然姜月繁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懂,但是依稀还是可以看得明白这是大概的规模图。
只是......姜月繁指着手上的这张纸说道:这会不会有点太大了?毕竟,这个工程也只是她们沈家自己出钱,可没有人会给报销的。
沈寒楼摇了摇头:既然要做,就要做大的。
姜月繁不是很懂。
虽然难民很多,但是盖的简陋一点,挤一挤,其实可以省下很多成本的。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单纯,不由得笑了。
现在这些难民是这么多人,但是还有大部分的都在城外没有放进来,要是把所有的人都算上,恐怕就这点地方还不够的呢。
沈寒楼盯着手上的图纸,似乎能看到已经建造完成的景象似的。
更何况,要是不做大一点,到时候又怎么能接着这个机会好好捞一把呢。
你不会是要......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脸色有点严肃。
难民营这可是一件大事,容不点有半点闪失。
要是沈寒楼想要从中牟利,而弄出什么豆腐渣工程来,别说难民,就算是她姜月繁都不答应。
姜月繁一脸的担忧,沈寒楼没忍住上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你在想些什么呢,你的夫君就是这么无良的人?不需要从工程里做手脚,自会有人给我们送钱的,你就等着名利双手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举两得一夜之后醒来的人们忽然之间发现,京城里出了大新闻。
二皇子琴泰宁说服公主琴笙捐了一百五十万担粮食!皇太子琴怀玉在京城里负责筹措粮食赈灾的事情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却一无所获,谁能想到二皇子刚刚被派去协助太子就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琴怀玉知道的时候,是震惊的。
但是更多的是气愤。
这个琴笙,我去找她的时候是怎么回敬我的,现在呢,专门来气我的吧。
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什么进展,皇帝还逼得那么紧,琴怀玉简直都要愁白了头发。
忽然解决了大半问题,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哐啷一声,是花瓶碎在地上的声音。
苏进眼睁睁的看着琴怀玉把摆在桌子上的名贵古董花瓶甩在了地上。
心在流血,但是苏进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也不是不震惊的。
琴怀玉还在痛骂琴笙。
这个女人如此行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琴怀玉气的牙痒痒,但是却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琴笙深得皇帝宠爱,而且在这个时候琴笙自己一个人就捐出这么多粮食,别说是皇帝把她捧在手心里,就算是琴怀玉都得敬她三分。
这如何能让琴怀玉不窝火。
这时候,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太子殿下......琴怀玉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这个小厮冒冒失失的,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还没有等这个小厮说完一句完整的话,琴怀玉就一脚踹了过去。
小厮猝不及防,也不敢躲开,生生的被琴怀玉踹倒在了地上。
琴怀玉见了下人这个愚笨的样子,心理更加恼火。
呆呆笨笨的,我说让你进来了吗?一天到晚场合体统?小厮被琴怀玉骂的有些不知所措,同时还有一点委屈。
琴怀玉看着小厮一脸欲言又止的憋屈表情,心里真想直接就把他扔出去。
但是最后,他还是强压下自己的火气,耐着性子问道:有什么事,快点说!捂着自己被踢中了的肚子,笑死嗫嚅着回道:太子殿下,二皇子被陛下召见,现在已经进往清凉殿去了。
什么?琴怀玉听了之后气的一脚踹在了凳子上。
这个琴泰宁,现在再怎么说也是在他的手下做事,有什么事情都不汇报一声。
真的以为自己做出这么点事情,然后就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在琴怀玉一脸吃人的目光中,小厮连滚带爬的赶紧走了。
苏进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终于知道事情的关键所在了。
他上前一步说道:殿下,这件事情不能小看啊,琴笙不给您面子,又有什么,只是一个公主而已,没什么大影响,但是二皇子这么快就急着出头,想必是没有怀什么好心思。
苏进说完的时候,琴怀玉的脸早就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
不用苏进说,琴怀玉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恨得咬牙切齿:琴泰宁,走着瞧。
有了太后做靠山之后,姜月繁和沈寒楼谋划着的难民营就开始修建了。
把这件事情交代下去的时候,庄茂学直接就为难上了。
手里捧着图纸,庄茂学暗自思量。
最终他斟酌着说道:夫人,公子,这么大的工程,要是想在短时间内完成的话,恐怕有些难度。
姜月繁一听这话,脸上就有点担心了。
这件事情可是一件大事,容易点一点点耽搁。
沈寒楼按住了姜月繁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你可说说,有什么难处?庄茂学回道:公子,现在这种时节,想要一下子就招到那么多的工匠,恐怕是很难。
姜月繁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很懂。
听了之后马上就接口道:钱不是问题,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
庄茂学满脸难色。
没等他开口,沈寒搂对姜月繁解释:这不是钱的事,而是京城中的工匠是有定数的,突然之间要找这么多人来不太好办。
姜月繁对这种事情还真不太熟悉,只能干着急瞪眼,却找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该不是这次还没开始做就又要夭折了吧。
可是她都已经信誓旦旦的在太后面前过了明路了。
想到当时太后感动地抓着她的手说要给她做主的样子,姜月繁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这件事情没办成太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反应。
无论如何,太后这条大腿估计都抱不稳了。
主播,别着急,沈哥哥总会有办法的。
实在不行就直接从别的地方抽调人手呗。
京城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难民来,还得帮他们做这么多,真是的。
看到这句话,姜月繁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一拍大腿,这可不就正是现成的吗?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担忧,然后又有些欣喜,就知道她一定又是有什么想法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姜月繁说:我们可以直接让这些难民来做这些事情不是吗?既解决了人手的问题,同时又省下好大一笔钱。
姜月繁在心里把小算盘大的啪啪响。
盖房子最费钱的有两处,一个就是材料费用,另一个就是工匠的工资了。
要是能够让京城里的这些难民来做这件事,这不就正好是一举两得吗?姜月繁眼睛亮晶晶的眨呀眨,看着沈寒楼继续自己的畅想:这个主意如何?还不用担心他们不好好干活,反正都是给他们自己住的房子。
沈寒楼笑着摸了摸姜月繁的脑袋。
你这个小财迷,不过这个主意倒是可以一试。
姜月繁不服气的对视他:能省一点少一点嘛,咱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赈灾本来就应该是朝廷做的事情,现在却要她们两个出头鸟来出这个钱。
虽然沈家不差钱,但是只要是想到这一笔十分不菲的数目要从自己的口袋里出,姜月繁的心里不可谓不滴血。
第三百二十章 委以重任沈寒楼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咱家?姜月繁口中所说的这两个字似是随口之言,但是却让他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姜月繁从心底里觉得和沈寒楼是一家的感觉,让沈寒楼心里很是熨帖。
琴笙,琴怀玉,琴泰宁都被叫到了皇帝面前。
一改之前面对琴怀玉的时候一脸不满的样子,此时的皇帝很是欣慰。
他直接走下台阶,看着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给予过太过关注的二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儿子也已经长成了可以委以重任的时候了。
千言万语,皇帝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琴泰宁。
片刻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宁儿终于长大了,也可以为朕分忧了。
琴泰宁长到这么大多少年来在皇帝面前一直都是一个小透明一样的角色。
因为宛贵妃在皇帝面前也并不是十分得宠,所以琴泰宁见到皇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像现在这样,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在琴泰宁的记忆之中还是仅有的。
心里激荡万千,面上不露分毫。
琴泰宁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抢了太子的风头,最不适合的就是再嚣张起来了。
他拱一拱手说道:谢父皇夸赞,这件事情也都是大家的功劳,皇姐慷慨解囊,皇兄多加指点,儿臣才能有做出这么一点成绩来而已。
琴泰宁解决了赈灾的一件大事,现在还如此谦虚。
皇帝听了,看着琴泰宁的时候也更加满意。
琴怀玉站在一旁,心里暗恨琴泰宁的虚伪,但是面子上还是不得不跟着客套:二弟说笑了,能够募捐到这么多粮食,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
视线跟着转向琴笙,皇帝也很是满意。
笙儿,你也长大了,知道为国分忧了。
琴笙在山关寺清修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然思考了很多。
能够借着这次机会回到京城,她很是开心。
皇帝有些父皇,这都是儿臣该做的,父皇不是总说,儿臣是公主,受整个天下的供养,到了该为国分忧的时候自然也应该站在最前面。
皇帝不得不对琴笙刮目相看。
他开怀大笑:这还是昔日骄纵奢靡的公主?琴笙晃着皇帝的袖子撒娇道:父皇说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笙儿骄纵不也都是父皇宠爱吗,大是大非的时候笙儿什么时候不懂事了?好好好,懂事,看来这清修一段时间,你确实是大有长进了。
琴怀玉站在旁边看着皇帝和那两个人说个没完,心里有些烦躁。
搞得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他多余似的!皇帝说完之后,看到琴怀玉的脸都快绿了,冷冷的哼了一声。
太子,这件事情你办了半个多月,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还不如宁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琴怀玉心里气急。
他可是堂堂皇太子,父皇唯一的嫡长子,难道还用得着和琴泰宁这样的人想比?心里气闷,在皇帝面前他可不敢展露。
琴怀玉拱了拱手:回父皇,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责罚。
皇帝几步又做到了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三个人。
听了太子的话,皇帝知道琴怀玉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这个儿子从几岁的时候就被封为了皇太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走得顺风顺水,才导致了现在一点长进都没有。
皇帝有心给他一个教训,凉凉的说道:责罚?肃州赈灾的事情多么严峻,你以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功绩吗?这背后是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皇帝猛地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琴怀玉感觉很没有面子。
在这两个人面前被父皇这样训斥,琴怀玉觉得自己的脸都已经丢尽了。
让自己最瞧不起的人看了自己的笑话,琴怀玉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臊得慌。
眼神偷偷地朝着那两个人的方向瞟了一眼,琴泰宁倒是站的规规矩矩,什么表情也没有。
琴笙看到琴怀玉被教训之后,就只差没有直接笑出声来了。
琴怀玉心里更是堵心的慌。
琴泰宁今天能出这么大的一个风头,都是琴笙在背后支持。
皇帝看着三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有些不耐烦:朕在问你话呢,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琴怀玉低眉俯首:回父皇,儿臣自知有错,甘愿认罚。
话刚说完,上面就直接传来了一声不屑的嘲讽:甘愿?你可看看你自己哪里甘愿了?琴怀玉一副表情就差没有把不服气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赈灾,皇帝也并没有时间和琴怀玉啰嗦。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吧,肃州太守已经在押解进京的路上了,肃州的事情不能没有人过去盯着,这件事情就交给宁儿吧。
琴泰宁惊讶的抬起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肃州?他?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这么轻易的交给他了?皇帝看着琴泰宁,反问道:怎么?难道你不乐意?琴笙听了之后,更是喜不自胜。
琴泰宁越是被器重,对她来说越是好事一桩。
眼看着被点了名的琴泰宁好像是愣住了,琴笙心里着急,直接就用胳膊肘偷偷地捅了他一下。
琴泰宁后知后觉,直接跪在了地上。
多谢父皇信任,儿臣一定会不负所托。
走出殿外的时候,琴笙和琴泰宁走在一起,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琴怀玉则是冷着一张脸,默默地走在回东宫的路上。
苏进跟在后面,大概也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
看着太子情绪不佳,苏进也有些泄气。
这件事情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谁能想到忽然之间半路上就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还不知怎么的就得到了琴笙的帮助,这下子可是让太子殿下吃了个亏。
看着远处两个人越走越远,苏进赶紧小跑几步跟上了琴怀玉。
殿下,虽然现在肃州的时候被交给了二皇子,但是对咱们来说也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肃州赈灾,处理的好了是大功一件,处理不好可就罪孽深重了。
琴怀玉冷笑道:说得对,这件事情还没完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求情姜月繁的难民营浩浩荡荡的开始盖起来的时候,毫无疑问又掀起了一阵热潮。
难民人数众多,难民营的规模也非常大,所以地址选在了几乎已经靠近京郊的地方。
大概圈定了地基,姜月繁就开始兴奋起来了。
她比工匠们还要上心,工地上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亲自过问。
忙活了大半天下来,姜月繁已经满头是汗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么上心的样子,有点无奈。
你快过来。
姜月繁抬起头,疑问道:怎么了?姜月繁不过来,沈寒楼只好自己走过去。
掏出一张手帕,把姜月繁额角的汗珠擦掉,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原本白白净净的小脸上现在因为沾染上了灰尘和泥土,再加上汗水这么一擦,整张脸就好像是一只小花猫一样。
沈寒楼噗嗤一声笑了。
哇哦,沈哥哥笑起来真好看,托腮腮ing......沈哥哥是因为和主播在一起了之后才开始笑得,你们忘了吗,以前都是冰山一座。
姜月繁可没空管什么沈寒楼笑得有多好看,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上。
疑惑地看着沈寒楼问道: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姜月繁这么一揉,非但没有把脸擦干净,反而让尘土在脸上涂的更加均匀了。
这时候,就连站在一旁的小玉都有些忍不住了。
姜月繁有些生气了,转身就走。
回到临时设置的小房间里照了照镜子,姜月繁才知道那两个人在笑些什么。
小玉跟进来,帮姜月繁倒了一盆水洗脸。
姜月繁把自己的脸擦干之后,伸出手指在小玉的脑袋上点了点:沈寒楼笑话我也就算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平时都白对你好了。
小玉辩解道:夫人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
油嘴滑舌。
沈寒楼站在门边,朝着小玉望了一眼之后。
小玉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从门边溜走了。
姜月繁见状,翻了个白眼:小玉可是一个好丫鬟,你一直这么吓唬人家干什么!沈寒楼跟进来。
心说这小玉到底是谁的丫鬟你还不知道呢。
眼看着姜月繁刚刚洗了个脸之后,就又要风风火火的出门,沈寒楼连忙拦住了她。
姜月繁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的看着她说道:你这又是要出门监工去?姜月繁停下了脚步,斜了他一眼:什么叫监工?我这是关心工程进度。
沈寒楼不由分说的把姜月繁拉扯着坐到了小塌上面:这些事情自然有人负责,你不必事事都要亲自过问。
望着沈寒楼深邃的眼睛,姜月繁也沉静了下来。
她解释道:现在天都已经这么冷了,我现在在屋子里面都觉得冷的很,那些难民却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我怎么能不担心。
虽然一开始救助这些难民也是抱着一些可以借这个机会扬名的心思,但是细细接触下来。
这些难民们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姜月繁实在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陷于困顿之中。
沈寒楼瞥了她一眼。
姜月繁忽然心里就有点虚,她往后面挪了挪:你,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大冬天你都能把自己忙出一身汗来,到时候万一得了风寒谁耽搁得起?姜月繁在心里辩解,她这不是着急吗,建造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大的油水,万一下面的人贪污银钱弄出些什么豆腐渣工程呢?肃州太守荣嘉瑞已经在押解进京的路上了。
到了京城之后接受一番审问,百分之百的难逃一死。
整个京城的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像这样欺上瞒下的人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代价。
有一个人却急得团团转。
江浙总督叶志明已经着急上火好几天了,嘴上都已经起了好多燎泡。
但是就算再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他在家里憋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来什么办法。
眼看着荣嘉瑞已经快进京了,到时候才是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叶志明一拍桌子,拜访到了东宫。
琴怀玉坐在上首位置,看着一向不给别人面子的江浙总督坐在他面前紧张兮兮的样子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叶总督可是为了肃州一事而来?叶志明心急如焚,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和太子推什么太极,只想问问对方愿不愿意拉自己这一把。
但是他越是着急,琴怀玉就越是气定神闲。
叶志明赶紧说道:殿下,肃州的这件事情是荣嘉瑞做的,和我没有什么干系,这件事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琴怀玉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嘬了一口茶,漫不经心:既然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叶总督又为什么来我这里?叶志明心里气急,想着自己求人帮忙也总得给对方透个底,就说道:殿下,当时那个姓荣的只说小小灾情,谁知道他竟然背着我瞒下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可真是被他坑惨了。
以叶志明这些年来在江浙一带的势力,琴怀玉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不会是毫不知情的。
又或者说,可能整件事情荣嘉瑞也只是在叶志明的指挥下行事罢了。
但是这些细致的事情琴怀玉却并没有心思想要去了解,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帮叶志明。
琴怀玉抬眸,看着叶志明急切的样子,心里颇有些感慨。
昔日叶志明势力大,在江浙一带横行多年,就连自己的面子都不一定给,现在却知道求上门来了。
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要看父皇决断,就连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听了这话,叶志明简直都快要急死了。
太子殿下,只要您肯稍微施以援手,在下宁肯府中钱财尽散。
叶志明做出了极大的承诺,但是他心里明白,就算有再多钱又如何,没命花什么都是白搭。
但是琴怀玉也只是多看了他一眼罢了,还是坚持送客。
叶志明没有办法,颇有些颓废的走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兼济天下苏进凑上前来,看着琴怀玉这么不为所动,说道:殿下,若只是求情几句,其实也未尝不可。
叶志明这些年来肯定没有少搜刮油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难道太子殿下就一点也不动心?琴怀玉不急,苏进都已经替他着急了。
琴怀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嘲道:你懂个什么,父皇这次动了大怒,谁敢在这个时候往前冲,就是找死。
他又喝了一口茶。
别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皇帝的心思,琴怀玉还是有几分明白的。
叶志明这些年的势力遍及江浙,几乎都已经快要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
父皇又怎么能忍得了呢?就算是皇帝不收拾,琴怀玉继位之后也容不下叶志明这个势力这么大的臣子。
粥棚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告示,下面围着满满的都是人。
唉,前面的,让一让行不行,你都看了多久了?你别挤行不行,赶着投胎呢!我不认字,这上面写的啥?沈寒楼陪着姜月繁站在粥棚,远远地看着因为一张告示而人声鼎沸的群众队伍。
夫人还是挺有号召力的嘛!姜月繁仰起头一笑:那是自然,这么多天来施粥,这些肃州的难民们并非无理之人。
连日施粥,姜月繁的是在京城难民中的声望渐长,沈寒楼也能感觉到姜月繁的眼中有一种不一样的神采。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给排着队的难民们递粥,然后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其实他不是很懂,为什么姜月繁要做这样的事情。
她不是一个小财迷么?怎么这样白白从口袋里往外掏钱的事情却做得这么不亦乐乎?对于这个问题,姜月繁给出的回答是这样的。
她一只手搭在沈寒楼的下巴上:我们的沈大老板只顾着赚钱,可你又没有想过该如何花钱?如何花钱?沈寒楼不是很理解。
自己赚的钱当然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难道还有什么道理不成。
姜月繁一看沈寒楼这样子就知道他理解不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是,沈寒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怎么能指望他有这种觉悟呢?想了想,姜月繁只留下一句话。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时,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
他径直跑到姜月繁的身边问道:夫人,这上面写的事情都是真的吗?我们真的会有房子住了?姜月繁和这个小孩子似乎很是熟稔,摸了摸他的头,和善的笑了:当然了。
兼济天下?沈寒楼站在远处默默的品味着姜月繁所说的这句话,再看看小孩子和姜月繁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是有点明白姜月繁的意思了。
他弯起嘴角嘀咕道:有意思。
几乎只是一顿饭的功夫,沈家要帮难民盖房子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
当听到沈夫人的名号时,众人的热情又上了一层楼。
看着这么多人围在粥棚面前对着自己感恩戴德,姜月繁瞬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主播,别害羞嘛。
这都是你应得的赞赏,主播是京城慈善第一人!一个两个人还行,但是这么多人一下子涌上来,姜月繁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没什么没什么。
哈哈哈是啊。
脸都快笑僵了,但是这些围观着的人还是热情的往前凑,姜月繁只能机械的打着哈哈。
姜月繁的手紧紧地抓着沈寒楼的胳膊不放,才能保持住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露怯。
沈寒楼感觉到了抓在自己胳膊上面的小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他俯下身子,轻轻地附在姜月繁的耳边说道:是谁刚才说兼济天下来着。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感受到一只小手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把,沈寒楼神色未变,眼中笑意根深。
好了各位,夫人今天偶感风寒,需要赶紧回去休息了,有谁想要去做工的登记一下,从明天开始就去做工。
说完之后,沈寒楼没有给姜月繁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带着她走了。
这样会不会不好?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
沈寒楼倒是无所谓:有什么不好的,做工一天可以换回一天的口粮,不知道多少人都争着来呢,你且等着看吧。
盖房子排上进程,施粥一如往日。
一天,姜月繁盛粥的时候,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柳侧妃?在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众目睽睽的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是在姜月繁那一声称呼之后,柳如烟很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多了许多。
看着柳如烟这样一幅不好说话的样子,姜月繁连忙带着她到了后堂。
两个人坐定之后,柳如烟让自己的小丫鬟春儿出去守着门。
姜月繁心里暗暗感叹:这么大阵仗?这是要做什么?这位侧妃姐姐长得也真好看!主要是气质好,听说姜宿雨在东宫很不受宠,看来太子还是有点眼光的嘛。
可是她跟主播好像交情也没这么深吧,这时候来做什么?姜月繁也很疑问。
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看着柳如烟搓手。
柳如烟确实是有点紧张。
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来找到姜月繁。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有点难以启齿的。
就在姜月繁都快要等得不耐烦了的时候,柳如烟终于开口了。
沈夫人,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姜月繁摆了摆手:柳侧妃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就是。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是上一次柳如烟举办的宴会成功让姜月繁的麻将火了一把,这点人情她还是惦记着的。
有了姜月繁这话之后,柳如烟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嗫嚅着问道:沈夫人,不知道你府上的乐师谢柯最近怎么样?阿柯?柳如烟点点头。
姜月繁满脸狐疑的看着柳如烟,心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交情这么深了?第三百二十三章 因缘还值得柳如烟亲自为这件事情跑一趟?心里疑惑,但是姜月繁知道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她也不好过问,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阿柯最近挺好的,还是老样子,弹弹琴什么的。
一边说,姜月繁一边觑着柳如烟的神情,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上面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听到这个答案,柳如烟如释重负,同时心里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姜月繁试探着问道:柳侧妃找阿柯有什么事情吗,回头我转告他,或者叫他去东宫?去东宫?柳如烟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让谢科去东宫只怕他人还没有踏进东宫的门口,就已经被太子气急败坏的暴打一顿了。
柳如烟知道姜月繁心中疑惑,也无意隐瞒,但是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她也不想再细细回忆,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先前谢公子曾经帮我修好了琴,之后又赠了一首曲谱,却被太子殿下误会了。
女主在心里砸吧着这短短的几句话。
误会?没想到阿柯和柳侧妃之间还有这种因缘,倒没听阿柯提起过。
女主暗下决心,等回去了之后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
她的目光又转向柳侧妃:那你这次来是?柳侧妃连忙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张纸,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再见谢公子一面,这曲谱也就一直留在我这里了,现在麻烦沈夫人物归原主吧。
姜月繁看着手上的纸张,一点折痕都没有。
看起来就是保存的非常好。
柳侧妃轻飘飘的几句话,姜月繁却很快体会到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柳如烟这是怕琴怀玉忌惮,所以不敢自己一个人贸然去见阿柯,才找到自己做这个中间传话的人。
姜月繁摩挲着手上的纸张。
琴怀玉呀琴怀玉,看看你的侧妃都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了。
但若说阿柯和柳如烟之间有什么,姜月繁是绝对不相信的。
阿柯虽然家道中落,但是人还是很有气节的,绝对不会对别人的女人有这种心思。
看着姜月繁一直没有说话,柳如烟心里又打起了鼓。
沈夫人,莫不是不方便?姜月繁把曲谱收了起来,忙道:方便方便,若是柳侧妃有空的话,我家阿柯来弹奏几曲也不是不可。
毫无疑问,柳如烟的心里是期待的,但是她没有应下什么。
上次给谢柯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柳如烟不想再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给对方增添烦恼。
毕竟谢柯是少有的可以和她谈得来的人。
虽然没有应下,但是因着这句话,柳如烟对姜月繁的观感好了不少。
环顾四周,早就听闻沈夫人在街上施粥多日,现在又张罗着盖房子,并且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出钱。
柳如烟不是不佩服的。
劳累的一天过后,姜月繁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睡不着。
沈寒楼感觉到了姜月繁频频翻身的动作,一把把姜月繁搂在了自己身侧,低声问道:怎么了,难道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没有。
姜月繁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床帏,心里还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你猜猜我今天遇到谁了?沈寒楼只是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姜月繁也不觉得没趣,自顾自的说道:是柳侧妃,琴怀玉竟然误会她和阿柯有什么,你说有意思不?听到这里,沈寒楼终于有了点动静。
沈寒楼把姜月繁紧紧地塞在被子里,在黑暗之中都能够看到姜月繁的眼睛是亮晶晶的。
对这种八卦你倒是挺感兴趣。
停顿了一下之后,沈寒楼又接着说道:那个柳如烟清高自傲,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不用理她。
黑暗之中的姜月繁翻了个白眼,然后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笑意:你这是对人家有偏见,这个柳侧妃虽然人不太容易亲近,但是细细交谈下来,倒也是一个有趣之人。
有趣?姜月繁的脑袋抵在沈寒楼的胳膊上面,狠狠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今天聊得很是投机,她还说要来帮我一起施粥呢。
沽名钓誉。
才不是呢,这是一个心存善良的人,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
姜月繁一脑袋钻进被子里,没了声音。
第二天,柳如烟果然如约而至。
姜月繁笑了笑。
她就知道柳如烟才不是像沈寒楼说的那样。
你来了?柳如烟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姜月繁娇小的身影。
两人一番许久,柳如烟没有忍耐住问道:那曲谱......姜月繁会意,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亲自交到阿柯手上的,他还挺高兴地。
是嘛。
柳如烟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要是谢公子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她心存不满就不好了。
柳如烟说做就做,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跟在姜月繁身后,大半天下来,倒是也能做得有模有样的。
谢谢夫人,夫人真好。
听着前来领粥的人一叠声的道谢,还有姜月繁十分熟稔的和不同的人攀谈,柳如烟在一旁看的简直叹为观止。
从前她以为女人就应该养在深闺和后宅之中,但是看着姜月繁这样和这些难民们打成一片的样子,不仅不觉得不妥,反而有一种生气勃勃的感觉。
姜月繁注意到了柳如烟的诧异:这些人其实都还不错的,只是这一场灾情让这么多人流离失所。
是啊。
柳如烟看着这么多衣衫褴褛的人在寒冷的冬天还要为如何吃饱穿暖而操心,半天下来对这场灾难也有了更深的感触。
正当愣神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这位姐姐好漂亮。
柳如烟低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女孩。
她说了这句话之后,马上就被身边的妇人拽着拖到了身后,然后对着柳如烟连声道歉:小女不懂事,还请不要计较。
柳如烟摇了摇头,也想想姜月繁那样说个玩笑话一笑而过,但是最终她只憋出了几个字:无碍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荣嘉瑞小姑娘从妇人背后钻出来朝着柳如烟做了一个鬼脸,柳如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似乎还很不错?姜月繁看着柳如烟也终于接地气,心里松了一口气。
主播,柳侧妃看起来人还不错的嘛。
是啊,还很招小孩子喜欢。
我也喜欢!姜月繁看着弹幕里一边倒的评论,嘿嘿一笑:你们喜欢谁都行,只要是打赏的钱落进我的口袋里就好。
主播绝世小财迷了!姜月繁刚想反驳几句,就看到远处十分热闹,并且朝着这边渐渐移动。
听着声音十分嘈杂的样子,还有很多百姓凑在一起。
姜月繁所站的位置比较低,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扯了扯小玉的袖子:你快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玉一闪身的功夫就已经跑远了。
柳如烟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下意识的往后面躲了躲。
姜月繁看见之后,安慰道:没事的,小玉会点功夫,而且附近会有人保护我们的,不必担心。
姜月繁记得沈寒楼曾经说过,这附近有他安排的护卫在暗处,所以并不担心。
柳如烟点点头,但不是很明白,附近有人是什么意思?她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什么呀。
片刻功夫,小玉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沈寒楼。
看到沈寒楼高高大大的身影,姜月繁几步上前,直接就扑进了沈寒楼怀里。
沈寒楼顺势搂住姜月繁的脑袋摸了摸,抚慰道:我来了,别担心。
我没有担心。
姜月繁的整个人都已经埋在了沈寒楼的怀里,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是含含糊糊的,听不真切。
沈寒楼轻笑一声,一只手伸到姜月繁的腋窝轻轻搔了搔。
姜月繁笑着抬起了头,在沈寒楼的胸口上给了他一拳。
想到柳如烟还在呢,姜月繁连忙从沈寒楼的身边撤开了一步远。
回头一看,却见柳如烟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她们两个呢。
姜月繁有点害臊。
刚才肯定全都被柳如烟看见了。
说实话,柳如烟的心里不是不震撼的。
原来沈公子和沈夫人私下里相处的时候是这样的。
这么随意,没有拘束,就像姜月繁这个人一样,肆意洒脱,率性而为。
现在的柳如烟终于明白姜月繁为什么这么大胆了,敢做没有人做过的事情,不怕非议,不惧人言。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想做就做。
回想起自己和太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时时刻刻不能忘记礼节和君臣,心里的弦没有一刻是松开的。
再次看向姜月繁的时候,柳如烟的眼中流露出了几丝向往。
大概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吧。
姜月繁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举动之间,柳如烟就已经想了这么多。
在柳如烟面前,她也不好拽着沈寒楼的袖子,只轻轻问道:你怎么来了?沈寒楼指指旁边报信的人:有人来报说荣嘉瑞进京了,我怕街上乱起来你会害怕就来看看。
柳如烟在心里感叹,原来沈寒楼一直安排着人暗中保护啊。
荣嘉瑞?沈寒楼点点头。
肃州距离京城不会上千里远吗?这么快就到了!看来朝廷这次是来动真格的了。
此时,骚乱的人群也已经朝着这边挪动了过来。
但是因为围观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队伍行进的实在是很慢。
快一刻钟了,还在那里卡着无法前进。
原来那骚乱的人群就是荣嘉瑞被押解回来了呀。
百姓们围着囚车转悠,就算是挤不进去的也要伸长了脖子在外面吼上几嗓子。
纵使有官兵护卫,还是抵挡不了百姓们对于这个还没有进京就已经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官的痛恨。
姜月繁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肃州太守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是她个子矮,前面挤着的人又多,别说是荣嘉瑞,就连官兵她都看不到一个,只能不时之间听到刀剑拔出鞘,以及官兵们大声威胁的声音。
偏偏这个时候,弹幕里还不消停。
这就是荣嘉瑞呀。
就是他搞得这么多人流离失所?这种人不得好死!扔他臭鸡蛋,扔啊!沈寒楼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姜月繁在身边挣扎着想要看热闹,但是就算是蹦起来也还是被前面的人山人海给遮挡个严严实实。
虽然总也看不到,但是姜月繁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倾泻着自己的好奇心。
柳如烟站在两个人身旁不远处的位置。
虽然心里也有好奇,但是没有姜月繁那么强烈。
更何况,以柳如烟这样的性格,也绝对做不出这样跳脱的事情来。
姜月繁急的心里冒火,转头一看,高高大大的沈寒楼正站在自己身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蹦跶呢。
登时就怒了。
姜月繁吼道:个子矮怎么了,我是思想上的巨人!听了这话,沈寒楼更是忍不住。
这个小女人总是有这么多的歪理。
再笑下去姜月繁就要真的生气了,忽然之间沈寒楼弯下了身子。
上来吧。
姜月繁本来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在公共场合。
但是看了下四周的人都在忙着给唾骂荣嘉瑞,根本没有人注意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她们,柳如烟也十分识趣的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于是姜月繁低低的欢呼了一声,十分坦然的爬上了沈寒楼的脊背。
柳如烟悄悄地把视线转了回来,看到姜月繁在沈寒楼的脊背上稳如泰山。
女人怎么能爬上男人的背呢,还是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失体统。
柳如烟望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姜月繁,欲言又止。
但是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以姜月繁的性格,不管是做出什么事情好像都不为过。
而且,柳如烟不得不承认的是,看着姜月繁和沈寒楼这样,她的心里也有一点隐隐的羡慕。
随着沈寒楼站起身来的时候,姜月繁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视野忽然之间就开阔了。
前面的人虽多,但是沈寒楼背上的姜月繁即使是站在人群的最后方也还是鹤立鸡群一样。
道路正中间的风景一览无余。
姜月繁终于看到了坐在囚车里的荣嘉瑞。
第三百二十五章 惊喜一个瘦瘦的老头子样的人坐在囚车里,蓬头垢面的。
身上都是被旁边围观者的百姓们扔在身上的臭鸡蛋,烂菜叶子。
其中还夹杂着高昂的唾骂声,但是荣嘉瑞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低着头。
姜月繁在沈寒楼的背上,看的清清楚楚。
她不由得感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肃州太守啊,看起来不像啊。
沈寒楼听到了,回问道:怎么不像了,难道你还会看面相不成?姜月繁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但是这种罪大恶极的贪官不都应该是满身油水,大腹便便的吗?这老头子也太瘦了些。
都这么老了,还惦记着做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害了这么多百姓,他自己又能从中捞到多少钱呢?姜月繁不是很明白这种人的心理。
这么一把年纪了,就算是捞到再多钱又如何,还有命花吗?沈寒楼嗤了一声: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荣嘉瑞坐在囚车里,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囚衣,木然的盯着囚车上被投掷进来的菜叶子,眼神没有一丝变化。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姜月繁看着荣嘉瑞这么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唏嘘不已。
自作孽不可活,做下这种事情,必死无疑了。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进京这一趟是必死的,荣嘉瑞这样子倒是也能理解了。
秋云死的时候,姜月繁心里还有点可惜。
面对荣嘉瑞现在这副可怜的样子,姜月繁是一点同情都没有。
正在姜月繁鄙夷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荣嘉瑞忽然之间抬起了头。
喧闹的人群之中,姜月繁站在最高的地方,因此也和荣嘉瑞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虽然隔着这么老远的距离,对方的神情根本就看不真切,但是姜月繁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汗毛竖起的感觉。
被荣嘉瑞这么盯了一眼,姜月繁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荣嘉瑞这眼神真是太吓人了。
姜月繁感觉自己被他盯着看的那一刹那,就好像是在被一个死人盯着一样。
主播别害怕,隔着那么远呢,他也不能跑出来。
将死之人,不用理他就是了。
姜月繁点点头。
和直播间的观众们插科打诨的聊了几句,姜月繁才感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沈寒楼的背很宽厚,背着姜月繁站了这么久还是稳稳的。
被荣嘉瑞这么一瞅,姜月繁看热闹的心情也没了。
她拍了拍沈寒楼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沈寒楼脸一抬:不看了?姜月繁摇了摇头。
沈寒楼这时候才发现姜月繁的脸色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把姜月繁从背上放下来之后,沈寒楼伸手抓住姜月繁的手臂,帮她把了个脉。
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着凉了?姜月繁默然无语的摇了摇头。
押送荣嘉瑞的车队已经远去,姜月繁看着被拉走的囚车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咒骂,忽然之间就没了兴致。
柳如烟看着姜月繁从沈寒楼的背上下来之后,才敢靠过来。
沈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明明刚才的时候还是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现在整个人都已经蔫哒哒的了。
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呢。
平时来领粥的人人山人海,现在几乎都已经跟随着押送的车队去凑热闹了,粥棚面前几乎没有什么人。
柳如烟在这里已经呆了大半天的功夫,这些事情该怎么做差不多都已经很清楚了。
更何况,还有很多丫鬟小厮以供差遣,姜月繁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姜月繁点了点头。
看着姜月繁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沈寒楼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突然之间姜月繁的手被沈寒楼拉了起来。
沈寒楼凑在姜月繁的耳边轻声说道:跟我来。
嗯?姜月繁还没反应过来沈寒楼要做什么的时候,人就已经被他拉着塞上了马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沈寒楼淡然一笑,神神秘秘的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姜月繁瞟他一眼。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神秘。
沈哥哥有惊喜给你哦,已经这么优秀了还这么浪漫,天下难求!沈哥哥什么东西都有,什么都不缺,会给主播送什么?令人惊喜的礼物?绝世好男人沈寒楼!弹幕里兴奋的猜测,让姜月繁本来就十分好奇的心里更加渴求。
她偷偷翻了个白眼:别人不知道,你们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快偷偷告诉我吧。
姜月繁又一次感觉到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就算我们能看到,可是沈哥哥每天做事神神秘秘的,我还真不知道他要带你去看什么。
我也不清楚。
+1。
姜月繁都快好奇死了,有心想要问问沈寒楼,但是一转头就看到对方合上双眼,靠在车壁上,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姜月繁双手抱胸,也跟着闭上了眼。
不说算了!带着心里一种隐隐的期待,当马车晃晃悠悠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姜月繁不负众望的靠在软垫子上已经睡着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安然的睡颜,心里有些无奈。
这个女人还真是心够大的,在哪都能睡。
在心里叹了口气,沈寒楼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把她叫起来。
徐鹤站在庆和饭庄门口,看着沈寒楼手里抱着姜月繁,一时之间有些愣了。
当时说好的可不是这样的。
少主,这......沈寒楼瞪他一眼,徐鹤很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在前面把门打开,徐鹤跟在身后看着沈寒楼怀里抱着已经处在熟睡之中的姜月繁上了楼。
曾几何时,徐鹤都深信不疑的觉得少主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接近女人了。
但是这才多长时间,每次涉及到有关于姜月繁的事情的时候,少主就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少主了。
徐鹤悄悄叹了口气。
就连少主这样高冷的人都能遇到命中的真爱,那他的紫微星又在哪儿呢?第三百二十六章 庆和饭庄轻手轻脚的把门打开之后,抱着姜月繁走到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
沈寒楼轻轻地把姜月繁放在了床上。
正当沈寒楼的手慢慢松开姜月繁的时候,她却忽然之间颤粟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眨巴眨巴眼,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再看看站在自己床榻面前的沈寒楼,姜月繁的脑子有一点懵。
这是在哪儿?清醒过来之后的姜月繁蹭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我怎么睡着了?好像刚才还在马车里来着,现在怎么?沈寒楼哭笑不得,姜月繁醒来的真不是时候。
但是现在什么都已经昭然若揭了,沈寒楼也不再隐瞒。
他伸手一指这房间里的摆设,说道:庆和饭庄,怎么样,可还满意?饭庄?懵懂之中的姜月繁还有一点跟不上沈寒楼的思路。
看着姜月繁似乎已经把之前说过的事情抛之脑后,沈寒楼提醒道:你不是说想要开一家自己的饭庄?就在这条街上。
听着沈寒楼的话,姜月繁走到了窗户旁边。
听着外面的喧嚣和吵闹的声音,姜月繁打开了窗户。
窗户的正对面就是文芳楼!姜月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意思就是说......沈寒楼给她开了一家饭庄!而且就在文芳楼的正对面!哇哦,所以礼物就是饭庄吗?还真是......还真是阔绰呢。
沈哥哥好直接一男的!能记住主播说过的话,沈哥哥还是挺细心的。
姜月繁也反应过来了。
其实,我那天也只是提了一下而已,还没有怎么想好呢。
沈寒楼拉着姜月繁的手,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正对面的文芳楼里进进出出的顾客们,并不在意的说道:现在你也可以慢慢想。
姜月繁:......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了,饭庄都已经置办好了,难道她还能现在撂挑子不干了不成?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想了想,姜月繁还是没有忍住。
就算是要开饭庄,也不用这么高调吧,就在文芳楼对面?文芳楼在京城里的声望可不是一朝一夕积累下来的,能成为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饭庄肯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现在饭庄开在文芳楼对面,不是明摆着要黄?姜月繁疑问的小眼神看向沈寒楼,似乎是在怀疑他经商奇才的智商都跑到哪里去了。
姜月繁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明显。
沈寒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凑在姜月繁的耳边低声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姜月繁欲哭无泪。
门外等着的徐鹤,心中无奈。
既然都已经帮夫人把事情准备好了,干嘛还要卖这个关子?或许是他不懂有妻子是什么感觉吧。
咚咚咚。
沈寒楼正色道:进来。
徐鹤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公子,饭已经备好了,要在这里用吗?收到这么一大份礼物的姜月繁很是开心,虽然她觉得沈寒楼是丢给她一个烫手山芋。
还没开张的饭庄就敢跟文芳楼叫板?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姜月繁的心情很是不错。
就连小玉都发现了,夫人盛粥的时候好像嘴角都带着一点笑意。
夫人,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咳咳。
姜月繁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哪有,好好干活。
小玉禁不住腹诽,夫人你不开心还一整天都哼着歌?谁信!柳如烟姗姗来迟。
姜月繁心情甚好的跟她搭话:今天怎么来这么晚?第一波施粥都已经弄完了。
柳如烟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的时候,姜月繁吓了一跳。
就一晚上的功夫,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面对姜月繁的惊讶,柳如烟抬起袖子遮了遮自己红肿的眼睛。
发生什么事情了?见到柳如烟这样子,姜月繁连忙拜祭手中的伙计交给了小丫鬟们。
拉着柳如烟走到后堂没有人的地方,姜月繁才终于能好好问问柳如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夫......咳咳,我......柳如烟刚想解释,嗓子却已经沙哑的难以说话了。
姜月繁连忙递上一杯热茶,宽慰道: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喝口茶润润嗓子。
柳如烟也不客气,直接一杯茶水就进了肚子。
姜月繁简直看的叹为观止。
能让柳侧妃这样的淑女失态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等闲小事。
心疼柳姐姐!泪目,主播你抱抱她吧!姜月繁也有点心疼,但是抱抱就算了。
她和柳如烟之间向来没有什么比较亲密的接触,要是贸然这样,恐怕会把对方吓到。
这时候,柳如烟也终于能说话了。
放下茶杯,柳如烟从座位上离席,先给姜月繁鞠了一躬。
姜月繁受惊一样的从座位上起身,连忙把她扶住:柳侧妃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起来。
柳如烟拨开了姜月繁的手,坚持道:沈夫人你先听我说。
姜月繁不动了。
柳如烟叹了口气。
姜月繁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叹的这口气也是沙哑的。
柳如烟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沈夫人,不瞒你说,最近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可能这段时间都没有办法来和你一起施粥了,答应好的事情是我没有做到。
姜月繁连连摇头:你不必放在心上。
相比于这种小事,姜月繁更想知道的是柳如烟为什么成了这样子。
一夜之间就肿成了这样子,那岂不是哭了一夜?柳如烟看出了姜月繁的好奇。
自嘲的笑了笑,此时的柳如烟已经没有了被太子拒绝的时候那种伤心欲绝了。
肃州太守荣嘉瑞被押解进京,关进了大理寺牢房严审,江浙总督叶志明也跟着被问责,现在人已经跑了,搜捕令发下去却没有什么收获。
这件事情姜月繁倒是略有耳闻。
但是这和柳如烟又有什么关系呢?柳如烟抽噎了一下,接着说道:家父曾是叶总督部下,这次也跟着......想到自己已经头发花白的父亲一把年纪还要跟着坐牢,受这种罪,柳如烟的心都快咬碎了。
可她的父亲只是曾经为叶志明效力而已,对叶志明所做的事情根本毫不知情。
第三百二十七章 生死与共那太子......姜月繁心想,柳侧妃这么受宠,琴怀玉肯定不会冷眼旁观的吧。
太子殿下不肯想帮,定有自己的考量。
柳如烟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又浮现出琴怀玉冷冷拒绝的样子。
即便是自己跪在地上相求,太子还是执意不肯为自己的父亲说一句话。
柳如烟的心已经冷了。
曾经的宠爱和几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柳如烟只觉得讽刺。
姜月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琴怀玉和柳如烟两个人之间的家务事,也轮不到自己插嘴。
而且,她和琴怀玉之间还是敌对关系呢,也不会为琴怀玉说什么公正的话。
柳如烟似乎并没有想要得到姜月繁的回答,只是单纯的倾泻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柳如烟明显轻松了许多。
好了,沈夫人,今天我来主要就是想和你此行的,以后恐怕都没什么机会可以一起共事了。
柳如烟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忧伤。
皇帝这次像是下了狠心要整顿叶志明的势力,但凡牵扯其中的人全都不能幸免。
和叶志明有些联系的朝廷中众多官员,携家带口的都被叶志明连带进了监狱。
柳如烟也不知道自己家是否能例外。
想到车这里,她的眼角又有些湿润。
琴怀玉就连一句话都不肯站出来说,还能指望什么呢?说完之后,柳如烟就带着丫鬟转身走了。
姜月繁很想要叫住她。
但是除了一些孔洞的安慰徒增伤感,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沈寒楼只是一介商人,在朝廷的事情上压根就没有发言权,跟别提帮到柳如烟了。
柳如烟走了,小玉从门外进来。
夫人,你没事吧?她分明看到柳侧妃是红着眼睛走的,夫人不会也?姜月繁摆了摆手,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先回去和沈寒楼商量一下吧。
书房里。
沈寒楼没想到姜月繁竟然会为这件事情放下施粥,专程跑了回来。
他敛了敛眉,姜月繁和柳如烟已经要好到这种地步了?姜月繁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推了推沈寒楼的胳膊催促着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呀?沈寒楼抬眼看了看姜月繁。
你可知道现在事态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了?看着姜月繁脸上的茫然,沈寒楼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又是在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时候同情心泛滥了。
沈寒楼把姜月繁按着坐到了椅子上,把徐鹤今天交给自己的书文放到了姜月繁的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姜月繁带着疑惑,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下来。
她越看越是心惊不已。
荣嘉瑞昨天才刚刚被押进京,姜月繁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已经严重了地步。
朝中官员只要是和叶志明有牵扯的几乎都被牵连了。
一番大动作之下,跟着被连带的人简直都快要数不过来了,其中更不乏朝中高官。
更别说川泽国奉行的是一人犯罪牵连全族的传统。
细细算下来,这该有多少无辜的人跟着送命啊。
姜月繁脑袋上甚至都已经渗出了冷汗。
她的脑海之中忽然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惧,皇帝的一个举动甚至就可以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
这种小命揪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我的个天,这古代的连坐实在是狠。
主播别怕,有沈哥哥在,你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姜月繁对这句话却并不是很信任。
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时代,有钱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有权有势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不管多有权有势,皇帝的一句话还是随时可以让你从云端跌落。
姜月繁翻阅着这一张简简单单的书文,心里却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站在一旁的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反应有些不对劲,连忙从她的手中把书文拿走了。
怎么了?沈寒楼抓住姜月繁的手,却发现,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姜月繁的两只手还是冰冷的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沈寒楼揉搓着姜月繁的手,又有点后悔自己给姜月繁看着这样的东西。
姜月繁虽然和别的寻常女人十分不同,但是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罢了。
是自己欠考虑了。
姜月繁盯着沈寒楼的脸庞看个不停,然后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被写在这名册上,又该如何?沈寒楼一愣,继而看着姜月繁明显是受惊了的眼睛说道:放心,有我在,是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姜月繁却并没有被这一句话哄住,反而坚持问道:万事皆有意外,我是说如果呢,到时候又该如何?沈寒楼知道姜月繁是被那份文书给吓到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姜月繁的手抓着他的袖子不松开,眼里也是难得的严肃正经,似乎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无奈之下,沈寒楼牵着姜月繁的手坐下。
把姜月繁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沈寒楼想了想,说道:在这世上,你最惦记的是什么?姜月繁仰着脑袋,不假思索:我娘亲。
沈寒楼登时就被逗乐了:那我呢,你的夫君在你心里就一点地位都没有吗?姜月繁不假思索:夫妻本是一体,如果出事,我们两个自然是要死一起死。
姜月繁疑问的看向沈寒楼。
他问的不是一句废话吗?连坐肯定首先是夫妻呀。
沈寒楼却显然是误解了姜月繁的意思。
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嘴里死啊活啊的,但是要死一起死这么自然的一句话却轻而易举的取悦了他。
沈寒楼认真地看着坐在自己怀中的小女人。
原来在她的心里,和自己早就已经是生死与共的关系了吗?姜月繁只看到沈寒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就开始诡异的笑了起来。
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里毛毛的。
你笑什么?姜月繁推了推他。
沈寒楼附和道: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第三百二十八章 商机姜宿雨越来越难看。
你说什么?这可是真的?小绿连连点头。
娘娘,这是奴婢亲自看到的,姜月繁真的开了一家饭庄,什么都已经置办好了在,只是现在还没有开张罢了。
姜宿雨陷入了沉思。
姜月繁从来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原来的时候姜月繁一个劲的折腾,她还不以为然,觉得姜月繁是嫁给一个商人之后也跟着沾染上了这样的习气,所以才鼓捣出了凌香苑来赚钱。
但是后来从小绿出去调查知道姜月繁赚了不少钱之后,姜宿雨又从鄙夷转变成了嫉妒。
现在姜月繁又要开饭庄,姜宿雨敏锐的嗅到了商机。
赶紧备车,回姜府。
陈氏的脸色有些不悦。
你这么长时间才好不容易回来看看,结果一来就是因为姜月繁的事情?太扫兴了。
看着陈氏这么不以为然的样子,姜宿雨就知道她娘和她以前的心情是一样的。
她也没有反驳,只是伸出了五根手指:娘,就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姜月繁赚到的钱不少于这个数。
陈氏看着姜宿雨伸出来的青葱手指,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五十万两?姜宿雨摇了摇头。
娘,这可差得远了,你就只管放心大胆的猜吧。
难道是,五百万两?陈氏说着就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姜宿雨沉重的点了点头:是五百万两,并且只多不少。
陈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姜宿雨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就这么一个庄子,谁家没有似的?能赚到这么多钱?不需要说话,姜宿雨就知道她娘心里有多难以置信。
娘,凌香苑可是太后娘娘去过的,多少人都想去跟着沾沾喜气,还有,你可知道,在凌香苑李,最便宜的一壶茶也要将近百两银子了。
?陈氏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抢钱吗?真有这样的冤大头?姜宿雨点点头。
就连太子殿下,小郡王都去过,你说呢?姜宿雨搬出了太子殿下的名号,就不由得陈氏不愿意相信了。
眼看着陈氏有点动摇,姜宿雨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娘,姜月繁这么会赚钱,她干什么我们只要跟着做就是了,她想开饭庄,就肯定是有了赚钱的路子,我们也不能落后啊。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在姜月繁还没有开张之前,她们也准备齐全还能抢占个先机。
要是等着姜月繁把钱都已经老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到时候说什么就都晚了。
事情都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但是陈氏心里还有有点打鼓。
这样真的能行?文芳楼的招牌可不是糊弄人呢。
姜月繁想要跟文芳楼打擂台,她们又何必去跟着凑这个热闹。
陈氏打着商量道:我们完全可以在别的地方开,不一定非要在这里,要是赔本了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姜宿雨对她娘这样胆小的行为有点着急。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么多本钱来,她早就自己干了,哪里还会来找陈氏商量。
她摇晃着陈氏的胳膊说道:娘,您就相信我吧,绝对不会有错的,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姜月繁把腰包塞得满满的吗?姜宿雨提到姜月繁这个女人,陈氏的心里倒是有点动心了。
她可以不赚钱,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姜月繁赚钱心里就是莫名的难受和堵心。
良久之后,陈氏点了点头。
行,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就听你一次。
荣嘉瑞被关进大牢之后,肃州灾情的案件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从这件事情涉及到的叶志明又调查到叶志明之前做过的事情,几乎是无遗漏的全都被挖了个底掉。
大理寺的牢房设置都已经快要被塞满了,喊冤的声音震天响。
但是不管这件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无数无辜的人只因为曾经和叶志明有过牵扯,就被牵涉其中,拖家带口全被定了罪。
姜月繁站在阳光下,看着头顶上蔚蓝的天空,甚至都能感觉到压抑。
沈夫人,其实你可以不用陪我来的,毕竟这种地方......柳如烟有点不好意思。
来大理寺这样的地方探监,还要姜月繁陪着一起来。
但是没有什么办法,现在事态严峻,即便是想要去牢房中见父亲一面都难上登天。
今天能够见父亲一面,柳如烟永远记得沈寒楼和姜月繁的这份人情。
看着柳如烟的窘迫和不安,姜月繁笑道:没什么的,你可能不知道吧,曾经我还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住过一阵子呢,最后不还是安然无恙的出来了,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什么事情都说不准呢,你先不要这样担心了。
柳如烟点点头。
但是她心里知道,这只是姜月繁的安慰罢了。
陛下这么迅猛的动作一下子就收拾了这么多人,她父亲也肯定是很难有转机了。
两个人站在大理寺的牢房门口,姜月繁还真有点回来了的感觉。
她吐槽道:怎么我到了大理寺竟然还有一种回归的感觉,难道这预示着我还有什么牢狱之灾不成?主播你是在牢房里呆的太舒服了吧,还待出归属感来了。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主播似的,到了牢房里还吃香喝辣睡得香。
说到底还是我们沈哥哥有本事,就算是在大理寺也有关系,能让主播吃香喝辣,还能让柳侧妃见自己的父亲。
不同于姜月繁的感慨万千,柳如烟看着大理寺厚重的大门,心里只有浓浓的担心。
父亲已经年迈,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只要是想到这件事情,柳如烟心里就涌现出深深的无奈。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弹琴作画也没有什么本事了,真正到了出事的事情,自己就连一点忙也帮不上。
姜月繁知道柳如烟又在伤感了,赶紧岔开了话题:我们进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柳如烟点点头。
第三百二十九章 探监徐鹤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带着姜月繁和柳如烟到了柳志生的牢房门口。
夫人,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属下在旁边等着。
好,你去吧。
看到牢房里破旧的稻草,还有几乎已经完全烂掉的褥子,柳如烟的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
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柳志生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回过头来。
烟儿!看着眼前这一幕父女想见的情景,姜月繁往后退了一两步,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没想到能够在这样的地方见到女儿,柳志生又惊又喜,只有又变成了浓浓的担心。
烟儿,你怎么来了,家里怎么样?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柳如烟听到自己父亲熟悉的声音,心里难受的很。
她的手把紧紧地握着牢房门,看着柳志生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消瘦了这么多,纵使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担心,柳如烟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
爹,你放心,娘她们很好,我也很好,是沈公子和沈夫人帮忙,我才能来见你的。
沈夫人?柳如烟赶紧把站在旁边的姜月繁拉到柳志生面前,介绍道:爹,这位就是沈夫人,少有的侠肝义胆。
姜月繁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刘策费实在是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柳志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姜月繁,心里的很多疑虑也解开了。
烟儿,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现在想来这么多天来我在牢里颇受优待,看来都是沈夫人和沈公子出的力。
柳如烟满脸泪水的看着姜月繁,真诚的说道:沈夫人,谢谢你们,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的。
姜月繁又是一番推辞,其实她也没想到。
只是求着沈寒楼帮忙让柳如烟进来探监,没想到沈寒楼竟然连柳志生都能关照到:沈寒楼还不错嘛,考虑的倒是挺周到。
沈哥哥也太细心了吧。
嘿嘿,沈哥哥之所以管这种闲事还不都是为了主播呗。
得了便宜还卖乖,主播这么傲娇沈哥哥知道吗?柳志生虽然人在牢里,但是有了沈寒楼的关照,并没有收到什么亏待,所以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
能够亲自见到自己的父亲一面,柳如烟已经十分满意了。
谈到以后,父女两个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因为谁也不知道最后柳家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既然已经被牵涉进来了就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了。
柳如烟叹了口气。
爹,都是女儿没用,本来以为嫁给太子可以保咱们柳家富贵,谁能想到在这种时候太子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愿意站出来为我们说。
柳志生听到这话,连忙制止了柳如烟。
烟儿,隔墙有耳,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现在既然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只要你自己过的好就行了,本来也没有指望你做些什么。
爹!柳如烟实在是想不明白。
明明只要一句话的事就能把她爹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太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做。
柳如烟的眼睛满是悲凉:薄情寡义的人还能指望他什么,从今以后他过他的,我过我的就是了。
烟儿!柳志生听着女儿这样赌气的话,心里就是一阵担心。
一入宫门深似海,既然已经进了皇家的门,很多事情就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正想着要好好劝劝女儿,徐鹤就已经走过来了。
夫人,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走吧。
听到 要走,柳如烟一把抓住柳志生粗糙枯老的手:爹!柳志生心里更是难受,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他一个人而起,现在已然牵连进来,就不想再连累家里人了。
柳志生松开了柳如烟的手,转过身去,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他狠心说道:烟儿,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照顾好你娘,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柳如烟哽咽不已,姜月繁知道此地已经不宜久留,带着柳如烟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大理寺的门。
看着柳如烟含着泪跟自己告别,好不容易才养好的眼睛又变成红肿的桃子,姜月繁心有戚戚。
直到回去,姜月繁的心情都有点闷闷的。
见到沈寒楼的身影之后,姜月繁走了过去,一把拦腰抱住。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样少有的无赖行为,知道她又是心情不好了。
把姜月繁松开,让她坐在椅子上,沈寒楼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图纸。
看着姜月繁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哀伤,沈寒楼问道:怎么了,去了一趟大理寺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姜月繁心里还一直在想着柳如烟和柳志生的事情。
原主母亲被陈氏欺压,父亲也把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所以见到柳如烟这样父女之间深厚的感情,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
因为原主的感情记忆,姜月繁心里也跟着有点难受。
她抬起头,看着沈寒楼的一脸关心,问道:柳志生的事情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时候,眼睛里慢慢的渴望,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沈寒楼沉默着不说话,姜月繁心里的侥幸又一点一点的灭掉了。
连大理寺都能进去,就不能把人也救出来吗?沈寒楼很少看到姜月繁这样强烈的想要自己做什么事情。
被这双清澈的眼睛盯着,沈寒楼不想拒绝,但还是不得不说出残忍的话:所有的人员名单都是皇上亲自批复过得,除非劫狱,否则......劫狱?姜月繁的眼睛彻底黯淡下去了。
这不就相当于没说一样吗?好不容易认识了这么一个小姐妹,结果现在眼看着对方的父亲被冤枉,她也帮不上忙。
看着姜月繁这样消沉的样子,沈寒楼也跟着叹了口气。
实在不是他不愿意出手帮忙,只是这种没有益处,甚至有可能会因此暴露身份的事情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不管姜月繁怎么难受,柳志生终于还是等来了属于自己的裁决。
第三百三十章 流放当牢里的柳志生知道自己被判流放的时候,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连累家里人。
现在用他自己一个人的流放,就能够保住整个家,柳志生心里还是开心的。
柳志生站在京城大门口和前来送别的家人依依惜别。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柳志生看着自己一起生活了多少年的亲人,差一点就老泪纵横。
在这么一把年纪的时候还要遭受这种生离死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在也见不到他们一面了。
柳志生紧紧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亲人们,想要把她们的形象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在柳志生的喝令下,每个人都是眼泪汪汪。
柳如烟站在原地不动。
爹,我不要你走。
烟儿,你都已经是当娘的年纪了,怎么还说这样孩子气的话,听爹的话,赶紧回去吧。
不管柳如烟多么舍不得,柳志生主意已定,硬生生的把柳如烟推走了。
旁边的官差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墨迹起来还没完了,赶紧的吧,该上路了,要是错过了时辰晚上可就找不到借宿的地方了。
柳志生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刚刚出了城门的时候,一个面如冠玉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柳志生一时之间看迷了眼。
两个官差见到之后,一点都没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十分客气的问候道:沈公子。
柳志生回想起柳如烟的话,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是仰仗对方的帮助,一时之间就有了些敬重。
沈寒楼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话,只是问道:你是要去两千里外的安南郡?柳志生点点头,又带着点悲伤:多谢沈公子这段时间慷慨相助,也许这一切就是命吧。
沈寒楼最烦的就是这样依依惜别的腻歪劲,直截了当的说:安南郡有沈家的产业,到了那里之后自然有人会关照你,你女儿你也放心就是。
沈寒楼当这两个官差的面都能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关照的事情,柳志生心里还是有点好奇的。
整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是要走的人了,倒是也顾不得这么多事情。
他心里更多的事好奇:敢问沈公子,能否在临走之前解我一惑?沈寒楼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
柳志生赶忙问道:沈公子这样帮我,还有烟儿,到底是为什么?沈寒楼在京城里虽然是有些名声,但是和自己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实在是犯不着为柳家做这么多的事情。
听了这话,沈寒楼的嘴角带上了一点笑意。
他扭头转向身后的方向,不远处的小亭子里站着一个娇俏的身影。
姜月繁一直看着沈寒楼的方向,特意让沈寒楼去和柳志生交代一下,让他放心得走。
但是这俩人在那什么呢?怎么还朝着这边看过来了。
离得太远,姜月繁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沈寒楼和柳志生都朝着自己这面看了过来,应该是在谈论自己。
姜月繁一脸懵懂,举起手来挥了挥,算作回应。
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沈寒楼又回复了冷脸,刚才转瞬即逝的笑容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似的。
他简单的解释道:我家夫人和柳侧妃关系甚好。
言尽于此,柳志生已经全都明白了。
同时心里又有一点放心,烟儿能够有这样的朋友,以后的日子就算自己不在身边,烟儿也能够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想到自己和烟儿欠下这么大得一个人情,柳志生深深的朝着沈寒楼鞠了一躬。
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了。
嗯。
两个官差看着已经谈完了,带着柳志生走了。
柳志生一走,姜月繁就赶紧跑了过来。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姜月繁歪着脑袋,似乎是想要从沈寒楼的微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沈寒楼缄口不言,乐得看着姜月繁这么好奇的样子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
是不是夸我呢对不对?沈寒楼默不吭声。
姜月繁苦着一张脸说道:该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吧?柳志生都是要流放两千里的人了,还不说点好话让人家安心吗?肯定是在说我,你就直接告诉我呗。
看到沈寒楼一直不说话,吊着自己的胃口,姜月繁更急了:要不是我一个女人单独见柳大人不方便,才不会叫你去呢。
姜月繁围在沈寒楼的身边绕来绕去,沈寒楼都已经快要眼晕了。
他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动个不停的姜月繁,信口说道:我说我家夫人温柔又善良,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姜月繁不说话了。
沈哥哥好浪漫哟。
主播你再问,再问就是表白!突如其来的狗粮,噎得慌。
姜月繁沉默了,沈寒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把姜月繁拉着上了马车:好了我们回去吧,你不想去看难民营建的怎么样了?说到这个,姜月繁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走了。
难道建好了?这么快!沈寒楼点点头。
只是一段日子没有关注这件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建造好了。
到达的时候,姜月繁有点兴奋。
现在马上就要到深冬了,气候也要到了最冷的时候,能够在这个时节之前建好,无疑是对难民们来说最好的消息了。
姜月繁从马车里掀开帘子,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了高高大大的牌匾。
等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姜月繁注意到这栋建筑可比自己在图纸上看到的要好太多了。
本来以为只要是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完成的这么好。
小玉知道姜月繁要来看看的时候,老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夫人,夫人,这里!小玉朝着姜月繁挥手,然后朝着姜月繁的身边跑了过来。
夫人,你总算是来了。
姜月繁走动几步,发现这里面的构造和外面相比更加精巧,惊叹道:真不错。
不错吧,也算不枉费公子的一番心血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感激建造难民营这件事情却是一直是沈寒楼在忙前忙后,姜月繁向沈寒楼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沈寒楼走了过来,看着姜月繁呆愣愣的样子,抓住了她的手。
走吧,去里面看看。
姜月繁点点头。
小玉十分积极主动地走在最前面给两个人带路。
姜月繁一直在粥棚的地方忙活,所以没有怎么来过这里,看什么都觉得十分新鲜。
忽然之间,前面走来了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老太太,身后跟着一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
走到姜月繁面前之后,两个人忽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姜月繁没有料到这样的阵势,当即就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老太太却十分坚持,拉着那个年轻人说道:您就是沈夫人吧,我们能够有地方住,还能每天都有粥领,都是多亏了您。
然后她转向年轻人:儿子,你这辈子都要记住沈夫人的大恩大德。
年轻人沉默的点点头。
姜月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对着姜月繁行了大礼。
姜月繁吃了一惊,赶忙想要把这两个人扶起来。
但是无奈自己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两个人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姜月繁心里有点着急:你们不要这样。
但是这两个人似乎就是认定了姜月繁。
姜月繁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沈寒楼。
沈寒楼解释道:他们都是在这做工的知道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多亏了你的善良。
小玉上前,扒老太太拽了起来。
姜月繁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老太太年纪多已经这么大了,就这么跪我,我还怕折寿呢。
主播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大家也都知道主播是个好人呢。
知道感恩,这些难民倒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嘛。
这些人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主播,毕竟直到现在朝廷也没有什么措施来安置这些难民。
看到这里,姜月繁沉默了。
确实,虽然琴泰宁筹集到了很大一笔募捐,但是那一大笔粮食基本上都拨到了肃州去赈灾。
对于已经逃亡到京城的这些人来说,则没有受到任何关照。
好不容易募捐的事情终于有了点眉头,荣嘉瑞进京之后,皇帝的关注重点马上就变成了如何处置荣嘉瑞以及叶志明的同党们。
皇帝如此雷厉风行的动作,不难看出,估计是早就已经忌惮叶志明的势力,这一次应该也是直接题发挥罢了。
唉。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上位者不时时刻刻关注最底层老百姓的需求,反而只惦记着争权夺势,最终受苦的不还是这些老百姓们。
老太太见到姜月繁本人之后,看得出来十分兴奋,拉着自己的儿子凑在姜月繁的面前说个不停,直把姜月繁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面对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的殷切,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有什更多的都是我夫君做的,你们还是谢他吧。
沈寒楼只是站在几步远之外的距离,看着姜月繁手足无措的应对着。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好像是认出了姜月繁,然后全都围拢了过来。
这就是沈夫人吧,可真是大善人一个呀。
这么冷的天,要是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真是不敢想象我们该怎么过。
夫人仁善。
你一句我一句,姜月繁被围在正中间更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一个人姜月繁都尚且应付不过来,更别说是这么多人的热情。
这时候,沈寒楼才终于走了过来,拉着姜月繁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好了,都去忙自己的吧。
沈寒楼淡淡的一句话,这些人只好依依不舍的看着姜月繁,四下散去。
沈寒楼带着姜月繁在已经修建好之后的难民营里逛来逛去。
看着这里刚刚完工就已经有了住人的痕迹。
姜月繁感慨道:动作还真快,这么多人就已经住进来了。
沈寒楼挑了挑眉看着姜月繁:还没有修建好的时候,这些人晚上也是睡在这里的。
姜月繁十分惊讶的抬头看着沈寒楼。
没有修建好睡在哪儿?沈寒楼看出了姜月繁的疑问,但是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对于逃难的人来说,能够有一个固定的居所就已经是十分不错的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姜月繁就被沈寒楼带着走到了一间书房样子的地方。
在这里还安排了一间书房?沈寒楼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子面前翻来倒去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沈寒楼手上拿着一个小册子摆在了姜月繁的面前:看看吧。
这是什么东西?怀着十分疑问的目光,姜月繁打开了这本小册子。
只见上面十分清晰的写着忠顺伯府捐银二十万两!礼部侍郎刘云天捐银十五万两!一本小小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写的这样的字迹。
姜月繁抬头看着沈寒楼好整以暇的样子,心里好像有点明白。
莫非?这些人捐了这么多银子来建这个难民营?沈寒楼点点头。
把太后的名号放出去,这些人就争先恐后的来了。
本来刚刚看到难民营建得这么豪华的时候,姜月繁心里还是很心疼钱的。
毕竟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沈家出的钱。
但是现在,沈寒楼告诉她在建造的过程之中就已经收到了这么多的捐款。
姜月繁心中狂喜。
回想起沈寒楼曾经说过的,让她等着名利双收。
现在看来还真是应验了。
姜月繁看向沈寒楼的目光十分崇拜。
放下手里的小册子,直接就拽上了沈寒楼的手臂。
你是不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但是一直都不告诉我。
沈寒楼伸出一只手,十分宠溺的摸了摸姜月繁的脑袋。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面对这么多人的盛情的感激,姜月繁那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担待不起,但是心里还是开心的多。
第三百三十二章 拐跑付出了之后,能得到这么多的回应,姜月繁还是很满足的。
其实他们最应该感激的人是你。
姜月繁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但是后来的事情都是沈寒楼在做。
对于这一点,姜月繁对于沈寒楼还是十分感激的。
没想到沈寒楼完全是并不在意的目光。
看着姜月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脑袋顶,沈寒楼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近段时间太后应该就会找你了。
太后?姜月繁想了想。
也是,当初为了怕中途有什么人捣乱,一直都是打着太后的名号,现在事情已经完成了自然也应该向太后娘娘汇报一下成果。
果不其然。
沈寒楼和姜月繁回到凌香苑的时候,就得到消息说太后派人传来了口信说让姜月繁明日进宫。
姜月繁看向沈寒楼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预言家。
她默默地伸出一根大拇指,真诚的赞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厉害,真是厉害了。
沈哥哥未卜先知,不得不服哈哈哈。
没事的,这一次是去论功行赏,主播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就是了。
太后娘娘对主播还挺好的,趁着这个机会再巩固巩固感情。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姜月繁心里还是没底,若是以前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现在琴笙回来了,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以琴笙的性格,姜月繁不相信她会不在太后面前说些什么。
一个是自己嫡亲的孙女,一个只是外人而已,孰轻孰重,还没有进宫,姜月繁就已经遇见了这次进宫的最大阻碍。
叹了一口气,姜月繁说道:希望这次可以顺顺利利吧。
第二天一大早,姜月繁就已经收拾齐整,踏上了进宫的路途。
另一边,琴笙也早早的守在了太后身边。
一边和太后说笑打闹,一边等着姜月繁到来,琴笙心里有些着急。
本来说好的去凌香苑是为了自己打抱不平,结果到后来不但没有出了这口气,反而就连太后都对姜月繁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甚至就连现在聊天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对姜月繁的夸奖,琴笙心里很不服气。
同时心里又有一种憋闷感,这好像是在嘲笑她捡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太后还在饶有兴趣地讲述着自己在凌香苑遇到的事情。
她拍着琴笙的手:你是不知道,姜月繁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心思可是真巧。
想到自己之前对姜月繁心里的偏见,太后看着琴笙的眼神说道:之前的事情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今天既然你来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冰释前嫌,姜月繁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你们两个应当很聊得来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太后笑盈盈的,脸上满是笑意。
琴笙脸上是十分震惊的。
让她和姜月繁冰释前嫌?她真想摇晃下自己祖母的脑袋,看看姜月繁到底给祖母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总是心里很不情愿,表面上琴笙只能嗯嗯啊啊的应和。
实则琴笙的心里起的都已经快要冒火了,看太后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月繁才是她真正的亲孙女儿。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有小丫鬟来通报:娘娘,沈夫人来了。
太后听了,松开了琴笙的手,忙不迭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她进来。
姜月繁进来之后,太后又赶忙招呼着让姜月繁落座。
对于太后这样的盛情,姜月繁心里还是十分宽慰的,看来太后并没有完全被琴笙牵着鼻子走,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好事一件。
琴笙对上姜月繁的眼神,只觉得姜月繁脸上的笑意十分碍眼,像是在嘲笑自己似的。
霸占着沈寒楼不松手也就罢了,自己只是一段时间不在京城,现在就连自己的亲祖母都被诱拐到她那边去了,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本事。
太后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热情的招呼琴笙:笙儿,这段日子你一直在山关寺清修,恐怕是没有玩过麻将这东西吧?琴笙可不敢说自己在山关寺这段日子一点儿也没有安分,麻将这东西早已经玩儿了个遍,并且还十分精通。
倒是听说了一点,这不是沈夫人的杰作吗?琴笙看像姜月繁的眼神十分锐利。
姜月繁只觉得如果目光有实质,现在自己就已经被琴笙的眼刀插成筛子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太后十分欣喜。
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说完之后又招呼着采薇:快去把哀家的麻将拿来,今天要和笙儿大战三百回合。
满腔怒意无处发泄,琴笙听到这话心里来了兴致。
麻将这东西她十分上手,在山关寺的时候,就连小郡王都被她虐的体无完肤。
姜月繁又算个什么?今天就要好好教教她做人。
姜月繁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她和琴笙之间矛盾重重,但这是在太后的地盘上,两个人也不至于这样针锋相对吧?要是能够保持和谐的相处,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很快上了麻将桌之后,姜月繁就发现她的这个想法真的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琴笙一个劲儿的碰她的牌,杠她的牌,好像姜月繁随便出一张牌,琴笙都会毫不犹豫的跟她对着干似的。
到了这个时候,姜月繁要是再看不出来琴笙的敌意就白活了。
主播不要怂,这明摆着就是针对你。
对对对,真是嚣张啊。
主播快给她点颜色看看。
有我们在,主播快让他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快让她看看什么叫川泽牌王的水平!姜月繁无语,她什么时候自封牌王了?本来十分得意的琴笙很快就发现姜月繁开始回击,因为她想要的牌总是得不到,永远是卡在那么几张,就算是有的时候马上就要胡牌了,姜月繁也能很快的截胡。
但是在回击她的时候,姜月繁又频频给太后送牌所以导致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连连输,太后把把赢。
第三百三十三章 掎角之势这真是让琴笙有气也发不出火来。
太后还在一旁十分开心的笑道:笙儿,你可真有点笨呀。
琴笙哑口无言,总不能对太后说她赢的牌都是姜月繁给送的吧?几个人玩了一通之后,琴笙就找借口赶紧走了。
单单只是看着姜月繁,她都十分来气,更别说太后还十分维护,更让她恼火不已。
上了马车之后,琴笙还在愤愤不平,狠狠的拍在小桌案上:姜月繁!你可真是好样儿的,你给我等着!回程的时候,姜月繁简直都要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小玉见证了全程,也跟着乐呵啊:夫人,你的牌技怎么那么好?把公主气得脸都快绿了哈哈哈哈。
真是傻傻的小玉,主播能赢这么多,还不是我们在背后出力!强烈抗议,难道幕后人员不配拥有姓名吗?小玉姐姐看我看我!主播是有我们透牌才这么厉害的!直播间的观众们情绪激动,十分亢奋,但是小玉却一无所知。
姜月繁看了一眼弹幕,还是份大言不惭的应到:一般一般,不夸张的说,你夫人我就是打遍京城无敌手罢了。
主播好不害臊!主播你再这么得瑟,下次我们不给你透牌,看你怎么办……知道琴笙回京之后最兴奋的莫过于姜宿雨了。
连忙放下自己手中一直在忙活着的开店的事情,姜宿雨马不停蹄的就去拜访了公主府。
但是可惜她今天来的很不是时候。
琴笙正在气头上,也没有什么心情搭理姜宿雨:有什么事赶紧说。
感觉琴笙似乎不是很高兴,姜宿雨还是把自己准备着开店的这件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琴笙越听脸色越差。
她得不到沈寒楼,离京一段时间,皇祖母也被姜月繁拐带走了,现在就连姜宿雨都要跟着姜月繁赚钱?琴笙瞟了一眼姜宿雨,面带讥讽:既然你都准备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讨食吃,又跑来我这做什么?琴笙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只觉得这两个月的功夫,她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总有点物是人非的意味。
身边人一个个都变了!都被姜月繁笼络走了!看着琴笙的眼神,姜宿雨马上意会了她的意思,连忙解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姜月繁把饭庄开在了文芳楼对面,而现在我正在准备的也是开在他们门口,成犄角之势。
琴笙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宿雨:你说什么?姜月繁把饭庄开在了文芳楼对面?这怕不是个傻子吧!文芳楼百年传承的基业,攒下来的名声和顾客都是不可估量的,姜月繁也敢往上撞?而且什么?姜宿雨也要跟着姜月繁这趟浑水?琴笙看着姜宿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但是姜宿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构想和计划,琴笙也并没有打断。
既然她决意跟随着姜月繁赚钱,就让她试试吧。
能不能赚到钱且不说,姜宿雨这一出绝对能把姜月繁恶心个够。
想到这,琴笙有一个注意涌上心头。
你过来。
姜宿雨凑到琴笙身前,琴笙低声说了几句话。
姜宿雨大赞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公主果然厉害,就这么办。
琴笙没在京城的时候,她就好像没有主心骨一样,现在琴笙一回来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姜宿雨对于这一次开饭庄的事情可谓是信心满满。
开饭庄的事情提上日程,姜月繁到这个时候才惊讶地发现在自己和文芳楼的旁边又来了一家饭店!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姜月繁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本以为沈寒楼是已经足够清新脱俗的一个人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和沈寒楼同等想法的人,他们两个才真正应该凑到一块儿吧?小玉看着自己面前笑得前仰后合的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现在这家主人还不知道是谁呢?要不要再去打听打听?姜月繁连忙冲她摆了摆手:不必费这个心思了。
爱谁谁吧。
反正沈寒楼把饭庄开在这个地址,姜月繁对以后的生意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这不是明摆着还没开张就准备着倒闭了吗?新的对手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一样和她也是等着倒闭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开业典礼,姜月繁还是按部就班的在准备。
既然已经准备做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尽自己能力做到最好。
姜月繁虽然对自己开饭庄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信心,但是沈寒楼又是选址,又是找大厨,她要是不好好准备到也挺对不起沈寒楼的一番苦心。
对于一家饭店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厨师。
要是能找到一个手艺好的厨师,能够一战成名也未可知?正在姜月繁忧愁最重要的厨师应该从哪儿找的时候,沈寒楼就送来了一个人。
你就是蔡康?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淮菜创始人?坐在自己面前这个已经年近中年的男人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就算是沈寒楼再有本事,能够请到蔡康永这样的人还是不容易的。
姜月繁看着这位大厨,瞧着面相倒是十分靠谱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也颇有一代大厨的风范。
姜月繁很是满意,又有了这样得大师加持,或许也能和文芳楼一较高下?毕竟现在淮菜在京城这地界可是颇受欢迎。
选好大厨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组织好人员调配,再宣传宣传把名声打出去了。
对于这件事情姜月繁倒是不发愁的。
毕竟敢把饭庄开在文芳楼对面,这种勇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只要把消息放出去,想来尝尝鲜的人想必也不在少数。
和沈寒楼一番协商之后,姜月繁决定把开张的日子定在腊月十五。
姜月繁忙的脚不沾地,另一边的姜宿雨更是紧锣密鼓,一丝一毫的不敢松懈。
毕竟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来做这件事情,要是赔了本儿,别说她自己,就连陈氏那一关都过不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开张腊月十四,姜月繁正在做最后的清点工作。
在庄茂学的统筹之下,基本上开张所需要准备的一切东西都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还需要姜月繁再做最后的确认。
姜月繁看着面前厚厚的小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列着准备推出的菜肴,还有定价,还是比较满意的。
庄茂学看着姜月繁一页一页的翻阅,心里也有一点紧张。
虽然他管理过庄子,但是对于饭馆还是从来没有涉猎过的。
更何况,姜月繁这个庆和饭庄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饭馆,而是集吃饭住宿和娱乐为一体的一家综合性的饭庄。
姜月繁大概翻看了一遍之后,合上了小册子,点了点头。
还不错,这段时间还没有找到靠谱的新掌柜,所以你就暂时辛苦一下,和凌香苑两边跑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庄茂学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他这么年纪轻轻,就能够得到主家这样的信任和支持,还求之不得呢。
姜月繁却并没有想这么多。
看着庄茂学精心整理过的小册子,几乎把所有开店需要准备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唉,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得关门大吉了,还真是枉费了庄管事的一番心思。
主播,现在还没开张呢,你就已经想着要关门了。
沈哥哥要是知道主播是这么想的,就伤心死了。
对啊,平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姜月繁摇了摇头,她可没什么威风。
反正沈寒楼钱多,他开心就好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姜月繁疑惑:这是什么声音?夫人夫人!小玉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怎么了?小玉急得满头是汗,脸上气愤不已。
夫人,对面的湘云酒楼开张了!姜月繁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玉说的是什么意思。
湘云酒楼,不就正是和沈寒楼一样开在文芳楼旁边的那家饭店吗?姜月繁觉得有点诧异,她准备好了的就是腊月十五开张,怎么对方就偏偏赶在了今天?庄茂学比她还要着急,说着就要冲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玉拦住了庄茂学:庄管事,你还是稍安勿躁吧,就算你去了也没有什么用的?为何?小玉指着外面愈加热闹的鞭炮声说道:你可知道这湘云酒楼的主人是谁?是太子侧妃姜侧妃,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样?庄茂学听了之后果然为难。
侧妃的话,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庄茂学把目光投向了姜月繁。
姜侧妃不就是夫人的娘家妹妹吗?姜月繁心里的吃惊不亚于庄茂学。
一直没有打听这家人是谁,现在知道竟然是姜宿雨?姜月繁快步走到窗台面前,打开了窗子。
他们所在的二楼雅间位置极好,打开窗户之后正好可以把外面的风景尽收眼底,另外两家饭馆的动静也能看个清清楚楚。
只见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姜宿雨穿着一身十分华丽的衣服招呼着,客人们站在门口十分热闹,打过招呼之后鱼贯而入。
外围还围着许多百姓,虽然不进去,但是也凑在酒楼门前看热闹。
下面还有小厮专门负责给这些人撒些糖果还有铜钱。
哼。
姜月繁看了一眼之后,顿时就明白了。
姜宿雨在这开个饭店,不就是摆明了要恶心她吗?搞这么大阵仗,看来是下了一番血本了。
看着姜月繁不怒反笑,庄茂学有点着急了。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对方今天开张,很有可能就是知道了他们明天开张,抢风头来了。
姜月繁冷笑一声。
她要是看不出来姜宿雨想要做什么,还真是白白和她处了这么多年的塑料姐妹了。
虽然她不知道姜宿雨怎么就这么想不明白要在文芳楼对面当这个炮灰,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姜月繁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姜月繁合上了窗户,吩咐道:不就是开张吗?反正我们也准备齐全了,那就热闹个痛快吧。
庄茂学心里有些疑虑,但是他也说不出来现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看着夫人一脸的坚定,庄茂学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在做生意这方面,庄茂学对姜月繁一向都是很佩服的。
夫人总是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虽然有时候并不理解,但是最后总能化险为夷。
所以,得了姜月繁的吩咐之后,庄茂学马上就行动起来了。
姜宿雨站在自己酒楼门口,远远看着远处二楼半开不开的窗户,狡黠的笑了笑。
姜月繁,等着吧!她娘还真是给力,广发帖子,果然真的招揽到了这么多人来捧场。
姜宿雨看着自己面前门庭若市的样子,对于和姜月繁打擂台开酒楼的事情更加有信心。
忙活了大半天,差不多也快到了午时。
客人们纷纷落座,姜宿雨站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大堂里面座无虚席,就连二楼也几乎要满了。
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姜宿雨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真是英明。
果然还是要先下手为强,姜月繁不是会赚钱吗?抢在她前面,把她的钱先赚了,还能恶心她一把,何乐而不为?公主还真是好计谋!看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要多请教一下琴笙。
正在姜宿雨的得意洋洋的时候,外面忽然之间传来了一阵十分激烈的声音。
听起来也像是鞭炮声?姜宿雨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绿,快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坐在大堂里的客人们听到了声响之后,一个个也都十分好奇。
甚至有的人站起来之后就朝着门外走去,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姜宿雨有心想要拦住,却没有什么办法。
这些人本来就是看在陈氏的面子上来捧场的,她也不能强行摁着人家。
外面有戏班!是温白筠!忽然之间,人群之中不知道是哪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句。
姜宿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客人们就已经纷纷起身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臭味相投温白筠可是有名的三大旦角之一,寻常人想要请到可是难上加难。
知道有温白筠在场,刚开始按捺着没有动的人也有点呆不住了。
起身的人越来越多,所幸最后都站到了门口,围着看戏。
姜宿雨心里着急,但是无奈。
这时候,小绿也跑回来了。
凑到姜宿雨面前,轻声说道:娘娘,不好了,对面的庆和饭庄请了一个戏班,竟然还请来了温白筠来表演,外面热闹得很呢。
姜宿雨脸色十分难看。
这个姜月繁不是准备好了明天腊月十五才开张的吗?怎么现在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姜宿雨怀疑的目光看向小绿,小绿瑟缩了一下,赶紧解释:娘娘,天地良心,对面的沈夫人真的是准备明天开张的,奴婢要是有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小绿记得打听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啊?现在怎么会?难道是娘娘又被对面的沈夫人摆了一道?小绿心里疑虑,但是嘴上什么也不敢说。
姜宿雨冷笑了一下。
姜月繁还是挺有本事的!姜宿雨走到门前,看着自己的客人们都已经被温白筠的表演吸引了过去。
心里气愤,抬头朝着对面二楼的那个房间看了一眼,不料却和正好站在窗边的姜月繁四目相对。
两个人不期然的眼神相遇,姜月繁淡淡的冲着她笑了笑,然后目光转向了正站在台子上表演的温白筠。
姜宿雨心里就像是有火要烧起来似的。
她恨恨的握起拳头来锤在了旁边的木门上。
柔弱的小拳头打在硬邦邦的门框上面,手被咯的生疼。
匡的一声,门框都晃了一下,但是马上有被淹没在了观众们为温白筠的精彩表演喝彩的声音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小绿在旁边看着姜宿雨气的脸都要绿了,怯生生的问道: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姜宿雨透过拥挤的人群似乎看到了姜月繁正在挑衅的冲着她笑的场景。
她心里恨。
去,派人去公主府。
对面,温白筠长袖善舞,站在搭建好的台子上面唱了一出经典曲目。
正到了最关键地时刻的时候,温白筠忽然之间就从旁边的小台阶上拾级而下。
离得远了之后,观众们看不真切,就只跟跟着往前走。
毕竟能够这么近距离看到温白筠的机会可不多。
姜宿雨带着满腔恨意,看着自己费尽心思才找来的客人们就被这么一个戏子吸引了过去。
原本守在门边还惦记着给姜宿雨捧场的客人们看得入迷了之后,早就已经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务。
温白筠的表演似乎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袖子一甩的时候,客人们就已经不自觉地跟着温白筠的脚步一步步的从湘云酒楼的大门口出去了。
看着自己的客人们都跟着温白筠进了对面的庆和饭庄,姜宿雨十分不屑。
哼,就只会耍这种手段,别得意的太早,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临时被姜月繁叫来的沈寒楼看着这么多人进了自己饭庄,哭笑不得。
你倒是有主意!姜月繁脸一昂,十分不服输的道:谁让她先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她不仁我不义。
饭庄里面又已经搭建好的台子,跟着温白筠,众人纷纷落座。
站在二楼,看着下面一声声的喝彩,沈寒楼不得不感叹姜月繁的鬼灵精怪。
被人抢了先机之后,又用这种方式把对方的人都引了过来。
姜月繁拍了拍沈寒楼的胳膊:怎么愣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沈寒楼一笑:我想看看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都装得些什么,怎么总有这些鬼主意?姜月繁十分不服输。
我这怎么叫鬼主意了,不偷不抢的,她们也都是自愿进来的,我可没有让人去绑进来!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今天头上带着一只簪子,在姜月繁亮晶晶的眸子映衬下倒是失色不少。
对上姜月繁的眼神,沈寒楼感慨似的说道:你可也真是舍得,给岳母请的戏班子,倒是让你拿来做生意了。
想到自己爱看戏的母亲,姜月繁讪讪一笑:嘿嘿,娘亲一定能理解我的。
看着姜月繁说话这么没有底气的样子,沈寒楼就知道戏班子临时被叫来庆和饭庄唱戏的事情岳母并不知情。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让戏班子多留一段时间好了。
真的吗?本来还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和娘亲交代的姜月繁听到这话显然十分兴奋。
沈寒楼之前说过温白筠很难请,现在这样方便吗?还没等姜月繁问出自己的疑问,外面就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像是什么仪仗队行进的声音,整齐又十分肃穆。
参见公主殿下!参见公主!外面十分整齐的声音传来,大堂里的喧闹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
众人都是一脸懵。
公主来了?公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快出去看看吧。
在座的各位虽然也都是京城里数得上来的人物,但是琴笙的名号谁没有听说过,谁不想跟着上去沾点光?要是能够在公主面前得了脸,凭着公主这么受宠,要是连带着在陛下面前提上这么一句两句的,可比自己闷头奋斗管用多了。
也不喝彩了,也不坐着喝茶了。
众人又纷纷朝着对面涌了过去。
温白筠在台子上面唱的正是精彩的时候呢,坐在下面的观众们反倒是一个个的起身走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刚才还人挤人的大堂里剩下的人就已经寥寥无几了。
站在台子上面的温白筠有一点无奈,也有一点挫败。
自从成名之后,哪一场戏不是人山人海,备受吹捧。
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今天这样的待遇了,温白筠心里也有点蒙。
但是下面还坐着三三五五的几个人,温白筠纵然心里有想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唱下去了。
姜月繁站在二楼,看着人又走了,隐隐可以看见对面的人。
这两个人凑到一块了,还真是臭味相投啊!第三百三十六章 免费客人们又都回来了,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姜宿雨了。
她笑得最都合不上了。
任凭姜月繁再大的本事,一个戏子又有什么可炫耀的。
对于这些去而复返的客人们,姜宿雨却是面带鄙夷。
见了一点好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走,现在见了琴笙就都又跑了回来,姜宿雨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好感。
她哼了一声道:这些人都只会趋炎附势罢了,哼。
琴笙带着整副依仗招摇过市,享受了众人的追捧。
看着姜宿雨这么小家子气的样子,实在是有点看不上眼。
你也真是的,就这么点小事就搞不定,以后本宫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放心交给你的?我......姜宿雨听了之后就有点着急了。
她还指望着跟在琴笙后面沾点便宜呢,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有什么好事能轮的上她?姜宿雨正想要解释的时候,琴笙又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瞧你这点出息,这点小事还要劳动本宫。
不管琴笙怎么样抱怨,但是亲眼看着姜宿雨一手置办起来的酒楼生意这么不错的样子,尤其是反衬的对面姜月繁冷冷清清,琴笙心里还是十分满足的。
只要是姜月繁过得不好,她就十分开心。
小玉站在窗户旁边,打开窗子,脑袋都快要从窗户里伸出去了。
心里着急,小玉急哄哄的对姜月繁说道:夫人,现在应该怎么办呀,人都走了,都到对面去了。
姜月繁心里也不是不生气的。
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看不到温白筠的表演没有什么损失,要是失去一个可以向堂堂公主献媚邀宠的机会可是大大的损失了。
人的本性如此,姜月繁顿时也没有了主意。
庄茂学的脸上更是十分难看。
庆和饭庄是他一手筹备的,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却被对面的人截胡,谁能不气?想到刚才温白筠的表演吸引来了不少人,庄茂学脑袋一转,提议道:夫人,不如我们再请一个戏班子,好好唱他几个时辰。
现在这个年头,爱看戏的总不是少数,请几个出名的角色来这里不停歇的唱着,就不相信一个人都招揽不来。
庄茂学的主意刚刚说出来的时候就遭到了姜月繁的无情反驳。
她眉梢一挑:你觉得温白筠的名气难道还不够大?庄茂学没有话说了。
这倒也是。
大名鼎鼎的温白筠在场都没有能够镇住的场面再找些还不如温白筠的人来,又有什么用呢?而且同样的招式用两次,肯定没有那个出人意料的效果了。
想清楚这一点的庄茂学一下子就颓废了。
难道庆和饭庄开业的第一天就要遭遇这样的打击吗?姜月繁也是愁眉苦脸的。
姜宿雨这个人讨厌至极,今天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带就已经打听好了,所以专门来抢她风头的,但是偏偏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
唉。
姜月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原主在的时候,姜宿雨也从来没有占过什么便宜,现在换成我了,难道还要让原主吃这样的亏么?主播,你不要想太多,对面也就只是一时热闹罢了,日久见人心。
对,时间长了之后,客人们才知道谁家的饭菜才是最好的,到时候自有分晓。
饭菜?看到这条弹幕,姜月繁的脑子里忽然之间就冒出一个主意。
蔡康可是保守追捧的淮菜创始人,只是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透露出去罢了。
小玉,你过来。
小玉凑到姜月繁身边。
姜月繁贴着她的耳朵嘀嘀咕咕的吩咐了一会,小玉一溜烟的出去了。
看到客人们纷纷走了之后,沈寒楼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倒是要看看姜月繁到底能有多少鬼主意。
但是看着姜月繁愁闷不已的摇头叹息的时候,沈寒楼心里反倒是不得劲了。
尤其是看到姜月繁好看的眉头皱起来的时候,沈寒楼的心也就像是被揉搓了一下似的。
沈寒楼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走到了姜月繁身边。
伸出脑袋看着对面的湘云酒楼一番热热闹闹的场景,显然里面的气氛很是热烈。
姜月繁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出窗外,显然也是在看着对面的动静。
沈寒楼伸手揉上了姜月繁柔顺的一头黑发。
琴笙来了?姜月繁略带苦闷的点点头。
听着姜月繁这样含糊不清的鼻音,沈寒楼心里也跟着有点闷闷的他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琴笙来了,这些人无非也就是想要跟着去占点便宜罢了,那我们就送点大便宜给他们看看。
听了这话之后,姜月繁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扭过了头,目光囧囧的看着沈寒楼。
你的意思是?沈寒楼的目光看向窗外,点了点头。
开张的第一天,所有的人免费吃,难道他们还能不来?姜月繁的眼神闪闪的。
看向沈寒楼的时候,姜月繁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沈寒楼虽然只是一个纯正的古代人,但是这脑袋瓜子倒是灵光得很。
有的时候甚至就连她这个现代人都想不到的办法,沈寒楼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
这不就是开业大酬宾,所有的人免单吗?姜月繁赶紧叫来庄茂学,两个人搭着笔墨纸砚,很快就写了一份公告出来。
好了,去贴到门外吧,记得找几个人好好喊几嗓子,越热闹越好。
庆和饭庄有救了,庄茂学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把大大的一张纸贴在庆和饭庄大门口的时候,很快这张告示面前就已经围住了不少人。
人们争先恐后的挤在最前面的地方,想要看清楚这站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
这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出来。
站在庆和饭庄正门口的位置,扯着嗓子喊道:庆和饭庄开张第一天,所有客人免费,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什么?所有的人免费?是真的吗?该不会是想要骗人吧?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你可别瞎说,这一家的沈夫人可是十分大方地,总不会是为了这点小钱做这种事情。
第三百三十七章 笑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还是小心为好。
下面围着的人热烈的讨论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上前。
姜月繁站在二楼的窗户旁边,静静的看着下面这一幕,脑子里充满了担心。
在现代这是习以为常的吸引顾客的手段,但是在古代却是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
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担心。
姜月繁在心里质疑道:该不会最后还是没有人来吧?主播别担心,这么大便宜谁能忍住不来?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观望,别看现在各种怀疑,一会就会真香了。
真的吗?姜月繁持怀疑态度。
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姜月繁站在二楼的地方有些听不真切。
回过头一看,沈寒楼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姜月繁有点沉不住气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现在可一个人都没有呢。
沈寒楼头都没有抬起来,回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还没有等姜月繁反驳的时候,就看到下面有一个黝黑黝黑的汉子走了进来大声说道:我还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还能有什么猫腻不成,就让我先来试试吧。
说着,壮汉就已经走进了饭庄的门。
小二早就已经等在了里面,看到有人进来之后,连忙安排了座位,递上了菜单。
守在门外巴望着的人看到不一会的功夫,壮汉的面前就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眼中不免有些艳羡。
三三两两的人都跟着进来了,小二个个都招呼着坐下,然后上菜。
真是戏剧性的反转,姜月繁在二楼看得目瞪口呆。
沈寒楼难道是神算子吗?姜月繁走到沈寒楼面前,看着对方还是一脸意料之中的一个样子,紧紧盯着沈寒楼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猜这么准,这壮汉该不是你安排的吧?沈寒楼伸出一根手指在姜月繁挺巧的鼻头上面刮了刮说道:聪明!?姜月繁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沈寒楼竟然早就已经安排了人?对面的湘云酒楼还是一番热闹的场景,但是相比于众人最开始兴冲冲的奔来的劲头,现在的兴奋到时已经淡去了不少。
本以为可以和公主近距离的接触,哪怕只能说上几句话也好啊。
谁能想到,公主一来就进了二楼的雅间,从此之后就在也没有出来过。
众人只能看着小厮和丫鬟进进出出端茶倒水的场面,但是想要见上公主一面却是难上登天了。
心里有些后悔,但是既然人已经坐在这里了,也不好再来来回回的再两家之间跑来跑去。
这时候,听着外面那么热闹的声音,众人也都跟着凑上了热闹。
知道了对面张开第一天免费之后,心里有都开始活动了起来。
免费啊,对面的可真是够阔气的。
你知道对面家的主人是谁吗?沈寒楼当然阔气了。
原来是沈家,那怪不得呢,这么多人免费,那得多少银子啊。
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就连平头老百姓都能跟着进去蹭饭吃,而自己这些有点身份的人,本来就是因为陈氏的面子所以来捧场的,吃饭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有了共同的心理之后,再看向自己手中的菜单的时候,心里自然也就有点不平衡了。
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人忽然之间喊了一句:庆和饭庄的大厨是蔡康蔡大师傅!蔡康!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却因为一手好菜名扬四海的蔡康?蔡康竟然在对面的庆和饭庄做厨子。
不管众人心里多么震惊,但是能够吃到这样饭就算是不免费,花多少钱也要去尝一尝。
姜宿雨还在二楼和琴笙沉浸在成功反击了姜月繁的喜悦之中,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直到小绿胆战心惊的进来汇报的时候,姜宿雨看到了小绿这样瑟缩着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心里蓦然一慌,姜宿雨厉声斥责道:摆着一张苦瓜脸给谁看呢?今天是开张的好日子,有什么话快说!小绿尽量简短的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地说了一遍之后,抬头一看,姜宿雨的眼睛里几乎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娘娘,您没事吧?伺候姜宿雨这么长的时间,只要是看到姜宿雨是现在这样的脸色,小绿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发抖。
姜宿雨气的牙都痒痒。
姜月繁还真是舍得下本啊!不怕赔死吗?琴笙今天肯来给姜宿雨捧场就是为了看姜月繁的笑话。
没想到现在对方的笑话没看成,自己却反倒是差点被姜宿雨给拖累着带成了一个笑话。
你不是跟本宫说信心满满,一定没有问题的嘛,现在怎么解释?我,公主......姜宿雨比谁都气,谁知道只是片刻的功夫,姜月繁就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拿钱换客流,亏她想得出来。
沈寒楼不是个商人吗?难道就任由着姜月繁这样折腾着往外面撒钱?琴笙摆了摆手:现在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她不是免费吗?你也免费,倒是要看看谁能斗得过谁?姜宿雨面露难色。
公主,恐怕不行,姜月繁她赔得起,背后还有一座金山当靠山呢,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来折腾。
别说赔本,就连开酒楼的本金都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能够从陈氏手中拿过来的钱呢。
琴笙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直接推门就走了。
公主......姜宿雨唤了一声,但是琴笙早就已经蹬蹬蹬的下楼了。
有心想要追上去,但是回想起琴笙刚刚的那个眼神,姜月繁瞬间就没有了勇气。
娘娘,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啊?下面大堂里还是一个烂摊子呢,甚至有的客人菜都点了,但还是没有拦住去向对门的脚步。
姜宿雨的脸色黑如锅底。
姜月繁!你给我等着瞧!迟早要你好看!但是在跟姜月繁斗争之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今天开张就弄成这个样子,该怎么和陈氏交代呢?第三百三十八章 生辰首战告捷,晚上清点账目的时候,姜月繁尤为开心。
看着庄茂学整理上来的账册,单单只是这一天的客流量和消费就已经有五六万两银子。
庄茂学心里也很高兴。
他也没有想到第一天的生意就这么好,如果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形势,那可就太好了。
可是……庄茂学看着姜月繁翻阅着账册,开心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又有一点犹豫的问道:夫人,可是我们今天完全没有赚到钱啊。
何止是没有赚到,而且赔了五六万两银子。
姜月繁摆摆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庄管事,你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今天我抛出去五六万两银子,以后这些人会让我们赚回来更多个五六万两。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庄茂学也并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有姜月繁这么阔气罢了。
一个管事让自家铺子一天之内就赔了这么多钱,难免不被主人家怀疑自己的能力,看到姜月繁是这么想的,庄茂学悬着的这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庆和饭庄和湘云酒楼之间斗争的激烈,都争着在同一天开张,完全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一向热闹的文芳楼竟然门可罗雀。
到了晚上的时候,周掌柜急了。
他收拾了行装,在夜色之中匆匆上了马车。
雍亲王府。
周掌柜面露难色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雍亲王抬眸:就这点事也值得大半夜来告诉我?周掌柜急道:王爷,不单单只是这一天的事情,现在这两家酒楼开在这里,要是以后都……要是以后都是今天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周掌柜心里没了章程,急冲冲的抛来就是想要雍亲王能够给点指示。
雍亲王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摆弄着手里的扳指,漫不经心的说:这你不用担心,今天是开张,人多也正常,文芳楼的牌子不会就这么一夜之间倒了的。
周掌柜心里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他也是心急了。
难道他们还能天天开张不成?客人被抢的事情雍亲王并不担心,但是另一件事情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是说,琴笙也去了?周掌柜不知道雍亲王此话何意,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啊王爷,公主来的时候声势浩大,就是专门给那个湘云酒楼撑场子来了。
雍亲王的脸色捉摸不定。
新开了两家酒楼不足为惧,但若是其中一家有琴笙在背后支持,那自家的文芳楼可就不好说了。
琴笙这个丫头,向来只会搞事,随心所欲的,第一天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还说不准呢。
虽然自家生意很多,但是文芳楼也算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部分了,可万万不能被搅和了。
雍亲王这么想着,摆了摆手:周掌柜,你先回去吧,一般的事情就不用来报我了。
是。
虽然得了雍亲王的话,但是周掌柜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不安。
自己已经在文芳楼干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很受重用,可别因为横空杀出来的两家饭店让雍亲王失望。
清晨的阳光洒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
几家饭店都纷纷开了门。
今天的生意显然没有昨天那么好。
姜月繁站在窗台上看着自家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有点忧心。
昨天不还挺热闹的,今天怎么连人影都没有几个?明明看着外面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并不算少啊。
小玉也观望了一眼,说道:夫人,现在已经快到年关了,人人都忙着准备过年呢,谁还有心情出来吃饭?过年?小玉点了点头。
她掰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今天都已经是腊月十六了,也就只剩下十来天的时间了。
姜月繁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一个年头了。
白驹过隙,恍然之间就已经要过年了。
是啊主播,算算时间你也在这里呆了大半年的时间了。
时间过得真快。
要过年了,是不是也得跟着准备,主播也是府里的女主人呢。
姜月繁看着外面的人走来走去的身影,只觉得自己自己穿越过来还只是在昨天。
小玉在一旁偷偷瞧着姜月繁,似乎是欲言又止。
姜月繁看着小玉偷偷瞟自己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笑。
一下拍在小玉的肩膀上,大大咧咧道:小玉,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你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她们都已经这么熟了,姜月繁在心里甚至已经把小玉当做一个小姐妹来看待了。
小玉看着夫人这样一无所知的样子,叹了口气。
姜月繁不明所以。
小玉为什么要用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而且,小玉这样飒爽的人还会叹气?夫人,快过年了,也快到公子的生辰了。
生辰?沈寒楼的生日快要到了?看着姜月繁的反应,小玉就知道夫人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小玉只能继续指点:夫人,就是腊月三十。
想到往年的腊月三十,每次都是少主自己一个人过,小玉心里也有点难受。
这本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是少主每次都只能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诺大的沈家也就只有少主一个人。
小玉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忽然之间就有一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
不用旁人解释,只要用脑子稍微想一想,也能知道沈寒楼这些年应该过得十分孤独。
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还是大年三十的生辰,姜月繁都不敢往下想了。
她向来是一个爱热闹的人,自然也不知道沈寒楼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小玉,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沈寒楼对她这么不错,姜月繁觉得自己也应该好好的给沈寒楼庆祝一下生日。
小玉看着姜月繁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的走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自己专门来提醒,夫人应该可以的吧?不过想到姜月繁有的时候确实会有一点令人难以理解,小玉又有些不确定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告状皇宫。
雍亲王和皇帝对弈。
该雍亲王了,但是他已经思考了很久,都没有下子。
皇帝在一旁看着,笑出了声:这一步棋,你还要想多久?雍亲王索性就把棋子放下了,叹了口气:皇兄早就知道这一局赢定了,没意思。
谁让你平时只顾着做生意,棋艺都荒废了不少。
臣弟自家也没少下棋,只是皇兄棋艺更加精湛罢了。
雍亲王摸摸把棋子又重新摆了一局,顿了一下说道:说起生意,最近笙儿好像也做起了生意?皇帝有些诧异,琴笙那丫头又在搞什么鬼?雍亲王见状,又说道:没有吗?那就是个误会了。
这番话已经勾起了皇帝的好奇,连连追问。
雍亲王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大概的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臣弟看着笙儿这么大张旗鼓的,还以为那家湘云酒楼是笙儿开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皇帝宽慰他道:就算是笙儿开的,也不能跟她皇叔抢生意,商场如战场,你不必顾念她。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皇帝心里已经默默记下了。
几局过后,雍亲王走了。
皇帝稍微一打听,就从手下人耳朵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琴笙就被叫到了皇宫。
父皇,这么忽然叫儿臣来是怎么了?皇帝怒不可遏的拍了下桌子:怎么了?你还知道怎么了?琴笙被皇帝忽然之间的怒气弄得有点懵。
刚才不还好好的嘛,怎么忽然之间......琴笙凑到皇帝身边,开始了一如既往地撒娇。
儿臣有哪里做的不好,父皇只管说就是,动这么大的怒气是为何?皇帝瞥了她一眼:你堂堂公主都做生意去了,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琴笙没想到消息会传得这么快,连父皇都知道这件事了。
父皇,您……您是怎么知道的?皇帝瞥了一眼剩在那里没有的棋子:你皇叔都告到朕的面前了,难道朕还能装聋作哑吗?皇叔?皇叔应该是说雍亲王,可是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雍亲王虽然生意遍及天下,但是很少用自己用自己雍亲王的名义行事,所以一般人也很少知道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文芳楼是雍亲王的产业。
向来不关心这些事情的琴笙就更不知道了。
父皇,我……儿臣真的不知道,不然怎么会和皇叔……皇帝打断了她的话。
你以为朕叫你来是做什么?问到这,琴笙就更蒙了。
难道不是因为她和皇叔作对?自己这个皇叔虽然不是朝政,但是琴笙知道父皇极为看中这位叔叔。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你不是要沈寒楼做你的驸马?正事不干,一天到晚掺和这些事情?皇帝最开始听到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姜月繁和太子侧妃之间的争端,她一个公主去掺和什么?驸马?琴笙当然想,但是想要除掉姜月繁哪有那么容易。
有沈寒楼在一旁护着,她从来就没有得手过,甚至还在姜月繁手上吃了不少亏。
父皇,我......皇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第一次觉得她太不靠谱了。
如果说原来还有时间慢慢等着,那现在就不得不赶紧出手了。
最近得到的消息,有了山族画卷的下落。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画卷的下落流落出来,势必会有很多人争抢。
得赶紧笼络住沈寒楼了。
琴笙想要解释,但是看着父皇忽然之间就沉下了脸,她也住了嘴。
片刻之后,皇帝发话了。
你先回去吧。
琴笙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父皇对她拖拖拉拉的行为很是不满。
看来还得再找机会了。
沈寒楼发现姜月繁忽然之间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以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在他身边转悠,现在却经常找不到人了。
沈寒楼拦住一个小丫鬟问:你们夫人呢?小丫鬟还是第一次和沈寒楼对话,心里有点紧张。
指着厨房的方向,结结巴巴的说道:夫人,夫人在厨房。
厨房?姜月繁去厨房干什么?成亲这么久,沈寒楼都没见过姜月繁下厨。
心里疑惑,沈寒楼还是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刚刚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姜月繁说话的声音。
这样可不行啊,继续!然后就是旁人附和的声音。
沈寒楼停在门边,没有明白姜月繁在做什么。
忽然之间,哐啷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随着一声十分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沈寒楼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姜月繁正在厨房里鼓捣的时候看到了忽然之间进来的沈寒楼,心里不是不吃惊的。
以至于她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寒楼,直到沈寒楼走近过来的时候,姜月繁才往前跨了几步,拦住了他。
你怎么来了?厨房里这么脏这么乱?一边说着,姜月繁一边拉着沈寒楼的袖子往外边走。
她的样子就像是在遮掩什么似的。
一向了解姜月繁的沈寒楼当然不会看不出来,尤其是姜月繁现在如此紧张的样子,一看就是心虚。
沈寒楼停住:这么脏这么乱,你来做什么?姜月繁被噎住了。
那我们赶紧出去就是了。
说完之后,姜月繁又要拽着他往外走。
沈寒楼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是一个瓷器。
上面一堆什么白色的泡沫状,看不出来是在鼓捣什么。
沈寒楼跟着姜月繁出去了。
拉着沈寒楼走在到外面的时候,姜月繁才终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好惊险啊,主播反应太快了。
只有我觉得主播的演技十分拙劣吗哈哈哈,真以为沈哥哥看不出来吗,只是在配合主播罢了。
只是在配合我吗?姜月繁抬头看着沈寒楼的神色,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算了,就算是发现了,他也不知道蛋糕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错,经过了姜月繁的一番思索,最后还是觉得,庆祝生日,还有什么比蛋糕更有仪式感的东西呢?第三百四十章 勾结吹蜡烛,许愿。
在沈寒楼的生辰给他一个这样的惊喜!姜月繁想得倒是很好,但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姜月繁只会吃蛋糕,却从来没有做过。
做蛋糕最重要的就是奶油,在直播间观众们的提醒下,姜月繁最基本的做法倒是知道了,但还是做的很是费力,所以这些天来一直窝在厨房里。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眼睛转来转去的,就知道她一定又是在琢磨什么东西了。
而且看着姜月繁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沈寒楼垂眸,倒是什么也没说。
沈寒楼的这番态度,姜月繁却按捺不住了,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多少?姜月繁拽拽沈寒楼的袖子,问道:刚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马上快过年了,看看你有什么安排,想在哪里过?姜月繁沉思,自从凌香苑开张以来,他们两个就一直住在凌香苑,但若是过年,应该回沈府才对。
姜月繁不假思索:过年自然是要回家了,而且这种团圆的日子,也不能让娘亲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府里待着。
好,那我就派人去收拾东西了。
他们在凌香苑住了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大大小小的行李加起来也有不少。
沈寒楼说完之后就走了,好像对姜月繁出现在厨房里的事情,没有一丝好奇。
姜月繁还在疑惑他究竟有没有看到?惊喜如果被提前看到了,还算什么惊喜呢?算了算了,既然他不问就当没看见吧。
沈寒楼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姜月繁决定还是不费这个脑细胞了。
在姜月繁为了沈寒楼的生日蛋糕而匆匆忙碌的时候,京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前往肃州赈灾的二皇子琴泰宁回来了。
第一次被皇帝派出去做事就干得如此漂亮,琴泰宁赢得了朝廷上下难得一致的交口称赞。
皇帝也很是欣喜。
没想到被自己忽视多年的这个不起眼的儿子,竟然还有如此才能。
皇帝看着琴泰宁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亲切。
这次宿州的事情做得很好,宁儿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
琴泰宁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跪下谢恩。
父皇,这些事情都是儿臣该做的,不奢望什么奖赏。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立了这么大一功,你不必推辞。
琴泰宁琢磨了一下,最终说道:而且实在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如果父皇执意要奖赏,不妨把这个恩赐给母妃吧。
皇帝大笑:你倒是个孝顺孩子。
琴怀玉在一旁听着,脸都快绿了。
不就是做好了一件事吗?值得如此夸张?他这么多年来辅佐朝政,难道就因为琴泰宁去赈了个灾,所以父皇就一点都看不到了吗?不过琴泰宁就算再被看好,他琴怀玉才是真正的太子。
他瞥了琴泰宁一眼,最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琴泰宁去肃州只是临时,现在他回来了,肃州不可能没有一个主事的人,谁的人能做下一任肃州太守则显得至关重要。
果不其然,寒暄完了之后,皇帝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他坐在龙椅上,四下扫了一眼:现在肃州太守一职空缺,你们谁有合适的人选尽管报上来。
琴怀玉心里早就有了人选,于是上前几步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人选,现任太府少卿钟良文倒是很合适这一职位。
皇帝皱了皱眉。
这个钟良文是前任太子少傅的学生,太子如此毫不忌讳的推举自己前任老师的学生,皇帝心里有些不满意。
但是他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看着下面的琴泰宁问道: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琴泰宁初设朝政,并不懂其中的关窍,也不知道太子和钟良文之间七拐八拐的关系。
他心里有点紧张。
要是他趁机推举自己的人,父皇会不会不满。
但若是浪费了这么大好的一个机会,也枉费那位神秘人在背后的指点。
抬头看到皇帝和蔼的笑容,琴泰宁把心一横,说道:父皇,儿臣在肃州赈灾的时候倒是有一个得力的助手,也就是罪臣荣嘉瑞曾经的副手,对肃州的政务也非常了解,依儿臣之见,他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听了这话,皇帝倒是展开了笑容。
你在肃州赈灾,倒是对肃州的情况更加了解,在肃州找一个人接替太守之位倒是要好过从京城里调一个过去。
琴怀玉瞪了琴泰宁一眼。
这个二弟倒真是有本事。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连推举朝廷命官都能说得上话了。
他的人都在京城,怎么可能推举肃州本地官员?最后,新的肃州太守还是定下了琴泰宁推选的人。
琴怀玉心里又是憋了一口气。
沈寒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又冒出来一个琴泰宁来给他添堵。
向来推举官员都是一个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但是现在,因为琴泰宁,他错失了一个好位置。
琴怀玉怎么能不气?琴怀玉在书房里生着闷气。
苏进进来了。
他已经听说了今天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太子却是jojo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尤其是在从来名不见经传的二皇子身上。
殿下,跟着二皇子一起去肃州的人也回来了。
琴怀玉这才有兴趣抬起头:怎么回事,快说。
早在琴泰宁被安排去肃州赈灾的时候,琴怀玉就已经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偷偷监视琴泰宁。
以前从来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二皇子忽然之间就像是开了光一样连连在父皇面前露脸,琴怀玉怀疑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如果不是他这个好弟弟以前隐藏的太深,那这背后就一定是有什么人在给他出主意。
苏进擦了擦头上的汗,把自己听来的消息一一汇报。
殿下,据跟着二皇子的人说,二皇子倒是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和手下的一个侍卫倒是很亲密的样子。
侍卫?琴怀玉看着苏进十分认真的样子,却怀疑对方在逗他。
和侍卫走得近不是很正常?第三百四十一章 孩子苏进摇了摇头。
殿下,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这个侍卫自从肃州回来之后就没有跟在二皇子身边了,从偷偷跟着的人发现,好像和沈府有点联系。
沈府?沈寒楼?苏进看着琴怀玉难以置信的样子,在他的目光之中点了点头。
他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琴泰宁竟然和沈寒楼有点联系?琴怀玉心里不是不吃惊的。
电光火石之间,琴怀玉想到了自己这个一直都低眉顺眼的二弟。
这件事情不对劲。
琴怀玉眯起了眼睛。
如果说沈寒楼和琴泰宁两个人勾结到了一起,那也肯定是沈寒楼在引导着琴泰宁和自己作对。
沈寒楼!苏进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太子已经想到了这么多,还在问:殿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琴怀玉转了转头,哼了一声道:琴泰宁没什么真本事,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沈寒楼身上。
要是不把沈寒楼扳倒,恐怕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幺蛾子。
苏进想到了一件事,补充道:殿下,跟去的人还发现了一件事,沈寒楼身边有不少功夫十分不错的护卫,就连他夫人身边,都由寸步不离在暗中跟守着的。
姜月繁?暗中保护姜月繁?看来沈寒楼对自己的这个夫人倒是很上心嘛。
派人跟上去,先不要漏出踪迹,远远跟着就行。
是。
重新搬回沈府之后,姜月繁还偷偷把自己在庆和饭庄的一个得力小厨娘带了回来。
不管人住在哪里,做蛋糕事业总不能中断了。
马车上,姜月繁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几天的时间。
沈寒楼靠在旁边,远远地瞧着姜月繁若有所思的样子,翘起了嘴角。
毫无疑问的是,姜月繁肯定又是在鼓捣什么新玩意了。
但是既然对方现在不想要自己知道,那他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配合一下好了。
只是,姜月繁到底在鼓捣什么呢?时间在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静默之中流逝,一转眼就已经到了沈府门口。
刚刚掀开车帘子,姜月繁就看到了等在大门口的娘亲。
一个有些柔弱的妇人倚着门框站着,看到姜月繁的脸之后,露出了十分慈祥的笑容。
远远看到了很久没有见的娘亲,姜月繁此时也抛却了什么蛋糕不蛋糕的,赶紧下了马车,奔向了她的娘亲。
娘亲!等在门口的程妙柔被冲过来的姜月繁抱了个正着。
母女两个人好长时间没有怎么见面了,紧紧地抱在一起。
沈寒楼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低声吩咐下人搬运行李,沈寒楼没有前去打扰。
直到姜月繁和程妙柔抱够了,姜月繁松开了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娘亲。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府里的日子还好吗?程妙柔点了点头。
女儿和女婿都在外面忙着,做生意的事情她也不懂,但是她并不想打扰他们做正事。
虽然在府里过得有点无聊,但是程妙柔还是应道:好得很,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又省心,你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沈寒楼也走了过来。
岳母。
程妙柔看自己这个女婿,真是越看越顺眼。
回到府中的两个人和程妙柔一块吃了饭。
看着自己的女儿和沈寒楼坐在一起的时候,真是郎才女貌,怎么看怎么般配。
程妙柔满意得很。
饭后,姜月繁被程妙柔拉走了。
娘,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程妙柔没有说话,把丫鬟们全都遣走了,这才坐到了姜月繁对面。
姜月繁的手被程妙柔拉住,直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程妙柔看着姜月繁这么一脸懵懂的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
现在姜月繁也是一个成人了,但是很多事情都还得要她提点。
程妙柔看了一眼现在四下无人,也不用担心姜月繁会不好意思,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和女婿过得怎么样?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姜月繁端起手边的一杯茶,刚到嘴边,就听到了娘亲的这番话。
正想问什么动静,就看到程妙柔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肚子,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月繁差点没有被自己这口茶水呛死。
咳咳咳。
姜月繁使劲的咳着,程妙柔在旁边给她拍着背:怎么了,没事吧?都这么大人了,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听到程妙柔这样的话,除了姜月繁的激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都沸腾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遭受到了催孩子!果然不管在哪里都是逃不过去的催婚催孩子催二胎!对于直播间里看热闹的人,姜月繁无暇搭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程妙柔。
从成亲以来,姜月繁从来没有听到程妙柔提过这件事情,怎么现在......这样想着,姜月繁就问出了口:娘,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怎么忽然之间开始关心这种事情?闻言,程妙柔叹了一口气。
月繁,前些日子,我去寺里上香,给你求了一签,签上说你子嗣缘分未到,我能不急嘛!姜月繁在心里暗暗表示赞同。
可不是缘分未到么,我和沈寒楼现在还是拉拉小手的清白关系呢,哪来的子嗣?主播,不主动怎么会有故事!难道沈哥哥这么一个绝世美男加绝世好男人躺在身边你就一点都不动心?主播你是不是别名柳下惠啊。
主播不愿意我可以代劳,我愿意!主动?在姜月繁心里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对自己和沈寒楼现在的相处模式很满意,要孩子?也太遥远了吧。
而且,就连姜月繁自己现在都说不清楚她和沈寒楼现在是一种什么关系。
夫妻?可他们至今没有同房。
朋友?他们俩却又似乎有一种隐约的情意在其中。
程妙柔看着姜月繁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两人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第三百四十二章 菜色当即就拉着姜月繁的手开始劝导。
月繁,既然已经嫁了,就要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高兴的也都是小事,你们两个人以后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呢。
姜月繁:......她娘这是以为她和沈寒楼吵架了吗?姜月繁连连摇头:娘,你放心吧,我们两个人好的很,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程妙柔则是十分不信的看着姜月繁,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很不走心。
程妙柔严重怀疑姜月繁说这话只是为了抚慰她罢了。
姜月繁没有办法,只能闭着眼睛开始保证。
娘,你就放心吧,我们两个人感情很稳定,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刚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的沈寒楼停下了脚步。
嘴角浮起一个微笑。
姜月繁心里是这么想的吗?沈寒楼阔步走进了房间:岳母。
见到了自己的女婿,程妙柔十分高兴的招呼:快来,我们还正说到你呢。
哦,是吗,说我什么了?说完之后,眼睛看向姜月繁坐着的方向。
姜月繁简直羞愤欲死。
不知道沈寒楼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被沈寒楼听到自己说喜欢他,他会不会多想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姜月繁忍住自己心里的尴尬,只要对方不说,自己就当他没有听到吧。
沈寒楼饶有兴趣的看着姜月繁:行李都已经收拾完了,我就来了,正正好。
沈寒楼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姜月繁。
程妙柔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知道两个年轻人一路奔波回来之后还没有好好在一起说过话呢,连忙把人往外面赶。
你来的正好,月繁这一路上也已经累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姜月繁满头雾水。
娘亲,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但是程妙柔已经不由分说的推着她往外面走,姜月繁无奈,只能交代道:娘,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姜月繁瞅了一眼沈寒楼。
怎么他一来,母女之间的单独相处都被破坏了。
程妙柔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对璧人远去,怎么看怎么觉得十分登对。
自己的女儿还是女婿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程妙柔搓了搓手,唯一不足的就是,这成亲都已经快要一年的时间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妙柔心里有点着急,并决定找个大夫来瞧一瞧。
姜月繁一路上算着时间,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一了。
只剩下八九天的时间了。
她心里着急,要是在沈寒楼的生辰之前不能把蛋糕做出来就糟糕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路就已经转换了方向。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又是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一把拉住了她。
你要去做什么?不回去休息?姜月繁理直气壮:庆和饭庄现在刚刚开业没多久,我研究几个新菜色出来,吸引一下客流。
自从上次差一点被沈寒楼撞破,姜月繁就有了这个好主意。
沈寒楼一副十分不信的样子看着她。
但是姜月繁已经脚底抹油,要开溜了。
进了厨房之后,厨娘们早就已经在等着了。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奶油虽然已经做出来了,但是这个蛋糕坯子却总是弄不好。
接着做接着做。
姜月繁看着这些厨娘们一步一步的步骤,一点也没有错,但是每次成品出来之后不是塌了就是瘪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姜月繁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庄茂学也是急的焦头烂额。
已经快到过年的时候了,按理来说铺子里的生意应该是快到最好的时候,但是现在对面的湘云酒楼小动作不断,让他十分着急。
火急火燎的到了沈府,见到了姜月繁,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诉苦。
夫人,您快拿个主意吧,要是再让对方这么下去,咱们的生意都要被搅黄了。
姜月繁听了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这么幼稚?把要来咱们店里的人拦住,怎么,拦住了还能去她家店里不成?庄茂学连连应和:可不是嘛,但是来个人,她家小厮就开始围上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谁还敢进来啊。
那就让人打,敢在我们门前兴风作浪,真当沈家没有人了?说到这个,庄茂学更是无奈。
咱们的侍卫也不少,但是也不能追到对方店里去打,要是官差来了,咱们反倒是成了打砸闹事的了。
姜月繁简直要被姜宿雨这种泼皮无赖的行径气的翻白眼了。
亏她娘还是皇后的妹妹,就教导出来这样的女儿?姜月繁眼睛一转,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后人应该也没有去对面吃饭吧?庄茂学点点头。
对,有这种闹事的人,人家也不敢去,最后都上文芳楼去了。
姜月繁暗自思衬。
姜宿雨这样百般阻挠,最后自己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处,全都替别人做了嫁衣。
这种愚蠢的人真不愧是和陈氏亲母女。
姜月繁灵光一转。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沈寒楼生辰的事情,一直没有关注店里的生意,既然现在对方这么紧追不舍的,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庄茂学看着姜月繁似乎是有主意了的样子,赶紧问道:夫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姜月繁微微一笑:饭店吗,自然是菜色为上。
她就要做出几道没有人吃过的菜,到时候还怕没有客人吗?来来来,都放下手里的活。
姜月繁招呼着厨娘们,看着他们准备材料。
主播,你要做什么?做个北京烤鸭吧,肯定惊艳四座!不行不信,那个太费时间了,而且去哪找那种鸭子来,还是做个鱼香肉丝儿吧!姜月繁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是她心中所想。
现在京城中的口味以咸香为主,也有一些比较偏甜的菜,但是现代中受人追捧的辣味却很少。
她就要做一道麻婆豆腐,让京城里的人好好惊讶一下!第三百四十三章 麻婆豆腐说做就做。
材料都准备好了之后,姜月繁亲自上手。
先把豆腐切成小块,然后放到锅中焯水。
做到这一步的时候,周围的厨娘们都已经露出了十分不理解的表情。
有比较大胆的甚至悄悄问道:夫人,这样真的能行吗?毕竟,所有做豆腐的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焯水这种做法。
该不是夫人没有下过厨,在这瞎弄呢吧?单单是看她第一步切块就切的横七竖八,大小不一的。
一个厨娘这样问,剩下的厨娘目光又都聚集了过来。
在这个问题上,她们的意见都是一致的。
姜月繁手下的动作不停,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能应道:你们只管看着就是了,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做法,书上写的总不会是错的。
厨娘们闭了嘴,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没有解除。
焯水讲究的是一个快,时间太久了,豆腐就老了,味道也就跟着变了。
姜月繁手忙脚乱的把豆腐捞出来,放到冷水中冷却一下,然后又开始准备油锅。
看着姜月繁这么一个从来没有下过厨的人忙活的这么起劲,小玉站在一旁都开始怀疑,夫人真的能行吗?猪油化开,把事先准备好的各种调料都赶紧放进去爆香。
油噼里啪啦的开始爆起来,香气扑鼻的同时,也有油点子开始溅出来。
姜月繁就站在油锅面前,离的很近,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就被伤到了。
赶紧把手里的勺子扔到一边,姜月繁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已经起了好大的一个泡。
小玉赶紧凑了上来:夫人,没事吧,我们先回去包扎一下吧。
姜月繁推开了她:没事,等会再说。
油锅很旺,火候差一点就过了。
把豆腐放进去,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姜月繁,连带着小玉还有厨娘们都是一阵兵荒马乱。
汤呢,牛肉汤!把汤倒进去之后,盖子盖上。
香气慢慢从锅里飘了出来,守在炉灶旁边的一众人都被吸引了。
片刻之后,姜月繁掀开锅盖的那一刻,再也没有人敢说姜月繁是从来没有下过厨的人了。
没有下过厨的人能够做出这样的菜?沈寒楼坐在书房听着徐鹤回报,心里还是有点怀疑。
她真的是在研究新菜色?少主,属下亲自去看的,绝对不会有假。
沈寒楼若有所思。
姜月繁真的这么老实?那天明明看着她是在鼓捣什么东西来着,而且很不想被自己看到的样子,怎么会什么猫腻都没有呢?徐鹤站在桌案面前,满头黑线。
少主表面上表现得一点都不好奇,暗地里还不是让自己去偷偷看看。
结果夫人真的是在研究新菜吧,少主还不相信。
唉。
沈寒楼又问道:你去问过厨房的小丫鬟了?徐鹤心想,他哪里敢?他就是在厨房门口偷偷探着脑袋看了一眼罢了。
拿着筷子率先尝了一口,姜月繁被烫了一下。
但是口中随之而来的就是麻辣鲜香的味道,还有豆腐的软嫩。
姜月繁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
来,小玉,盛一个小盘子出来,剩下的给他们尝尝吧。
姜月繁端着盖着盖子的小盘子走到沈寒楼的书房门口的时候,咚咚咚的敲了敲门:我进来了哦。
听到熟悉的夫人的声音,徐鹤心里一抖。
沈寒楼瞥了他一眼:出去吧。
徐鹤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姜月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向沉稳的徐鹤急匆匆的就走了,有些关切的问道: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沈寒楼摇摇头:没有的事,你这是?目光看着姜月繁手里托着的盘子,沈寒楼面露不解。
姜月繁赶紧把盘子放到了桌子上。
你快来尝尝,这是我刚刚做出来的。
说着,姜月繁就掀开了盖子。
香倒是挺香的,可是......姜月繁挠挠头,尴尬道:第一次下厨,卖相不好,但是味道很不错的,我已经尝过了,你快来试试。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已经把筷子塞进了沈寒楼的手里。
第一次下厨?亲自下厨?沈寒楼心里还是有一点欣慰的。
一定要捧场!已经打算好了,就算味道不怎么样也要狠狠捧场的沈寒楼视死如归的夹了一筷子。
姜月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寒楼薄薄的嘴唇。
怎么样,好吃吗?快说话呀!沈寒楼慢慢地咀嚼,却是不急不躁。
没想到口味还不错。
看着满脸殷切的姜月繁,沈寒楼不想直接夸奖,让她太得意洋洋,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慢慢悠悠尝了一口之后,沈寒楼给出了自己的评语。
还可以。
还可以?只是还可以你怎么一筷子又接一筷子的?姜月繁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十分鄙夷。
沈寒楼放下筷子,认认真真的赞赏道:很可以。
姜月繁这才笑了出来,凑到沈寒楼面前问道:那你觉得我能不能一鸣惊人!沈寒楼认真的思考。
半晌之后说道:如果你不亲自下厨的话,凭这道菜应该可以。
姜月繁:......这是什么意思?夸她的同时连带着贬损了一把她的厨艺?主播,沈哥哥还是挺有眼光的,慧眼识菜。
菜是好菜,就是这手艺嘛哈哈哈哈。
虽然卖相不好,但是我觉得拌饭一定很香。
姜月繁咬牙切齿: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去下厨的!说完之后,也不给沈寒楼机会,直接端着盘子就走了。
回到厨房里之后,所有的人都在围着那一盘剩下的菜赞叹不已。
见到姜月繁来了之后,一个个也都一改之前的态度,吹捧起来。
夫人真是一双巧手。
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能把豆腐做成这样的!鲜香!就连小玉也凑了过来,竖起了大拇指:夫人,棒极了!听着这些人天花乱坠的彩虹屁,姜月繁的心情好了不少。
对嘛。
吃到好吃的东西就应该是这样直接粗暴的赞美,明明想夸还拐弯抹角的别别扭扭算是怎么回事!第三百四十四章 诊脉正当姜月繁沉浸在赞美之中的时候,外面却来了个小丫鬟。
姜月繁认出这个小丫鬟名叫翠翠,是她娘亲身边的贴身丫鬟。
夫人让您去一趟。
姜月繁满头雾水,她娘亲可从来没有这样找过她,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想到这里,姜月繁心里就有点着急了。
回头吩咐道:去找庄管事,把这道麻婆豆腐当做招牌菜。
说完之后,就急匆匆的跟着翠翠走了。
一路上,姜月繁十分焦急的问:是我娘出什么事情了吗?这么着急的找我。
翠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您去了就知道了。
姜月繁一进程妙柔的房间门口,就发现了有外人在。
看到那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身边还放着一个药箱,姜月繁心里就了然了。
这是个大夫。
姜月繁看着程妙柔最近红光满面的,也不由得有点担心。
娘,你哪里不舒服了?见到姜月繁来了,程妙柔笑得更开心了。
拉着姜月繁的手说道:今天不是要给我看病,是来给你诊脉的。
我?姜月繁一根手指指着自己,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惊讶。
娘,我什么毛病也没有呀,看什么病?姜月繁活动活动手脚,证明自己是活蹦乱跳的。
这种话题程妙柔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多说,直接就拉着姜月繁坐下了。
只是诊脉,防患于未然罢了,你先坐下。
不知怎么的,姜月繁心里总是觉得好像是有哪里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有钱人家好像定期会有平安脉这种说法?被程妙柔按着坐下,老大夫倒是也不说话,十分利索的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来装备。
姜月繁伸出一只手放在小枕上,隔着一层帕子,老大夫搭上了脉。
姜月繁倒是无所谓。
不就是诊脉嘛,她没病!程妙柔凑在旁边却是一脸的紧张。
大夫,我女儿身体怎么样?还是没怀孕吗?姜月繁睁大了眼睛。
怀孕?她娘这是来找人给她看喜脉的?姜月繁眼神惊讶极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妙柔。
程妙柔只专心致志的看着老大夫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娘还真是操碎了心。
不过!古代的大夫能诊出他俩从未圆房吗?姜月繁紧张极了。
要是被看出来我和沈寒楼还没有羞羞过,那就完蛋了。
应该没有这么玄乎吧?这也能看得出来?电视剧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楼上的,你也说了那是电视剧上。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看电视剧?......姜月繁也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玄乎。
还真不好说这老大夫能不能看得出来,毕竟这是一个有系统有直播的世界,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呢?姜月繁偷偷瞟了一眼比她还要紧张的程妙柔,心里叹了一口气。
无论老大夫看不看得出来,毫无疑问的是,要是被她娘知道了真相,绝对是接受不了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都在等着老大夫的宣判。
姜月繁认真的思考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的可能性,但是看了一眼程妙柔一定要帮她搞出个孩子的架势,想了想还是算了。
汗都快流下来了,姜月繁也没有想出来万一一会被拆穿之后该如何收场的问题。
紧张之中的姜月繁看到老大夫好像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
然后老大夫就把东西收回去了。
程妙柔连忙追着问:大夫,情况怎么样?我女儿身体还行吧?这一次姜月繁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老大夫确实是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两秒钟的时间才接着说道:这位夫人身体还好,只是有点气血不足,我开个药方子按时吃就是了。
听了这话,程妙柔赶紧安排自己身边的翠翠道:快去跟着大夫写方子。
姜月繁拦下了:娘,还是让小玉去吧。
行行行,你上了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姜月繁欲哭无泪,她怎么就上心了?看着程妙柔慈爱的眼神,姜月繁还是把自己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算了,只要她开心,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听完了大夫的嘱托,程妙柔倒是宽了心。
拉着姜月繁又回到房间里。
母女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谈心。
程妙柔颇为感叹的说;月繁,既然你已经嫁人了,有些事情我就不得不跟你说说了,女人呐,还是得有个孩子才是正经事。
姜月繁不想让程妙柔担心这么多。
她靠在程妙柔的肩头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沈寒楼对我挺好的,就算是没有孩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呸呸呸,说什么呢,才什么年纪就开始说没有孩子的话。
姜月繁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
程妙柔当然是无法理解的。
姜月繁默默不说话了。
程妙柔就接着教导:男人的心总是多变,女婿现在对你好,可是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妙柔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姜月繁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新婚的时候对程妙柔肯定也是不错的,只是后来为了权势另娶的时候,这些往日里的柔情也就成了过眼云烟。
姜月繁很想反驳,但是对上程妙柔哀伤的眼神,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程妙柔很快的从这种情绪之中转换过来,拍着姜月繁的手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可能觉得无所谓,娘现在都是为了你好,还是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吧。
姜月繁只是含糊的应答。
最后,姜月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程妙柔的房间。
姜月繁晃晃脑袋才终于从程妙柔的洗脑之中回过神来:幸好我和沈寒楼不是真正的夫妻,不用操心这些事。
但是心头萦绕着的淡淡忧伤是怎么回事?古代的女人生活还真辛苦。
我们在现代也得被催孩子,只是催的没那么紧呗。
说的也是。
唉......第三百四十五章 要孩子从程妙柔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姜月繁见到了被小玉拦下来还没有离开沈府的老大夫。
今天多谢了。
这句道谢姜月繁说的十分真诚。
要是没有今天老大夫帮忙掩饰,沈府今天就要鸡飞狗跳了。
姜月繁简直不敢想象被程妙柔知道她和沈寒楼至今清清白白会有什么后果。
老大夫倒是也不客气,很显然知道姜月繁心里很是明白。
夫人多虑了,医者父母心,但是这种事情只怕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姜月繁连连点头:我明白,总之今天多谢了。
让小玉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好生把老大夫送走,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大夫都这么有人情了?主播今天算是遇上个好大夫。
是呀。
有了程妙柔这一出,姜月繁再见到沈寒楼的时候心情就有那么一丝丝难以言喻了。
沈寒楼看着难得呆愣着坐在椅子上的姜月繁,招招手道:怎么还不过来?这么晚了,还不困?姜月繁放下手边要喝不喝的茶杯,走到了床边。
沈寒楼看出姜月繁的心情不好。
在姜月繁脱掉鞋子,艰难的朝着里侧爬去的时候,一把将她搂到了自己身边。
干嘛?姜月繁惊呼一声,没有挣扎。
沈寒楼摸摸她的鼻头:怎么了,听说今天岳母叫大夫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姜月繁有点惊讶。
沈寒楼连这点小事都清清楚楚?旋即一想,这是在沈府,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沈寒楼的眼睛呢。
既然沈寒楼都已经知道了,姜月繁就和盘托出了。
没想到沈寒楼听完之后,很不厚道的笑了。
姜月繁十分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我都被逼成这样了,你还有脸笑?沈寒楼止住了笑意,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愉悦。
眼看着姜月繁快要生气了,沈寒楼连忙抓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夫人不气,要不要我去跟岳母解释一下。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我怕弄巧成拙。
本来程妙柔是一番好心,要是沈寒楼郑重的跑去解释,反倒是显得岳母插手女婿房里事了。
还是算了吧。
说到这里,姜月繁又想起了今天这个老大夫。
她兴致勃勃的抓着沈寒楼的手臂:也不知道这个老大夫是在哪家医馆,还挺通人情的。
沈寒楼则是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姜月繁:这种混了多少年的老油条都是人精,也就是你单纯。
怎么说?姜月繁皱着眉头。
多亏了这个老大夫才免于一场家庭纷争,还说人家是人精?沈寒楼娓娓道来:这种大夫常年游走于后宅之中,一眼就能看出谁才是真正说话算数的人,说出实情让沈府大吵一架对他有什么好处?给你个人情却能得到不少实实在在的吧。
姜月繁想到了自己那个厚厚的红包,顿时有点心疼了。
沈哥哥好聪明啊。
原来老大夫只是为了求财,主播多想了。
求问主播心理阴影面积?姜月繁确实觉得自己有点浪费感情。
但是......算了算了,总算那个老大夫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
姜月繁准备钻回自己的被窝里睡觉,胳膊却被沈寒楼拉着不放。
姜月繁疑惑的回头:怎么?她扽了扽自己的袖子,沈寒楼却是不松手。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脸的迷茫,凑上前去。
岳母今天说的话,你有没有放在心上?什么?要个孩子?沈寒楼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坦然道:我是为了你着想,若是我们两个一直没有动静,岳母肯定会着急,你能拖一年还能拖上几年?姜月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错乱了。
她坐在床上,思绪有点乱。
沈寒楼的意思是想和她要个孩子?姜月繁不断地自我怀疑:我没有听错吧,他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主播没听错,我们都是见证人。
生孩子生孩子!如果主播和沈哥哥有一个宝宝的话,不知道是何等美貌!姜月繁一个白眼过去:你们想的还真多,长相都讨论上了。
姜月繁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发现自己还是有点跟不上沈寒楼的脑回路。
她转过头,看着沈寒楼认真的问道:我们两个,要孩子?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她们在成亲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在没有爱上对方之前是不会要求什么的。
那现在,直接就跳过这一步,开始进行到要孩子了?看着姜月繁游移不定的眼神,沈寒楼就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沈寒楼率先开口问道:成亲之前我们是有约定不假,现在过了一年的时间,你觉得我作为一个夫君如何?姜月繁审视了一下沈寒楼。
平心而论,这一年来,沈寒楼所做的一切可以说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
在这一点上,姜月繁没有办法说谎。
她老老实实的开口:我觉得你挺好的。
沈寒楼笑了。
我也觉得你挺好的。
听到这句话,姜月繁的脑子里好像炸开了花。
沈寒楼这是什么意思?来自沈寒楼的肯定?姜月繁的脑子里有点不清明了。
沈寒楼对她这么满意?这算攻略成功了?可是又为什么系统一点提示都没有?还想再问问的时候,沈寒楼倏然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睡吧。
开玩笑?这一个晚上,姜月繁的心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
沈寒楼的三言两语之间,姜月繁的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
一会被飘乎乎的跑到天边,一会从云端坠落。
还想再问问的时候,沈寒楼已经自顾自的躺下,把姜月繁也塞到了被子里,被子角都掖好了。
姜月繁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寒楼顺手把灯也灭了。
吧嗒一声,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身边传来稳稳的呼吸声,似乎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一样。
沈寒楼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好像刚才两个人说的话只是她的想象,这么一来,姜月繁倒是也不好在说什么。
第三百四十六章 跟风既然沈寒楼今天说出了这种话,即便只是一个玩笑,那也能侧面说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了进展。
夜深人静。
姜月繁悄悄地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快出来!我和沈寒楼的感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她记得不是有个进度条来着?叮咚一声,系统有了回音。
宿主,现在感情进展为75%。
才七十五?会不会是你算错了?沈寒楼都已经说出要孩子的话了,不是该满格了?......沉默了一阵之后,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系统的数据是不会出错的。
好吧好吧。
其实能够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姜月繁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刚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要打持久战,可能要在这里耗费上许多年的岁月。
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百分之七十五了!想到这里,姜月繁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沈寒楼为什么要说要孩子的事?害我白白惊喜一场。
还以为就这么完成攻略任务了呢!沈哥哥说了是开玩笑的啦,可能只是想逗逗你。
也有可能是不想让你被原主娘亲困扰,帮你解忧呢。
对于一个古代男人来说,百分之七十五的好感度已经足够决定要和一个人共度一生了吧,我觉得正常。
姜月繁偷偷翻转了身子,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沈寒楼。
即便是睡着的时候,沈寒楼也是硬朗的身躯像一棵青松一样挺拔。
淡淡的呼吸声音很轻,又十分有规律。
姜月繁也觉得弹幕说的很有道理。
虽然还没有到达百分之百,但是对于沈寒楼来说,心里应该已经是想要和自己过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姜月繁的脑海之中情不自禁的就开始闪现两个人老了之后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呢?心里忽然之间有点愧疚。
沈寒楼对自己已经算不错的了,一片真心相待,而自己......姜月繁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撵走。
她要的是沈寒楼的心,是攻略他!想清楚了之后,姜月繁躺回去睡了。
闭着眼睛假寐的沈寒楼从来都没有睡着,他睁开了眼睛。
朝着身旁看了一眼,姜月繁已经背过身去睡着了。
姜月繁刚才的一番动作都被沈寒楼尽收眼底,沈寒楼的嘴角又翘起一个弧度。
看来姜月繁心里也并不是平静无波呢。
转天,姜月繁的一颗心就已经扑到了庆和饭庄。
因为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
庄茂学拿着小册子递给了姜月繁,两个人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满满的都是客人。
庄茂学几乎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夫人,就这一道菜,咱们在京城就已经算是立住脚了。
京城里拢共也就那么几家饭店,菜色吃来吃去早都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
现在庆和忽然之间出了一道令人眼前一亮的新菜,人们口口相传自然都要过来凑个热闹了。
姜月繁也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个麻婆豆腐就这么容易的把京城人的胃口俘获了。
她还有好多没有发挥的呢!但是姜月繁对于庄茂学的乐观并不十分赞同。
她撇了一眼对面的两家饭店,在庆和的格外热闹之下被衬托的有些冷清。
这道菜吃着新鲜,但是做起来没什么难的,很快我们就不是独一份了。
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姜月繁受伤最深的就是被假冒了。
而做菜,最多只能算是跟风,菜肴可没有版权。
顺着姜月繁的目光,庄茂学显然也明白了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脸上不免就跟着带上了些担忧:夫人,那我们怎么办?姜月繁倒是不以为意:跟风就跟风呗,被跟风才显得我们火。
她还有直播间的观众助阵,十大名菜挨着来吧,谁怕谁?主播威武,跟她拼了!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好期待,对面那位肯定沉不住气的。
正如姜月繁所料,现在的姜宿雨心情极差。
厨子站在她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姜宿雨已经骂了好一顿,犹不解气:怎么人家就做的出来你就做不出来,人家长的是脑袋,你长的是猪脑子么?厨子委屈之极。
他只是一个厨子,又不是厨神,怎么可能尝一口就能吃出来这道菜是怎么做的。
要真有这样的本事,早就自己开饭店去了,还在这里受这样的闲气?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宣之于口。
厨子常年只在厨房里和灶火打交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更别提在太子侧妃面前辩驳了。
姜宿雨身旁的小绿看见厨子被教训成这个样子,都有点于心不忍。
灵光一闪,小绿出了个主意:娘娘,不如我们派人去对面厨房里打听打听做法,总好过让厨子没头苍蝇似的乱做一通,不得其法呀。
姜宿雨点了点头,表示首肯。
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是你最中用,行,你去打听吧。
......如果不是姜宿雨脸上的雀跃做不得假,小绿甚至都怀疑这是娘娘故意在整她。
这差事怎么就又落到她的头上了?对面的厨房是那么好进的吗?收到来自厨子的感激眼神,此时此刻的小绿只后悔自己瞎出头。
刚才被赞扬中用的小绿骑虎难下,只能一团乱麻的出去了。
好在姜月繁当时做这道菜的时候并没有可以保密,所以当时守在厨房里的厨娘们并不算少。
再加上这道菜的做法实在是简单,所以稍微出点银子,姜宿雨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姜月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在意料之中。
庄茂学担忧:夫人,他们这么快就已经知道做法,肯定是我们的厨房里有人漏了消息,要不要查一遍?姜月繁摆了摆手:不必。
就算是处置了这一波人,下一波人还是会被收买,所以没必要费这个力气。
庄茂学管事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明白。
只是心里还是有一口气。
难道我们就这么让他们得意吗?第三百四十七章 东坡肉现在只有这两家饭店可以做得出这道菜,所以湘云酒楼的生意也好了许多。
而客人,可以说是从庆和这边分走的。
姜月繁微微一笑:想占我的便宜,没门儿。
看着店里的生意终于好了起来,才刚刚高兴了没一会儿的姜宿雨就又收到了另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说什么?小绿喘了口气,回道:娘娘,千真万确,对面的姜月繁把麻婆豆腐的做法长了个榜贴在大门口了,现在不只是饭店,就连平头老百姓都能自己做了,更别说有钱人家府里的厨子......姜宿雨简直快要被气得昏厥过去。
这个姜月繁,成心跟我作对!两家一起赚这个钱,也总好过谁都没钱赚吧。
谁知道姜月繁就这么把自己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做法说出去了,早知道还费这个劲干什么?眼看着姜宿雨被气得颤抖,小绿手疾眼快的赶紧扶住了她: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被小绿搀着回房间的姜宿雨幽怨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庆和饭庄,十分不甘心。
庆和饭庄门口,乌央乌央的都是人。
一片喧哗之声和欢声笑语,都是挤在这里想要看看麻婆豆腐的做法。
这可是这段时间风靡京城的一道菜啊。
你让一让行吗?个子那么矮,挤到前面也看不到什么的!你别急我行不行,我还没记下来呢!你们说这位沈夫人是不是傻,一道好菜可就够吃一辈子的了,现在就这么说出来了?傻不傻我不知道,但是指定是个好人就对了。
对,是个好人!姜月繁站在二楼的窗台上,看着下面人声鼎沸,淡淡的笑了笑。
沈寒楼虽然能够理解姜月繁的这种做法,但是,也忍不住问道:方子就这么说出去了,不心疼?姜月繁指指自己的脑袋:一道菜的方子就当成个宝贝了,那你可守着金山银山了。
沈寒楼没忍住噗嗤笑了。
姜月繁瞪了他一眼。
你不信?沈寒楼连连点头:我信我信。
姜月繁的小脑袋瓜,别的不行的,歪主意倒是一大堆。
不过,沈寒楼还是问道:以前也没有看你对厨艺有什么兴趣,怎么现在......姜月繁理直气壮:是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书上这么写的,我看了就记在脑子里了。
姜月繁料到会有此一问,早就已经想好了借口。
是吗?沈寒楼略有点不信。
姜月繁毫不心虚的拍拍自己的胸脯:那是自然,我年纪虽小,也是看过不少书的。
沈寒楼虽然还是觉得姜月繁的这个说法有点不靠谱,但是姜月繁向来都是古灵精怪的,他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或许姜月繁天生就是一个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他最开始不也是因为姜月繁的有趣才注意到她的吗?把方子放出去赢得了口碑之后,姜月繁也并没有闲着。
研发新菜迫在眉睫。
而在直播间的助力下,对于姜月繁来说,就是按照菜谱把菜做出来就行了。
沈寒楼却非要跟着不可。
姜月繁看着堵在厨房门口的沈寒楼,有些不解:君子远庖厨?当家做主的男人不是一向都不愿意进厨房这种地方?怎么沈寒楼还上赶着要来呢,真是奇奇怪怪。
沈寒楼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抓住了姜月繁的手腕。
你看看你自己,炒个菜都能烫到手,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厨房里捣鼓,我怕届时,整个厨房都要烧没了。
沈寒楼脸上的不屑十分明显。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这么别扭的样子,心里有点乐了。
明明就是关心我吗,还这么拐弯抹角的挤兑,呵,男人。
沈哥哥一向高冷,不好意思直接说呗。
其实我觉得沈哥哥说的是实话,主播自己一个人进去,厨房真的有可能就没了。
姜月繁:......倒也不必这么看不起她吧。
虽然为了保密,这次就只带了一个厨娘进来,但是控制住场面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姜月繁看了一眼庄茂学给自己挑选的绝对忠心的小厨娘,站在那里瘦瘦弱弱的。
好像确实有点危险。
姜月繁立马就改了口,对着沈寒楼说道:走吧,还是需要个男人在场的。
姜月繁在厨房里鼓捣,叮铃咣当的大半天之后,一盘东坡肉新鲜出炉了。
看着色泽还差一点意思的东坡肉,姜月繁对于味道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把一双筷子递到了沈寒楼手里,盛情邀请道:你先来尝尝吧。
毕竟,今天这大半天,沈寒楼为她操了一箩筐的心。
沈寒楼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坨有点黑乎乎的肉,抓着筷子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虽然这道菜是他亲眼看着做出来的,但是这卖相......真是有点一言难尽。
上次的麻婆豆腐虽然卖相也不好,但也只是刀工太差,豆腐有点碎了而已,还能看出是盘菜。
看着眼前这盘菜,沈寒楼不是太想吃,但是对上姜月繁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不自觉的又软了下来。
稍微夹了一筷子,沈寒楼放进嘴里。
姜月繁早就已经开始催促:怎么样怎么样?亮晶晶的一双眼睛让人说不出来否决的话,而事实上,味道也还可以。
沈寒楼实话实说:入口香糯,肥而不腻。
真的吗?能够得到沈寒楼这么高的评价,姜月繁都有点飘飘不知所以了。
姜月繁狐疑的看向沈寒楼。
该不是在捧我吧?从沈寒楼的手里拿过筷子,姜月繁迫不及待的叨了一筷子。
虽然比不上现代在饭店里吃的,但是味道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脸色有点难以言喻。
沈寒楼安慰道:只是有点糊了而已,如果不糊,可以称得上是十分美味了。
哈哈哈哈哈,沈哥哥这是在照顾你的心情。
我也好想尝尝啊,这种菜看着卖相没做好,但有时候香得很。
主播现在变吃播了。
还是夫妻档!第三百四十八章 宝贝经过姜月繁的细心讲解,最终从厨娘的手中,姜月繁吃到了和现代口味相差无几的东坡肉。
生意刚刚有些回落的庆和饭庄因为东坡肉的推出,又迎来了一轮新的热潮。
东坡肉很快就传遍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
即便是没有钱来庆和饭庄吃饭的平头老百姓也能跟着说上几句。
姜月繁看着酒楼里每天坐得满满当当的人,就像是听到了哗哗的银钱入袋声。
庆和饭庄的声音稳定下来之后,姜月繁掐指一算,离腊月三十已经只剩下四五天的时间了。
蛋糕却还没有个苗头呢!姜月繁紧锣密鼓的又扑进了研发蛋糕的进程中。
被姜月繁这一连串动作打得措手不及的姜宿雨只能在心里生闷气,却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万不得已,她只能又去找了琴笙。
姜宿雨愁眉苦脸:公主,现在可如何是好?琴笙头也不抬的说:你自己的生意也要来问我?赚了钱又不是孝敬她的。
姜宿雨被琴笙噎了一下。
这倒确实。
顿了一下,姜宿雨还是很不甘愿的迂回道:公主,难道你就看着姜月繁这么得意?对于琴笙,姜宿雨也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之后,琴笙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这都已经多久了,不仅没有能够把沈寒楼抢过来,甚至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越来越好了。
就算没有父皇施压,琴笙心里也不可能不急躁。
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难道真的像父皇上次教训的一样,她堂堂公主去掺和这种酒楼之间抢生意的事情?自掉身价!琴笙并不想亲自伸手这件事情。
姜月繁能一直有新菜,你就不能多找几个好厨子来?说到这里,姜宿雨还有点委屈。
厨子倒是有不少,但是哪里能请的到蔡康这种级别的?而且,陈氏给的钱已经差不多快要霍霍完了,但是湘云酒楼这段时间来却并没有多少盈利。
想到陈氏已经放出话来,生意要是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就不再拨钱过来,姜宿雨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一无所获的从公主府出来,姜宿雨只得到了一句不算是个主意的主意。
但是等她回到湘云酒楼的时候,却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掌柜的凑到前面来,报道:娘娘,文芳楼出了新的肉羹,色香味浓,十分浓郁。
掌柜的刚尝过了,还在回味之中。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好好描述一下这肉羹的口感,对上姜宿雨快要杀人的眼神,还是及时住嘴了。
怎么一个个都开始出新菜了!姜宿雨站在窗台面前看到了文芳楼的门口,也是门庭若市。
对面的两家酒楼都赚的盆满钵满,反观自己......湘云酒楼的门口几乎寥寥无几的客人。
偏偏掌柜的还在旁边说:娘娘,这就已经快要到年关了,正是每年生意最好的时候,咱们必须抓紧这个机会呀。
不用掌柜的说,姜宿雨自己都很清楚。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各种应酬的活动,还有各家府上都少不了要宴客,从酒楼里订酒席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即将到来的生意高潮,姜宿雨发了话:让厨子想新菜出来!另一边,备受姜月繁信任的厨娘香玲在看到自家夫人对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时候,心里是有点蒙的。
她试探着问道:夫人,这......这就是成品?姜月繁看着自己面前已经有了雏形的生日蛋糕,欣然点头。
鼓捣了这么多天,终于弄出来了。
这个小小的蛋糕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呢。
想着自己浪费掉的那么多面粉,还有鸡蛋,姜月繁看着这个蛋糕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块金蛋糕。
珍贵啊!作为掌握庆和饭庄核心技术的香玲,也不能完全理解姜月繁的思路。
虽然眼前这东西自己也已经尝过了不少失败品,但是她完全不懂这玩意究竟算是个什么。
姜月繁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黑洞洞的房间里,她点亮蜡烛,和沈寒楼一起许愿。
多美好的场景啊。
就算是沈寒楼见多识广,晾他过了这么二十来年都不会有这样的一个生日足够难忘。
想到这里,姜月繁吩咐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七,时间还早,等到二十九的下午,你再把这个做一份出来。
是。
看着香玲老实的样子,姜月繁很是放心。
老实勤快,人又踏实,麻婆豆腐还有东坡肉都是在这个小厨娘的帮助下做出来的,姜月繁对她很器重。
姜宿雨的厨子动作很快。
几个厨子合力之下,很快就在姜宿雨的面前呈上了六盘菜。
姜宿雨看着自己面前有荤有素,有菜有汤的六盘菜,色泽鲜亮,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的样子,满意极了。
小绿连忙递上筷子。
姜宿雨挨个尝了起来。
站在面前的厨子随着姜宿雨的动作,心也跟着一紧。
等到姜宿雨把所有的菜都尝过了之后,厨子已经心跳如鼓。
姜宿雨的脸色却是阴晴难辨。
小绿也颇为紧张的问道:娘娘,怎么样?姜宿雨撂下筷子,有些失望。
倒也算不上难吃,但是没有什么新意。
眼神一转,对上忐忑不安的厨子,姜宿雨还是没能忍耐住气道:凭这几样,你觉得能跟东坡肉,还有文芳楼的肉羹 比吗?同样都是厨子,怎么自己家的就这么蠢笨如猪!姜宿雨有些愤愤不平,但同时也在犯嘀咕。
姜月繁的厨子怎么就这么心灵手巧,三天两头的就能做出点好菜出来?小绿也跟着疑惑。
忽然之间,她的脑袋里好像冒出了什么一闪而过的念头。
娘娘,奴婢想起来了,当时您让奴婢去打听麻婆豆腐做法的时候,姜月繁厨房里的人曾经说过,姜月繁这些菜都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书上?姜宿雨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怪不得呢。
她就说姜月繁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自己还能想出这么多菜来,原来是有宝贝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 偷书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姜宿雨兴奋不已,连忙吩咐小绿行动起来。
说实话,姜月繁刚刚知道文芳楼都开始研究新菜的时候,心里是吃惊的。
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就连文芳楼这样的大店都开始跟着推出新菜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属实之后的姜月繁直接在饭桌上就笑出了声。
主播,恭喜恭喜恭喜你啊。
离京城第一富婆又近了一步呢。
今天也是羡慕嫉妒恨的一天。
姜月繁笑着回道:同喜同喜,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哪里记得住这么多菜的做法。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有什么福利?姜月繁断然拒绝:你在想peach!沈寒楼看着自顾自的在饭桌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姜月繁,敲了敲筷子。
吃饭。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姜月繁回过神来,眼角带笑的继续吃饭。
沈寒楼瞥了她一眼,跟姜月繁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之后也早就没有了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怎么了,又有什么好事了?笑成这个样子。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英俊的正脸,又低下了头。
嘴里喝着粥含含糊糊的回道:没什么没什么。
真没什么?嗯嗯。
沈寒楼有些无奈。
他怎么总感觉姜月繁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事情,怎么问都不肯说,而且总是什么都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样子。
有什么秘密?姜月繁开始疏远自己了?一股淡淡的不开心回荡在沈寒楼心里。
尤其是在看着坐在对面的姜月繁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时候,沈寒楼觉得就连面前的白粥也更寡淡了些。
姜月繁一般喝着粥,一边偷偷的用余光瞟着沈寒楼的方向。
今天晚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日惊喜!用过早饭之后的沈寒楼回了书房。
沈寒楼一向如此,姜月繁也并没有在意,接着谋划自己的惊喜。
书房里,沈寒楼面色冷峻。
徐鹤低着头。
最近也没有什么烦人的事情啊,少主怎么......沉默对于一向猜不透少主心思的徐鹤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半晌,沈寒楼终于开口。
最近府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异常?徐鹤挠了挠头。
府里几班侍卫轮流把守,还有不少暗卫守着,不会有什么异常呀?即便是对着自己最信重的属下,沈寒楼也不好直接问姜月繁最近在做些什么。
他委婉的从侧面暗示道:关于夫人的。
话说到这里,徐鹤才终于明白。
原来少主又是在关心夫人。
害的他还以为府中守卫出什么问题了呢。
徐鹤观察着沈寒楼的脸色,斟酌着回道: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夫人不是一直在厨房里忙着研究新菜。
还别说,夫人研究出来的菜都挺好吃。
沈寒楼瞥了他一眼。
还没有自己了解的信息多呢。
算了,你下去吧。
是。
徐鹤退下去了。
少主的语气之中好像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去查探查探吧。
徐鹤这一查探,果然发现了点东西。
傍晚,徐鹤把逮到的一个丫鬟押在了沈寒楼面前。
公子,这是夫人院中伺候的丫鬟,被收买了,从夫人房里偷东西。
沈寒楼扫了一眼。
这个丫鬟看上去确实是有点眼熟的样子。
偷了什么东西?徐鹤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本书来,递给了沈寒楼。
《风流公子爱上俏丫鬟》?沈寒楼看着自己手上这本书的封皮上几个大大的字,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痛。
沈寒楼看了徐鹤一眼,徐鹤搓着手,也有点局促。
他哪里知道夫人平日里看这种书呀?踢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一脚,呵斥道:你自己交代。
丫鬟抽泣不已,在一向冷峻的公子,还有黑着脸的徐管家面前,她一点胆气都没有了。
真后悔收的那些珠钗银子呀。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公子,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才受了蛊惑,从夫人房间里偷书......哭着哭着,她想到了自己可以减轻惩罚的情节。
哭着往前爬了一步,丫鬟说道:她们说让奴婢偷一本写着菜肴的书,但是奴婢翻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一本夫人常看的,想着就拿去充数吧,奴婢没有给她们找到......不说沈寒楼,就连徐鹤都有些无语。
蠢笨的连本书都找不到还在这里邀功?沈寒楼却问道:菜肴?沈寒楼回想了一下,姜月繁好像曾经说过她研究出来的菜都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
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被人盯上了?指使的人也不必多想,一直蹦跶着要跟姜月繁一较高下的除了对面的姜宿雨也没谁了。
丫鬟听到这话,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是的是的,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具体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只说内容大概是这样,奴婢......丫鬟还想多说,沈寒楼却已经不想听了。
退后几步,吩咐道:拖下去吧。
徐鹤一摆手,马上就有人把哭叫个不停的小丫鬟拖了出去。
公子,那夫人那边......毕竟是处置了一个姜月繁身边的丫鬟,要是不说一声,恐怕夫人担忧。
沈寒楼略一踟躇: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跟她说。
是。
沈寒楼心里涌起一阵无奈。
这个姜月繁,总是粗枝大叶的。
不定是在哪里说过那句话被有心人听到了,就有了今天这一场风波。
手指一阵咚咚咚的敲在桌子上,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沈寒楼不由得姜月繁操心起来。
沈寒楼倒是不一定觉得有这本书存在,也可能只是姜月繁随口而出的一句托词罢了。
但是他也无法确定。
如果不是今天被徐鹤抓到了,姜月繁的书真的被偷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提醒她一下。
沈寒楼的手目光触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这一本话本子。
俏丫鬟?她平时喜欢看这种书?自己倒是从来也没有发现过呢。
正想着的时候,小玉进来通报:公子,夫人找您呢。
第三百五十章 生辰姜月繁找他?正好。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本来还想着怎么找个机会说说这件事呢,马上就送上门来了。
沈寒楼把放在桌子上面的话本子收进了自己的袖口之中,跟着小玉走了。
小玉一心只沉浸在夫人要给公子庆贺生辰的喜悦之中,也没有注意。
从香玲那拿到了刚做出来的蛋糕之后,姜月繁拿出特地定制的小蜡烛,挨个插了上去。
二十二岁,好了!本来想插二十二支蜡烛,但是那样就一点都不好看了。
思索再三之后的姜月繁最终还是决定只插一支在上面。
姜月繁看着自己面前精致的小蛋糕,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姜月繁知道这是沈寒楼已经来了。
连忙把帘子拉上,姜月繁自己也退到了外间。
沈寒楼进来的时候,小玉十分有眼色的自己站在了门外,不再进去。
天色已经擦黑,房间里却没有点亮蜡烛。
沈寒楼几步跨进来,问道:怎么这么暗?姜月繁在心里道:不暗怎么浪漫?主播加油!沈哥哥会是什么反应?好期待。
其实就连姜月繁自己心里都有点紧张。
但是想到今天是腊月三十,不止是给沈寒楼过生日这一件事情,小年夜全家人还要一起吃饭守岁呢,姜月繁又默默给自己加油。
姜月繁,你能行!姜月繁一直没有动静,沈寒楼抛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说着,沈寒楼已经走到了桌子旁边,马上就要拿起来蜡烛点上。
姜月繁几步上前,连忙制止。
等一下。
沈寒楼依言放下:嗯?姜月繁忽然心跳加速,又有了些不确定。
沈寒楼这个古代人的眼光会和自己一样吗?万一他要是不喜欢这个蛋糕怎么办?想到这里,姜月繁心下有些懊恼。
早知道就多准备几个备选方案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姜月繁鼓起了勇气:你闭上眼睛,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沈寒楼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摸了摸袖口之中的那本书,沈寒楼闭上了眼睛。
还是等会再找机会说这件事情吧。
沈寒楼站着的时候比姜月繁高出将近一个头,姜月繁只能站起身来,用力的踮起脚尖。
一只手捂住了沈寒楼的眼睛,姜月繁叮嘱道:在我没有说可以之前,不能睁开眼睛。
嗯。
沈寒楼只觉得覆盖在自己眼睛上面的这一只手柔弱无骨,暖暖的温热触感让他不敢乱动。
姜月繁的另一只手牵着沈寒楼的袖子引着他往前走。
慢点慢点。
虽然眼睛被遮住了,但是沈寒楼对外界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感觉姜月繁是在带着他朝着里间走,沈寒楼不动声色。
一边躲避着房间里面的障碍物,一边拉着沈寒楼的手,姜月繁终于把他带到了桌子面前。
被姜月繁按着坐下,沈寒楼倒是被她这一番折腾的有点好奇了。
这是要做什么?姜月繁放开了自己的手:睁开眼睛吧。
沈寒楼只看到自己面前一个说不清的东西上面插着一支蜡烛。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姜月繁已经拍着巴掌开始唱起了歌。
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在沈寒楼有些茫然的眼神中,姜月繁看着他黝黑的眸子,接着唱道:祝~你~生~辰~快~乐~在姜月繁奇怪的音调之中,沈寒楼明白,姜月繁这是在给他庆贺生辰。
生辰吗?沈寒楼从来没有把这样的日子放在心上。
自从父母都不在了之后,诺大的沈府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
他自己需要扛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不能让父母祖宗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中,整日的兢兢业业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关注这样的事情。
徐鹤自然也是准备过的,但是呵斥了几次之后所有人也都渐渐认定了这个规矩。
没想到姜月繁竟然会记得。
姜月繁唱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有点跑调,但是沈寒楼这面无表情的脸色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喜欢?不喜欢也不用这样吧?姜月繁心里有点忐忑。
沈寒楼一抬头就对上了姜月繁这样充满担忧的眼神。
两个人之间凑得很近,蜡烛的光晕打在姜月繁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淡淡的阴影。
沈寒楼把姜月繁看得更仔细了,甚至就连脸蛋上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没有多想,沈寒楼直接就倾身上去。
在姜月繁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个吻落了上来。
哇哦!!!沈哥哥真上道。
姜月繁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短暂的一吻之后,沈寒楼松开了姜月繁。
姜月繁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
对面传来了一声轻笑。
姜月繁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沈寒楼开始研究桌子上面这个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什么?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桌子上面的蛋糕,给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个糕点?看上去应该是吃的东西,但是上面插一根蜡烛又是什么意思?说到这个蛋糕,姜月繁瞬间就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开始兴致勃勃的介绍起来。
这东西叫蛋糕,过生辰的时候都要有的,这根蜡烛点在上面你可以许一个愿望。
许愿?姜月繁点点头:你要不要试试?沈寒楼从来不信什么许愿之说,能够替你实现心中所愿的从来只有自己。
但是看着姜月繁充满期待的眼神,沈寒楼倒是也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眼睛闭上了一瞬,沈寒楼道:许了。
许了?姜月繁十分狐疑,这么快?她才不信!绕到沈寒楼的身后,姜月繁抓起沈寒楼的两只手,摆弄成双手交握的样子:这样才是许愿,你刚才许的太快了,神仙都听不清,重新来一次。
沈寒楼拗不过,看着姜月繁娇俏的面容,在心里偷偷说道:愿夫人一生无忧。
第三百五十一章 守岁沈寒楼一本正经的许愿。
姜月繁看着这个男人无论是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样子,心下满意。
许了什么愿望?姜月繁其实心里也很是好奇。
沈寒楼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寄希望于神灵的愿望,毕竟他自己都能实现。
沈寒楼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的时候,嘴巴忽然之间又被姜月繁的小手捂住了。
只见姜月繁面带挣扎的说道:算了算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还是吃蛋糕吧。
姜月繁从桌子底下抽出来一把菜刀。
烛光映照下,菜刀寒光凛凛。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
姜月繁把蜡烛拔了下来,专心致志的在切蛋糕。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谋杀亲夫呢。
只有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所以只准备了一个六寸左右的小蛋糕。
姜月繁三下五除二的把蛋糕切成了四份。
取出一块放在旁边事先准备好的碟子里,递到了沈寒楼面前。
尝尝味道怎么样?沈寒楼从来没有吃过蛋糕,见都没见过这种新奇的玩意。
但是鉴于前两次的经历,看着不怎么样的东西吃起来味道还是可以的,沈寒楼选择了信任。
轻盈绵软,奶油放进嘴里的时候马上充斥了整个口腔。
这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还不错?姜月繁给自己也盛了一块。
穿越过来之后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现代的物件了,看到蛋糕这东西,姜月繁心里涌起一阵亲切。
唔唔不错。
姜月繁嘟囔着嘴,十分满足的样子。
沈寒楼不喜甜食,尝了尝味道之后就放下了。
坐在一旁看着姜月繁小仓鼠一样满足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熨帖。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儿啊。
姜宿雨焦急等待着的时候,心急如焚。
小绿不是说这个时间基本上就已经可以得手了吗?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站在房间里面踱来踱去,姜宿雨心情又不可抑制的兴奋了起来。
要是真的能得到姜月繁手里的那一本书,到时候还发愁什么生意不好?姜宿雨甚至已经想到自己赚的盆满钵满的样子了。
到时候看她娘还会这样不相信她?碰的一声,房门开了。
小绿一脸紧张的进来了。
正处于兴奋之中的姜宿雨没有时间顾及自己丫鬟的失礼,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拿到没有?小绿满脸菜色,指了指门口说道:娘娘,您自己看吧。
房门口,两个小厮正拖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女子停了下来。
小绿颓丧的解释:娘娘,派出去的人被打成这样了,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了。
而且......姜宿雨的脸色也十分不好,追问道:而且什么,快说!小绿深呼吸了一口气,回道:而且派去的人说,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姜宿雨心里着急,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自觉地跟着拔高。
小绿站在一旁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娘娘,派去偷书的人就是伺候姜月繁的丫鬟,给了些银钱收买下来的,最是了解姜月繁平时的习惯,要是没有找到的话,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这东西?姜宿雨气的直接把一个茶杯甩到了小绿的身上。
是你说有这么本书,现在找不到又说没有这本书,你糊弄我呢!见姜宿雨动怒,小绿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奴婢也都是听下面的小丫鬟们回话,实在......滚!姜宿雨怒不可遏。
小年夜放弃了跟太子哥哥亲近的机会来等消息,结果等来的就是这样的消息?白便宜柳氏那个小人了!沈府。
姜月繁,沈寒楼和程妙柔共进晚餐。
因为有了刚才的小秘密,两个人之间显然多了些眼神互动。
程妙柔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心里也甜滋滋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有什么话你们回去之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说。
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
娘,你说什么呢,今天是他的生辰,所以才......生辰?程妙柔惊讶的看着沈寒楼。
怎么这样大的一件事,府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害得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寒楼连忙摆手:是我不让声张的,生辰而已,一起吃顿饭就是了,没有必要大操大办。
程妙柔一想也是。
反正府里就这么几个人,吃顿饭反倒是更加温馨。
看了一眼沈寒楼,如此家大业大的女婿能有这种想法,看来是个踏实过日子的。
程妙柔的心又放下了一点。
说着,丫鬟就端上了一碗面条。
姜月繁眼光闪闪的:长寿面,快吃吧。
对面的两个女人这么看着自己,沈寒楼忽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这种简简单单,又平淡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一顿饭吃完,又要开始守岁。
程妙柔上了年纪,受不了这样熬夜。
姜月繁也担心她的身体会撑不住,再三劝阻之下,程妙柔还是先回去休息了。
只剩下了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忍不住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累坏了。
姜月繁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行,我要等着的。
守岁可是传统,这点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走就走呢。
沈寒楼对于守不守岁没有这么多讲究,但是姜月繁这么坚持,他也只好陪着。
两个人坐在廊下,看着天空之中渐渐升起的烟花,在升到最高空的身后炸裂开来,绚烂又美丽。
真好看。
姜月繁晕乎乎的说。
沈寒楼轻轻晃了晃,姜月繁迷茫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沈寒楼有点无奈。
就喝了那么一杯就醉成这样?姜月繁马上反驳道:我没醉。
说着说着,整个人却不受控制的靠在了沈寒楼的肩膀上。
好好好,你没醉。
现在的姜月繁显然已经有些思维涣散了。
沈寒楼没有说话,不由分说的直接抱起来就走。
把我放下!短短的一句话却说得十分没有气势。
沈寒楼径直走到两个人居住的院子里,一脚踢开房门,把姜月繁安置在了床上。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进宫宫中。
外面的纷繁热闹却盖不住皇后的思绪。
皇上让她除掉姜月繁?这个消息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坐在这里细细想了两刻钟的时间,皇后也没有明白皇上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可能就是为了琴笙。
琴笙这个丫头向来都是想要什么必须得到手里,肯定又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
翠芝在一旁看着皇后娘娘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适时出声:娘娘,您怎么了?皇后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不可能不办,但是她堂堂皇后为了琴笙一个公主就要去做这样的事情,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不想为了这种事情脏了自己的手,而且姜月繁深处内宅,就算是想要下手都没有什么机会啊。
看着娘娘叹气,善解人意的翠芝提议道:娘娘,现在是年节,不如您找个小辈儿来陪陪,想来也是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侧妃娘娘了。
姜宿雨?皇后十分欣赏的看了翠芝一眼。
这个丫鬟,关键时刻还不掉链子嘛。
那你去传她来,就说我有事要找她。
是。
皇后微微一笑,能吩咐别人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动手呢。
大年初一闲在家里的姜月繁接到了来自皇后的懿旨,说让她进宫住一段时间。
姜月繁眸子一闪。
进宫?太后?如果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为什么却是皇后来下这个命令?她直觉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但是她和皇后之间向来都没有什么接触,要是仅仅凭着自己心里的一点不对劲就怀疑皇后是要害她倒是也有点牵强。
小玉在一旁充满了担忧。
夫人,您真的要去吗?姜月繁苦笑:天家旨意,哪里轮得到我说不。
要是真有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和这些人其中的任何一个扯上关系。
沈寒楼得知消息的时候姜月繁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你若是不想去就称病。
姜月繁正在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听到背后传来的沉稳的声音,直起了身子。
她笑道:不就是住几天吗,也没什么,我自己小心一些,难道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沈寒楼还想再说什么,姜月繁却制止了他:我这次进宫是陪太后的,我就紧紧守在太后身边,过几日就回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姜月繁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得罪皇后可没有什么好处。
沈家虽然有钱,但是在对上皇权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可以抗衡的余地。
姜月繁当然不想进宫,但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给沈寒楼带来什么麻烦。
沈寒楼还想再劝,但是姜月繁已经转过身去接着收拾东西了。
她心意已决,沈寒楼也只能默然叹了口气。
回到书房里,沈寒楼的怒气才显现出来。
查,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力!大过年的让姜月繁进宫住上几天,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寒楼眯起了眼睛。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徐鹤看着少主这样子,就知道是真的动怒了。
刚刚转身想要走的时候,又被叫住了。
等等,让风跟着她,不要露出踪迹。
少主放心,风一直跟在夫人身边,片刻不离。
沈府大门口。
姜月繁一只脚跨在马车上,依依惜别。
沈寒楼站在马车旁,看着姜月繁的眼神之中也有一些不舍。
但是姜月繁既然已经应下了,那就只能暂时去宫里待上几天了。
攥了攥姜月繁有些冰凉的小手,沈寒楼嘱咐道:有事情叫人来给我传话。
姜月繁乖巧的点点头。
看着姜月繁这么难得乖顺的样子,沈寒楼又有些不放心了。
你放心,不会很久,几天之间我就去接你。
姜月繁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只当做了一句安慰,点了点头。
好了,天这么冷,你快回去吧。
说完之后,姜月繁自己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好在此行可以带丫鬟,有小玉在身边,其实姜月繁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
就凭着小玉的身手,大不了她们直接回来就是。
站在寒风之中,目送着姜月繁的马车远去,沈寒楼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层冰霜。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进宫之后,姜月繁被直接领着去见太后了。
知道姜月繁要来的时候,太后心里有一点惊讶。
虽然自己也很想见见姜月繁这个孩子,但是皇后可不经常对自己献这种殷勤。
不过能够让姜月繁进宫来陪几天,太后还是很开心的。
姜月繁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十分慈爱的朝着姜月繁招手:快过来,让哀家看看,可有好一段时间不见了,你倒是丰盈了不少。
丰盈?这是在说她胖了?姜月繁下意识的看看自己。
这些天来好吃好喝的,尤其是有了庆和饭庄之后,自己的饭量确实又有增长。
捏了捏自己的腰上,好像都有了一圈软,肉。
姜月繁被自己这个意外的发现惊了。
她竟然真的胖了!主播,你不胖,原来是太瘦了。
对,现在是刚刚好。
丰满一点也好看,本来身子骨就弱了,还不多吃点。
姜月繁在心里暗暗想着,要不要开始少吃点?但是转念一想,原主现在这个年纪还太小了,十五六岁还在长身体呢。
姜月繁轻轻叹了一口气。
太后看着姜月繁一连串的小动作,被逗得合不拢嘴。
你现在还小呢,多吃点不碍事的,要是身子不好,以后子嗣也不好求。
姜月繁抬头,太后眼中的关心是实打实的。
但是自己也才成婚一年,怎么就走到哪都要被催孩子?一阵寒暄之后,太后就让姜月繁今天赶紧去休息了。
走在路上,姜月繁心里越发疑惑。
皇后到底是为什么忽然要让自己进宫呢?看着太后的样子,倒不像是太后自己的主意。
第三百五十三章 英华殿皇后寝宫。
姜宿雨一脸兴奋。
没想到自己还能接到这种任务。
早就看姜月繁不顺眼了,但是私底下的几次却总是在姜月繁身上吃亏。
现在皇后娘娘竟然说让自己偷偷除掉姜月繁?姜宿雨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光明正大的和姜月繁作对的机会,而且背后的靠山是皇后!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姜宿雨此刻只想大干一场。
皇后看着姜宿雨这股子劲,就知道自己是找对人了。
但是姜宿雨为人有些莽撞,皇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点一下的。
少说话多做事,低调行事,不要露出端倪,更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你明白吗?姜宿雨连连点头。
现在皇后姨母不管说什么,她都觉得十分动听。
只要是能够让姜月繁吃亏,姜宿雨就开心得不得了。
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保证办的滴水不露。
皇后虽然还是有点怀疑姜宿雨的能力,但是既然已经交代下去了,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她去办了。
这段时间你也在这住下吧,具体怎么做就全看你的了。
姜宿雨知道这是皇后对自己的信任,又连连保证了一番。
次日,姜月繁起来之后就要去见皇后。
毕竟进宫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昨天没有见到,今天休整了一天之后,得去面见皇后娘娘了。
皇后宫中早早的就已经派了一个嬷嬷来接。
姜月繁只要跟着走就是了。
皇宫里实在是太大了,姜月繁自己只觉得绕的很晕。
这个嬷嬷上了些年纪,沉默寡言的。
让小玉塞了一锭银子,对方沉默的收下了,却什么表示也没有。
姜月繁觉得无趣,也就不说话了。
三个人静静的行走在路上,周围传来几声鸟叫的声音,十分悦耳。
一个人影跟在他们后面,鬼鬼祟祟的,似乎是想要做点什么。
暗处的风看到了之后,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到了这个人影上。
有人想要针对夫人?风紧紧地跟了上去。
那个人影跟了半路,都是一直冲着姜月繁的方向。
但是走了一段之后,停在远处顿了顿,转而又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要不要跟上去?风陷入了沉思之中。
要是跟上去就不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夫人了,但是这个人明显是很可疑,也不能轻易放过。
如果能够跟上去看看这个人究竟到哪里去,或者能看出他是谁指使来的就再好不过了。
风停在了房梁上。
眼看着那个黑色的人影越走越远,马上就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
心一横,反正有小玉跟在夫人身边,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风方向一转,跟上了那个人影。
不知道走了多长的时间,姜月繁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走断了,才忍不住问道:还有多远啊,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到?姜月繁看了下四周。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一看就是没有什么人烟的地方。
姜月繁狐疑的看了嬷嬷一眼,这个人该不是要搞事情吧?嬷嬷瞥了姜月繁一眼,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指着一座宫殿说道:到了。
姜月繁凑到近前一看,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英华殿。
这不是礼佛的地方吗?这老婆子还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分明就不是皇后的寝宫!那嬷嬷却丝毫不慌,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姜月繁会有此一问,走在前面开路进了英华殿。
沈夫人,娘娘在殿中礼佛,所以让奴婢把您带到这儿来的。
虽然听上去很像是个借口,但是姜月繁看着她自己都已经率先进去了,心中疑虑也打消了不少。
姜月繁走的脚痛,小玉扶着她也跟了进去。
姜月繁扫了一眼。
里面烟雾缭绕的,看来真的是礼佛的地方。
正往里走着,却忽然之间听到碰的一声,英华殿的大门被关上了。
小玉手疾眼快的窜到了门口,却没来得及把门弄开,外面就被锁上了。
小玉气的拍门:这是干什么,快开门!那个嬷嬷的声线传了进来:劳烦夫人现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吧。
说完之后,外面的人就撤走了。
姜月繁背着忽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小玉气的在大门上锤了一下,但是除了一声闷响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了。
夫人,这人肯定有问题,原来只是想把我们骗进来,自己脚下一转就把门关上了。
小玉越说越气,气这个老婆子狡诈,又气自己动作太慢,没有抓住她。
恨恨地瞪了一眼,一回头看到姜月繁还自己一瘸一拐的站着呢,又赶紧扶住了她。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忽然之间被困在这个地方,姜月繁却显得淡定多了。
她宽慰道:现在事已至此,我们先在这里呆着吧。
总得看看对方要做什么才能进行下一步。
总不可能就是专门为了把她关在这个英华殿?难不成打的是想要饿死她的主意?这也太幼稚了。
小玉扶着姜月繁往里面走了几步,在正殿侧殿都转了个遍之后才发现,整个英华殿里一个人都没有。
夫人,这是早有预谋的。
姜月繁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沉吟道:香还燃着,人肯定也是刚走没多久。
支使整个英华殿的人,就为了给她挖个坑,姜月繁觉得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胆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她骗进来,这个嬷嬷八成不是皇后的人。
那到底谁是呢?姜月繁想了一圈。
不管这个人是谁,但是皇后肯定是脱不开关系的。
让她进宫,甚至第二天面见皇后,此间种种要是没有皇后的示意或者暗中帮助,这个人绝对做不到这么多。
想的头疼都没有什么头绪,姜月繁索性静观其变。
找了个软垫子垫着,姜月繁坐在椅子上面歇着,看着殿中一片庄严肃穆的样子,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殿中除了供奉着各路神明,还有历代皇帝的排位和画像,上面书写着每个人的名字以及生前事迹。
第三百五十四章 火势姜月繁十分悠闲的在大殿之中转来转去,小玉倒是比她还要急。
看着自家夫人都到了这种境地还这么坦然,小玉十分无奈。
她一跺脚道:夫人,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不赶紧想办法出去吗?姜月繁停下脚步,看着火烧眉毛的小玉劝道:这事急不得,就算急,我们也出不去啊。
说着说着,姜月繁看着小玉的身形,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走上前抓住小玉的肩膀,笑道:对了,你不是功夫不错?那你应该可以从这大殿之中出去吧?三言两语之间,小玉又怎么会不知道姜月繁的打算。
她当即就拒绝道:不,我怎么能让夫人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不出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姜月繁摇摇头: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困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要是能出去还能搬个救兵,要是谁都出不去,那就只能等死了。
小玉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就这么把姜月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不放心。
要是就在这个空档出了什么事,小玉会恨死自己的。
姜月繁拉着她的手,在墙边溜着:你快去快回不就得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全看你了。
姜月繁在大殿的院子里面找到一处较为隐蔽院墙,连推带拉的把小玉弄上去了。
小玉骑在院墙上,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姜月繁叮嘱道:夫人,你先躲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面对小玉这样担忧的眼神,姜月繁也有一点动容。
她摆摆手:你去吧,快去,别被人发现了。
小玉点点头,从墙头上一跃而下。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主播你就这么放心让小玉姐姐走了呀?对呀,小玉在这里最起码还能保护你。
不知道又是谁在使坏?姜月繁笑道:这不是还有你们呢?我怕什么?就算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她手中的道具也能帮她逃出生天。
这也是为什么姜月繁这么自信的让小玉出去报信的原因。
送走小玉,时候也已经不早了,姜月繁回到大殿里。
四处寻摸了一下,连个贡品什么的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姜月繁饿的饥肠辘辘,倒是有点累了。
打了个哈欠,姜月繁十分困倦的靠在了一旁的小塌上。
嬷嬷把姜月繁骗到英华殿中之后,回去复命。
姜宿雨听嬷嬷讲了一遍之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姜月繁这一次算是孤立无援了。
进来容易出去难,这一次你死定了。
这次的行动,姜宿雨是前所未有的自信满满。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有皇后娘娘在身后,姜月繁这一次绝对跑不了了。
嬷嬷则是满脸的担心:娘娘,奴婢......姜宿雨看了她一眼,有点不耐烦。
放心吧,会派人送你出京城。
嬷嬷得到了保证之后,连忙谢道:多谢娘娘,奴婢离了京城之后一定会走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再回来。
小绿掐算着时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娘娘,这都已经快折腾了一天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姜宿雨得意的一笑:既然进了英华殿,就别想再活着出来了,就算是出来,擅长宗祠也是一桩大罪,姜月繁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洗不脱罪名的了。
姜宿雨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按着计划好的去做吧。
是。
小玉刚走没多久,姜月繁就困得睡着了。
英华殿外,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凑在门外。
看了眼四下无人,偷偷的扔进去一样东西,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走远了。
沉睡之中的姜月繁一点意识都没有,自然也不知道英华殿中升腾起来的烟雾。
主播,快醒醒!着火啦!主播主播,有人放火!主播!睡得跟个猪一样,急死人了!我们怎么能唤醒她!刚开始只是小小的火星子,碰到易燃物之后或是一下子就蔓延开来。
一整天姜月繁都在宫里转来转去累极了,倒在小塌上睡得昏天黑地。
火势已经卷着进了殿里的时候,姜月繁还在沉睡之中。
睡得迷迷糊糊的姜月繁却忽然之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空气中满是呛人的味道,睡梦之中的姜月繁都没有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姜月繁生生咳醒了。
弓着身子直起腰来的时候,姜月繁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着火了!主播你总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觉差一点......姜月繁连忙问道:谁放的火?这个不知道,悄悄在门外扔了就跑了。
先别说这个了,主播你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姜月繁一边咳嗽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她所在的这个小塌暂时还能算安全,但是其他的地方几乎已经都被火势吞噬。
入眼全都是漫天的火光。
这是成心要她的命啊!姜月繁攥紧了拳头,等她出去,让她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小命要紧。
系统系统,我要兑换道具!宿主,你可以选择的有......不用选了,我要最贵的。
很长一段时间,姜月繁都没有借助过系统的道具了,所以现在手里的打赏和积分应该是很可观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场景,时间就是生命,姜月繁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姜月繁都已经感受到了周围的火光朝着自己的方向卷来的热气。
系统顿了一下。
最终,姜月繁花费两千八百八十八直播币从系统那里拿到了一个灭火的玩意儿。
一如既往坑人的是,时效只有十分钟。
这是一个像水龙头一样的东西,只要打开开关,就会流水出来。
没有时间思考,姜月繁开始灭火。
凭着这个小小的玩意想要把整座大殿里的火都灭了是不可能的,所以姜月繁只是冲着自己周围的火势下手。
只要自己能安全出去就好了。
先站在原处,把前面的火灭了,再往前走。
然后再停下来灭火,再走。
第三百五十五章 令牌周而复始,姜月繁觉得这玩意还是挺好用的。
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没有烧到姜月繁身上,但是扑面而来的热浪也够灼人。
有了这个神器,姜月繁能够得到暂时的清凉。
姜月繁在一片火光之中慢慢向前。
但是过了一会之后,姜月繁就开始觉得有一点力不从心了。
火实在是太大了,姜月繁只能冲着一个方向浇水。
就算是暂时的把火灭了,等到姜月繁走过去的时候,火势还是会重新燃起来。
好不容易挣扎着到了一脚跨出了院子。
姜月繁累的瘫坐在了地上。
主播别停啊,还得出去呢。
对,院子里虽然暂时火势不大,但还是危险。
姜月繁当然知道危险,但是现在的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可是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
能够坚持着从房间里面冲到院子里已经不容易了。
而且,她保命的家伙已经失效了。
瘫坐在地上休息的片刻,趁机观察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形势。
院子里的火并不是很大,尤其是她躲在比较空旷的位置,但是还算得上是安全。
但是四处高高的院墙,殿门也已经着火,姜月繁现在被困在中间算是彻底出不去了。
主播,振作!你可是个现代人,难道穿越来的还要被这些小人算计死?别丧气,后院好像有一处比较矮的墙,主播你去看看能不能出去。
就算是在最难熬的时候,姜月繁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更别提弹幕里的这些观众们一直都在鼓励她。
她今天要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传出去都要被人笑话了。
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之后的姜月繁也恢复了一些体力。
她勉强的站起身子,顺着弹幕里的指点来到了后院。
前面的火光冲天,这里暂时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围着院墙的一圈也是一串火光。
姜月繁在院墙面前站定。
要想从这儿出去,先得灭火。
可是刚才的道具都已经失效了。
院墙外,一道匆匆而行的黑影停下了脚步。
南宫瑾本来只是路过,看到这殿中着火也并不想理会,在这个时候宫里着火正好给他作掩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跟前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加油!你能行!哎哟哟!正在南宫瑾驻足的时候,听到院墙内侧传来的细微声音。
稍微犹豫了一下,南宫瑾还是朝着院墙走了过去。
跃上旁边的一棵大树,南宫瑾看到了一个十分娇小的身影正在艰难地爬墙。
而刚才的声音就是那个小女孩在给自己鼓气。
是她!南宫瑾眼光一凛,像一阵风一样越过了院墙,站到了姜月繁的身后。
已经从院墙上掉下来三次的姜月繁正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忽然之间就感到自己的身前被一道黑色的影子笼罩。
心里一惊,姜月繁缓缓回过头去。
南宫瑾!弹幕里瞬间也激动了起来。
是那个小哥哥!我记得!好帅啊,刚才是怎么一个闪身就过来了的!小哥哥英雄救美拉!南宫瑾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姜月繁上下打量着南宫瑾,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凑巧。
姜月繁从殿里的火光之中逃出来,再加上刚才爬墙又掉下来数次,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熏黑了。
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经被烧出了小洞,发钗凌乱,脸上也是黑一片红一片的。
姜月繁对自己现在这一副打扮毫无所觉,南宫瑾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
姜月繁摔倒在地上的囧样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对比南宫瑾一身整洁,姜月繁瞬间就有点无地自容了。
怎么碰上熟人的时候自己是这副邋遢样子,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姜月繁对南宫瑾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她穿来之后也就见过一两面。
但是她知道南宫瑾之所以对原主这么好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南宫瑾看了眼四周,眼中流露出一丝焦急。
先不说这么多了,我先带你出去。
姜月繁心里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南宫瑾的动作更快。
俯下身子把姜月繁抱在怀里,姜月繁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
再一转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南宫瑾抱着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落地之后,南宫瑾把姜月繁放下。
匆匆赶来的风正好看了个正着。
本来只是想追踪一下是谁要对夫人不利,没想到却被黑衣人纠缠着直到现在才脱身。
风瞪大了眼睛,这个男人!抱了他家夫人!回想起刚才两个人之间的接触,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孤男寡女,这也算是亲密之举了。
情急之下,冒犯了。
南宫瑾看向姜月繁的眼神之中并没有别的意思。
姜月繁放下了心,她倒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觉得自己名节受损,毕竟人家是为了救自己的命。
看着姜月繁愣在原地,南宫瑾却有点着急想走。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脚下已经调转了方向。
姜月繁一愣,连忙叫住了他。
等等。
南宫瑾眼中带着疑问转身:还有什么事?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亏她刚来的时候还以为原主和南宫瑾有什么暧昧之事,现在看来都是自己多想了,人家纯粹就是为了报恩。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情缘难断。
姜月繁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递到了南宫瑾面前。
这个还给你。
南宫瑾张张嘴想要说话,姜月繁打断了他,自己先一股脑的说:几天你救了我一命,之前种种也算是抵消了,现在把令牌还给你,以后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南宫瑾看着这个小姑娘,眼中有点意外,但还是接了过去。
好。
说完之后,南宫瑾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主播,这个小哥哥好帅啊,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他走了呢。
对啊,我还想多看两眼呢。
姜月繁对南宫瑾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看向南宫瑾消失的方向,她只是觉得对方好像很着急要走的样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背后设计但是现在自己还是麻烦事一大堆呢,姜月繁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么多。
风在暗中观察,看着姜月繁把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交给了南宫瑾,心下十分疑惑。
夫人怎么会和南宫瑾又牵扯?南宫瑾可是江湖人士,夫人怎么会?经历了刚才的一番折腾,姜月繁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早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风作为一个暗卫见到夫人这幅样子明显是有点不合规矩的。
正当他犹豫着怎么下去的时候,小玉回来了。
夫人,你没事吧?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大会功夫,夫人就已经成了这幅样子。
姜月繁看着匆匆赶来的小玉,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搬救兵了吗?小玉叹了一口气。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附近的守卫躲了起来,好像是有了防备一样,我转了半天都没能成功出去,又看到这边有动静,所以......姜月繁冷哼了一声。
看来这背后之人下的功夫可不小啊。
这一环扣一环的,看来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了。
风在暗处着急,看到小玉来了之后,终于放下了心。
小玉也是少主身边的人,有小玉在,夫人就不会有事了。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少主。
看了一眼姜月繁和小玉站立的方向,风转身朝着宫外而去。
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姜宿雨去找皇后。
没想到皇后听了姜宿雨安排的事情之后确实怒不可遏。
她怒道:这事你也能胡闹,火势要是控制不住,整个英华殿全都要毁了!更糟糕的是,和英华殿相邻的宫殿说不定都会遭殃。
到时候事情就大了。
皇后瞥了她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
自己只是让她暗中除掉除掉姜月繁,没想到这个姜宿雨竟然蠢成这样样子。
姜宿雨看着皇后面色不善,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确实是闹得有点大。
但是事已至此,整个英华殿都不知道已经烧成什么样子了,绝无挽回的余地。
姜宿雨连忙解释:娘娘,周围的人我都已经支开了,绝对没有人会发现着火了,也不会有人去灭火的,姜月繁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要是能够一举除掉她,稍微有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发过脾气之后的皇后冷静了些。
的确,要是能够弄死姜月繁,一个英华殿倒是也没什么。
皇后睨了她一眼:这事可作准?姜宿雨连连保证:您就放心吧,英华殿供奉着祖宗牌位,就算是她能跑出来,也是死罪难逃。
姜宿雨的眼神露出一丝寒光。
更何况,姜月繁根本就跑不出去。
姜宿雨一番花言巧语,皇后心里也有了底。
在这种情况下,姜月繁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摆驾慈宁宫。
姜宿雨面露异色。
娘娘,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去惊扰太后娘娘,合适吗?皇后的眼神十分自得。
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就闹得越大越好。
听小玉讲了附近的守卫情况,姜月繁心里算是有了大概。
小玉围着姜月繁转了几圈,查看姜月繁有没有什么伤势。
正当两个人还没有决定好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
小玉的听力更加灵敏,立刻说道:夫人,有一对人马朝着这边来了,不少于十个人,我们还是先躲起来吧。
姜月繁看了一眼现在的英华殿。
火势正盛,她和小玉就算是站在殿外都能够感觉到滔天的热浪。
整座宫殿基本上都是用木头材料建造而成,烧了这么半天之后,大半宫殿都已经被吞噬殆尽了。
姜月繁的眼中有一些惋惜。
里面还有很多不错的画作,甚至历代祖宗的排位都被供奉在里面。
现在却都已经湮灭在大火之中了。
来不及感伤,姜月繁已经被小玉拽着上了旁边的房顶。
嘘,夫人,我们现在绝对不能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小玉冲着姜月繁使了一个眼色,给她让了让位置。
姜月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
衣服早就已经在大火之中被折腾的七零八落了。
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被发现之后别的罪名暂且不说,这样衣衫不整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都足以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小玉找的位置极好。
足够隐蔽,不会被人发现,距离又不远不近,恰好能够把英华殿的形势尽收眼底。
两个人躲好之后,姜月繁十分配合的噤声。
不到片刻的时间,远处就跑来了一堆侍卫。
还愣着干什么,快灭火。
领头的喊了一句之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手里拿着盆子,水桶,各种用具来来回回的取水灭火,一拨人之后又来了一拨人,忙得热火朝天。
姜月繁趴在房顶上,静静地看着这些人像一群蚂蚁一样的来回奔波,心里却觉得奇怪。
英华殿虽然偏僻,但也不至于着火了都没有人发现吧,都烧成这样了才有人来,没有猫腻就有鬼了。
可不是呗,主播在大火里挣扎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见来。
这可是下了血本了呀,就为了害主播,烧了一间宫室。
弹幕里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远处来人了。
前面宫女开路,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来了。
姜月繁看到打头的是太后和皇后。
心下吃惊,皇后来倒是正常,可是太后娘娘......还没等姜月繁想明白,太后就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到了最前面。
怎么会成了这样?你们说月繁那丫头在这里面?姜宿雨适时上前。
有宫女亲眼看见了,二姐她不顾阻拦,擅闯英华殿,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姜宿雨说着说着竟然还有一种大义灭亲的感觉。
姜月繁在房顶上看的清清楚楚。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天种种,在背后设计她的,原来就是姜宿雨!太后看着冲天的火势。
虽然和姜月繁这个丫头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姜月繁实在是太招人喜爱了。
大好的年华,要是就这么断送了,也太可惜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陷害更别提姜月繁此番进宫是为了陪伴她,要是因此而出点什么事情,太后心里也有点难受。
而且,太后还有一个问题十分疑问:月繁她怎么会闯英华殿?英华殿供奉着历代皇帝的排位和宗祠,没有准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姜月繁怎么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姜宿雨嘴角偷偷翘起一个笑容,理由她当然早就已经给自己这个倒霉的姐姐安排好了。
姜宿雨面带难色,抽抽噎噎的说道:二姐她,她也只是为自己的娘亲打抱不平罢了,陛下把我娘赐为正室,二姐因此成了庶女心中不甘也是有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因此就要放火烧了英华殿啊。
偷偷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脸色,皇后平淡之中带着一丝满意。
姜宿雨就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说对了。
望着面前的冲天火光,姜宿雨还憋出了几滴泪出来。
二姐,就算是对陛下不满,也不能烧了宗祠啊,二姐!一边喊,一边朝着大火之中痛哭。
不知道的人估计还真的会以为她们两个是多么情深不已的姐妹呢。
不止是小玉气的脸色铁青,就连姜月繁自己都恨得掐着自己的手指头。
姜宿雨今天这一番话算是把她钉死了。
姜月繁冷冷的看着姜宿雨的方向。
自己这个便宜妹妹还是动情的演呢。
要是自己今天真的没有逃出来,凭着姜宿雨这一番哭诉,恐怕自己就算是死也要背着锅死了。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姜宿雨的演技也太好了吧,怎么不去拍电视剧呢,看把她能耐的。
主播这次算是被害惨了。
还好今天看到了这一切,不然这种阴险的女人还不知道要在背后使多少手段呢。
姜宿雨说得有理有据,一番痛哭表现的自己有情有义,还把姜月繁的所谓罪行全都揭发了出来。
太后在一旁听着,直觉姜月繁不会是这样的人。
但是......但是姜月繁的娘亲被贬为妾室是整个京城全都知道的事情,难保她真的不会这么做。
姜月繁人在英华殿估计不会有假,这样的大火恐怕是逃不出来了。
太后朝着英华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姜宿雨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心里也有点动摇。
擅闯英华殿放火,除了皇帝不满,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呢?姜宿雨还在一旁扯着嗓子哭哭啼啼。
太后心里像是一杆摇摇晃晃的秤砣一样,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
朝着姜宿雨斥道:别哭了,你身为太子侧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样的小家子情态成何体统,今天的事情尚且没有定论,还是等皇帝查个清楚之后再说吧。
说完之后,太后带着自己的人率先走了。
太后娘娘一向脾气温和,姜宿雨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太后这样疾言厉色的呵斥过谁,一时之间被吓得愣在了原地,连哭喊都忘了。
太后走了,姜宿雨有点心虚。
看向皇后的时候没了底气,姜宿雨颤颤的问道:太后娘娘这是在向着姜月繁?皇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嗤笑道:向着她?你在说什么梦话,明日姜月繁的尸体从英华殿里抬出来,就不由得她们信与不信了。
听了皇后这话,姜宿雨倒是宽慰了不少。
是啊,反正不管怎么样,姜月繁死了,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还不是由着她们怎么说嘛。
难道姜月繁还能从棺材里跳起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成?望着英华殿已然挽救不了的大火,姜宿雨的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
姜月繁!从小到大都在和她作对,现在呢,她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太后一走,皇后自然也不像在这里看什么救火的无聊事情。
更被提,这些人也都只是临时叫过来做做样子罢了。
只要火势不烧到别处,又有什么妨碍呢?看着皇后和姜宿雨都已经离开了,小玉用胳膊肘推推自己身侧的姜月繁:夫人,夫人?姜月繁冷冷的盯着皇后和姜宿雨走掉的方向,心里却是思绪翻腾。
姜宿雨和她作对,这是常事,但是皇后又是为了什么?她和皇后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又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害她?姜月繁一直没有回应,小玉觉得夫人今天一定是被气到了。
夫人,就算是心里再气,咱们也得回去再从长计议,此地不宜久留啊。
房顶上虽然暂时安全,但是呆的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刚才姜宿雨才在太后面前陷害了夫人一番,她们两个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看到出现在英华殿附近的,不然这放火的罪名就真的洗刷不清楚了。
姜月繁回过神来:哼,我们是该从长计议一下了。
皇后忽然之间让她入宫,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她要是再不采取点什么手段,就这么逆来顺受的,恐怕过不了几日,回沈府的就只能是自己的尸体了。
沈府。
风胆战心惊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属下好不容易找到夫人下落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宫瑾了。
南宫瑾?沈寒楼沉吟着这个名字。
江湖侠客忽然之间出现在皇宫之中,还和姜月繁很熟的样子?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偷偷瞅了一眼面前脸越来越黑的少主,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今天夫人差一点出事,他也差一点酿成大错。
没等沈寒楼开口,风自己先说道:少主,今日之事,属下难辞其咎,甘愿领罚。
认罚是少不了你的。
沈寒楼冷冷开口,心里在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是说,今天把你引走的那个黑衣人是琴怀玉的人?风想了一下,谨慎的回道:交手的时候,对方使用的招数都是太子的人惯用的,而且,这个人和太子手下一个得力的护卫身形几乎一摸一样,绝对不会认错的。
沈寒楼抬了抬眸。
看来这个太子之位他坐的还是太舒坦了些。
第三百五十八章 推心置腹一夜无眠。
姜月繁带着小玉急急忙忙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两个人收拾了好半天,才终于把所有去过英华殿的痕迹抹去。
第二天一早,姜月繁在自己的住处安坐,等人来上门。
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
姜月繁不由得疑惑。
英华殿烧没了这么大一件事情都没有一点动静?小玉自己也有点拿不准了。
明明昨天晚上看着皇后和姜宿雨的架势就是非要置夫人与死地不可的样子啊。
姜月繁思衬了半天,说道:火不是半夜就已经灭了吗,可能他们现在只顾着在大火之中翻找我的尸体了吧。
不是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放火烧了英华殿之后丧身大火之中了吗?本来还想着今天肯定会有人来查抄自己曾经住过的居所,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呢。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泡汤了。
姜月繁有些失望。
她摆了摆手:算了,既然没有人来,那我们就自己去。
小玉也有点激动。
要是他们知道夫人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放火烧了英华殿的污蔑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还真想看看那些人大跌眼镜的样子。
姜月繁带着小玉一路上走向太后寝宫。
她此行进宫的名义就是为了陪伴太后,现在主动去太后宫里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何不妥。
说实话,昨天晚上看到太后站在大火面前维护自己的时候,姜月繁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还没等让人通报。
站在门口的采薇看到姜月繁的一瞬间就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她指着姜月繁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看到一向和自己作对的采薇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姜月繁没忍住笑出了声。
顺势向前走了两步,逼近采薇。
姜月繁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面带笑意的问道:我?我怎么了?我应该怎么样?采薇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了一样,往后退了两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小丫鬟们哪里见过采薇如此失态的样子,也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采薇自觉丢脸,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姜月繁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自己是被这个姜月繁给戏弄了!采薇恼羞成怒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气急之下也不再顾忌什么表面上的恭敬,她指着姜月繁狠狠地说道: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之后转身回去通报了。
姜月繁倒是满脸的笑意:我就在这等着呢。
笑话,采薇就算再得脸,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资历深一点的宫女罢了,想在姜月繁面前摆谱还差得远呢。
今天真解恨啊,采薇也有这么一天。
哼,以前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呢,今天还不是差点吓得尿裤子了。
主播干得好,像这种狗仗人势的小人就应该这么吓吓她。
说话间,采薇扶着太后娘娘出来了。
听到姜月繁竟然没有死的消息,太后就再也坐不住了,赶忙出门来看看。
姜月繁抬头,就看到正一脸关切的盯着自己的太后娘娘。
太后仿佛一夜之间劳累了许多,看上去精神都没有那么好了。
见状,姜月繁连忙上前扶住了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太后触到姜月繁温热的手的时候,才能确定采薇所言非虚。
姜月繁还活得好好的!好,没事就好啊。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姜月繁这时候才终于有机会装装样子的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太后坐在首位,姜月繁守在太后身边。
太后料想姜月繁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
你昨天去了哪里?姜月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此时十分坦然的说道:刚到宫里,您不是让我好好歇歇嘛,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我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哪也没去。
这么说你昨天没有去过英华殿?姜月繁十分吃惊:英华殿?那不是宗祠吗?闲杂人等就算是想去没有令牌也压根进不去呀,再说了,我也不是很喜欢上香礼佛的,去那儿干什么?看着姜月繁这一脸懵懂的样子,太后就知道姜月繁是被冤枉的了。
也是,姜月繁肯定不是那种人。
什么擅闯英华殿,还放火,看着姜月繁这细弱的身子骨怎么可能做得到?想到昨天晚上姜宿雨信誓旦旦的哭泣,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太后瞬间对太子的这个侧妃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后宫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见的多了,但是搞到她面前来的,还是第一个。
联想到昨日皇后还在一旁帮腔,太后心里逐渐明了。
姜月繁在一旁看着太后所有所思,知道肯定是在心里算账呢。
但是现在自己扮演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角色,自然要演到位。
娘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后看了姜月繁一眼,攥着她的手,十分认真地说道:太子侧妃姜宿雨是你的三妹吧?姜月繁不知道太后现在说这些话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能配合的点了点头。
太后握着她的手,缓缓说道:后宫是一个大染缸,不管你们从前在姜家感情如何,现在她已经是宫里的人了,心思可能与从前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姜月繁心里有点震惊。
太后这番话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直接了。
就这么直接的警告自己不要和姜宿雨那女人掺和在一起?姜宿雨不是一向喜欢巴结太后和皇后,现在看来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姜月繁看着太后脸上的认真,对自己说的这一番话简直可以说是语重心长了。
回握住太后的手,姜月繁同样认真的点点头:娘娘放心,我都明白的。
太后能够推心置腹的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姜月繁知道太后这是很看重自己了。
本来对太后的好感就多,现在更觉得这是一个慈祥心善的人了。
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娘,昨日夫君传信,说身体有些不适,我想回去看看。
第三百五十九章 回府太后看了一眼姜月繁欲言又止的小模样,倒是笑了出来。
难得你们小夫妻感情这么好,回去吧。
姜月繁抬头,眼中掩饰不了的惊讶。
竟然这么容易就放她回去?英华殿失火的事情这么容易就洗脱了嫌疑?还没等姜月繁接着问,太后就有点惆怅地说:现在宫里事情多,你回去也好,正是年节,也不好让你们夫妻不能团聚。
姜月繁连连保证:娘娘一声令下,我马上就进宫来陪您。
望着姜月繁眼中满满的笑意,太后也有些被感染了。
这才进宫两天之久,就差点被陷害放火烧了英华殿,要是继续待下去,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后忽然之间替她做主叫姜月繁进宫来住着,应该就是为了这一桩事吧。
怪不得忽然之间这么殷勤。
想借她的手害人,想得美。
她就偏要把姜月繁放回去,看看皇后还能搞出些什么来。
姜月繁不知道太后转念之间就已经有这么多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能够回去就行。
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最舒服。
娘娘,宫里最近很忙吗?姜月繁一派天真的样子,太后没有丝毫怀疑。
想必你也听说了,英华殿昨天失火,几乎整个都已经烧没了。
这件事情姜月繁作为亲历者,当然不能装的一点都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略有耳闻,真是可惜,就是不知道怎么就失火了。
太后顿了顿。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呢。
姜月繁现在好好的,姜宿雨陷害姜月繁放火,自己也被烧死在英华殿中的事情,显然是无稽之谈。
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还等继续调查。
这里面的事情,天后并不想说的太细,含糊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呢,等着皇帝派人调查吧,华贵人昨夜遇刺,皇帝已经急昏了头,恐怕英华殿的事情暂时还腾不出手来。
华贵人?遇刺?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姜月繁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南宫瑾。
昨天晚上情急之下没有注意,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南宫瑾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那样子还真像是一个......刺客!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华贵人的名号姜月繁还是听说过的。
近两年来皇帝很宠爱的一个小小贵人,从平民之女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升到了贵人的位份。
英华殿失火的事情都要拍在华贵人遇刺身亡的事情后面,可见其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了。
南宫瑾和华贵人之间难道有什么恩怨情仇?这里面的纠葛姜月繁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南宫瑾好像又在不经意之中帮了她一个忙。
华贵人死了,自然英华殿失火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受人关注,连带着她这个曾经的嫌疑人更是没有人会关注了。
从太后那里出来的时候,姜月繁让小玉随便收拾了点东西,两个人马不停蹄的离开了皇宫。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她还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吧。
沈寒楼早早的就在门口迎接了。
再次看到沈寒楼熟悉的面容,姜月繁只觉得恍如隔世。
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姜月繁直接就扑进了沈寒楼的怀里。
脑袋紧紧地压在沈寒楼的胸前,姜月繁贪婪地深呼吸一口。
闻着沈寒楼身上熟悉的味道,姜月繁身心舒畅。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沈府才是她的家。
沈寒楼本来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见到姜月繁这副倦鸟归林的样子,倒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片刻之后,姜月繁从沈寒楼的怀中起身,一抬头看到小玉,还有守在门口的下人们都低着头,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不知道是谁一阵风一样就扑到沈哥哥身上了!我也想扑呜呜呜......姜月繁嘿嘿一笑。
那你慢慢想吧哈哈哈。
沈寒楼拉过姜月繁,往府里走。
舟车劳顿,累了吧,先吃点东西。
好。
姜月繁的手紧紧地抓着沈寒楼不松开。
在宫里差点被人害死,再次回到沈府,姜月繁忽然之间就感觉这些自己以前视为平常物的东西都是弥足珍贵的。
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想再次踏足皇宫,只在沈府,在沈寒楼的羽翼下平静的生活。
一道道自己喜欢的菜肴端上桌子,姜月繁再也忍不住了。
沈寒楼帮着她往碗里夹菜,一边看着姜月繁饿死鬼投生的样子无奈道:在宫里没有吃饱饭?姜月繁嘴里塞着一块笋,含含糊糊的说道:宫里饭菜虽好,当着太后娘娘的面,我也不能吃太多,都快饿死了。
太后喜欢,所以除了早饭,姜月繁每一餐都是和太后一起用的。
除了吃不饱,还有一个问题。
太后年纪大了,又十分注重养生,所以上的菜肴基本上都是十分清淡的。
姜月繁在宫里只呆了两天,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姜月繁一边吃,一边详略得当地把自己在宫里发生的事情给沈寒楼讲了一遍。
姜宿雨怎么诬陷自己的事情好好说她两刻钟,至于自己是怎么被救的嘛,就省略了。
这些事沈寒楼早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因此听到姜月繁删减版本的时候,脸上带过了一丝苦笑。
果然和南宫瑾之间是有什么事情的。
不然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怕自己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样吗?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但是脑子里的思绪已经飞远了。
姜月繁说的口干舌燥,拿过桌子上面的茶杯一饮而尽。
她自信不该说的部分都已经圆过去了,沈寒楼不会怀疑什么吧。
抬头一眼,沈寒楼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月繁用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呀?沈寒楼点点头:听着呢,太后相信你,你的居所也没有别的下人,所以这件事情已经和你扯不上一点关系了,不用担心了。
第三百六十章 下血本姜月繁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但是沈寒楼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在沈寒楼面前,姜月繁无论说什么话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姜月繁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沈寒楼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虽说如此,但是姜月繁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心虚。
一顿饭下来,只顾着埋头吃饭,也没敢再说什么了。
沈寒楼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把姜月繁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当然也知道她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他手里抓着筷子,淡淡的吃着饭。
那个南宫瑾就这么重要吗?两个人之间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做不到坦诚相对?宫里。
皇后一片不虞的看着胆战心惊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姜宿雨。
哼,你倒是还有脸来我面前?真是丢人现眼。
被皇后几句话之间说的面红耳赤,姜宿雨也只能站在那里听着。
谁让这件事情她办得不好呢,挨骂也没有办法。
皇后已经骂了好一顿,抬眼一眼姜宿雨直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更是不耐烦了。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愚蠢的要死。
当初怎么就被自己的妹妹迷惑了,把这个女人指给了太子呢,真是失策。
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结果呢!现在英华殿也烧了,姜月繁却一点事都没有!姜宿雨比皇后还要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尝试着辩解道:我,我也不知道,明明那个嬷嬷说已经把她骗进去了,谁知道......嬷嬷?你就只会听下人糊弄你,谁知道她有没有办到?你就不会再找个人跟着?皇后眸子一眯,对着姜宿雨又是一顿教训。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变成了这样,姜宿雨比任何人都要生气着急。
姜月繁是绝对不可能从英华殿逃得出来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从来都没有进去!姜宿雨一拍大腿,气得要死。
皇后说的对,一定是那个嬷嬷骗了自己!可恨自己还给了她好大一笔钱,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不知去处了。
但是现在惋惜已经没有用了,事情已成定局,姜月繁不仅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已经安然回到了沈府。
到了宫外再想下手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而且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恐怕姜月繁会有防备了。
姜宿雨越想心里越是丧气。
姜月繁怎么每一次都能够有这样好的运气?皇后就更是丧气了。
这个姜宿雨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奉承的时候倒是得心应手,一旦交代一点事情就什么都办不成。
她摆了摆手:算了,你出去吧。
姜宿雨看着皇后的脸色,欲言又止。
皇后现在一脸的不耐烦都已经写在脸上了,皇后不只是她的婆婆,更是她的亲姨母啊。
姜宿雨心里委屈,但是对上皇后不欲多谈的眼神,只能暂时退出去。
唉。
皇后叹了一口气。
皇上交代自己的任务没有办成,反而让自己在太后面前被好一顿训斥,真是得不偿失。
姜宿雨黯然的从宫里出来,看到对面的庆和饭庄生意兴隆,而自己这里门可罗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刚才被斥责了一顿,现在又看到姜月繁在自己面前添堵。
姜宿雨心里的怒气都快要冲破天灵盖了。
咔嚓一声,桌子上面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又已经被挥到了地上。
姜宿雨看着地上的碎片,觉得很不甘心。
凭什么姜月繁每次都能够逢凶化吉,而她自己就是处处受挫,又是挨骂又是赔钱的。
姜宿雨眼中精光一闪:小绿?奴婢在。
姜宿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庆和饭庄,问道:上次那本书可有什么进展?娘娘,那本书什么的可能就是姜月繁随口说出来糊弄我们的罢了,这段时间奴婢一直关注着,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派去的人也都说没见过姜月繁平日里有什么宝贝书册子。
小玉满脸为难的看着姜宿雨。
这件事情是她提出来的,最后却发现只是姜月繁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深知姜宿雨脾性的小绿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花瓶就是砸碎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姜宿雨听了之后微微一笑。
你多想了,绝对有这本书,只是你没有找到罢了。
她和自己这个二姐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不过。
装柔弱的小白花勾引男人是一把好手,至于做菜?十几年都没见过自己这个好姐姐下过一次厨房,她就不相信姜月繁忽然之间就厨艺了得了。
毫无疑问,她一定是照着书做的!姜宿雨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张一万两银两扔在了桌子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这本书!小绿看的目瞪口呆。
娘娘这是下了血本了。
姜宿雨瞥了她一眼,说道:这一次,我不管你是贿赂收买,还是威逼利诱,这件事情必须给我办妥!她已经忍了姜月繁太久了,这一次一定要给她来一个釜底抽薪,扬眉吐气。
姜月繁现在生意这么好不就是仰仗着这本书吗?等她把这本书拿到手里,不知道到时候姜月繁会是什么样子的脸色?只要是想想,心里就畅快的不得了了。
有了姜宿雨的吩咐之后,香玲就被堵在了巷子口。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想要干什么?香玲一步步往后退。
一直待在庆和饭庄的厨房里很少出来,今天只不过是找个机会回家看看孩子,就被堵在这里了。
真是倒霉!明明只差一小段路就快要回到庆和饭庄了,谁知道竟然在自己的家门口撞见这种事情。
香玲远远地看了一眼远处若隐若现的楼角就是庆和的牌匾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面前一个丫鬟服侍的人带着几个护卫站在自己的面前,把去路挡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香玲判断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形势。
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从这些人之中跑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而自己手上连根趁手的棍子都没有。
咚一声闷响。
香玲已经退到了最后面,后被一下子撞到了墙上,退无可退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威逼利诱小绿带着看着香玲已经站在那里不动了,摆了摆手让身边的护卫们停下来。
都给我站住,粗手粗脚的,别伤了香玲姑娘。
香玲满是惊讶的看着对方。
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满是戒备的看着小绿,香玲的脑子里飞速运转。
这些人知道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来历,能够就这么直接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明摆着是有备而来。
求财?不像。
正在香玲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小绿带着人停在了香玲面前。
摆出一个笑容,小绿十分亲近的说道:香玲姑娘,不要害怕,我们对你没有别的恶意,只是想要跟你谈一笔生意罢了。
这些护卫们手里个个带刀,而且人高马大的,就算是什么兵器都不带,站在香玲面前也就像是拎小鸡崽子似的。
香玲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万万不能硬碰硬的。
她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丫鬟很明显是领头的。
生意?她一个小小的厨娘,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也只不过就是最近被夫人多赏识了一点罢了,有什么好跟她谈的?电光火石之间,香玲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夫人!庆和饭庄这么炙手可热,她又是个厨娘,这些人可不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嘛!看着香玲脸上几经变幻的表情,小绿就知道这是个聪明人。
很好,和聪明人说话向来是最省事的。
小绿站在香玲的正对面,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护卫们,对香玲说道:香玲姑娘,想必我们所为何来你也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只要你配合,我会给你想要的数目。
香玲又怎么会不明白小绿的用意。
表面上看着是在好言相劝,但是这么多护卫严阵以待,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威胁吗?十几个护卫堵在这个小小的巷子里,香玲甚至都已经看不到去路。
心中冷笑。
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厨娘,出动这么多人,倒也真是看得起她。
打量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个丫鬟应该跟自己一样只是个传话的,香玲心里有了点底气,问道:你家主人是谁?小绿被噎了一下。
自己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这个小厨娘竟然还问起自家娘娘来了。
小绿冷笑了一下:香玲,刚才好好跟你说话是抬举你,不要给我搞这些幺蛾子。
香玲转脸一笑:这说的是什么话,做一笔生意,我当然要知道对方是谁,不然还怎么谈的下去?小绿观察着这个小厨娘的表情,倒不像是不动心的样子。
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小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是谁你不用管,只要你把你家夫人手里的那本书偷偷拿出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书?夫人好像是说过自己能做这么多菜色出来都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但是......香玲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
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在自家饭庄里随口一说罢了,这些人就能冲着这一句话找上门来,说明最起码在饭庄里也有对方的眼线。
看来对方势力不小啊。
想到这里,香玲就不由得自己家夫人担心。
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可怎么办呢?看着香玲这么久都不说话,小绿以为对方是不想配合了,催促道:你到底干不干,给个准话。
说完之后,状似无意的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一帮护卫们,随口说道: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非你不可的,就算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找别人合作,但是这银子嘛,也就到别人的口袋里去了。
说着,小绿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香玲面前晃了晃。
香玲有点震惊。
这么多钱!很显然,香玲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取悦了小绿。
知道对方爱财,这就好办了。
小绿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直接就塞进了香玲的手里。
只要你好好办事,好处是少不了你的,这五百两银子就当做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一千两,如何?香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就已经被塞进了五百两银子。
香玲抖了一下。
有点烫手。
她这辈子还没见到过这么多钱呢。
看着她愣神,小绿心里就更是放心了。
你放心吧,这点小钱我家主人还是不看在眼里的,只要你能够把这件事情办成,还有什么要求也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是害怕事发,到时候直接把你送出京城也可以。
看着她不说话,小绿只当是她太兴奋了,反应不过来了。
拍了拍香玲的肩膀,小绿催促道:怎么样?香玲看着自己手里的五百两银票,还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细嫩小手,面前的护卫们,心里有些犹豫。
但是无论怎么样,在这些人面前,她是绝对不能露怯的。
香玲点了点头。
小绿带着护卫们十分放心的走了。
走之前留给香玲一个等你好消息的眼神,香玲心里又是一颤。
小绿带着人走了之后,巷子口渐渐有了行人。
香玲赶紧把银票塞在自己的胸口处,紧紧护好。
往前走的时候,香玲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接下了对方的钱?夫人对自己这么好,独家的秘方也都让自己帮着做,这都是对自己的信任,自己怎么能......但是一千五百两啊,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么多钱!还有那么多护卫,要是自己不按照对方说的做,他们能轻易的放过自己吗?明明回到清河饭庄只有几百步的距离,香玲却整整走了半个时辰之久。
回到饭庄厨房里的时候,香玲整个人还是有点浑浑噩噩的。
当她推开厨房的门,看到夫人的时候,更是像见了鬼似的吓了一跳,整个人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要不是扶着门框,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姜月繁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香玲之后招招手:你探亲回来了?快过来。
说完之后看着香玲的反应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生病了?一直捂着胸口干什么?第三百六十二章 煎熬胸口?香玲吓了一跳。
胸口处的内侧衣袋里放着那五百两银子,刚才快要摔倒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胸口。
现在姜月繁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香玲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松开。
姜月繁心中疑虑更深。
香玲今天好像是有点不太对,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太对,她也说不出来。
只是平时那么谨慎沉稳的一个人,怎么今天这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呢?香玲心里紧张,心脏不受控制般的砰砰砰乱跳。
抬头,看到姜月繁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满是担心,香玲又有些自责。
自己怎么就收下了对方的定金呢?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当时只是想要暂时稳住对方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背叛夫人。
刚一这样想,脑海之中马上又有另一个小人跳了出来,指责道:真的是这样吗?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香玲心里极为难受。
一方面不想背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夫人,另一方面又眼馋这一千五百两银子。
每当看到姜月繁对自己关切的眼神,香玲的心就好像是被放在滚烫的油锅里一般煎熬。
先前二十几年默默无闻的人生中,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艰难的抉择。
而现在这样的生活和可以预见的光明前途都是夫人给她的!看着香玲一直不说话,精神也似乎并不怎么好的样子,姜月繁更觉得香玲有事了。
上前一步,走到香玲面前,伸出一只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面带疑惑:欸?没有发烧啊?这是怎么回事?一低头,看到香玲脸带懵懂的看着自己,姜月繁笑道:没有生病也没关系,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歇几天,休息好了再来也是一样的。
夫人,我......姜月繁却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推着香玲出了厨房的门,见到小玉在门外,顺口说道:小玉,你去请个大夫来吧,我看香玲可能有点不舒服。
是,夫人。
香玲还没反应过来,小玉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夫人,我真的没病,好的很呢。
香玲有点急了。
要是再不说出来,夫人估计又得误会了。
本来心里就十分犹豫,觉得对不起夫人,现在夫人这样关怀备至,反而让她更如坐针毡。
对于香玲的解释,姜月繁显然不信。
虽然和香玲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但是姜月繁能看出来香玲不是一个毛毛躁躁的人。
她也有点急了:要么你就看大夫,要么回去歇着,自己选吧。
姜月繁用上了这样的语气,再加上香玲也确实有点心绪烦乱,应道:夫人,我......我今天不太舒服,就先回去歇着了。
姜月繁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她可不需要什么带病上阵的兵。
要是真病了,还是赶紧找大夫为好,硬拖着也做不好工作,到头来还是耽误功夫,和不趁早歇着。
香玲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员工,她可不能出事。
对于这个小插曲,姜月繁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从有了前面两次成功的经验之后,姜月繁对于做饭这件事情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之前在现代的时候,要么就是叫外卖,要么就是父母家蹭饭,二十多岁的人生中姜月繁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也还是挺有趣的嘛。
姜月繁在厨房里鼓捣着,是时候该琢磨出新菜来了。
凭着麻婆豆腐和东坡肉一举成名,但是麻婆豆腐的做法已经公之于众,不算是庆和饭庄的独有菜色了。
东坡肉因为技术原因,无法百分百还原,味道也有减损,虽然让庆和又火了一把,但是要依靠这个长久红火下去,却也并非长久之计。
姜月繁自己嘀咕着:这可如何是好?做个什么菜呢?还有我们呢,主播怕个什么!对,主播可是有外挂的人,绝对让庆和成为京城第一饭庄!姜月繁白了一眼:那你们可倒是说啊。
德州扒鸡?好吃好吃!扒鸡哪有大盘鸡好吃!我投大盘鸡一票!就不能来点别的?我选炸酱面!狗不理包子不配拥有姓名?弹幕里密密麻麻,刷刷刷的飘过一条条的建议。
姜月繁更愁了。
说的倒都是出名的菜色,每一个都能拿的出手,但是姜月繁总感觉每一个都不是那么满意。
这些菜都只能让庆和火上一阵子,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而姜月繁需要的是一个能长久红火的常青树,这些显然都不是那么合适。
俗话说得好,众口难调,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姜月繁想要找到一个老少咸宜,来者不拒,都能爱上的菜色又谈何容易。
正在姜月繁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位观众在弹幕里默默说道:你们都没有喜欢吃火锅的嘛?火锅!姜月繁脑子里一个激灵。
对啊,刚才怎么没有想到火锅!这不就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受众范围广,男女老少都喜欢,而且现在正是冬天,还有什么能比一群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一顿火锅更开心的呢?决定了之后,姜月繁马上就开始风风火火的行动起来了。
香玲从厨房里出来,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夫人对自己这么好,甚至看着自己状态不对马上就要请大夫,香玲自己知道,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夫人这样对下人这么好的人了。
手又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胸口处,香玲只觉得这五百两银子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既然姜月繁说了让她去休息,香玲也觉得自己继续呆在饭庄里难受至极,就打算索性回去歇两天,待过这几天再说。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香玲从店铺里迈出门槛,刚走了两步路的功夫,感觉身边好像有一道不那么和善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香玲回头,什么也没有。
摇摇自己的脑袋,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这种黏糊糊的目光确实让人很是不舒服。
第三百六十三章 诡异又往前走了几步,香玲还是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再次回头四处张望的时候,香玲看到街头转角的位置有一个人影闪过。
就在她回过头的瞬间,那个人影马上躲到了墙后面,消失不见。
但是就在这短短的转瞬之间,香玲甚至看到那个人似乎诡异的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香玲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是早上的那些人!他们在监视自己!香玲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这些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被夫人发现吗?正在香玲为这些人的大胆所震惊的时候,那个已经躲起来的人却忽然之间又把头冒了出来。
这下子,香玲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朝着自己的方向狡黠的笑了一下,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发现,然后目光越过自己,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看去了。
香玲心里一惊。
目光也跟着对方转向自己身后,写着庆和饭庄四个大字的牌匾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光辉。
香玲顿时就害怕了。
如果说之前的她还在被这五百两银子所诱惑,那现在的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害怕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就守在庆和饭庄的门口,细细想来,庆和饭庄,乃至夫人岂不都是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只要是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香玲心里就是一阵恶寒。
这样丧心病狂且胆大的人,就算是自己真的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对方真的会放过自己?香玲不相信。
那个监视着庆和的人已经消失在街角,香玲却也不敢再往外面走了。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过身子,回头又回到了饭庄。
耐着性子佯装无事,但其实不断加快的脚步已经暴露了香玲慌乱的内心。
快要接近门口的时候,香玲的脚步更快了,甚至整个人都已经算得上是小跑了起来。
守在街角的小厮看着这个厨娘这么胆小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笑容。
越是胆小的人就越是好控制。
直到整个身子都已经进了庆和的大堂,香玲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进门之后,香玲又从门边的位置悄悄的扒着朝外面看去。
街角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没有直接对视,香玲心里没那么紧张了,但心里还是提着一口气。
这可怎么办呀?先前的自己还对这些人保留着一丝幻想,意味对方只是想要求财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人除了想要夫人能够做出这么多东西的方子,没准还会对夫人不利。
而香玲心里很是清楚,这本书对于夫人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思索再三,香玲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夫人。
姜月繁听完之后,托着下巴,一言难尽。
香玲看着夫人这样的反应,心里有点急了。
难道夫人不相信自己所说的?香玲赶紧从自己的胸口出掏出来那被捂的热乎乎的五百两银票,摆在姜月繁的面前,略带急切的说道:夫人,你快看呀,这就是那五百两银子,真的没有骗你。
姜月繁结果了这五百两银票,拿在手中。
其实她倒也不是不相信香玲所说的话,只是......姜宿雨竟然还没有放弃打这本书的主意?是的,姜月繁毫不怀疑这件事情还是江宿雨所为,因为除了江宿雨,没有人知道有这本书了。
也只有姜宿雨的湘云酒楼需要一本这样的神书。
主播,这个姜宿雨还真执着。
执着有什么用,重点根本就没有这本书存在!我都觉得有点感动了,要不主播,你现写一本给她吧哈哈哈。
姜月繁也觉得无语至极。
上次在宫里放的那把火差点让她没走出来,姜月繁还以为姜宿雨的段位高点了呢,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的幼儿园水平。
香玲一脸忐忑的看着姜月繁。
夫人越是不说话,她心里就越是慌张。
夫人该不是怪罪她?香玲在心里暗搓搓的想,她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说出来,但是现在坦白,也算是为时不晚吧?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呢,自己就已经被对方的阵势吓破胆了。
想到这儿,她就有点怯意。
夫人,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不如我去把这五百两银子还给他们算了。
这五百两银子放在自己手里真是个烫手山芋,香玲一点也不想再拿着这笔钱了,还是趁早还给他们算了,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姜月繁看着香玲这么支支吾吾的样子,摆了摆手。
还给他们做什么?五百两银子也是钱,既然是他们给你的,安心收着就是!哪有进了口袋的钱还往外掏的道理。
香玲更不明白了。
夫人,那书......她不是不眼馋这五百两银子,而是拿钱就要办事啊。
可是现在让她偷夫人的书交给她们,香玲自认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姜月繁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香玲,嘻嘻一笑道:你可曾见过我看什么书?香玲摇摇头。
这倒是没有。
香玲忽然之间一愣。
难道......震惊的看向姜月繁,香玲好像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她语无伦次的说道:难道本来就没有......姜月繁伸出手指,捂住了香玲的嘴。
她神秘道:嘘,不要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既然所有的人都以为有这本书的存在,并且费尽心思的想要弄到手,那么姜月繁也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就让他们继续误以为吧,趁这个机会拿他们笔钱总是不亏的。
可是我们拿了这钱,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啊?香玲心里满是愁苦。
那些人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样子。
根本就没有这本书,到时候也交不出来,对方损失了钱财能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姜月繁瞟了一眼自己这个胆小的厨娘:有没有还不是我说了算?既然没有给他们写一本就是。
香玲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还有这种操作?第三百六十四章 变化但是看着夫人满脸的自信,香玲又觉得好像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既然对方没见过这本书,那可不就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只要是想到姜宿雨那个傻子把自己随手编出来的书奉若圭臬的样子,姜月繁已经高兴的眉飞色舞了。
既然姜宿雨花了这么大力气要找到这本书,那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不好好在这本书里加点料,姜月繁都觉得对不起姜宿雨的一番苦心。
这件事情定下之后,姜月繁觉得这件事情要想成功操作还是需要沈寒楼的帮助。
姜月繁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大大咧咧的说道:香玲说他们人不少,我怕对方要是动手,香玲会吃亏,而且还有人在咱们门口监视,这都是问题,需要你拨点人手给我了。
沈寒楼听了之后,却只是淡淡的抬眸看了姜月繁一眼。
嗯。
姜月繁愣了。
嗯是什么意思?姜月繁上前想要摸一摸沈寒楼的额头却被沈寒楼一个轻轻的错身避了过去。
姜月繁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愣在了半空中。
沈寒楼这是什么意思?以前听到自己说这样的事儿,沈寒楼早就几句话之间全都安排妥当了,怎么今天......全程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不说,甚至还开始躲避自己的接触了?一时之间,姜月繁的脑子有点懵,心里也有点受伤:我怎么了?还是沈寒楼怎么了?他怎么......姜月繁看着一脸冷淡的沈寒楼,心情有点复杂。
以前的沈寒楼也经常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姜月繁能感觉到沈寒楼内里的温暖,但是今天,姜月繁都快要被沈寒楼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冷气逼退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连抬眼看她都不看了。
难道是因为主播忙于工作忽视了沈哥哥的感受所以......你们还真把沈哥哥当成居家小男人了呀,沈哥哥的事业比主播大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好吧。
是沈哥哥把你们惯坏了!弹幕里争论不休,但是谁也没能说出来为什么沈寒楼对她的态度变成这样儿了。
姜月繁有点心塞。
说实话,感受过沈寒楼的柔情之后,再次回复到这样的冰山状态,姜月繁心里的落差还是很大的。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沈寒楼忽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姜月繁鼓起勇气:沈寒楼,我......姜月繁话还没说完,沈寒楼就朝着她投来一瞥,寓意十分明显。
你怎么还没走?姜月繁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个眼神之中透露出的不耐烦。
不是前段时间还说要生孩子?那个说要生孩子的男人和现在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姜月繁心里有一点受伤。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沈寒楼一个大男人的心思还这么难猜?主播,你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吧?赞同!主播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沈哥哥比较内敛。
姜月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到底向着谁!姜月繁心理活动剧烈的翻腾,而沈寒楼只是安坐在椅子上面翻看着手中的书文,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姜月繁的存在。
这一点让姜月繁更加心塞了。
虽然不知道沈寒楼这是怎么了,但是姜月繁现在并没有时间理会这件事情。
要搞幺蛾子的姜宿雨还在等着呢。
反正沈寒楼都已经拨人手了,姜月繁还是选择先顾及自己的事业。
利利索索的转身走了,走到门外的时候,还顺手帮沈寒楼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碰的一声,姜月繁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沈寒楼放下自己手里的书文,朝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脸色就跟更加深沉了。
姜月繁果然一点不在意吗?沈寒楼的鼻尖轻轻传来的一声冷哼,转而又拿起了自己手里的书。
但是平时一目十行的沈寒楼今天坐在桌案面前,心里却总是有一点乱。
徐鹤悄然进来。
感受到少主的低气压,很识趣的没有出声。
半晌之后,沈寒楼抬头瞥了他一眼。
徐鹤一激灵,忙站定:少主,有什么吩咐吗?沈寒楼重重的把自己手里的册子放在了桌子上面,吩咐道: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哪个她?徐鹤刚要问,又马上反应过来少主说的是姜月繁。
偷偷看了一眼少主,徐鹤心里腹诽。
明明很关心夫人,很想知道夫人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好意思直说呢。
就连徐鹤自己这个不敏感的人都感觉到了少主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别扭气息。
沈寒楼一脸严肃,徐鹤不敢耽搁,带着人就直接跟上去了。
姜月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两刻钟的功夫,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册子,交给了香玲。
香玲从小没有念过书,只是跟着自己的兄弟学过几个字,勉强认得封面上的字写的是:厨,厨神宝典?香玲一边念,一边看向夫人。
姜月繁手一叉,脸上满是得意的看着香玲:怎么样,还行吧?小玉刚才亲眼见证了姜月繁写出这本书的过程,赞道:看这样子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但是......但是夫人你真的确定里面的内容没有问题吗?小玉回想起刚才在房间里面姜月繁拿着笔恶搞的样子,心里没有什么底气。
姜月繁倒是一脸兴奋。
她倒是很想看看姜宿雨费了这么大劲拿到这本书,看到里面内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会很有趣。
只要是想到这个场景,姜月繁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她催促道:对方跟你约的是什么时间?香玲歪着头想了想。
没有约时间,只是把事情交代了一下,然后就让我回来了。
这样啊。
姜月繁托着自己的下巴思索道:这就是更好了。
想必对方肯定是以为这本书不好拿到,所以才没有规定确定的时限。
这恰恰给了姜月繁方便。
熟悉姜月繁性格的小玉见到自己家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又是有什么坏主意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家业对面这个姜宿雨处处和自家夫人作对,小玉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问道:夫人,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是能够坑姜宿雨一笔,小玉也是十分开心的。
姜月繁挥了挥手。
香玲和小玉两个人都赶忙凑了过来。
只见姜月繁神神秘秘的说道:现在就去。
雍亲王府。
听完周掌柜的汇报,雍亲王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意。
看见主家开心,周掌柜也扫去了连日来的满面愁容,恭维道:王爷,本来以为这下子有了对手了,谁能想到,对面那两家自己就开始打起来了,现在我们可真是看热闹就够了。
雍亲王脾气内敛,但是听到周掌柜这样的话,脸上还是跟着笑了笑:妇人之仁,目光短浅罢了。
看原先的阵势,还以为对面是聪明人呢。
峰回路转来的就是这么快。
看来他还是太过高估对方了。
周掌柜连连应道:是,还是王爷英明。
顿了顿,周掌柜问道:王爷,那咱们现在?雍亲王略一思索,淡定道: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的看着他们就是了,必要的时候在背后帮他们一把。
雍亲王的意思,周掌柜自然是明白。
王爷无非就是想要这两家之间斗的越激烈越好。
这两家酒楼之间越是争的厉害,自己家的生意才会越好。
这些事情周掌柜都是见多了的,里面的弯弯绕绕也都无需交代。
把事情汇报完之后,周掌柜就要离场。
琴远卓推门进来了。
看到周掌柜在,有点惊讶:周掌柜,父王,你们在谈事情?说着,人就要退出去了。
雍亲王脸色一沉,连忙叫住了他。
给我jojo站住,进来。
琴远卓知道这次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了,依言进来。
雍亲王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一表人才,倒是什么都好,只是每次提到让他继承自己家也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抗拒。
每次想到这件事情,雍亲王都是满面愁容。
他都已经这把年纪了,琴远卓还不开始试着接手,难道以后这诺大的家业就要落败吗?看着琴远卓现在又是一副恨不得敬而远之的样子,雍亲王呵斥道:你也已经不小了,生意上的事情也可以开始听听了。
琴远卓一看见周掌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次来的不是时候,所以才想退出去来着。
但是无奈又被叫住了,就只能听着自己父王的唠叨。
父王,我知道了,这又急不来,还是以后再慢慢说吧。
雍亲王眼睛一瞪,胡子都快气的竖起来了。
只是让你接触一下京城里的生意,又不是一下子全都要交给你,你急什么,文芳楼你去的还少吗?吃的时候怎么不之想着这是你老子的产业。
琴远卓被雍亲王的一番话怼地哑口无言。
周掌柜见了雍亲王的小世子,自然抓住机会好好拍一下小郡王的马屁。
他当即笑着道:小郡王不必担心,咱们文芳楼的生意一直在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就连最近刚开在对面的两家湘云酒楼和庆和饭庄也是跳梁小丑罢了。
周掌柜帮着雍亲王说话,心里想着要是小郡王能够被雍亲王指派到文芳楼待些时日那可就太好了。
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还愁巴结不住以后的接班人?琴远卓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庆和饭庄?别的他不知道,但是庆和饭庄是姜月繁开的,他很清楚。
听着周掌柜的意思,庆和饭庄这是有麻烦了?雍亲王在一旁看着琴远卓的反应,好像是有了兴趣。
向周掌柜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雍亲王跟着说道:正好你也跟去看看,不是平日里最喜欢吃对面的东坡肉吗?恐怕过段时日还不一定能吃的到了。
琴远卓心里一惊。
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姜月繁的生意要黄了?琴远卓心里有点紧张。
姜月繁的庆和饭庄最近风头正盛他也是有所耳闻,但是现在看来马上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琴远卓看了雍亲王一眼。
这种事情在生意场上倒是也很正常。
对头太惹眼的时候难免就会使出一些手段来阻挠一下对方,或者甚至直接就搞垮。
他虽然从来也没有接触过自己生意上的事情,但是父王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并不会刻意瞒着。
所以对于这些事琴远卓也是略微知道点的。
他眉头紧锁。
他可并不想让这些手段使在姜月繁身上。
想到这儿,琴远卓应下了。
父王,那我这段时间就去看看吧。
雍亲王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话能是从琴远卓嘴里说出来的?周掌柜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番话就有这么显著的效果,小世子现在要到文芳楼去视察些日子?反应过来之后,周掌柜连连奉承:那就请小郡王多指教了。
琴远卓跟着周掌柜走了之后,雍亲王还有点不敢相信。
能够把琴远卓拽去自己家的铺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是不管为什么,只要是他愿意慢慢开始接触,雍亲王就已经很满意了。
离开了雍亲王的实现之后,琴远卓就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了。
一路上周掌柜把这段时间以来湘云酒楼和姜月繁的纠纷全都说了一遍,以求在小郡王面前博得一些好感。
但是琴远卓听完了之后,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什么?姜宿雨连番捣乱,现在竟要还买通了姜月繁的厨娘,要偷她的书?就算是琴远卓没有见过这本书,都知道这本书对于姜月繁来说有多重要。
他眉毛一竖,看着周掌柜:你就是这么坐山观虎斗的?琴远卓语气不善,周掌柜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小郡王,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些事情都是雍亲王首肯过得,难道小郡王还有别的想法。
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文芳楼。
琴远卓略一思考,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再决定到时候怎么办吧。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交接?第三百六十六章 步步紧逼周掌柜苦不堪言。
这他哪里知道?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周掌柜斟酌着回道:小郡王,这些人的行踪哪里有定数,很不好说,但是已经派了人去跟着了,只要......周掌柜一边说一边看着小郡王的脸色越来越黑。
心里委屈,这哪里是巴结小世子的好机会,雍亲王这根本就是弄了个烫手山芋来。
正发愁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周掌柜没好气的道:进来。
一个小厮弯着腰进来了,看到琴远卓在,连忙行礼。
周掌柜看着这就是自己派去监视对面两家动静的人,急忙问道:是有什么消息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厮汇报道:掌柜的,对面的厨娘好像是已经得手了,刚才看着她独自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门,好像是拿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什么?没等周掌柜说话,琴远卓听到之后两步走到小厮面前,径直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小厮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小郡王这么凶的样子,哆哆嗦嗦的把刚才说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琴远卓松开了他。
厨娘已经得手了?姜月繁的书已经被带出庆和饭庄了?来不及思考,琴远卓连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们去。
小厮连连应声。
姜月繁和小玉趴在窗户台子上面,静静的看着下面。
香玲把姜月繁交给她的那一本书揣在怀里,按照姜月繁所说的紧紧护着胸前,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出了庆和饭庄的大门。
两个人在二楼的窗户台子上把下面的动静看得分明。
小玉看着香玲这么劣质的演技,不由得怀疑:夫人,这样真的能行吗?香玲这么明显的动作也太浮夸了吧?姜月繁却连连摇头。
你不懂,就是要这么夸张他们才会上当。
要是不这样怎么能让对方以为香玲已经偷到书了呢?香玲虽然扮演的不是很像,但是姜月繁觉得以对方那些小喽啰的智商,应付他们已经足够了。
两个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忽然之间,小玉拽着姜月繁的肩膀,让她的脑袋压得更低,同时低声说道:夫人,人来了。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姜月繁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悄悄地从旁边探出一个空隙的位置朝下面看去,香玲捂着那本书走到街头拐角位置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侧边钻了出来。
香玲按照姜月繁的吩咐往前走着走着,忽然之间窜出来一个人捂住她的嘴巴,拖着她到了拐角的小巷子里。
香玲的心跳的飞快。
对方是个男人,力气又很大。
香玲的挣扎没有一点作用,等到对方松开自己的时候,香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两只手紧紧的捂着怀里的东西,香玲这时候才终于又机会可以观察对方的长相。
几乎只是一眼,香玲就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这段日子一直守在庆和饭庄门口监视着自己的那一个人。
惊魂未定。
香玲满是戒备的盯着对方。
这个小厮看着香玲这样子,反倒是笑了。
怎么?只不过是几日几日没有见面,这就认不出我来了?香玲呸了一声,同时往后面退了一步。
谁认识你了?是你要监视我!对方显然并没有这么多的耐心攀谈,和香玲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的在香玲捂着的胸口位置扫来扫去,眼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香玲把东西捂得更紧了。
你......你不要过来!小厮显然没了耐心。
装什么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东西都已经拿出来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忠心!小厮对于香玲这么磨磨唧唧的样子显然很是不满。
香玲却丝毫不肯退让。
钱呢,说好了东西拿到之后还有一千两银子,见不到银票我是不会把东西交出来的。
哟。
你倒是还挺精明。
小厮看着香玲油盐不进的样子,想要把书先拿过来的主意落空了。
忽然之间,小厮几步逼近了香玲的身边,狡黠的看着她笑道:你说说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要是我来硬的,你觉得你能反抗的了?早在看到香玲只是一个弱女子孤身前来的时候,小厮就已经起了贼心。
要是他拿着这本书回去复命,那一千两银子岂不是就到了他的手里?小绿姐姐可不会管这个小厨娘是不是拿到了钱。
说着,小厮就已经逼近了香玲身边。
香玲步步后退,后背已经抵到了墙上,小厮还是站在自己的面前,分毫不让。
香玲心里有点慌张。
这可怎么办?夫人嘱咐一定要把银子拿到手,但是却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啊。
要是东西就这么被这个小厮抢走了,那夫人的计划还能完成吗?姜月繁在窗台上面看着,也有点疑惑。
他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啊。
难道不是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靠这么近是在干什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能看到下面的两个人嘴唇一动一动的,却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
小玉也不是很明白。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小厮好像不是很规矩。
看这样子要对香玲对手动脚?主播,香玲要被欺负了!这个小厮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毛骨悚然。
不过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不会对小厨娘不利吧?琴远卓跟着手下一路上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几个人站在不明显的地方,静静的观察着前面的动静。
周掌柜虽然还是不知道小郡王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明显对这件事情很是上心的样子。
他猜测着琴远卓的心思问道:小郡王,我们......我们要不要上前去?他们来的匆忙,但是也带了不少人来,想要控制住场面是绰绰有余的。
琴远卓却只是摆了摆手:先看着吧,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被步步紧逼的女人应该就是姜月繁的小厨娘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爱财哼,这个女人陷入了危险之中,活该!琴远卓只是不想姜月繁的书被姜宿雨通过这种手段偷走,但是对于这个背叛姜月繁的人,他可没有什么同情心。
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就算是出点什么事,也都是自找的。
眼看着对方的手都已将快要伸到自己的怀里开始抢东西了,香玲急得要死。
这东西要是真的被抢走了,夫人交代的事情就全都泡汤了。
想到夫人心心念念要好好气一气对面的姜宿雨,香玲不想让夫人这个来之不易的扬眉吐气的好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小厮恶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怀里抓来,香玲心跳加速。
心想着反正夫人就在这附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还有夫人帮自己呢。
想到这里,香玲把心一横,朝着周围大喊道:来人呐,有人抢东西了!这嘹亮的一嗓子把正想要行动的小厮吓了一跳。
趁着这个机会,香玲往旁边跑了两步,暂时离开了小厮的控制范围。
小厮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厨娘竟然会忽然之间开始喊人。
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就要上来对香玲动手。
香玲知道现在自己这一嗓子彻底把对方惹怒了,索性也就不再害怕。
一只手捂着自己怀里的书,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庆和饭店。
到了这种时刻,香玲的脸上反倒是泛起一丝笑容:你动手啊,你你要是再敢向前走一步,我就要叫人了。
说着,香玲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蓄力。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见识了刚才那一声叫喊,现在小厮对于这个小厨娘也有了一丝忌惮。
这是个不怕事的,他不想把人引过来,只能好言相劝:我们好好商量,把人叫来了你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香玲瞪他一眼:你管我!反正都已经做了这背主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要是拿不到银子咱们就同归于尽,谁也别想落什么好!这......这么爱财爱到视若生命的他还真没见过。
小厮没有办法,香玲一只手捂着书,一边时刻准备着叫人的架势他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只能抚慰道:你先不要激动,我这就叫人来给你这一千两银子。
说完之后,小厮朝着自己身后方向吹了一声口哨。
香玲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过去,跑远了。
姜月繁站在二楼上看了个大概。
这香玲还真是有办法的,就这么一嗓子把我都吓着了。
亏她还想着要不要让小玉带着人冲出去,结果转瞬之间下面的局势就已经扭转了。
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姜月繁都能感觉到下面的这个小厮现在对于香玲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香玲姐姐还是有几分胆气的。
唉,要是我,估计早都撒丫子跑掉了,哪里还能这么镇定。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香玲反正有主播在背后肯定不怕,对方可就不一定了。
周掌柜一直在旁边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小郡王的表情,看着小郡王似乎对这本书很是在意。
难道小郡王也想要这本书?周掌柜试着问道:郡王,您是看上了这本书?琴远卓回头,一个眼神,周掌柜马上就闭嘴了。
这小郡王还真是难伺候。
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如果不是看上了这本书,在这费什么劲呢?他不懂,凭他几十年的经验都是在是看不出来小郡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琴远卓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眼睛眨也不眨的观察着局势。
有他在,对方就别想能够拿走姜月繁的这本书!已经在这等了这么久了,要是能够抓对方个现行就更好了。
省的姜月繁被所谓的姐妹情迷惑,让她看看自己的好妹妹是怎么对她的。
片刻之后,刚才那个人影跑出去的那个方向来人了。
小绿走在最前面,心急如焚。
那本书真的找到了?要是再没有什么进展能够让娘娘好好地灭灭姜月繁的气焰,恐怕湘云酒楼里的摆件就一件也保不住了。
香玲警惕的看着对面走来的几个人,认出了这个丫鬟就是那天领头的那一个人,也是承诺要再付一千两银子的人。
见到她之后,香玲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到这,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一大半了。
香玲知道夫人肯定就在附近的某一个地方看着自己呢,但是她不能四处张望,免得暴露了夫人的踪迹。
小绿见到香玲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东西你已经拿到了?香玲点点头:这是自然。
小绿看到了香玲手紧紧捂着的位置,说道:既然那东西已经拿到了,我要先看看是不是我家主人想要的,然后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香玲还想让对方先出钱,但是这么五六个人直接把她包围在正中间。
香玲知道自己不能太直,不然容易让对方看出不对劲来。
从自己的怀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掏出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香玲十分谨慎的递给了小绿。
接过来之后,小绿简直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上一次收买的丫鬟直接就被赶出了沈府连个封面都没有找到,现在这么快就已经拿到了整本书!小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看到封面上厨神宝典几个大字的时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已经落了地。
这正是娘娘要找的东西啊。
姜月繁在楼上看着,从小绿露面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姜宿雨十分信任的贴身丫鬟。
她冷笑道: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姜宿雨做的,真是没有看错她。
小玉在一旁听着夫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心里一阵胆寒。
自家夫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是真的想要收拾谁的话,主意也是多的很。
而且,夫人在姜宿雨身上受了委屈,不用诉苦,少主就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两个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下面的动静。
眼看着小绿验完了书,已经开始从袖口之中掏银票了。
忽然之间,斜着冲出几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下面的几个人控制住了。
姜月繁咧到嘴角的笑意 凝固在了脸上。
第三百六十八章 英雄救美这是哪里冲出来的人?眼看着小绿都已经把钱掏出来了,就擦一点点,香玲就接到手里来了。
就差一点点!姜月繁看着下面这一队人训练有素的把姜宿雨的人还有香玲全都抓了起来,心中满是疑惑。
这是......小玉好像也已经看出来点不对劲,看着领头的人,支支吾吾的道:这,这好像是对面文芳楼的掌柜!她认识,这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就是文芳楼的周掌柜。
但,这是怎么回事?周掌柜怎么会插手她们和湘云酒楼之间的事情?姜月繁更是满头雾水。
她自认为和文芳楼没有什么接触,现在这是唱的哪一出?周掌柜指挥着手下的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之后,从远处走来一道身影。
只一眼,姜月繁就觉得事情更乱了。
琴远卓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小郡王还兼顾着顺天府尹的业务不成?香玲的脑子都已经蒙掉了。
这算是什么?眼看着计划就已经要完成了,这半路杀出来的人又是什么意思?小绿当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小郡王琴远卓,当时就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可是娘娘手下的贴身丫鬟,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到时候丢人可就丢大了。
更别提,现在是在做这种隐秘的事情被抓住,到时候要是捅出去了,丢的可就是娘娘的人了。
周掌柜凑上前来,请示道:公子,现在怎么办?看着面前这么一堆人被团团围住,其中主要的人,例如小绿还有厨娘香玲都已经被束缚住,琴远卓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种不正之事,当然要交给主人了。
小绿听见要交给主人问责的时候,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要是把他们交给娘娘,可就没问题了。
但是她抬头一看,琴远卓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转也不转的盯着小厨娘香玲,顿时心里的希望就破灭了。
把他们全都交给姜月繁,她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难道就这么让娘娘丢这么大的人?绝不可以!小绿冲着琴远卓急道:小郡王,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在这儿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为什么要抓我们?她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争取一下却是可以的。
毕竟琴远卓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呢?更别提这件事情根本和小郡王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琴远卓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小绿还撞到枪口上来。
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你情我愿,既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在害怕什么?他顿了顿,盯着小绿看了一眼,和姜宿雨没什么见面的机会,自然也认不出她身边的人。
但是这个丫鬟既然能叫出他的身份,那肯定是姜宿雨比较得力的人手了。
琴远卓忽的笑了笑:既然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本王就算是青天白日的要抓你,你又当如何?小绿:......她确实不能怎么样。
挣扎一下只是想着小郡王应该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但是没想到对方是这副态度。
小绿无话可说。
只是在心里还是免不了的要犯嘀咕,小郡王这样话里话外都是站在姜月繁那一边,那个女人难道和小郡王也有什么交情?平日里也没有听说过啊。
香玲被两个护卫紧紧地抓着,动弹不得。
本来就一头雾水的她听着小绿和这个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男人之间的谈话,更是不明白了。
小郡王?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雍亲王的嫡子琴远卓?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是雍亲王的名号香玲还是知道的。
小郡王是何等身份,现在这是要做什么?被抓住的香玲顿时就意识到了事情好像麻烦了。
糟了,夫人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正在香玲急急慌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琴远卓忽然走近。
香玲心跳得很快,近距离被小郡王盯着的时候,心理压力更大了。
上位者的威严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即便琴远卓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已经足够把小小的厨娘吓得肝颤了。
尤其是香玲在琴远卓心里是一个背主的形象,看着她的时候更是没有什么好气。
香玲只觉得被小郡王看上一眼,自己就好像是剌了一刀似的难受。
琴远卓没有说话,只是从香玲的手中把那一本书抽走了。
怀里一空,香玲下意识的看向琴远卓。
只见琴远卓盯着封面上的几个字,面如寒冰。
带走。
冷冷的一句话,周掌柜连忙指挥着手下把人带走。
趴在窗户台上纵观全场的姜月繁心里还在震惊之中。
琴远卓闹这一出是为了给她主持公道?主播,小郡王是在帮你呢!帮你抓住了偷偷和外人勾结的厨娘!小郡王真是天降正义啊,可惜用错了地方。
整件事情最吃惊的就是姜月繁了,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马上就要坑到姜宿雨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她还等着看对方目瞪口呆的样子呢。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不过并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姜月繁思考,因为楼下的琴远卓已经带着那一队人朝着庆和饭庄的方向来了。
小玉推了推姜月繁的胳膊:夫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姜月繁连忙从窗户台子上面下来: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琴远卓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远处。
看着姜月繁急匆匆的二楼窗台上下去了,徐鹤觑着身旁少主的脸色,问道:少主,我们现在......我们还要出面吗?沈寒楼的脸都黑了。
你说呢?徐鹤只觉得少主的眼神比刀子还要凌厉许多。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少主放心不下夫人,自己亲自来了,没想到却目睹了夫人被英雄救美的场面,搁谁谁受得了?那我们......沈寒楼冷着一张脸,徐鹤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他们就这么打道回府,好像有点没面子。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沈寒楼远远朝着庆和饭庄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回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好心话音未落,沈寒楼人都已经走出去好远。
看着少主朝着回府的方向去了,徐鹤更是一团乱麻。
小郡王,夫人,少主,一个比一个别扭,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片刻功夫,沈寒楼的身影都已经快要看不到了,回头望了一眼庆和饭庄的方向,徐鹤连忙跟了上去。
饭庄。
姜月繁刚刚从二楼的窗台子上面下来的时候,前面琴远卓就已经带着人进门了。
小玉先去把他稳住,姜月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道:走吧。
两个人迎到门口的时候,琴远卓已经指挥着手下的人把这一堆人带进来了。
大堂的地上推推搡搡的,有些拥挤。
香玲被强行按在地上,朝着姜月繁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姜月繁示意她不要着急。
姜月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惊讶道:这是......琴远卓上前几步,接道:这是你的厨娘,和对面的湘云酒楼的丫鬟偷偷在巷子口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让我给抓了个正着。
虽然早就知道这事怎么一回事,但是姜月繁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愣在了当场。
琴远卓见状,心里就更加确定,姜月繁果然是被蒙在鼓里的。
从袖口掏出那一本书,琴远卓递给了姜月繁:你看看,这东西是你的吗?姜月繁把这本自己亲手写出来的书握在手里,心情有点复杂。
转了这么大一圈,这东西最后还是到了她自己的手里。
小郡王一番好心,虽然办错了事吧,但是怎么这么搞笑哈哈哈。
主播现在心里肯定无法言喻。
小郡王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主播你难道真的忍心?姜月繁抬头,果然看到琴远卓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手里的这一本书忽然之间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虽然琴远卓好心办了坏事,但是对方想要帮忙的心情姜月繁是可以理解的。
对上这样一张纯粹的脸和清澈的眼睛,姜月繁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
这书确实是我的,今天多谢你了。
确定了事实,琴远卓心里开心极了。
他摆摆手: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站在一旁听着两个人客气的周掌柜心情复杂。
什么举手之劳,从来不接触家里任何生意的小郡王特意为了这件事答应了王爷来文芳楼是锻炼锻炼,这也算是举手之劳?看着说这话的小郡王面不改色,周掌柜欲言又止。
再看看小郡王看着沈夫人的样子,该不是......周掌柜摇摇头,把这个荒诞无稽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抛出去。
小郡王堂堂雍亲王的嫡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不管怎么回事,琴远卓都帮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忙,这个人情姜月繁算是欠下了。
对方这么真心诚意,姜月繁也不能半点表示都没有。
想了一下,口头上的道歉太过随意,真金白银又太敷衍。
姜月繁扫了一眼自己的庆和饭庄,说道:小郡王辛苦了,不如就在庆和用一顿饭如何?琴远卓如何能不明白姜月繁的意思。
既然对方想要表达谢意,他也不必拒绝。
琴远卓欣然应允。
好啊,早就听闻庆和饭庄的大名,还有几道招牌菜都眼馋许久了,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尝个新鲜了。
听到琴远卓说招牌菜的事情,姜月繁乐了。
那今天我就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最正宗的。
厨娘做的味道虽然好,但是姜月繁始终认为,她做出来的味道才是最接近现代的。
定下之后,姜月繁带着琴远卓就要上楼。
琴远卓站住了脚步。
看了一眼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一群人,说道:慢着,还是先处置了这群人再说吧。
小绿在一旁被绑了这么久,又听着姜月繁和小郡王之间这么熟识的样子,心里早就害怕了。
现在还说要处置!她可是娘娘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处置!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暴不暴露身份的事情了。
要是再不表明自己的来历,恐怕按着这两个人的意思,还不一定要把自己怎么着呢。
小绿急急忙忙的喊道:小郡王,您不能就这么处置奴婢,奴婢是姜侧妃娘娘的人,您不能就这么处置了。
琴远卓早就知道这个丫鬟应该就是姜宿雨的人,现在竟然还敢这么大胆的吼。
冷冷的笑了一下,琴远卓说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我当然不会就这么处置你,那就交给太子吧。
一摆手,好几个护卫就拖着小绿还有其他的几个人出了门。
小绿面如菜色。
交给太子,和交给姜月繁处置有什么分别吗?做出这种事情还被当场抓住,太子殿下肯定不会给娘娘什么好脸色,那她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小郡王,小郡王......小绿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是护卫的动作很是利索。
她还没喊上几句话的时候,一块破布就已经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小绿拼命地挣扎也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所有求饶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这群人 一走,拥挤的大堂马上就空旷了起来。
香玲十分害怕的看着琴远卓。
刚才那些人被交给太子殿下了,那她呢?那可是太子殿下啊,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的,这群人就被扔去问责了。
香玲对小郡王的权势又有了新的认识。
被吓得战战兢兢,她可不想被扔去见太子。
求助的看向姜月繁,香玲脸上淌下两行清泪。
畏惧的看向琴远卓,香玲低声的呜咽:夫人,救我。
刚才那堆人倒是好处置,但是这个厨娘是姜月繁的人。
琴远卓看着香玲,心里犯了难。
最后还是决定姜月繁自己的事情还是交给她自己决定吧。
这个厨娘背叛了你,你看着办吧。
姜月繁当然知道香玲是无辜的,这整件事情都是她自己策划好的。
但是在琴远卓面前,她可不能这么说。
琴远卓现在还沉浸在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的假象之中,姜月繁不能就这么无情的揭穿。
第三百七十章 真相想了一下,姜月繁说道:先把她带下去吧。
琴远卓转身看向姜月繁:这种背叛主人的人,不能留。
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的盯着香玲。
姜月繁为人善良,心思单纯,被这种人一哭求就容易心软,但是这种品行有问题的人留下来只会后患无穷。
姜月繁看着琴远卓对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知道他是怕自己不处置。
但是香玲是她自己人啊!她是不可能处置香玲的,但是这其中的缘由又不能对琴远卓说。
姜月繁扶额,坚持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处置的,现在先把她关押起来,等过后再处理,你不是喜欢庆和的招牌菜吗?我们现在还是先走吧,做菜要准备的东西可多着了。
姜月繁想要赶紧把这件事情掩饰过去。
等琴远卓走了,处不处置香玲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但姜月繁越是想要掩饰,琴远卓就偏偏越是觉得她受了这个厨娘的蛊惑。
狠狠地瞪了厨娘一眼,琴远卓也很坚持:既然迟早都要处置,那就省的夜长梦多,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谁知道这种小人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香玲委委屈屈。
她怎么就成了小人了?泪光朦胧,眼前的视线都已经快要看不清楚,香玲看着夫人的方向,低低的出声:夫人,我......夫人可不要真的把她处置了呀,她是无辜的!姜月繁看着十分坚持的琴远卓,分外无辜的香玲,只觉得头都大了。
她不想把这件事情捅破,坏了琴远卓的一番心意。
但是看着琴远卓这么坚持的样子,她今天要是不当面把香玲处置了,琴远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罢了。
姜月繁从袖口之中又掏出那一本厨神宝典,交到了琴远卓的手中。
你打开看过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吗?琴远卓有些钲愣,不知何意。
摆了摆手,连忙正色道:没有,我知道这本书是你的私密之物,从来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内容。
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这也算是商业机密了,他琴远卓可不是这种人。
姜月繁把书又往他怀里塞了塞:那你现在打开看看吧。
小玉在一旁看着,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本书里的内容要是被看到了,不知道小郡王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琴远卓更是满头的问号,但是看着姜月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顺手翻开了一页。
书里面写的菜谱。
文字加上配图,看上去倒是十分专业。
但是......琴远卓看着书上的内容,不由得把这本书凑的更近了。
这......麻辣鱼鳞也能算是道菜?旁边的绘图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什么失传已久的神菜,但是琴远卓只觉得十分荒诞。
这不是姜月繁的宝书吗?会不会是搞错了?琴远卓急急忙忙的又翻了一页。
蒜蓉苹果?醋溜元宵?糖醋面?这本书看的琴远卓脑子嗡嗡的。
哪道菜看上去的都这么的......抬头一看,姜月繁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自己。
琴远卓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琴远卓看了一眼在旁边满脸委屈的香玲,猜测道:这件事情也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姜月繁点点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几次三番的来捣乱,我就给她点小教训尝尝罢了。
话说到这里,琴远卓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姜月繁什么事情都知道,只是在戏弄姜宿雨罢了。
想明白之后的琴远卓脸上火烧火燎的。
这意思就是说,他好心办了坏事?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一本厨神宝典,从封皮到里面的字迹都是新崭崭的,想必也是新做出来的吧。
看着姜月繁好整以暇的样子,没准就是出自姜月繁的手。
琴远卓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到自己刚才还那么大义凛然的处置了这么多人,还想逼着姜月繁处置这个厨娘,脸上更是通红。
姜月繁该怎么看待自己啊。
那,今天的事情真是误会了,我还以为......琴远卓的头都快要低到地上了。
这下不好意思的换做姜月繁了。
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肯定会很尴尬,现在琴远卓估计都......姜月繁朗声道:刚才不是说了要吃招牌菜吗?我给你吃点别人从来都没有吃过的。
琴远卓抬头,姜月繁笑得神秘兮兮。
什么东西?姜月繁却闭口不言了。
一掌拍在琴远卓的肩膀上,颇有几分兄弟之间的豪气,姜月繁大大咧咧的说道:你来看了就知道了。
琴远卓的一番好心,姜月繁领他的情,不想让他沉浸在这种愧疚的情绪中,姜月繁不由分说的带着琴远卓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琴远卓进来之后四处打量。
这里面都是你亲自布置的吗?倒是挺有几分意趣。
平心而论,比他家文芳楼的布置要好许多。
姜月繁嘿嘿一笑: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所以布置的就有几分不一样,其他的房间也只是普普通通的样子。
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姜月繁说这是她自己的房间的时候,琴远卓的心里竟然有一种羞赧。
好像进了姜月繁的闺房一样。
琴远卓不再多看,走到桌子面前,却看到姜月繁正在摆弄几口铜锅子。
这是什么?纵然琴远卓见多识广,却也还不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
说到这个,姜月繁脸上就带上了几分得意。
这玩意叫火锅,在里面放上锅底,烧开水,然后直接烫菜吃。
烫菜?姜月繁点点头。
这种事情只说是说不明白的,还是得亲自演示。
琴远卓站在一旁,看着姜月繁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姜月繁吩咐下人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菜都挨个端了上来,然后又把自己调好的锅底放了进去。
锅底一放进去之后就有了红彤彤的颜色。
随着水温的不断升高,里面冒出来的热气都有一种火辣辣的味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火锅好几天前就决定要做火锅,但是姜月繁问遍了才知道在现在的川泽国压根就没有火锅这东西。
惊喜之余的姜月繁也后知后觉这件事情的麻烦之处。
制作容器的工匠们压根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之后,姜月繁这才终于拿到满意的成品。
说来这也是姜月繁第一次用这种新做出来的锅子做火锅吃。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姜月繁守在铜锅子跟前,目不转睛的看着锅里逐渐升腾起来的蒸汽。
一旁的琴远卓跟着看了半天也终于觉出点门道来。
把做饭用的锅子摆在桌子上面边做边吃,倒是有点新意。
不过这种做法倒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琴远卓看着姜月繁也是满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得猜测:这火锅难不成也是你......姜月繁抬头,坦然笑道:猜对了!这就是新研究出来的菜,庆和饭庄还没有来得及推出的新吃法,整个川泽国你都是头一份见识到的,怎么样,我够意思吧?琴远卓哑然。
既为这份特殊感到荣幸,同时又有一种隐秘的愧疚。
他爹是文芳楼的老板,他也可以算是姜月繁的对手之一了,现在竟然误打误撞的窥探了姜月繁生意的先机。
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知道了庆和饭庄接下来将要推出的招牌菜,琴远卓心里有点纠结。
他无意隐瞒这件事情,但是望着姜月繁清明的双眼,脸上真心诚意的笑容,他又觉得现在说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心里藏着事情,琴远卓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够意思,我很荣幸。
姜月繁只以为琴远卓还是在为自己办错事的事情纠结,也没有多想。
紧紧的盯着慢慢开始沸腾起来的锅子,姜月繁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火锅上。
主播,这个锅虽然么有完全还原,但是看上去也差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了。
古代的工匠们悟性还不错嘛。
预感火锅会狠狠地火一把,主播又要赚一大笔钱了。
每天看着主播银钱入袋,只能羡慕!姜月繁抬眸:不用羡慕,我能成为京城第一富婆都是大家的功劳,嘿嘿,咱们都是富婆。
放了上好的碳,锅子热起来的很快。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气泡,水已经完全沸腾起来了。
琴远卓心里那点小纠结也慢慢的被这个锅子吸引走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火锅?姜月繁点点头,给他介绍:这些都是准备好的蔬菜,想吃什么,直接往里面下就是了。
琴远卓看的叹为观止。
这个主意倒是十分不错,那就想吃什么都能烫什么了。
面前的桌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常见蔬菜,还有这个时节里常吃的几样,最重头戏的就是刚刚现杀的新鲜牛羊肉了。
锅里面冒着的热乎气儿让人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都多了几分温暖,姜月繁心里有点兴奋。
没想到火锅这东西竟然也让她给做成了!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是火锅的忠实爱好者。
无论是朋友聚会,还是亲朋好友聚餐,火锅都是调节感情的不二选择。
眼看着锅已经开了,姜月繁热情的招呼:还愣着干什么,快坐下呀。
看着琴远卓这么拘谨的样子,姜月繁就心急。
吃火锅不就是最讲究一个随性肆意嘛,这么局促哪里还有什么气氛。
终于能吃上自己惦记了好几天的火锅,姜月繁也不顾及什么身份之别。
拽着琴远卓坐在椅子上面,把碗和碟子朝他面前一推,姜月繁撸起袖子端着桌子上面摆放着的盘子就开始下菜。
一边弄一边给琴远卓解释:吃火锅也是有讲究的,先下肉,再下菜,这些都是庄子里今天刚刚送上来的,我们吃个新鲜。
切成薄薄几片的牛肉放下去的时候,姜月繁的眼睛就像是粘在了上面似的。
心里默数了几秒钟,姜月繁飞快的把肉捞了起来。
放进一个小碗里,递给了琴远卓。
你快尝尝吧,第一筷子先给你。
琴远卓被强按着坐在椅子上面,从最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眼睁睁的看着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忙活了好半天,才终于有了这么小半碗,琴远卓哪里好意思第一个下筷子。
把碗往前面推了推:你先来,我怎么好......姜月繁却是十分强势,把已经调好的蘸料也放到琴远卓的面前:你快点,还客气个什么?一会都凉了。
盛情难却之下,琴远卓不再推辞。
在姜月繁灼灼的目光之下,琴远卓夹起一片已经烫好的肉,蘸了一下调料,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感觉味道如何?看着琴远卓慢条斯理的咀嚼,姜月繁迫不及待的询问。
琴远卓被姜月繁这么热切的目光盯得有点不好意思。
嘴里的肉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味了,只能感觉到辣辣的。
沉吟了一下,琴远卓比较客观的评价道:这肉倒是别有一般风味,入口辛辣,加上蘸料,味道更加浓厚,回味悠长。
姜月繁心里得意:我就知道一定好吃。
瞥了一眼琴远卓秀气的嘴角,姜月繁暗暗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夸人也是文绉绉,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小郡王很有才学的样子,古代版的高富帅啊。
小郡王长得也好看,可惜我的心已经给了沈哥哥。
雍亲王的继承人,肯定不一般呗。
不管是什么继承人,反正这一番话说的姜月繁很是受用就对了。
高兴了之后,姜月繁的谈兴就上来了。
指着锅里面的辣椒,姜月繁解释道:觉得辣就对了,这辣椒可是我专门从别处运来的,辛辣回甘,最适合吃火锅了。
要知道为了找合适的辣椒,也费了她好一番功夫。
琴远卓其实并不是很能吃辣,但是姜月繁递过来的,他也不想拒绝。
这辣椒吃了之后,果然后劲很足。
第三百七十二章 烟火气琴远卓只觉得自己的脑门子都已经开始嗡嗡得了,辣的他有点缺氧。
姜月繁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自己是怎么从好几种辣椒里面挑选出来这种最合适的,琴远卓的心思却已经飞远了。
看着姜月繁秀气的面庞,还有这一桌子火锅,对自己的信任,琴远卓心里有点愁苦。
要是姜月繁知道了他其实是文芳楼的人,到时候两个人之间还能这样坐在一起这么和谐的吃火锅吗?琴远卓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既然事情已经阴差阳错的成了这样,他就更不能说出来了。
望着姜月繁脸上因为吃了辣椒而显出的红晕,琴远卓想,瞒一时算一时吧。
书房。
沈寒楼面若冰霜。
吃火锅?火锅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是和琴远卓一起?她和琴远卓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徐鹤只单单看着少主的脸色,就知道少主现在心情很差。
但是下面的人汇报上来的消息就是这样,他也不能隐瞒不报啊。
想到下面的人汇报夫人和小郡王两个人一起准备菜肴的事情,徐鹤觉得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稍微有所简略也是一种战术。
少主,火锅好像是夫人心琢磨出来的一种吃法,应该是为庆和饭庄研究的新菜肴。
火锅这东西实在是没有听说过,徐鹤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结合姜月繁平日里的行事风格,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徐鹤的一字一句落在沈寒楼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研究新菜?以前研究新菜的时候不都是第一个找他去尝?现在用不着他了?沈寒楼冷哼了一声。
想到自己还专门跑到庆和饭庄门口,沈寒楼只觉得自己所做的就是一个笑话。
罢了,既然她不领情,那他也不用再这么上心。
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向我汇报。
徐鹤觑着沈寒楼的脸色,心里疑惑。
这不是少主您让我派人去跟着的吗?徐鹤有心吐槽,却不敢辩解。
英明神武的少主遇上有关夫人的事情时,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点的......有那么一点烟火气!自从赈灾的事情被批评了之后,琴怀玉就更加励精图治的想要在政务上面做出点成绩。
但是无奈何这个琴泰宁背后高人指点,每次在政事意见分歧上总是能好死不死的压他一头。
琴怀玉气得要死,但是有没有什么办法。
偏偏琴泰宁这个人每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副温良恭俭的样子,更让琴怀玉有气撒不出。
不管他怎么气急败坏,对上琴泰宁的时候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琴怀玉心里着急,自然就没有什么时间关注后院里的事情。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留宿东宫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所以当姜宿雨的贴身丫鬟还有一帮乱七八糟的人被扔到他面前的时候,琴怀玉心里是有点蒙的。
这是怎么回事?琴怀玉认得这个打头的是姜宿雨的丫鬟,可是现在把人五花大绑的扔到他面前算是怎么回事。
琴怀玉黑着一张脸,琴远卓的随从清风却并不怯场。
把人放下之后,清风恭敬答道:太子殿下,卑职是奉我们小郡王之命把这些人交给您处置的。
琴怀玉眯了眯眼。
他和琴远卓素来可没有什么交情。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小绿在见到琴怀玉第一眼的时候,心就已经开始颤。
她代表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她代表的是娘娘的脸面。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那个柳氏的爹被流放之后,就一直跟太子殿下置气,根本不让太子殿下近身。
太子殿下被气得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回东宫了,娘娘本来就已经郁结于心,这下子算是完蛋了。
小绿手臂被绑着,嘴巴被塞着,仰着下巴看着清风一字一句的把在巷子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心彻底沉了下去。
琴怀玉越听脸色越黑。
这个姜宿雨,竟然没有一天能安生的。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又给他找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清风把人带到,就准备告辞:太子殿下,人已经送到,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卑职就要回去向小郡王复命了。
琴怀玉一转脸色,义正言辞:回去告诉你们小郡王,这件事情本宫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卑职回去一定如实传达。
琴远卓虽然只是一个闲散公子,但是深受父皇喜爱,还有他爹雍亲王都是得罪不得的。
现在琴远卓把这些人扔到他面前来,琴怀玉就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把清风弄走了,琴怀玉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小绿瑟缩着往墙角的方向靠了靠,却还是没有抵挡得住琴怀玉踢来的一脚。
带上这些人,回东宫。
小绿只要想到娘娘发脾气的样子,就觉得这次算是完蛋了。
含光苑的大门一脚踹开的时候,房里的姜宿雨暴躁的骂出了口:快出去看看谁这么大胆!平时动作挺利索的小绿这次大半天都过去了还不见人影,姜宿雨本来心里就已经够急躁得了,现在竟然还有人敢踹含光苑的门!姜宿雨正准备好好发作一番,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就发现琴怀玉站在大门口。
殿......殿下,您怎么......琴怀玉拨开上前行礼的丫鬟,怒目圆睁的站在大门口,冷冷的盯着姜宿雨。
侧妃架子不小啊?姜宿雨乍然见到太子哥哥的欣喜都被琴怀玉现在骇人的气势吓没了。
太子哥哥不是忙于政务,好段时间都没有回来了吗?怎么今天......而且还是这样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
没工夫想那么多,姜宿雨连忙上前:太子哥哥辛苦了,快坐下休息一下吧。
说罢转头,冲着刚才被吓傻了的丫鬟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沏茶?丫鬟呆愣愣的回过神,赶忙跑出去了。
琴怀玉冷冷的瞧了姜宿雨一眼,一摆手道:不必,你这茶本宫喝不起。
姜宿雨只觉得今天的太子哥哥不对劲。
第三百七十三章 锅底看着这样的琴怀玉,她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太子哥哥,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琴怀玉一抬手制止了她:行了,闭嘴吧,省点功夫,苏进,把人都带上来吧。
被绑的死死的一群人被推了进来,在看到小绿的时候,姜宿雨的脸上难掩慌张。
小绿呜咽了几声,姜宿雨却无暇搭理她。
太子哥哥,这......小绿不是去和姜月繁的厨娘交接了吗?怎么会?就这么被带回来,而且还是被太子哥哥带回来。
姜宿雨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琴怀玉看着姜宿雨这么一脸无辜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你自己做的什么事情心里还不清楚?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不成?没有那个脑子做这种事情就老老实实的,被琴远卓当场抓了个正着把人送到我面前来,难道你以为很光彩吗?堂堂太子殿下的脸都被这个愚蠢的妇人丢尽了。
琴怀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向姜宿雨的时候更加不耐烦。
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之后,后院里从来就没有安生过,烟儿受了多少委屈,现在连他都不搭理了,现在居然丢人丢到了琴远卓面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琴怀玉连个后宅夫人都管束不了!小绿拼命的挤眉弄眼,再加上琴怀玉的只言片语,姜宿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绿办事不利,做这种事情竟然被抓了个正着!太子哥哥,我.....这只是些生意上的摩擦,其中定有误会,小郡王他,我可以去解释!琴怀玉投来一个冷冷的眼神。
你还嫌丢人不够,还要到雍亲王府,去皇叔面前丢人?你怎么不去父皇面前,告诉全天下人,你耍些阴谋诡计,想偷姜月繁的秘方!我......姜宿雨有心解释,但是听着琴怀玉一声声质问都是在维护姜月繁,她心里酸涩不已。
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姜宿雨心里满是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只要是她和姜月繁之间发生矛盾,太子哥哥都一定会指责她,护着姜月繁!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从前是,现在也是!姜月繁已经嫁做人妇,她才是太子哥哥的侧妃!姜宿雨心里千言万语,被眼泪哽咽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把人扔回给姜宿雨,琴怀玉心里千头万绪还在为前朝政事烦恼,根本没有心思和姜宿雨多说。
这段时间你就哪里也不要去了,好好在这个院子里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丢下这句话,琴怀玉甩手走了。
手还被紧紧的绑着,小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塞在自己嘴巴里的烂布条吐了出来。
娘娘,我们......心里叹一口气,这一次她算是办砸了。
娘娘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呢。
姜宿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跌坐在椅子上面,眼睛却只是盯着琴怀玉走掉的方向,蓦然流泪。
好好搓了一顿自制火锅之后,姜月繁意犹未尽的把琴远卓送到了庆和饭庄的门口。
下次再来啊,有机会我再请你吃别的。
姜月繁冲着琴远卓的方向挥了挥手,有些恋恋不舍。
琴远卓回头一笑,算作是对姜月繁的回应。
在姜月繁的目送下,他上了马,哒哒的走远了。
姜月繁还倚着门框站着,感慨万千。
唉,以前没有深入接触过,只觉得小郡王为人也是冷冷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嘛!姜月繁砸吧砸吧嘴。
琴远卓也太会照顾人了吧,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绝世大暖男啊。
吃火锅吃出矛盾来的不少,吃出好感却不容易啊。
一边要放菜,一边还要捞,又要照顾在场人的口味,一个不留神就有某个人吃的不开心了。
但是刚才这一顿,琴远卓处处照顾她,完全不像个从来都没有吃过火锅的人。
像姜月繁这种在饭桌上从来都是她负责涮菜的人到了琴远卓面前也只能被按在桌子上安排的妥妥当当,吃个不停!看着琴远卓骑着马远去的身影,姜月繁目光还没有收回来。
真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以后不知道哪个小姑娘有这样的福气了。
主播,你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沈哥哥还不够好吗?你还在这里惦记别人!是啊,如果是我,有了沈哥哥,别的男人再好都看不进眼里去了。
沈哥哥和小郡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好吧。
我就喜欢小郡王!提到沈寒楼,姜月繁又想起了最近他不知道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对她爱答不理的。
沈寒楼这种人你们驾驭不了的,隔着屏幕看个新鲜就算了。
这是姜月繁的肺腑之言。
从沈寒楼身上,她才算知道什么叫做男人心,海底针。
一个从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无论他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都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样的人有他的魅力,但如果有选择的话......她还是不想费这么多的脑细胞。
小郡王这样的阳光温暖帅气型难道不好吗?主播,你太瞧不起人了!沈哥哥现在是你的夫君,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姜月繁撇撇嘴。
她就是过过嘴瘾。
事实上她根本没得选啊。
要是不把沈寒楼搞定,她的小命难保。
她惜命着呢,才不想要badending。
收回视线,姜月繁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说说而已,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刚才那一顿火锅虽然吃起来还不错,但是也还存在着许多的问题。
火锅的精髓就在于锅底。
时日太短,做出来的锅底对于琴远卓这种从来没有吃过的人还算是过得去,但是姜月繁自己心里很是清楚,现在的锅底还是没有现代火锅的那种滋味儿。
不管怎么吃,总是觉得差点事儿。
姜月繁回身,她还是得多试几次。
做不出来足够有味的锅底,还怎么推出去?她还指望着火锅一炮打响,庆和饭庄迎来一个新的阶段呢!第三百七十四章 试吃沈府。
程妙柔看着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面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心生欢喜。
今天真是难得,又能坐在一起了。
正月还没有过完呢,现在生意也都基本上不是太忙,但是自从年节以来,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和这两个人一块用饭。
要是认真算起来,这也才只是第二次齐聚一堂。
姜月繁看着她娘亲这么开心,心里也有点愧疚。
虽然在心里决定要好好替原主孝顺母亲,但是事实上,她也并没有为程妙柔做多少事情。
想到这里,姜月繁愧疚道:娘亲,是我疏忽了,没有照顾你的感受。
程妙柔心里感动,面上还是推让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正事要紧,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惦记得了。
姜月繁抓住了程妙柔的手,认真的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多抽出时间来陪您的。
沈寒楼还坐在桌子上面看着呢,程妙柔可不想好好的一顿饭变得这么悲情。
看着桌子上面花里胡哨的锅子,她转移话题:这东西是什么?也是你那个新开的饭庄里鼓捣出来的?自己女儿开的庆和饭庄,程妙柔虽然没有亲自去过,但是庆和饭庄里搞出来的几样新鲜菜式她可都尝过了。
这个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东西莫不是也是那个饭庄里搞出来的?姜月繁连忙介绍道:娘,这是我刚研究出来的,还没有放到饭庄里,现在只是让您先尝尝。
听了这话,程妙柔顿时眉开眼笑的。
我还有这样的荣幸,这样的好东西倒是先让我尝了。
说这话的时候姜月繁有些羞愧。
毕竟今天她才刚刚和小郡王吃了一顿。
现在娘亲以为自己才是第一个吃到的,还这么开心,姜月繁不忍揭破真相,只能跟着讪讪的笑了笑。
沈寒楼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姜月繁大言不惭的哄岳母开心,没有说话。
明明这火锅都已经和琴远卓吃过一遍了,现在还对岳母说岳母第一个尝到的人。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沈寒楼收回了视线。
姜月繁感受到沈寒楼朝着自己看了一眼。
在沈寒楼面前,姜月繁无论是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姜月繁晃了晃肩膀,努力的忽视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
桌子上面摆着的都是丫鬟们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蔬菜和肉类。
今天已经吃过一次了,这个时候的姜月繁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
但是看着程妙柔这么难得的开心,她还是捧起了盘子,把程妙柔爱吃的菜肴放进锅里。
程妙柔拉了拉她的手:这些事情放着让下人做就是了,你放着。
说完之后,眼神还偷偷的朝着沈寒楼的方向瞟了瞟。
姜月繁哪里能不明白程妙柔的意思。
自己这个娘亲哪里都好,就是每天没有别的事情做,整天盯着自己和沈寒楼的感情生活这一点实在是太让人无奈了。
娘,丫鬟哪里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放就是了。
程妙柔无奈,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姜月繁。
这两个人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几句话,哪里像平时嬉笑打闹,眉来眼去的恩爱样子。
还真当她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小官司?在程妙柔眼里,沈寒楼这个女婿虽然为人十分冷淡,但是绝对的正派。
而且在夫妻关系问题上,不就是应该女人来努力吗?但是不管她怎么暗示,姜月繁总是当做看不到的样子。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忙里往外的弄菜,忙碌的在桌子和椅子之间穿梭的身影,心里不由得想,和琴远卓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热切的忙碌吗?只要是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沈寒楼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难受。
这个画面太刺眼了。
锅里面刚刚放进去的菜都熟了,姜月繁拿着勺子往外面捞。
给程妙柔盛了一碗,姜月繁想了一下,娘亲这么在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也不能就这么视而不见,于是帮沈寒楼也夹了不少菜。
刚把碗递到沈寒楼面前的时候,姜月繁就感受到了来自沈寒楼的死亡凝视。
沈寒楼只是淡淡的扫过了一眼,姜月繁就没有忍住颤粟了一下。
这是做什么?我招他惹他了?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刚才被沈寒楼那样看了一眼,姜月繁只感觉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
主播,可能就是因为你没有招惹,所以沈哥哥才不开心了吧?我看倒是未必,沈哥哥不像是这么幼稚的人。
沈哥哥的心思岂是轻易就能猜出来的?姜月繁不知道沈寒楼为什么不高兴,她只觉得沈寒楼莫名其妙。
明明前两天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就摆出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冰山脸色,实在是难以捉摸。
姜月繁看了他一眼,沈寒楼不动如松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不搭理就不搭理,她还有脾气了呢。
娘,你要吃什么口味的蘸料,我给你弄。
程妙柔看着摆在桌子上面的十几个小碟子,有点眼花缭乱。
我也没吃过你这新鲜玩意,你看着弄就是了。
好嘞。
姜月繁调了一个麻酱,放上了花生碎,炒熟的芝麻,鲜香的味道十分浓郁。
放到程妙柔面前,姜月繁十分热切:娘,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你不吃吗?姜月繁把桌子上的两个人都安置的妥帖,自己面前却是什么也没有。
姜月繁正要开口解释,忽然桌子对面响起了一道声音。
岳母,她吃过了,估计现在还不饿呢。
说这话的时候,沈寒楼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月繁一眼。
姜月繁:......她确实是吃过了。
现在摆这么多锅子也只是想要多试几种锅底的味道罢了。
但是沈寒楼怎么会知道的?难道沈寒楼还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沈寒楼说完之后又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食碟,挑起一筷子菜,蘸上一点料汁,看上去就十分诱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 厚爱沈哥哥就连吃火锅都这么优雅,这是什么神仙人物啊!沈哥哥世间只此一个!你们这些凡人!姜月繁顺着看了过去,沈寒楼这家伙就算是吃火锅也好像在吃西餐似的。
既然姜月繁已经吃过了,程妙柔也没有在意。
尝了尝这什么火锅的味道竟然还很不错?程妙柔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味道倒是别具一格,吃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已经暖和起来了。
一开始还觉得把做饭的锅子摆在桌子上面有些不雅,但是现在程妙柔已经完全被这个冒着热气的锅征服了。
娘亲,喜欢吗?程妙柔吃得满头是汗,手上一直没有停下来。
喜欢喜欢,鲜香得很。
姜月繁把蘸料给她放得更近一点,一边看着程妙柔满足的大快朵颐。
这是菌菇底料,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鲜嫩菇类,肯定鲜香。
程妙柔看着锅里飘着的几朵蘑菇,新奇道:难道还有别的底料?姜月繁点点头:这是自然,众口难调,不同的人喜欢吃不同的味道,咱们这什么味都有。
沈寒楼尝了尝,却是很香。
看着姜月繁介绍火锅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下也觉好笑。
这个小女人在吃的东西上面研究倒是很深。
想到这里,沈寒楼不由得出言质疑:这锅子虽然新奇,但也不是不能复制,熟手的工匠见了,马上就能做出一样的来,到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在自己府里吃,又何必非要跑到庆和饭庄来花这份钱?当初盛极一时的麻婆豆腐不就是这样吗?庆和饭庄火了一把,但是做法露出去了,最后也没有成为庆和饭庄的独门招牌。
对于姜月繁来说,想出好的创意和菜色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守得住这一份创意。
姜月繁笑得神秘。
已经吃过这么多次亏了,她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她笑道:你猜猜我这火锅最精髓的部分是什么?沈寒楼扫了一眼桌子上面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菜品。
锅子可以做出来,菜品更是人人皆可得,但是这锅底......你是说这锅底是独家秘方?姜月繁点点头。
真不愧是做生意的,稍微一提点,沈寒楼就看到了关键所在。
不错,火锅人人都能做,但是这独特的风味嘛,就只此一家了。
程妙柔在一旁听着女儿和女婿之间的对话,也有几分明白。
她吃着吃着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思索道:但是这个锅子都是放在桌子上面的,到时候放什么料进去,不全都被看到了吗?姜月繁摆了摆手。
不不不,现在锅底的味道都还没有定下来呢,所以是当面放进去,等到真正开始营业的时候,我们提前把锅底熬制出来,冷却之后变成一块一块的,往锅里放的时候谁也看不出来这里面放了什么材料。
姜月繁简短的几句描述,沈寒楼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制作成一块一块的锅底,也能节省时间,真是一举两得。
沈寒楼这么快的反应,姜月繁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说得对。
看着桌子上面的杯盘狼藉,姜月繁笑着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咱们多吃几锅,尝尝不同锅底的味道,好交给厨子提前熬制。
目光转向桌子上面的残羹剩饭,沈寒楼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原来和他们一起吃火锅是为了试锅底?从庆和饭庄出去之后,琴远卓骑着马却并不想回府。
他今天管了这一桩闲事,周掌柜肯定已经把来龙去脉全都禀告给父王了。
回去之后肯定又是一顿询问。
马蹄声哒哒,琴远卓心里很乱。
父王肯定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家的对手,但是这个中缘由他又无法解释。
对于姜月繁,琴远卓既为两个人之间忽然拉近的距离感到欣喜,心里又是十足的心虚。
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姜月繁会知道文芳楼是他爹的产业,到时候姜月繁又会作何感想呢?恨自己骗她?但这不是他情愿的呀。
琴远卓心里很烦。
马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马儿撒丫子开始狂奔。
走着走着,琴远卓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公主府的大门口。
叹了一口气,琴远卓翻身下马。
对于琴远卓的突然到访,琴笙没有很吃惊。
但是看着自己这个傻弟弟一脸颓丧,琴笙还是有点疑问的。
在门口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呀。
琴笙冲他摆手,琴远卓却站在大门口纹丝不动。
目光之中似乎没有了焦距,琴远卓淡淡出声:笙姐姐,有酒吗?琴笙一愣:卓弟,你这是......怎么这么一副为情所困,被女人狠狠伤害了的样子?琴远卓一抬手,制止道:笙姐姐,你不要多问了,有酒吗?有有有。
先稳住了琴远卓,琴笙连忙转身吩咐:快去摆一桌酒来,我和小郡王一起喝点。
带着琴远卓来到院子里,琴笙试着询问:卓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姐姐说说。
话未出口,先叹了一口气。
琴远卓看着琴笙亲切的面容,叹道:笙姐姐,我该怎么办?你慢慢说。
端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琴远卓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
琴笙静静的听着,心里暗暗吃惊。
卓弟阴差阳错的知道了庆和饭庄接下来要推出来的新菜式?而且还是姜月繁亲自带着卓弟做了一遍,吃了一顿?琴笙听着琴远卓的倾诉,心里简直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这个姜月繁聪明一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新菜式演示给外人听了?现在她知道了庆和的新菜式,姜月繁就等着好看吧!上次因为庆和饭庄和湘云酒楼在同一天开张的事情,她已经受了父皇的责备。
本来打算着再也不管姜宿雨这种烂摊子了,但是眼下这样好的机会自己送上门来,她要是不伸手接着还有点对不起老天爷的一番厚爱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抄袭琴远卓自己说了半天,确没有听到琴笙的回应。
一边说一边喝的琴远卓已经有点微醺,他抬起朦胧的眼睛,一把拽住了琴笙的袖子:笙姐姐,你说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此时的琴笙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了,哪里听到后来琴远卓说了些什么。
一时之间没有搭上话,但是已经有些醉了的琴远卓也没有在意。
他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数道:我应该去找她告诉她真相吗?还是就这么假装下去?但是迟早都会露馅的。
琴远卓说着说着脸上都是愁苦不已。
明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要窥探姜月繁新菜式的意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拉着去吃火锅了。
琴远卓自己也都有点想不明白,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自己陷进了如今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但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笙姐姐,我怎么办呀?琴远卓抬头,满脸无助的看向琴笙。
看着卓弟这幅样子,琴笙有点心软。
这个堂弟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言听计从,就算是现在都已经长大了,卓弟对自己这个姐姐也是绝对没的说。
难道真的要利用卓弟吗?琴笙心里闪过一丝的不忍。
做伤害自己这个傻弟弟的事情,琴笙也需要做一番心理斗争。
但是当琴笙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就是姜月繁这个讨厌的女人的脸庞。
这样的好机会,千金难求啊。
琴笙把心一横,至于自己这个傻弟弟,相信卓弟应该会理解自己的吧?准确来说,自己这也算不上是利用?琴笙想,这充其量也就是利用了卓弟的酒后之言罢了。
卓弟,对不起了。
琴笙把琴远卓手里拿着的酒杯夺了下来,循循善诱:卓弟,姜月繁给你吃的火锅是什么样子的呀?跟姐姐说说.....说起火锅,已经醉了的琴远卓也笑了起来。
一个铜锅子,然后......姜月繁带着香玲几番试验,在加上直播间的观众们搜索菜谱,多加指点之下,终于做出来几种成品。
锅里还正在熬制,香玲按照早就定好的菜谱往里面放调料。
锅里冒着浓浓的热气,姜月繁站在几步开外都能闻到锅里散发出来的香气。
这个闻着就很不错,现在我们有菌汤锅,麻辣锅,鱼火锅,鸡仔锅,清汤锅,这是几种?五种了。
香玲一边顾着锅里,一边听着姜月繁盘算,问道:夫人,现在这几种味道都已经差不多了,也备了很多货,咱们什么时候推出去呀?以一个厨娘的眼光来看,这一次的火锅一定能生意兴隆,甚至比前两次还要红火。
想到这些火锅底料都是自己熬制出来的,香玲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姜月繁当然更是期盼。
正要说话的时候,小玉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小玉的目光转向窗外,又看看香玲面前的锅,气的胸脯都一颤一颤的。
夫人,她们推出了招牌菜,火锅。
什么?夫人,是真的,我已开始也不相信,但是......唉,您自己看吧。
小玉走到窗户旁边,把窗子打开了,对面的视角就是湘云酒楼的二楼雅间。
从姜月繁这个方向看过去,对面好像是吃得热起来了,数九寒天,窗户也全都打开了。
里面坐着几个人围在一张圆桌面前,桌子正中间放着的不正是一口铜锅?那些人手起手落不正是在忙活着涮菜?姜月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人在吃火锅!主播,这是怎么回事啊?火锅这件事情应该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吧?怎么每次都能遇上这样的事情?都几次了!这个姜宿雨别的事情不会做,偷偷摸摸的抄袭倒是一把好手!姜月繁闭直播间的观众们更加不明白。
姜宿雨是怎么得到火锅的消息的?小玉看着姜月繁皱着眉头思索,看着对面那群正在吃的火热的人,心里更是讨厌。
呸,净会耍这种手段。
说着,小玉重重的把窗户关上了。
可以看见夫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还是关上窗户,眼不见为净吧。
香玲凑到姜月繁身边来,锅里的锅底已经熬制好了,都已经成出来准备冷却好之后就可以用了。
小玉不知道,但是香玲却很明白,夫人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要推出了。
谁能想到在这个关节眼上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对面推出了火锅,她们要是跟着也出火锅,倒是显得她们跟风对面似的。
小玉看着姜月繁满脸的不虞,心里也是也越想越气。
这都已经几次了,次次都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小玉做暗卫,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夫人,不如我去把他们一顿好打,让他们来给你认错。
苦思冥想着的姜月繁没有想出个什么头绪来,倒是被小玉这一番话逗笑了。
她连忙拉住了眼看着就要冲出门的小玉:你在说什么玩笑话?要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打一顿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倒是好了。
夫人,我......小玉是一个暗卫,除了打架,别的事情也不擅长呀。
但若是就让她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夫人被欺负,小玉也做不到。
姜月繁眉头紧锁。
锅底我们也是刚刚才调出来的,对面应该也只是借鉴了涮菜罢了,不足为惧,只是......只是不知道姜宿雨这一次是怎么知道她要弄火锅的消息的。
这才是重中之重。
难道她身边还有姜宿雨派来的人正在潜伏着?只要是想到自己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然后汇报给姜宿雨,姜月繁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火锅被抄袭了事小,但是这个内奸她一定要抓出来。
一旁的小玉看着姜月繁这么不说话的样子,心里更是担心。
夫人总是这样容易受欺负。
对了!她自己不能替夫人报仇,但可以找少主!第三百七十七章 花里胡哨走,我们去看看。
她倒是要好好看看姜宿雨这回能抄出点什么新意不成?姜月繁打定主意要去湘云酒楼看看看。
小玉趁着姜月繁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回到府里,小玉忧心忡忡的把火锅的事情讲了一遍。
末了,她说:少主,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姜宿雨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震怒,小玉发现沈寒楼还是一脸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面品着茶。
她有些怀疑少主有没有听她说了些什么。
少主......沈寒楼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玉惊了。
听到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少主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不说马上冲去给夫人报仇,但是这个反应也实在是太过冷淡了吧。
发生了什么?沈寒楼抬头,小玉还站在原处,呆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还有事?小玉支支吾吾:少主,夫人她......沈寒楼的语气有些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点我做事了?小玉吓得连忙摇头:不是,只是......是她让你来的?小玉觉得今天的少主好像有点难以捉摸,但是听着这句话的语气有些缓和,小玉只当是自己心里多想了。
并不是,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嚷着要去对面看看呢,是属下自作主张来找您。
什么都没有说......沈寒楼嘴里念着这一句话。
什么都没有说吗?遇到事情了都不想来求助?沈寒楼的脸色添上了一层冰霜。
既然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要让自己帮忙的意思,那他火急火燎的冲上去又算是怎么回事。
自作多情?沈寒楼冷笑了一声,他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小玉在一旁看着,少主一会面色严肃,一会又笑得渗人。
她真的有点猜不到少主的心思了。
但是夫人的事情真的有点等不及。
姜宿雨既然能够得到做火锅的方法,这就说明在夫人身边肯定有对方安插的人在。
小玉身为暗卫,对这种事情当然很是敏感。
她怎么能够容忍夫人身边有对方安插的探子呢?但是找出内鬼不是一件小事,单单只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做不到的。
这件事情需要少主出手相助。
想到这里,小玉还是壮着胆子请示道:少主,夫人身边肯定有对方派来的人手,您看......有了刚才的教训,小玉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笃定了。
未料,沈寒楼听了之后只是淡淡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也是时候让她独当一面了,如果就连这点小事都处置不好,又何谈把生意做大?你回去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纵使小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少主的脸色,也全都憋回去了。
是。
小玉抬头看了一眼少主,心里不是很明白。
若是往常,恐怕根本轮不到自己来汇报,少主早就已经派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收拾干净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小玉也不敢再继续进言了。
跟在少主身边多年,小玉了解少主的性格。
少主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旁人最好不要置喙。
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小玉还是满头雾水。
少主和夫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现在?单单看着少主的样子,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矛盾不成?小玉自己摇了摇头,不对啊。
她一直都是跟在夫人身边寸步不离的,能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心里有事,小玉走着走着没有留神,就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哎哟。
小玉捂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徐鹤:你怎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徐鹤摸摸自己被撞上的胸口。
小玉的脑袋撞上来的一瞬间,胸口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小玉连忙撤开的时候,徐鹤的鼻尖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看什么呢你!小玉十分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了徐鹤的肩膀上。
徐鹤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玉有些莫名其妙。
这主仆二人今天都是怎么了,个个都有点不对劲。
让开,没事我就要走了。
心里还惦记着夫人,小玉没有时间和徐鹤啰嗦。
刚要走开,小玉却被徐鹤一把拦住了。
你又要做什么?徐鹤正色道:没什么,只是想要提醒你,少主和夫人之间的事情你只要看着就好,千万不要想着插手。
小玉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鹤是跟在少主身边最贴身的人,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说,夫人和少主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关于少主之间的事情,徐鹤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含糊的说道:你跟在少主身边这么久了,应该知道少主最讨厌下面的人胡乱猜测,自作主张,你自己记得就是了。
这小玉当然知道,只是......徐鹤看着小玉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丫头还在纠结呢,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拦下说这些话。
他平时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都怪那股香气乱了心神。
反正你记得我今天说的话就是了,记住自己的本分。
说完之后,徐鹤转身推着小玉赶紧走。
这丫头要是再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保不准又要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了。
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小玉心里很乱。
夫人和少主之间真的有事?徐鹤看着小玉走远的身影,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叮嘱道:你虽然现在跟着夫人,但是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学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小玉回头,疑惑:我学什么花里胡哨的了?你抹胭脂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香?说完这话,徐鹤逃避似的转过了身,回了书房。
小玉看着徐鹤今天的动静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她什么时候抹胭脂了?真是莫名其妙。
徐鹤走到转角的位置,却并没有进去。
停在书房的门口,看着小玉一边往回走,一边蹂躏着自己的脸蛋,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笑。
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了那些话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 暴露身份另一边。
姜月繁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姜宿雨拿着她的创意能做出些什么东西来。
庄茂学听了之后,很不赞同。
夫人,这种事情还是让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您何必要亲自去?要是暴露了身份,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庆和饭庄的老板娘自己去湘云酒楼吃饭,传出去之后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不知道的恐怕以为她们庆和饭庄怕了湘云酒楼了。
姜月繁却很坚持。
这有什么的,就算是私底下再怎么不和,明面上我还是她的姐姐,吃顿饭又怎么了?庄茂学也说不出个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他绝对不赞同。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让别人去,我亲自去看看如何?姜月繁瞥了他一眼。
本来就打算让你一起去的。
啊?姜月繁刚刚发现小玉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冲过去,必须得找个帮手带着。
姜月繁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身份的,因为我打算,女扮男装!女扮男装!想看想看!主播这相貌肯定好看。
附议!我不止想看主播男装,还想看沈哥哥女装。
这个想法也是姜月繁刚刚萌生出来的。
姜宿雨虽然认得他的容貌,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男装的样子,而且姜宿雨又不会亲自接待每一位客人,姜月繁不怕被认出来。
当然,这其中还有姜月繁的私心。
这段时间一直做生意,姜月繁深感女人的身份有很多时候都是不方便的,相比与男人来说,女人在外行走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
如果这一次男装能够成功,以后姜月繁究竟会有一个新的身份了。
在庄茂学目瞪口呆的时候,姜月繁已经进了里间。
梳头的丫鬟手很巧,再穿上姜月繁早就筹谋已久的一身男装,她还十分贴心的给自己准备了一对小胡子。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姜月繁站在镜子面前转了一个圈。
很好,翩翩公子就是我。
嘿嘿,好看的人果然不管男装还是女装都是一样的好看,羡慕ing......要是得不到沈哥哥,多看两眼主播也可以。
好看好看,要是和沈哥哥站在一起估计就是兄弟俩了。
镜子里的人眉目如画,没有男人那么英气的外表,但是这一身男装加持,姜月繁看上去也是一个十分秀气的男子了。
就连站在一旁的丫鬟都看呆了。
夫人真是好相貌,就连男装都能穿出不一样的感觉。
享受着丫鬟目瞪口呆的目光,姜月繁却觉得好像差点什么。
一转身,姜月繁才感觉出来。
我怎么说有点奇奇怪怪的呢,手里没东西啊。
翩翩公子手里不都应该拿一把扇子吗?小丫鬟站在一旁,有些不解:夫人,现在是冬天,扇子会不会......姜月繁邪魅一笑:你不懂,扇子耍帅用的,又不是扇风用的。
姜月繁没有男子常用的扇子,只能找找沈寒楼有没有这东西。
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了大半天,姜月繁才终于从一个木盒子里面看到了一把十分精致的折扇。
姜月繁拿起来仔细查看:这东西好像没有见沈寒楼怎么用过呀。
拿在手里摩挲,倒是一把好扇子。
姜月繁拿在手上,把装扇子的盒子收了起来,带着这把扇子出了门。
庄茂学在外面等啊等。
夫人亲自出面他海慧寺觉得有些不妥,正在想着一会要不要再尝试着劝劝夫人,姜月繁就推开门进来了、庄茂学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姜月繁展开手中的扇子,转了个圈,问道:如何?庄茂学的眼睛都快直了。
夫人怎么换上男装之后比男人还要好看!好,非常好。
姜月繁伸出扇子,抵在庄茂学的肩膀上:这下子你还担心我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庄茂学连连摇头:不担心了。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夫人,庄茂学自己见到这幅打扮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就是夫人本人。
单单是看到庄茂学眼中的惊愕,姜月繁就知道自己这一身打扮是极其成功的。
别废话了,我们走吧。
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姜月繁还专门带着庄茂学绕了一个远路。
两个人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到了湘云酒楼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门口候着的伙计见多了富贵的人,一打眼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不差钱的主儿。
换上一副笑容,小二十分谄媚的对着姜月繁两个人笑道:两位客官里边请,咱们家的招牌菜火着呢,快请进去看看吧。
一边说着,一边把姜月繁两个人往里面让,像是生怕他们两个人会半路跑了似的。
姜月繁觉得十分好笑,面上还是保持着淡定,跟着小二往里面走,一边打量着湘云酒楼的陈设,问道:你刚才说招牌菜,你们这的招牌是什么?小二一听姜月繁有了兴趣,连忙跟着解释:这位公子,我们家的新招牌是火锅,您肯定没听说过吧,跟小的来......火锅?姜月繁和庄茂学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进了雅间。
装作不懂的样子,姜月繁像模像样的对小二说:你们这火锅是个什么吃法,还有什么好的,全都上来吧。
小二清脆的应了一声。
客官您等着瞧好儿吧。
很快,小二就抬了一口铜锅上来,还有各式各样的菜色,加上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足足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姜月繁看着这么琳琅满目的东西,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
好家伙,这是能吃得搬上来了,生怕挤不过我的生意啊。
主播不必担心,东施效颦罢了。
是啊,这么乱七八糟的,食客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小二看着姜月繁眼里闪过惊讶,跟着解释道:咱们这个锅热了之后就往里面涮菜就行,想吃什么就涮什么,小的给您弄就是。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女扮男装姜月繁只是想要看看姜宿雨这儿的东西弄得怎么样,可不想多出一个人来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儿我再叫你就是。
小二有些遗憾的看了姜月繁一眼,磨磨唧唧的往门外走。
庄茂学见状,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块小小的银锭子:赏你了,外面候着就是。
这下子小二眉开眼笑的。
姜月繁甚至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比见到亲人还要亲切了。
小二出去之后,顺便带上了门。
房间里没人了,姜月繁也不矜持了。
从椅子上面站起来,先走到门边,看了看小二确实是在门外面尽职尽责的守着呢,又走到窗户外面把窗子关上了。
确定已经没有别人可以看见,姜月繁这才走到铜锅面前。
拿起筷子搅和了几下,锅里面的汤看上去还算是浓郁。
姜月繁若有所思:看来这姜宿雨并不知道我们的底料,只是也不知道她这里面放的是些什么?庄茂学在一旁看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品了品。
再看看姜月繁的筷子捞出来的底料,庄茂学十分笃定的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和我们的底料不一样,只是一些平常炖菜常用的香料罢了。
姜月繁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听庄茂学这么判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没有把底料的方子也偷走那就好说了。
姜月繁手里的火锅最重要的地方也就是这几种底料了。
涮菜只是一种形式,只要有一口锅,谁都能做,但是能让一家饭庄独一无二的就只能是一种独特的味道。
姜月繁放心了,坐了回去。
姜宿雨还没有拿到她的底料,也说明姜宿雨安排在她身边的内鬼还不是特别亲近的人。
这也让姜月繁放下了几分的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姜月繁一抬头,庄茂学已经吃上了。
你怎么吃上了还?庄茂学一边加菜一边说道:我们今天乔装打扮而来,若是什么东西都不吃,岂不是惹人怀疑,白费了夫人今天这番苦心。
姜月繁低头,自己身上还是一身男装呢。
好不容易多少天才终于琢磨出来的一个新身份,姜月繁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看了眼桌子上面远远不如自己家的火锅,姜月繁把心一横,吃就吃。
沈寒楼阴着一张脸看着徐鹤。
她真的女扮男装了?在沈寒楼的注视下,徐鹤十分艰难的点了点头。
心中腹诽,不是您亲自告诉小玉那丫头说让夫人自己处理的吗?怎么转头就派人出去跟着夫人。
跟着也就跟着吧,听到汇报来的消息之后还是这样子的脸色。
徐鹤只觉得少主和夫人之间一旦出现点什么问题,最难受的反而是他。
沈寒楼阴沉着脸色,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女人真想一出是一出,现在竟然还敢换一身男装出去逛荡了。
徐鹤久久等不到少主发话,最终还是自己没有按耐住问道:少主,要不要去把夫人叫回来?叫回来?沈寒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叫回来做什么,既然她想玩,就让她玩个够。
徐鹤愕然。
他怎么觉得少主这句话,话里有话呢。
按照少主行事的调性,徐鹤知道不能把少主的话简单的当做字面意思理解。
虽然表面上说不管夫人,但是其实心里还是好奇的。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又听沈寒楼问道:和谁一起去的?小玉刚刚从这里回去,所以姜月繁肯定不是带着小玉一块去的。
至于别的丫鬟?沈寒楼并没有印象姜月繁特别信任哪一个。
徐鹤揣度着沈寒楼的脸色,回道:少主,夫人是带着庄管事一块去的。
庄茂学?徐鹤点点头。
沈寒楼还是一脸不虞。
当初把庄茂学给了姜月繁,就是想让他辅佐姜月繁,现在他就是这么辅助的?姜月繁要做这种事情,一点都不规劝,竟然还跟着一块去胡作非为。
沈寒楼生气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的,但是徐鹤就是能够从沈寒楼的一张冷脸之中看出少主怒了。
你先下去吧。
琴远卓酒醒之后只觉得脑袋很是混沌。
卓弟,你总算是醒了。
琴远卓揉揉自己的脑袋,只觉得钝痛不已。
笙姐姐,我这是喝了多少?琴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昨天怎么拉都拉不住你,一个劲的嚷嚷着要喝酒,这不,今天难受了吧。
琴远卓有点不好意思了。
原来喝醉了之后他是这样的吗?昨天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笙姐姐,我先回府吧。
琴远卓起身想走,却被琴笙一把拦了下来:卓弟,你昨天喝了那么多,今天还是就在这儿歇歇吧,就这么回去,皇叔见了肯定少不了要斥责你。
琴远卓想到自己父王,还有有点畏惧的。
但是就这么歇在公主府,也不是回事。
琴远卓坚持道:笙姐姐,我还是回去吧,改日再来看你。
最终琴笙还是没有能够拦住执意要走的琴远卓。
目送着自己这个傻弟弟上了马车,琴笙站在公主府的门口冲着他挥了挥手。
琴笙心里感慨颇多。
卓弟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等到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估计姜月繁的火锅已经在湘云酒楼大卖了吧。
希望到那个时候卓弟不要来怪她。
她也是不得已的。
琴远卓强撑着头痛不已的脑袋回到雍亲王府,得知雍亲王已经出门去了。
那我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
清风搀着琴远卓:公子放心,等王爷回来,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那就......琴远卓刚想说话,却感觉到自己的肠胃一阵难受,好像自己的肠子在被一把刀搅和一样疼痛不已。
不不不,等一会,我得先去方便一下。
琴远卓拖着混沌的脑袋艰难的跑向了茅房。
清风心里着急,却只能远远地在一旁站着守着。
时间有点久,清风都忍不住朝着里面喊道:公子,怎么样了。
话未说完,就看见琴远卓一副虚弱的样子从茅房里走了出来。
公子!清风眼前一亮,结果还没有走出来几步,琴远卓又像一阵风似的转头回去了。
第三百八十章 百思不得其解从湘云酒楼出来,姜月繁可谓是神清气爽。
知道姜宿雨并没有得到火锅底料的配方之后,姜月繁总算是放下了心。
只要是底料的方子还在自己手里,就不害怕姜宿雨会翻出什么浪来。
但是,自己身边这个内鬼肯定还是要揪出来的。
想到这里,姜月繁的脸上又带上了一丝愁绪。
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这还真是不好办。
回到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将将擦黑了。
有了下午的时候徐鹤所说的那一番话,现在小玉见到姜月繁之后,免不了多想。
夫人,该用饭了。
姜月繁今天吃得饱饱的,怎么还能吃的下去呢。
刚想拒绝,姜月繁转念又想到了抓出内奸这件事情还需要沈寒楼的帮助。
在这个求人的节骨眼上,怎么好让自己的大腿肚子用饭呢。
姜月繁想了一下,还是说道:稍等一会,我这就来。
姜月繁转身进了卧房。
刚刚从男装换回这一身衣服,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火锅味,姜月繁还是决定重新换一身衣服。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必要瞒着沈寒楼,但是总归来说一般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理解自己老婆女扮男装出去玩的。
还是谨慎一点好。
沈寒楼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上,慢条斯理的用饭。
姜月繁换了一身衣服走过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
但是沈寒楼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姜月繁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寒楼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自己是个空气一样。
顿觉无趣。
沈寒楼最近这是怎么了?我惹到他了?这都已经多少天了,没有一个好脸色。
主播,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沈哥哥说了?要是被他自己发现岂不是更不好。
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沈哥哥喜怒不形于色,当然看不出来了。
姜月繁虽然要攻略沈寒楼,但是现在这种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生气了也太难了吧。
姜月繁沉默着坐下,悄悄的挪动着离沈寒楼远了一点。
不爱搭理她,她还不伺候了呢。
沈寒楼端着饭碗,余光察觉到了,假装没有看见接着吃饭。
姜月繁的肚子早就已经饱饱的了,她来吃饭是为了找个机会跟沈寒楼求助。
但是现在对方一副专心的样子,姜月繁有些挫败,抓着手里的筷子戳来戳去,她鼓足勇气试着开口:我想......沈寒楼抬头看了一眼,默默地吐出几个字。
食不言寝不语。
姜月繁被噎了一下,闭嘴了。
心里懊恼,现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怎么说正事。
姜月繁无心吃饭,但是也不能被拒绝了之后转身就走。
在桌子上面磨蹭,一边数着碗里的米粒,一边观察着沈寒楼。
吃饭的时候不让说话,吃完了之后总可以谈了吧。
小玉侍立一旁,都感觉到了桌面上的冷气压。
偷偷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夫人,小玉心有戚戚。
看来就连夫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她下午的时候手的一顿冷脸倒是一点也不冤枉了。
姜月繁心里很急,但是对面的沈寒楼却慢慢吞吞的。
慢条斯理,吃饭的时候优雅至极。
姜月繁看着看着就愣了神。
我吃好了。
沈寒楼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就放下了碗筷。
姜月繁还在桌子上面发呆呢,沈寒楼就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出去老远。
唉~沈寒楼回头:怎么?有事?姜月繁站起身来,看着沈寒楼行路匆匆的样子,嘴里的话又悄悄咽了下去。
没什么事,你还要去书房吗?姜月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都已经黑了,也都该安寝的时间了吧?沈寒楼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书房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先睡吧。
嗯嗯。
对方有事要做,姜月繁也不能就这么急冲冲的上去。
再抬头的时候,沈寒楼的身影已经走过转角的位置了。
唉。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抬头看向身边的小玉,姜月繁叹道:你们公子这是怎么了?说完之后,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走远的方向,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小玉:......她倒是知道少主和夫人之间关系不似从前,但是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徐鹤那小子死活就是不说!算了,晚上等着他吧,吃饭不让说话,晚上总有机会说上几句吧。
只要有几句话的机会她都要弄明白沈寒楼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她真是有点受不了。
有什么说清楚不行吗?小玉再看去的时候,姜月繁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卧房走了。
晚上。
姜月繁已经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了,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快要睡着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栽了下去,姜月繁就猛然之间清醒了过来。
头伸出帐子外面,姜月繁对着小玉问道:你们公子还在书房吗?小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黑色也夜幕之中星星点点,一轮圆月当空照。
小玉点了点头:夫人,要不奴婢去问问吧。
姜月繁正要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十分清晰的脚步声。
沈寒楼回来了!姜月繁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连忙冲着小玉挥手,小玉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走。
姜月繁裹着被子坐直了身子。
沈寒楼从外面进来了,带来了一身寒气。
远远地站在桌子旁边缓一缓,沈寒楼看着精神满满的姜月繁还清醒着,有些惊奇:怎么还没睡?姜月繁心里都已经翻起了白眼。
这还不是为了等你?但是有求于人,姜月繁可不敢这么说。
白天睡了一会,现在还不困,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沈寒楼知道姜月繁这只是一个托词,也没有多问。
点了点头,沈寒楼有些疲劳的揉了揉太阳穴:气候不好,出现一点问题。
是吗?发生什么了?生意上的事情,沈寒楼并不想多说,含糊道:一点小事罢了。
看着沈寒楼这一脸疲惫的样子,姜月繁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但是对方不说,姜月繁也不想追根究底。
说话间,沈寒楼脱了衣服,上了床。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有求于人姜月繁在心里组织语言。
眼看着沈寒楼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就准备要睡觉了。
姜月繁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先别睡呢,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沈寒楼倚在枕头上,像是很疲惫的样子睁开眼睛,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事要求我?姜月繁有点气。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但是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点了点头:火锅的事情出了一点麻烦,现在我怀疑身边的下人之中有不安分的。
沈寒楼摆了摆手:这种事情交给徐鹤去做就是了。
姜月繁有些羞赧:那就又麻烦你了。
沈寒楼瞥了她一眼:等这么久就为了这件事?姜月繁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被看出来了!那不是因为......沈寒楼打断了她,上下打量着姜月繁,片刻之后开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吗?姜月繁想到自己今天女扮男装去了湘云酒楼。
觑着沈寒楼的脸色,姜月繁最后还是避重就轻的说:姜宿雨不知道怎么的又刺探到庆和的消息了,我就去看了看情况。
沈寒楼投来一个不很信任的眼神。
姜月繁还想再继续解释的时候,沈寒楼已经盖上被子,睡觉了。
心里哀叹一声,姜月繁背对着沈寒楼躺下了。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在闹别扭吗?求助的时候倒是也会帮忙,但是总感觉沈寒楼的态度和之前很不一样。
姜月繁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挨个捋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自己女扮男装?可是沈寒楼在这之前已经有好几天都挺不对劲的呀。
姜月繁疑惑不已,最后在深深地困倦之中睡了过去。
沈寒楼虽然早早的就闭上了眼睛,但是黑暗之中的他却是无比清醒。
听着姜月繁沉重的呼吸声,沈寒楼转头看了一眼姜月繁安静的睡颜,起身下床了。
次日。
庆和饭庄轰轰烈烈的推出了新品火锅。
姜月繁站在二楼看着客人在大堂里谈论。
火锅?对面的湘云酒楼不是早就已经有了吗?怎么庆和现在也开始跟风了?什么叫跟风?对面能卖,这里就不能卖吗?不爱吃走就是了,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意思?嘿,你说谁呢,这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我?我就说你了怎么着!眼看着下面的人说着说着已经吵起来了,小玉有点紧张。
夫人,我下去拦一下吧,一会要是在咱们这里动起手来了可就不好了。
姜月繁摇了摇头。
这些人之所以会有这种意见是很正常的,毕竟姜宿雨的动作快。
但是要是因此就让庆和饭庄背上了跟风的名声,姜月繁却是很不愿意的。
她施施然下了楼。
朝着下面已经吵起来的两个人走了过去,姜月繁站在两个人的正中间拦住了她们。
两位先冷静一下,都是来这里吃饭的,何必闹些不愉快?一个人满是不屑的看了姜月繁一眼,挑衅道:你是谁,我们在这里说话哪里就轮得到你来插嘴?小玉护在姜月繁身边,正要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人认出了姜月繁的身份。
这是庆和饭庄的老板,你难道不认识?还问人家是谁?对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姜月繁,最后很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女人?老板?对方语气里的鄙夷很是明显,小玉听了之后就要上手。
你说谁呢你,女人怎么了,我们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哈哈哈哈哈。
小玉的话并没有让对方信服,反而招致了嘲笑。
姜月繁知道这个人估计是瞧不起女人,也不想和他辩解。
各位客官,湘云酒楼虽然也有火锅,但是庆和饭庄的火锅我敢保证和对面的很不一样,不信尝一尝就知道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就都是火锅罢了,跟风就跟风,还在这里装什么?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堂里面的客人们全都看了过来。
姜月繁的眼神扫视过去,知道大家恐怕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姜月繁几步走上台阶,看着大堂里面满满当当的人,朗声说道:诸位,庆和饭庄开业的时间虽然算不上很久,但是自从开店以来的信誉都是有保障的,今天是推出招牌菜的第一天,所有的人免费赠送两个菜。
说话的人还是有点不服,但是人群听到姜月繁说送两个菜的时候就已经热闹起来。
他微弱的反驳声音也马上就被湮没在人海之中了。
小玉跟在姜月繁的身后上了楼,偷偷问道:夫人,我们这样不会赔钱吗?刚才楼下可是乌央乌央的人啊,要是这么多人都免费送,那可不就要赔了?姜月繁嫣然一笑。
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丫头竟然也会算账了?小玉有些不好意思。
姜月繁笑道:不过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先花这么点小钱,最后我们赚到的是大钱,这叫策略。
策略?对面也弄了火锅,小绿忧心忡忡。
夫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毕竟她们都知道,姜月繁的火锅才是正版。
要是又把客人都抢走了,那他们不就是白忙活了吗?姜宿雨瞥了她一眼,嫌弃道:怎么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小绿赫然。
姜宿雨教训道:吃饭嘛,不都是吃个新鲜罢了,不管怎么说咱们才是第一家做出来的,一样的东西吃两遍又有什么意思?被姜宿雨教训了一番,小绿不敢吱声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以前那么多次,娘娘都没有能够从姜月繁手上沾到过什么便宜。
这次她们偷偷拿到了对方的火锅方子,姜月繁能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姜宿雨却是十分不以为然。
以前是她动作太慢,这次所有的人都知道湘云酒楼才是第一个做出火锅的。
来吃饭的人可不会管这背后的弯弯绕绕,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兴师问罪姜月繁的火锅锅底种类多,还专门安排了人帮忙调蘸料。
一通吃下来,原来还争议满满的人居然十分难得的取得了一致意见。
姜宿雨守在自己家门口,等着看姜月繁笑话的时候,失望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从庆和饭庄里面出来的人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小绿看着一个个吃饱喝足的认从对面走出来,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意,就知道糟了。
娘娘别急,奴婢去打听打听。
姜宿雨没有好气的斥道:快去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绿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姜宿雨盯着对面庆和饭庄的招牌,心里想不明白。
不就是火锅吗?这可都是从公主口中得到的消息,难道还能有假?正想着,小绿急匆匆的回来了。
姜宿雨瞥她一眼。
怎么回事?快说,整天磨磨唧唧的,要你有什么用?小绿面带难色,把自己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娘娘,对面的菜色倒是和我们的差不多,但是锅里的汤底好像很不一样,还有蘸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配出来的就是格外好吃。
小绿看着姜宿雨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果不其然,小绿说完之后,姜宿雨怒不可遏的骂了起来:都是一样的小料,别人配的就好吃?还有汤底?什么汤不都是一样?能涮菜不就行了?小绿被训斥的一愣一愣的,站在一旁不敢回话。
姜宿雨发了一通脾气,自己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难道公主得到的消息也并不准确。
姜宿雨想起公主跟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说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只是说让她照着做就是了。
现在想来,可能公主的消息来源就有问题。
姜宿雨有点按捺不住了。
去公主府。
琴笙听到姜宿雨一通诉苦,本来就十分不虞的心情现在更是不耐烦了。
卓弟自从醉酒回去之后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了,琴笙心里有点沉不住气。
卓弟到底知道真相了吗?难道现在就是得知消息之后生她的气了?恰在这个时候,姜宿雨还跑来说这种话。
琴笙当时就怼回去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跑来兴师问罪?琴笙的一个眼神过去,姜宿雨的心就跟着颤了颤。
虽然她是太子侧妃,也不需要怕琴笙,但是对上琴笙这样的眼神,她心里还是有点怂。
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姜月繁还藏着汤底的方子没有暴露出来,现在我快成了一个笑话了。
姜宿雨当然不敢对琴笙发难,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如何收场。
两家对垒,现在她不占优势!琴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轻声道:你不是先做出来的?找几个人去捣乱还不会?这点事还需要我教你不成?公主,你的意思是说......两个人对视一眼,姜宿雨马上就明白了公主的意思。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瞎话谁还不会?姜宿雨心满意足的从公主府走了,琴笙叹了一口气。
安云侍立在一旁,自然知道琴笙最近在发愁什么。
公主,不如您派人去雍亲王府探探口风?琴笙沮丧的看了他一眼。
卓弟走的时候说酒醒了再来看我,谁知道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他肯定是生气了。
琴笙和琴远卓姐弟两个人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还没有因为什么事情真的动气,琴笙这次是真的有点慌了。
但是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琴笙......琴笙还是不会放弃教训姜月繁。
但是卓弟这边,也很让她头疼。
一天下来,姜月繁推出的几种口味的火锅卖的都很不错。
到了晚上算账的时候,庄茂学看着账册上面一天下来的下单量,喜笑颜开。
夫人,今天的反响很是不错,基本上来铺子里的客人都点了火锅。
纵然是姜月繁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火锅肯定会大受欢迎,但是到了看账目的时候还是十足的吃了一惊。
今天一天竟然就已经有五千多两银子!姜月繁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庄茂学也有点诧异。
按理来说,就算是火爆也不会一下子有这么多的进账,今天的生意确实是有点太好了。
看来看去,庄茂学自己解释道:可能是因为现在正好是冬天,火锅吃起来也暖和,人也就多起来了。
这不是侧面也说明了他们庆和饭庄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吗?主播今天又发了一笔小财。
日入五千两都已经实现了,离京城第一富婆的目标还会远吗?真正的美食就算是穿越时空依然掩盖不了它的美味!姜月繁也跟着笑了。
不管怎么回事吧,反正庆和饭庄的生意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看了一会账目,姜月繁的信心也跟着增强了。
看着薄薄的账本,她放出了豪言壮语:日入五千算什么,这才刚刚开始。
一个火锅就能受到这么热烈的反响,那别的美食呢?现代社会里最不缺的不就是好吃的好喝的吗?她随便挪几样过来,庆和饭庄就会一直有新的菜单出现。
到时候别说是在京城,就算是整个川泽国,都要有她的分店!少主,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沈寒楼头也没抬:她呢?夫人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沈寒楼翻着手里的书页,却有点看不下去。
抬头看着徐鹤,沈寒楼又问了一遍:她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徐鹤:......他到底做得对吗?那究竟是应该让夫人看得出来?还是看不出来呢?好在沈寒楼并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
是。
徐鹤走了,沈寒楼心里的那一点烦躁还是压不下去。
帮忙拉了客,结果对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沈寒楼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密密麻麻等待处理的书文,有些怀疑自己。
这么多正事不干,陪着姜月繁玩?第三百八十三章 谣言其实就连沈寒楼自己都不是很能理解自己这种别扭的心态。
一方面埋怨姜月繁有这么多事情隐瞒自己,但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的暗暗关注,并且施以援手。
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之后,沈寒楼心里就更加烦躁了。
南宫瑾到底和姜月繁有什么关系?南宫瑾是江湖侠客,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掺和这种事情,但是却能在宫里救下姜月繁。
沈寒楼不相信这只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沈寒楼想不明白,姜月繁也把这件事情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才是最让沈寒楼恼火的地方。
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晚上。
姜月繁直到上床,兴致还是十分高昂。
沈寒楼照例洗漱休息,躺在了床上,却看到姜月繁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翻阅着什么东西。
看什么呢?沈寒楼的眼睛瞟了一眼之后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姜月繁抬头,脸上的笑容昭示了她的好心情。
她扬了扬手里的账册:我算账呢,你都今天这一天赚了多少钱。
看着姜月繁这么一副十分得意的想要炫耀的样子,沈寒楼也很是配合的问道:多少?姜月繁伸出五根手指摆在沈寒楼的面前,满是夸张的说:五千两银子啊,五千两,想不到吧,这可只是一天的进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月繁甚至仿佛听到了银钱入袋的声音,十分悦耳。
主播,你不要这样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吧,在沈哥哥面前很没面子。
楼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要是你一天五千两银子,能不高兴?换做我我也开心,但是沈哥哥家财万贯,主播这点钱有点不够看的哈哈哈哈。
被弹幕里面这么一说,姜月繁瞬间也有点感觉自己刚才得意地分享确实是有一点暴发户的感觉。
再抬头看沈寒楼的反应,对方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姜月繁收回了自己的账册,顿时也没有了兴致。
算了算了,不看了,五千两银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寒楼感觉到了姜月繁的情绪变化,连忙收齐了嘴角的笑意,十分捧场的把姜月繁一直捧在手上的账册接了过来:我来看看。
姜月繁不情不愿的撒开了手。
沈寒楼倒是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庄茂学做的账册很是细致。
每天,每半个月,每个月,每个季度,每年都有各自的汇总。
在姜月繁的建议之下,后来又加上了每七天一次的总结。
所以沈寒楼拿在手里看的时候也不免有点吃惊。
这账册做的倒是十分不错,看来这个庄茂学倒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庄茂学是他推荐过去的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可以看出来是不遗余力的在辅助姜月繁。
对于庄茂学的工作,姜月繁还是十分满意的。
起初姜月繁也觉得每一天都要总结当天的账出来工作量有一点大,但是庄茂学很是坚持。
在经营管理上的事情姜月繁很少插手,都是庄茂学全权负责,所以庄茂学这样认真负责的样子也未免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
姜月繁理解,也更加觉得庄茂学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沈寒楼从月初一直翻到了今天,看到了今天刚刚推出的火锅卖的很是不错。
要说琢磨吃的东西,整个京城都没有比你更能干的了。
姜月繁撇了撇嘴。
这是在夸她吗?怎么听上去觉得奇奇怪怪的。
沈寒楼却没有在意:要是论起来,这个麻辣汤底倒是吃的人最多。
姜月繁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今天厨房的都告诉我说备的货已经全都卖完了,香玲今天晚上估计睡不好了,要忙上好一阵子了。
其实这倒是在姜月繁的意料之中。
火锅吃的就是一个辣劲。
那么多的汤底之中,当然想也不想都应该是麻辣口味最受欢迎。
姜月繁把账册拿过来,催促沈寒楼吹灯睡觉。
明天的客人估计会更多,还得早点起来呢,赶紧睡吧。
沈寒楼被姜月繁一顿催促,连拉带拽的钻到了被子里。
次日。
姜月繁满心欢喜的到了庆和饭庄,等待着新一天的数钱生活的时候,庄茂学却告诉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夫人,现在基本上整个京城都在传我们跟风,更有甚者......庄茂学悄悄看了一眼姜月繁的脸色,接着说道:更有甚者,还说我们的火锅是偷偷窃取对面湘云酒楼的方子。
庄茂学一边说一边看着姜月繁的脸色黑了。
他心里也很是气愤,毕竟没有人比他更加知道火锅这东西完完全全就是夫人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
姜月繁则比庄茂学冷静多了:这传言是什么时候开始传开的?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夫人,昨天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是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所有的人都开始说了,甚至外面的乞丐,孩童还编了顺口溜还嘲讽。
庄茂学说着看了一眼窗外。
姜月繁朝着窗户的位置走了几步,打开窗户之后果然看见外面聚集着的乞丐们都在传唱。
庄茂学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发愁了一早上的时间了,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整她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姜月繁冷笑了一声。
谁干的?还能有谁?除了对面的那个好妹妹,谁还能在她身上费这么大的心血?不过,现在姜月繁最关心的事情倒不是这个,她转头看向楼下,问道:今天的生意怎么样?说到这个,庄茂学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生意还可以,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很清楚,如果继续有人传这样的谣言,势必会对庆和饭庄的声誉造成影响。
一家店铺的声誉坏了,那离关门大吉也就不远了。
从窗边可以看到对面的湘云酒楼,姜月繁狡黠的笑了。
她不是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吗?那就看看谁更占上风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失望从琴笙的公主府回来之后,琴远卓就开始一个劲的拉肚子。
等到他彻底恢复之后已经是好几天过去了。
什么?你说湘云酒楼推出了火锅,现在和庆和饭庄杠上了?琴远卓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几天的时间没有出府,外面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湘云酒楼也推出了火锅,甚至比庆和饭庄还要早上几天?这怎么可能?琴远卓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姜月繁请他吃火锅的时候说整个京城都还没有人有幸尝试过,就连姜月繁自己也是那一天第一次做出来。
而第二天火锅的配方就已经泄露出去了。
琴远卓心里有点慌张。
这火锅的事情该不是从他手里泄露出去的吧?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清风看着自家公子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公子,您没事吧,别是还没有痊愈吧,要说这公主也真是的,去那喝了一次酒,这可倒好,回来之后一连在府里腹泻好几天不止。
对于公子在公主府喝醉的这件事情,清风还是有点怨言的。
琴远卓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身强体壮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灾病,肯定是公主府有点问题。
琴远卓猛一抬头:你说什么?清风被琴远卓充满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心里也有点慌张。
公子和公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哪里轮得到他一个随从说三道四的。
清风连忙摇头:公子,我错了,公主定也是无心的,这些日子还送了东西来呢,只是您一直病在床上,就直接收起来了。
琴远卓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
不不不,你说得对。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那天晚上他在笙姐姐府上喝酒,喝的酩酊大醉。
喝醉之后就直接断片了,琴远卓已经不记得他喝醉之后做了些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好像嚷嚷着说要吃火锅。
吃火锅!琴远卓拍拍自己的脑袋,好像是有点明白了。
该不会是笙姐姐把火锅的事情告诉的姜宿雨?然后姜宿雨现在才能和庆和饭庄对着干?一点点猜测再加上回忆,琴远卓分析了一番之后,越来越笃定自己得出了真相。
但是笙姐姐会这么做吗?公子公子,公主来了,说来看看您。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小厮进来了。
笙姐姐来了?快请她进来。
琴远卓满脑袋问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个明白。
琴笙熟门熟路的进了雍亲王府,在下人的带领下在大堂里稍后。
手边上是丫鬟刚刚沏好的茶,氤氲着冒着热气。
琴笙如坐针毡。
听安云的劝告亲自来了,但是琴笙心里还是没底。
心里有点走神,手里端着茶水就送到了嘴边。
欸~一不留神,亲生的嘴角就被烫了一下。
丫鬟站在旁边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公主,您没事吧?把公主烫了,她可算是闯了祸了。
琴笙心里很乱,见到丫鬟笨手笨脚的,更是不耐烦。
她摆了摆手: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滚滚滚滚。
丫鬟如释重负的下去了。
笙姐姐,怎么了?琴远卓正好走了进来。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忐忑。
琴笙是他此时此刻最想见的人,但也是他此时最害怕见到的人。
既想知道事情是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又害怕真的是笙姐姐利用了他的醉言。
到时候他该如何是好?见到琴远卓,琴笙忙站起身:卓弟,你怎么样了,几天不见你去,我着人来打听才知道原来你是生病了。
琴远卓看着琴笙的时候,眼神之中免不了的有了一些探究。
笙姐姐,只是腹泻而已,现在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琴笙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生病了,那就行。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之间腹泻,还一连病了好几天,大夫可怎么说?琴远卓有话想要问,挥了挥手,把下人和随从都支开了。
琴笙有些不解,同时看着琴远卓认真的架势心里也有点慌张:卓弟,你这是?琴远卓开门见山:笙姐姐,我们姐弟两个之间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清河饭庄火锅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只想问问,那天我喝醉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琴远卓这么一问,琴笙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琴笙的语气有一点不自然。
卓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说,你是怀疑我......看着琴笙这样的反应,琴远卓哪里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果然,他的猜测都是对的。
笙姐姐,我,那天我说了火锅的事情对不对?琴远卓的眼中满是希冀,他希望琴笙能够告诉他没有。
他最亲爱,最信任的姐姐怎么会这么做呢?琴笙低下了头,如果是别人,她可以否认,但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琴远卓,她的弟弟。
顿了片刻,琴笙承认了:是,卓弟,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姜宿雨的,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我的杰作。
笙姐姐,你......即使是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在听到琴笙亲自说出来的时候,琴远卓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琴笙想要解释:卓弟,你听我说。
琴远卓望着琴笙熟悉的面孔,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不太认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了。
他后退了一步,拒绝了琴笙的接触。
笙姐姐,我,我想自己静静。
琴笙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琴笙转身就走。
琴远卓看着琴笙的背影,有些决绝,想要挽留。
但是现在他头疼不已,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一样。
清风见状,连忙上前:公子,您怎么样?琴远卓缓了口气,认真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我,你不是说现在京城里都谣传姜月繁偷湘云酒楼的方子吗?清风好像有点明白了。
公子,您想怎么做?琴远卓有些头疼。
若是让他到姜月繁面前说出事情的原委恐怕有点困难,但是帮姜月繁挽回声誉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皇帝姜月繁决心要扳回一局的时候,就向太后递了消息。
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姜月繁的太后自然欣然应允。
太后亲切的拉着姜月繁的手:你已经好段时间没有进宫来看看哀家了,都在忙些什么?姜月繁和沈寒楼对视一眼,嫣然一笑。
娘娘您说什么呢,虽然一直在宫外,但是心里一直都是惦记着您的。
太后被姜月繁这一番话哄得心花怒放。
哈哈哈哈,你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开了一个什么饭庄?太后疑问的看了秀珍一眼。
秀珍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也不知道这个姜月繁究竟是有什么魅力,每次总能把太后哄得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心里不满,秀珍还是接着应道:娘娘,是庆和饭庄。
太后一笑:对了,就是这个名字,你只顾忙着赚钱,那里还想得起哀家?姜月繁心里一喜。
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话题就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转移过来了。
姜月繁赶紧接着说道:娘娘,最近刚推出一个新吃食,您可要试试?火锅?在宫里就已经听到它的名声了。
姜月繁点点头。
既然要吃火锅,下面的人自然少不了一顿折腾。
姜月繁此番进宫就是带着香玲一块来的,看着香玲跟着宫女一块去了御厨,姜月繁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沈寒楼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姜月繁在太后面前游刃有余的样子,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一点微笑。
和别的深居后宅的女人不一样,姜月繁就像是一颗木棉,不依靠别人也能独自盛放。
姜月繁这样的独立自强让他欣赏,但是有时候也会有一种掺和不上的感觉。
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就已经过得足够精彩,永远都有事情要做,而他参与不了。
趁着下面的人准备食材的工夫,姜月繁和太后闲话家常。
能见到姜月繁,太后显然很是开心。
忽然,太后说道:你不是说这火锅就是吃一个热闹的气氛,索性,我们叫上皇帝好了。
姜月繁:???她有没有听错,叫上皇帝?看着姜月繁目瞪口呆的样子,太后顿时乐了。
怎么了,叫皇帝一起来吃火锅,难不成你还不乐意了?姜月繁连忙摇头:怎么会,只是......只是吃惊罢了,还从来没有和陛下一张桌子上用过饭呢。
短暂的吃惊之后,姜月繁委婉的说道:太后娘娘,我和夫君只是平头老百姓,和陛下一桌用饭还是,还是算了吧。
姜月繁的脸上满是为难。
她只是想要借着太后洗清楚庆和饭庄的名声罢了,可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大场合啊。
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主播,别拒绝啊,能跟皇帝一起吃饭多好啊。
我还从来没有近距离观察过皇帝呢,想看想看。
想看+1!姜月繁欲哭无泪。
你们倒是想看,我快紧张死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皇帝身边做事,要是有个什么三言两语的不合适,到时候就有性命之危了。
姜月繁显然是不喜欢这种压迫感的。
吃火锅的快乐都没有了!可是对于姜月繁的借口,太后显然是不买账的。
什么平头老百姓,若论起来,你也算的上是皇帝的外甥女了。
姜月繁愕然。
陈氏是皇后的亲妹妹,若真要算起来的话,那可不真是嘛。
姜月繁的脸色有点不对,太后也想起来姜家这一个烂摊子。
不再说亲戚不亲戚的,太后坚持道:你跟哀家吃饭也就是怡情罢了,若能从皇帝口中得到什么只言片语的夸奖,那才是真的出息了。
姜月繁抬头。
原来太后早就已经知道她这么几次三番进宫的用意,现在是在提点她呢。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她再拒绝那可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那就叨扰陛下了。
难得看到一直镇定自持的姜月繁也会有这样慌乱的时候,太后笑得前仰后合:你紧张什么,皇帝也是人,也是要吃饭的,难道他还能是布说人间烟火的神仙不成?姜月繁总不能说我是怕你儿子没吃好一刀把我砍了吧。
皇帝要来吃饭,姜月繁经过了最初的吃惊之后倒是也没什么,但是她敏锐的发现一直静静在旁边的沈寒楼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姜月繁用胳膊肘偷偷戳了戳他。
沈寒楼点头一笑,示意没有事。
沈寒楼的目光幽深,皇帝要来?那就来吧。
皇帝子正在清凉殿里批阅奏折。
空荡荡的大殿里没有一点声音,就连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是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噪音被皇帝不喜。
皇帝皱着眉头正在看着一张奏折拧眉沉思。
德喜公公轻手轻脚的上前回话:陛下,太后娘娘请您去用午饭,说是一起吃火锅。
折子每天都在批阅,但还是堆得像一座小山,每天都有新的奏折进来,要是不及时批阅只会越堆越多。
此时此刻的皇帝可并没有什么闲下来用饭的好心情。
但是母亲来请,皇帝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句:火锅?什么东西?德喜也没有见过,但是这段时间听说的也不少了。
回皇上,就是用一口铜锅子涮菜吃,好像是沈寒楼的夫人发明的吃法。
到底是谁发明的吃法现在也说不清楚,都说好像了那可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他不说,皇帝怎么会知道庆和饭庄和湘云酒楼私底下的小动作呢?他能做的可都做了。
皇帝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里。
姜月繁?沈寒楼的夫人?德喜忙点头:是沈夫人,太后娘娘说了,沈夫人和沈公子也在呢,这个火锅就是沈夫人提出来的。
沈寒楼也在?回皇上,沈公子是陪着沈夫人一起来陪太后娘娘解闷的。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眯起了眼睛。
既然沈寒楼也在的话......摆驾。
第三百八十六章 表现知道要和皇帝一起用饭,姜月繁心里紧张的要死。
但是真的见到皇帝的那一刻的时候,脑海之中属于原主的记忆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她那个名义上的爹可是皇帝的妹夫呢,原主当然也有面圣的经历。
没等宫女一声通传,屋子里的众人就已经听到了皇帝爽朗的笑声。
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此起彼伏请安的声音响起,姜月繁跟着看过去,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太后似有埋怨的说道:皇帝,平日里哀家可难得能够见到你一面,今天能一起吃顿饭估计还是看在这火锅的面子上吧。
皇帝赶紧给太后请安:母后说的哪里话,朕......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今天是月繁这个丫头要给哀家尝点新鲜玩意,也让你沾沾光吧。
太后无意听皇帝说这些客套话,赶紧招呼着几个人坐下了。
到这时候,皇帝才有时间打量沈寒楼。
沈寒楼的座位紧紧挨着姜月繁,两个人都坐在太后的另一边。
皇帝拿起筷子,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寒楼。
他状似无意的问道:沈卿这段时间在忙些什么,自从上次清凉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了。
姜月繁十分疑惑的抬头。
清凉殿?这可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宫殿,一般闲杂人等根本就不能进去。
沈寒楼什么时候还曾经去过清凉殿?被皇帝单独召见?沈寒楼和皇帝这两个人之间,姜月繁就算是想破头都想不到会有什么理由。
主播,看来沈哥哥也有小秘密哦。
难道堂堂皇帝也想赚点外快不成?你说什么呢,整个国库都是皇帝的,人家会缺钱?姜月繁有什么情绪都憋不住,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顺势把调好的小料放在了姜月繁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回去再说。
姜月繁点点头。
太后被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逗笑了,取笑道:皇帝,你看看他们两个人,年轻人就是好,恩爱着呢。
皇帝讪讪地笑了笑。
如果有一天沈寒楼成为了琴笙的夫婿,不知道太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皇帝知道沈寒楼和姜月繁这两个人肯定是走不到最后的,也不好接这句话,转而看着桌子上面已经开始冒泡的锅子问道:这就是那个什么火锅?这是个什么吃法?做皇帝这么几十年来,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东西没有见过,但是这个火锅看起来还真是很新奇的样子。
这东西是姜月繁弄出来的,她赶紧解释道:回皇上,火锅就是这么吃的,等锅里的水开了字后就可以开始下菜了。
采薇在一旁伺候,见了这火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摆弄。
姜月繁在一旁光是看着就已经够着急的了。
要是采薇这么胡乱作弄一通,好好的一锅都被搅和了。
姜月繁索性从采薇的手中接过了筷子,对着太后笑道:娘娘,采薇姑姑不了解这东西,还是让我来吧。
太后摆了摆手,让采薇下去了。
采薇黑着一张脸,远远地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姜月繁手里筷子翻飞。
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对姜月繁更加没有什么好感。
姜月繁吐了吐舌。
她怎么会不知道采薇对她有意见,但是好不容易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和皇帝本人亲密接触,必须的好好把握好这个机会。
沈寒楼一言不发的在旁边帮着姜月繁摆盘子摆碗。
姜月繁的心思不在吃上,围着桌子转来转去,一顿饭下来把所有的人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太后酒足饭饱,满脸惬意的看着姜月繁。
这火锅也是你琢磨出来的吧,对吃的你倒是有研究。
姜月繁憨憨一笑。
太后娘娘过奖了。
采薇姑姑在旁边站着,早就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
一顿饭的功夫,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姜月繁拍马屁,把太后和皇帝奉承的合不拢嘴,心里早就已经快要被气死了。
听到这话,采薇赶紧插嘴:娘娘,奴婢虽然没有去过宫外,但是怎么听说这火锅倒是姜家三小姐先做出来的呢。
眼神朝着姜月繁的方向一瞟,顿时空气里寂静了下来。
沈寒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采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沈寒楼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似的,让人不自觉地畏惧。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所说的都是事实,又有什么好怕的。
采薇仰起脖子,朝着姜月繁瞪了一眼。
沈寒楼冷冷的开口:娘娘,我家夫人这个火锅和姜三小姐的火锅虽然都叫这个名字,但却不是一个东西,不信您着人一尝便知。
沈寒楼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采薇自己也没有吃过,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皇帝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了沈寒楼而来,结果一顿饭下来都没有找到机会跟沈寒楼私聊。
趁着这个空档,他赶紧开口:沈卿说的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朕怎么听说这东西就是沈夫人做出来的呢,嗯?皇帝面色严肃,但话里的偏袒之意却是十分明显。
姜月繁有些惊讶。
我没有听错吧,皇上这是站在我这边说话?主播,你没有听错,皇帝选择相信你,而不是姜宿雨。
这是为啥,姜宿雨才算是他的亲外甥女儿吧。
不懂,帝王心思,谁知道背后又是有什么原因?黄寺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常年身居高位,整个人都透漏着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场。
姜月繁对于皇帝还是有些畏惧的。
毕竟这个男人掌管天下人生死。
太后本来对于采薇自作主张的插嘴就十分不满,听到皇帝这么说,也应和道:火锅这么新鲜的玩意,姜宿雨那个丫头怎么会想的出来,哀家看整个京城也就只有月繁有这样的巧心思。
太后娘娘英明。
虽然姜月繁也没有明白为什么皇帝的态度这么奇怪,但是电光火石之间赶紧表现。
第三百八十七章 题字娘娘,这个火锅做出来还没有几天呢,您和皇上既然都这么喜欢,以后有什么新口味,都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
新口味?姜月繁点点头,指了指桌子上面的汤底:娘娘您看,这是菌菇汤底,吃起来鲜香无比,还有别的口味,麻辣味又辣又香,清汤锅底保留了蔬菜原本的味道,这些都是不同的吃法。
太后今天这一个火锅就已经吃的十分满意了,没想到还有别的口味。
她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每种口味哀家都要尝尝。
娘娘放心,马上就给您送过来。
皇帝今天本来就是想要拉拢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和太后之间相谈甚欢,提议道:朕也觉得这个火锅很是不错,不如给题个词给你们。
题词?还是皇帝亲手所书的题词?姜月繁快要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了。
皇帝的笔迹,这得值不少钱呢吧,要是哪天我走投无路拿出去卖也能发一笔财了。
主播你能有点追求吗?就算是你想要卖,也得有人敢买吧。
弹幕里一盆盆的凉水兜头浇下,却还是没有让姜月繁的热情消散。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沈寒楼。
这是真的吗?快告诉她这是真的!沈寒楼当然看出来姜月繁眼神之中的渴望。
他被姜月繁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姜月繁的脑袋顶说道:那就多谢皇上了。
这还是沈寒楼主动向皇帝说的第一句话,皇帝笑着应允:既然母后喜欢,这就是你应得的。
说着,走到一旁的桌子上面铺展好的笔墨纸砚。
姜月繁的书法并不怎么样,但是看得出来皇帝的字应该是很有水平的。
横平竖直,一顿行云流水。
纸上四个大字庆和火锅跃然纸上。
皇帝把纸揭起来,递给了姜月繁。
多谢皇上。
姜月繁抱着这一副字,笑逐颜开。
她偷偷地拽了拽沈寒楼的袖子,想让他也说两句。
但是沈寒楼就跟块石头似的,不管姜月繁怎么用力,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就是纹丝不动。
姜月繁有些尴尬。
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还是一副好长辈的样子,十分亲切的跟太后说着话,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说人家也是九五之尊,沈寒楼这么不给面子,要是惹急了,他们俩能不能顺利处的聊这个皇宫的大门还是未知数呢。
一顿寒暄之后,姜月繁依依不舍的向太后告辞。
娘娘,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太后站在门边看着姜月繁和沈寒楼,也有一点不舍。
姜月繁这个孩子实在是活泼,还总是能够琢磨出各种好玩的东西。
太后嘱咐道:过段时间你再进宫来就是。
姜月繁连连应道:娘娘放心,有时间我一定会给您递帖子进来的。
太后的眼神一直黏在姜月繁身上,颇有感慨:要是你能一直住在宫里就好了,你要是没有时间来陪哀家,也要把你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送进来。
听到这话,姜月繁低沉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了。
感情太后就是惦记她好玩的好吃的新鲜玩意。
娘娘,我们先走了。
任务完成就得赶紧走,虽然心里对于太后也很有好感,但是住在宫里还是算了吧。
上一次被皇后和姜宿雨差一点坑死,这次姜月繁说什么都不敢在宫里逗留了。
牛鬼蛇神这么多,要是谁又铁了心的要整她可如何是好。
宫女带着她们出宫,站在太后身边的皇帝看着沈寒楼笔直的身影,目光幽深。
太后却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哀家知道你公务繁忙,肯定又要去批折子,赶紧走吧。
皇帝知道太后这又是在埋怨他。
母后息怒。
太后施施然带着人回去了。
采薇,你过来。
采薇不明所以。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太后凤眼一睨,反笑道:吩咐?你如今可都快要骑到哀家头上来了,还能吩咐的动你?采薇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哪里听过太后对她说这样的重话。
采薇一下子就有点腿软,连忙跪了下来:娘娘明鉴,奴婢对您从来都是一片忠心,一点也没有别的心思啊。
太后下巴一抬,看着采薇这样惶恐的样子,也有一点心软。
毕竟采薇都已经跟了她这么多年,比和先帝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叹了一口气,太后说道:你先起来吧。
采薇抬头,看着太后好像是没有在生气了的样子,慢慢起身:娘娘,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太后看她一眼: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皇帝在场,还有沈公子,沈夫人,即便是你看不惯的人,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采薇心里咯噔一下。
太后这是在说她今天插嘴的事情。
娘娘,奴婢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采薇慌张道:没有没有。
太后眼睛一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哀家自己歇一会。
是。
采薇低眉顺眼的出了门,顺便带上了房门。
心里的恨意更深,姜月繁!把太后忽悠的百般偏袒,现在竟然还为了这个女人训斥她。
这可是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采薇忽然之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姜月繁不止是看上去的那么讨厌,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她在太后心里的地位。
只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太后就已经如此生气,如果有一天姜月繁在太后面前告她的状呢?马车上。
姜月繁手里捧着皇帝的题词,喜不自胜。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已经兴奋了半路了,还是这么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禁问道:有这么开心?题词而已,你家夫君写的比这个还好。
姜月繁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题字展开。
沈寒楼写的字也是十足的飘逸好看,但这是皇上写的字!默默地欣赏了片刻,姜月繁反驳道:这能一样吗?这可是皇上写的字,那可是意义非凡!第三百八十八章 帮忙沈寒楼看着纸张上面的四个大字,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十足的威严:那你可得保存好了,别弄坏了,到时候可没有新的赔给你。
姜月繁摇了摇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幅字就贵重在是皇上亲手所书,我当然要摆出来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不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我有皇上的题词,岂不是可惜。
她才没什么心思欣赏文学作品,这幅字就是要给所有人看看。
姜宿雨不是找人传谣言污她声誉?她就要狠狠地打所有想要看热闹的人的脸。
想到姜宿雨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姜月繁又兴奋起来了。
主播这是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啊。
冲啊,主播加油,我永远支持你。
姜月繁点点头:谢谢,如果要支持我,用金钱来支持我更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啊这......哈哈哈哈,主播还是你熟悉的那一个小财迷。
兴奋之中的姜月繁瞥到沈寒楼淡定的侧脸,忽然之间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对了,吃饭的时候皇上说的清凉殿?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寒楼脸色淡淡的。
围猎之后的事情,很早了。
姜月繁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召见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啊?沈寒楼看了姜月繁一眼。
想起当时皇帝对他说要让他做驸马,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派天真的眼神,还是决定部分隐瞒。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我入朝为官罢了。
这样啊。
姜月繁恍然大悟。
这她倒是能理解。
虽然身为一个商户,许多眼高于顶的人挺瞧不起的,但是姜月繁知道沈寒楼的志向从来就不是做什么大官。
恰好,姜月繁也想能离那群人多远就多远。
想到这里,姜月繁挽住了沈寒楼的胳膊,宽慰道:没什么的,你志不在此,就算是让你做国师咱都不稀罕。
沈寒楼瞥她一眼。
国师?皇帝还真的打算让他做国师之位。
姜月繁确实是一个有趣的女人,也能明白他的心思。
一般的女人若是知道自家夫君拒绝了国师之位,恐怕早就气的哭天抢地了。
但是......但是姜月繁身上有太多事情在隐瞒他了。
沈寒楼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头疼,也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姜月繁。
马车晃晃荡荡的从皇宫出来,快到了庆和饭庄门口的时候,姜月繁忽然之间发现店门口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前面是怎么了?姜月繁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
远远地,姜月繁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庄茂学的身影好像就在其中。
姜月繁在马车旁边探头探脑的看了许久。
庆和饭庄的门口被围地水泄不通,姜月繁怎么也挤不进去。
片刻之后,小玉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夫人,公子,你们回来了?姜月繁看着小玉这么开心的样子,还有自己家门前这么热闹的景象,还是不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也就出去了不到一天的功夫,饭庄门口都快成菜市场了。
小玉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见到姜月繁之后解释道:夫人,您肯定是想不到,这是小郡王带人来了。
小郡王。
小玉点了点头:是啊,对面的姜宿雨不是说火锅是我们偷了她们的方子吗?小郡王就把我们定做铜锅的工匠找来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我们庆和饭庄正名呢。
小玉说的很是详细,但是姜月繁却是越听越糊涂了。
找工匠来证明事实倒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但是这件事情和小郡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件事情他要来做?小玉今天实在是太兴奋了。
连日来的愁云惨淡都被今天小郡王这样的举动一扫而空,对面的酒楼都被人群轰的不敢开门了,真是大快人心。
小玉正是讲的眉飞色舞的时候,看到了姜月繁身后的马车上自己少主缓缓下了车。
小玉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走到姜月繁面前。
在这能看到什么,还是先进去吧。
啊啊,好。
姜月繁还一头雾水呢,就被沈寒楼带着从人群之中穿插着进去了。
在人山人海之中挤了半天,姜月繁被沈寒楼带着终于进了自家大堂。
一进门就看到了小郡王琴远卓正端坐在大堂里,庄茂学在旁边端茶倒水。
见到姜月繁进来了,琴远卓马上站起身来:沈夫人,沈公子,今天不请自来,打扰了。
姜月繁客气的笑道:哪有,小玉都已经告诉我了,你这是在帮我们。
琴远卓有些羞赧:举手之劳罢了,而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姜月繁有些不懂。
庆和饭庄的事情,他应该做的?心里疑惑,但是姜月繁只当琴远卓是客气的话。
她忙摆手:帮了这么大的忙,是我们应该要谢谢你。
琴远卓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跟在姜月繁身上,沈寒楼在旁边看见了,心里有点不得劲。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沈寒楼上前搂住了姜月繁:小郡王,今天你帮了我们,我们夫妻俩都是应该要谢谢你的。
琴远卓疑惑的看了一眼沈寒楼,总觉得对方说夫妻俩这几个字的时候格外用力。
虽然沈寒楼什么额外的话都没有说,但是琴远卓很明显的感觉沈寒楼对自己的敌意。
心下了然,琴远卓摆了摆手:沈夫人,今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了。
欸~姜月繁被琴远卓今天这一出搞得真是更加不明白了。
忽然的来帮了个大忙,又这么忽然的走了,叫都叫不住。
这是怎么了?她喃喃自语。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眼神一直还看着门外琴远卓的身影,心里不悦:你不是说要把这幅字挂起来吗?还是先选个位置吧。
哦哦哦,也是。
姜月繁这才回过神来。
庄茂学看着姜月繁手里捧着的字,得知这是皇上亲手题的之后,马上制止道:夫人,这字还是先找工匠装裱之后再挂吧。
第三百八十九章 庆和火锅姜宿雨这一天被气得肝颤。
本来是等着看姜月繁的笑话,谁成想,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
当琴远卓带着工匠堵到门口的时候,姜宿雨的脸都绿了,而且还是当这么那么多人的面。
姜宿雨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讨厌这些爱看热闹的人。
哎呀呀呀,气死我了!姜宿雨被门口堵得热热闹闹的人逼得只能关上大门,暂停营业。
侧妃娘娘发脾气,酒楼里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
谁都能看出来现在娘娘的心情很不好,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来说话。
大堂里一片寂静,个个都是屏息凝神,生怕哪个又一不小心得罪了姜宿雨。
小绿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姜宿雨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样了?打听到什么消息了?酒楼的正门是这么多下人好不容易才把看热闹的人撵出去关死了的,听着外面沸沸扬扬的声音,估计外面看热闹的人还没有走,所以现在整个酒楼就只有后门可以进出。
小绿看着地上那些破碎的瓷片,还有站在娘娘身边最近的丫鬟身上沾着的茶叶片,湿了的衣角,就知道姜宿雨已经发过一番脾气了。
想到自己在外面听来的消息,小绿心一颤,更加不寒而栗。
娘娘,奴婢打听到一个坏消息。
姜宿雨听了之后反倒是笑了出来:都这种情况了,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说罢,让我看看姜月繁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小绿悄悄的咽了口吐沫,说道:娘娘,姜月繁今天不在店里原来是进宫去了。
姜宿雨有些吃惊,但还是很不屑嘲讽:不就是太后吗?被太后她老人家多看了几眼就以为自己有了靠山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一个商户的妻子还有脸进宫?真是脸大!小绿静静地听着姜宿雨的冷嘲热讽,心里更是凉如水。
娘娘英明,她进宫就是去见了太后,但是,但是她现在手里拿着一张题词,说,说是陛下亲手写的。
什么?皇上亲手题词给她?小绿艰难的点了点头。
娘娘,是真的,奴婢在外面亲眼所见,姜月繁找了工匠来当场装裱,已经挂在庆和饭庄的墙上了。
那么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就在正门口的牌匾下面,就算是不想看到都不可能。
姜宿雨有点难以置信。
皇帝亲手题词?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但是姜月繁这么大张旗鼓的,估计是不敢做假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宿雨的底气就没有那么足了。
挂在墙上?真亏她想得出来,写了什么字?皇帝日理万机,很少踏足后宫,就算是太后娘娘都不是每天能够见到皇帝的面,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倒是要看看皇帝能给她题个什么草书?娘娘,上面写的是庆和火锅四个字。
小绿伸出四根手指,一个一个的掰着数。
庆和火锅?火锅?听到火锅这两个字的时候,姜宿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庆和火锅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火锅是庆和饭庄的专属?可她才是最先做出火锅来的人!姜宿雨不服,也不相信姜月繁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要自己去看,别拉着我。
说着,姜宿雨就要往外面冲。
动作快到小绿都没拦住。
娘娘,娘娘,您现在不能出去啊。
外面不少看热闹的人还都围在庆和饭庄门口看姜月繁挂字呢,娘娘要是就这么冲出去了,听到那些人对湘云酒楼的嘲讽,恐怕就更受不了了。
姜宿jojo雨一心想要看看这幅字,从后门出来之后,一个转角的位置就能够看见庆和饭庄的正门。
小绿紧紧地跟在后面,看到姜宿雨远远地盯着对面的牌匾不错眼的看着。
小绿低声道:娘娘,您现在看到了吧,这都是真的。
虽然她也很想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的姜月繁这么厉害,但是现在姜月繁得到皇上青眼确实是真的。
如果是一个聪明人,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上前去对着干。
小绿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娘娘,娘娘这么火爆的脾气,能忍着避其锋芒吗?姜宿雨定定的看了一会,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了这主仆两个。
这不是湘云酒楼的老板吗?也是在看皇上题的字吗?皇上题的字,谁不想看看,见见世面。
你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太子侧妃,还见过皇上的面呢,怎么会像你想的这么没出息?那你说她在看什么?说庆和饭庄偷了她们的方子,结果现在皇上都亲自题字了。
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小绿都十分担心,以自家娘娘的脾气,要是在大街上和这些人吵闹起来,到时候就真的难看了。
小绿偷偷的在后面拉着姜宿雨的袖子,小声劝道: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跟他们这种人计较了。
对面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姜宿雨这边的时候,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
偏偏那声音就算是压低了,还是能被听个清清楚楚。
姜宿雨朝着这些看热闹的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都给我滚!说完之后,拉着小绿甩了甩袖子走了。
对面的姜月繁早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说实话她是有点失望的。
怎么没有闹起来呢,要是姜宿雨在这个时候闹起来才是真的有意思了呢。
唉,可惜可惜。
姜月繁看着姜宿雨拉着丫鬟走了的身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沈寒楼坐在房间里面,听着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念叨个不停,笑道:你自己嘀咕个什么呢?姜月繁回过身,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看着姜宿雨那么挫败的样子,好像我也并没有多开心。
要不是这些人一个劲的跟她作对,陷害她,姜月繁从内心里是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接触的。
一辈子都没有接触才是最好呢。
沈寒楼倒了一杯茶放在姜月繁面前:和无趣的人争斗,对自己也无益处。
第三百九十章 机会姜月繁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生在这乱局之中,就注定不可能和这些人没有牵扯。
姜家的人,还有皇家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搭理。
可是她不搭理,对方还是会一个个的撞上来跟她斗。
姜月繁托腮,看着沈寒楼棱角分明的侧脸。
天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攻略沈寒楼而已啊!沈寒楼喝着茶,瞥了她一眼,若有深意的说道:过一阵子可能有个机会。
什么意思?姜月繁连连追问。
机会?但是不管姜月繁再怎么追问,沈寒楼讳莫如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多说了。
姜府。
陈氏黑着一张脸,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的意思就是说湘云酒楼一直到现在压根就没有赚到钱?陈氏这么严肃的样子,姜宿雨有点心虚。
其实岂止是没有赚钱,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还处于亏损状态,成本没有收回来不说,甚至还搭进去不少。
但是这部分钱姜宿雨不敢告诉陈氏,都是用自己的嫁妆钱往里面贴。
姜月繁挽住陈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不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吗?家里的钱不都是你掌管着的,自然都是你说了算,谁还敢说什么不成?陈氏瞪了她一眼。
你真是被我给惯坏了,整个姜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哪一项不要用钱,原本还指望着你能给赚点回来,现在可好,现在府里捉襟见肘,你让怎么办?姜宿雨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事情有这么严重吗?这么大的姜家,就因为这几十万两银子就周转不开了?姜宿雨心里有点怀疑。
该不是她娘在逗她吧?陈氏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你爹一直不在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做主,但是上面还有老太太在看着呢,挪出来这么大一笔钱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个酒楼不能赔本。
陈氏说的在情在理,姜宿雨当然明白。
娘,你放心吧,我会的。
对上陈氏满是期待的眼神,姜宿雨艰难的应下了。
可是,姜月繁实在难缠,她占不到一点便宜啊。
回到东宫。
姜宿雨一筹莫展。
小绿笑意盈盈的进了房间:娘娘,有好消息。
姜宿雨头也不抬,说话也没有一点精神。
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不再出什么意外,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绿偷偷的凑到姜宿雨耳边,嘀嘀咕咕。
姜宿雨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说的可是真的?去庆和饭庄吃过饭的人都病了?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姜宿雨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小绿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娘娘,腹泻不止,有的甚至都下不了床呢。
姜宿雨简直快要被乐死了。
一直斗不过姜月繁,没想到她自己倒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娘娘,我们现在要不要找人好好帮她宣传宣传,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姜宿雨疑问道:现在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娘娘,估计姜月繁自己都还不知道呢,这消息还是奴婢从医馆里得到的,您是没看见呀,医馆里的人都快要挤不下了,互相这么一交流,才知道都去庆和饭庄吃过火锅!原来是这么回事。
姜宿雨思索了一会,斩钉截铁的说:哼,这件事我们先不往外说,等我给她来个出其不意。
见到来的人是姜宿雨的时候,琴怀玉不是没有失望的。
听到下人说东宫来人,还以为是柳如烟,结果没想到是姜宿雨这个事儿精。
琴怀玉顿时就没有了耐心,摆了摆手:你来有什么事?没事就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添乱。
姜宿雨怎么会没有看到太子哥哥脸上的表情。
按下心里的恨意,姜宿雨知道自己这一趟是来求援的,万万不能吵起来。
太子哥哥,你已经几天都没有回过东宫了,我熬了点汤送来了,给你补补身体。
琴怀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指着旁边的桌子随意的说道:放那吧。
姜宿雨感觉到了琴怀玉的冷淡,挥退了小绿,上前一步对琴怀玉说道:太子哥哥,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姜宿雨就把这几天来和庆和饭庄的恩恩怨怨纠纷声泪俱下的讲了个遍。
琴怀玉对于这种女人之间的争斗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当听到沈寒楼曾经进宫的时候,他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父皇还专门题字?姜宿雨心中暗喜。
她就知道单单只说姜月繁的事情,太子哥哥是不会帮她报仇的,但是要是把沈寒楼也带进来的话,太子哥哥就不可能会无动于衷了。
姜宿雨接道:是啊,太子哥哥,此事千真万确,从前围猎的时候父皇就很欣赏沈寒楼,这次题字想必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然凭着姜宿雨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会见得到父皇的面呢?这一点琴怀玉当然清楚。
姜宿雨不知道沈寒楼的身份,琴怀玉却是清楚得很。
沈寒楼可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难道父皇也知道了沈寒楼的身份?琴怀玉并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对于沈寒楼这个人,拉拢不到就必须整死他。
尤其是在得知暗中指点琴泰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沈寒楼的时候,琴怀玉的危机感更深了。
片刻之间,琴怀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姜宿雨焦急的催促:太子哥哥,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呢,只要你带人去把庆和饭庄封了,到时候姜月繁,啊不,是沈寒楼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没错,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搞坏名声算什么,她要把姜月繁搞进大牢里去。
这么多人都病了,那就要看看姜月繁担不担得起这个罪名了。
琴怀玉心里却有自己的算计。
行了行了,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姜宿雨心里总是没有那么放心。
第三百九十一章 吃坏了太子哥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你一定不能......面对姜宿雨的喋喋不休,琴怀玉很不耐烦。
你是在教我做事?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姜宿雨被琴怀玉半推半撵的赶走了。
姜宿雨满是幽怨地看了一眼御书房的大门,心里还是不很确定。
太子哥哥到底会按照她说的去做吗?不要又被姜月繁这个女人一番蛊惑之后,就又倒戈相向了吧!姜宿雨心里着急,但是手上没有实权,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太子了。
另一边。
沈寒楼眉头紧锁。
还没有解决吗?徐鹤看了眼沈寒楼面色不善,也有点为难。
少主,先前的一场暴雪实在是太猛烈了,现在已经结了冰,无论如何咱们的商队是没有办法通行的了。
乌城因乌河而得名,是寒族生意的一个重要据点,现在却因为这一场暴雪耽搁了不少事情。
不仅仅是商队的生意因此受到很大的阻碍,而且沟通西南的消息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这几天沈寒楼都为这件事情困扰,徐鹤也跟着着急上火。
沈寒楼心里却另有想法。
乌河的事,朝廷有什么消息?徐鹤一愣,回道:乌城受灾,朝廷按道理来讲应该会很快有动作,但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为止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到这,徐鹤也有点好奇了。
不对呀,据我们的人回报,乌城太守这段时间为了这事没少上奏折,怎么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沈寒楼冷冷一笑。
你忘了,现在御书房值守的人是谁?是太子。
徐鹤恍然大悟:少主,您的意思是......沈寒楼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爆出来,甚至京城之中鲜少有人知道。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琴怀玉把乌城太守的奏折拦下了。
御书房。
苏进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琴怀玉。
殿下,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虽然被皇帝安排在御书房值守,但是苏进心里很清楚,这段时间以来皇帝对于太子也并不是那么的信任,说是值守,也只是走个形式,表达一下对太子的信重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太子插手处理什么政务。
但是太子却借着这个机会拦下了乌城太守的奏折。
这件事情苏进本来就坚决反对,尤其是在看到乌城太守一封封奏折向雪花一样飘来的时候,他心里就更紧张了。
琴怀玉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你害怕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是这点胆量都没有,你还跟着我做什么?苏进连连摇头。
殿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灾情越来越严重,这件事情迟早是捂不住的,到时候......到时候事情暴露出去,知道太子竟然背着所有人瞒下了这么大的事,皇帝能不对太子有戒心?毕竟荣嘉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苏进并不想要太子因为一点点私人恩怨做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
琴怀玉却有自己的考量。
沈寒楼不是富可敌国吗?我要是要看看折他一个羽翼还能不能沉得住气?自从知道沈寒楼的势力和财富遍及整个川泽国之后,琴怀玉就一直气不过,后来知道了沈寒楼有好一部分的生意都在乌城的时候,琴怀玉又恰好看到了乌城太守的奏折。
这是天赐的机会吗?这个机遇要是不好好把握,琴怀玉觉得自己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运气。
苏进看着桌子上面乌城太守的奏折已经从最开始的一两张快要摞成了一座小山,只觉得这简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掉。
琴怀玉看到苏进这么瞻前顾后的样子就着急。
你现在怎么像个胆小妇人似的,这件事情是我做的,算不到你头上去,不要整天一副苦瓜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了。
苏进急忙解释:殿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琴怀玉眼睛一眯,琴泰宁自从冒出头之后就一直跟他作对,要是不把沈寒楼这个幕后指点的人调离京城,他还怎么对付琴泰宁呢?庆和饭庄。
几个人结伴而行到了大门口。
小二热情的迎了上去:几位客官里面请,今天想吃点什么?小二面带笑容的看着门口这几位有点奇怪的客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还互相搀扶着?一个年轻男人指着庆和饭庄说道:把你们老板个我们叫出来,看你们家的火锅把我们吃成什么样子了?是啊,都直不起腰来了。
几个人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小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来砸场子的。
急忙伸手拦住,小二制止了几个人继续往里面走。
他一边伸手拦着一边安抚道:几位客官不要着急,我们老板今天不在,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看着小二这架势,再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托词。
一个人挥手推了小二一下,怒道:别整这些没用的,我们今天就是要见到你们掌柜的,能管事的出来跟我们说话,你算个什么?小二赔笑道:几位不要着急,我们掌柜的也不在,真的不在,你们不要往里面走了。
这几个人今天来就是要讨个说法,哪里会听小二的借口。
几个人看着小二就只有一个人,联合起来就要往里面闯。
小二拦不住了,有点急的冲着里面喊道:来人啊,掌柜的,来人啊。
小玉听到了声音,快速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门口乱成一团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二见到小玉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小玉姐姐,这几个人想要闹事,喊着要见老板,见掌柜的。
小玉看了一眼对面这几个人的样子,顿时警惕了起来。
你们想要做什么,直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你是个什么人,我们要见能做主的人,你能吗?我们几个都是在你家吃了火锅之后吃坏了肚子,一脸腹泻好几天了,你们得给个说法。
小玉脑袋一转:吃坏了?第三百九十二章 雕虫小技开玩笑,这不可能!小玉盯着这几个人看了一会,恍然大悟道:你们又是对面派来的吧?就这点雕虫小技,还想搅和我们的生意,真是可笑。
几个人一头雾水,反问道:你在说什么?该不会是不想负责任,所以就编出来这种说辞?对啊,什么对面不对面的,我看你们就是心里有鬼吧,不然怎么还不敢把管事的人叫出来!叫出来,叫出来!几个人这样闹了起来,在庆和饭庄的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围在旁边看热闹。
小玉见状,更加认定这些人就是姜宿雨找来捣乱的。
心里哼了一声,不就是夫人有了皇上亲手题词,所以对面的姜宿雨又开始搞幺蛾子了嘛。
总是这种拙劣的小计俩,真是幼稚。
眼看着周围围上来想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小玉知道再这么拖延下去对方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摆了摆手,招来了庆和饭庄的护卫。
小玉指挥道:你们几个,把这些人给我撵出去,撵的越远越好。
是,小玉姐姐。
小玉一甩袖子,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就已经把挡在门前的人驱走了。
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小玉挥了挥手: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一见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也四下散去。
姜月繁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赶过来看的时候,就看到人群都已经散开,街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祥和。
小玉,怎么回事?我听着这边挺热闹的。
小玉看着对面的湘云酒楼,满是鄙夷:夫人,又是对面的姜宿雨找来的几个人来捣乱罢了,不过我已经把她们撵走了,估计他们也不敢再来。
姜月繁不明所以。
这样啊,那还是撵走的好。
姜月繁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看到一顶十分显眼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
那是谁?小玉定睛一看:夫人,马车上面写着皇字,好像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说话间,马车就在庆和饭庄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帘子掀开之后,迈下一条修长的大腿。
姜月繁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视线,拉着好奇的小玉往回走:别看了,是琴怀玉,估计是来找姜宿雨的。
姜宿雨也真能折腾,这么一会又找来一个撑场面的人。
姜月繁无意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更不想看见琴怀玉,转身就走。
小玉却停在原地,指着那边马车的方向说道:夫人,太子好像朝着我们这边来了,还有......还有什么?姜月繁顺着马车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还有一个人。
琴泰宁!这两个人最近不是不太对付?怎么又走到一块来了?远远地,姜月繁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琴怀玉就朗声招呼道:沈夫人,怎么不欢迎我们吗?姜月繁心里暗骂,不知道琴怀玉这个老狐狸今天又要搞什么事情。
今天真是倒霉了,偏偏沈寒楼也不在,怎么办怎么办?主播别怕,这不是还有二皇子呢?对啊,当着二皇子的面,难道还能做什么不成?其是姜月繁倒也不是怕琴怀玉会做些什么,但是这个人肯定不会做什么没有好处的事情,今天不知道又是在打什么算盘。
姜月繁不想和他斗智斗勇。
但是二皇子怎么会和琴怀玉一起来?姜月繁一头雾水。
同样稀里糊涂的还有琴泰宁。
今天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就被太子叫住了,说是请他一起去吃什么最近大热的火锅。
琴泰宁自己知道走上夺嫡之路之后就不可能和琴怀玉保持什么和谐的关系,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暗搓搓的斗。
但是像今天这样直接的邀请,还是一起吃饭这样的事情,琴泰宁怎么想都觉得怎么别扭。
别扭归别扭,皇兄盛情相邀,琴泰宁自然也是拒绝不了的。
看着姜月繁不说话,琴怀玉倒是一副主人的样子说道:都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快进去吧?今天我们兄弟两个只是来吃顿饭而已,沈夫人不必紧张。
说完之后,琴怀玉又转过头去,问道:二弟,你说是不是啊?琴泰宁对上姜月繁的眼神,十分尴尬的点了点头。
只是吃顿饭?姜月繁才不会相信。
带着满满的疑惑,三个人上了二楼。
既然太子殿下来了,自然也不可能让小二来伺候。
姜月繁拿着菜单递给两位,问道:不知道你们想吃点什么?店里的菜色还可以,喝什么酒?琴怀玉把菜单往桌子上面一压,爽朗笑道:还用得着看什么菜单?最近整个京城里都盛传庆和饭庄的火锅是一绝,今天我们来了,当然是要尝尝才不虚此行。
和琴怀玉一起吃饭,琴泰宁的心思当然不在菜色上面,也跟着点了点头。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姜月繁都快要被琴怀玉脸上的真诚忽悠了。
看琴怀玉这么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会以为着两兄弟平时感情有多好呢。
可惜,最近琴泰宁深受皇上重用的事情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用脚趾头都知道琴怀玉不可能会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有什么好感。
那你们想试试什么汤底?有清汤,麻辣,还有......琴怀玉摆了摆手,制止了姜月繁的介绍。
他十分直接的问道:当然是什么最火就上我们,我这二弟可还没吃过火锅呢,有什么好菜也都上来。
姜月繁在心里鄙夷了一番琴怀玉。
堂堂皇太子,怎么作风跟个暴发户似的。
琴泰宁心里一直在猜测太子今天的用意,压根没有在意吃什么,也跟着应和道:沈夫人,你就看着上吧。
行。
姜月繁撤了出去。
庄管事,交给你了。
姜月繁把菜单往庄茂学手上一递,让他去吩咐厨房上菜。
庄茂学转身要走,姜月繁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他不是要麻辣吗?给他加双倍!第三百九十三章 兄友弟恭怀玉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不是要麻辣?今天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麻辣味!主播威武!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不然......主播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试图用麻辣折服皇太子?姜宿雨听到下人汇报说太子来了的时候,心里满是惊喜。
太子哥哥终于还是在乎她的!快快快,下楼,去迎1小绿从外面回来,跨着一张苦瓜脸。
娘娘,您不用去了。
姜宿雨的脸色瞬间就耷拉下来了:什么意思?小绿看着透过窗子指着对面的庆和饭庄,艰难的说道:娘娘,太子殿下他,他去了对面。
什么?太子哥哥不是来给她撑场子的吗?怎么又去了对面?你可看清楚了?小绿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娘娘,奴婢所言没有半份虚假,好多人都看到了,您一问就知道了。
姜宿雨站在台阶上,有些无力地靠在了栏杆上。
她跑到御书房和太子哥哥说的那一番话,太子哥哥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吗?不帮她把庆和饭庄封了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跑对对面对吃饭?小绿看着姜宿雨颓废的模样,心有不忍,试着安慰道:娘娘,不止是太子殿下一个人,还有二皇子呢,说不准殿下只是要办公事而已,不是您想的那样?姜宿雨自嘲的笑了笑。
公事?什么公事就非要办到她姜月繁门上去?还带着二皇子,难道太子哥哥就要这么给姜月繁脸吗?姜宿雨手指握成拳头,狠狠地锤在了栏杆上面。
凭什么!肯定又是姜月繁这个小贱人跟太子哥哥说了什么!不然太子哥哥怎么会这样!太子哥哥公务繁忙,这些日子都宿在御书房的偏殿里,连东宫都很少回去,她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怎么找姜月繁就这么有空闲?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姜宿雨才不会相信。
娘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姜宿雨是太子侧妃,要是让旁人知道太子去对面吃饭,都不来自家,娘娘的脸可就丢尽了。
姜宿雨冷冷的笑了笑。
哼,姜月繁不就是只会勾引男人吗?这个庆和饭庄我就非要封了它不可!娘娘您.......去公主府!另一边,琴泰宁笃定琴怀玉今天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把他交出来喝酒吃饭。
一直在等着琴怀玉开口,但是小心了一顿饭的时间,都已经吃到结尾了,琴怀玉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琴泰宁摸不着头脑。
琴怀玉眼睛觑着自己这个二弟,夹了口菜:二弟,这火锅如何?这可是沈夫人自己做出来的。
没有了心里压力,琴泰宁倒是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吃法倒是很新颖,味道也很不错,麻辣鲜香,滋味十足。
就算是一直警惕着的他也不知不觉之间吃了不少。
很不错,要是有机会的话倒是也想给母妃尝尝。
这事好说,我听说这个汤底都是有调制好的料,一会找沈夫人给你带走一份就是了。
知道这两尊神要走,姜月繁乐得把各种口味的汤底都把打包了一份送给了琴泰宁。
琴泰宁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临上马车之前,对着姜月繁摆摆手。
久闻沈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十分慷慨。
姜月繁哈哈笑着:二皇子说的哪里话, 只是做点小生意而已,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加关照呢。
琴泰宁点点头。
那是自然。
姜月繁目送着琴怀玉和琴泰宁各自上了马车,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夫人,看太子这样子倒像是真的只是来吃饭的,或许是我们多想了?姜月繁的目光越过渐渐走远的马车,又落到了小玉身上。
不,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琴怀玉能够这么清闲的和二皇子一块来吃火锅?这么单纯?姜月繁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她并没有很多的时间去纠结这件事情。
因为程妙柔生病了!沈府的下人来报的时候,姜月繁吃了一惊,然后马上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赶了回去。
娘亲,你怎么样了?姜月繁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程妙柔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
听到姜月繁回来的声音,程妙柔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我没有让他们告诉你啊?说着,眼神十分严厉的审视着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们。
是你们哪一个敢自作主张的?姜月繁连忙贴到程妙柔的身边:娘你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的,要是她们不说,你还打算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程妙柔的神色一下子软了下来: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腹泻而已,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姜月繁把想要起身的程妙柔按在了床上,让她安安稳稳的躺下。
然后她朝着门外招了招手,小玉领着一位大夫进来了。
姜月繁安抚道:娘你别担心,让大夫给看一下就好了。
程妙柔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是对上姜月繁关切的眼神,还是躺了回去。
大夫走到床榻旁边,摆出了自己的装备。
手指按上程妙柔的脉搏,眼睛一闭,脸色十分严肃的开始把脉。
姜月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有些担心。
程妙柔虽然现在还算是一个年轻的妇人,但是也有三十多岁了,在古代也不算是很年轻了。
姜月繁唯一担心的就是程妙柔的身体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她真愧对于原主。
自己既然已经占了原主的身体,就要替原主尽到应该尽的责任。
良久,在姜月繁担忧的目光中,大夫终于拿开了手。
姜月繁有些紧张的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我娘没什么事吧?大夫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解释道:夫人放心,这位老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体热湿寒,再加上平时身体也有点弱,所以导致了腹泻。
第三百九十四章 腹泻腹泻?一直跟在姜月繁身边的小玉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惊。
大夫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术语,姜月繁听得也有点稀里糊涂的。
大夫,您的意思就是我娘并没什么大事是吗?大夫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夫人最近应该是饮食中比较辛辣吧?姜月繁把目光投向程妙柔。
程妙柔有些支支吾吾的,遮住了脸。
姜月繁心里着急,又把头转向了旁边的丫鬟:你来说。
丫鬟一直伺候在程妙柔身边,衣食住行全都是一手操办,听到姜月繁问,,马上回道:夫人有所不知,老夫人自从吃了您带来的火锅之后,喜欢得不得了,一天三顿几乎都要吃,最喜欢吃辣辣的口味。
姜月繁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火锅吃多了,程妙柔的饮食向来都是比较清淡的,这样一下子口味转变这么快,吃的还都是重油重辣的火锅,难怪肠胃会受不了。
大夫,那这该怎么治?大夫捋了捋胡须,淡然道:老夫人身体一向康健,我给开个方子,每天按时服药,饮食清淡,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了。
姜月繁这才放宽了心。
小玉,你跟着大夫去抓药。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小玉只是有些吃惊。
随着大夫的一点点讲解,小玉已经全明白了。
火锅吃多了腹泻,这是真的!小玉想到了在庆和饭庄门口闹事的那几个人,看起来也是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甚至走路的时候还需要互相搀扶着。
难道他们也是?小玉被自己脑海里的这个推测吓了一跳。
关键是这几个人已经被她当做姜宿雨派来闹事的给撵走了!姜月繁吩咐小玉去抓药,小玉却一直没有动静。
姜月繁一抬头就看到小玉呆愣愣的样子站在地上,好像在发呆。
想什么呢?赶紧快跟着大夫去开方子。
小玉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和姜月繁说,抬眼一看大夫已经快要走远了,连忙跟了上去。
姜月繁自己则走到了程妙柔的床榻旁边。
自己爱吃火锅爱吃辣的事情全被丫鬟抖落出来了,程妙柔有些躲闪。
再对上姜月繁满是责备的眼神,程妙柔干脆整个人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看着程妙柔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姜月繁心里既有欣慰,又有无奈。
她上前把程妙柔抓在手里的被子扯了下来。
娘,你出来吧,别把自己捂坏了。
程妙柔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副认命的样子坐起身靠在了背后的枕头上。
我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吃坏了肚子而已,我都已经叫大夫看过了。
姜月繁却并不认同。
一时吃坏了?是一时馋嘴吧?姜月繁实在是没有想到,程妙柔这么性格温柔的人也会这么爱吃辣椒?主播,你没想到吧,竟然是火锅吃多了哈哈哈。
是火锅这该死的魅力。
无论古今,没有人能够抗拒火锅!火锅虽好,可不要贪吃哦。
最初的担心过去,知道程妙柔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姜月繁心里还是无比庆幸的。
程妙柔这个年纪,要是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日积月累下来,再加上古代的医疗条件又差,到时候才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程妙柔看着姜月繁一脸严肃,心里也有一点懊悔。
她抓着姜月繁的手,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跑回来了?生意上的事情都忙完了?姜月繁叹了一口气:你都病了我还忙什么?说完之后,看着程妙柔一脸担心加自责的样子,姜月繁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安慰道:我是老板,只要在幕后坐着指挥就行了,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
真的?姜月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程妙柔被逗笑了。
既然琴怀玉已经指望不上了,姜宿雨带着小绿一路杀到了公主府。
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都说完了之后,姜宿雨满是希冀的眼神看着琴笙。
现在她唯一能够指望的人就是琴笙了。
公主,事不宜迟,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把姜月繁的庆和饭庄封了,要是错过这个时机,恐怕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好几回了。
琴笙身为公主,就算是不参与朝堂之事,但是说句话还是管用的。
庆和饭庄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饭馆而已,堂堂公主想要整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琴笙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封不封庆和饭庄,而是琴泰宁跟着琴怀玉一块吃火锅?听起来还是很愉快的样子?琴笙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错了。
这两个人现在本应该是整个川泽国最不对付的两个人了,居然勾肩搭背的一块吃火锅?琴笙心里的警报响起。
她这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可都还指望着琴泰宁呢。
要是琴泰宁在这个关节眼上和琴怀玉站到了一起,两个人同一阵线,那先前的一切又算做什么?耍她玩呢?公主公主?事不宜迟,再耽搁下去恐怕夜长梦多啊。
琴笙一直不说话,姜宿雨就有点着急。
要是琴笙都不站出来出头,那她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月繁嚣张了。
琴笙看了一眼姜宿雨:封了庆和饭庄?姜宿雨点了点头:没错,这小贱人实在是太猖狂了,就得把她的饭庄封了,才能让她知道京城里谁说了算。
姜宿雨不动声色的一个马屁拍的琴笙十分受用。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本宫去找顺天府,本宫的老熟人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得到琴笙的许诺,姜宿雨喜笑颜开。
琴笙和琴怀玉不同。
琴怀玉会被姜月繁的三言两语勾引,但是琴笙对姜月繁只会是恨意满满。
既然琴笙说了这样的话,姜宿雨就丝毫不担心她会像太子一样说一套做一套。
姜宿雨不就是想打击姜月繁,好让自己的酒楼生意好一点吗?她带来了这样重要的信息,琴笙并不介意让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得到一点好处。
但是在这之前,她要先去找琴泰宁。
第三百九十五章 碍眼得知琴笙大张旗鼓的来了的时候,琴泰宁心里一惊。
不知道为什么,肚子一直十分难受,一下午已经往茅房跑了好几趟了。
知道琴笙来了之后,琴泰宁还是挣扎着有些虚脱的身躯来到正堂。
皇姐,有什么事情只管让下面的人传递消息就是了,何必自己跑来?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不就是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想要跟太子竞争的心思吗?而且皇帝最讨厌的就是结党一事。
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琴泰宁说话的时候难免语气有些重。
琴笙睨了他一眼。
可不是嘛,咱们的二皇子都已经表明了要抱太子的大腿了,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跟我走得近。
琴泰宁有些奇怪,琴笙平时说话也并没有这么阴阳怪气的。
皇姐,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琴笙冷冷的哼了一声:难道和琴怀玉一起去吃火锅的不是你?好一个兄弟友爱,这个时候到是嫌我碍眼了?琴泰宁一听,原来琴笙是因为这件事情误会了。
他连忙解释:皇姐误解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朝之后直接就被堵住了,非要拉着我去,也拒绝不了......这件事,琴泰宁自己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说着说着,琴泰宁的肚子忽然之间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了。
琴泰宁脸上一红,站起身,急急忙忙的说:皇姐恕罪,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一下。
欸~琴笙叫都没叫住,眼睁睁的看着琴泰宁张皇失措的出去了。
小安子看着自家主子急慌慌的走了,连忙上前解释:公主恕罪,我家二皇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就开始腹泻不止。
腹泻?琴笙回想到姜宿雨说过的话,接着问道:皇弟是不是从吃完火锅之后回来才开始这样的?小安子虽然疑惑琴笙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仔细一想事情好像真是就是这样的。
公主怎么知道的?还真是这样!他家主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公主一来倒是说的准准的。
原来二皇子是吃坏了!肯定是那个什么火锅有什么东西,等二皇子回来了一定要去找她们!小安子越想越是气愤。
他家二皇子就只是吃了一顿饭就平白受这样得罪,凭什么?琴笙了然。
怪不得琴怀玉这么反常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堂堂皇子吃坏了,肯定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琴怀玉是想要对付庆和饭庄!琴笙自己琢磨着,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琴怀玉想要针对的肯定不是姜月繁,而是姜月繁背后的沈寒楼。
毕竟琴怀玉看不惯父皇对沈寒楼的看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件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
想到这里,琴笙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行!不能让琴怀玉的算盘得逞。
不能让琴怀玉把沈寒楼拉到这件事情里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小安子,跟皇弟说一声,本宫还有点事先走了,对了,腹泻这件事情,切记让他不要有任何动作,等本宫的消息就是了。
小安子迷迷糊糊的,就看着公主风风火火的起身就走了。
那步子似乎比二皇子上茅房的时候走的还要快。
小玉跟着大夫一通忙活,又是抓药又是熬药,好不容易等着姜月繁亲自伺候程妙柔喝了药之后,才终于空闲下来。
程妙柔服了药之后就困倦的睡着了。
小玉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找到机会跟姜月繁说这件事。
夫人,有一件事我要坦白。
难得看到小玉有些局促的样子,还是这样的郑重其事。
姜月繁劳累了大半天的疲倦都已经消去大半。
说吧,什么事?还能让沉稳的小玉露出这样表情,姜月繁倒是好奇了起来。
小玉就把今天看到的那几个人,和他们说过的话又仔仔细细的叙述了一遍。
末了,小玉满是愧疚:夫人,现在看来,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或许真的是我冤枉他们了,还以为是对面派来捣乱的人,就这么撵走了。
姜月繁回头看了一眼程妙柔的院子,停住了脚步:你的意思是说,那几个来闹事的人也是腹泻?程妙柔因为饮食习惯的不适应导致了这么严重的腹泻,那其他人呢?姜月繁一瞬间冷汗都出来了。
程妙柔腹泻的程度可不轻,身体十分虚弱,只能躺在床上休息了。
要是来店里吃过火锅的人都成了这样,那可就出大问题问题了!小玉,你说今天来的人有几个?小玉回忆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夫人,今天也就是四五个人,倒不是很多,但是,但是听着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还有不少人也是这样的症状。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就出大事了。
小玉瞬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因为火锅让这么多人都出现了不适的症状,到时候会引起多大的影响。
小玉不敢想象,姜月繁一路走来费了多少的心思才终于把庆和饭庄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酒楼做成几天今天这样子,要是......姜月繁心里就更紧张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
要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庆和饭庄恐怕就完了。
姜月繁冷静的吩咐道:小玉,你去找你们公子,让他有多少人手就派多少人手,一定要把这些人找到。
是。
吩咐了小玉之后,姜月繁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了,抬脚就往庆和饭庄走。
这件事情单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解决不了的。
现在沈寒楼又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就只能去找庄茂学了。
庄茂学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经验丰富。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沈寒楼能不能把这些吃坏了的人都找到,这些人平白腹泻不止,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要是横冲直撞的杀到了官府去告她。
姜月繁可就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姜月繁脚步匆匆,心里更急。
第三百九十六章 顺天府琴笙风风火火的闯到了顺天府。
把你们府尹给本宫叫出来!顺天府尹王钊接到消息的时候,吃了一惊,慌忙迎了出来。
公主,您怎么来了?琴笙心里着急,没有时间和他废话。
本宫是来报案的,庆和饭庄你知道吧?王钊点点头。
庆和饭庄现在的风头无两,京城里谁不知道。
但是,公主是来报案的?琴笙大手一挥,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庆和饭庄的火锅有问题,不少人吃了之后都腹泻不止,这不就是害人性命?二皇子都吃坏了,你赶紧带人去把庆和饭庄给我封了,把姜月繁给我抓起来。
二皇子?事情牵扯到了皇子,就不能等闲对待。
王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叫人来:快把账册拿来。
琴笙看着王钊叫来了自己的副手,又开始翻看册子,心里很是不屑。
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要啰嗦什么?王钊,你还磨叽什么,直接把人抓来不就是了,到时候一关起来,怎么审问部还是你们说了算。
王钊看着琴笙的神色,有些迟疑:公主,您此来是,是陛下的旨意吗?不是又如何?难道你就不管了?听到这话,王钊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安抚道:公主不要着急,暂且稍微等一等,封店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手续要走。
琴笙无奈道:你走,反正无论如何要把姜月繁抓起来。
王钊翻看了半天,把册子摆在琴笙面前:公主您看,这庆和饭庄乃是沈寒楼的产业,要抓人的话应该是把沈公子抓起来。
什么?琴笙一把夺过,看了又看。
可是上面记载着的庆和饭庄上面登记着的名字真的是沈寒楼。
王钊已经召集好了人手:公主放心,微臣这就带人去,一定会把人抓回来的。
琴笙眼神一扫,坐了下来:你要抓谁?王钊有点不明白:不是抓沈公子和沈夫人吗?琴笙冷笑了一声:本宫只是让你把姜月繁抓起来,谁让你抓沈寒楼了?可是,可是国有国法,按律沈公子也是要一起抓的。
琴笙亲自来找顺天府,不就是不想让沈寒楼被掺和进这件事情吗?此时又怎么可能会让王钊去把沈寒楼带回来审问?她柳眉倒竖:本宫的话都不好使了吗?灵活变通就这么难?王钊被琴笙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道:公主,律法如此,沈公子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调查清楚了还是会放回去的,顺天府不会平白冤枉好人。
琴笙冷笑。
若是沈寒楼真的进了顺天府这样的地方,琴怀玉能够安稳不动?沈寒楼只怕是想出去都难了。
她自己不也是打得这个主意让姜月繁有来无回吗?怎么会不知道琴怀玉的算盘。
公主?公主?琴笙瞥了他一眼,一挥手:算了,那就别抓了。
虽然放弃这个整治姜月繁的好机会心里难受,但是如果非要牵连沈寒楼的话,也就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了。
王钊有点着急:不抓了?可是公主不是说二皇子都被......琴笙斜了他一眼:腹泻而已,皇弟都已经这么大人了,还算得上什么大毛病?王钊心里苦,不是您自己来说庆和饭庄害人性命?现在怎么又成了小毛病?知道王钊心里肯定不服,琴笙又接着说道:更何况,皇弟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上赶着去干什么?你只当本宫今天没来过就是。
琴笙施施然走了,留下王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公主又不让去抓人,这可如何是好。
副手见状,连忙上前。
王大人,不必发愁,若是有人来报案就接,没人来不理就是。
王钊一拍大腿:好主意。
另一边,姜月繁忙的焦头烂额。
单单只是知道有很多人吃了火锅之后腹泻,但是却不知道具体姓甚名谁。
京城这么大的地界,想要把这些人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庄茂学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上门来吃饭的人来了又走,除了一些特别熟的客人已经遣人上门去问,剩下的也没有办法了。
夫人,这些人若是一直找不到的话......姜月繁打断了他,坚定道:不会的,只要能够找到一部分,剩下的人应该就好说了。
听小玉的话里,那些人明显是认识的,如果能够知道那天来闹事的几个人的信息,剩下的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小玉也跟着着急:夫人,公子已经派人去了,但是,那几个人我见到之后能辨认出来,具体的姓甚名谁就不知道了。
当时把那些人当做是姜宿雨派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一听对方说话,就直接把人撵走了。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自己怎么就这么武断呢。
小玉满脸懊悔,姜月繁也不忍苛责:你不要多想,既然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小玉有些愧疚。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因为而她的失误而起,如果因此而让庆和饭庄遭受什么损失,那可就真是罪过大了。
夫人,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姜月繁摇摇头:当然不。
要是任由事态发展,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去报馆的,到时候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最糟糕的是,其中如果有什么肠胃本来就不好的人,再经此一役......姜月繁甚至都不敢想下去,要是闹出人命就真的玩完了。
她必须在事情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扼杀在摇篮里。
小玉,你现在去医馆,找大夫配些药回......姜月繁说着说着,自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拍大腿。
对啊,医馆,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庄茂学也跟着反应过来了。
夫人,你是说这些人腹泻肯定会去医馆找大夫,所以我们就只要......对。
小玉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话,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夫人,我现在就去!第三百九十七章 海底捞针姜月繁叫住了她:等等,京城里这么多医馆和大夫,你自己一个人哪里能找的过来,带上人手,分头行动。
是。
庄茂学和小玉都带着人出去了,姜月繁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愿时间能够赶得上吧。
主播别叹气了,现在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一定会没事的。
谁能想到火锅这样的好东西,古代人竟然肠胃不适应,唉。
现代人饮食重油重盐,早就已经被锤炼的百毒不侵了,可不是随便吃都没事吗?姜月繁也觉得后怕。
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什么东西好吃够火,忘了考虑饮食差异,差一点就酿成大错了。
主播,不只是你,我们不也都没想到吗?是啊,既然如此就别自责了。
姜月繁回想火锅推出之后的种种,万般不幸之中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进宫的时候给太后她老人家吃得是菌汤锅。
她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多亏了太后年纪大了,就没给她吃麻辣味的,不然把太后她老人家吃坏了,就真是谁也救不了我了。
主播,那二皇子呢?糟糕!弹幕这么一提醒,姜月繁这才想起来,琴怀玉还曾经带着二皇子琴泰宁来过。
不仅如此,姜月繁还特意嘱咐厨房给加了双倍辣。
想到这事,姜月繁心里疑窦丛生。
琴怀玉是不是早就知道吃了火锅的人会不舒服?不然他自己怎么不吃?主播,他不是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应该只是巧合吧,不然也太......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琴怀玉早就知道的,带着琴泰宁来也只是想要整他一下,那用心可以说是极其险恶。
姜月繁也有点疑惑,琴怀玉这么幼稚?跟谁作对就要让谁拉肚子?堂堂皇太子的朝堂争斗手段已经沦落至此了?但是姜月繁现在没有时间顾及那么许多,因为现在情况最严重的应该是二皇子琴泰宁了。
那琴泰宁现在......琴泰宁现在的状况确实是不怎么好。
一个劲的腹泻,刚从茅房出来就又要进去,半天下来整个人都已经快要不行了。
从茅房里出来的时候,琴泰宁问道:皇姐走了?小安子扶着琴泰宁坐下,倒了一杯茶水。
您快缓缓吧,公主好像有事先走了。
琴泰宁现在一点力气都快没了,闻言也没有在意:那就走吧,我这身体现在也招待不了皇姐。
小安子想起琴笙说的话,又说道:公主说,您应该是从庆和饭庄吃过火锅之后才开始腹泻的,还说让您现在不要轻举妄动,等她消息就是。
庆和饭庄?琴泰宁仔细回想。
平时的饮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应该不会是御膳房的伙食出了什么问题。
仔细想来,好像真的是从庆和饭庄回来之后才开始的。
难道这火锅有什么问题不成?等消息?琴泰宁自嘲的笑了笑。
他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就算是想要做点什么都难,除了等消息还能做什么呢?欸~不行不行,又要去。
说着话,琴泰宁忽然之间捂住肚子,又朝着茅房的方向去了。
小安子跟在后面搀扶着,无可奈何。
沈寒楼这段时间一直忙于乌城的事情,对庆和饭庄的事情关注的比较少。
因此接到小玉消息的时候,吃了一惊。
徐鹤,去,带人去找。
徐鹤本来已经忙的天昏地暗了,这时候听到夫人出事了,精神一振。
少主放心,属下这就派人去。
徐鹤转身就要去清点人数,却被沈寒楼叫住了。
等一下。
沈寒楼沉吟片刻,吩咐道:分成两队,一队人去找,另一队人去顺天府门口堵着。
少主,这是?看着沈寒楼的神色,徐鹤也明白过来了。
这件事情不仅是要赶快解决,最重要的是要私下解决。
要是闹上了官府,恐怕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少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好的。
沈寒楼看着桌子上面凌乱的书文,心情有些复杂。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自己这里出了问题,姜月繁那也应接不暇。
平时想要针对姜月繁的人不少,要是知道出了现在这样的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做文章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沈寒楼的眼神都冷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抢时间,看谁够快了。
庄茂学带着人到了医馆,果然打听到了。
医馆的小学徒看着对方带着这么多人,一时之间有些害怕。
庄茂学收敛了神色:小兄弟,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打听点消息。
小学徒看着庄茂学身后跟着的那些人,门口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一边看着,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面退了一步。
什么消息?庄茂学摆了摆手,让后边的人退的远一点。
小兄弟,听说你们这里最近有很多腹泻的人来看病,我就是来找这些人的。
小学徒一听就警惕了起来。
这些来看病的人最近都成了医馆的熟客了,其中还有很多快要看不起病的。
这么多时日相处下来,小学徒知道这些人都很不容易。
庄茂学气势这么强,小学徒顿时就在心里认定了这不是一个什么好人。
他猜测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庆和饭庄的人吧?庄茂学听出话里有话,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不错,我就是庆和饭庄的管事。
小学徒后退一步,飞快的闪进了医馆,伸手就要把庄茂学关在门外。
庄茂学没料到小学徒会忽然之间来这么一手,伸手一挡,小学徒瘦弱的身板没有扛过,门最终还是没有关上。
庄茂学伸手把门扳开,看着小学徒疑问道:小兄弟,我是来向你打听消息的,又不是谋财害命,你这么防备可就有点不厚道了吧?刚才要不是他手疾眼快,现在就被关在门外了。
庄茂学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被门夹到了,还真是疼。
未料,小学徒充满敌意的看着庄茂学还有后面的一群人冷笑道:哼,你们这些人,还敢说不是谋财害命?都把他们害成那样了!你们等着吧,今天有你们好看的!第三百九十八章 学徒庄茂学一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学徒视死如归的盯着庄茂学。
你管我是什么意思?最多不出一个时辰,你就知道了。
小学徒满是不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庄茂学,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庄茂学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学徒会是这样的态度,但是很显然,这个学徒知道些事情。
而且很重要。
一时之间,庄茂学也顾不上什么斯文,直接上手抓着小学徒的衣领子,质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最好快点说出来。
庄茂学一摆手,身后站着的护卫们都涌了上来。
本来就十分狭窄的门口被这些人高马大的护卫们一堵,顿时就像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压了下来似的。
小学徒见状,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胆颤。
本是看着这个管事看上去还挺斯文,没想到几句话不合意就要开始动手了。
小学徒瘦弱的身板被庄茂学拎在手中就像是拎了只小鸡子。
有,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虽然自己就在医馆里做工,但他也并不想负伤啊。
庄茂学严肃起来的时候,气势也是十分骇人。
好生问你你不说,非要来硬的是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些人到底去哪儿了?说话之间,手上用的力气也更大了。
对上后面站着的护卫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小学徒都快被吓尿了。
眼看着这些人是来真的,小学徒就有点慌张了。
我说,我说,你先松开我,松开我。
庄茂学撒开手,小靴恶徒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学徒:快说,到底去哪儿了?小学徒顾不上拍拍身上的土,连连后退,却又被走上前来的护卫一把揪住。
他急声道:顺天府,他们去顺天府了。
什么?庄茂学心中一凛。
这些人竟然去了官府!要是任由这些人告到顺天府,就糟了!庄茂学紧紧的盯着小学徒的眼睛,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面前这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吓人,小学徒结结巴巴的回道:将,将近两刻钟了。
两刻钟已经足够久了,要是走得快的话,现在已经基本上快要到顺天府的大门了。
此时的庄茂学心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一心只想着不能让这些人进了顺天府的大门,一定要拦住他们!庄茂学稍微镇定了一下,朝着旁边的人吩咐道:你,回饭庄里回报夫人,剩下的人,跟我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走了。
小学徒自己一个人跌在地上。
看着这些人已经走远了,还是心有余悸。
摸摸自己的衣领子,刚才差一点被憋得窒息。
所有的人都走了,医馆里面躲着的人才敢探出头来看。
走了吗?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徐鹤带着人把聚集在一起想要击鼓报案的人拦下来的时候,这群人的情绪已经十分激动了。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顺天府门口拦人?有一个人发声,剩下的人好像也都获得了勇气,纷纷跟着喊。
是啊,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让开,我们要见顺天府尹!徐鹤扫视了人群,安抚道:各位安静一下,今天我来把你们拦下不为别的,正是为了火锅一事,我知道你们今天想报案也是因为这件事吧?人群之中领头的人听到这话之后,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
他退后了一步,警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徐鹤低声笑道:各位不必紧张,我家主子就是庆和饭庄的老板,今天让我来就是知道各位都是吃了火锅之后身体不适,想让大家都坐下来谈谈,有什么问题也都好解决,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徐鹤平时干的都是暗卫的活,只做事不说话。
今天说的这么一大段话都快赶上平时半个月了。
但饶是徐鹤口干舌燥,这些人对于徐鹤所说并不是十分信任。
尤其是领头的人,更是狐疑的看着徐鹤,还有他身后带着的一大队人。
谈谈?恐怕你们就是想把我们先骗走,然后就要下黑手了吧。
说完转过身去,对着后面等待着的群众朗声喊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们所说,你看他带了这么多人,要是离开了顺天府的大门口,还指不定要对我们做些什么呢?是啊,到时候怎么样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嘛?天啊,不会杀人灭口吧!我们不走!我们就要见官!见官!见官!徐鹤跟着沈寒楼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了。
今天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话都是想着要是能够平和的把这件事情解决就不要动粗,但是看着这一群人死活都是软硬不吃,心里也没有了耐性。
徐鹤神色一敛,知道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这个领头的人。
他走了几步,站定在领头的人面前说道:是吗?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看看自己今天能不能带着这些人进了顺天府的大门再说吧。
说罢,徐鹤朝着身后一挥手。
后面站着的一大队人训练有素的把整条街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群人看着来真的了,也有点心慌。
嘀嘀咕咕的声音此起彼伏,领头的人见了这样的阵势也没了之前的淡定。
尤其是对上徐鹤的眼神的时候,他没有由来的心里一阵慌张。
明明是自己占理,为什么到了这个人面前却偏偏心虚的很?对啊!他们才是占理的一方!领头的人不动声色的悄悄往后面退了一步,后退到人群之中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安全的。
他伸手指着徐鹤,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害怕,这是在天子脚下,这是在顺天府的大门口,难道我们害怕他会做什么不成?大家齐心协力,我们今天就是要讨回公道!讨回公道!讨回公道!有一两个出声的人之后,剩下的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顺天府门口喊声震天,震耳欲聋的声音把整条街都惊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僵持不过好在顺天府门口附近的街上也没有什么商户经营,平时也没有闲杂人等在这里逗留,所以引起的轰动还不算大。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顺天府的大门也就只有一个拐角的距离,徐鹤的人拦在了顺天府还有人群中间,正好阻挡住了这些人前进的方向。
虽然搞出来的声势十分浩大,但是领头的人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他们这群人手无缚鸡之力,而对面都是一些带着兵器的护卫。
要是真的动起手来,绝对是吃亏的一方。
现在被堵在这里动弹不得,就只能寄希望于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够大,顺天府的人听到声音之后出来查看。
到时候官府的人出来了,就不相信对面这群人难道还敢动手不成?抱着这样的想法,领头的人喊得更凶了。
站在对面的徐鹤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已经快要被震破了。
顺天府的大门内。
王钊听着外面的声音,在院子里面踱着步子,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公主亲自嘱咐了不希望顺天府插手这件事情,一切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这么多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自己要是视而不见的不管,岂不是太不称职?怎么办?怎么办?不管说不过去,可要是管了,那就是明摆着得罪了公主。
要是别的公主倒是也好说,只是这位,整个川泽国都没有几个人惹得起。
难道自己真要上赶着去得罪吗?副手站在一旁,也跟着着急。
大人,您别转了,都转了好一会了。
王钊急道:要是有办法我能急成这样?现在骑虎难下,里外不是人,怎么做都成了我的错了。
他好好地在顺天府呆着,不招人不惹人的,怎么就牵扯上了琴笙这个祖宗。
副手在一旁看着,也连忙跟着出主意:大人别急,公主不是说了?没有人报案就不管,要是有人报案了,就算是到了陛下面前,您也是做得对,公主难道还敢跟陛下叫板不成?王钊心想,琴笙有什么不敢的。
但是,细细一想,这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王钊拍了拍手,颇有些满意。
你说得对,要是报了案,本官可就要管了,但若是没有人进的来这个门嘛,那本官可就什么都听不着了。
副手赶紧拍马屁。
大人英明,这样一来,不管是谁都说不出您的不是来了。
王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有那么点用。
面对王钊的赞赏,副手憨厚的笑了笑。
都是大人教得好,属下先去外面观察观察什么样了。
吵嚷的声音震天响,徐鹤也没有想到这群人这么难缠。
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把官府里面的人引出来,徐鹤厉声喝道:行了!对面的声势渐渐弱了下去,领头的人看着徐鹤这样子,也顿时有点害怕。
但他还是拼命的给自己壮胆,也鼓励自己身后的人:大家别怕,我们这是在顺天府的门口,他不敢怎么样的,他不敢怎么样的。
徐鹤看了只觉得好笑。
既然觉得我不敢怎么样,那你往后面退什么?嗯?领头的人被说中了,马上直起腰版来往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我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该怕的是你们才对!一直僵持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更何况徐鹤接到的任务是把这件事情解决,并不是单单只要把人堵住就行了的。
但是和这些人打交道,徐鹤实在是没有经验。
最重要的是这群人确实是受害者,徐鹤吓唬吓唬可以,但不能真的动粗。
不然他早就带人直接抓起来再说了。
眼下这些人死活就是不松口,徐鹤也没有办法。
其中最难缠的就是这个领头的人,这些人一直不松口大半都是他的煽动。
正在徐鹤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沈寒楼来了。
公子,您来了。
人群中闪开一条道,沈寒楼走到两群人对峙的最前面。
扫了一眼对面这些人,沈寒楼招招手,对徐鹤附耳说了几句。
徐鹤听了之后,有了主意,和这群人商量: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们的不是,如果不去官府,别的事情倒是好商量。
但是无奈这些人根本不听。
有什么好商量的?去官府商量吧!今天无论说出什么花儿来都要见官!见官见官!徐鹤无奈的耸耸肩,要是能好好说话把这些人劝住,他早就搞定了。
沈寒楼眼睛一眯,看到闹得最凶的就是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这个领头的人。
伸手一指,沈寒楼对着他说:你过来。
你,你想做什么!沈寒楼的眼神太过吓人,对方说话的时候都已经开始结巴了。
沈寒楼反问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你害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你不敢?谁,谁说的我不敢!后面的人跃跃欲试,身后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看着,领头的人也开始骑虎难下。
虽然心里确实害怕,但在这个时候要是露怯那就全完了。
犹豫着,他最终还是走上前去。
和沈寒楼离得只有一步远的距离,说心里不发慌是不可能的。
正在他心惊胆战,随时准备着逃跑的时候,之间沈寒楼伸出了两根手指。
他警惕的看着沈寒楼:你这是什么意思?两天?两条人命?看着此人刚才还一副嚣张的样子,现在只是两根手指就让他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沈寒楼淡淡道:两千两,如果你能把这些人都带走,两千两银子送到你手里,考虑一下吧。
考虑一下?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处于谨慎,他还是有些狐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我把人带走了之后你又反悔不给我了怎么办?沈寒楼瞥了他一眼:不信就算了,我找别人也是一样。
他一下子就慌了。
别别别,我信我信还不成吗?这么大一笔数目,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从自己眼前飞走?第四百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再回到人群里的时候,领头的人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自己心里是有一点心虚的,本来是自己带着大家来讨公道,现在却被这两千两银子给策反了。
心虚之余,却也并不后悔。
这么大一笔横财,谁会放过?斟酌了一下语言,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大家安静,我说句公道话啊,庆和饭庄也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了,现在既然他们有这个诚意要好好商量,那咱们也不需要得理不饶人不是?你们说呢?他的话马上就引来了一片质疑的声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定要见官?怎么能临时变卦呢?不见官不罢休!领头的人满头冒汗。
先前他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现在两千两银子已经摆在面前了哪里还能这么说?他一回头,沈寒楼就站在远处,朝他这看了一眼。
他知道这是让他自己解决的意思。
大家安静!人群之中鸦雀无声。
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他甚至都已经能够看到两千两银子长着翅膀从他面前飞走的画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有些急了。
见官容易,可你们想想,他们这么有势力,且不说咱们今天见不见得到官?闹了这么久了你们可看到顺天府的人出来过?顺天府尹没准也和他们是一伙的!就算是告上官府,回头他们能不找我们算账?是啊,那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人群里已经有些动摇。
趁着这个机会,他赶紧说道:我看咱们大家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跟他们要点好处算了,有台阶就赶紧下吧。
没有人说话。
但是他知道,这已经是默认了。
徐鹤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
少主英明,这么简单就把这些人劝住了。
沈寒楼看了一眼,刚才还人声鼎沸的人群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
下巴一抬,沈寒楼吩咐道:去吧,跟他们说怎么赔偿,让他们走。
徐鹤会意。
庄茂学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人群散去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人都走了?原本料想着有一场艰难的谈判,现在人都走了?不止是庄茂学,跟在后面赶过来的姜月繁也有点愣了。
不是说聚集了人群要告官?很快,姜月繁看到了领着护卫们的徐鹤,还有远远站在徐鹤那边的沈寒楼。
哇哦,看来是沈哥哥英雄救美了!主播这次真得好好谢谢沈哥哥了,不然今天是铁定的要完蛋!沈哥哥好帅!从姜月繁的方向看过去,沈寒楼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直到走到沈寒楼面前的时候,姜月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沈寒楼敲了敲她的鼻子:看什么呢,都看呆了。
姜月繁羞赧一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长得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吗?沈寒楼无奈。
人群散去,顺天府门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寂静。
徐鹤也早就已经带着人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沈寒楼牵起姜月繁的手:我们也回去吧。
嗯。
姜月繁嘴上应了一声,脚下却不动弹。
沈寒楼低头去看的时候,姜月繁一头栽进了沈寒楼怀里。
怎么了这是?不是都解决了?姜月繁埋在沈寒楼胸前,声音闷闷地,心情也是郁闷的。
今天我以为,我以为一定完蛋了,庆和饭庄完蛋了,我完蛋了,还要牵连你......天知道她在一路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坏的结果全想了个遍,心里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纵然她有系统在手,但是被别人告上官府可不是系统能解决的了。
直到现在,姜月繁的心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头顶上传来沈寒楼的轻笑声。
姜月繁的脑袋被沈寒楼抬起来,看到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的夫人,这么点事就要以为自己完蛋了?大可不必。
我,可是,要是真的被他们闯进了顺天府,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我可能就得蹲大牢了。
这是姜月繁的真心话。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的失误导致的,说破大天去,也是庆和饭庄的错。
沈寒楼抓着姜月繁的一只手,发现她的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汗。
掏出一张手帕给她擦干净,沈寒楼毫不留情的嘲笑:就这点出息?平时在府里你可不是这样儿。
被沈寒楼睨了一眼,姜月繁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我平时什么样?说的我倒是想个母老虎似的!姜月繁的手揪着沈寒楼的衣袖不依不饶。
两个人这么一闹,姜月繁心里那点后怕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上了马车,两个人往回走。
姜月繁不由得好奇:那些人应该是铁了心的要见官吧,你是怎么把他们劝住的?姜月繁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了无数次,自己如果赶得及,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些人改变主意。
但是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没有办法。
沈寒楼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姜月繁回想起自己来的时候看到的聚集起来的人群,站在一起的时候乌央乌央的,黑压压一大片。
这么多人,得多少钱啊。
想到这儿,姜月繁又心疼不已。
沈寒楼觉得有趣极了。
刚才不还担心自己会坐牢?现在只是花些银钱怎么又舍不得了?难道钱比自由还重要?姜月繁低着头,认真的思考了下。
钱当然没有自由重要,但是,但如果是这么多钱,那就得考虑考虑了。
姜月繁的话招来了沈寒楼无情的笑声。
主播,你也太没出息了,沈哥哥都嘲笑你了。
可不是呗,咱可是要做京城第一富婆的人,哪能这点气度都没有。
主播,大气点,不就是钱嘛。
看开点,千金散尽还复来!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满脸的心疼,决定再逗逗她。
其实也没花多少钱,领头的两千两,剩下的每人二百两。
这么多钱!第四百零一章 伉俪看着姜月繁无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沈寒楼笑得更开心了。
直到笑得姜月繁攥着拳头拍他的时候,沈寒楼才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沈寒楼正色道:这段时间可能要出京城。
姜月繁连忙问:你要去哪儿?沈寒楼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是我要去哪,而是我们两个。
我也要跟着去?姜月繁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
要出门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现在这么着急她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而且,现在庆和饭庄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能离得开?沈寒楼点点头。
没错,事态紧急。
沈寒楼脸上十分的严肃,姜月繁找不到一丝他在开玩笑的迹象。
想到沈寒楼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就连她都经常见不到人影,姜月繁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她做生意全程都是沈寒楼在协助,但是沈寒楼管理的沈家产业,她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清楚。
沈寒楼不是前段时间说出了些问题吗?难道是还没有解决?想到这,姜月繁就更忧心了。
沈寒楼好笑的看着她,拍了拍姜月繁的头顶,解释道:你也不必担心,虽然此行是去解决生意上的事情,但我们也算是奉圣旨出行。
圣旨?说到圣旨,姜月繁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这段时间一头扎进庆和饭庄,她怎么不知道沈寒楼什么时候又和皇帝掺和上了什么关系。
沈寒楼神色一凛。
乌城连日暴雪,乌河封冰,漕运受阻,沈家的许多生意都因此受了影响,琴怀玉拦住了乌城太守递进来的奏折,按着不发,现在又向皇帝举荐了我去治理。
沈寒楼解释了一番,三言两语之间姜月繁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来说去就是琴怀玉搞的鬼呗。
但是......姜月繁疑问的看向沈寒楼:你又不是朝廷官员,琴怀玉为什么要把你掺和进来?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目光幽深的解释道:因为,乌城是沈家起家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乌城一直都是沈家一个十分重要的据点。
也正是因此,琴怀玉才能达到威胁了他的目的。
姜月繁努力的捋清楚自己的思路。
那,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琴怀玉扣下折子就是为了逼你,想等到事态严重的时候你就不会拒绝了是吗?沈寒楼点点头。
夫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事情姜月繁算是明白了,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气不过。
这个琴怀玉真是两面三刀的小人,背地里做这种事情,真是够坑人的。
关键是庆和饭庄现在离不开人啊!姜月繁试着打商量:庆和饭庄现在刚刚经此一役,还需要我主持大局,能不能你先出发,我随后赶上?沈寒楼还没有回答,弹幕就就先像雪花一样的飞起来了。
主播你在说什么?你竟然忍心让沈哥哥自己一个人去!小财迷又开始爱财了!姜月繁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说自己随后跟上去啊!又不是抛下他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为了钱舍弃沈哥哥!小财迷+1。
姜月繁:......好吧,说她财迷就财迷。
庆和饭庄现在正是十分关键的时候,刚刚元气大伤,还有对面的姜宿雨一直虎视眈眈,她怎么放心的下。
沈寒楼似乎并不意外姜月繁的反应。
他抓住了姜月繁的手,说道:事出紧急,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庆和饭庄有庄茂学在,你是不用担心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同意姜月繁的建议。
其实姜月繁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出来确实是有一点不合适。
夫妻二人竟然还要分头行动,确实是不好。
她有些犹豫。
现在要是就这么走了,恐怕她在京城里的生意就要毁于一旦了。
庄茂学能控制得住场面吗?沈寒楼看出了姜月繁的挣扎。
他慢慢说道:这次可能一去就是三四个月,乌城的风景也很不错,你不是说也想远离京城的这些人,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姜月繁抬起头,看着沈寒楼眼中的认真,想到了吐槽的时候,沈寒楼曾经说过或许过几天有个机会。
难寒这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机会?三四个月的时间不短,我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
这意思就是同意一起走了。
赚钱大业再怎么重要也没有任务重要。
沈寒楼走了她攻略谁去?纵然心里万般不舍,姜月繁在心里告诉自己,万万不能舍本逐末。
她是来攻略沈寒楼的!沈寒楼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姜月繁一向是很有主意,要是真的打定了主意随后再到他也不能强行将人绑过去。
就连沈寒楼自己都不知道,姜月繁一段时间不在他身边,身上的反噬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
距离上一次反噬发作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身体里的反噬一直都是潜伏的状态,有姜月繁在身边,也从来都被压抑的死死地,但是如果姜月繁不在?沈寒楼还真不能确定了。
姜月繁坐在马车上,思绪万千。
突如其来的告诉她要出去三四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呢。
沈家起家的地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说起来,这时候姜月繁才发现自己对于沈寒楼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
虽然皇帝没有明面上派人来传旨,但是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琴泰宁第一时间找到了琴笙。
皇姐,我需要你跟上去。
琴笙撇了他一眼。
人家夫妻两个伉俪情深,我跟上去做什么,难道要京城的人都看本宫的笑话不成?她虽然喜欢沈寒楼,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她就要丢掉作为公主的高傲。
琴笙的话酸溜溜,琴泰宁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其实也想去。
皇姐说的对,但话又说回来了,皇姐身为堂堂公主,若是代表父皇去监督臣子,又有何不可?第四百零二章 晕船听了这话,琴笙心里一动。
对呀,如果她以父皇的名义跟去,那别人不仅没有理由轻看她,甚至就连沈寒楼和姜月繁也必须对她毕恭毕敬。
毕竟她可是代表着父皇!看到琴笙的表情,琴泰宁就知道有戏。
他趁势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姐是堂堂公主,不管想做什么,难道还有谁敢说什么闲话不成?这话听得琴笙十分受用。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本宫可曾怕过谁?以往收的男宠无数,就连父皇都不曾说过什么,更何况他人。
琴笙是绝不看在眼里的。
那我此行需要做些什么?说到这个,琴泰宁倒是十分淡然。
不需要皇姐特意做些什么,只要盯住沈寒楼的举动,看他做些什么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那我特意跟去做什么?琴笙十分狐疑。
她怀疑琴泰宁没有对她说实话。
琴笙挑眉一笑:皇弟,现在我们两个已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如果这点坦诚都没有,那我们的合作还有什么意义?莫非你以为本宫还要求着你?琴泰宁连忙解释。
自然不是,之所以要跟住沈寒楼,是因为最近发现了一点端倪,但现在仍处于怀疑阶段,所以现在不便对皇姐说,皇姐也说了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处的人,只需信我就是。
琴笙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琴泰宁说的在理。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本宫不问便是。
琴笙性格倒也爽利,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更为关键的是,只要想到沈寒楼和姜月繁双宿双栖的远去乌城,她就心里不舒坦。
琴泰宁拱了拱手。
那此事就拜托皇姐了。
心里松了口气,琴泰宁的一桩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沈寒楼这人极为特殊,贸然派人去跟只怕会适得其反,也就只有皇姐能名正言顺的跟去而不被怀疑了。
就算是怀疑,琴笙的身份摆在这里,沈寒楼也没有什么办法。
琴笙跟去,也是最不会引起人怀疑的,毕竟琴笙对沈寒楼的心,京城皆知。
琴泰宁眼眸幽深。
之所以会怀疑沈寒楼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暗中指点他的人,也是因为他那个好哥哥琴怀玉的功劳。
如果不是琴怀玉对沈寒楼处处针对,甚至让人看来这敌意都有些太过,琴泰宁也不会着人去调查,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发现了。
决定了要启程之后,沈寒楼的动作很快。
姜月繁稀里糊涂的,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船上了。
你不是说乌河已经结冰,被冻的结结实实的了,我们怎么还能走水路?这水看起来可没有一丁点要结冰的迹象啊。
沈寒楼似乎是顿了顿,瞥了她一眼,说道:乌城暴雪,难道京城也暴雪了?姜月繁一噎。
好像是的耶!主播,你的脑袋是进了盐汽水了吗?海燕呐,你可长点心吧,又被沈哥哥嘲笑了!沈哥哥好无奈的样子哈哈哈哈。
姜月繁气闷不已。
什么时候自己的这群观众们一个个都成了沈寒楼的忠实粉丝了?她这主播做的还有何颜面!行,你们就帮着沈寒楼说话吧!忽略姜月繁自己说的蠢话,这一路上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是自穿越以来也没有过长途坐船的经历。
这样的体验对于姜月繁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如果她不晕船的话。
过了最开始的兴奋期之后,姜月繁就十分遗憾的发现自己晕船,并且晕的很厉害。
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姜月繁吐了又吐,胃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还是坚持要趴在窗台前看外面的风景。
小玉一脸无奈的看着姜月繁像小孩似的脾气,劝导道:夫人,您都已经这样了,何必逞强呢,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只是冲着小玉摆摆手似乎就已经用尽了姜月繁仅剩的力气,她的胳膊紧紧抓住窗柩,坚持道:不,我不回去,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要看个够为止。
反正罪都已经遭了,那还不看回本儿来,岂不是更亏了。
沈寒楼站在窗台前面,看着姜月繁自己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这么坚持,对着小玉吩咐道:你先去弄点吃的来,我来跟她说。
小玉期盼的看了沈寒楼一眼,连忙下去了。
姜月繁的手抓的更紧,看着推门进来的沈寒楼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防备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想劝她回去躺着?休想!沈寒楼低声笑了笑,朝着姜月繁蜷着的小塌大步跨过来,走到了姜月繁面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我不说,只要做就行了。
姜月繁一根筋的脾气轴得很。
她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旁人费再多口舌功夫也没用的。
与其浪费这样的精力,还不如直接点。
姜月繁只感觉沈寒楼走过来的时候,头顶上笼罩下了一片阴影,紧接着自己就被凌空抱起来了。
被抱起来的时候,姜月繁满脑子都是腿好长啊腿好长啊,沈寒楼的腿好长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不自觉的跟着喃喃出来。
沈寒楼一低头,正对上姜月繁还呆愣愣的眼神。
念什么呢?姜月繁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哈哈哈,沈哥哥,主播在说你腿长!这一步迈出了气势,迈出了风采!可惜沈哥哥听不到我们说话,不然......姜月繁嘿嘿一笑。
想和你们亲爱的沈哥哥对话吗?想与你们心目中的男神互动吗?想让谪仙沈知道粉丝们的狂热吗?想想想!我超想!主播我们真的可以吗?我也超想的!主播是要把我们的弹幕念给沈哥哥吗?好惊喜好刺激哦!姜月繁眉头一挑。
当然可以!你们所想的一切都会实现哦,一条消息只需888直播币!888!男神带回家!......早就知道主播不会是良心发现了,白高兴一场。
主播一贯的调性,你们一个个的,应该心里有点ACD数!第四百零三章 扬州姜月繁跟自己的观众们聊嗨了,已经全然忘却自己还在沈寒楼的怀里。
沈寒楼抱着姜月繁走到了床榻旁边,把姜月繁往床上一放,却见姜月繁有点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两只小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身上整洁的衣衫都已经被抓的皱皱巴巴的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算得上是精彩纷呈。
抖了抖自己衣服上面的手,沈寒楼笑道:就这么一时半刻都离不开为夫?抓这么紧,拽都拽不开。
对上沈寒楼意味深长的眼神,姜月繁忽然之间脸就红了。
她恼羞成怒的松开了沈寒楼的衣服,并狠狠的在上面锤了一下。
才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沈寒楼嘴上让了,这么这语气却越听越像是她在撒娇!姜月繁撅着嘴不说话了。
沈寒楼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玉也端着一个食盘进来了。
夫人,厨房刚做的,您快趁热吃点吧。
姜月繁虽然刚才吐的天昏地暗的,但是这会儿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嘴巴也跟着馋起来了。
咕噜一声,姜月繁的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发出了响声。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姜月繁接过了小玉递在手边的碗。
是燕窝粥啊。
姜月繁的语气有些苦,听起来满是遗憾。
眼神飘向小玉,姜月繁可怜巴巴的问:怎么没有点别的?她这几天在船上吃什么吐什么,一点胃口都没有,人都活生生瘦了好几斤。
好不容易今天有了胃口,小玉就给弄来这么淡撇撇,清汤寡水的东西?姜月繁看向小玉的眼神里满是控诉。
你真是一点也不懂我!小玉为难道:夫人,你这几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肚子里空荡荡的,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不能吃那些油腻的,重油重辣的玩意儿。
小玉通医理,说的话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但是知道并不代表做的到。
好吧,在现有的条件下,这燕窝粥也算是香喷喷了。
姜月繁的眼神瞟向沈寒楼:你喂我。
???成功收获了沈寒楼惊讶的表情,姜月繁拍着褥子在床上笑的天崩地裂。
沈寒楼你也有今天呐!还以为你就是个面瘫呢!小玉也不由得跟着笑了,但是很快,她看向姜月繁的眼神就是充满同情的了。
沈寒楼皱着眉头惊讶了一瞬,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并十分从容的从小玉手中接过了碗和勺子。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真是一副要投喂自己的架势,又有点慌张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晕个船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了,吃饭还是能自己来的。
姜月繁摆着手,要接过燕窝粥。
但是在床榻上面,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万一撒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姜月繁最终还是没有抵过沈寒楼的坚持。
张嘴。
姜月繁乖乖的张开了嘴,满满一勺燕窝粥进了嘴巴。
小玉在一旁看着,真心有点佩服了。
夫人真女中豪杰也!被少主这双打马弄刀的手喂饭,还如此坦然,真是不易。
沈寒楼动作很快,姜月繁甚至都快有些跟不上了。
一口还没咽下去,另一勺子就已经送到嘴边了。
姜月繁只这一张嘴就有点忙活不过来了,偏偏沈寒楼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对待什么正经事务似的。
好不容易等沈寒楼放下碗的时候,姜月繁嗝一声宣示了自己的满足。
吃饱了?嗯嗯,饱了饱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了,肚子里被填的满满当当的姜月繁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暖融融的,好像也有了些力气。
姜月繁一笑,摆出了大力水手的经典姿势:我觉得我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呕~话还没说完,姜月繁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
小玉庆幸自己没走远,赶紧拿着盆盂来接。
姜月繁头一低,小玉在后面顺着背,往床边一凑,嗷嗷嗷的吐了半天,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又全都出来了。
小玉满脸心疼的跑来跑去,忙前忙后的伺候姜月繁洗漱。
沈寒楼肃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等姜月繁终于吐得差不多了,接过水杯簌了簌口,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沈寒楼冷冷开口:到了下一个城,改走陆路。
什么?听到这话,姜月繁腾的一下子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不!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天不就是想在船上多逗留几天嘛,现在却告诉她这么快就要走了?姜月繁把头一扭,死活就是不乐意。
这次沈寒楼一点面子都没给。
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再走水路,过个几天你也就没有人形了。
我......姜月繁张口就想反驳,但是却发现自己还真说不出个什么来。
这几天在船上呆着,她吐的胃里直反酸水,看到以前喜欢吃的东西别说一点胃口都没有,就算是有也不敢吃了。
吃多少吐多少,姜月繁甚至怀疑自己再这么吐下去就该吐胃液了。
但她就是不想走嘛。
她还想看看扬州三月,画舫连天的景致呢。
听说那儿的女子如水一般温柔,多少男人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体验一把这温柔乡。
要不是早就知道此行一定会途经扬州,姜月繁早就第一个嚷嚷着要下船了。
这破船,谁爱呆谁呆着去吧。
但是眼下杭州也不远了,难道就这么走?姜月繁不甘心。
被沈寒楼的眼神盯了半天,姜月繁才终于叹了口气,支支吾吾的问:那如果改走陆路,我们还去扬州吗?闻言,沈寒楼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就听沈寒楼发出了灵魂质问:所以你坚持这么久,就是想去扬州?姜月繁点点头。
片刻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心虚,她理直气壮的一插腰:怎么了,扬州美名传千里,我想去看看怎么了?有什么可奇怪的!她才不敢说自己是想去什么。
没想到,沈寒楼一眼就看穿了她:美名?我看是花名传千里吧!第四百零四章 惊喜姜月繁一讪。
好奇心人人都有,她不就是想去看看嘛。
沈寒楼一看姜月繁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就算我们路过扬州,也不过停下来逗留的,你忘了我们是去做什么的?如果不是以为乌城的事情实在是一天也耽搁不了了,沈寒楼又何尝不想让姜月繁痛痛快快的玩一下。
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时间。
姜月繁赶紧说道:不需要多久,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了。
沈寒楼摇了摇头。
乌城此去遥遥,两三天也不行。
闻言,姜月繁有点失望,但还是抱着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询问道:那就一天呢,一天也不行吗?一天应该也耽误不了太多事情?沈寒楼看了她一眼。
一晚上我们也不会停的,再说了,两三天的时间,走马观花的你能玩到些什么?姜月繁一想也是。
那好吧。
她们是来做正经事的,乌城的事情还一直忧心着,姜月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耽误了大事。
想到不能去繁华的扬州玩了,姜月繁整个人都蔫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就知道她心情低落了。
咳了一声,沈寒楼说道:走陆路其实也不是一点也不好,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
姜月繁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什么事?沈寒楼却忽然卖起了关子。
他站起身,看着姜月繁经过了这几天的磋磨之后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说道:你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回来,等我们靠岸上了路,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姜月繁探着头,沈寒楼脸上的表情却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什么也看不出来,姜月繁只能作罢。
知道了知道了。
姜月繁十分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神秘兮兮的。
沈哥哥每次说的惊喜都是真的很惊喜,上次就是庆和饭庄直接送给主播了。
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好奇。
难道这次要送宅子不成?对于弹幕里这些观众们的讨论,姜月繁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沈家不缺的就是钱,庄子宅子不送也有我一份好吗,你们这些没出息的。
主播你也太气人了吧。
羡慕了,忘了这是共同财产。
主播已经是富婆了!和姜月繁谈妥之后,沈寒楼很快就安排着靠岸了。
姜月繁从船上下来,小玉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搀着她。
在船上呆了那么久的时间,再次踏上土地的时候,姜月繁竟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踏实下来了。
再也没有那种在船上飘来荡去,整个人都没有重心的感觉了。
抬头看看蓝天,姜月繁伸展了胳膊。
终于下船了。
回头看一眼已经准备着要开走的大船,姜月繁丝毫没有留恋。
在船上的记忆实在是太不美好了。
姜月繁冲着船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赶紧开走。
他们停下来的位置很不错,下来之后不远处就有一家酒楼。
沈寒楼走到姜月繁面前,带着她往前走: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继续赶路。
好。
在船上太久太久没有走动,就这么短短的几步,姜月繁就觉得十分疲累。
进了酒楼的大门口,姜月繁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人。
娘,你怎么会在这儿?程妙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呆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妙柔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朝着姜月繁身后的沈寒楼瞟了一下。
姜月繁顺着看过去,沈寒楼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母女团聚的场景,一声不吭。
原来是沈寒楼。
也是,除了沈寒楼,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把程妙柔接过来。
谢谢你。
姜月繁发自内心的感谢沈寒楼。
程妙柔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早就想说服程妙柔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
沈寒楼做到了!姜月繁激动的抓着程妙柔的手。
这次出远门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她实在是担心程妙柔自己一个人在京城呆着,就多去叮嘱了几次。
没想到沈寒楼看在眼里,就准备了这样的惊喜给她。
姜月繁很满意。
沈哥哥实在是有心了。
主播还老嫌弃沈哥哥只会送钱来着。
这下子可算是打脸了。
姜月繁牵着程妙柔,正想一诉相思的时候,却发现程妙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姜月繁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程妙柔没有多说,只是用十分欣慰的眼神看着她,拉着她坐下。
我的一桩心事总算是了了。
???姜月繁怎么感觉这次见面,她娘说的话她都有点听不懂了。
再想问的时候,程妙柔也不说了,招呼着沈寒楼一起坐下。
吃饭的时候,程妙柔一个劲的给姜月繁夹菜,弄得她心里毛毛的。
用了午饭之后,几个人又开始上路。
姜月繁和程妙柔做在马车里,沈寒楼在外面骑马。
这时候,姜月繁才终于有机会问问程妙柔。
娘,你怎么来了?以前不是好说歹说都不愿意出远门的吗?程妙柔掀开车帘子,朝着外面看去,指着沈寒楼说:还不是女婿要我来的,他说你们这次要去好几个月,让我也跟着去看看,还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
姜月繁有些感动。
原来是想来照顾她。
不想让程妙柔担心,姜月繁解释道: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罢了,没什么大事。
程妙柔只是满脸慈爱的看着她。
好好调养,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
姜月繁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些日子在船上吐的天昏地暗,也基本上没有吃进去什么东西,确实是瘦了不少。
原主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单薄的人,现在这么一折腾,倒真是成了一个我见犹怜的病美人了。
第四百零五章 迎接改走陆路之后,足足走了有四五天的时间,才终于到了乌城。
沈寒楼骑着马过来说:前面就是乌城了,我们马上就要进城了,到了之后就能好好休息了。
毕竟这样长途的奔波,即便是坐在马车里,对于两个女人来说还是有一点难熬。
姜月繁忍不住欢呼一声。
终于要到了,再不到我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每天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还十分颠簸,姜月繁每次昏昏欲睡的时候都能被生生颠醒。
这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不说,整天闷在马车里也无聊得很。
忽然之间,姜月繁想到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对了,我们到乌城之后住在哪里?沈寒楼隔着车帘回答:沈家在乌城有宅子,已经提前安排人收拾出来了,到了之后直接就能住下。
那就好。
姜月繁已经开始想象到了宅子里之后该怎么好好睡上一觉,忽然之间听到外面十分喧闹的声音。
撩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去,姜月繁问道:怎么了,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姜月繁没有看到前面那些吵吵嚷嚷的人在做什么,只看到了沈寒楼忽然严肃起来的侧脸。
沈寒楼骑着马往前快走了几步,忽然之间,姜月繁乘坐的马车就被拦了下来。
小玉坐和赶车的车夫一块坐在外面,这时候忽然探着脑袋进来了。
夫人,下车吧,恐怕我们是没办法走了。
什么?进不了城了?姜月繁晕晕乎乎的从车上下来之后,才明白小玉说的是什么意思。
前面热热闹闹的,正在列队欢迎呢。
沈寒楼已经上前去交涉了。
姜月繁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只能看到是一个有些大腹便便的人身着一身官服在和沈寒楼说话。
姜月繁惊讶出声:这不会是在欢迎我们吧?他们几个平民百姓,谁会搞这么大的阵仗。
正疑惑着,前面的沈寒楼朝着这边招手了。
小玉看了看,说道:夫人,公子这是在叫您过去呢。
程妙柔也探着头往外面看:怎么了?说着就要下车。
姜月繁连忙拦住了。
娘,你现在马车上呆着,前面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搞明白呢,等我先去看看然后来接你。
程妙柔被姜月繁强行又塞进了马车。
扶着小玉的手,姜月繁说:走吧。
等走进了之后,姜月繁才发现看起来喧闹的人群其实十分整齐。
只是,这么多人身着官府的衣服,难道真是官府的人?还没等姜月繁走到沈寒楼身边,就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迎了过来。
姜月繁吓了一跳,沈寒楼及时上前把她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那男人自我介绍道:这就是沈夫人吧,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下是这乌城的太守章英卫,特来欢迎两位。
姜月繁有些拘谨。
章大人,有劳了。
没什么,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姜月繁更加搞不清楚状况了。
她和沈寒楼的身份,好像还没有到了让一城的太守亲自来迎接的地步吧。
这人是在搞什么鬼?姜月繁满脸狐疑。
躲在沈寒楼的身边不敢乱动,姜月繁只听到沈寒楼冷冷发问:我来乌城的消息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吧,章大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章英卫笑得狡黠。
沈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来了乌城这地界,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谁不知道您带着陛下密旨前来,我也得称一声沈大人呢。
姜月繁这是才算是明白过来。
先前来的时候沈寒楼就已经说过了他们这一次是不漏身份,暗中查访,等到把事情查个一清二楚的时候再掏出旨意,没想到现在人还没有进城,身份就已经全都暴露了。
姜月繁知道沈寒楼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章英卫看着沈寒楼和姜月繁只是轻飘飘的一辆马车,一匹马,然后就只带了几个护卫,心下了然。
两位既然已经到了,就请进城吧,下官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宅院,就等你们来了。
没等姜月繁说话,沈寒楼就十分直接的拒绝了。
沈家有宅子,还是住在自己家里舒服,就不劳烦章大人了。
可是你们这,这也没有准备多少行李,还是去......不劳费心,一应行李都已经有车队先运过来了。
看得出来章英卫有点失望。
那好吧,那下官送送你们。
说完,章英卫指挥着仪仗队赶紧闪开了一条路。
姜月繁和沈寒楼走在最前面,程妙柔坐的马车随后跟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
章英卫说什么都要在后面跟着,沈寒楼百般拒绝,最后还是冷着一张脸推拒了。
姜月繁本想劝沈寒楼脾气稍微缓和一点。
毕竟人家也是乌城太守,他们这段时间住在乌城,要是刚来就把人得罪了岂不是太不好了。
哪里想到章英卫毫不在意。
被沈寒楼拒绝了这么多次,还像个没事人似的邀请道:沈公子,沈夫人,今天晚上下官安排了酒宴,请务必赏脸。
酒宴?姜月繁并不是很想去。
没想到刚才还一直拒绝的沈寒楼却一口应下了。
我们会及时到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章英卫满意的走了。
姜月繁却有点不明白。
你不是很生气吗,怎么现在有改变主意要去赴宴了。
明明章大人想要送一程都使劲拒绝的沈寒楼上哪了?沈寒楼看着章英卫离去的方向,目光幽深。
既然是来解决乌城漕运问题,迟早都是免不了要和当地官员打交道的,现在送上门的机会,正好借着这个契机看看这乌城都是些什么人。
而且,他也想知道,这个章英卫到底是谁的人?如果不是在京城里有人,单单凭着章英卫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知道他来乌城的消息。
姜月繁不死心的问道:我也要去吗?她真的好想休息啊。
和那些妇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只是想想姜月繁就头痛不已。
第四百零六章 怀孕沈寒楼点了点头。
去,这个章英卫看起来谨慎的很,后宅妇人就不一定了。
姜月繁明白他的意思。
想要混迹官场,夫人们之间的交际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层关系。
有的时候明面上不好说出来的事情,借着女人的嘴就十分方便了。
她和沈寒楼刚刚来到乌城,什么事情都还很不了解,如果想要快速打听消息,这倒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途径。
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姜月繁瞬间责任感就上来了。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办好的。
听了这话,沈寒楼反倒是笑了。
摸了摸姜月繁的脑袋,沈寒楼笑着说道:倒也没有这么严重,你就只当是去玩一样,如果能打听到什么自然是再好不过,打听不到也不要强求。
可是,我们不是要......没等她说话,沈寒楼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一个男人,如果什么事情都寄托在女人身上,那还有什么意思?姜月繁了然。
哈哈哈,沈哥哥说这话好男人啊。
我也想嫁给沈哥哥!楼上的,你别想了,沈哥哥只有一个,已经是主播的了。
沈家在乌城的宅子很大。
姜月繁指挥着下人把带来的行李都收拾进来。
看着这么多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姜月繁还真有一种搬家的感觉。
站在院子里,姜月繁伸展一下四肢。
以后的三四个月就要在这里度过了,还真新奇。
小玉看着姜月繁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忽然之间,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
夫人,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我娘?小丫鬟点了点头。
姜月繁这才想起来她从进来之后就还没没有见过她娘呢,也不知道安顿好了没有。
走,去看看。
章英卫的事情在她看来都觉得匪夷所思,她娘不知道吓到没有。
想到这个,姜月繁就有些心急,脚步也快了起来。
刚进院子大门的时候,姜月繁就看到一个大夫模样的人。
姜月繁心里一惊。
她娘病了?还没进门,姜月繁就有些心急的寻找程妙柔的身影。
等看到程妙柔安然无恙的在椅子上面坐着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她快步走过去:娘,你怎么了?怎么还叫了大夫?姜月繁拽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并且她娘看起来还有点开心的样子?程妙柔反手拉着姜月繁,强行按着她坐下。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请大夫来是替你把把脉。
我?我没事啊?姜月繁正想解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夫就已经把东西都摆出来了。
程妙柔动作十分利索的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拿出一张手帕盖在姜月繁的手腕上,大夫神情严肃的摸上了脉。
算了,把脉就把脉吧。
程妙柔满脸希冀的盯着大夫的动作,把姜月繁看得更加疑惑了。
半晌,大夫收起了东西。
程妙柔连忙问道:大夫,怎么样?大夫十分客气,但是也有些遗憾地说道:老夫人多虑了,这位夫人并没有身孕。
什么?程妙柔有些难以置信,赶紧追问道:真的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呢?比程妙柔还要难以相信的是姜月繁。
娘,你怎么会怀疑我有身孕?她自己一个人怎么怀?而且,这一路上她也没有什么让程妙柔如此误会的举动吧?程妙柔的眼睛紧紧盯着姜月繁的肚子看个不停。
前段时间我看你胃口不好,有的时候还会吐,这不就是孕吐?我还以为......姜月繁都要被逗笑了。
她解释道:娘,那不是前段时间坐船的时候晕船吗?所以才会吐,也吃不下东西。
我说的是你在马车上也会吐。
姜月繁有些无奈。
她也不想的呀。
那不是因为晕船后遗症吗?看到什么都觉得恶心。
从程妙柔的表情,姜月繁都能看出来她娘有多遗憾。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白让我空欢喜一场,我还以为女婿专门把我接来就是让我照顾你怀孕的事情。
姜月繁一摊手。
她娘内心戏也太多了吧。
不过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上程妙柔都这么反常了。
现在想来她娘慈爱的注视,还有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夹菜,原来都不是对她,是对那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小外孙。
哈哈哈好可爱的程女士,虽然最后只剩一个误会吧。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这种遗憾了。
人家都快伤心死了,主播不然真的怀一个?在线围观被催孩子的主播。
看着程妙柔把大夫送走,姜月繁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她谈一谈的。
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了程妙柔的攻势了。
两个人坐在小塌上。
刚刚经历了失望的程妙柔显然并没有说话的欲望。
姜月繁强行拉着她的手:娘,这件事你也不能只追着我一个人呀。
程妙柔把头一抬,质问道:那我追谁?姜月繁十分理所当然。
当然是追您女婿啊,生孩子这种事情又不只是女人一个人的事儿。
程妙柔十分惊讶的看着姜月繁。
你怎么会说这种话,生孩子当然是女人的事儿。
说完,看着姜月繁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又跟着解释道:你随我,从小就身子弱,身体也不好,不好生育,这么长时间都没怀上,说不准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改天我再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吧。
姜月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一句话还没接上呢,她娘就想着要找大夫来调理身体了。
她语重心长:娘,就算是不能怀上,那也未必就是我的问题,怎么不可能是沈寒楼不能生呢?这次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程妙柔捂住了。
呸呸呸,看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姜月繁有些乐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沈寒楼没有问题?光在我身上使劲也没有用啊。
姜月繁可不敢说她跟沈寒楼还清清白白,所以只能把话题往沈寒楼身上引了。
第四百零七章 催生姜月繁觉得有意思,但程妙柔却是难得的严肃。
她十分认真地看着姜月繁,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就必须要嘱咐你,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到了女婿面前可万万不能这样。
姜月繁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她挽住程妙柔的胳膊试图撒娇。
娘,我就是在你面前说说,才没有那么傻呢,怎么会跑去跟别人说。
你最好是这样。
程妙柔掰开了姜月繁的手,正视着她。
现在你和女婿的感情好,所以什么都不在乎,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了,女人呐,还是得有个孩子才算是有了依靠。
姜月繁也有点不开心了。
娘,我不一定非要依靠男人,就算没有了沈寒楼,我自己带着你照样过的好,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姜月繁知道程妙柔的心态是十分典型的古代妇女,男尊女卑的这一套。
她认真的想要解释,但是程妙柔却压根听不进去。
不管姜月繁说些什么,程妙柔都只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你说这样的气话,再过个几年等上了年纪之后,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程妙柔满脸无奈的看着姜月繁。
气氛忽然之间严肃了起来。
姜月繁在内心不住地哀嚎。
为什么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逃脱不了的被催着生孩子?主播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些,等你真的生了之后就会发现他们还会催你生二胎。
楼上真相了。
而且都是打着为你好的名号。
姜月繁看着程妙柔满脸的烦恼。
她当然知道程妙柔是真心为了她好,怕她没有孩子站不住脚。
但她并不是一个困在后宅里的妇人,为何要受这样的束缚呢?姜月繁很不服气。
程妙柔心里也不舒服。
两个人谈着谈着发现谁也说服不了对方,谁也不认同对方。
不欢而散。
姜月繁苦着一张脸回到房间。
沈寒楼难得的空闲下来,却发现姜月繁好像心情不好。
把姜月繁拉到自己身边,看着她皱着的眉头,沈寒楼伸手帮她伸展了下。
姜月繁本来心里就烦。
现在看到罪魁祸首还一脸愉悦,更不开心了。
今天怎么不忙了?往日里不都是见不到人影?沈寒楼往椅子后面一靠,十分安逸的说道:今天刚到,事情都还没有开始做,过几天就会忙了。
说到这个,姜月繁才想起来,晚上的时候她们两个还要去太守府赴宴。
联想到想象之中的画面,各路女人争奇斗艳。
姜月繁也跟着有点紧张了。
我用不用盛装打扮一下?沈寒楼是带着皇帝的旨意来的,太守都要礼让三分。
而她身为沈寒楼的夫人,自然也不能太掉链子。
看着姜月繁这么严肃的样子,沈寒楼忍不住笑了。
你自己随意就好,没必要那么紧张。
可我要是太寒酸,不就是给你丢人了吗?沈寒楼看她一眼。
皇帝穿的随便,难道旁人就不跪了?姜月繁:......怎么好有道理的样子。
沈哥哥好有气势啊。
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谁都不看在眼里。
姜月繁也不知道沈寒楼哪里来的气质,就算是往那一站,什么话都不说,都没有人敢轻视。
但是因为沈寒楼的话,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跟着舒缓了下来。
话虽这么说,掐算着时间也不早了,姜月繁还是叫来丫鬟开始洗漱打扮。
沈寒楼在一旁拿着一本书,百无聊赖的看着。
看着丫鬟忙忙碌碌的,沈寒楼抬头问道:刚才去岳母那了?嗯嗯。
那怎么回来这么不高兴的样子?这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姜月繁发现不管什么事情就算是她想要刻意隐瞒,沈寒楼都没有不知道的。
姜月繁摆弄着手上的两幅耳环,说道:我娘催我生孩子。
沈寒楼翻动书页的手顿了顿。
然后呢,你怎么说?姜月繁抿住了嘴唇。
她怎么说的?她问她娘怎么确定不是沈寒楼不能生。
这话姜月繁自然不敢说出来。
含含糊糊的,姜月繁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我就说年纪还小,不着急,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生呢。
听了这话,沈寒楼倒是笑了。
你倒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小丫鬟在梳妆,姜月繁坐在椅子上面不能乱动。
抓起桌子上面的一个手帕团成了一团,姜月繁朝着沈寒楼的方向扔了过去。
你还有脸笑,我们两个这样子,怎么生?我被催了,你还笑话我。
姜月繁说的随意,没有注意到给她梳妆的小丫鬟手上也顿了顿。
姜月繁抬抬手:怎么了,快梳啊。
小丫鬟一笑:夫人,已经梳好了,现在您看看配哪一个朱钗?摆在姜月繁面前的有两个选项。
一个是一只白玉簪子,另一个则是一只略显夸张的步摇。
姜月繁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只白玉簪子,但是手上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摇摆不定的拿了那个步摇。
就配这个吧。
今天她可是要去赴宴的,气势得足,就得配这种张扬的配饰。
步摇戴上去之后,姜月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气场马上就出来了。
主播加油,今晚一定要艳压群芳!一定能把别的女人都比下去。
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京城来的贵妇人。
弹幕里可劲的夸奖并没有让姜月繁更加自信。
对着镜子里的步摇看了又看,姜月繁还是有点犹豫。
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奢华了?不会不会,主播放心去吧。
我打包票,好看得很。
姜月繁站起身来,走到沈寒楼面前。
怎么样?拎着裙摆转了一圈,姜月繁眼中满是希冀。
沈寒楼有过一瞬间的惊讶。
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好看,夫人美极了。
姜月繁可没有忽略他的微表情。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沈寒楼笑道:你平时鲜少这样打扮,忽然这么一看,实在亮眼。
第四百零八章 酒宴亮眼?亮眼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没等姜月繁想明白,人就已经被沈寒楼带着出了门。
马车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姜月繁稀里糊涂的上了车之后,心里还在纠结头上的这个步摇。
沈寒楼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讲解起一会的流程。
说是赴宴,但男女不在一个席上,你会被带到后院和女眷一起,等结束了我在前面等你一起回来。
姜月繁嘴一撇。
赴宴对她来说就够难的了,还要和沈寒楼分开?这种场合如果没有沈寒楼在一旁加持,她一点参加的欲望都没有。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来跟这些人打交道。
姜月繁歪着脑袋看着沈寒楼。
我现在下车回去还来得及吗?沈寒楼笑着摇了摇头。
有小玉全程跟着你,而且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不会有人敢刻意为难你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叫人来前面找我就是。
姜月繁想了想也是。
就依着太守今天对沈寒楼的态度来看,这些女人应该对自己奉承还来不及呢。
这倒是让她放心不少。
要是和这么多女人一起明枪暗箭的吃饭,那可就真要了命了。
沈府在乌城里的地理位置十分靠近中心,马车走了没一会的功夫就停下了。
姜月繁掀开帘子一看,已经到了。
还没下车,太守府的大牌匾就映入眼帘。
倒是挺有气势。
姜月繁称赞了一句,被小玉搀扶着下了车,章英卫带着夫人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姜月繁刚刚下车,章夫人就迎了上来。
想必这就是沈夫人吧,真是好生标致的美人。
章夫人衣着华贵,看上去倒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尤其是站在大腹便便的章英卫旁边,姜月繁脑子里就蹦出来一句话。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这位姐姐真好看,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不行了,现在我就已经脑补出一场太守把好看姐姐抢回家的大戏。
我想跟这个姐姐说话!兴许是被章英卫嘱咐过了,章夫人对姜月繁也十分热情。
沈寒楼已经被章英卫带到另一边说话,姜月繁跟着章夫人往后宅的方向走。
看着姜月繁回头望,章夫人笑道:沈夫人和沈大人真是恩爱,一会看不到都要惦记呢。
姜月繁跟着笑了笑。
章夫人一边带着姜月繁往里面走,一边介绍沿途的景致,时不时问候一下姜月繁。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局促,但是单单只看着这个章夫人,姜月繁还是很舒坦的。
十分热情,但是又不是那种上来贴住就甩不掉的人,姜月繁看着章夫人更加有好感了。
本来以为会是十分热闹的场面,但是被章夫人带着到了厅堂的时候,却发现就只有零星的四五个人。
看到姜月繁眼中的惊讶,章夫人解释道:本来夫君是想把乌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叫来拜见一下沈大人,但是我想着你们旅途奔波已经够累的了,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又何必急于一时,就轻简了一点,沈夫人不会怪我吧?姜月繁连忙摇摇头。
怎么会,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此刻,姜月繁觉得这个章夫人实在是太过于善解人意了。
她最讨厌这种一群人应酬的场景了。
这个姐姐真是给她解了燃眉之急。
章夫人一进来,目光都朝着这边注视过来了。
姜月繁能够感觉到在这些人里面,应该也是以章夫人为尊的。
毕竟,官场夫人之间的交际,主要还是看自家夫君的身份地位和官职。
众人起身,章夫人指着一个坐的最近的女人说:沈夫人,这是都尉杨忠的夫人。
姜月繁跟着看过去:应道:杨夫人。
这位杨夫人看起来倒是宠辱不惊的样子,十分恭敬道:沈夫人花容月貌,和沈大人真是天上一对。
谬赞了。
说完之后,章夫人对着杨忠的夫人说道:映秋,你去看看饭都备好了吗,沈夫人已经到了,叫厨房赶紧上菜吧。
姜月繁有些惊讶。
这些女人之间不都应该是你敬我我敬你的吗?怎么章夫人连这样的事都要跟对方说?章夫人一笑,解释道:映秋性格温润,平时我们玩起来的时候倒是没有这么多顾及的,以后沈夫人也要在这乌城呆上一段时间了,有时间大家一起打牌啊。
姜月繁礼貌的笑了笑。
确实是看出来这两个人不是一般的熟稔了。
接着,章夫人又介绍了剩下的几位,但是看得出来都没有和杨忠的夫人关系那么热切了。
那几个女人一把年纪了,还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姜月繁看着就眼睛疼。
对比上这么几个,姜月繁瞬间就觉得自己头上这只步摇也只能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算什么了。
偏偏这几个人还特别喜欢跟她搭话。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在她身上梭巡。
被这么多人看来看去,姜月繁甚至觉得自己像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被这些女人围观。
沈夫人,你头上的步摇是哪里做的呀?看上去可真漂亮啊。
沈夫人,你会打麻将吗?我们约啊。
沈夫人,你从来没来过我们乌城吧,好吃的好玩的可多着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赏玩啊。
沈夫人,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我给你们府上递帖子你可一定要来啊。
这些人一口一个沈夫人,甚至都快要把姜月繁淹没了。
一个问题还没有回答,另一个问题就已经砸到脑袋上了。
这时候,姜月繁才明白什么叫做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这些人说起话来的时候,她连插嘴的空隙都没有。
章夫人瞪了她们一眼,这些人立刻收声。
看着这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噤若寒蝉的盯着自己瞧,姜月繁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步摇是夫君送的,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做的,麻将我会,帖子我会收的,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麻将就是她弄出来的,在场的各位恐怕都没有比她更擅长的。
第四百零九章 舒华姜月繁尽量把大家的问题都回答了一下,章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沈夫人刚来没有多久,你们这些人暂时不要打扰,等她安置下来再说。
姜月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多谢章夫人体谅了。
章夫人又笑了起来。
拍了拍姜月繁的肩膀,她自己说道:以后在一起带着的时间还长呢,何必这么客气,我本命赵舒华,叫我舒华就是。
舒华姐,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
隐秘的角落处。
给姜月繁梳妆的小丫鬟春燕在一棵大树下焦急的等待。
没一会,从旁边闪过来一个人影。
春燕正在东张西望的观察着前面的动静,被忽然之间绕到自己背后的人吓了一跳。
哎呀。
杨忠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叫,你想把人引过来吗?春燕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连忙闭嘴了。
挣扎了几下,杨忠看着她应该也不敢再叫了,就放开了她。
春燕大口呼吸着,调整自己的心跳。
杨大人你终于来了,奴婢都已经等了好久。
杨忠看着周围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的问道:你在沈府,可有什么发现?春燕连连点头。
有大发现!快说!春燕眼睛眨了眨,没有直接说,反而是问道:那奴婢弟弟的事情?杨忠急于知道消息,不耐烦的应道:只要你的消息准确,又够有效,明天本官就叫人把你弟弟捞出来,答应过的事情还不至于骗你一个丫鬟,快说吧。
得到了肯定,春燕这才放下心来。
她悄悄凑近到了杨忠的耳边说道:杨大人,沈夫人和沈大人之间不知道是有什么问题,好像是怀不了孩子。
杨忠心里一惊,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此事可真?春燕拍着胸脯连连保证。
千真万确,是奴婢给夫人梳妆的时候听到的,绝对不会有假。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问题,好像为了这事,夫人的娘亲还挺着急的。
杨忠背着手思索了一下,片刻之后笑道:还能是因为什么?怀不了孩子八成是这个沈夫人不行。
春燕听着,心里倒是也有些疑虑。
可是夫人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倒是没有特别生气或者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忠并不在意。
年纪小,还不知道孩子重要,以后就知道了,你不是也说了,她想都急成那样了,她倒是个没心没肺的。
春燕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听着。
杨忠默默回忆着第一次跟在太守身边见到姜月繁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那个身姿窈窕,十分标致的女人竟然怀不上。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
杨忠叮嘱道:你弟弟的事情放心,回去之后继续盯着他们两个人尽量探听消息,然后偷偷找机会告诉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着,杨忠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来一锭银子放在了春燕手里。
春燕看着手里的银子,眼神之中有些恍惚。
其实就算是没有这银子,她也只能替都尉探听消息。
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伤了人被关进了大牢,眼看着一场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索性这位夫人对她没有什么防备,所以今天才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点消息,以后怎么样,还说不准呢。
要是被发现了,她会有什么下场?春燕不敢想。
前院。
酒席已经置办好了,所有的人也都已经落座了。
章英卫四下环视。
杨忠呢?刚才还在这,怎么这会功夫不见人影了?太守一发话,旁边马上有人搭腔。
是啊,平时这种场合,杨哥可积极着呢。
估计是上茅房去了吧?什么茅房要上这么久?难不成是住在里面了不成?这话有些粗鲁,众人都跟着哄堂大笑。
一片笑声中,杨忠的声音传来。
都笑什么呢?乐成这样?谁要住茅房去?杨哥,我们说的就是你。
章英卫看了眼嬉笑的众人,还有在一旁波澜不惊的沈寒楼。
收敛了神色,咳嗽了声,制止了众人的喧哗。
章英卫把桌子上面的小碗推到了杨忠面前:你来迟了,罚酒三杯,没异议吧?旁边的小厮已经手疾眼快的把碗里倒满了酒。
杨忠倒是十分豪放,端起来吨吨吨就是三碗。
好!杨哥豪爽!稀稀拉拉的鼓掌声音,几个人热闹非凡。
喝完了之后,杨忠丝毫不见醉意。
他没有落座,而是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寒楼。
久闻沈大人大名,今日终于得以一见,不知道能不能请沈大人赏脸喝一杯?沈寒楼眸子一抬,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章英卫看着沈寒楼的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心里也有一点怪罪杨忠的鲁莽。
这个沈寒楼初来乍到,谁也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要是因此得罪了,岂不是太亏了。
谁知,杨忠根本没有接收到章英卫投来的眼神一眼,又把自己面前的小碗倒满了,端起来道:沈大人,下官干了,您随意。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章英卫颇有些为难的看向沈寒楼。
这一位要是不给面子,今天这场面壳就有点难看了。
偏偏沈寒楼还是上面派来的人,别的不说,单单是沈寒楼能带着陛下的密旨而来,就知道在御前一定是颇受器重的。
沈寒楼抬了抬头,没有说话。
桌面上顿时就寂静了下来。
正在所有的人以为今天很有可能不欢而散的时候,沈寒楼端起来面前的杯子,喝了。
全程注视着的章英卫心里一颗石头落下,连声道好。
沈大人海量。
同时对着坐在自己另一边的杨忠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个杨忠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是挺有眼色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杨忠倒是十分憨厚的笑了笑。
章英卫也拿他没有办法。
谁让杨忠是自己的副手呢,平时这么多人里就数杨忠和自己最是投缘,他一向喜欢这种脾气性格都十分爽快的人。
心里想着,一会酒宴结束之后一定要单独跟他谈谈。
第四百一十章 探查几个人凑在一起,喝酒的时候都是十分豪爽。
说着说着,话题总是免不了往沈寒楼的身上带。
沈寒楼垂眸,说到了正事。
乌城暴雪,漕运的事情必须要解决,而且迫在眉睫,这件事情还需要诸位的配合。
众人噤声。
谁都知道漕运的事情实在是不好办。
章英卫也略感棘手。
沈大人,每年冬天到了这个时候,漕运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停滞,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今年会这么严重罢了,想要解决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章英卫说完之后,下面的人也都纷纷跟着帮腔。
是啊沈大人,这需要调度不少人呢,哪有这么容易?一下子这么大的工程,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恐怕很难,而且,谁知道会不会再接着下暴雪?沈寒楼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
章英卫不是递了不少奏折,向朝廷求援吗?怎么到了真的要解决问题的时候,下面的人反而开始推三阻四的。
沈寒楼看着章英卫摇摆不定的眼神,问道:你递了不少折子,这么急切,怎么下面的人意见还不一致?章英卫脑门上都快有汗流下来了。
他讪讪的说道:治理漕运得花费不少钱,账面上现在也没有多少积蓄了,没有银钱没有办法办事啊。
说着说着,就把目光转向了沈寒楼。
沈寒楼这才明白。
原来章英卫这么急冲冲的上奏折,是为了向朝廷要钱。
沈寒楼扶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好像对事情有些太过于乐观了。
乌河都已经成这样了,但是这些地方官员却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只是一味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多要点钱。
沈寒楼忽然之间感觉到了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想了想,沈寒楼说道。
银钱的事情慢慢筹措,还是先找时间去是实地探查一下吧,如果明日能去就最好了。
明日?章英卫知道沈寒楼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漕运,但是也没有想到竟然赶的这么急?沈寒楼点了点头。
乌河漕运已经影响了不少商运还有船只,此事刻不容缓,太守不会不知道吧?章英卫点了点头。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好,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就定在明日。
在场众人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沈寒楼已经把事情定下了。
章英卫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沈寒楼是上面派来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才是乌城当家做主的人,沈寒楼这样确实让他面子有些过不去。
相比于沈寒楼这里的剑拔弩张,姜月繁玩的就开心多了。
被这些夫人们捧着,姜月繁玩的很是开心。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些人有些聒噪,但是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姜月繁就已经如鱼得水了。
尤其是打麻将的时候,更是姜月繁的主场。
这些女人们很快就发现姜月繁在打麻将方面是个老手。
沈夫人手气真好,几乎把把赢。
我要不要换个位置试试?这个地可能是风水不太适合我。
换也白换,你那手就臭得很。
姜月繁嘿嘿笑了。
一个人凑到面前问道:沈夫人,你这麻将打得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你说什么废话,麻将本来就是从京城传出来的,沈夫人肯定比我们会的早。
小玉在一旁看着这一群生机勃勃的女人,也忍不住说道:哪里啊,麻将就是我们夫人自己琢磨出来的,肯定是各种高手了呗。
什么?此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回头瞪了她一眼,小玉调皮的吐吐舌头。
是真的吗?麻将原来是你做出来的?心思这么精巧,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一向十分淡定的赵舒华也没有忍住。
月繁,原来这东西是你做出来的?这我也真是没想到。
这么多人盛情的夸奖,姜月繁都有些飘飘然了。
就是闲着没事儿瞎琢磨。
小玉可没有姜月繁这么低调。
这麻将在京城可受欢迎了,就连太后娘娘都喜欢得不得了呢。
一个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太后娘娘,沈夫人还见过太后娘娘?小玉接道:那可不是?太后娘娘经常叫夫人进宫去的。
这下子,原本对姜月繁的佩服瞬间就变成羡慕嫉妒恨了。
这一群生活在乌城里的人别说太后了,就连皇城里的人都没有见过几个。
听到这个之后,心里就更加肯定,看待姜月繁的眼神就更加不一样了。
太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一双双好奇的目光朝着自己投射过来,姜月繁都没忍住笑了。
太后娘娘雍容华贵,但是和蔼亲人,也没有什么架子。
这些人的好奇心上来了,还想多问,就听到外面有人来传话的声音。
沈夫人,沈大人前面的酒席已经散了,说叫您回去呢。
这么快?男人之间喝酒不都是要喝到深夜?姜月繁带着小玉,辞别了赵舒华,跟着来人出了大门。
沈寒楼已经在马车上面等着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洞洞的了,沈寒楼沉默的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
姜月繁上了车之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怎么了?难道是事情进展的不顺利?沈寒楼抬抬手,拉住了姜月繁的小手。
漕运被阻,事态紧急,明天我得去探查一下乌河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出门嘛?我需要和你一起去吗?沈寒楼想了一下,嘱咐道:天气寒冷,这可不是游山玩水,你就安生呆着就是,两三天的时间我就回来了。
好。
酒席结束之后,沈寒楼率先走了。
剩下的人也都被章英卫稀稀拉拉的打发走了,只是单独留下了杨忠。
杨忠,你给我站住。
杨忠回过头来:章大人,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自己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章英卫有些生气。
沈寒楼看上去城府极深,想要猜测他的心思并不简单。
第四百一十一章 送人章英卫语重心长。
也不知道这个沈寒楼是什么秉性,若是真的能够把漕运的事情解决了可就真是一件好事了。
在乌城做太守这么多年,每年一到冬天的时候就要为漕运的事情发愁。
其实身为太守,他自己也着急,只是这没有银子寸步难行,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只盼望着这个沈寒楼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杨忠看着章英卫的神色,心思一转。
章大人,属下最近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杨忠附耳说道:听闻沈大人和夫人已经成婚一年多了,却一直没有孩子,好像是沈夫人身体有点问题,如果我们想要投其所好的话,不如......章英卫听了之后,却并不是很赞同。
这个沈寒楼虽然有点越俎代庖,但是看上去也不是这种人,我们不要弄巧成拙了吧?就这么贸贸然的送女人上去,万一沈寒楼不喜欢,岂不是好心办错事?杨忠摇摇头。
大人,你我同僚许多载,你可见过不爱美色的男人?章英卫摇摇头: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
章英卫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
可是这个沈寒楼刚从京城里来,我们对他什么底细和脾气都不知道,不如还是先等去京城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之后再说吧,反正他要呆好几个月,又不急于这一时?大人此话差矣,我们不送,自然会有人送,难道大人要落人下风?章英卫有些犹豫了。
官场上向来都是如此。
自己不主动,到时候别人主动了,好处可就落不到自己手里了。
杨忠知道章英卫的软肋,接着劝道:大人,您不是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升迁?难道您甘心继续在太守这个位置上再呆十年?这沈寒楼可是从京城来的。
是啊,自己不是一直都是打得这个主意吗?沈寒楼能够带着皇帝的密旨来,肯定深受重用,要是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借此平步青云了。
想到这,章英卫不再犹豫。
好,那我明日就去试探试探沈寒楼的口风,跟他说一声,可是,明日他要去查探乌河啊。
这可这是不巧了。
章英卫一想,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只能等上几天了,等到沈寒楼从乌河回来之后才能办了。
杨忠却摇了摇头。
大人,这事还需要提前说什么,您就直接送上门去不就得了?就说是沈大人在酒席上说下的,送到府里,沈夫人难道还敢不接?这,可酒桌上说的都是玩笑话。
在酒席上确实是提了这么一句,但是章英卫记得沈寒楼脸色变都没有变,丝毫没有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啊,如果他拿酒席上的玩笑话做文章,到时候会不会......杨忠一边摇头一边说:大人实在是太谨慎了,谨慎难成大事啊。
杨忠是个武夫,但是在这乌城,一直都是章英卫的左膀右臂,平时没少给他出主意。
对于杨忠的话,章英卫向来都是比较信任的。
把心一横,章英卫一拍大腿说道:行,那就明天。
杨忠赞同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
次日,沈寒楼早早的就已经出门了。
姜月繁还在被窝里钻着,死活不愿意出来。
天太冷了,乌城比京城还要冷上几分。
小玉拿着衣服站在一旁劝道:就算是天冷,夫人也得起来用饭啊,总这么躺着也不是回事。
姜月繁一仰头,反驳道:怎么了,反正沈寒楼不在,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昨天还有好多夫人邀请您来着,咱们府里已经收了好些帖子了,您不起来看看?说到这里,姜月繁瞪了小玉一眼。
出门在外要低调,你可倒好,把底儿都给我漏了。
小玉有些不服气。
麻将本来就是夫人做出来的,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就是要让她们知道夫人有多厉害,以后才不敢作什么幺蛾子。
姜月繁一抬头。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正在闲聊着,外面忽然有人跑进来了。
夫人,夫人,太守大人来了!太守?他来做什么?沈寒楼都已经出门了,章英卫不可能不知道的吧?小厮脸色有点奇怪,也不敢直接说,只是说道:夫人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纵然很不情愿,但是太守亲自来了,姜月繁还是得出门见客的。
套上衣服,随便弄了几下,姜月繁就出了门。
章英卫在大堂里喝着茶,一边等着。
姜月繁走进来的时候,章英卫立马就站了起来:沈夫人。
姜月繁有些疑惑的看向站在章英卫身边的一个小姑娘。
低垂着头,一身清丽的衣服亮眼又好看,人倒是个美人儿,只是看上去不像是个丫鬟。
姜月繁走进来的时候只见她略带羞涩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马上低下了头。
姜月繁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难道章太守出门还要带着小妾不成?不过看着章英卫没有一点异样的眼神,姜月繁也只当做自己没有看到,寒暄道:章太守久等了,不知道今天来此有何贵干?章英卫放下手里的茶杯,搓了搓手。
沈夫人,今天我是送人来的。
说完之后,伸手一指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年轻女孩,介绍道:夫人,这是兰雪,良家女子,虽然没有什么 别的长处,但是琴棋书画也都略通一点,给沈大人做个小妾或者通房,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章英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月繁的脸就黑了。
她眉头一挑。
章大人,您公务繁忙,沈府的事情就不劳操心了吧,这什么兰也带走吧,沈府不需要。
章英卫有点惊讶。
他亲自送来的人居然还会被拒绝?而且给自己夫君送上门来的女人不都得收下?被这么直白的拒绝,章英卫心里也有一点火气。
要不是为了能够在沈寒楼面前挂个号,他才不会来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兰雪想到杨忠的话,章英卫按捺着自己的脾气说道:沈夫人,并非是章某要多管闲事,反正人我是送到了,究竟要不要还是等沈大人回来吧。
姜月繁顿了顿。
这是沈寒楼要的人?不会吧?章英卫转身走了,弹幕里却炸开了锅。
沈哥哥怎么会这样?我不信1我也不信!但是人家都已经送上门来了?沈哥哥不是这种贪恋美色的人。
会不会是为了应酬,所以逢场作戏?姜月繁冷笑了一声。
你可曾见过逢场作戏做到自己家里来的?现在人家都已经送上门来了,还点了名说要做个小妾?通房?这不就是要名分吗?难道沈寒楼已经做过什么了?姜月繁再次看向这个兰雪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不会吧?沈寒楼是这种人?姜月繁心里还是难以相信。
不是因为对沈寒楼有信心,而是沈寒楼这样朗朗清绝的人,就算是要找女人,也不会是这样儿的?姜月繁的眼神又落在了兰雪身上。
穿着打扮倒是十分清新,但是不管怎么看都透漏着一股妖媚气。
兰雪被注视的久了,也有一点慌张。
低下身子行了个礼,她恭敬道:姐姐好。
姜月繁连连摆手:姐姐?可别,我可受不起你这一声姐姐。
小玉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
上来就是对着兰雪毫不客气的一顿骂。
你是哪儿来的什么狐媚子,以为夫人会留下你?还恬着脸叫姐姐?这里可没有你姐姐!兰雪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试着辩解道:太守大人他......太守什么太守,这里是沈府,夫人当家做主,你要是这么惦记着太守大人,怎么不回去找太守!小玉姐姐威武!给小玉打call!真是太棒了!没错,对这样的女人就不能手软。
小玉就像是个机关枪似的,叭叭叭的把兰雪怼地哑口无言。
兰雪有些委屈,明明太守送她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呀。
不是说让她来做小妾的吗?本以为以后就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了,怎么现在......兰雪一腔委屈无处诉说,对着小玉连话都插不上一句,只能委屈的含着一筐眼泪。
小玉这一番话说的姜月繁心里真是舒爽无比。
她还没有攻略沈寒楼呢,怎么可能会让别的女人进来掺和?但是,这人是章英卫送来的,听着话里的意思,沈寒楼好像是知情的?可沈寒楼早上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交代过呀。
姜月繁心里犯了难。
直接处置了又怕沈寒楼有用处,万一他真是要应酬?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姜月繁不敢擅自处置了。
小玉在一旁看着姜月繁呆呆地思考了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顿时心里有点着急了。
夫人,这人该怎么处理呀,公子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您可不要相信这个什么太守的话。
要是夫人和公子之间因此有了什么嫌隙,小玉就要气死了。
姜月繁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什么,叫什么来着?兰雪闻言,赶忙应道:兰雪,奴家兰雪。
奴家?兰雪连忙改口:不不不,是民女。
她是被寻芳苑照着头牌培养的,可忽然之间被太守大人花重金赎了出来,但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兰雪一直在心里默念着,自己是良家女子,良家女子,没想到一时慌乱之间差点露出端倪。
好在姜月繁没有多问,兰雪心里松了口气。
姜月繁扫了她一眼,并不关心这个什么女人是从哪儿来的,指着她说道:先把她安置下来吧,等你们公子回来之后再行处置。
夫人!小玉一脸不满,这种女人怎么可以让她留在沈府!就算是少主在,也会立刻撵出去的。
姜月繁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摆了摆手:先把她带下去吧,找个地方让她先住下,反正两三天的时间你们公子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兰雪十分激动。
谢谢夫人,夫人真是个好人。
姜月繁看了她一眼,越看越是碍眼。
先别感恩戴德的了,还不一定留不留下你呢。
知道的,谢谢夫人。
兰雪跟着小丫鬟走了,小玉拉着姜月繁的袖子劝道:夫人,您还是赶紧把她撵走吧,把这种人留在府里,实在是......姜月繁瞥了她一眼,笑道:怎么,难道你觉得你家公子会收下这个女人?小玉不假思索的否认:当然不会,公子才不会看上这种人!这不就得了,那你还怕个什么?小玉皱起眉头。
我才没有怕,只是这种来历不明的妖媚女人留着,肯定是个祸患。
姜月繁彻底被逗笑了。
你倒是懂得多,不过你放心吧,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安心等着就是。
要是沈寒楼轻而易举的就能被这种女人收服,那她忙活了一年了在忙些什么?主播,我总感觉这个女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看样子可能也是个可怜人吧,谁知道呢?那也不能就这么上门来做妾?做通房?在那个时代背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吧?女人根本没有选择的!她可以选择不来!弹幕里吵吵嚷嚷,姜月繁心里也跟着嗡嗡的。
虽然相信自家少主是不会看上这种女人的,但是小玉还是觉得有必要好好警告一番兰雪。
兰雪刚刚跟着小丫鬟到了住处,小玉后脚就跟上来了。
兰雪见过小玉,知道这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赶忙问候:是小玉姑娘吧,是夫人有什么吩咐了吗?小玉十分不屑的瞅了她一眼:别叫这么亲热,我跟你可没有什么交情。
兰雪一顿,脸上却还是笑意盈盈的。
小玉姑娘是夫人身边的人,兰雪可不敢造次。
小玉直来直往,对上这样的女人还真说不过她。
不过小玉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哼,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里白费心机了,想打公子的主意,你还嫩呢。
第四百一十三章 警告兰雪神色一敛,抬头正色道:兰雪究竟是什么去处得公子说了算,小玉姑娘也做不了主。
小玉嫣然一笑。
总算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这不是挺有脾气的吗,在夫人面前装的可真是好。
她早就看出来这个兰雪肯定不是什么安于本分的人,只是会装模作样罢了。
果然,一离开夫人的视线之后,小猫也要露出自己的爪子了。
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等公子回来你就知道了,沈府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趁早还是另谋出路吧。
小玉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兰雪咬紧了牙,看着小玉走出去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愤怒。
她攥紧了拳头。
她早就知道自己就算是进了沈府也是个下等人,但是现在竟然连一个小丫鬟都来教训她,也太欺负人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沈公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兰雪对自己的相貌很是自信。
从前在寻芳苑的时候,就大把大把的男人抢着只为见她一面。
这个沈大人难道就能免俗吗?她不信。
本来心情还挺不错的,接过被这个兰雪这么一闹,姜月繁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她郁闷不已。
怎么还会有人给沈寒楼送女人来,看他那样子,不苟言笑的,那个女人能受得了,真是打错算盘了。
想跟沈哥哥套近乎呗,毕竟沈哥哥可是从京城派来的。
就算不为别的,凭这样貌,跟了沈哥哥,也不亏呀。
话虽这么说,但是就这么直接送到主播面前,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唉,是你不懂,妻子是管家的,当然要女主人的同意了。
姜月繁只觉得十分糟心。
虽然知道沈寒楼一定不会和这个兰雪有什么关系,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女人合理合法的呆在自己的面前,就已经足够心塞了。
小玉知道姜月繁心情不好,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只有少主能解决。
想了想,小玉把那些刚认识的夫人们递来的帖子全都摆在了姜月繁的面前。
夫人,要不您看看,出去跟她们玩玩?虽然来到乌城也就只有两天的时间,但是丝毫阻挡不了这些夫人们的热情。
邀请姜月繁的帖子摆出来足足有厚厚的一摞。
姜月繁随意的扫了一眼。
这里冷呵呵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小玉灵机一动。
夫人,要不我们吃火锅呗,这次出来还专门带了锅呢。
说到这个,姜月繁总算是有了些兴致。
但是究竟应谁的约呢?舒华姐?姜月繁摇摇头。
还是算了吧。
就是因为这个章英卫,她才这么堵心的,现在姜月繁实在是不愿意再见到他了。
除了赵舒华之外,就是都尉的夫人徐映秋了。
姜月繁从这一摞帖子里面抽出了一张,说道:那我们就去杨都尉府上拜访吧。
徐映秋知道自己夫君出主意让太守给沈大人送女人的事情。
此时的她正在家里忐忑不安,好不容易和沈夫人搞好了关系,对方看起来对自己的印象也还很不错的样子。
现在这样一来,以后还怎么相处?自己做的功夫岂不是都功亏一篑了?当她接到消息说沈夫人来访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以为姜月繁是来杨府算账来了。
徐映秋有些慌张:快,快请进来。
徐映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走了出去。
姜月繁一到就直接让小玉把带来的锅子和底料送到了厨房。
徐映秋来到正堂的时候就看到姜月繁十分不见外的把自己家的丫鬟们吩咐的团团转。
沈夫人,这是......姜月繁回眸一笑:你知道火锅吗?今天实在是无聊,我就自己带了锅来,想来叫你一块吃火锅。
看着姜月繁这架势,徐映秋还以为她真是来砸场子的呢。
不是就好。
火锅这东西她倒是听说过。
看着姜月繁在另一边摆弄,徐映秋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来惭愧,只听说京城里的人都爱吃这种东西,却没有真的尝过,今天倒是托了沈夫人的福了。
姜月繁摆了摆手。
这有何难,其实也就只是一道菜罢了,最适合冬天人多的时候一块热闹热闹。
徐映秋一听连忙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把赵姐姐也请来,人多也好说说话。
心里对章英卫的意见不小,但是对赵舒华,姜月繁还是很有好感的。
她当即应下了。
行啊,反正一两个人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意思。
火锅支起来的时候,赵舒华也来了。
头一次见到火锅,赵舒华也觉得十分新奇。
她心里存着事儿,偷偷看着姜月繁的神色。
章英卫给沈寒楼送女人的事情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她不太赞同,但是人都已经送过去了,事情已成定局。
她坐在姜月繁的身旁,看着姜月繁好像没有为此烦心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姜月繁可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在想什么,隔了好几天终于又吃到了火锅。
烫好的菜放进嘴里的一刻,姜月繁心里的不悦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吃着火锅,但是徐映秋心里也是忐忑不已。
和赵舒华对视一眼,两个人交换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姜月繁已经好久都没有吃到过火锅了,兴致正浓。
一抬头却看到那两个人不动,姜月繁帮着介绍道:吃火锅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每个人喜欢吃的菜都不一样,只捞自己喜欢的就是了,你们怎么不动呢?姜月繁本以为这两个人是吃不惯火锅。
赵舒华讪讪地笑了笑。
她尽量委婉的问道:月繁,听说我夫君给沈大人送去一个......这话让赵舒华自己说出来也是十分别扭。
姜月繁吃的满嘴流油,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都是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说今天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就有些不对劲,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是奇奇怪怪的,神情都不太对。
原来是在惦记着这件事。
第四百一十四章 姐妹姜月繁十分豪爽的摆了摆手:舒华姐,确有其jojo事,但这么芝麻大点的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赵舒华有些不好意思。
她刚刚和姜月繁互称姐妹,结果转头自家夫君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她自己是觉得有一点没脸见姜月繁的。
给自家后院里塞女人向来都是女人最在意,也最厌恶的事情。
就算是姜月繁从此记恨她和章英卫,赵舒华也觉得可以理解。
但是姜月繁这么轻松磊落,反倒是让她有一点拿不准了。
月繁,这,我以为......徐映秋也是一副目光灼灼的样子看着自己,姜月繁顿时心里了然。
这两个人恐怕都是一样的心理。
这顿火锅吃得心不在焉的,原来是怕兰雪的事情让她心里坎坷呀。
换成别的女人或许会如此,但是姜月繁绝对不会。
看着这两个人分外关切的眼神,尤其是赵舒华,姜月繁抚慰道:舒华姐,这件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官场上生意场上,这种事情是少不了的,我要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开,趁早关在屋子里哭死算了。
徐映秋看着姜月繁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疑惑着问道:月繁,难道你就真的心里一点也......姜月繁摆了摆手。
这有什么的,随便他们送,我家夫君一个也不会收的,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徐映秋心里有点吃惊。
姜月繁竟然这么信任沈寒楼。
有点意外,但更多的心里不免流露出一点羡慕。
但姜月繁不是不能生吗?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又是哪里来的底气呢?徐映秋心思复杂,赵舒华算是放下了心。
本来还以为可能以后跟姜月繁都不好来往了,没想到人家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自己有一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笑着招呼道:月繁,你和沈大人感情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我们还是赶紧趁热吃火锅吧。
章英卫听了杨忠的劝告执意要送女人,赵舒华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两个大男人倒是只想着讨好沈寒楼了,殊不知姜月繁在太后面前也是十分得脸。
此举虽然给沈大人献了殷勤,却是把沈夫人得罪了个彻底。
有时候,女人的分量也不能小看。
姜月繁在杨府逗留了一整个下午,开开心心的回来了。
刚进了大门却发现沈府已经翻了天了。
小玉抓住一个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小丫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丫鬟战战兢兢: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那个兰姑娘......小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个什么所以然来。
姜月繁只听着她说话都觉得十分磨叽。
姜月繁拉了一把小玉:小丫头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小玉却是十分气愤。
夫人,你没听到吗?肯定是那个兰雪做什么幺蛾子了,我早就说过她不是一个什么安分的人了。
要是早点撵出去,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么乱的事情。
姜月繁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话你还是留着等你们公子回来之后跟他说吧,人家送给他的人我可不擅自处置。
姜月繁带着人往里走,发现事情好像是发生在她娘的院子里?她加快了脚步:快走。
别是她这一下午不在,她娘出了什么事情吧?程妙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女子。
即便是跪在冰冷的地上也掩盖不了年轻女人的清丽身姿,甚至更让她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程妙柔看了之后非但没有消气,心里的火气反而更加旺盛了。
这种盈盈弱质的女人哪个男人看了能心无波澜?这个人要是被送到女婿身边,程妙柔都能想象到自己那个缺心眼的女儿是什么处境。
姜月繁带着小玉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兰雪衣着单薄的跪在冰冷的地上,而她娘程妙柔居高临下的在旁边踱着步子,管家老刘在一旁忐忑不安的守着。
看到姜月繁来了,刘管家总算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边疾步走来,一边说着事情的经过。
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吩咐把兰雪姑娘先安置下来,不知道是那个嘴碎的丫鬟把这件事情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这不......刘管家都快要为难死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章太守亲自送来的女人,就连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等着公子回来发话呢。
老夫人非要把兰雪弄走不可,这可怎么办?老夫人这么一来,最难为的人是他啊。
姜月繁看着这个架势,已经明白了个差不多了。
她娘想必是知道了兰雪这个人的存在之后,心急了。
姜月繁扫视了四周。
所有的小丫鬟们都噤声,低垂着头不敢看。
要是让她知道这种消息是哪个嚼舌头的乱说,肯定是不会轻饶的。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
程妙柔见到姜月繁回来了,几步走了过来,急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听说昨天人就已经送来了?还是太守亲自送来的?要给女婿做小妾?姜月繁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程妙柔的三连问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姜月繁心中无奈。
挽住程妙柔的手,姜月繁安抚道:娘,你先别急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是怕你知道了之后会多想所以才......程妙柔挥手打掉了她的手:不是大事?那在你眼里什么才算得上是大事?人都已经给你送到门上了,你还不着急呢?程妙柔说话又快又急。
姜月繁知道她心里更急。
天气寒冷,远处的兰雪已经不知道在地上跪了多长时间了。
姜月繁远远地看着,就能感受到兰雪浑身颤抖的冰凉刺骨。
天空中冷风吹着,兰雪身上穿的只有薄薄的外衣,并没有披风,早就已经跪的瑟瑟发抖了。
程妙柔这一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明白的,姜月繁还是决定先把兰雪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姜月繁指了指刘管家。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处置你先派人把兰雪送回去吧,别把人冻坏了。
兰雪抬起头来,看向姜月繁的方向,眼中满是感激。
她颤颤巍巍的磕了个头,被冻的已经口齿不清:谢谢,谢,谢谢夫人。
刘管家正要动作,刚走到兰雪身旁,要把她搀扶起来的时候,就被程妙柔厉声喝止。
都别动,我看今天谁敢动!刘管家停下了手,满是为难的看向姜月繁:夫人,这......一个是夫人,一个是老夫人。
这两个人意见不合,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呀。
姜月繁着急道:娘,有什么话我们进房里再说吧,外面这么冷,还是别在外面呆着了。
说着,姜月繁给了小玉一个眼神。
两个人一边一个,搀扶着程妙柔就带着她要往房间里走。
但是程妙柔丝毫不吃这一套。
她甩开了姜月繁的手。
你先别急着糊弄我呢,我就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程妙柔疾言厉色的指着兰雪,大有不处置了她不罢休的架势。
这件事情姜月繁总觉得要问问沈寒楼的意见,不然章英卫送来的时候她早就处理了。
万一沈寒楼有用得着的地方呢?毕竟沈寒楼来这里疏通漕运势必是要与章英卫打交道的,如果太不给面子,恐怕后面的事情不好开展。
姜月繁有些发愁。
程妙柔这么不依不饶的,她也实在难办。
娘,您想怎么办?程妙柔两手一叉,理直气壮:当然是把她送走了!送得越远越好!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程妙柔对姜月繁的脾气秉性再了解不过。
她表面上看着精明,实则单纯无防人之心,若是兰雪这样的女人在女婿身边,姜月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背后插刀都不知道。
程妙柔越想越觉得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兰雪跪在地上,心情也跟着姜月繁和程妙柔两个人的对话一起一伏。
一会说要安置下来,一会又说要送走,她在一旁听着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事关前途,兰雪也顾不得自己冷。
手脚并用的爬到姜月繁面前,兰雪眼含热泪:夫人,求求夫人不要把我送走,不要啊。
说是送走,但是离开了沈府,她还能被送去哪些地方呢?无非就是那些腌臜地。
兰雪人本就十分单薄,现在伏在自己面前哭成这个样子,就算姜月繁是一个女人,看了之后也有一些于心不忍。
娘!沈寒楼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就回来了,难道就真的急于一时?等他回来再说吧。
程妙柔听了,更是对姜月繁恨铁不成钢。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了姜月繁的脑门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懂个什么,这么急着送走她,还不就是不想让女婿看见?你怎么这么傻?本来对兰雪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看到她跪在一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就更是厌烦了。
在程妙柔的心里,现在的兰雪,已然是一个勾搭男人的妖媚女人。
只等着沈寒楼回来,就要开始兴风作浪。
而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的!姜月繁无奈的撇撇嘴。
娘,你对自己的女儿也太没有信心了,沈寒楼是不会收女人的,你就放心吧。
我看你是太有自信了吧!忽然之间,程妙柔紧紧的盯着姜月繁的脸看了又看。
繁儿,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姜月繁心里一惊。
被看出来了?心里一慌,说话的时候也有一点慌乱,姜月繁连忙摆了摆手:娘,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就是我吗?是你的女儿啊。
程妙柔十分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我看你现在怎么有点缺心眼?......这话姜月繁还真没法接了。
还以为主播被发现了,原来是虚惊一场!程女士好逗啊哈哈哈哈。
主播听到了吗?说你缺心眼呢!女人都送到自己夫君面前了还能无动于衷的,任谁都要觉得主播缺心眼了。
姜月繁深呼了口气。
说话麻烦不要大喘气好吗?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情被看出来了呢。
姜月繁和程妙柔两个人意见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紧张的人莫过于兰雪了,在地上跪了也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了。
地上冰凉又生硬,膝盖经历了最初的酸痛现在已经麻木的没有什么知觉了。
姜月繁和程妙柔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兰雪心跟着一颤一颤的,也根本无暇顾及腿上的伤痛。
兰雪虽然是苦命女子,但是从小就是被当做苗子培养的,长大这么大也没有受过什么苦。
皮薄肉嫩,身娇体软,兰雪在寒风中被吹了这么久,再加上心里的压力和担忧,一时就有些受不住了。
姜月繁还在想着怎么能够劝住程妙柔。
忽然之间尖叫声起。
小玉咿咿呀呀的指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兰雪喊道:夫人,她晕过去了。
姜月繁一看,果然。
兰雪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冰冷的地上,看上去已经没有知觉了。
快扶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小玉是十分不想碰兰雪的,走上前去,十分粗暴的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怎么这么就晕了,还不是想要博同情,在骗夫人吧?小玉拽着兰雪的一只肩膀,另一只手在兰雪的脸上拍了拍:快醒醒。
随着小玉的动作,兰雪的脑袋也像是没有骨头般的跟着晃来晃去。
小玉抬头汇报:夫人,真晕了,不是装的。
姜月繁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个个的也太娇弱了,还没怎么样呢,就给她晕这儿了。
小玉懂医术,手在人中处掐了一会,兰雪就悠悠醒转了。
夫人,夫人不要把我撵走。
人刚一醒,就从小玉手里挣脱出来,连跪带爬的挣到了姜月繁的脚边,抱着她的大腿死活也不松手了。
姜月繁有些无奈。
她指着兰雪说道:娘,你看见了吧,人收不收且再说,要是闹出人命了可就麻烦了。
程妙柔也知道这事办的不妥。
但是就这么留下兰雪,她是绝对不同意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转机在场的都是女人,她怎么就这么格外较弱?这还没说她几句重话呢,就晕过去了,以后要是真的成了沈寒楼的小妾,三五不时的装个柔弱,那还了得?姜月繁知道程妙柔是不会让步的,但是这个兰雪她现在还真的不能就这么草率的处置。
想了一会,姜月繁提议道:娘,不如这样,兰雪先安置下来,但是先让她在您身边跟着,如何?程妙柔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了。
姜月繁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这事有了转机。
她接着劝导:娘,这样一来,她就算是有心想要做点什么,有您看着总不会出什么问题不是?等到沈寒楼回来了,再说不迟。
程妙柔虽然很想现在就把兰雪扔的远远的,但是姜月繁的态度也很明显了。
实在不行的话,这都俺也能算得上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思考了片刻,程妙柔勉为其难的应下了。
咳咳,但是事先说好了,跟在我身边,那就是个丫鬟,丫鬟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姜月繁连连应道:行,您说了算,反正人是交给您了,您想怎么教训她就怎么办。
兰雪在一旁听的愣愣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就要跟着这位老夫人了?刚来沈府,什么都还不懂。
但是她很清楚,现在整个府中,最讨厌她的人应该就是这位老夫人了。
跟在她身边,她能不趁机磋磨自己?兰雪飞快的设想着跟在老夫人身边可能遇到的各种境况,却比程妙柔拍了一下。
怎么?跟在我身边还委屈你了不成?不愿意?兰雪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老夫人,兰雪不敢。
她只是一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底层人,去哪,跟着谁,难道她有的选择吗?程妙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就好,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说完之后,程妙柔带着丫鬟们回了房间。
姜月繁留在院子里,看着没有挪动的刘管家,发问: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不派人去通知我?刘管家顿了顿。
刚顾着慌乱了,压根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把夫人叫回来又能怎么样,老夫人教训一个丫鬟一样的人谁还能说什么不成?刘管家眼神慌乱。
姜月繁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府多年没有人在,府里一直是你在管着,这是沈家对你的信任,但是现在我和你们公子既然已经来了,你就得做好一个管家该做的事情,知道吗?刘管家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在年纪轻轻的姜月繁面前却摆不起任何的架子。
知道了夫人,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姜月繁转身走了。
刘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在府里一言堂惯了,这夫人年纪虽小,却不是个能糊弄的人。
看来以后得更谨慎。
虽然决定暂时留下兰雪,但是程妙柔并没有放弃对姜月繁的说教。
要跟姜月繁说些私房话,程妙柔觉得兰雪碍眼。
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还想听主家说话?叭叭叭连珠炮似的一番话,成功的把兰雪的眼泪逼到了眼眶里。
是,老夫人。
兰雪乖乖巧巧的下去了。
她的人影刚一消失,程妙柔就对着姜月繁说道:你看看,看看这是个什么安分的人?还没说两句呢,就要开始掉眼泪,装给谁看呢?姜月繁知道程妙柔现在心里很气。
不敢忤逆,姜月繁只能尽量的顺着她说:是是是,我也觉得她不是个什么好的,娘你放心,等沈寒楼回来,一准清理了她。
程妙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儿。
嘴上的话倒是说的好听,但是眼里哪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喝喝喝,喝茶能喝出个孩子来?你的心也太大了!姜月繁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什么时候喝茶也成了一种过错了?娘,不是说兰雪吗?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到孩子上面来了?程妙柔朝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不着急,自然有人着急,若是让这个兰雪见到了女婿,到时候再怀上个一儿半女,你就完了。
姜月繁嘴里的茶都差一点喷出来。
沈寒楼?还是算了吧,她之所以这么不把兰雪放在心上不就是因为知道沈寒楼不会轻易碰什么女人?程妙柔总是这么紧张,姜月繁觉得还是很有必要透露一点的。
想了想,姜月繁说道: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的好女婿是绝对不会收下这个女人的,你也不用整天盯着她,针对人家一个小姑娘。
程妙柔却很是不信。
她看着姜月繁,很是深沉的说道:繁儿,你不懂男人。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永远不会拒绝新鲜的,年轻的女人。
姜月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男人的经验上面,她确实没有程妙柔懂得多。
毕竟,单单一个沈寒楼,她就已经忙活了一年了都没有攻略下来。
程妙柔知道跟姜月繁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放心吧,这个兰雪现在在我这里,我一定把她教的服服帖帖,就算是女婿收了她,也让她不敢兴风作浪。
夜晚,姜月繁躺在床上。
辗转反侧。
半个多时辰还没有睡着,姜月繁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沈寒楼不在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睡不着脑子里就开始想白天的事情。
姜月繁有些不解。
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淡定了?兰雪被送进了沈府,身边的人都在为她担忧,徐映秋,赵舒华,程妙柔,个个都担心。
只有她自己,平静的不像是当事人。
主播,他们不了解沈哥哥,当然不懂了。
说实话,比美貌,主播是不输的,随便让他们给沈哥哥送女人,无所畏惧!归根到底是因为沈哥哥就不是贪恋美色的人,主播不担心是正常的。
姜月繁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一点不太对。
不对啊,我现在是在攻略沈寒楼,这样会不会表现得太不在乎他了?好像是有点。
这样一说确实是。
那怎么办?沈哥哥又不在。
第四百一十七章 情书姜月繁也睡不着,索性就直接坐起来了。
古人不都飞雁传情?我也来试试!说干就干,姜月繁起身之后找到了坐到了书桌面前。
但是想想容易,但若真让她下笔写信,姜月繁又犯了难。
写点什么好呢?深夜悄悄,房间里面一盏灯。
姜月繁坐在灯下,咬着笔头。
地上扔了一团一团的都是写废掉的废纸。
一个犹豫,毛笔上面的墨水滴在了纸上,很快就晕染开了。
姜月繁看到这个不断扩大的墨点,心情更加烦躁。
抓起面前的纸,三两下揉成一团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姜月繁长叹一声。
她怎么会想到要写信呢?太折磨人了。
喔喔喔~外面传来了鸡叫声,姜月繁一个激灵。
已经耽搁这么久了吗?朝着外面看看,似乎真的是快要天亮了。
姜月繁手边的一摞纸也都已经被扔没了。
她抓起最后一张纸,心里也有些烦躁了。
算了,随便写点什么好了。
姜月繁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提笔唰唰唰写就,放在一旁晾干,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姜月繁把折了好几次的信纸塞进了小玉手里。
夫人,这是?这是给你们公子的信,快点给他送去。
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再不送去恐怕沈寒楼就快要回来了。
这么好的一次表现的机会可别丧失了。
小玉看着姜月繁脸色郑重,顿时觉得自己手中握着的信纸重若千钧。
夫人从来写过信,看来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了。
小玉保证道:夫人放心,这信一定快马加鞭的送到公子手里。
说完,小玉一阵风一样的走了。
姜月繁叹了一声:其实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沈寒楼忙着在河道上勘察的时候,徐鹤神色匆匆的走来了。
怎么了?徐鹤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张书文,连同着姜月繁的信件。
少主,这几张是近几年负责管理乌河漕运的几个主事的资料,这一个是夫人的信。
夫人的信?沈寒楼的手都已经接住了书文,闻言又松了手,转而接过了姜月繁的信。
只不过是两天的功夫,怎么还写上信了?沈寒楼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问道:最近府里也出了什么事?我不是安排了传消息的人?徐鹤连忙回道:少主,传消息的人随时待命,但是夫人没有交代什么信息。
哦?沈寒楼打开了被姜月繁折的已经不能再折的那封信。
打开之后,姜月繁略带草率的字体映入眼帘。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却占据了整张纸的空间。
日日思君不见君,速归!沈寒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张信纸要折这么多次了。
见到这一句话,沈寒楼甚至已经想象到了姜月繁握着笔坐在书桌面前的样子。
古灵精怪!徐鹤看着沈寒楼忽然之间笑得开心,也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少主,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再多派点人回去守着夫人?近两天咱们应该也回不去。
沈寒楼把已经有些皱的信纸按照原来的印子折回去,收进了自己的袖口。
他摇了摇头:不用,按照原来的守卫不变。
把信送走之后,姜月繁心里就一直忐忑着。
会不会写的有点太直白,太腻歪人了?信送走了,她就开始坐立不安的等待着沈寒楼回来。
她都能想象到沈寒楼回来之后是怎么嘲笑她的。
姜月繁甚至都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写了那么一句话进去。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算了,面对疾风吧!可是姜月繁左等右等,沈寒楼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姜月繁有点坐不住了。
姜月繁冲到了程妙柔的院子里。
娘,我要去乌河。
程妙柔看了她一眼:不过是晚了一两天而已,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姜月繁当然知道肯定是没有什么大事。
但是没有在预定的期限回来,可以证明沈寒楼那边的事情处理的不顺畅。
姜月繁想去看看。
程妙柔看着她,又不确信的问了一遍:你真的要去?姜月繁点点头。
反正离得也不算远,就当是出去转转了,没几天就回来了。
本以为程妙柔会反对,但没想到程妙柔十分赞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繁儿,你终于长大了,其实兰雪的事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对不对,我都懂,你去吧。
姜月繁:......娘你听我说,真的不是这样的!姜月繁想要解释,但是程妙柔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让她又不忍破坏她娘的美好想象。
每次程妙柔和姜月繁单独说话的时候,程妙柔总是会故意把兰雪支出去。
但这并不代表兰雪就没有什么小心思。
只能在门外站着,兰雪不甘心的贴着门,努力的想要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现在她的处境堪忧,以后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就全指望着那个未曾谋面的沈大人了。
但谁知道沈大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大腹便便的肥腻男子?干瘦的文弱书生?又或者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隐隐约约的声响,加上片段的词汇,兰雪知道了姜月繁要去找沈寒楼。
兰雪想,自己的存在果然对夫人不是没有影响的。
兰雪心里猛地蹦出来一个念头。
要是她也能跟着去?会不会有机会接触接触沈大人?但是老夫人能允许?这些天一直找个机会就要教训教训她,兰雪知道老夫人一定会站出来阻拦的。
这可怎么办呢?正在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姜月繁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
兰雪慌忙后退,姜月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外的兰雪,径自走远了。
兰雪心里突突突的跳着。
这是一个机会,要不要抓住就在此一举了。
快走几步,追上了姜月繁,兰雪把心一横,鼓足了勇气扬声喊道:夫人,请等等。
第四百一十八章 断袖姜月繁回过头一看。
房门口就只有兰雪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
叫我?姜月繁停了下来,还朝着这边的方向走了几步。
兰雪心里砰砰砰的跳着,心脏似乎随时都能从身体里蹦出来。
深呼吸一口气,兰雪尽量让自己淡定下来。
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姜月繁,兰雪一下子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姜月繁不解。
有事说事,你这是做什么?兰雪声泪泣喜爱:夫人,我刚刚听到您和老夫人说要去乌河,我,我想跟着去伺候夫人。
姜月繁听了之后,反倒是笑出了声。
伺候我?我看你想伺候的不是我吧!我......兰雪心中所想被看穿了,脸上也有点红。
小玉一直站在姜月繁的身边,听到兰雪说这样的话,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当即指着兰雪怒斥:这还没有两天呢,就这么按捺不住?转头又劝姜月繁:夫人你看到了吧,这个兰雪现在就开始想着要往公子身边凑了,这种人不能留。
姜月繁伸手拦下了小玉。
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兰雪,此时此刻对于这个女人心里也没有了什么同情心。
虽然你是章太守送来的人,但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府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还是别打什么主意的好,也用不着这么急不可耐。
姜月繁说的是实话。
沈寒楼是绝对不可能会留下她的,现在暂时安置在府里也只是这几天的权宜之计而已。
小玉瞪了她一眼,跟在姜月繁的身后走了。
兰雪跪在地上,看着这主仆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脸上烧腾腾的。
她已经被送给了沈大人,自己就是沈大人的人了。
兰雪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
夫人现在这么不给自己脸面,等她得到沈大人垂青之后一定要把今日之耻全都还回来。
另一边,姜月繁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出门几天的时间,不需要收拾太多行李,姜月繁只是简简单单的装了些平日里必备的物品。
一个小小的包裹扛在肩上,姜月繁站在镜子面前:怎么样,看我这身装扮如何?小玉有些不解:夫人,咱么去就去呗,何必要穿男装?姜月繁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不懂,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这么突然地就去了,当然要好好吓他一跳才好。
而且,出门在外行走,男人的身份也方便许多。
姜月繁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俏公子和他的小书童?小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像倒是像,不过......没有什么不过,快走吧。
姜月繁一把抓住小玉,拉着她就走了。
沈寒楼长身玉立,站在河道边不动就已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这就是姜月繁远远见到沈寒楼的时候心里的第一印象。
小玉看着姜月繁停了下来:夫人,怎么不走了?公子就在前面呢。
她还看见了紧紧跟在公子身边的徐鹤。
姜月繁嘿嘿一笑。
你先站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去会会他们。
她倒要看看沈寒楼能不能认得出男装的她?小玉伸手想要阻拦,姜月繁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
姜月繁把手里的扇子一甩,俨然一个世家公子形象。
主播,你这衣服要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公子样儿,确定要去沈哥哥面前显眼?浪荡公子哈哈哈哈,准确!姜月繁默不作声,静静地往前走。
徐鹤老远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姜月繁。
少主,那个人好像是冲着我们的方向来的?沈寒楼回头一看,愣了愣。
姜月繁远远地看到沈寒楼扑哧一声笑了。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装扮,该不是被看出来了?迈着自信的步伐,姜月繁踱步到沈寒楼面前,问道:这位公子,我路过此地迷路了,方不方便问个路?沈寒楼眼眸一抬,盯着姜月繁看了一瞬。
姜月繁被沈寒楼这么一看,心里顿时就有一点慌神。
沈寒楼以为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问吧。
被沈寒楼这么一弄,姜月繁倒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她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扇子,眼眉一挑:最近的客栈在哪儿?沈寒楼微微一笑。
你要住宿?姜月繁点点头。
难道这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沈寒楼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姜月繁步步后退。
沈寒楼停下来不动的看着姜月繁,忽而笑了下,坏坏的说:你想住宿,晚上跟我走就是。
这下换做姜月繁反应不过来了。
你你你,你,你,断袖?!!姜月繁猛地后退两步,近乎惊慌失措的用手里的扇子指着沈寒楼,话都不成句子了。
她确实慌乱之极。
嘴上乱的说不清楚,脑子里就更乱了。
姜月繁的脑子里盘旋着很多问题。
沈寒楼是个断袖?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癖好了?还是从来就有?所以她一直攻略不成功是因为沈寒楼的性向?一个个疑问惊雷一样的炸在姜月繁脑海之中。
她能把沈寒楼掰直?姜月繁自认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沈寒楼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姜月繁慌乱不已的样子。
徐鹤在一旁都已经看出来了,夫人被少主逗成这样,显然已经是相信了。
姜月繁脸上怀疑人生的表情实在是太逗了徐鹤没有忍住也捂着嘴笑了。
刚刚经历了心里的巨大波折的姜月繁这时候才终于明白过来。
既有庆幸,又是心有余悸。
姜月繁怒而指着沈寒楼控诉。
好啊,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合着是逗我呢!沈寒楼摊摊手。
我的夫人跟着我走有什么问题吗?姜月繁哑口无言。
最开始确实是她要捉弄一下沈寒楼的,没想到反被捉弄。
主播你可太失败了哈哈哈。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也相信了。
沈哥哥如果喜欢男人那我的心就要碎了!主播快被吓死了吧哈哈哈,表情都绷不住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冰层在弹幕的无情嘲笑声中,姜月繁招招手,把小玉叫过来了。
她们站着的地方正是河道的最边缘处,姜月繁扫视了一下四面。
河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而真正的河水还不知道在河沿上多深以下。
不是说两三天的时间就回去吗?怎么一直没有处理好吗?沈寒楼伸手指了指前面。
乌河长而宽,顺着他们所站的位置一眼望过去竟然看不到尾。
这么长的河道全结成冰了,漕运没有办法通行,影响到的人太多了,来之前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姜月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冰层厚吗?这些人在上面走多危险呀。
目光所及之处,来来往往的百姓们俨然已经把冻成厚厚冰层的乌河当成了陆地一样,带着货物在上面穿行。
有的人只身行走,更多的人手里推着车,伴着重重的木箱子。
姜月繁单单只是看着,心里就跟着一颤一颤的。
新闻联播里多少人因为在冰层上面行走,结果不慎落入水中造成悲剧,现在这些人旁若无人的走来走去,还搬负着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
乌河能承载的了吗?要是河面忽然之间塌陷,现在所有站在冰层上面的人马上就会坠入水中。
别说货物,就连人都会坠落。
姜月繁越看,心里越是担心。
这些人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单单只看着河面已经结冰了就照常通行,岂知隐藏的祸患?要是这么多人同时发生危险,恐怕根本就来不及就上来几个人。
冬天这么寒冷,河水冰冷刺骨,掉下去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了。
姜月繁所担忧的事情正是沈寒楼正在考虑的。
无知百姓可以在冰面上走,但是大的货船却只能改走陆路,其中增加的成本只能商家自己承担。
依靠乌河做生意的商家之中,沈家又是其中的最大的一家。
这也是沈寒楼为什么要接下这件事情的原因。
所以冰层必须敲掉。
姜月繁惊讶的看过来:敲掉?乌河长有上百里,这么大的工程恐怕不好办吧?沈寒楼自然知道。
这几天一直都留在这里,他就是在估计这件事情的难度。
现在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办了。
往年的乌河并不会冻上这么久,就算是冻上了也会很快消融。
但是今年的情况特殊,等不了了。
晚风刺骨,沈寒楼带着姜月繁回到了临时居住的宅子。
怎么忽然就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不是前两天刚写了信来?说到那封信,姜月繁忽的就不好意思了。
闲着无聊写着玩的,信呢,你没留着吧?姜月繁这么紧张的样子,沈寒楼往后一仰,不知怎么的就想瞒下来了。
烧了,阅后即焚。
姜月繁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习惯,好习惯,那就好。
她轻呼了一口。
信没了,她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不然再次看到那封信,她自己都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明天还要去吗?说着说着,姜月繁打了一个喷嚏。
河道上的冷风吹着,实在是太冷了。
再加上奔波了半天,她有点着凉了。
沈寒楼把被子给她盖严实,嘱咐道: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明天再去估算估算到底需要多大的工程量,后天就可以回去了。
姜月繁想到那些在河道的冰层上面行走的人,跟着说道: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沈寒楼皱了皱眉头。
你已经受凉了,就在这里呆着,或者去街上逛逛,这里的风土人情和乌城又有些微不同,还有好多新奇好玩的小东西。
新奇好玩的小东西?姜月繁心动了。
那好吧,我就只出去转转好了。
毕竟河道上的风锥心刺骨,她也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好了,睡吧。
沈寒楼一抬手,把灯灭了。
房间里一片黑乎乎的,静的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沈寒楼......沈寒楼翻身,脸朝着姜月繁的方向。
嗯?怎么了?姜月繁心乱成一团浆糊。
她该怎么说?直接说章英卫送了个女人给他?又或者问他会不会纳妾?沈寒楼的一只胳膊覆在姜月繁的身上,把她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府里有事?姜月繁心里一个咯噔。
沈寒楼猜的也太准了。
姜月繁连声否认:没有没有,快睡吧。
沈寒楼轻声应道:睡吧。
姜月繁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沈寒楼低头注视着床上隆起的一团,心里轻笑。
不就是一个女人,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算了,她不说自己就当不知道,看看姜月繁能憋上多久。
第二天,姜月繁醒来的时候,沈寒楼已经不在了。
姜月繁摸了摸自己身旁还有些温热的另一床被子,又躺了回去。
我是不是很怂,昨天话到嘴边都没有问出来。
不怂不怂,作为家里的女主人,问一下也是很正常啊。
主播你问到一半才怂呢。
姜月繁歪着脑袋。
真的吗?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虽然她和沈寒楼一直也没有夫妻之实,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关系,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女人有可能成为沈寒楼的女人,这就已经让姜月繁心里很别扭了。
如果沈寒楼愿意,他是可以纳妾的!不是兰雪,也会是别的雪。
凭什么!姜月繁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反正只要是想到,就非常堵心。
啊啊啊啊啊!姜月繁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嚎叫。
小玉听到声响直接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姜月繁把已经被折腾的乱糟糟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惊慌的小玉笑道:没什么,我自己玩一会。
小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么一会的功夫,夫人遇刺了呢?遇刺?我又不是皇帝,哪有刺客来害我?一边说着,小玉一边催促着姜月繁起床。
夫人,外面可热闹了,早上公子走的时候就嘱咐了一定要带着你去逛逛。
第四百二十章 逛街姜月繁透过窗户朝着外面看去。
时辰已经不早了,小摊小贩都已经把东西摆出来了,店面也都开张了,看上去倒是挺不错的。
在姜月繁的强烈要求下,她们两个还是来的时候那一副男装打扮。
到了外面的街上,姜月繁如鱼得水。
小玉,你快来看看这个,多可爱呀。
这个也好看。
再买一个这个吧,看着就好吃。
两个人从住的地方走过来,姜月繁见到什么东西都十分新鲜。
刚走过了半条街的时候,小玉就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了。
夫人,啊不,公子,等等我啊。
小玉身上抱着,手里拎着的都是姜月繁从小摊上买来的东西。
姜月繁回头一看,小玉已经快要抱不住了。
罪魁祸首讪讪的笑了笑:这么快就买了这么多东西了?小玉苦不堪言。
夫人,你说不让护卫跟着,现在连个搬东西的人都没有。
姜月繁每每走过一个小摊,不是看中了吃的,就是看中了玩的。
小玉跟在后面除了付账就是拎东西。
主播,你这购买欲望这么强,就算穿男装也不像啊。
谁家公子像个女人似的这么爱买东西?就是可怜了小玉姐姐了。
姜月繁看了一眼前面的街道,还有好长一大段没有走完呢。
看着就很热闹的样子。
可是,回头一看,小玉手里已经是满满的东西了。
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先把这些东西都放下再说。
两个人转身就要往回走。
忽然之间,小玉戳了戳姜月繁的胳膊肘:夫人,你快看。
姜月繁顺着小玉指点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少年人正在鬼鬼祟祟的接近一位小姐的身边。
姜月繁心里一惊。
这个人要做什么?那位小姐站在一个小摊面前,旁边的丫鬟也在跟着一块挑选。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从背后伸来的这一只贼手。
姜月繁定睛一看。
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在朝着这位小姐的腰包掏去。
小玉手里抱着这么多东西,根本腾不开手。
眼看着小贼就要得手了,情急之下,姜月繁一个箭步上前。
小贼,你想干什么!姜月繁上前一步,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小贼。
把他手里的钱袋子夺过来,姜月繁义正言辞的骂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做这种事情,走,跟着我去见官吧!我我我,我没有......随着姜月繁的一声怒吼,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凑了过来。
姜月繁死死地抓着小贼的手腕子不松开,抓的他手上都已经出现了红痕。
那位小姐转过身来,看到姜月繁之后愣了一下。
姜月繁正义凛然。
这位小姐,有小贼想要偷你的钱袋子,被我抓住了。
不不不,谁看见了,我没偷!姜月繁瞪他一眼。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死鸭子嘴硬。
你没有偷,钱袋子怎么自己从小姐的腰上跑过来的?那小贼把头一扭,横着脖子说:钱袋子在你手上,我,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不是我偷的!你!你还倒打一耙!姜月繁最是见不得这种偷鸡摸狗的人了。
现在竟然还恶人先告状!姜月繁一脚踢在小贼的腿上。
小贼吃痛,大叫了一声。
两个人的动静太大,丢钱的这位小姐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小丫鬟站在小姐面前,护着她,同时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你们,你们到底谁是小偷!姜月繁冲着那位小姐宛然一笑:这位小姐,你的钱袋子。
说着,把手上的钱袋子递给了这位还有点呆愣愣的小姐。
以后可要收好了。
那位小姐忽然之间就有些脸红了。
多谢公子。
姜月繁手里抓着的小贼趁着姜月繁说话的时间拼命的挣扎,想要逃脱。
姜月繁虽然死死地抓着,但是手上毕竟没有什么力气。
小偷一用力,姜月繁整个身子都被带着朝这一边歪去。
姜月繁怒声吼道: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小偷,那你跑什么?两个人争执起来,扭打着,姜月繁一个女人,本来体力就不行,眼看着不占优势。
小玉见状,也根本顾不得手上的东西了,朝着路边一扔,就朝着姜月繁的方向飞奔过来。
一脚踹向小偷,小玉和小偷扭打在一起。
三两下的功夫,小偷就已经被小玉反剪双手,抓得牢牢的。
公子,抓住了,现在怎么办?姜月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走到了小偷面前。
刚才不是还挺横的吗?现在怎么蔫了?还会污蔑人了,有什么话去官府说吧。
小贼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态度马上就转了。
这位公子,这位小姐,放过我吧,我这也是第一次,不要去官府,求求你们了。
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姜月繁见多了,对于他说的话,一句也不相信。
她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第一次,我怎么看着你熟练地很呢?栽赃也是早就练熟了吧?小贼知道自己理亏,任由姜月繁嘲讽,一句话也不敢回。
自顾自地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二位大发慈悲,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卧病在床等着我买药呢,要是我进了官府......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开始捂着袖子抽泣起来了。
姜月繁在心里感叹。
这年头当个小偷戏还挺足!姜月繁正要让小玉把他扭送到衙门的时候,那位小姐也跟着走了过来。
见到这个小贼这样子,难免就动了恻隐之心。
公子,不然,不然就饶过他一次吧。
娇俏的小美人用这种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姜月繁终于有一点理解为什么男人总是会喜欢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了。
这种柔弱的女孩子很容易会激起人的保护欲。
即便姜月繁其实是一个女人,也避免不了。
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姜月繁拱了拱手:当然,这小贼怎么处置当然还是应该听小姐的。
那姑娘一听,低着头笑了,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玉扭着那个小偷,还有一点不甘心。
第四百二十一章 白玉瑶夫,公子,就这么让他走吗?姜月繁当然也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初犯,就这么放走也只是放虎归山罢了。
但是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姜月繁也不好反悔。
让他走吧。
小玉总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松开了小偷。
小偷感激涕零的鞠躬:谢谢公子,谢谢小姐大恩。
一边说着,一边跑着就要走了。
小玉跟在后面,泄愤似的在他背后又踹了一脚。
滚吧,别让我看见你,再有下次非把你送去见官不可!小偷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那位小姐微微颔首道:今日承蒙公子大恩,不止公子贵姓?姜月繁心里一突。
她是女扮男装,要是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岂不是暴露了。
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姜月繁顿了一下,豪放的摆了摆手:你我今日相遇即是有缘,缘分天定,姓甚名谁又有什么重要?叫我雷锋。
姑娘明显是有点失落,但还是落落大方的说道:公子说的是,小女子白玉瑶,这是我的丫鬟小蝶,今天多亏了公子相救,只是无以为报。
姜月繁看着这位姑娘一脸真诚的样子,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都说了我们这是缘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多注意不要再让贼人有机可乘就行了。
小偷被放跑了,姜月繁有些兴致缺缺。
她一拱手:白小姐,今日就此别过了。
白小姐显然是还有话想说,听到姜月繁这么一说,也就只能依依不舍的辞别。
公子慢走。
白玉瑶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小蝶拉着白玉瑶追问:小姐,您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白玉瑶脸上一红。
那位公子英姿飒爽,性格也是不拘一格,今日还抓住了贼人,不求回报,果真侠肝义胆。
说起刚才出手相助的那一位公子,白玉瑶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
小蝶看着自家小姐这样子,难免有些担忧:小姐,您不会是看上那位公子了吧?啪一下打在了小蝶手上,白玉瑶羞涩的低下了头:你说什么呢!走了两步,她又回味起了刚才姜月繁所说的那几句话。
缘分天定,天定,今天能遇到他,不就是我的缘分?确定白玉瑶已经走远了之后,姜月繁才敢带着小玉捡地上扔掉的东西。
小玉撒手的时候往地上胡乱一扔,全都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四处。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人群来来往往的,有的东西甚至都已经被踩烂了。
姜月繁捡起一包糕点,眼里满是痛惜。
这个很好吃的,真是可惜了,都烂了。
小玉把零落在地上的东西三三两两的归拢到一块抱在怀里。
夫人,这些就算了吧,我们先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去。
姜月繁依依不舍。
买的这些东西虽然都很杂乱,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但是每一样她都很喜欢。
现在全被糟蹋了。
主播别难受,牺牲了一点小玩意,你救了一个美女姐姐呀。
对啊,还抓住了坏人,惩恶扬善!还能再买,别着急。
话说,那个姐姐还挺好看,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一定是个大家闺秀,说话举止都很有气质。
姜月繁即便是再遗憾也只能作罢。
等沈寒楼开始整治河道的时候,我们还会再来的,也不算遗憾,算了,回去吧。
带着小玉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到住的地方,姜月繁意外的发现沈寒楼竟然在。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沈寒楼看了一眼小玉怀里的东西,回道:情况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而且,你在这呢,我不放心。
那我们就可以开始收拾回去的东西了!姜月繁帮着小玉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桌子上面,一一开始挑拣。
沈寒楼好奇的站在旁边: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东西都成这样了?姜月繁叹了一口气,深沉的说道:可别提了,大街上太乱了都踩烂了,不过好在日行一善,做了一桩好事。
姜月繁神秘的笑了笑,把桌子上面的东西分成了两摞。
这一摞,拿去扔了,这一摞呢,都装起来,这些都是我给她们带的东西。
沈寒楼站在一旁看着姜月繁念念叨叨的分发,问道:那我呢,为夫没有份吗?姜月繁讪讪一笑。
街上都是些女人喜欢的小玩意,等下次,下次一定给你挑个喜欢的。
说来好像她还从来没有送过沈寒楼什么礼物呢,沈寒楼倒是送给她不少。
个个都是大礼。
白玉瑶带着小蝶回到家里之后,就找到了她的娘亲。
屏退了下人,白玉瑶拉住了她娘亲的手。
白夫人一见自己女儿这副模样就知道一定是有事情。
怎么了,玉瑶,不是跟小蝶上街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人欺负你了?白玉瑶摇摇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娘,没有,女儿有事想求爹。
白夫人好奇了。
你这丫头,从小到大,你要什么你爹不给你,怎么今天还拐弯抹角的找我来了?白玉瑶一双杏眼,眼波流转。
女儿,女儿今天,在街上被小贼偷了钱袋子,一位公子路见不平......白玉瑶欲说还休,再加上脸上的羞涩,白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玉瑶,那你的意思是,你看上人家了?白玉瑶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白夫人乐见其成。
她的女儿都已经十五六岁了,也该到了成亲嫁人的年纪了,街上被人相助,对方听上去倒也是个不错的人。
那你说说,是哪家的公子?我让你爹去打听。
说到这个,白玉瑶就是一阵后悔。
当时为什么不追问呢。
要是当时问到了姓名,现在哪里还用得着发愁。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懊悔了好一阵子了,现在她娘又提起来,白玉瑶简直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她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来一张纸,在她娘面前展开。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见倾心娘,我不知道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只能照着他的样子画了一幅画像,你拿给爹看看,让爹打听吧。
这番话说完之后,白玉瑶已经羞的满面通红了。
她提起裙子,拔腿就跑了出去。
白夫人看着自家女儿这副羞态,乐得笑出了声。
小小姑娘也会思春了。
竟然还画了画像!白夫人摆弄着这一幅画,一边自言自语道:你爹请名家来教你作画,你可倒好,功夫倒用到这上面来了。
目光跟着转移到画像上面,就连白夫人也不得不感叹。
这画上的人面容清秀,也真算得上芝兰玉树。
怪不得她的宝贝乖女儿一见倾心了。
画像看过之后,白夫人小心翼翼的把画折起来收好,起身去找白玉瑶的爹了。
次日,姜月繁和沈寒楼回来了。
程妙柔站在门口迎接。
看到姜月繁被沈寒楼搀扶着下车之后,就忍不住的埋怨:你说说你,去就去吧,到那之后也不知道回个信,平白让我在家里担心死了。
姜月繁自知理亏。
连忙上前挽住程妙柔的胳膊,姜月繁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娘,我这不是想着一两天就回来了,所以就没有让人传消息,不然,传信的人还没到我倒先回来了岂不是有意思?就你歪理最多。
程妙柔心里生气,被姜月繁这么插科打诨的一闹,倒是什么也都忘了。
小玉带着下人把行礼卸下来,挨个的往里面搬。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注意到门边上还有一个站着碍眼的。
兰雪站在丫鬟堆里,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沈寒楼的方向看着。
听夫人和老夫人说话的意思来看,这个人就是沈大人?兰雪脸色微红,心里更是砰砰砰的跳着。
早就听太守大人说过沈大人很年轻,但是没想到,本人竟然如此风姿绰约。
被姜月繁拒绝了跟去乌河,兰雪心里难受的筹划着下家。
现在见到了沈寒楼本人,兰雪的一颗心顿时都被吸引走了,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了。
一定要留在他身边!不管是以什么身份!正胡思乱想着,人就被推了一把。
啊呀!抬头一眼,是小玉。
兰雪这一声惊呼把正站在门口还没有进去的几个人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余光瞟到沈大人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了,兰雪心跳的更快了。
被自己喜欢的人注视着,即便是看着讨厌的小玉,都感觉泛着一层柔光。
兰雪退后一步,委屈道:小玉姐姐~小玉看着兰雪发呆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肖想少主呢。
小玉十分不客气的往前挤了挤,抬了抬手里的东西,说道:没事别站在这里碍事,上一边站着去。
小玉的一句话,兰雪就已经泫然欲泣。
仰着一张欲哭不哭的小脸,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兰雪连忙低头道歉:小玉姐姐对不起,兰雪知道自己碍手碍脚的,在哪都只会碍人眼,兰雪这就走开。
说着,兰雪朝这一边闪躲。
旁边都是堆起来的行李,兰雪这么一躲,也没有仔细看地上,只顾着朝离沈寒楼近的地方挪动,一不留神就被地上摆着的东西绊了一下。
哎呀~又是一声惊呼。
兰雪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时候,沈寒楼身形一动。
你没事吧?姜月繁被沈寒楼揽在怀里,仰着头好奇:我能有什么事?沈寒楼朝着兰雪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怕她砸着你。
姜月繁歪着头朝着那边一看。
果然,兰雪手扶着一个放在旁边的木箱子,正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求兰雪心理阴影面积哈哈哈!不客气的笑出声!沈哥哥不解风情,人家等你去扶呢!主播这次可以彻底放心了,沈哥哥就是一个钢铁直男!什么女人都撩不走的。
姜月繁也差点笑出声。
她甚至怀疑沈寒楼是故意的,但是一抬头看着沈寒楼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打消了念头。
姜月繁从沈寒楼的怀里挣脱出来。
好了,没事了,快进去吧。
沈寒楼听下面人传来的消息知道章英卫送来的那个女人现如今跟在程妙柔身边伺候。
那想来这就是那个女人了。
沈寒楼佯装不知,朝着那边一指,问道:这哪来的丫鬟?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姜月繁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话没说完,沈寒楼就被姜月繁拽着走了。
走,我得好好跟你说说。
小玉在旁边看着兰雪装可怜心里就已经够气愤的了,还自导自演的往地上摔,真当水看不出来呢?结果少主爱答不理,压根就没有看她,小玉看着实打实的摔了一跤的兰雪,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该打的主意不要去想,现在知道了吧。
小玉低下身子,贴近了兰雪的耳朵,低声告诫:公子和夫人恩恩爱爱,就凭你?呸。
说完之后,小玉搬起身边的东西就往里走。
路过兰雪身边的时候,使劲的撞了她一下。
兰雪吃痛的揉揉肩膀,对上小玉的背影,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跺了跺脚,正要骂两句的时候,兰雪惊愕的发现,老夫人正在盯着她。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那岂不是......刚才的事情全都被看到了!程妙柔对这个兰雪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知道沈寒楼回来了倒是积极的很要出门迎接。
瞥了她一眼,程妙柔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跟我过来。
兰雪心里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透心凉。
认命般的跟在程妙柔身后往里走,一路上兰雪心里百转千回。
姜月繁拉着沈寒楼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程妙柔这里很是清净。
她刚坐下。
兰雪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听得程妙柔甚至都能感觉到膝盖在痛。
但是想到这个女人在觊觎自己不该得到的,程妙柔还是不动声色。
说说吧。
第四百二十三章 谋而后动听到这话,兰雪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开始落下。
程妙柔坐在首位,看着这个女人泪眼朦胧的样子,有点鄙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出来吧,想必你也看到了,沈府没有你的位置。
兰雪心里当然清楚。
在她摔倒在地上,沈大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沈大人是不会收下她的。
没准,过一会就会有丫鬟来传消息说撵她出府了。
兰雪不想。
在见到沈寒楼的那一面开始,兰雪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都要跟在沈大人身边。
想到这里,兰雪的泪珠子就更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老夫人,兰雪知道自己身份微薄,根本配不上沈大人,也从来没有奢想过......程妙柔很是直接的斥道:没有奢想过?哼,我看未必。
兰雪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步险棋。
但是如果想要跟在沈寒楼身边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想办法留在沈府,以后再找机会谋而后动。
兰雪偷偷看了一眼端坐着的程妙柔。
她如果想要留在沈府,这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她跪着往前挪了几步,眼巴巴的看着程妙柔开始哭诉。
老夫人,我,我做这么多只是想要能够有个安身之处罢了,章太守,太守他说我是良家女子,其实不是的!从兰雪的话里,程妙柔好像听出来一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不是良家女子?那是?兰雪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不瞒老夫人说,我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卖进了那种地方,老妈妈一心想要靠着我攀上高枝儿,老夫人,如果我被送回去,那就只能,只能......从兰雪的只言片语中,程妙柔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地方。
这样如花的年纪,虽然程妙柔不想让她留下来给自己的女儿添堵,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姑娘再被送回去那种地方,程妙柔也有一点下不去手。
程妙柔心中怜悯,脸上也带着些悲戚。
兰雪一看,就知道她是动了恻隐之心了。
她往前一跪,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
老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吧,只要不让我再回去那种地方,兰雪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您。
这......沈寒楼被姜月繁带着回到了院子里。
下人们正在忙里忙外的搬运东西。
徐鹤把在乌河的时候收集到的书文也都挪到了房间里。
姜月繁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
沈寒楼接过书文,挥了挥手,让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沈寒楼走到姜月繁的身旁。
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地?谁又惹你了?姜月繁瞪了他一眼。
不要转移话题,刚才在门外的那个女子你看到了吧,是章英卫送来给你的。
沈寒楼皱着眉头,看着姜月繁脸上严肃的表情,心里倒是有几分愉悦。
他抓住了姜月繁的手,轻声说道:原来夫人是在为这件事情不高兴?一个丫头而已,你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当然是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不心疼?沈寒楼反问道:我事先都不知道有这件事,难道你觉得我会收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来?姜月繁当然知道他不会。
章太守亲自把人送到府上来的,还说是那天酒宴喝酒的时候和你提过的,姜月繁紧紧盯着沈寒楼的表情,试图能够从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但是很显然,她失望了。
沈寒楼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夫人,从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三妻四妾的人。
看着姜月繁的样子,沈寒楼忽然之间贴近了她的脸问道:还是说难道我在夫人眼中是一个寻花问柳浪荡公子?寻花问柳?姜月繁实在是想象不出一脸冷漠的沈寒楼寻花问柳的样子。
她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寒楼语重心长的看着她说道:沈家从来没有纳妾的先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是沈家的女主人,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处置。
姜月繁叹了口气,略带为难。
这章英卫亲自送上门来的,我不是想着他是乌城太守,要是太驳他的面子,你夹在中间不好办嘛。
沈寒楼瞥了她一眼。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也不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做什么事情。
沈寒楼摸着姜月繁的脑袋,就像是在看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姜月繁没由来的脸红了。
主播也会不好意思哈哈。
害羞了。
沈哥哥太男人了。
以沈哥哥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在意这种事情,主播多想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章英卫毕竟是太守,姜月繁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沈寒楼却不知道姜月繁心里所想,直接带着姜月繁就往程妙柔那走。
这人留着,岳母估计也免不了要多想,还是尽早处理了为好。
姜月繁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以为兰雪是个老实人,但是进门的时候那一出戏真是没有让她失望。
这种人要是留着,恐怕迟早都要出事。
两个人到了程妙柔的院子里,说明来意。
姜月繁上前挽住程妙柔的手:娘,这下子你放心了吧,我早就跟您说了,沈寒楼是不会收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程妙柔当然开心。
但是当姜月繁提出要把兰雪送走的时候,程妙柔却犹豫了。
兰雪站在旁边,希冀的小声恳求道:老夫人,救救我。
程妙柔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姜月繁好奇的看着程妙柔。
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刻钟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程妙柔不是最想把兰雪撵走的人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了?姜月繁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悄悄站在程妙柔身后的兰雪,质问道:娘,是不是这个丫头说了什么?您可不要轻易......程妙柔抓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姜月繁的话:好了,就让她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好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丫鬟娘,你是认真的吗?姜月繁有些难以置信。
程妙柔不是一直都把兰雪是做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居然还站出来维护?姜月繁看着兰雪的眼神更加不善,她更能确定这个兰雪一定是在她娘面前说了什么。
单单是看着兰雪现在随时都要掉下眼泪来的样子,姜月繁就知道这个女人段位很高。
主播算是遇到对手了!居然把程女士都说服了,这个兰雪不是个简单的。
主播你打算怎么办?姜月繁还能怎么办?程妙柔满脸担忧的为兰雪说话,姜月繁也不能直接把人扔出去。
最后还是沈寒楼站了出来。
他冲着姜月繁使了个眼色,安慰道:岳母,既然想留下她就留下吧,反正沈府这么大也不缺一个吃饭的人,您身边多一个伺候的,月繁也能更放心。
姜月繁在心里反驳。
正因为这个兰雪在,所以她才更加不放心呢。
程妙柔也笑了:你看,还是女婿通人情,兰雪身世凄苦,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你还要亲手推人进火坑?姜月繁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一点转机都没有了。
程妙柔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但是对于佛道却是十分信服。
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寺里烧香拜佛的虔诚信徒,现在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就只肯定要把兰雪留下的了。
看着程妙柔的笑脸,姜月繁也松了口。
娘,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余光瞥见兰雪正在朝着这边偷偷看来,姜月繁十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留下就留下吧,一个丫鬟而已,她还不放在心上。
有她在,这个兰雪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既然决定要开挖河道,这件事情就势必要和章英卫商量。
沈寒楼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章英卫听了之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说,要开挖河道?沈寒楼点点头:没错。
章英卫翻看着手中的书文,显然是并不想这么做。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不是说做就能做的,不如再等等看?等春天来了,天气转暖?沈寒楼话中不免有些嘲讽。
章英卫脸色有些难看。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距离化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内耽误的河道漕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没有商船,乌城就要少了好大一笔收入。
两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等不得的,但是章英卫免不了犹豫。
上百里的河道要是开挖,其中要召集的人力,还有工钱也都不是一笔小数字。
只要是想想,他的心都在流血。
沈寒楼知道章英卫是不会那么爽快就答应的。
让太守出血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在沈寒楼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章英卫开口了。
公主这段时间就要来乌城,不如我们等公主到了再做决定?章英卫看着沈寒楼的神色,缓缓的说:反正也不差在这么一两天的,沈大人?公主?哪个公主?章英卫有些惊奇。
难道沈大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是琴笙公主,这件事情是陛下首肯的,沈大人怎么会毫不知情?想到那个女人,沈寒楼心里就更是一阵不耐烦。
不用猜,肯定又是琴笙找了什么理由凑过来的。
章英卫没有注意到沈寒楼的神色,还在自顾自的笑着说:听说还带来了朝廷的拨款,这下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乌城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余钱,如果要开挖河道,这一笔巨大的花费还不知道要从哪里找。
现在可好了,有了这笔钱,眼下的事情总算是可以解决了。
章英卫笑得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公主颇受宠爱,如果能够在这段时间里把公主安排的妥妥帖帖,还会少得了好处吗?哪怕是在皇上面前随便美言两句,恐怕都抵得上他在这乌城埋头苦干好几载。
开挖河道势在必然,之所以要等着公主来了之后再决定,也无非就是不想错过这个拍马屁的好机会罢了。
章英卫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前途光明在此一举。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沈寒楼带着徐鹤走了。
出了门,没等沈寒楼问,徐鹤自己就先回道:少主,公主要来这件事属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本想着一会再说的。
沈寒楼看了他一眼。
她这次来有什么目的?徐鹤见沈寒楼没有生气,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倒是不知,只不过公主好像是在见过二皇子之后才决定要来的。
见过琴泰宁?什么时候的事?徐鹤略一思索,回道:差不多有快要十天的时间了,之后公主就一直在皇上跟前求情,几天前才终于说服了皇上。
沈寒楼自言自语的想着。
十天?那就是我们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在计划了。
差不多是这样。
沈寒楼停下了脚步。
冷淡的眸子扫过徐鹤,他的语气中颇有些欣慰。
看来我们的二皇子也终于长大了。
很明显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到他身上了。
徐鹤当然知道沈寒楼所说的是什么。
他不免有些担忧:少主,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扰乱一下?他们做事向来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踪迹,也不知道二皇子怎么忽然之间就得到线索了。
沈寒楼沉吟了一下。
不用,有些事,也该慢慢让他知道了。
做好事不留名可向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帮了琴泰宁这么多,一点风都不露也不合适。
姜月繁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分成了若干份,派人挨个都送了去。
小玉指着赵舒华那一份问道:夫人,章夫人的这份也要送去吗?姜月繁摇了摇头。
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舒华姐姐了,我亲自去吧。
姜月繁登门拜访的时候,徐映秋也在。
姜月繁把东西递上来,笑道:你的那份已经给你送到府上去了,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一块拿来了。
赵舒华笑眯眯的拍了拍姜月繁的手:油嘴滑舌,我倒要看看你都淘来了些什么东西。
说着,打开了姜月繁带来的大包裹。
第四百二十五章 解读刚刚松开口袋,就看到了里面琳琅满目的小玩意。
吃得玩的一大堆,看得人眼花缭乱。
赵舒华一眼就看了出来:你这都是安西那边的东西吧,我看着都眼熟。
姜月繁十分夸张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舒华姐果真聪慧,前段时间夫君去安西郡探查乌河河道的事情,我也跟着去了,正好就买了好多好玩的。
徐映秋看着姜月繁坦坦荡荡的样子,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都听说了,你,你追去了安西郡。
赵舒华笑着瞟了她一眼::先前还跟我们说一个小小丫头根本不放在心上,结果自己转头就追去了。
看着对面两个人一脸取笑,姜月繁急急忙忙的摆手:不是因为这个才去的,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
姜月繁急着想要解释。
她不知道自己去了安西郡的事情在这两个人眼里怎么就解读成了这样?难道在别人的眼里也是?姜月繁瞬间就想到了沈寒楼今天对着自己说的种种。
不会纳妾!女主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她心里一惊。
沈寒楼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会专门说这么多这样的话,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姜月繁脸臊得通红。
她真的不是这么想的!殊不知,她的举动落在徐映秋和赵舒华眼里就更是被看穿之后的羞涩。
笑闹够了,赵舒华率先制止道:好了好了,她已经够羞了,我们就不要取笑她了。
姜月繁深感自己现在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算了算了,就让她们误会去吧。
主播好无奈啊哈哈。
舒华姐姐调皮!主播在这里也算是有自己的小姐妹了,感动!徐映秋看着姜月繁羞赧的样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月繁,那个丫头最后怎么处置的?说到这个,姜月繁少不了一番吐槽。
本来是想撵出府,任她自生自灭吧,谁知我娘也不知道是听那个丫头说了些什么,觉得她身世凄惨,执意要留在身边做个丫鬟。
赵舒华很是关心:那现在就是在老夫人身边当个丫鬟?姜月繁无奈的摊摊手:是啊,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总归她也闹不出个什么,就随了我娘吧。
徐映秋脸上有些不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兰雪并没有被沈大人收为妾室的时候,她心里居然会闪过一丝失落。
姜月繁还在和赵舒华说说笑笑。
徐映秋看着这两个分外投缘的两个人,只觉得心里有点沉重。
姜月繁的夫君是陛下下派来的沈大人,就连章太守都要敬他三分,赵舒华的夫君是这乌城太守,是整个乌城地位最高的人。
以前没有姜月繁的时候,她和赵舒华才是最好的姐妹。
现在有了姜月繁,赵舒华的眼睛里就只有姜月繁一个人了。
她是多余的吗?或许她们两个才应该是最好的姐妹。
毕竟她们的夫君才是旗鼓相当,而杨忠兢兢业业干了多少年也就只不过是一个都尉而已。
想要再进一步,却是不能了。
琴笙软磨硬泡,得到了皇帝准许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乌城。
路途奔波,琴笙也恼怒不已。
原本早就应该出发的,谁知道父皇一直不同意,都耽搁了好些天了,唉。
这么多天的功夫,姜月繁那个女人一直都是和沈寒楼单独相处。
只要是想到这件事,琴笙心里就是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
安云听着公主抱怨,心里也跟着难过。
公主自从见了沈寒楼之后就一直惦记着却看不到身边人对她的用心。
尽管自己心里难受,安云还是安慰道:公主不要着急,马上就快要到了,陛下也是担心您。
哼,担心我?不就是嫌我瞎胡闹嘛。
琴笙心里着急,说话也没有好气。
得知了琴笙马上就要到乌城了,章英卫执意要所有的人列队欢迎。
姜月繁站在队伍的一端不起眼的位置,心里默默吐槽。
人还没到呢,马屁就先拍上了,当个太守也是真够不容易的了。
官场都是如此,想着博个好印象呗。
可怜主播不管到哪儿都躲不了这些人。
这才是姜月繁心里的真心话。
当她知道琴笙要来的时候,心里是崩溃的。
怎么不管到哪,这些讨人厌的人都要追着赶着。
她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攻略沈寒楼,却是一刻也难得清静。
精力都花在和这帮女人争斗了,她一点进展都没有!姜月繁满是怨念的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高大男人。
姜月繁的身高已经不算是矮的了,但是站在沈寒楼身边足足矮了一个头。
她想要和沈寒楼说话的时候都还要仰着头,别提多难受了。
都怨你都怨你。
沈寒楼听到了姜月繁的碎碎念。
伸手抚摸了一下她毛绒绒的脑袋,沈寒楼问道:怎么就怨我了?姜月繁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都怪你招蜂引蝶的,如果不是为了你,琴笙能大老远的跑来这地方?沈寒楼有些无辜。
他也很烦琴笙。
但是看着姜月繁满脸委屈的撅着嘴,沈寒楼忽而又笑了。
他凑近了,在姜月繁的耳边低声说道:以后只招你一个。
姜月繁气的推开了他。
没羞没臊。
沈哥哥越来越会撩了。
可能是跟主播在一起久了吧,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月繁深刻自省。
她什么时候会撩人了?但凡她要是有沈寒楼半分的本事,估计现在沈寒楼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哪里还用得着费这样的功夫?为了体现对公主驾到的尊敬,章英卫弄出的声势浩大。
乌城所有拿的出手拿不出手的大小官员乃至芝麻小官都统统叫了来,连带着女眷,站的整整齐齐。
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自发围凑在后面,拼命地往前挤,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公主究竟是何等模样。
百姓拥挤,被衙门带刀的官兵们推着往后,但是队伍太过庞大,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了了。
快看快看!第四百二十六章 迎驾忽然之间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一声高喊。
原本就已经快要维持不下去的队伍瞬间又爆发了起来。
一个个都挤着想要往前。
毕竟,那可是公主啊!皇城里生养出来的尊贵公主,对于这帮在远离京城的乌城里居住了祖祖辈辈的人来说,就算是见上这么一面,都算是值了。
章英卫也看到了前面远远的马车,心里激动之余,看到了乱糟糟的队伍又是一阵心急。
他疾步走到护卫队长面前,厉声斥责:公主马上就要到了,这像个什么样子,把这些人给我往后压!是是是。
一个个站在前排的护卫看着马上就快要控制不住场面了,把腰上别着的刀都抽了出来。
往后退,退。
再退!刀剑无眼!再敢往前挤就不客气了!你们没长眼睛吗!都给我退!一声声斥责都被淹没在了拥挤人潮之中,最终凭借着锋利的刀刃,看热闹的百姓们还是被镇压的步步后退。
姜月繁远远地看着这么多人都想要见见公主,这么热闹的场景,她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们说,要是这些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神圣无比的公主其实看上了有妇之夫会怎么样?公主也得吃喝拉撒,也是凡人,又不是天上的仙子。
这些人只是因为没见过所以觉得神圣呗。
肯定会心里崩塌了。
琴笙在马车里远远的就听到了外面喧闹不已。
外面是什么动静,吵死了。
安云掀开帘子,朝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笑道:公主,外面都是人,应该是太守带着人来迎您的。
是吗?琴笙脸上露出一个笑。
还算这太守有点眼色。
连日来的不快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有一点疏解。
在众人的目光中,车队缓缓停下。
还没马车上面的人下来,章英卫就已经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
公主驾到,微臣率众前来相迎。
章英卫怀着紧张的心情拱着手站在马车外面等了片刻,才终于听到马车里面一道女人的声音嗯了一声。
这声音娇中带柔,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感。
章英卫心里一颤。
这就是公主了!帘子掀开,众人目光瞬间就聚了过来。
可惜从车上下来的不是琴笙。
众人看着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心里有些钲愣。
这是谁呀?公主的车架里怎么会有男人?该不会是公主的男宠吧?不会吧???安云听着身边尽量压低了声音的闲言碎语,但是这字字句句还都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苦笑了一声,朝着马车里道:公主,下车吧。
琴笙搭上安云的手腕,从车架上走下来。
人山人海的城门口,众人都在抢着要看公主真容。
章英卫惊鸿一瞥,不敢多看。
片刻之后想起自己差点忘了礼数,章英卫率先跪下:参见公主!一声声此起彼伏,琴笙看着众人围拢,摆了摆手:起来吧。
章英卫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才看见公主真容,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举止。
章英卫心里紧张,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公主,微臣是乌城太守章英卫,这是臣的副手,都尉杨忠。
说完之后就指着站在另一侧的沈寒楼介绍道:这位想必公主知道,这是沈大人和他的夫人。
琴笙一下马车,视线就越过人群看到了沈寒楼。
高高大大的站在那里,玉树临风,清冷决绝。
唯一碍眼的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姜月繁。
琴笙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没有多看。
太守有心了。
终于和公主说上话了,还能得到公主的赞赏,章英卫激动地手都有些颤抖了。
章英卫一声令下,护卫们从人群中分开一条道。
章英卫面带谄媚:公主请。
姜月繁看着章英卫这副献殷勤的做派,不禁联想到了她和沈寒楼刚来的那一天,章英卫也是如此这般。
当时的她还有些受宠若惊,现在看来章英卫见个人都是如此。
只要是比他官儿大的,他都能做低服小。
所谓能屈能伸,不过如此。
章英卫在前面带路,领着琴笙的车队继续往前走。
公主,乌城没有行宫,您暂且住在官署如何?里面的一应物事都已经准备齐全,就等您来了。
琴笙没有马上应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沈寒楼那一侧。
你们小沈大人住在哪儿?小沈两个字咬的格外重,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章英卫一听,心里更是暗自腹诽。
听起来沈寒楼和公主之间关系也不一般,看来自己的宝没有押错,沈寒楼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简单单的背景。
琴笙眼神流转。
若是能和沈寒楼住在一处,那倒是方便了不少。
章英卫不知其中底细,满面带笑的回道:小沈大人和夫人住在沈家的宅子离,离官署也是近的很。
琴笙心里有些失望,淡淡的嗯了声。
章英卫得到准话,马上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官署的方向走。
沈寒楼作为同样从经常被派下来的,被章英卫拽着全程跟随,姜月繁竟然也无法离开。
一路上看着章英卫如何谄媚地拍马屁,姜月繁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尴尬不已,恨不得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偏偏当事人乐在其中。
一边给琴笙介绍着乌城当地的特色,章英卫一边明里暗里的提着自己在乌城兢兢业业,踏实肯干。
琴笙鲜少说话,偶尔嗯一声章英卫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
琴笙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粘在沈寒楼身上。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沈寒楼,但是从她下车起,沈寒楼地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姜月繁的手。
看着他们俩在这么多人面前旁若无人的牵着手,琴笙恨得心里痒痒。
琴笙心里生气,也仿佛赌气一样的抓住安云的手,看着沈寒楼和姜月繁越来气,她的手上也跟着不自觉的使力。
表面上装的淡然,但其实只有安云自己知道琴笙心里的恨意。
第四百二十七章 接风章英卫看在眼里,默默记下。
看来这个男宠也是很受公主宠爱的。
闲杂人等已经被遣散走了,章英卫带着人把琴笙带来的东西往官署里面一点点的搬运。
被强迫留下来的姜月繁站在门口看着琴笙的马车后面跟着的足有十几辆。
她拽着沈寒楼的袖子,悄声说道:看来这是短期不打算走了呀。
沈寒楼没有说话,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心。
姜月繁顿时就感觉到未来的几个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个琴笙明摆着就是追过来跟她作对来了。
想躲也躲不了呀。
琴笙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姜月繁,冷冷地哼了一声。
章英卫凑到琴笙面前,请示道:公主,舟车劳顿,微臣准备了接风宴,您看......一路上有些劳累,琴笙不想再折腾。
余光瞟到了沈寒楼的方向。
自从她下车以来,沈寒楼从来就没有用正眼看过她。
琴笙心里生气,赌气似的改变了主意。
接风宴本宫自然要来。
章英卫心中一喜,看来公主很感兴趣,这可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
正想说话,琴笙话音一转,指着沈寒楼的方向说道:既然是接风宴,沈大人肯定会来个本宫接风的是不是?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邀请了。
沈寒楼向来不看重这些东西,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
章英卫用胳膊肘悄悄地捅了他一下:沈大人慎言,河道!河道!河道的事情还等着请示公主的意见,章英卫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公主不悦。
沈寒楼会意,点了点头。
公主放心,我和夫人一定准时到场。
琴笙本来只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气一气姜月繁,没有想到沈寒楼这么一番话,倒是让她生了个闷气。
琴笙扭头就走。
安云跟在后面:抱歉抱歉。
从城门口回来,杨忠有些不悦。
那个送去的丫头没有收下?徐映秋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这件事情是沈夫人亲口所说,绝对不会有错,那个丫头现在在老夫人身边做个小丫鬟。
徐映秋其实也很是信佛。
她知道兰雪的来历,也不由得跟着感慨道:老夫人心善,这也算是一件善事,将来必有福报。
杨忠心里却很复杂。
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办成了这样?他一拍大腿,气愤愤道:怎么会有男人不动心?沈寒楼真的见到了兰雪的样貌?他很是怀疑沈寒楼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见到兰雪本人,所以才会这样草率地处置了。
这个兰雪是寻芳苑的好苗子,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来的。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最后竟然就是给沈家添了一个丫鬟?徐映秋看着杨忠这样气愤不平的样子,也不由的被吓了一跳。
夫君,沈大人不喜欢这些就算了,上赶着送又没有什么好处,这种事情让章太守去做就是了,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在她的印象里,杨忠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做自己分内事,很少这样钻营。
怎么这次对这个京城来的沈大人,她的夫君也开始想办法拍马屁了?杨忠瞥了她一眼。
你个妇人,懂个什么?此话一出,徐映秋马上就闭嘴了。
在杨忠面前,她向来都是很有分寸的。
在家里,她也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好一个好妻子,好媳妇。
可尽管是这样,还是免不了杨忠一个个的往家里领女人。
徐映秋又不免想到了那个直率爽快的女人,姜月繁。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她就那么有底气?就算是女人送到家里都毫不在乎?而事实上,她的夫君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看着杨忠的侧脸,徐映秋心里真的有点不平衡了。
为什么姜月繁就过得那么好?有那么好的夫君,那么自信张扬,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她唯一的好姐妹舒华也成了姜月繁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杨忠心里更是复杂。
想要送个女人给沈寒楼,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接。
现在琴笙来了,琴笙向来爱慕沈寒楼,肯定也是事事站在他那一边。
这么长时间了,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到时候该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呢?安西郡。
白玉瑶愁眉苦脸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手里拿着自己以前最喜欢的名家画作,可是此时的她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怎么会呢?怎么会找不到呢?小蝶看着自家小姐这么苦恼的样子,也跟着着急。
小姐别急,这才几天的时间呢,老爷肯定还没有打听周全呢,说不定,说不定明天就找到了呢?白玉瑶心里的希望已经有些破灭了。
她甚至都开始向自暴自弃了。
不可能的,都已经好几天了没有消息,安西郡就这么大点地方,他可能只是路过而已。
从安西郡路过,然后音信全无。
抓住了偷她钱袋子的人,却偷走了她的心。
白玉瑶恨恨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一旁的小蝶吓了一跳,连忙拦下来。
小蝶紧紧地抓住了白玉瑶的手,心疼的问道:小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何必要这样对自己?白玉瑶心里羞愤,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着急和失望:都怪我自己。
要是我当时追问下去,把公子的姓名问到,现在爹爹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没有一点收获了。
小蝶知道这件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一个不知姓名,只是萍水相逢的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谁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呢。
但是看着白玉瑶这样子,她也只能尽力的安慰。
小姐,不会的,老爷找不到,过几日大公子就要从书院回来了,大公子肯定能找到。
白玉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大哥向来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
要是求大哥,大哥一定会找到那位公子!但是片刻之后,白玉瑶又十分颓废的塌下了肩膀。
爹爹是郡守,手下有那么多人,还把周围认识的人家都打听了个遍都找不到,大哥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第四百二十八章 为难接风宴。
琴笙带着安云坐在正首。
想着沈寒楼也是从京城来的,章英卫把他的座位安排在十分靠前的位置。
姜月繁身侧只隔着一个沈寒楼就是琴笙了。
她垂下头,默不作声。
姜月繁向来最讨厌这种场合,在京城的时候基本上次次都能坐在末尾,也没有人注意。
这次可好,直接就被送上了风口浪尖。
姜月繁自己倒是想着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接风宴,但是看着琴笙时不时朝自己投来的眼神,她就知道今天晚上一定不能风平浪静了。
沈寒楼感觉到了姜月繁的动静,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别急,等一会我们就回去。
姜月繁点点头。
哟,沈大人和夫人倒是恩爱,真不愧是神仙眷侣了。
躺着也中枪的姜月繁抬起头一看,琴笙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俩呢。
琴笙端起了放在面前的被子,手里摩挲着,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姜月繁。
章英卫听了之后,也跟着说道:公主慧眼,沈大人和沈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呢。
本来是想顺着琴笙的话说,能顺便拍个马屁。
结果没想到这话说完了之后公主 好像有些不悦。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赵舒华看出了琴笙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连忙戳了戳自己身边的丈夫。
章英卫回过神来,看看琴笙,再看看姜月繁。
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些不对付?他说错话了?章英卫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拔出来。
琴笙心里存着一口气,看向姜月繁的时候更是满腔怒火。
赵舒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的夫君在太守的位置上做了好多年,在乌城处处都是受人恭维,到了公主面前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赵舒华在桌子下面按了按章英卫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她转而对着琴笙笑道:公主真是及时雨,漕运的事情正是到了最关键地时候,陛下能派公主来这恰恰说明对公主的信任。
这话说得琴笙很是受用。
这是自然,希望沈大人不要让父皇失望,也不要让本宫失望。
琴笙饶有深意的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只是微微颔首,连看都没有看她。
随着琴笙一起来的朝廷拨款很快就送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召集人手了。
这件事情沈寒楼决定亲自去做。
章英卫面露难色。
沈大人,这些小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您又何必......章英卫向杨忠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这种事情的油水最大,这次公主带来的朝廷拨款可是好大一笔钱。
谁不想借着这个机会从中好好捞一笔?尤其是漕运出了问题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进项了。
章英卫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沈寒楼摇了摇头。
章大人公务繁忙,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件事情就不劳烦了。
章英卫还想再争取一下。
杨忠朝着他摇了摇头。
章英卫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沈寒楼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情是不想要别人插手的。
毕竟沈寒楼负责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指示的,沈寒楼执意如此,章英卫也没有办法反驳。
章英卫这一关已经过了,沈寒楼很满意。
章大人,那这段日子安西郡的事情就由我来负责了。
章英卫心里有点不甘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沈寒楼走后,章英卫愤恨的拍了拍桌子。
你是什么意思?这么好的差事难道我们就这么放手出去?就算是不能把这件差事招揽到自己手里,能够凑上去打个下手趁机分一杯羹也行啊。
章英卫看向杨忠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
连句话都不帮着说,难道你也怕了他?杨忠摇摇头。
大人多虑了,属下怎么会这么想呢,但是沈大人是陛下亲自派来的,我们不好插手。
章英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银子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杨忠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沈寒楼不是要把召集人手的事情揽在自己怀里?那就如他所愿。
如果不是这样,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情还不好办了呢。
杨忠悄悄找到了安西郡守白文康。
杨兄突然到访,所为何事?杨忠忽然来这里,白文康心里还是很惊讶的。
虽然从前曾经一起共事,但是自从杨忠跟在章英卫身边做了都尉之后,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就没有以前那么密切了。
杨忠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白老弟,你称我一声兄长,今天我就有一桩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只说就是,你我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杨忠的官职在他之上,能够让杨忠说一声拜托的,白文康还真的想不到会是什么事。
杨忠凑近了白文康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白文康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你是说让我故意为难?可是为什么要为难沈大人?这个沈寒楼不是陛下派来的吗?肆意为难?杨忠刚刚想要解释,就听到了后面的屏风碰的一声被碰倒了。
杨忠和白文康齐齐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了一个惊慌失措的背影。
看上去倒像是个年轻的女子,被发现之后急急忙忙的就跑走了。
杨忠面露惊讶。
白文康摆了摆手,笑道:小女被惯坏了,杨兄不要见怪。
原来是白文康的女儿。
杨忠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今天所谈论的事情要是被别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看着那边倒在地上的屏风,杨忠意有所指的说道:白老弟,我们今天说的......白文康会意。
你放心,小女只是一时顽皮,回头我说说她,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的。
事情谈到一半出了这样的插曲,杨忠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他告辞道:这件事情就拜托白老弟了。
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大可放心。
三推四送的把杨忠送走,白文康回到厅堂中。
出来吧,还躲着做什么?第四百二十九章 惯坏白玉瑶这时候才不情不愿的从墙角后面走了出来。
爹~白文康看了她一眼,斥责道:平日里都是我和你娘把你惯坏了,爹谈正经事的时候你竟然也敢偷听了。
白玉瑶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是自己做得不对,赶忙凑到白文康身边。
爹,女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白玉瑶拉着白文康的胳膊,凑上一张讨好的笑脸。
白文康纵使心里不高兴,看到白玉瑶这样可爱的样子,哪里还能有什么脾气。
他摸了摸白玉瑶的脑袋。
你呀,从小到大就是被家里人宠坏了,才有今天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白玉瑶趁机撒娇。
那都是因为爹和娘宠我嘛。
白文康眼神一撇。
那你大哥呢,让他知道你说这样的话,可不是该伤心了?白玉瑶连连摇头:大哥也好,大哥对我最好了。
白文康看着白玉瑶这样天真烂漫的样子,不免心生感慨。
他叹了一口气。
玉瑶,说说吧,今天为什么要听爹和客人谈话?白玉瑶垂下了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满是沮丧,整个人写着满满的丧气。
爹,我......女儿以为今天是有什么消息了呢,所以才......白文康敛下神色,十分认真地看着白玉瑶。
你也只是见了一面而已,难道就真的认定了这个人?万一他品行不好呢?又或者已有妻室?听了这话,白玉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年轻,才不会成亲了呢。
这话答得快,但是其实白玉瑶心里也有一点不确定。
万一对方要是已经成亲了,那她可怎么办呢?至于品行。
白玉瑶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能在大街上站出来把坏人抓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坏人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长得那么俊秀,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是不好的人。
白玉瑶不想听任何人说那位公子的坏话。
不可能的,爹,我,我非他不嫁!白玉瑶也才只有十六岁,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倒像是要与人私定终身似的。
她顿时脸颊通通红。
既是被自己的话羞的,要是被脑海之中联想到的画面羞的。
白玉瑶丢下这一句话,带着自己的丫鬟转身跑了。
白文康看着自己这个年纪还这么小的女儿这副羞态,心中既有欣慰,又有一种失落。
叹了一口气,白文康心里还是无奈。
不知姓名,不知身份,只有一张画像,这要找到什么时候?但是自己的女儿已经铁了心,就算是再难,他也得硬着头皮去找。
另一边。
召集人手开凿河道的消息早就已经放出去两三天了,但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徐鹤汇报的时候也有一点不理解。
公子,难道是我们给出的工钱不合适?沈寒楼摇了摇头。
每天两百文已经算是很不少了。
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户人家来说,两百文银子已经是足够了。
而且相对于别处的工钱来说,这个数目绝对是只多不少。
现在正是农闲时候,应该不会没有人来,可能有什么蹊跷。
徐鹤会意。
他们要做的这件事情背后那么多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
公子,属下这就去查。
沈寒楼放下了手里的书,正色道:先不着急,先找人把消息散出去,我要亲自去一趟安西郡。
是。
徐鹤收到消息,先走了。
姜月繁蹭了过来。
刚才徐鹤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是开凿河道的事情不顺利吗?沈寒楼点了点头。
我要亲自去一趟。
姜月繁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我也想去。
沈寒楼抬头。
你去做什么?我,我也想帮帮你嘛,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作为你的夫人也有必要出一份力。
姜月繁说的义正言辞,可是沈寒楼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狐疑的盯着姜月繁看了一眼。
你是上一次没有玩够,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玩吧?心思被猜中了,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
这也能算得上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吧,其实我是真的想要帮帮你的。
这么合理甚至还有些偏高的工钱都没有人来,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寒楼知道姜月繁的小心思,也没有说什么。
那我们把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带着小玉出去玩,正事就不要掺和了。
沈寒楼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姜月繁好,这件事情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他不想让姜月繁掺和进来。
姜月繁连连点头。
嘿嘿,只要能跟着去,到时候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主播又开始耍小心思了。
沈哥哥真不容易,自己一个人肩负着这么重的担子。
这一点,姜月繁深以为然。
沈家只有沈寒楼自己一个人,偌大的家业虽然富有,但是也未尝不是一幅枷锁。
沈寒楼的整个人都被拴在沈家的家业上了。
至于沈家的父母?姜月繁歪着头想了想,除了成亲的时候去祠堂拜祭过一次,好像还从来没有听沈寒楼提起过。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姜月繁忽然之间想起一个问题。
既然在安西郡召集不到人手,那我们为什么不在乌城找人呢?沈寒楼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小玉在一旁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夫人,乌河主干道在安西郡,当然是就地找人比较方便了。
安西郡距离乌城有一段距离,坐马车要两个时辰。
虽然相隔的并不远,但是乌城作为一座城池,城门看守的很严。
再加上宵禁,所以安西郡的人平时并不会在乌城内逗留。
姜月繁一想也是。
姜月繁坐在马车上,一路上也十分不安分的掀开帘子看个不停。
眼看着前面就快到了,沈寒楼握住了她的手,嘱咐道:一会让徐鹤跟着你,我去安西郡守府。
姜月繁一听就连忙摇头。
有徐鹤跟着,那么大的阵仗,还能玩什么?第四百三十章 身份不要淘气。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下了车。
姜月繁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郡守府的大牌匾,心生好奇。
这郡守府倒是气派。
小玉收回了视线,问道:夫人,我们今天去哪?姜月繁看了一眼站在马车旁边的徐鹤,对着小玉使了个眼色。
小玉顿时心中了然。
夫人这是不想要人跟着。
小玉点了点头,就开始下车交涉。
徐大人,夫人说今天不要你跟着,你就在这里守着就是了。
徐鹤面色严肃。
公子吩咐的事情我就必须办到,恕难从命。
小玉也不依不饶,瞪了他一眼: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有我在,夫人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徐鹤顿了一下。
小玉也是暗卫,他当然懂。
但是这并不代表少主的吩咐就可以无视。
看了一眼车上,徐鹤朗声道:夫人,属下远远地跟着,绝对不打扰,您看这样行吗?姜月繁还是有些不满意。
小玉也急了。
你这是不信任我?夫人只是去街上玩一会,能有什么危险?不管小玉说什么,徐鹤都坚持不同意。
小玉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徐鹤忽然之间凑近了小玉的脖颈。
小玉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阵痒痒。
徐鹤轻声在小玉的耳边说道:别忘了你是少主的人。
说完,伸手轻轻指了指马车。
小玉心里一凉。
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件事情可不能被夫人知道。
跟在夫人身边的时间久了之后,就连小玉自己都已经开始淡忘自己是被少主派来的。
但是她最初来到夫人身边的目的是不管过多长时间都不会湮灭的。
小玉不敢想象要是夫人有朝一日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毫无保留地对待她。
小玉狠狠地瞪了徐鹤一眼。
姜月繁坐在马车里面等着小玉和徐鹤交涉,过了一会却听到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小玉?姜月繁掀开车帘子,朝着外面看去。
小玉转过身来,上了马车。
夫人,徐鹤他怎么都不同意,不然,不然我们就让他暂时跟着好了,把他甩的远远地。
看着小玉一脸沮丧,姜月繁摆了摆手。
没事的,一会我们走快点,把他甩掉不就好了?小玉艰难的点了点头。
沉浸在出门的喜悦中,姜月繁没有注意小玉脸上的为难。
从马车的一个侧边,姜月繁掏出了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男装摆在小玉面前:来吧,老规矩。
小玉面露惊讶。
夫人,你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她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姜月繁狡黠一笑:保密。
这可是出门的装备,要是不带衣服,那还怎么出门?紧闭的马车里,姜月繁和小玉偷偷蹑手蹑脚的换上了男子的衣物。
推开帘子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姜月繁和小玉俨然又是一副公子配书童的打扮。
走吧。
姜月繁朝着徐鹤点了点头。
他不是非要跟着吗?能跟得上就跟着吧。
徐鹤轻轻扫了一眼小玉。
这丫头还在生他的气呢。
气鼓鼓的样子看上去还有一点天真可爱。
小玉看到徐鹤脸上带着的笑,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朝着他又瞪了一眼。
徐鹤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少主之所以这样用心良苦,都是为了她们的安全,难道这两个人还真的以为上一次遇到偷东西小贼的事情少主不知道不成?默默腹诽着,徐鹤静静地跟在了后面。
姜月繁带着小玉跨着步子往前迈,忽地转身,对站在她们两个人身后的徐鹤大声说道:徐大管家,你们公子只说让你跟着我们,可是却没有说要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吧?徐鹤一愣。
少主确实没有这么说。
只要是能够保证夫人的安全就可以。
姜月繁心中了然,趁机说道:那你就远远的跟着我们,只要视线能够看到的地方就可以,不管我们两个做什么都不要出面干涉,能做到吗?看着姜月繁脸上认真的神情,徐鹤十分怀疑如果自己敢否认,夫人肯定还会有新的鬼点子。
凭他自己的智商,徐鹤毫不怀疑自己不是夫人的对手。
为了不横生枝节,徐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姜月繁很满意。
她十分熟练地从袖口中抽出扇子,熟练地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本主播帅吗?帅帅帅简直帅炸天!这样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哪里来的绝世大宝贝姜月繁把扇子一收,回道:请给你的绝世大宝贝刷些好评多多打赏,谢谢!今天又是财迷的一天呢。
带着小玉,姜月繁又来到了上一次没有走完的那条街上。
上次走的匆忙,这就是没有来得及逛完的遗憾。
好不容易买了那么多东西,还有一大半都被踩烂了,想起来姜月繁都心疼不已。
回头望了望,徐鹤正在街角的位置若隐若现的瞅着她们。
姜月繁心里灵光一闪,上一次买的东西太多,没有人帮忙拎,这一次不正好有一个现成的劳动力在这摆着呢?不用白不用。
放眼望去,这条街上好像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热闹了些。
虽然大部分已经看过了,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姜月繁对于逛街这种事情有着无限的热情。
捏泥人儿的,买!新出的糕点,买!好看的手串儿,买!姜月繁大手一挥,小玉紧紧跟在身后付钱。
小玉刚把手边这个摊位的帐结了,就看到姜月繁已经朝着下一个摊位走去。
公子,你在看什么呢?姜月繁手中拿着一个珠钗,上面雕着一只蝴蝶,栩栩如生。
姜月繁举起来,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蝴蝶翅膀,问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好看。
回答的声音不是小玉,却是一道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女人声音。
姜月繁顺着目光回过头来,却发现是一个熟人。
是你?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都是惊讶不已。
第四百三十一章 偶遇姜月繁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再次遇到白玉瑶。
看到她的这一瞬间,满是惊讶。
白玉瑶见到姜月繁的这一瞬间则是差一点就落下泪来。
真是太不容易了。
真是让她好找!白玉瑶紧紧地盯着姜月繁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生怕自己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会发现这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姜月繁就会消失不见。
盯着盯着,眼睛里的泪水就要忍不住了。
最初的吃惊过后,姜月繁很快就发现这个姑娘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哎哎哎,你怎么了?别哭啊,谁欺负你了?姜月繁自己是一个女人,面对一个女孩子突如其来的泪水有点不知所措。
手忙脚乱的找出来帕子,姜月繁慌手慌脚的替白玉瑶擦拭。
白玉瑶的脸色腾的一下子又红了。
接过姜月繁手中的帕子,白玉瑶低声道:多谢公子,我自己来就是了。
姜月繁正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赶紧把帕子递给了她。
你,你这是怎么了?白玉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这是激动的泪水。
她抬起头来,羞羞怯怯。
忽然,她愣了。
公子,公子你?你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公子手里捏着一只女人用的钗子?白玉瑶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想起,连带着脑子都有点懵了。
难道她爹说的是真的?此时此刻,白玉瑶心里一直回荡着的声音就是公子已经娶妻了!公子已经娶妻了!一切都是她在痴心妄想?眼看着白玉瑶刚刚擦干的眼泪马上就又要开始汹涌,姜月繁也看到了自己手中的蝴蝶钗。
她现在扮演的可是一个男人啊。
这样拿着女人用的钗子不会被人误以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姜月繁的手顿时像是烫了一下似的赶紧松开了。
电光火石之间,姜月繁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姑娘,白姑娘你别误会,这是给我妹妹买的。
妹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白玉要的泪水就像是被按了一个开关似的,马上就止住了。
她不哭了,姜月繁心里松了一口气。
同时在心里也更加认定,这个娇娇柔柔的姑娘肯定是被她吓到了。
以为她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喜欢女人的首饰呢。
妹妹好,妹妹好。
白玉瑶眼中带着泪水,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
姜月繁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姑娘的情绪变化的真是快啊。
小蝶跟在白玉瑶身边,看着自家小姐这样没出息的样子,只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被别人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弄得又是哭又是笑的,小蝶只觉得自己小姐这辈子的脸都已经丢尽了。
姜月繁有意想要引开自己特殊癖好或者不存在的妹妹,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玉瑶一愣。
她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她每天都守在这里啊!看着姜月繁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白玉瑶真的很想大声说出来自己这些天在这里等待着的辛苦。
但是她不能。
她是一个大家闺秀。
想到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大哥,白玉瑶生生忍了下去。
仰起头,挤出一个笑脸,白玉瑶状似无意道:只是路过而已,没想到就在这里又遇见了公子,还真是巧呢。
姜月繁乐呵呵的笑了。
她只来过安西郡两次,就两次遇到了同一个人,当然很巧了。
对上姜月繁的笑脸,白玉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姜月繁这样的笑容暖化了。
她顺势说道:公子,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分别的时候你说的话吗?姜月繁一愣。
她说什么了?她真的不记得了。
她说了好多话吧?白姑娘指的是哪一句?姜月繁接不上话了,有点尴尬。
但是直接说自己不记得了好像有点太伤人心了,尤其是这个小姑娘动不动就要流眼泪。
活脱脱一个小哭包。
姜月繁可不敢直接说,要是对方又哭起来了,她可拿小女孩没办法。
白玉瑶期待的眼神看着姜月繁,姜月繁这样的愣神,她当然也没明白姜月繁恐怕早就已经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到脑后了。
但是终于能够见到心上人的白玉瑶并不在乎。
她甚至有些急切的说道:公子,上次你说我们能够遇见都是缘分天定,既然我们能够遇见两次那就更是抹不掉的缘分了对吧?姜月繁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说了些什么呢。
是啊,我们还真是有缘。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有缘分的人了。
此次出门都能遇见,还真巧!听到肯定的答案,白玉瑶有些羞赧,但还是仰着头问:公子,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那我能知道你的姓名吗?姓名?听起来倒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姜月繁是女扮男装!她再一次感觉到了为难。
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随口编造一个好像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姜月繁急中生智,说道:在下姓沈名寒楼,姑娘叫我沈寒楼就是。
沈,寒楼?白玉瑶嘴里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笑意。
沈寒楼,还真是一个好名字。
沈公子,你家住哪里呀?嗯?家住哪里?白玉瑶连忙解释:公子,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巧次次都能遇见,但是在安西郡好像没有听说过什么姓沈的人家。
姜月繁爽朗一笑。
这个啊,我住在乌城,可能你很少听说吧。
既然名字都已经用了沈寒楼的,那么地址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姜月繁在心里默默道歉。
沈寒楼,今天真是对不住你了,做戏做全套吧,送佛送到西。
而且她说的也不是假话,乌城是沈家起家的地方,沈这个姓氏在安西郡并没有什么大户人家,但是在乌城可是一个大姓。
白玉瑶心中默念。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得几乎都已经把安西郡的人家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原来住在乌城!她记下了,真想马上回家告诉她爹!两个人在首饰摊子面前逗留的时间太久,摊主都有些不耐烦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蝴蝶钗街上人来人往的,姜月繁伸手拉了一把白玉瑶。
白姑娘,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也不方便。
白玉瑶点点头。
正当姜月繁转身想走的时候,白玉瑶叫住了她。
沈公子等等。
姜月繁回过身来:怎么了?她回头一看,白玉瑶手中正拿着她看上的那一只蝴蝶钗子。
想到自己穿这一身男装站在这里选钗子,还差一点被白玉瑶误会,姜月繁脸上就有点尴尬。
白玉瑶手上摆弄着这一只钗子,示意自己的丫鬟小蝶付了钱。
你这是......白玉瑶笑着将这个蝴蝶钗子递到了姜月繁手中。
既然你我这么有缘分,这只钗子就当做是我送给令妹的礼物了。
说着说着,白玉瑶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们两个人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就已经开始想着要对小姑子好了。
但是这也没什么的对吧。
既然老天爷让她今天在这里等到了沈公子,那么就说明他们两个真的是有缘分的。
天生就是应该在一起的!白玉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任由着姜月繁带着她离开了首饰摊子。
姜月繁带着她进了一家茶馆。
两个人分别坐下。
白玉瑶心里欢喜,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容。
小蝶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自家小姐这还没有怎么样就已经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了,以后要是真的成亲还不是什么都得听对方的?虽然小蝶自己还没有过任何成亲的经验,但是平日里也没少听那些上了年纪的媳妇说话。
耳读目染之下,小蝶觉得自己还是懂不少的。
为自己小姐的未来担忧,小蝶轻轻戳了戳白玉瑶。
白玉瑶被小蝶的眼神一盯,倒是也回过点神。
尽量收敛自己脸上的傻笑,白玉瑶矜持的问道:沈公子,不知道来安西郡是有什么事务吗?如果没有的话,她很乐意带着沈公子四处逛逛。
姜月繁看了一眼白玉瑶。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单纯率真,除了爱哭一些,倒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姑娘。
姜月繁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而且,她和小玉人生地不熟的,想要顺便打听一下召集人手的事情,在安西郡这个并不熟悉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既然又白玉瑶这个本地人在这里,现成的便利为什么不利用呢。
想到这,姜月繁也就十分坦诚了。
她压低了声音。
白小姐,想必最近乌河要开挖河道的事情你也知道吧?白玉瑶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她爹就是负责这件事情的人。
姜月繁习惯性的抽出袖口的扇子,想了想在白玉瑶面前并不适合耍帅,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她轻轻咳了两声:白小姐,我就是朝廷派下来主管这件事情的人。
白玉瑶心中一震。
沈寒楼?沈寒楼?这个名字怎么越念越觉得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不就是爹口中所说的那位沈大人吗!白玉瑶难以置信的盯着姜月繁。
先前没有怎么注意,现在细细看来的时候,好像沈公子身上真的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
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有钱人家的公子。
这就是沈大人!白玉瑶心里缓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令她万分难受的是,她听到她爹和别人商议要跟这位沈大人作对,要为难他!姜月繁看着白玉瑶不说话了,以为她是吃惊。
也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朝廷派下来的人,还能亲自上街抓小偷,搁谁谁不得惊讶?想到自己的目的,姜月繁接着解释道:白小姐,我决定要开凿河道,但是现在召集人手进展的很不顺利,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所以我亲自来查探一番,没想到就正好又遇到了你。
知道了姜月繁的真实身份,白玉瑶当然知道后面的事情。
再次看向姜月繁的时候,白玉瑶心里满是心虚。
如果沈公子知道她爹就是那个从中作梗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到时候还会这样毫无芥蒂的把这样机密的事情都告诉她?白玉瑶不想。
她永远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只想马上回去劝她爹。
白玉瑶一直都是愣愣的样子,好像是在走神,姜月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白小姐,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我是想问问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内情?又或者说能够带着我四处转转查访一下?白玉瑶当然知道内情,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
摇了摇头,白玉瑶说道:沈公子,我平时在家中爹娘很少让我出门,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很少。
姜月繁听了之后心中了然。
这个白玉瑶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样子。
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面的消息又怎么能传到她耳朵里?姜月繁有些失望,看来她是问错人了。
白玉瑶最是见不得姜月繁失望的样子了,又连忙接道:不过,沈公子你要是想查探查探,我倒是可以带你去,我出门少,可我这丫鬟倒是熟得很。
说完之后,又对着小蝶使了个眼色。
小蝶心中腹诽。
小姐,平时都是你带着我在外面东跑西逛的,现在怎么成了我熟得很?在白玉瑶的目光注视下,小蝶屈了屈膝,道:公子放心,整个安西郡您想去哪奴婢都很熟的。
真的吗?那可太谢谢你了。
姜月繁满是感激地看着白玉瑶。
虽然白玉瑶是个千金小姐,但是相比于她和小玉这两个外来人,还是强上不少的。
既然已经说定了,姜月繁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现在?白玉瑶有些惊讶,但是看着姜月繁眼中的兴奋,她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白玉瑶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
一行人离开了茶馆。
白玉瑶紧紧地跟在姜月繁身后,看着姜月繁笔直的身躯,心里更是羞涩不已。
第四百三十三章 配合郡守府。
白文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寒楼,心里却不敢轻视。
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三言两语之间就能看出来不是轻易可以糊弄的。
他端起茶杯,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沈大人的意思是说这几天就要开始召集人手开凿河道?沈寒楼面色严肃,摇了摇头。
白郡守,消息我早就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来通知你一声,就是需要你的配合。
在安西郡的地界上发生的事情,沈寒楼不相信白文康这个堂堂太守就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现在召集人手的事情遇到了阻碍,最关键的就是安西郡守的态度。
毕竟以后开凿河道这件事情还少不了白文康的协助。
白文康看了沈寒楼一眼,十分无辜道:当然,沈大人是陛下亲自指派的,下官当然会配合,只是......白文康犹犹豫豫。
只是能力有限,恐怕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沈寒楼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干呗。
不需要白郡守做什么,只要交代下来的事情不要推脱就好。
这是自然。
白文康打眼看着沈寒楼。
不知道什么,沈寒楼年纪比他小都快一轮了,但是坐在这个人面前,白文康总是能够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难道他还怕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不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通过短暂的接触,白文康能够看的出来,沈寒楼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此人不是池中之物。
另一边,姜月繁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农庄。
在前面带路的小蝶有些不确定的问:公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安西郡这么多好地方不去,偏偏指名道姓的来这样平时压根不会来的地方做什么?白玉瑶一路上跟着走来,也有点糊涂了。
沈公子,我们要不要去别处看看?走到这里已经远离了街市,白玉瑶虽然经常带着小蝶在外面玩耍逛街,但是从来都是在人多的地方。
他们有没有带护卫,几个人就这么走到并不熟悉的地方,白玉瑶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
要是让她大哥知道,肯定是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而且,好不容易有和沈公子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想浪费在这里。
白玉瑶提议道:沈公子,我知道有一家酒楼......姜月繁看着前面的的农户们,笑道:难道你忘了我们此行是来做什么的?既然是要打听消息,当然是从这些人口中打听到的消息才是最真实的。
望着白玉瑶稚嫩的笑脸,姜月繁没忍住 上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放心,我只问几句话就走,你要是饿了,稍等片刻我们就能去了。
我......我不饿。
白玉瑶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脑袋上忽然之间被姜月繁这么一摸,摸的他心神都开始荡漾了。
想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姜月繁收回手,暗暗道:怪不得沈寒楼这么喜欢摸人脑袋,原来感觉这么好。
尤其是白玉瑶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你的时候,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想摘下来给她。
白玉瑶也太可爱了吧。
瑶妹儿,姐姐爱你!难道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觉得白玉瑶好像很喜欢主播?很喜欢不是正常吗?我也喜欢主播!我是说有些,有些过分的喜欢......姜月繁不以为然。
白玉瑶这样可可爱爱的小妹子单纯又懵懂,放佛天生就是要人心疼的。
姜月繁也非常喜欢她。
往前走了几步,一群人正聚集在一起谈论些什么。
姜月繁挥了挥手:走,我们去看看。
现在这时节青黄不接,真是发愁。
不然我们也去跟着做点小生意好了?姜月繁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就听到这几个人正在谈论做什么营生的问题。
她心中一喜。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还省的她套话了。
姜月繁上前几步,朗声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招工开凿河道试试?几个正在说话的人听到声音之后,转过头来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耸了耸肩,接着说道:听说工钱还不少呢?一天两百文?几个人看到姜月繁的打扮之后,防备的目光看着她。
其中一个人打量着姜月繁,满是不屑的嘲讽道:你们这种人懂什么?还不是只会从我们身上搜刮钱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方不说话了。
姜月繁的兴趣却是更加浓厚了。
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姜月繁接着说道:开凿河道是一件惠民利民的好事,你怎么说这是搜刮钱财?明明是给这些农闲季节的农户提供了一个挣钱的机会!没想到对方看着姜月繁,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了。
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哪里知道民生疾苦?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说着,竟然还想冲上前来。
小玉见状,连忙站在姜月繁的面前拦住了意欲动手的几个人,喝道:大胆!没等几个人有所动作,小玉直接抓住了最前面那个人的胳膊,一个擒拿,对方就已经被小玉抓的死死的。
疼疼疼,放开,放开我!小玉手上稍微一用力,对方就开始厉声嚎叫。
剩下的几个人看到小玉这样的架势,也不敢上前了。
姜月繁这时候也不着急了。
走到近前,细细观察着,这几个人看上去应该都是安西郡附近的农户。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姜月繁饶有兴趣的围着他转了两圈,慢慢悠悠道:也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把话说清楚罢了,然后就放你走,怎么样?被抓住的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的脸痛的都快要扭曲了,挣扎着说:我说我说,别动手,开凿河道不就是为了收过河费吗,我们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愿意去......过河费?小玉手上一使劲,对方马上又嚎叫了几声,连声答道:对对对,我们都从乌河走了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交过什么过河费,凭什么!第四百三十四章 过河费后面的话姜月繁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原来沈寒楼招不到人是因为有人要收过河费!而这件事情沈寒楼应该是不知情的。
姜月繁暗自思衬,看来是有人在下面阳奉阴违。
我该说的都说了,能放我走了吧?姜月繁朝着白玉瑶个眼色。
放开他吧。
小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松开了对方的手。
得到自由,他马上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小玉走到姜月繁身边,忧心忡忡。
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姜月繁把扇子一收,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严重。
我们还是回去告诉沈寒楼再说吧。
她打听个消息绰绰有余,但若真是做个什么,手上有没有人手,更别提这安西郡中的大小官员谁都不认识,想要调查出是谁在暗中做手脚更是难上登天。
两个解决了问题,正准备往回走。
姜月繁忽然之间惊讶道:白小姐呢?她人呢?白玉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
在安西郡的地界上竟然敢有人调戏她!小蝶站在白玉瑶身前护着她,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们,你们别过来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两个人一下子都慌了神。
对面两个人见到小玉和小蝶不住地往后退,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小美人,别害怕呀,这里又没有别人!眼看着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还敢往前走,小蝶心急的喊道: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你们竟然敢,我家小姐可是......得了得了,我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谁,但是马上就是我的人了,对不对呀?说着,还朝着白玉瑶狡黠的笑了笑。
小蝶快跑!白玉瑶抓住机会,扯着小蝶就开始飞奔。
但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能跑上多远。
还没跑出两步的功夫就被这两个人前后夹击的堵住了。
小蝶伸开胳膊护着白玉瑶,也不免心生胆怯。
你们两个小娘子只身来到这里,是来作什么来了呀?极其腻歪的声音响起来,白玉瑶觉得自己都已经开始反胃。
见到白玉瑶这样的反应,对方更加笃定,这两个女人身边没有别人了。
正因如此,才更加胆大!被那两个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上一眼,白玉瑶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真不应该不听大哥的话呀。
白玉瑶现在心里就只剩下后悔。
看着对面这两个令人恶心的街头小流氓,白玉瑶恨恨道:如果你今天敢对我们做什么,你就完了,爹和大哥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爹是安西郡的......瑶儿!话还没说完,背后响起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白玉瑶及时止住了话,回头一看。
沈公子!受了欺负,再见到姜月繁的这一刻,白玉瑶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
姜月繁带着小玉在附近转了白天,才终于找到了白玉瑶。
没想到只是一会的功夫竟然就有人欺负她们!姜月繁带着小玉上前,三两下就把这两个小流氓痛打了一顿。
把他们压在地上狠狠地踹了几脚,小玉回头问道:公子,这两个人怎么处置?白玉瑶扑在姜月繁怀里,不管不顾的抱住她就是一顿哭。
忽然被这样一个小姑娘抱了个满怀,姜月繁有些手足无措。
但两个人都是姑娘家,姜月繁也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白玉瑶哭得多了,姜月繁哄起人来已经十分熟练了。
在白玉瑶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姜月繁算是有一次见识到了白玉瑶的眼泪。
这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泪水可以流?姜月繁心里有些无奈,但是一想一个弱小的姑娘忽然之间遇见这样的事情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白玉瑶满心委屈在见到姜月繁的这一刻终于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
旁若无人的伏在姜月繁胸前哭着,白玉瑶只觉得姜月繁的肩膀可靠极了。
小蝶在一旁看着,脸都红了。
小姐还是没有出阁的人呢,就这么抱着一个大男人,真是难为情。
咳咳,小姐,小姐?白玉瑶松开了姜月繁,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沈公子,多亏了你,不然,不然我们......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姜月繁也没想到只是问几句话的时间白玉瑶就差点出事。
对了,你怎么会跟丢了?没有跟着我们一起?白玉瑶赫然。
这里是安西郡的地界,她当然是怕被人认出来她就是安西郡守的女儿,所以没有跟上去。
本来想着落后几步等一会就是了,谁能想到竟然就有人上来找茬。
最倒霉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根本就没有人能认出来她的身份。
看来是她多想了。
但是这些话是不能告诉姜月繁的。
白玉瑶踟躇了一下,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只是,只是看着这边风景好,所以在这随便转转罢了。
姜月繁扫了一眼。
正值冬天,这里放眼望去都是一派萧瑟景象。
哪里风景好了?说出这句话之后,白玉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她顿时羞的脸都通红了。
姜月繁也无意多问,看着小玉还在抓着那两个人。
瑶儿,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瑶儿?白玉瑶满面羞红,刚才沈公子好像就是这么叫她的!都行,都听公子的!白玉瑶扭扭捏捏,姜月繁以为她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还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在意。
那就抓起来扭送官府吧,这种人渣败类就是得有人教训教训。
不要啊,我我不敢了,公子饶命!姜月繁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街头混混样子,估计平时也没有少调戏良家妇女。
转头一看,白玉瑶又是一副娇弱样子。
想到上次放走小贼的事情,姜月繁怕她又心慈手软,连忙说道:瑶儿,若我没有及时赶到,这些人恐怕不会对你心慈手软,这种人不能放过,还是抓去见官吧。
第四百三十五章 瑶儿对这两个流氓小混混,白玉瑶心里也是恨得要死。
对姜月繁的做法,当然没有异议。
而且,姜月繁这一声声的瑶儿,叫的白玉瑶早就已经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了。
一旁的小蝶看着自家小姐这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只想捂住自己的脸,不要被别人看到这个正一脸心神荡漾的盯着沈公子目不转睛的是自己家的小姐。
真是太丢人了。
这要是被老爷和大公子看到自家小姐这幅样子,别说是小姐,就连她都要跟着完蛋了。
白玉瑶这样娇小的姑娘在外面待着实在是太危险了,姜月繁严肃的嘱咐道:瑶儿,你自己一个人实在是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后再把这两个人押送到官府。
啊?送我回家?白玉瑶惊慌失措。
沈公子还不知道她是郡守家的女儿呢,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爹还在阻挠开凿河道的事情,要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沈公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计就再也不会搭理她了。
在她说服她爹之前,绝对不能被发现!沈公子,我家很近的,而且还有小蝶陪着我,我自己就可以的。
天知道白玉瑶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她多想能和沈公子多在一起呆一会啊。
但是如果让对方送她回家,那身份就直接暴露了。
姜月繁则是有些担忧。
你真的可以吗?如果再遇到像刚才这样的......到时候没有小玉在,白玉瑶又会陷入危险之中。
白玉瑶抬头看着姜月繁,忍痛答道:公子,这地方比较偏僻,才会有这种人,我们到了热闹的地方,就不用担心我了。
小蝶也跟着说道:是呀,公子,这路奴婢熟得很,有我跟着小姐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您不是还要把这些人送到官府吗,正事要紧。
小玉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姜月繁伸手制止了。
既然白玉瑶不想让她跟着,想必有自己的考虑吧。
她和小玉现在都是男装,要是贸贸然送白玉瑶回家,被对方的家里人看到了,恐怕又是一件麻烦事。
这年头女子的清白是多重要的事情。
姜月繁不愿意横生枝节。
和白玉瑶辞别之后,姜月繁带着小玉一块押着这两个人一块去官府。
白玉瑶站在后面看着,心头酸涩。
小蝶拍了拍她,劝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出来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再不回去老爷和夫人都要担心了。
白玉瑶点了点头。
满是留恋的又看了一眼,姜月繁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白玉瑶叹了一口气:沈公子对我真好,可是我竟然骗他,若是日后被他知道了......小姐不用担心,您这都是有苦衷的,沈公子不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人。
白玉瑶收回了视线。
也是。
反正她知道了公子的身份,已经是莫大的收获了。
她爹再也不用没头苍蝇似的在安西郡一通乱找了。
许是上天垂怜,让她有机会了!离开白玉瑶的视线之后,姜月繁叫出了一直跟在身后的徐鹤。
雪白的小脸上很是不满。
你一直跟在后面,想必白小姐遇到危险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吧?徐鹤很是坦诚。
回夫人,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相救?徐鹤听着姜月繁忽然之间就开始提高的声调,知道夫人是生气了。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有什么问题。
夫人,公子是让我跟着您,来保护您的,至于旁人......旁人的安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姜月繁听了这话简直就要气炸了。
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你竟然就能袖手旁观?要是她没有及时赶到,白玉瑶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姜月繁简直不敢想象。
但是看着徐鹤面无表情的这张脸和沈寒楼如出一辙,姜月繁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既然你满心里都是你们家公子的话,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姜月繁拉着小玉,转身就走。
小玉也觉得徐鹤今天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有一点欠妥。
把手里的两个小混混塞到了徐鹤手里。
给,你把他们带到官府去吧,我和夫人去找公子。
和沈寒楼汇合之后,姜月繁收敛了自己的神色,赶紧把今天发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沈寒楼倒是没有特别惊讶。
姜月繁反倒是吃惊了。
你早就知道了?沈寒楼摇摇头。
不知道,但是,也不难猜。
正常甚至有些偏高的工钱,现在还正是农闲的时候,竟然招不到人来做工,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如果这背后没有人在捣鬼,那才真是奇怪了。
姜月繁接着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毕竟现在只是知道有人放出谣言要收过河费,但是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沈寒楼想到今天安西郡守的话,面色有些严肃。
听着对方的意思,显然有推脱之意。
沈寒楼的话也跟着有些沉重。
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就是要安西郡守的协助,但是这个人现在......看来在这个白文康身上还要做些文章。
白玉瑶回到家,马上就找到了白文康。
爹,我知道那位公子是谁了,他是乌城新派下来的沈大人。
白文康心里一惊。
你确定?白玉瑶点了点头:确定,绝对是他。
白文康沉默了。
如果玉瑶喜欢的人是沈寒楼的话,那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这沈寒楼是有家室的人。
听说这次来乌城就是带着夫人一块来的,并且两个人非常恩爱。
白玉瑶看到她爹不说话了,心里就有点慌。
她拉扯着白文康的衣袖撒娇:爹,你可得给女儿想办法,反正我是非他不嫁的。
你这孩子,还这么小呢,就说什么嫁不嫁人的话,也不知羞。
白玉瑶把脸一横。
爹,那天我听到你和杨都尉的话了,知道你要阻挠沈公子,但是现在沈公子是你未来女婿,到底站在谁那一边还不明显吗?白文康顿时哑口无言。
自己的女儿口口声声喜欢人家,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夫人且不说别的,单单只是想到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白文康就觉得这并不是女儿的良配。
玉瑶,你真的知道这位沈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不要只被他的外表蒙骗了,对了,你怎么出去了一趟忽然之间就知道他的身份了?白玉瑶和小蝶对视一眼。
小蝶心领神会。
进家门之前,小姐特意嘱咐了不能告诉老爷今天和沈公子一块去查探招工的事情。
要是今天差一点被小混混骚扰的事情被老爷知道了,恐怕她们以后就出不了门了。
小蝶上前一步说道:老爷,今天奴婢跟着小姐出去逛街,竟然就遇到了沈公子,一问之下,这才知道的。
白文康一想,这沈寒楼今天刚从自己家出去,应该是玉瑶回家的时候两个人撞到了。
他倒是没有多想,但是话还是应该早一点说出来,让白玉瑶早点死心最好。
沈寒楼早就已经有夫人了,玉瑶,这个人也并非你能驾驭的,以后爹肯定给你找个好的。
什么?夫人?白玉瑶怀疑她爹是不是在骗她。
沈公子看上去年纪还这么小,怎么可能?而且沈公子一次次的救她,帮她,难道就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白玉瑶不相信。
爹,你是不是弄错了?白文康肃着一张脸,满是威严。
这件事情整个乌城没有人不知道,沈寒楼刚来的时候章大人设宴,去的人都亲眼见到两人恩爱非常,玉瑶,难道你要去给他做妾?白玉瑶哑然。
她是堂堂郡守的女儿,自然是不可能给人做妾。
但是,沈公子芝兰玉树,白玉瑶还是很难相信这是事实。
沈公子已经有妻子了,那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救她,而且,还抱了她!爹,我想找他问个明白!白文康向来宠爱女儿,但是今天却说什么都不能再顺着白玉瑶了。
你还想问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想着要去给沈寒楼做妾?白文康脸都快绿了。
他千娇百宠的女儿竟然想着要做妾?这绝不可能。
小蝶在旁边一直使眼色,白玉瑶都视而不见。
事关沈公子,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白文康也到了气头上,眼见着白玉瑶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听劝,也来了脾气。
来人啊,把你们小姐带回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让她出来!爹,你......白玉瑶不敢相信,她爹竟然要软禁她!她爹向来宠爱她,对她简直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现在竟然......白玉瑶满脸委屈,她还要再说什么,对上白文康那张严肃的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爹,你不能这样!白文康却十分害怕白玉瑶会钻牛角尖。
尤其他最是看不得白玉瑶的眼泪。
往日里白玉瑶只要一哭,白文康马上就得投降。
但是今天,白文康是铁了心了。
他看着白玉瑶,语重心长的说:玉瑶,爹不怕你恨我,但是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你去问他还能有什么结果,我白文康的女儿难道要去自取其辱吗?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二话不说,白玉瑶就被下人拉着回了房间。
白文康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一天天的,没有一件事情是让他省心的。
回到乌城,沈寒楼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姜月繁也帮不上什么忙,百无聊赖。
程妙柔看着姜月繁不开心,也跟着着急。
月繁,乌城附近有一个温泉,不如你和女婿一块去解解乏?顺便可以玩一玩。
姜月繁惊奇的抬起了头。
娘,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事情?程妙柔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现在消息竟然也这么灵通了?程妙柔摆摆手。
你娘我现在也有许多人相熟的人呢。
姜月繁把目光投向了后面的丫鬟。
兰雪站了出来解释道:夫人不知,这段时间邀请老夫人的帖子也是不断呢,跟这些人在一块,老夫人也开怀了不少,尤其是聊到......咳咳咳。
程妙柔咳嗽了起来,打断了兰雪的话。
姜月繁狐疑的看着程妙柔。
兰雪没有说完的话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她娘指不定又在偷偷谋划着做什么呢。
但是程妙柔不说,她也就不问。
程妙柔有些急了。
去吧去吧,好不容易来一趟乌城,难道你不想出去玩玩?姜月繁心里有些犹豫。
沈寒楼这段时间一直忙碌,她在一旁看着都累,如果能去泡个温泉当然是最好了,但是......沈寒楼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姜月繁有些为难的看着程妙柔。
沈寒楼最近很忙,我只问一下,要是他不去就算了。
程妙柔有些急,怎么能算了呢。
但是害怕姜月繁反口不去,还是生生把自己没有说出来的话憋住了。
温泉可以舒筋活血,对两个人的身体都有好处。
好好调养调养,说不准就能怀上个孩子了。
兰雪在一旁听着母女两人说的话,眼睛里的火都快要冒出来了。
温泉?她一直跟在程妙柔身边,怎么会不知道程妙柔是打得什么主意。
从别的老夫人那里听来的偏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试试了?趁着程妙柔不注意的时候,兰雪偷偷溜了出去。
琴笙在安云的伺候下舒舒坦坦的靠在小塌,看着跑来给自己报信的兰雪。
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不会安分的。
说吧,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兰雪跪在地上,把程妙柔和姜月繁母女两个人说的话和盘托出。
公主,夫人和公子要一块去城外的温泉,千万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啊。
琴笙抬头瞥了她一眼。
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我看是你不想让姜月繁单独和沈寒楼待在一块吧?被猜中了心思,兰雪脸都红了。
、她俯下头,急急忙忙的否认。
公主,不是的,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琴笙却丝毫不以为然。
就算你有也没什么,你什么心思本宫都一清二楚,你恨江月繁,所以偷偷做本宫的眼线,但你若是想和沈寒楼有什么牵扯,恐怕就想多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温泉兰雪连忙应道:奴婢知道,奴婢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要能为公主效力,奴婢在所不辞。
琴笙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本宫汇报,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说完之后,身边的丫鬟上前给兰雪手里赛了两锭银子。
兰雪千恩万谢的走了。
安云有些担忧:公主,这种背叛主人的丫鬟,您以后真的要收了她吗?兰雪之所以死心塌地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通风报信,就是因为公主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曾经许诺让兰雪来身边伺候。
琴笙在安云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阿云,对这种人说的话你也相信?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就是惦记着沈寒楼罢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安云哑然。
沈寒楼,又是沈寒楼。
在公主心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沈寒楼。
他心里酸涩,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分毫。
公主心里有数就好,这种人放在身边也是个祸患。
本宫身边的丫鬟多了去了,马厩里的丫鬟不也算是伺候本宫的?琴笙嫣然一笑。
兰雪恨姜月繁,她为什么不利用呢?夜晚,姜月繁难得的有些扭扭捏捏。
沈寒楼手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的坐在桌案前。
姜月繁上前帮忙倒了一杯茶,又转身坐在了一旁。
主播,你已经转悠了大半天了,就直接说呗。
对啊,你们是夫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姜月繁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邀请沈寒楼一块去温泉,这会不会太主动了。
毕竟两个人就算是睡觉,也隔着一层被子呢。
主播加油!你不主动,怎么会有故事呢?主播是个现代人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姜月繁急慌慌的摇头。
她当然没有什么放不开的,只是怕沈寒楼放不开嘛。
毕竟在对方的观念里,胳膊都不能轻易露出来给人看的。
姜月繁犹犹豫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寒楼早就已经朝着她的方向看了好几次了。
终于,沈寒楼放下了手里的书。
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不然整个晚上坐立难安的转来转去?被问到了,姜月繁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娘说城外有个温泉,挺好玩的,你要不要去?对不起了程女士,这种事情还是要推在你身上才没有那么尴尬。
沈寒楼低声笑了。
原来姜月繁磨蹭了大半天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沈寒楼一笑,姜月繁就更加摸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了。
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沈寒楼止住了笑意:去,夫人相邀,自然没有推脱之理。
你......明明是很正常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奇奇怪怪。
要是没有时间,也不是非得要陪我的。
姜月繁偷偷看着沈寒楼的神色,知道他最近为了调查招工的事情,很是费心。
沈寒楼应道:不会没有时间。
看到姜月繁明明是很想让他一块去,但是说出来的话还这么别扭,沈寒楼更加觉得她可爱了。
他没有忍住,在姜月繁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我......姜月繁莫名其妙。
她哪里口是心非了。
没等她说话,沈寒楼自顾自的除了衣服准备睡觉了。
姜月繁暗自反省。
我口是心非吗?主播,你完全不是沈哥哥的对手。
在沈哥哥这样的男人面前,哪个女人还能保持理智呢?但是主播现在和沈哥哥的感情是越来越好的,估计攻略成功也不远了?姜月繁幽怨的朝着沈寒楼看了一眼。
她也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攻略成功。
但是沈寒楼这个男人,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了。
次日,两个人轻车简从的出发了。
程妙柔站在门口送别了马车,满脸欣慰。
要是姜月繁这次能够趁机怀上孩子,她这辈子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一转身却看见兰雪呆呆地朝着马车的方向看着。
程妙柔心生警惕:看什么呢,人都走出去多远了,难道你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不成?兰雪见状,连忙告罪。
老夫人息怒,奴婢不敢胡思乱想。
程妙柔瞥了她一眼,警告道:不敢就最好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最好不要奢想。
兰雪噗通一声直接就跪下了。
奴婢冤枉,自从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兰雪一心一意,从来没有过二心。
看着兰雪娇嫩的小膝盖一下子又跪在了硬邦邦的地上,程妙柔心里也有点软了。
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起来吧。
这段时间以来,兰雪规规矩矩,倒是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程妙柔也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跟在程妙柔身边回去,兰雪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姜月繁连一个小妾通房都容不下,程妙柔也是一个较真的老太太。
要不是为了能够有机会接近沈公子,她才不会就这么在沈府委曲求全。
不过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拿姜月繁没有办法,但是公主可以啊。
到时候做不成沈寒楼的小妾,她也能成为公主身边的丫鬟,也不用再看姜月繁母女两个的脸色了。
马车一路走过,颠簸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城外。
姜月繁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去。
那边有一个寺庙,看上去还挺大的!程妙柔上了年纪,最喜欢求香拜佛,过段时间要是能跟着程妙柔一块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沈寒楼瞧了一眼,解释道:这座寺庙是乌城最大的庙,你倒是有眼光。
说完之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月繁一眼。
你有兴趣?姜月繁点了点头。
要是有机会能来拜拜也是好的。
程妙柔本来就不喜欢出门,要是能借着这种机会把她拉出来逛逛就最好了。
沈寒楼收回了视线,淡淡道:这寺庙香火鼎盛,求子是最灵的。
姜月繁:......她愤恨的瞪了沈寒楼一眼。
不早些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急着要求子呢。
第四百三十八章 爬墙小姐,我们真要这么做吗?看着自己小姐已经爬上了墙头,小蝶站在墙下面还是有些不确定。
她家小姐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现在竟然也能做出爬墙头这样的事情来了。
白玉瑶的手紧紧地扒着墙砖,脚下踩着摞起来的椅子,气喘吁吁。
都走到这儿了,你跟不跟着我?你要是不敢,那你现在就赶紧回去吧,我也不会连累你。
一听这话,小蝶顿时就急了。
她跺着脚,跟着着急: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管你做什么,奴婢当然都是跟着小姐的了。
这时候,白玉瑶手上也已经抓稳。
她整个人都稳稳地骑在了墙头上,此时正在一边缓气,一边看着还站在墙内的小蝶。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呀。
小蝶看了看这么高的墙,还有把裙子撩开在一旁的小姐,心里五味杂陈。
为了这个沈公子,小姐算是豁出去了。
除了跟着小姐,她还有什么选择吗?要是被老爷和夫人发现小姐不见了,她还是跑不了一顿惩罚,既然如此还不如跟着小姐一块走。
她可没有勇气留在府里面对接下来的风雨和责问。
白玉瑶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伸出胳膊去拽小蝶。
两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费了半天的力气竟然也爬上了墙。
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小蝶看着白玉瑶的一举一动都是心肝俱颤。
今天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想都不用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白玉瑶的帮助下,小蝶也十分艰难的爬上了墙头。
脚下一个用力,下面垫着的椅子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闷闷的声音在擦黑的傍晚显得格外响,两个人都跟着吓了一跳。
小蝶直接就吓得不敢动弹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白玉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看了看这个偏僻的角落并没有人来,她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我们现在得赶紧走了,说不定一会就会被人发现了。
白玉瑶看着院墙外面的那一棵树,满满地朝着那面挪过去。
她早就已经看好了,要是想逃过爹的眼睛从府里出去,这棵树就是唯一的机会。
一只手抓住树干,白玉瑶轻手轻脚的搭上了这棵树。
小蝶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在夜色的掩护下,竟然也悄无声息的从郡守府悄悄逃了出来。
好不容易落地,没等小蝶说话,白玉瑶悄声道:嘘,赶紧离开这里。
然后直接拽着她就是一阵狂奔。
到了城外的温泉,姜月繁马上就有点乐不思jojo蜀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么高兴的样子,不禁笑道:一个温泉就能让你这么开心?姜月繁看着冒着热气的泉水,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冬天本就寒冷,这乌城的冬天比京城还要冷上几分。
姜月繁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怕冷的人。
每每到了冬天之后经常性的手脚冰凉。
为此,程妙柔找了不少大夫年年调理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现在能在这么寒冷刺骨的冬天里泡温泉,简直就是极致的享受。
姜月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知足常乐,温泉是大自然的馈赠。
沈寒楼看了一眼姜月繁试探着往温泉里面伸手的样子,深以为然。
这个小女人确实是很容易满足。
姜月繁看了看偌大的池子,发出了质问。
我们两个人要一起吗?这里只有一个池子,好像也不能男女分开。
姜月繁的眼睛四处乱看。
这处温泉显然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进来。
他们来之前沈寒楼就已经着人打过招呼了,所以这里就只有她和沈寒楼两个人,倒是十分清静。
姜月繁看了看沈寒楼,又看了看自己。
难道她要和沈寒楼一块泡温泉吗?沈寒楼显然是看出了姜月繁的小心思。
他理所当然道:我们本来就是夫妻,这又有什么的?姜月繁愕然。
好像是这样的没错,但是......没等姜月繁行出来怎么回他,就看到沈寒楼十分促狭的看着她。
姜月繁攥起拳头锤了上去。
好啊,你又在逗我。
沈寒楼转身出去了。
反正要在这里住上两三天的时间,怎么都够你泡了,我出去看看东西都安置好了没有。
话没说完,沈寒楼人已经走出去了。
姜月繁知道沈寒楼这是不让自己为难。
看了看面前蒸腾地冒着热气的池子,姜月繁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真开心啊。
一路上的疲乏,姜月繁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始脱衣服了。
能在这么温暖的池水之中歇息一会,想想就舒服。
小玉端着换洗的衣物进来了。
夫人,我来帮你。
姜月繁刚刚脱掉外衣,看着小玉十分自然的就上来要伺候她。
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后退了一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把东西放下就是。
夫人,你行吗?姜月繁点点头。
小玉面上还是十分狐疑,但是碍于姜月繁的话,还是退了出去。
姜月繁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跟小玉都已经这么熟悉了,但是就这样被人伺候着洗澡她还是习惯不了。
主播我们要看沈哥哥!我也要看!我要看美男出浴,害羞.jpg。
心里还惦记着沈寒楼,所以姜月繁也就随便呆了会就赶紧出来了。
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沈寒楼手里还拿着带来的书文正在研究。
姜月繁上前一步夺了下来。
既然都出来玩了就放轻松,这些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处理,天都擦黑了你快去吧。
这时候也没有电灯,看着沈寒楼在烛光下看这些东西,姜月繁都觉得十分费眼。
姜月繁刚换上了新的衣服,头发还没有擦干。
沈寒楼伸手摸了一下,嘱咐道:头发弄干再睡。
姜月繁顺从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
沈寒楼自己去洗,姜月繁则在小玉的帮助下擦头发。
百无聊赖之际,姜月繁坐在沈寒楼的书桌面前,也摆弄起了桌子上面放着的资料。
第四百三十九章 黑衣人桌子上面什么东西都有。
各个铺子里的账单,还有各处生意的汇总,乃至京城传来的消息,林林总总全在桌子上面摆着。
姜月繁翻看着上面列着的铺子,甚至有好多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一边看着,一边感慨。
沈家真是家大业大啊。
光是账单摞起来就有这么厚,更何况这肯定还不是全部。
那沈家到底有多少产业啊。
一时之间,就连姜月繁自己都被震惊了。
当然,更让她佩服的是沈寒楼。
这么多东西,她单单只是看着就眼花缭乱,更别说沈寒楼要常年处理这些资料。
看起来就十分头疼。
姜月繁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向来不敏感,随意扫了几眼就直接放下了。
这是什么?忽然之间,姜月繁看到一份令自己耳目一新的东西。
姜月繁拿在手里,打开来,细细一看,不禁面色凝重。
这上面写的是乌城大小官员的资料,从什么时候开始入仕,在官场的作为,乃至每个人的性格,交好的人,经常来往的同僚,全都写的一清二楚。
姜月繁心里一惊。
沈寒楼在调查这些吗?而所有的资料之中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是都尉杨忠的,显然沈寒楼刚才在看的也就是这一份。
难道沈寒楼觉得杨忠有什么不对劲?姜月繁在脑海之中回想,这不就是徐映秋的夫君吗?她接着往下看。
杨忠少年入仕,几乎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和章英卫两个人是搭档了,尤其是在章英卫当了太守之后,一路上可以算是顺风顺水。
姜月繁翻过这一页,接着往下看去。
忽然耳边传来了很大的水声。
姜月繁笑了。
她朗声朝着里面喊道:都多大人了,还戏水呢?高冷沈竟然还有这种爱好?姜月繁乐不可支。
里面并没有人回答,相反声音越来越大。
哗哗的水声下,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姜月繁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等她说话,小玉就已经冲了过去。
姜月繁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紧随其后。
掀开隔开的帘子,姜月繁看到身上只穿着里衣的沈寒楼正在和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剑,沈寒楼因为要洗澡的原因,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
竟然在别人洗澡的时候趁人不备出手,这人还真是卑鄙。
姜月繁心中鄙夷,面上确实担心不已。
沈寒楼赤手空拳,显然并不占优势。
但是在对方的凶猛进攻之下,沈寒楼竟然也能打个平手。
小玉冲了上去,加入了战斗。
二比一,黑衣人看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姜月繁知道小玉的功夫好,但是不知道小玉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对面这个黑衣人虽然显然不是沈寒楼和小玉两个人加起来的对手,但是他手上有剑,三个人打在一起也是难分胜负。
几个人的动作都快如闪电,姜月繁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花缭乱。
水花四溅,几个人身上都已经被水打湿。
尤其是沈寒楼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里衣,湿了之后紧紧地贴在身上,健壮的身材显露无疑。
沈寒楼身形矫健,动作之间,姜月繁看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沈寒楼的身材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沈哥哥威武啊1好帅好帅,沈哥哥要是手里也有剑,对方肯定不是对手。
这人简直是太卑鄙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偷袭。
姜月繁看向了旁边的窗户,原本紧闭着的窗户上面一个不规则的大洞。
看起来就是被人强硬的闯入所留下来的痕迹。
姜月繁看着地面上的碎屑,知道黑衣人一定是从窗户破窗而入的。
姜月繁心里着急,但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一旁看着却帮不上忙。
稍一走神,再转头的时候,沈寒楼不知道从哪里捡起来一根木棍。
木棍拿在手里,被沈寒楼挥舞的虎虎生风,竟然也有一种耍剑的气势。
有了武器,很快黑衣人就被沈寒楼还有小玉逼到了角落,别到了墙角。
姜月繁面色轻松了些。
黑衣人知道自己现在不占上风,朝着姜月繁这边看了一眼。
姜月繁心中一凛,之间黑衣人举着剑朝着沈寒楼的腿上砍去。
趁着沈寒楼向后面躲了一步的功夫,黑衣人趁机躲开了小玉,朝着姜月繁这边就奔了过来。
小心!沈寒楼大喊一声。
姜月繁想要跑的时候就看着对方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黑衣人显然是想要擒住沈寒楼,但是沈寒楼和小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朝着这个方向闪身过来。
情急之下,黑衣人的剑擦着姜月繁的胳膊挥了一剑。
姜月繁转身想跑,躲闪不及,右臂一阵剧痛。
再看去的时候,袖子已经被划破了,胳膊上面呼啦啦的往外冒着血。
顷刻之间,整条胳膊就已经快要被鲜血全部染红了。
哎哟。
姜月繁呼痛,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沈寒楼眼神凌厉,扫向就姜月繁这一边,看到她受伤了之后更加凛然。
小玉也有些急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一个没有看住,夫人就受伤了。
两个人合力围攻,黑衣人显然更加不敌。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之后,护卫也出动了。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黑衣人显然有些心急了。
怨恨的朝着沈寒楼看了一眼,黑衣人不再恋战,转身逃走了。
看着从窗户飞身出去的黑衣人,小玉下意识的就要追上去。
沈寒楼伸手制止了她。
让外面的人去追,你去叫大夫来。
小玉担忧的看了一眼姜月繁,转身出去了。
此时此刻的姜月繁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整个人蜷缩着坐在了地上。
沈寒楼快步走到姜月繁身边,蹲下身子来,看了一眼正在冒血的胳膊。
还能走动吗?姜月繁的腿没有受伤,但是这个胳膊实在是太痛了。
她嘶嘶的抽着凉气,但是这条胳膊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刀子一直在划一样,痛彻心扉。
伤口处火辣辣的,姜月繁的眼泪都快要被逼出来了。
第四百四十章 中毒现在的姜月繁根本腾不出工夫来回答沈寒楼的问题。
她现在痛的连话都说不了。
沈寒楼也并没有指望姜月繁的回答。
一俯身,姜月繁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把姜月繁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面坐下,沈寒楼面色凝重的看着姜月繁的胳膊。
袖子已经被划破,流出来的血已经把新换上的衣服沾染的面目全非。
隔着稀碎的衣服看不到胳膊上面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
沈寒楼小心翼翼的把姜月繁右边这条胳膊上面的衣服撕开。
一边撕开,一边看着姜月繁的神色:疼吗?姜月繁整张脸都已经快要被憋成紫色了。
但是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处理伤口。
姜月繁忍痛说出几个字。
你弄吧,我还还能坚持。
单单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姜月繁说完之后,身上的力气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靠在椅背上面缓气,一边看着沈寒楼把衣服弄开。
岔拉一声,衣服应声碎掉了。
但是里面的情形却是不容乐观。
姜月繁看到之后不由得抽了一口气。
伤口怎么会是紫色的!这,这,这该不会是有毒吧?姜月繁急的也顾不得自己疼不疼了,哆哆嗦嗦的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面沉如水,安慰道:先不要着急,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还是等大夫来吧。
本来是想要从沈寒楼的嘴里得到否定的回答,但是沈寒楼这么一说,姜月繁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急昏头了。
伤口都已经开始泛着紫色了,除了中毒还能有什么?此时的姜月繁在心里已经把那个该死的黑衣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偷袭沈寒楼就算了,带着的剑上面居然还抹了毒药。
这是何等的心思啊。
主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么长的伤口,肯定很疼吧?看上去就吓人的很,血都流了那么多!姜月繁别的感觉倒是没有,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姜月繁坚持着想要站起来,沈寒楼连忙搀扶住。
她坚持着要往床的方向走:我现在感觉头有点晕,应该是血流多了,想休息一下。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更加严肃。
他伸手在姜月繁的脸颊上面拍了拍,说道:别睡,再坚持一会,大夫马上就来了。
姜月繁早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一直强撑着罢了。
把受伤的那一只胳膊露在外面,姜月繁靠在枕头上的时候束缚的喟叹了一声。
沈寒楼显然是有些着急。
你先等一等。
说完之后,走到他们带来的行李面前开始翻找。
姜月繁的意识有些混沌。
看着沈寒楼的背影也忽然之间朦胧了起来。
沈,沈寒楼......最终姜月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重若千钧,她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沈寒楼心急不已的翻找。
片刻之后从箱子里面拿出来两瓶金疮药,走到床前的时候姜月繁已经睡了过去。
沈寒楼满是无奈的看着姜月繁。
抓住姜月繁的手臂,沈寒楼看到上面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不再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流个不停。
稍微放下点心,沈寒楼还是没有想明白今天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小玉带着大夫来了。
她一脸着急的催促着,黎景瑜手里拎着药箱埋怨道:你别急啊,再怎么催我这也只是两条人腿,也不能带着翅膀飞过来。
进了房间,看到一脸担忧的沈寒楼,黎景瑜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寒楼没有说话,只是一个清冷的眼神。
黎景瑜跟着哆嗦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工具拿出来。
看到姜月繁的伤口的时候,黎景瑜脸上也是一惊。
沈寒楼急急问道:怎么样,能看出来这是什么药吗?黎景瑜用手里的工具先帮姜月繁清理伤口,看着泛着紫色的患处,见多识广的他一时之间也有点说不准了。
你先别急,这个我得看看才能确定。
沈寒楼心里着急,但是也知道治病救人的事情急不得。
黎景瑜用干净的毛巾把姜月繁伤口周围的血迹都擦洗了一遍。
胳膊上面便得干干净净之后,上面的那一道伤口就显得更加狰狞。
先涂上了一点沈寒楼找出来金疮药止住了伤口的溃烂,黎景瑜搭上了她的脉搏。
这时候,小玉惊奇地叫了一声。
黎大夫,不好了,你看夫人的嘴巴。
几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去,姜月繁的嘴唇都已经开始泛着微微的紫色,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静静躺在床上的样子,有些心疼。
刚才的她明明还有力气喊疼,现在竟然这么快脸色都已经变了。
你快诊,这到底是什么毒?虽然现在情况还不明,但是沈寒楼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不是一种普通的毒药。
把着姜月繁的脉搏,黎景瑜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才沉声道:这种毒非常霸道,进入人的体内之后随着血液的流通很快就会遍及全身,从四肢,然后入腹腔,甚至最后心脏,到时候整个身体都会被这种毒攻占,到时候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短短的片刻之间,姜月繁的脸色就已经变化的这么快,黎景瑜知道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
随着黎景瑜的话,沈寒楼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黎景瑜知道他现在心里应该是很不好受的,但还是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很少见的失心丸。
失心丸?沈寒楼沉吟着。
这种毒药在前朝是一位十分擅长用毒的人研制出来的,但是自从他身死之后,失心丸也就跟着失传了。
后面就很少再有人听说过关于失心丸的消息了。
怎么现在会......不过现在的沈寒楼最关心的问题不是这个。
他看着黎景瑜问道:失心丸怎么能解?失心丸霸道无比,世人只知道这是一种剧毒的丹药,但是却并不知道具体的解法。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失心丸沈寒楼眼中有些希冀。
黎景瑜是寒族中少有的很有天赋的医者,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失心丸解药的方法。
黎景瑜面露难色。
你也知道的,失心丸这东西中毒容易,想要解开却是难上加难。
沈寒楼周身都快要冒出寒气了。
黎景瑜被这样的沈寒楼不错眼的盯着,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已经快要冒出冷汗了。
他急忙说道:要是想解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很难罢了。
沈寒楼看着无知无觉的在床上躺着的姜月繁,耐心已近告罄。
快说。
黎景瑜这才把自己知道的内幕和盘托出。
那位研制出失心丸的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相传他生前却有一位关门弟子,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弟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弟子?这件事情沈寒楼倒是也有所耳闻,但是这都已经过去多久的事情了,再加上那位研制出失心丸的也相当低调,所以知道他们具体信息的人并不是很多。
这件事情要是调查起来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寒楼朝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姜月繁看了一眼。
最关键的是,就算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能够找到这位关门弟子,但是以姜月繁现在这样的状况来看,她能等得了这么久吗?黎景瑜看着沈寒楼的神色,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
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解失心丸的毒性何其艰难。
沈寒楼坐在床边,在姜月繁的脸上上面抚摸了一把,脸上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他低声问道:她现在还能坚持多久?黎景瑜想了一下说道:这些天我给她用药稳住,再外涂防止伤口恶化,辅以药浴,最多最多也就只能......黎景瑜艰难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黎景瑜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按照最好的情况来算了,最多最多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要是中间再出什么意外的话,恐怕三天都难。
说完之后,黎景瑜咽了口吐沫。
虽然姜月繁现在这样的状况并不是他造成的,但是沈寒楼要是迁怒他可就不好了,毕竟他现在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在寒族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沈寒楼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眼神不禁转向床上的姜月繁,黎景瑜似乎感受到了这位夫人在沈寒楼心里的分量很是不一般。
沈寒楼看向姜月繁。
虽然知道现在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听不到。
沈寒楼还是低沉的说:等着我。
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开这毒的。
说完之后,沈寒楼转身出去了。
诊治完了,黎景瑜的任务却并没有完成。
他又给姜月繁把了脉,然后走到桌案面前,唰唰唰的写下了一张纸条,交给了小玉。
这张纸你收好,上面的药一天三顿煎好,喂下去。
小玉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的姜月繁,小玉心里也不是滋味。
夫人从来都是活泼好动,像个小精灵似的。
好像每时每刻脑子里都装着无数的小主意,不管什么时候都总是活力满满的。
习惯了那样一刻不停歇的夫人,现在看到姜月繁像个病美人一样的躺在床上,小玉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走到姜月繁的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姜月繁,小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夫人,少主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知道是在说给姜月繁听,还是在安慰自己,小玉抓着姜月繁的手用力攥了一下。
仿佛这样躺在床上的姜月繁就能够听到她说的话似的。
已至深夜,但是谁也没有睡觉的想法。
书房里灯火通明。
沈寒楼满是严肃的站在书桌面前。
那个弟子多久能打听地到?寒族虽然眼线和族人遍布天下,收集消息的据点也不少,但是要在三天的时间内查到这个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徐鹤并不敢随意做出保证,只能说道:少主,已经派出去不少人了,您和夫人身边还得留下一些。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去而复返。
要是到时候少主和夫人身边没有人保护,就糟糕了。
这次的黑衣人实在是太狡猾了,竟然事先把暗卫引开了,还专门挑了防备最弱的时候下手。
留下的人轮流守着,派人回乌城,全力追查。
沈寒楼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尤其是现在姜月繁躺在床上没有知觉,身边根本离不开人。
要是真的再有人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带着姜月繁走是来不及的了。
那个黑衣人追到了吗?有什么线索?说到这个,徐鹤就有些惭愧了。
他低下头,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
少主,对方显然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而且对这边的地形很是了解,所以给他跑掉了。
他们的暗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对方一心想要逃走,根本就没有要交手的打算。
在夜色的掩护下,东拐西拐的绕着圈子,暗卫对这里的路形并不十分清楚,竟然被他绕着绕着就跑掉了。
沈寒楼冷笑了一声。
没抓住也正常。
单单看这个黑衣人能够把他身边的暗卫引开这件事情,就知道这背后指使的人对他身边的守卫情况是很熟悉的。
这一连串的动作,从出手,到最后逃走都是有备而来。
对方能够走掉,实力也不容小觑。
徐鹤也知道这一次他们算是被人算计了。
不过少主,那个人虽然跑掉了,但是也受了很重的伤,要是一路顺着追查下去,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对方受了这么重的伤,短时间内应该是难以离开安西郡的。
要是能够在安西郡境内好好搜查一遍,徐鹤有把握能够找到对方的下落。
要是能够再顺藤摸瓜的揪出这背后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沈寒楼却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道: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先派人在暗暗查访,不要打草惊蛇。
他陷入了深思。
要是想找到失心丸的解药,找那个弟子实在是太渺茫了,能直接抓住这个黑衣人,找到幕后之人才是最快的方法。
第四百四十二章 沈府但是如果想要在安西郡境内大范围的搜查,恐怕并非易事。
想到上一次见到白文康的时候,对方的态度,沈寒楼就知道想让这个人配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白玉瑶经常带着小蝶在安西郡的街市上转悠,但是在没有人护卫的情况下跑这么远的路,还是第一次。
按照早就已经规划好的路线,白玉瑶带着小蝶跌跌撞撞的终于到了进了乌城的城门。
小蝶背着小包袱,紧紧的跟在白玉瑶身后。
小姐,我们终于到了,但是带的银子也快花完了。
一路上担惊受怕,生怕被她爹追上,白玉瑶过得也不怎么好。
她习惯性的四下看看。
看到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一片祥和,没有所谓的追兵,这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她叹了一口气:没钱就没钱吧,只要能见到沈公子的人,他会把我们送回去的。
只要能够见到沈寒楼,就一切好说了。
出来的时候急急忙忙,她们两个人来的路上吃饭住宿,再加上坐马车,所带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辛苦,看到热热闹闹的乌城景象,白玉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蝶跟在白玉瑶身后唉声叹气。
老爷和夫人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肯定找我们呢。
白玉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们小心一点,一定不会被找到的。
其实白玉瑶说这话也没有什么底气。
她被关在家里,却忽然之间失踪不见了。
她爹肯定很快就能想到她的去处。
她能做的就是在她爹把她抓回去之前先见到沈寒楼。
不能把这件事情当面问个清清楚楚,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
想到这里,白玉瑶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气。
小蝶,我们走。
一路打听,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见到了沈府大门口的牌匾。
白玉瑶端详着沈府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沈公子的家吗?随即又想到这里面还会有一个正牌沈夫人和沈公子相亲相爱,白玉瑶心里又有一点难受。
小蝶望着日头,有些没精神。
小姐,我们快进去吧,走了这么久,好饿啊。
仅剩的几两银子不能随意挥霍,她们从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呢。
现在的小蝶什么事情都不想了。
只想着待会见到沈公子之后能给她吃顿饱饭就好了。
白玉瑶跟在后面,看着小蝶上去和守门的人交涉。
没想到守门的人却并没有放他们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我家公子可不是随便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小蝶又饿又气,指着白玉瑶的方向说道:我们是你家公子的朋友,你进去通报一声,报上我家小姐的名字,自然就会放我们进去了。
小蝶瞥了一眼守门的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到时候,你这样拦着我家小姐的人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守门的人看了看这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主仆二人,心里有些犯难。
但是小蝶说的信誓旦旦,这两个人看着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的样子。
守门的人态度稍微软和了一点。
我家公子和夫人出门去了,现在不在府中,你们还是过一段时间再来吧。
不在?你该不会是想要骗我们吧?小蝶满是怀疑的盯着守门的人,怀疑这个人是在故意骗人。
守门的人一愣,小蝶就更加确定自己说对了。
她手一叉腰:你快进去通报,你要是不去,我今天就来在你家门口不走了!说着,大有僵持到底的架势。
守门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应了一声进去了。
白玉瑶也听到了小蝶的话,她有些犹豫:小蝶,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好,沈公子万一是真的出门去了呢?其实在走到沈府门口之后,白玉瑶心里就有点打退堂鼓。
沈公子既然已经有了夫人,她现在找来算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就真的连女孩子家的矜持都不要了吗?她想要一个解释,但是在看到沈府的大门之后,她心里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白玉瑶忽然之间就有些新生退意。
小蝶,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似的,当即就跳了起来。
小姐,我们千辛万苦从府中跑出来,好不容易才躲过老爷的追踪走到这里,现在您真的要走吗?白玉瑶朝着洞开的大门望去,从门口已经可以窥见沈府中的一点风景。
她嗫嚅着,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人家已经进去通报了,不如我们就再等一下吧,要是沈公子不在,我们就走。
白玉瑶这样想着,就当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吧。
片刻之后,守门的人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兰雪亭亭袅袅的走到了大门口。
程妙柔刚刚睡下不久,就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说有一位小姐要见公子。
兰雪心中警铃大作,马上就把消息拦了下来,自己来到了门口。
我们公子不在,请问您是......白玉瑶看着这个出来的丫鬟,忽然之间心里就有一种戒备。
她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委婉道:沈公子在吗?我有事情要见他。
白玉瑶娇娇弱弱一姑娘,即便是经历了连日的奔波,此时站在大门口还是难掩的娇柔动人。
兰雪看着看着,就心生敌意。
她好像知道这个姑娘是要做什么了。
她瞟了一眼白玉瑶,新生鄙夷。
公子芝兰玉树,现在的姑娘家就这么不矜持,竟然都直接找上门来了?想到这里,本来想直接把人打发走的兰雪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
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为何要放过这个向公主邀功的机会呢?兰雪看着白玉瑶,循循善诱:姑娘,你是跟我家公子认识对吗?公子现在不在府里,但是他走的时候曾经交代过,如果有一位小姐来的话,务必要把人留下。
他真的这么说?白玉瑶心里满是惊喜。
沈公子竟然还惦记着她?兰雪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第四百四十三章 喂药姜月繁静静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
小玉端着手里的药,一点一点的给她喂,但是没有知觉的姜月繁根本没有吞咽的意识。
没有姜月繁的配合,小玉喂了半天的药,最后还是大半都流出来了。
小玉有些着急。
少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夫人喝不进去,就算是熬再多药,也根本没有用处。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脸色更冷了。
给我吧。
从小玉手里接过了药碗,沈寒楼坐在床边。
小玉配合着把姜月繁搀扶起来,让她倚靠在背后的墙上。
沈寒楼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
把她的嘴巴张开一点。
小玉看着昏迷之中的姜月繁,有些为难。
片刻之后,一只手扶着姜月繁,另一只手挟着她的下巴,一用力,姜月繁的嘴巴也跟着张开了一点。
沈寒楼趁这个机会把药灌了进去。
姜月繁闭着眼睛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进了喉咙。
咕嘟咕嘟两声,喂进去的药终于进了姜月繁的肚子。
小玉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看着姜月繁,帮她把已经沾湿了的枕头换掉了。
沈寒楼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玉动作,眼神更加深沉。
姜月繁是一个多么闲不住的人,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
现在姜月繁就这么躺在这,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胳膊上面的伤口经过处理还是没有痊愈的迹象。
沈寒楼看着看着,心里生出一种难受的感觉。
忽然,他转身出去了。
小玉抓着姜月繁的手,自言自语。
夫人,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沈寒楼刚从姜月繁的房间里面出来,就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
他冷声道:门口是谁?徐鹤去门外看了一眼,赶紧跑过来汇报:公子,是公主来了。
琴笙?沈寒楼看向门口的方向。
琴笙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但是不管她是想来做什么的,总归没有什么好事就对了。
姜月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沈寒楼本来就十分不耐烦。
他摆了摆手说道:让她走。
是。
徐鹤知道少主心情不好。
在心里叹了一声,就朝着外面走去。
等一下。
徐鹤回过头来,发现沈寒楼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来。
琴笙正在门口和守门的人僵持。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护卫,虚手一指:你们可知本宫是谁?公主,您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公子说了,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已经着人进去通报了,您就不要硬闯了。
琴笙可不吃这一套。
既然知道本宫是公主,那还敢拦着?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护卫万分为难。
眼看着琴笙就要带着人硬闯,护卫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出手的身后,沈寒楼就走过来了。
公子。
沈寒楼从门口走了出去,站在琴笙面前。
琴笙顿时喜笑颜开。
从兰雪那知道沈寒楼和姜月繁要来城外温泉的消息之后,她就马不停蹄的跟了过来。
本来想着来了之后一定要找机会给姜月繁好看,没想到她还没有怎么样呢,人刚到这,就听到了姜月繁已经出事了的消息。
想到姜月繁现在不知死活的在床上躺着,琴笙心里就是一阵快意。
沈寒楼,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见到沈寒楼之后,琴笙一如既往的先嘲讽了一句。
没想到沈寒楼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回,说了一句:有话进来说。
看着沈寒楼转身带路,琴笙一阵喜悦。
沈寒楼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终于开窍了不成?以前对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好脾气,现在竟然还让她进去说话。
琴笙乐不可支的跟了上去。
经过那个拦路的护卫身边的时候,琴笙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扬眉吐气的进来了,琴笙四处打量着。
也不知道姜月繁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要是能一命呜呼就是最好不过了。
正在琴笙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人已经跟着沈寒楼进了见客的厅堂。
吩咐丫鬟上茶,沈寒楼点了点椅子的方向。
公主坐吧。
看着沈寒楼现在这样淡然的样子,琴笙心里无比的畅意。
以前的沈寒楼哪次见到她的时候不是一副拒之千里的架势,现在竟然能够平心静气的让她坐下来喝茶?琴笙眯着眼睛看了看沈寒楼。
她可以确定,这不是沈寒楼一向的作风。
要么是沈寒楼终于改变心意要接受她了,要么就是有事相求。
琴笙打眼看着,显然是第二个。
想明白之后的琴笙倒是也不纠结,只是静静的品着手里的茶。
她倒是要看看沈寒楼今天能说出个什么来。
果不其然。
一杯茶下去,沈寒楼开口了。
月繁中毒了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吧?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沈寒楼的语气却是十分确定。
琴笙在他和姜月繁身上下的功夫,沈寒楼向来都很清楚。
沈寒楼这么开门见山,琴笙也不遮遮掩掩。
她大大方方的看向沈寒楼。
没错,我知道,我不止知道她中毒了,还知道是有人想要行刺你。
琴笙这样的坦率,沈寒楼很满意。
毕竟现在姜月繁的状况很不好,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误。
他微微一笑,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公主,我想要你对外宣称遇刺的人是你。
我?琴笙伸手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她今天才刚刚跟到这里,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要把她掺和进来?琴笙狐疑的看向沈寒楼。
沈寒楼可向来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沈寒楼很诚实的说:因为我需要搜捕刺客。
有人想要对他下手不好搜查,但是如果有人胆敢行刺公主,那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全城搜捕了。
琴笙眨了眨眼,明白了过来。
原来你是想要借我的势。
琴笙狡黠的笑了:可是本宫为什么要帮你?毕竟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丁点好处。
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等着后面的重头戏。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交易别以为她不知道沈寒楼想要搜捕刺客是为了救姜月繁。
那个人最好是永远躺在床上无药可救才是最好的,她又为什么要出手帮忙。
公主放心,当然不会让你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你想要的东西,我在所不辞。
琴笙一听就笑了。
本宫可舍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
琴笙站起身来走到沈寒楼身边,直视他的眼睛:我要你休了姜月繁,做我的驸马。
沈寒楼没有思索,直接拒绝道:这不可能。
哈哈哈,可不可能全在你,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选择而已,别忘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可等不了多久了。
第一次在沈寒楼面前占尽优势,琴笙开心极了。
她转了一圈,打量着房间里面的摆设,顿时不管看什么东西都顺眼了不少。
沈寒楼脸色都黑了。
早就知道琴笙一定会趁机旧事重提,但是为了姜月繁的事情一筹莫展的沈寒楼还是没有忍住想要试一下。
琴笙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沈寒楼一脸的苦大仇深。
怎么样,还要好好考虑一下吗?本宫有的是时间。
看到沈寒楼为了姜月繁那个女人展露出来的愁思,琴笙心里既有酸涩,又有一种难言的快感。
徐鹤,送客。
沈寒楼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琴笙脸上却并没有以往的怒气。
她知道,虽然沈寒楼现在没有答应,但是没有选择的沈寒楼最后还是会找她。
她就不相信沈寒楼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姜月繁毒发身亡。
香兰看着公主被撵出来了,还是一脸的笑意,有些不解。
公主,这样真的能行吗?就算是沈公子最后作了驸马,到时候不还是会恨您?琴笙一愣,转而笑了。
看着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丫鬟说出来的话,她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香兰,本宫是公主,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是恨,也要变成本宫的人。
琴笙话中少有的决绝,香兰一时竟然不敢说话了。
鹿死谁手,走着瞧吧。
送走了琴笙,徐鹤满脸的担忧。
少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休了夫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且不说少主从来不会受人威胁,而且这些时间以来少主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徐鹤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管少主自己有没有察觉,但是少主对待夫人确实是上心了。
要让少主休了夫人,徐鹤觉得这好比天方夜谭。
徐鹤心里想得很明白,但是对上沈寒楼担忧的眼神,他又没有那么笃定了。
那个虚无缥缈的弟子没有消息,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追踪那个刺客。
想到中毒已深的夫人,少主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夫人毒发?沈寒楼沉思了半晌,才沉声道:把护卫的人再分出一半,全力追查黑衣人的下落。
可......沈寒楼身边护卫的人是有定数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留守在少主身边的人都是不能拨出去的。
现在为了夫人,这条规矩也已经打破了。
徐鹤不敢反驳,点头应是,转身出去吩咐了。
其实能不能追查到那个黑衣人,沈寒楼心里也没有底。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时间耽搁得越久,黑衣人的下落就越难查。
安西郡的人员流动很是繁杂,天南海北做生意的人几乎都要经过乌河。
黑衣人受了重伤不敢贸然行动,但若是时间长了,混在这些做生意的人里面逃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脑海里回荡着琴笙的话,沈寒楼自嘲的笑了笑。
休了姜月繁?做梦!不知不觉的,沈寒楼的步子迈着步子又回了卧房。
这个时候到了每天一次的药浴时间。
姜月繁整个人都被放在一个厚重的木桶之中,里面漂浮着黎景瑜配好的草药。
草药的味道浓郁,沈寒楼一进来的时候甚至都被吓了一跳。
姜月繁的脑袋露出水面,在容纳一个人正好的木桶之中静静的坐着。
小玉守在姜月繁的身边,寸步不离。
沈寒楼进来之后,接替了她的位置。
你先出去吧。
小玉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木桶之中的姜月繁,走了出去。
沈寒楼坐在木桶旁边的小椅子上,视线正好和姜月繁齐平。
木桶之中的姜月繁闭着眼睛,睫毛安安稳稳的搭在下眼睑,好像只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一样。
在药浴的热水蒸腾下,姜月繁的脸色好像没有那么苍白了。
仔细看上去,甚至还微微的透露出一点粉色。
沈寒楼没有忍住用手碰了碰姜月繁的脸颊。
触手温良,好像姜月繁还是健健康康的样子。
沈寒楼不禁道:看来黎景瑜还是有点靠谱的时候,这药还算是有点效果。
但是不管有多少效果,这第一天已经快要过去了,而解药还没有一点进展。
我最看不得沈哥哥这样伤心的样子了。
但是也没有办法啊,主播现在中毒了,不会就这么挂了吧?应该不会吧,那我们怎么办?主播昏迷了,道具都没有办法用!我们能跟沈哥哥对话就好了,可以告诉他怎么救主播。
弹幕里热火朝天,但是静静的抚着姜月繁脸颊的沈寒楼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刺客的事情如果再没有什么进展,姜月繁就连现在这幅样子都很难维持了。
少主,外面有人来找。
小玉的声音从房门外面传了进来。
沈寒楼现在正是在不耐烦的时候,轻轻地帮姜月繁把脑袋上面耷拉下来的发丝弄了上去,他回道:谁?小玉知道少主心情不好,有些忐忑的回道:是安西郡的郡守白文康大人,说找您有很重要的事情。
白文康?沈寒楼回想了一下,对方应该是为了召集人手开凿河道的事情而来。
但是现在的沈寒楼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让他走,说我不见客。
小玉站在门口搓着手。
少主,白郡守说,真的有要事求见,说您今天要是不见他,他是不会走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别有所求还不走了?开凿河道的事情虽然迫在眉睫,但是也没有这么急迫吧?沈寒楼转念一想。
不如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白文康支会一身,把召集人手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沈寒楼起身,看着无知无觉的姜月繁,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交代道:你在这里等我。
白文康火急火燎的在护卫的拦截下紧张的朝着里面张望。
玉瑶不见了,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把白玉瑶经常的去的地方都已经挨个翻了个遍,却什么收获都没有。
他想来想去,女儿心心念念的就是沈寒楼。
八成是奔着沈寒楼来了?看到沈寒楼缓步行来的身影,白文康挥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护卫,迎上去道:沈大人,我有要事相求。
沈寒楼指着后面的椅子说道:坐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说。
白文康心下疑惑,坐了下去。
沈大人,你先说吧。
沈寒楼看着白文康很是着急的样子,也没有推辞。
我想说的是关于开凿河道的这件事情,好几天都已经过去了,但是人却还没有招上来几个,这件......没等沈寒楼说完,白文康就急着接道:沈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督促下面人办好的。
嗯?沈寒楼抬眸,面露疑惑。
白文康不是万般阻挠?怎么现在忽然之间就转变了态度?白文康如坐针毡。
开凿河道这件事情他一直不配合,但是谁能想到自己家的女儿竟然这么不争气。
现在连女儿的人都已经找不到了,白文康就算是有再大的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除了顺从女儿的心意,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就敢带着丫鬟失踪,要是他再继续暗搓搓给沈寒楼使绊子,白文康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要是能够找回白玉瑶,别说开凿河道,让他干什么都行。
在沈寒楼疑惑的目光中,白文康赶紧说道:开凿河道的事情是下官的职责,召集人手也不用劳烦沈大人,只管坐着等好消息就是,只是现在有一件事情要沈大人帮忙?白文康铺垫了这么一大堆才终于说出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沈寒楼扫了他一眼。
怪不得白文康今天这么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原来是有事相求。
既然对方这么配合,沈寒楼倒是也省了一桩事。
白郡守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就是。
白文康急切的问道:沈大人可见过小女?她昨天从家里跑出来,带着侍女两个人现在不知所踪,不知道有没有来过这里?女儿?怎么会来这里?白郡守的女儿我曾见过?此话一出,别说沈寒楼,白文康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沈寒楼竟然说不认识玉瑶?愣了片刻,白文康犹犹豫豫的问道:沈大人,该不会是不想和小女扯上关系所以才这么说的吧?玉瑶呀,白玉瑶?难道真的不认识?沈寒楼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呢?玉瑶都已经为他从家里离家出走了!沈寒楼摇了摇头。
白郡守,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从未见过一个叫白玉瑶的女子。
纵使白文康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沈寒楼真的不认识自己的女儿。
那白玉瑶口中所说的那位沈公子究竟是谁?白文康都有些恍惚了。
老天爷是在跟他开玩笑吗?沈寒楼不知道白玉瑶是谁,但是从白文康的话中好像也听出了些端倪。
他试探着问道:白小姐不见了?白文康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现在的他所有的思路都断了。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搞不明白,而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在哪?沈寒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起来和我也有些关系,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白小姐找出来,既然如此,沈某义不容辞。
你......白文康看向沈寒楼,心里有些不确定。
沈寒楼竟然要出面帮他找女儿。
刚才不是还说不认识吗?怎么现在?白文康的眼睛转了转,这沈寒楼看上去也并不是什么会多管闲事的人,难道是别有所求?在白文康注视的目光中,沈寒楼笑了。
白郡守不必多想,实不相瞒,我夫人昨天被一个黑衣人伤到,现在生死未卜,而黑衣人估计还在安西郡中没有逃出去,我想趁着找白小姐的机会搜城。
原来如此。
知道了沈寒楼的目的,白文康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他看着沈寒楼脸上的担忧,心里戚戚然。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是怎么回事,但是沈寒楼对自己的夫人真是没的说。
玉瑶要是真的一心喜欢上了沈寒楼,恐怕是要伤心了。
既然已经谈妥,白文康也不啰嗦。
把掌管城门的令牌给了沈寒楼,白文康把如何发号施令交代了一遍。
末了,他拱手道: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找到玉瑶。
白郡守放心。
送走了白文康,沈寒楼马上叫来了徐鹤。
这是令牌,你现在马上让所有能用的人全城搜捕,无比要抓到他。
是。
算了,等一下。
沈寒楼沉吟了一下,又说道:你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看守,我亲自去。
徐鹤有些楞。
少主竟然要亲自去搜城?心里的疑问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沈寒楼已经大步往外走了。
徐鹤紧紧跟上,同时心里也震惊不已。
看来少主对夫人的感情真的已经不一般了。
如果夫人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徐鹤摇摇头,不敢继续想了。
房间里,泡完药浴之后的姜月繁又被小玉挪回了床上。
望着姜月繁没有一点动静的身体,小玉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夫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她揉搓着姜月繁的手指,像是姜月繁想着一样的对话。
夫人,你再不醒过来,少主恐怕也快撑不住了。
夫人昏迷过去的这一段时间,少主的所作所为小玉都是看在眼里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绑架自从夫人中毒,少主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本来经历了一场战斗就已经损耗了不少精神,现在还成天成天的为了黑衣人的事情操心,没有一刻得闲。
小玉坐在姜月繁的床边,事无巨细的说着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夫人,少主亲自去搜捕,一定能抓到的!但是其实谁都知道,希望是很渺茫的。
黑衣人能够从少主身边的暗卫手中逃走,功夫看来不低。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还能找到吗?另一边,白玉瑶和小蝶好吃好喝的被安置了下来。
我就知道沈公子一定不会忘记我的,你看,还专门安排了丫鬟把我们安置下来。
她们现在手里只剩下几两银子,要不是有沈公子的提前安排,恐怕就要风餐露宿了。
小蝶吃着桌子上面的糕点,心里却在犯嘀咕。
小蝶,你说这个兰雪把我们安置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住进府里呢?光从外面看,沈府就十分的富丽堂皇,要是能够住进那里面,就能开开眼界了。
白玉瑶顿住了。
是啊,沈公子想要安置她们不是应该让她们在府里等着才是最合适的?白玉瑶的脑海之中又冒出来一个女人的影像。
她猜测着说道:可能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吧。
毕竟沈公子已经有了夫人,如果被沈夫人知道之后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想到那个能够在幸福的依偎在沈公子身旁的女人,白玉瑶心里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
沈公子帮了她,又救了她。
但是看来上天却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一段缘分。
小蝶,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爹和娘肯定都已经急了。
小蝶擦了才嘴角的糕点屑。
可是小姐,你不想见沈公子了吗?白玉瑶当然想见,但是沈公子如此避讳,甚至害怕她会影响到那位未曾谋面的沈夫人的心情。
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想来应该是十分珍爱的人了吧。
想到这里,白玉瑶心里一阵难受。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沈寒楼呢。
要是真的看到了沈公子和另一个女人相亲相爱的场景,她真的能保持镇定吗?想到这里,白玉瑶坐都坐不安稳了。
她站起身子,拿走了面前的糕点:小蝶,别吃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我不想见他了。
就算是见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小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玉瑶忽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但是能回去,她是最开心的了。
小姐,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我们早点回去,老爷还能少罚我一点。
生怕白玉瑶会改变主意,小蝶十分麻利的把她们两个人带着的东西收拾进了小包裹里面。
跟在白玉瑶身后,两个人准备打道回府。
门口的婆子看到了,连忙拦住。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看到小蝶手里的包裹之后,婆子眼中满是戒备。
对于这个被安排来照顾自己的婆婆,白玉瑶心里还是十分敬重的。
婆婆,我们要走了,麻烦你见到兰雪姑娘的时候跟她说一声吧,我们先走了。
说着,白玉瑶带着小蝶就往外走。
那婆子却忽然急了。
别别别,你们不能走。
她张开双手拦在了白玉瑶面前。
白玉瑶停下了脚步,面露疑惑。
为什么呀?我们为何不能走?那婆子却有些支支吾吾的。
兰雪姑娘交代了,要好好伺候你们二位,现在你们走了,我没有办法交代。
白玉瑶笑道:这不打紧,知会一声不就是了。
说着,拉着小蝶的手就要绕过她。
那婆子见着白玉瑶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走,登时就急了。
反正你们就是不能走,要说你们自己和兰雪姑娘说吧。
婆子死死的拦在面前,白玉瑶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她拉着小蝶的手悄悄用力,一面和婆子周旋。
那我们自己去找兰雪姑娘就是,我自己去和她说总行了吧。
说完,拽着小蝶就往外跑。
别走,站住。
白玉瑶在前面跑,婆子在后面马上就反应过来开始追。
她心跳的极快,这婆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兰雪安置她们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院子,白玉瑶拽着小蝶一个劲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冲。
眼看着就要跑出门口,从门外却呼啦啦的进来好几个带着刀的护卫。
一排人高马大的护卫挡在白玉瑶的面前,把她和小蝶围了个严严实实。
白玉瑶抓着小蝶的手,两个人靠在一起。
婆子也终于追了上来。
看到白玉瑶和小蝶这副样子之后,也没了刚才的恭敬。
她气喘吁吁的站到白玉瑶面前,叉着腰:你们不是要跑吗?给我跑啊,怎么不跑了?白玉瑶哪里见过眼前这样的架势,尤其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男人七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身上还带着刀剑。
她搂着小蝶往后面退了一步。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她和小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谨慎些为好。
小蝶却不知道白玉瑶的心思。
她看到自己和小姐被这么多人拦下来之后,骂道:你这老婆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拦住我们,还叫来这么多人是想要做什么?你说呀!婆子到这时候也不再伪装。
你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可是在我面前却没有丝毫用处,安安生生给我呆着吧。
说着,一把把白玉瑶和小蝶推着往原来的房间里面走。
小蝶朝着她呸了一口,恨恨不平。
你们胆敢绑架我们小姐,你们等着!我家小姐可是......呜呜呜......小蝶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白玉瑶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白玉瑶捂着小蝶的嘴巴往前走。
那婆子跟在后面,斜着眼看了她们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今天不管你们说破天来,也别想从我手上走掉,我只听上面的吩咐办事,你们啊,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话就好。
第四百四十七章 搜城说完之后,推了一把,白玉瑶和小蝶被推进了房间里。
卡拉一声,房门落锁的声音。
白玉瑶和小蝶被锁在了房间里面。
这时候,白玉瑶才终于松开了小蝶的嘴。
小蝶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不解的问:小姐,为什么不让我说,要是不说出来老爷的名号,他们怎么会害怕?就不会放我们走了!白玉瑶瞥了她一眼。
你个傻丫头,难道你说出来爹的名字,他们就会放我们走了?小蝶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玉瑶掰着手指说道: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肯定是有所图,要是说出来爹的名字,说不定他们看着我们的利用价值大了,就去威胁爹。
可是,小姐,那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该怎么办呀?白玉瑶低下了头。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也没有主意。
我现在也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难道这兰雪是在骗她们?可兰雪不是沈府的人吗?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安西郡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不管最近有没有嫌疑,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排查,每一户人都要被搜索。
被查到的人满心怨言,但是看着穿着官府衣服的官兵,满腔的埋怨又只能咽回去。
唉,你这这是为什么呀?你还不知道呀,听说郡守的女儿不见了?什么?不会吧?难不成是被人掳走了?不知道,还是先别管这么多了。
官兵们在百姓家中挨个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沈寒楼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神确实越来越冷。
眼看着大半个安西郡都已经被翻了个遍,还没有黑衣人的下落,徐鹤心里也有些着急。
公子,剩下没有搜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官员家里了,还要......当然要,每一户,每一个角落都要搜遍。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是能够翻到的地方,都要查个遍。
小小的安西郡,他就不相信,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能够就这么逃之夭夭。
是。
徐鹤看了一眼带队搜查的官兵,眼中带着难色。
百姓家里可以随意搜捕,但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官兵进去。
都尉府。
受伤的黑衣人正在往自己的身上涂药。
杨忠站在一旁打眼看着:你这伤什么时候能好?黑衣人抬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急着想要撵我走?杨忠把手倒背,否认道:我可没这么说。
黑衣人继续这自己手上的活,颇有些漫不经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现在外面全都是在找我的人,你想要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不管,让我走,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这话说到杨忠的心坎里去了。
黑衣人看着杨忠的反应,就知道外面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不然,杨忠不会这么着急的撵他。
他放下手里的药,把布条重新裹上,放下了自己的衣服。
坐起身子,他正色道:让我去杀沈寒楼是你指使的,现在要被发现了,你就想全身而退,我告诉你,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我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忠心里满是恼火。
本来找了个江湖人士想要对沈寒楼下手,没有想到行动没有成功也就算了,现在自己也算是骑虎难下了。
这段时间,这个人在自己府上已经住了好几天了,现在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着眼下这情况,甚至大有要自己负责的架势。
杨忠脑瓜子疼。
黑衣人看着杨忠脸上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现在你算是知道了吧,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都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你想要我自己把这件事情担下来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你就这么多话,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做替罪羔羊了?黑衣人瞟了他一眼。
没有就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几句话之间两个人又是一阵不愉快。
杨忠压着自己不要发脾气,转身就走。
记得我的药快要用完了,给我送新的来!恨恨的甩上了门,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杨忠又一次懊悔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江湖人士。
现在送也送不走了,还要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和医药。
杨忠多想一碗毒药下去把他也送走算了,但是偏偏这个人还十分精通医术。
不敢找大夫来,杨忠只能按照外伤的方子去药店抓药,可是每次自己送来的药都要被对方评头论足的批判个半天。
这简直是养了个活祖宗。
杨忠被气得脑壳发昏,但是却拿这个人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他受了重伤,但是此人防备心极强,晚上的时候还会自己去看外面的情况。
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休想瞒过他的眼睛。
杨忠就算是想要骗他都难上加难。
正在懊恼的身后,下面的人传来了消息。
都尉,外面来人了,说要搜查我们都尉府。
什么?快带我去!这还了得。
杨忠心里着急,脚下生风,三两步之间就到了门外。
沈寒楼站在门外,挺拔如松。
见到杨忠出来了,拿出了手里的令牌:杨都尉,例行公事。
杨忠看了一眼沈寒楼手上的令牌,确实是安西郡守白文康的手牌不错,但是这东西怎么会在沈寒楼手里。
沈寒楼身后的官兵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白文康手下的人。
看着对方大有要闯进来的意思,杨忠忙笑道:沈大人,早就听说外面的动静了,只是不知道这大肆搜查是为了什么?沈寒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白郡守的女儿白玉瑶不见了,现在白郡守心急如焚,多有得罪了。
白玉瑶不见了?杨忠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他和白文康相交多年,对白玉瑶倒是熟得很。
怎么会不见了呢?眼看着沈寒楼言语之中已经有些不耐烦,杨忠不禁头上冒汗。
黑衣人还在呢,这些官兵可万万不能放进去。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杨府等等,等一下。
沈寒楼停下了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杨都尉还有什么问题吗?越过杨忠,沈寒楼朝着杨府里面看去,只有几个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正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看上去倒是十分正常,但是......眼神瞟过杨忠,他的脸上似乎有几分不自然。
杨忠心跳如鼓。
沈寒楼是带着令牌来的,他这样拦着不让进去,是有些不太正常。
但是那个该死的人还在里面养伤,要是就让这些人这么进去搜查,更是了不得。
杨忠缓了口气,试探着说道:沈大人,在下也没有干扰公务的意思,只是府里女眷众多,让这么多大男人就这么进去,横冲直撞的,总归是不好吧。
沈寒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带着的护卫和官兵,确实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
那杨大人觉得怎么办才好?杨忠越是这样百般阻挠,沈寒楼心里就越是确定,杨忠府里肯定有些猫腻。
这让他更加兴奋了。
要是在这就能找到那个黑衣人的下落,就最好不过了。
他斜倚着站在门口,等着杨忠的回答。
他倒是想看看杨忠到底能说出些什么来。
杨忠脑袋上的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尤其是对上沈寒楼一副漫不经心的眼神之后,杨忠更是一阵心虚。
好像透过这双眼睛,他的所思所想都能被一眼看穿似的。
踟躇了一会,杨忠说道:沈大人,您看这样可好?我先进去说一声,让女眷们先到别的院子里,然后再进去搜,如何?沈寒楼点了点头。
好。
杨忠急不可耐的转头进去了。
徐鹤有些着急。
公子,就这么让他回去了,要是他做什么小动作怎么办?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沈寒楼微微一笑。
带人在府外围一圈。
徐鹤了然。
公子高明。
不管杨忠想要怎么掩藏,府外全都是他们的人,难道对方还能插着翅膀飞了不成?杨忠火急火燎地带着一众护卫直奔黑衣人的房间。
管家紧紧跟在杨忠身后追问道:老爷,外面的人怎么办?杨忠的步子都快要飞起来了。
他边走边吩咐:你去叫夫人她们先带着女眷出来,只是搜查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令人头疼的事情还在这边。
绝不能让沈寒楼从他府里搜出来黑衣人。
而那个人想也不想是绝对不会配合他的。
如今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先下手为强。
府上所有的护卫全在这里,再加上他自己功夫也不错,他就不相信这么多人殊死一搏会比不过那个重伤在身的人。
走到了门外之后,杨忠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悄声交代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信号再上。
是。
禁闭的房门里就是那个正在休养的黑衣人。
杨忠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靠近。
其实说实话,在杨忠心里对于这个不知道深浅的黑衣人还是有些忌惮的。
只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杨忠像平时一样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响。
杨忠看进房间,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人呢?药我给你带过来了?杨忠四下寻找,确定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
人怎么不见了?准备好的计划没有了施展的机会,杨忠心里有些懊恼。
这个人要是能够彻底不见了倒是还好,怕就怕在一会搜查的时候他又窜出来。
到时候才是真的完蛋了。
杨忠恨恨的一拳砸在了房门上。
早知道今天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祸患,早就应该把这个人给除掉。
一旁的护卫看着杨忠气愤不已的样子,问道:大人,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除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还能有什么办法?走的时候,杨忠扫视了一遍黑衣人曾经呆过的这个房间。
希望这个人是真的消失了才好。
再次回到门口,杨忠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沈寒楼见到杨忠出来了,脸上浮现出难得的一抹笑意。
杨大人,都安排好了?杨忠本来就心虚,看到沈寒楼这样的笑之后,更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安排好了,沈大人请吧。
纵使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寒楼带着官兵进了杨府。
杨忠站在原地,眼神却不受控制的跟着官兵看去。
沈寒楼宽慰道:杨都尉放心,这些人虽然都是粗人,但都已经交代过了,一定不会冲撞到府上的女眷的。
杨忠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沈寒楼话中的调侃。
放心放心,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夫人她向来喜静,怕她吓着。
哦,这样啊,那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沈寒楼此话一出,杨忠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看着这些人搜查。
但是沈寒楼的步子缓缓,一点也不着急。
好像真的被交代过了,官兵们搜查的时候明显的柔和。
翻看过的东西都会放回原处,挪动过的柜子也尽量不破坏原来的布置。
杨忠的眼神随着官兵翻来看去的手看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煎熬了好半晌之后,徐鹤前来汇报。
公子,什么都没有找到。
随着这句话,杨忠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他如释重负。
沈大人,既然没有找到,这......沈寒楼四下扫了一眼。
没有找到,我这就带人走,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杨忠看着沈寒楼带着人往外走,心下雀跃不已。
那个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竟然没有露出踪迹来。
沈寒楼带着人搜查的时候他可是跟着看的清清楚楚,边边角角全都查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既然这样都没有找到。
看来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杨府。
杨忠松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一个定时炸弹。
徐鹤的脸色却并不好。
公子,我们就这么走了?明明看着杨忠的反应就是心里有鬼,但是翻找了半天却什么收获都没有,徐鹤心里很是不福气。
第四百四十九章 死守沈寒楼瞥了他一眼。
不走怎么办?你可搜出什么来了?徐鹤耷拉着一张脸。
没有。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明明很确定杨府一定有他们想要找的人,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难道人还能凭空飞走不成?少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下一家?沈寒楼停住了脚步。
不,人应该还在杨府。
徐鹤回头看了一眼杨府的大门,他们出来之后就连大门都已经关紧了。
可是,刚才已经搜遍了也没有找到。
徐鹤自认自己搜查的功夫还是非常到家的。
整座杨府都是他亲自带人搜过一遍的,能从他的手中有漏网之鱼?徐鹤不信。
但是沈寒楼的脸色却是非常笃定。
那个人受了重伤,短时间之内是走不远的,你带人把整个安西郡境内的药房都守住,但凡见到可疑的人,马上带过来见我。
是。
杨府占地面积不小,人员繁多,里面的布置摆设也十分复杂。
沈寒楼目光幽深。
倒换人手,十二个时辰死死地盯住,一只苍蝇也不能随意放出来。
琴笙还在优哉游哉的等着沈寒楼上门来找,却忽然听说了外面正在搜城的消息。
她勃然大怒。
这是怎么回事?香兰知道内幕,连忙解释:公主息怒,沈公子好像是通过安西郡守的关系,才能全城搜查的。
郡守?郡守是谁?每每想到没准就能借着这个机会逼着沈寒楼休掉姜月繁,琴笙心里就一阵欣喜。
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在这个关节眼上怀了她的好事!琴笙动怒,周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香兰胆战心惊的解释道:公主,听说是郡守白文康的女儿白玉瑶失踪了,所以现在全城搜查就是为了找人。
找人?白玉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找一个女人?琴笙气得咬牙切齿。
片刻之后,她又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不对呀,偏偏在这个时候郡守的女儿就失踪了?该不会是沈寒楼联合白文康做的一场戏吧?琴笙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沈寒楼这个人什么脾性他也算是很了解了。
为了姜月繁那个女人,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就算是撒这样一个谎,蒙骗了全城的百姓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公主,奴婢也曾经这么猜测过,但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是白郡守自己找上沈公子的,说是白小姐和沈公子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琴笙眯了眯眼睛。
白玉瑶和沈寒楼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也是,不然为什么白文康谁也不找就偏偏找到了沈寒楼一个人呢?但是眼下琴笙最关心的事情不是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白玉瑶,而是沈寒楼究竟有没有找到那个刺客。
香兰笑了笑:公主放心,沈公子什么都没有找到,还亲自带人把杨都尉的府上都搜了一遍呢,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琴笙稍稍放下了一点心,又有些急不可耐。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姜月繁能早点毒发身亡就好了。
沈寒楼有多大本事琴笙是知道的,为了姜月繁那个女人,能够在三天之内抓住刺客也不是不可能的。
夜晚。
沈寒楼轻手轻脚的躺在姜月繁身边。
这还是出事以来他第一次躺下来休息。
沈寒楼均匀的吐着气,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姜月繁并没有中毒似的。
但是当他侧过身子,看到无声无息的姜月繁静静躺着的时候,一下子又被打回了现实。
沈寒楼伸手抚上姜月繁的脸颊。
现在终于有一点进展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找到解药。
姜月繁没有反应。
沈寒楼却是喃喃自语的说道:你放心,一定会的。
怎么办呀?主播这样好危险呀。
应该会没事的吧,系统会让主播这么轻易的香消玉殒?也不好说,万千世界,主播多的是,万一系统觉得少一个不少呢?啊,这......沈寒楼伸手搭上了姜月繁的脉搏。
脉象平稳,但是很乱。
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中毒之后脉象还是有很大变化的。
黎景瑜的药还算是有点效果。
这些天以来姜月繁的情况都没有很快速的恶化。
但是沈寒楼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等到毒素进入心肺,那个时候就算是有再好的灵药都回天无力了。
烛光下,沈寒楼静静地打量着姜月繁的面容。
除了最开始看到姜月繁这副虚弱的样子吓了一跳以外,这些日子看下来竟然有些习惯了。
沈寒楼顺手把姜月繁头上耷拉下来的头发捋了上去,目光中少有的柔情。
看着看着,沈寒楼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懊悔。
命运无常,飞来横祸。
他和姜月繁还什么都没有来的及做呢,难道就真的要用这种方式结束了吗?沈寒楼攥起拳头一拳捶在了旁边的床沿上。
细微的一声响,床沿上赫然裂了一道缝隙。
沈寒楼蹭的起身,转身出了房门。
一直守在门外的小玉见到沈寒楼出来了,满脸震惊。
是夫人怎么了吗?沈寒楼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道:现在没事,你进去陪着她吧。
可......小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沈寒楼就已经大步走远了。
看着沈寒楼的背影,小玉心里一阵唏嘘。
好不容易看着少主终于愿意躺着着休息一会了,可还没有两刻钟的功夫呢就又转身走了。
跟在沈寒楼身边也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看着沈寒楼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小玉也是担忧不已。
但是沈寒楼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容别人置喙的。
她不敢,也不能劝。
小玉叹了一口气。
看向房间的方向,黑洞洞的房间里面只有一片烛光亮着。
站在房门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小玉站在门口,一边是少主走掉的背影,一边是等着她照顾的夫人。
小玉心中凄然。
但愿少主能朝日找到解药吧,不然夫人这情况......第四百五十章 抓住沈寒楼安排守在杨府门口的人很快就有了消息。
徐鹤看着阔步走来的沈寒楼,语气中带着喜悦。
少主,果然不出您所料,终于有消息了。
说完,不顾沈寒楼冷着的一张脸,徐鹤自顾自说道:那个人呢果然就躲在杨府,估计是看着天色已经黑了,想要趁机溜走,结果被我们的人抓个正着。
现在人在哪?徐鹤难掩脸上的欣喜。
回少主,人已经带到咱们这来了,就在议事厅。
走。
见到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黑衣人之后,沈寒楼万年不变的一张冷脸终于有了一些色彩。
沈寒楼上前一步,在黑衣人的胸前探了探。
手上一用力,黑衣人隐忍的哼了一声。
沈寒楼松开手,看着在自己面前被五花大绑的这个人。
身上的衣服经历了一场打斗之后已经有些破碎,甚至还有一些伤口正在渗出血。
确实是他。
这个人中了他的招数,受了重伤,绝对是跑不远的。
他用内力一探,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无疑了。
黑衣人眼睛瞟过沈寒楼,却是带着一丝不屑。
既然落到你们手里了,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对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沈寒楼倒是笑了。
他上前一掌拍在了黑衣人受伤的胸前,内力涌动。
黑衣人没忍住喊了起来。
松松松手,快松手!沈寒楼依言放开了手。
站在离黑衣人一步之遥的面前,沈寒楼面带嘲讽。
刚才不是还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怎么还没一会就开始叫了?被人这样耍弄,黑衣人也没有忍住怒声道:要杀就杀,钝刀子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给我一刀!说完之后,好像是真的不在意这条命似的,把脖子一梗,黑衣人闭上了眼睛。
片刻,没有感觉到外界的动静。
黑衣人又睁开了眼睛。
沈寒楼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站在他的面前,不说话,也不动手。
黑衣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扥扥自己手上和脚上的绳索,疑惑道: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把我绑来,不就是想杀了我?又偏偏不动手,你这算是什么意思?看着对方的样子,沈寒楼没有回应,反而是话音一转。
你若真是一心求死就不会是刚才那副反应了,如果我说我能给你一个机会呢?黑衣人满脸防备的上下打量着沈寒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一个机会?他眼神一转,歪着脑袋道:你该不是想问是谁指使我杀你的吧?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白天沈寒楼去杨府搜查的时候,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藏了起来,本来是想着趁着夜色转移走,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心机这么深,竟然派人在杨府外面守着。
他刚一动作,马上就被抓了个正着。
但是就这么被抓,他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
这也就是他受了重伤,所以才让这些人有机可乘,否则,这些所谓的护卫绝不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满脸的桀骜,沈寒楼不难猜出他的想法。
你说得对,我当然知道让你下手的人是杨忠,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黑衣人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表现的有些急迫了。
咳了一声,他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缩了缩脖子。
沈寒楼轻笑一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朗声道:我想要你手里的解药。
没等黑衣人反应,沈寒楼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失心丸应该不是杨忠给你的吧?看着黑衣人一副被说中的样子,沈寒楼心里更加笃定了。
这药是你自己的!话说到这里,沈寒楼已经十分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黑衣人不吭声了。
他的脸上面带隐忍,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蹦出几个字。
没有解药。
沈寒楼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徐鹤就已经忍不住了。
你胡说,既然有毒,怎么可能会没有解药!听到没有解药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站出来了。
要是没有解药,夫人怎么办?沈寒楼挥了挥手:你退下。
徐鹤心里着急,也只能往后退了两步。
沈寒楼压抑住自己心里涌动的情绪,正色道:你不是想要活命吗?只要交出解药,我可以让你走。
让我走?黑衣人似乎是有些心动。
但是片刻之后,他还是沉默了。
说没有就没有,不管你用什么条件来交换,我都是这句话。
沈寒楼抬眸,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倔强。
解药是有的,对不对?沈寒楼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眼睛,想要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之中看出一点端倪。
黑衣人像是在经历什么挣扎。
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改变口风。
活动了一下被束缚着的手脚,黑衣人似乎是认了死理。
没有,没有解药,你们不用在我身上费什么功夫了。
沈寒楼静了几秒。
眼前的人被绑的结结实实,手和脚都被捆着,手腕和脚踝甚至都已经因为捆绑的太紧而有了勒痕。
更为严重的是胸前的伤,本来就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刚才还被沈寒楼又补了一掌。
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沈寒楼知道他的内里已经支离破碎,现在只是在强撑罢了。
我沈寒楼说到做到,只要你能拿出解药,我会让你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扔下这句话,沈寒楼带着徐鹤走了,也带走了房间里面其他看守的人。
黑衣人忍不住抬眼看去,沈寒楼似乎是真的不再纠缠,带着人走的利利索索。
一出门,徐鹤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少主,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我们真的要放他走吗?此人武功极高,要是就这么放走了,恐怕是放虎归山。
徐鹤跟在沈寒楼身边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沈寒楼会把这样一个对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走。
沈寒楼抬起头,目光幽深。
只要他能交出解药,就放他走。
第四百五十一章 扩散黎景瑜给姜月繁把了脉。
把诊治的工具收好,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沈寒楼肃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情绪。
但是他略显焦急的语气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焦灼。
怎么样了?黎景瑜看着没有一丝起色的姜月繁,说道:情况暂时还可以维持,但是不容乐观。
沈寒楼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黎景瑜从医这么多年来,也很少遇到这样难解的毒。
对于姜月繁这样的情况,他也有些无力。
你知道的,失心丸毒性剧烈,只有解药才能彻底救命,而我用的这些药只能暂时稳住毒素扩散的速度罢了。
沈寒楼面沉如水。
解药?他会拿到的。
但是现在姜月繁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征兆了。
沈寒楼上前拉住了姜月繁的手,把她的手背翻过来给指给黎景瑜。
你看,她的指甲盖都已经开始有些发青了,这是......黎景瑜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毒药扩散的竟然这么快,这就是毒药已经侵入身体的征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到黎景瑜亲口说出来这些话,沈寒楼还是沉了脸。
你把你能用的药都用上,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黎景瑜沉默。
他看着沈寒楼脸上的认真,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
沈寒楼是寒族少主,自从接手寒族的事务以来,还要打理沈家的家业。
这么多事情沈寒楼从来都是游刃有余。
黎景瑜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寒楼遇到这样的情况。
默不作声的收起自己的东西,黎景瑜离开了房间。
小玉,你跟着我去看看今天的药熬好了没有。
小玉应声而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沈寒楼和姜月繁两个人。
姜月繁躺在床上,没有知觉。
沈寒楼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着她。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时间了,小玉每一天都会帮姜月繁洗脸,擦洗身子,还会定时帮她转换姿势,以防止身体僵硬。
所以尽管每天都昏迷着,姜月繁看起来和平时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沈寒楼注视着姜月繁的脸颊,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温温的手感,细腻的皮肤,不同的是,没有中毒的姜月繁是一定不会就这样老老实实的被他捏脸,一定会十分浮夸的躲开。
沈寒楼想到这个画面,忍不住笑了。
轻轻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起来,显得那么寂寥。
沈寒楼看着这样的姜月繁,心里生出一种空洞洞的感觉。
没有了姜月繁的嬉笑怒骂,这个房间里好像就少了一种活力。
另一边,琴笙见到了兰雪。
你说什么,这个人是你扣下的?兰雪还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
公主,不错,奴婢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她扣下来了,这个女人傻得很,稍微一骗就信了我,后来想跑,但是现在还关的死死的呢,绝对跑不了的。
琴笙有些无语。
自作聪明!原来就是你坏了本宫的好事!本来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姜月繁踩在脚下,却没想到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原来是自己手下的人。
琴笙怒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兰雪,气的脑袋发昏。
你这个蠢货!谁让你自己擅作主张了?本宫什么时候给过你这个权力?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不若你来做这个公主!兰雪本来是来邀功的,想着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最起码能够得到一番封赏,没准直接就能到公主身边伺候。
结果没想到没有被赞赏就罢了,公主怎么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兰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但是看人脸色她还是会的。
兰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公主息怒,奴婢一心想着要为公主分忧,没想到竟然会办了错事,公主恕罪啊。
兰雪一叠声的告罪,跪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响。
琴笙的脑子都快要气炸了。
看着兰雪这幅做派,更是厌烦。
拉出去,把她给本宫拉出去!香兰也没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竟然是兰雪做的小动作。
听到这话,香兰站了出来,凑到琴笙耳边说道:公主,把她处置了简单,但是这白玉瑶该怎么办?她是安西郡守的女儿,现在还在被关押着,这可如何是好?琴笙理所当然的反问:这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她爱怎么样怎么样?死了也扯不到本宫身上!香兰叹了一口气。
公主此言差矣。
这白家小姐是被兰雪扣起来的,而兰雪是打着公主的旗号做事,后面这笔账还不是算在公主头上?谁又会去理会一个小小的丫鬟呢?琴笙下意识就想反驳。
算在她头上又如何?她堂堂大公主难道还怕谁栽赃陷害泼污水不成?但是转念一想。
琴笙觉得香兰说的很有道理。
她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兰雪,骂道:都是这蠢人,平白给本宫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兰雪闻言,跪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本来是想着要讨公主欢心,谁能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了。
公主恕罪,奴婢一心也是想着替公主办事,谁想到......琴笙看着跪在地上的兰雪,斩钉截铁道:反正是这个蠢货做下的,直接把她交出去算了,白文康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兰雪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求饶。
真要是这么做了,那她还能有活路吗?公主饶命啊,不要把奴婢交出去。
香兰直觉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想法。
香兰凑近了琴笙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琴笙听了之后,眉开眼笑。
就照你说的办!黑衣人被关起来没有审讯,但是徐鹤的调查却从来没有停止。
徐鹤有些焦急的敲了敲门。
少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沈寒楼还在看着小玉给姜月繁喂药。
用手里的帕子把姜月繁嘴边流出来的药迹擦掉,沈寒楼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照顾好她。
推开房门,徐鹤稍有的神色匆匆。
一边往书房的方向走,沈寒楼低声道:说吧,什么事?徐鹤急急忙忙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递了上去。
沈寒楼拿在手里一看,神色忽然之间就变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于飞白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找不到什么线索,原来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想法就错了。
沈寒楼的脸上露出了几日来难得的笑意。
走到书房的书桌面前,沈寒楼挥手写就一封书信。
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沈寒楼把信纸折了起来。
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走。
是。
黑衣人被关在房间里,有些郁闷。
这房间无门无窗,想跑是绝对不可能的。
尤其是他身上还带着这么重的伤势,外面那么多的护卫守着,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他没有想跑,但是沈寒楼的态度也很让他疑惑。
解药?他已经说了没有。
不杀他,反而每天还定时送来饭菜,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有一些比较基础的伤药。
黑衣人真的有些看不清楚沈寒楼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但是尽然是送上门来的东西,不接受岂不是傻?黑衣人把送来的草药细细的弄成粉末,小心翼翼的涂抹在自己的伤处。
卡拉一声。
耳聪目明的黑衣人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听着脚步声不是平时的守卫和送东西的人,应该是沈寒楼又来了。
黑衣人把草药抹好,又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拉了下来。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了旁边的简陋小床上,黑衣人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
沈寒楼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黑衣人满不在意的转过头,似是无意的瞟了沈寒楼一眼道:终于舍得现身了?沈寒楼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曲着膝盖盘腿坐在床上,听着沈寒楼半天都没有动静。
最终还是他自己率先沉不住气了。
怎么?今天来了结我了?麻烦给个痛快的,也算你是个汉子。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
沈寒楼看了他一眼,直勾勾的盯着黑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文山的徒弟,我又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我说的对吗?于飞白。
听到这话,黑衣人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师父在江湖上低调之极,且早就已经仙逝已久。
他作为师父唯一的关门弟子,在师父死了之后就一直隐姓埋名的生活,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以前的生活和身份。
这沈寒楼又是怎么会知道的?还能这么准确的说出他师父的名讳还有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师父起的,只有几个人知道罢了。
沈寒楼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看着黑衣人的反应,沈寒楼就知道这事是真的。
你就是于飞白,我没说错吧。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于飞白也不再隐瞒。
他把头一扭,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要杀就杀,何必把师父的名字抬出来。
说到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于飞白的脸上悲怆不已。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谨遵师父的遗训,只字不提之前的事情,只为了能够有一份新的生活。
今天竟然还是被人认出了身份。
于飞白举头叹气。
他还是给师父丢脸了。
沈寒楼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我说过,我没有别的意思,甚至可以不要你的命,让你走。
于飞白转头去看,沈寒楼站的笔直。
忽然,他自嘲的笑道:解药?你就是想要解药?我说过了,解药是没有的,就算你今天认出了我的身份,这药还是没有。
沈寒楼死死地盯着他。
世人皆知,你是文山的关门弟子,失心丸是他研制出来的,解药他不可能没有传给你。
沈寒楼不相信这药他不会制。
应该只是不愿意制罢了。
于飞白却并没有直接接他的话,转而说道:师父走的时候曾经有过交代,他走之后就不许再制这药,解药,自然也是。
沈寒楼看着于飞白,嘲讽道:既然你师父曾经交代过不许制这药,你又为何把失心丸这毒药抹在剑上,伤我夫人?于飞白下意识的就想反驳。
但是嘴一张一合,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罢了,他和师父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外人和盘托出。
师父走了,还交代不许再制作失心丸,他用的是师父在的时候剩的药,也不算违背师父遗训。
再说了,他受雇要沈寒楼的命,不用点手段怎么能万无一失?于飞白被沈寒楼紧紧的盯着,生生把自己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沈寒楼看着于飞白闭口不言的样子,也没有勉强。
罢了,你不就是只听你师父的话吗?那你看看这是谁?沈寒楼往旁边一闪,让出了一个位置。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头发和胡子花白的老人走进来之后,于飞白就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震惊。
山长,您怎么会在这里?沈寒楼怎么会请的来山族的山长钟明达?于飞白见到钟明达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山长,我......未料,于飞白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钟明达直接大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于飞白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已经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颊。
山长,您这是......钟明达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身体十分健硕,力气不减当年。
对于飞白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顷刻之间,于飞白这半边脸就直接肿起来老高。
被自己的长辈没有由来的扇了一巴掌,于飞白满是震惊,还有不解。
钟明达瞪眼看着他,问道:你还不服?于飞白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伯,飞白实在不知犯下了什么错,请师伯告知。
钟明达看看他,又看看沈寒楼。
最终,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飞白,你糊涂啊,你的功夫和你的医术都是文山教你的,你用在哪不好,竟然毒了寒族的少主夫人,还不赶紧把解药拿出来?钟明达声如洪钟。
一字一句传进于飞白的耳朵里,但是他却好像有些转不过弯来。
少主?寒族少主?沈寒楼?第四百五十三章 山长于飞白难以置信的指着沈寒楼,又指指自己。
如果说那个女人是少主夫人,那岂不就是说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沈寒楼就是寒族的少主?一时之间,于飞白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但是站在他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钟明达是真的,连带笑意站在后面瞅着他的沈寒楼也是真的。
于飞白有些混沌了。
沈寒楼是寒族少主!他毒了寒族少主的夫人!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四大隐族共同保管画卷,向来都是同舟共济,亲密至极的关系。
他的师父文山是山族山长钟明达的师弟,在山族中备受尊崇。
他作为师父的徒弟竟然毒了寒族少主的夫人。
于飞白知道自己是给师父丢脸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丢脸。
钟明达看着他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议。
飞白,我和你师父一向都是很看好你的,可是今天你竟然差一点就坏了山族和寒族之间的关系,你该当何罪!于飞白跪在地上,也是懊悔不已。
但同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师伯,我,我哪知道他就是寒族的少主,这才伤了自家人。
谁能想到沈寒楼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这么好,就连四族之中知道沈寒楼身份的人也在少数。
他不知道这不也是情理之中吗?于飞白偷偷打眼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沈寒楼。
早知道沈寒楼就是寒族的少主,他还费什么功夫替杨忠做事?他真是个蠢人。
也是幸亏他没有得手,要是真的把沈寒楼伤到了,就连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了。
钟明达看着于飞白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
回头看着沈寒楼,钟明达忍不住劝解道:寒楼,这件事情他事先也是不知情,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做下这种事,要说这孩子也是可怜,自打文山走了之后就一个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
钟明达说着说着也不禁回想起了往事。
眼角带上了一点湿润,钟明达看着跪在地上的于飞白,回过了神。
这件事情中就是他的错,要打要罚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你夫人救回来。
山长亲自发话了,沈寒楼自然没有不依。
而他传信把钟明达叫来的原因也就在这里。
说完之后,钟明达转身看向于飞白。
现在你赎罪的机会来了,赶紧把解药拿出来,要是沈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说寒楼,就算是我,都不会轻易绕过你的。
这话看着是指责,但是于飞白听得出里面拐着弯抹着角的维护之意。
事到如今,于飞白自然是没有什么抗拒了。
他抬起头看着沈寒楼。
师父走的时候交代不许再制药,就这么一点也是师父在的时候剩下来的我防身之用,解药确实也是没有的了。
沈寒楼神色一凛,刚要说话。
于飞白看着沈寒楼严肃起来的样子,不由得心肝一颤,又赶紧说道。
沈哥别急别急,现成的药虽然没有了,但是我赶紧制,也是来得及的。
钟明达看着于飞白嬉皮笑脸的,斥道:什么沈哥,这是少主,没大没小的!知道这是自己人之后,于飞白就没有了之前的防备,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他大胆回道:师伯,这不都是自己家人嘛,何必规矩这么大,沈哥也不介意是吧?我赶紧去给嫂子制解药!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寒楼让出了一条路,让徐鹤带着他去了药房。
钟明达有些无奈地看向沈寒楼。
这是文山唯一的徒弟,他在世的时候万般宠爱,两人情同父子。
说这话的时候,钟明达满含深意的看着沈寒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寒楼听了,淡淡的应道:山长放心,只要夫人能好起来,我可以不追究他。
钟明达说这么多,又扯出了已经去世的文山,不就是想让沈寒楼能够对于飞白网开一面。
沈寒楼懂他的意思。
现在的他心思也并不在如何处置于飞白。
只要是能够让姜月繁恢复如初,别说是放过他,就算是把他捧起来,沈寒楼都乐意。
两个时辰之后,于飞白终于做出了解药。
几个人都守在姜月繁的床榻面前。
小玉按照于飞白所说把制好的药丸碾成粉末状,溶解在水中,用这种方式喂给姜月繁。
给夫人喂药也算是有些经验了,但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不错眼的看着。
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小玉也有些紧张了。
尤其是知道这是夫人救命的药。
小玉先把姜月繁从床上搀了起来,让她半靠着坐在床上。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小玉笨手笨脚的,心里就着急。
放着,我来。
从小玉的手里接过药碗,沈寒楼十分强势的把姜月繁搂在自己怀里。
手上一用力,姜月繁的嘴巴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趁着这个机会,沈寒楼把整完药都缓缓地喂进了姜月繁嘴里。
怕她呛到,沈寒楼小心翼翼的一只手牢牢地搂着姜月繁,让她的身体贴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慢慢的把药放在姜月繁的嘴边。
看着药一点一点的流进去,姜月繁无意识的吞咽下去。
沈寒楼帮她擦擦嘴角的水迹,把姜月繁放了下去。
药已经喝完了,姜月繁还是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一点变化都没有。
众人的目光转向于飞白。
于飞白被众人看的不禁有些慌乱。
这才刚把药喝下去,药效哪里会有这么快?被这么多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心理压力也很大的。
于飞白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就只剩下小声的嘟囔。
你们也太心急了吧......钟明达率先站了出来,说道:大家还是先散了吧,飞白说的不错,这药肯定不能立时见效,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呢。
沈寒楼看着于飞白的神色不似作伪,也知道确实是自己太过着急了。
他摆了摆手:你们都先走吧,我在这里看着就是。
少主,这......小玉欲言又止。
钟明达看出沈寒楼的坚持,拽着小玉和于飞白,把这些闲杂人等都带走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师父白玉瑶和小蝶胆战心惊的等待了两天,结果那个婆子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小蝶有些沉不住气了。
小姐,你说这些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呀?已经就这么关了好几天了,一点迹象都没有露出来。
白玉瑶心里也很紧张,但是相比于小蝶还是沉稳多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只能暂时等着,然后找机会看着有没有什么时机能够跑掉。
她环视四周。
这个房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但是外面有那个婆子还有守卫白天晚上轮流看守,根本就没有时机。
更重要的是,房间外面是上了锁的。
就算是外面没有看守的人,单单只是凭着她和小蝶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没有办法打开这扇门。
她也曾经想过能不能从窗户跳出去。
但是偏偏这是个二楼。
白玉瑶满是遗憾的合上了窗子。
之前住到二楼还高兴了一阵子,没想到这只是对方用来防止她和小蝶跳窗逃跑的方式。
算了,小蝶,他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关着我们,我们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两个人正说这话,门外就想起了开锁的声音。
小蝶吓得赶紧站到白玉瑶的身旁。
小姐,她们来了。
看着小蝶都已经吓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坚持站在自己身前护着自己,白玉瑶心里也有些忐忑,但还是强装镇定。
她一把将小蝶拉到自己身边,宽慰道:没事,且看他们要做什么就是了。
一阵卡拉卡拉的声响之后,那个讨人厌的婆子出现了。
小蝶指着她骂道:又是你,这次你想要做什么?那婆子一笑,指挥着后面带来的几个人手上前:你们,去把她们俩给我绑起来。
几个人高马大的守卫就这么上前,把白玉瑶和小蝶捆了起来。
带着两个人往外面走,小蝶和白玉瑶百般挣扎还是被捆得严严实实,就连嘴里都塞进了破布条。
小蝶看着情况不妙,扑腾着双腿狠狠地在婆子的肚子上面踹了一脚。
那个婆子哎哟一声,转过身来就是两巴掌。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嘚瑟个什么,小丫头片子劲还挺大。
啪啪两巴掌,小蝶被人紧紧地抓着没有还手之力,脸上都肿起来老高。
听了这话,白玉瑶心里一惊。
死到临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兰雪要把她们两个人杀了灭口不成?平白两个巴掌,小蝶倔强的昂起头,挣扎着还要骂。
但是因为最里面被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白玉瑶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难受。
小蝶虽是丫鬟,但是从小跟在她身边,也从来米有受过这样的打。
白玉瑶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出头。
小蝶满是不服,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利,只能安安生生的闭上了嘴。
白玉瑶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逞这一时之气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她们不知道这些人想要把她们怎么样。
见小蝶老实了,那个婆子冷冷地哼了一声,用黑色的布条把她们两个人的眼睛都蒙上了。
白玉瑶心里着急,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求助都不能了。
眼睛被蒙上之后,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
白玉瑶只能感觉到这些人带着自己和小蝶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之后,等到再次停下来的时候,白玉瑶被架着下了马车。
眼睛上面蒙着的布被猛地掀开,白玉瑶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的睁不开眼睛。
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白玉瑶吓了一跳。
这荒郊野外的,他们要做什么?这时候,小蝶也被从车上扔了下来。
押送他们的人手里带着刀,几个人正拔刀向她们两个人走来。
嘴巴不能说话,小蝶惊恐地看向来人。
眼睛里眨巴眨巴已经带着泪水。
小蝶拼命地向后挪动,和白玉瑶靠在一起,两个人都怕了。
那个带着人来的婆子侧着靠在马车旁边,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简短的交代道:手脚麻利点,快点解决了快点回去。
这些人竟然要杀了她们两个!白玉瑶拼命地想要呼喊,但是手脚都被死死的绑着,和小蝶两个人五花大绑的被扔在地上。
就算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也就只能在地上挪动一点点的距离罢了。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人手里拿着的刀光闪闪,白玉瑶往后仰着想要躲开。
莫名奇妙的就被兰雪骗着关起来,还不知道是这背后之刃图谋的究竟是什么,现在竟然就要开始杀人灭口了。
寒光凛凛的大刀离她越来越近,白玉瑶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千不该万不该轻信她人,被兰雪骗了,最不改的是带着小蝶两个弱女子就从家里面跑出来。
现在飞来横祸,甚至都不知缘由。
旁边是小蝶挣扎的声音,面前是一把大刀,白玉瑶吓得脑子已经有点发昏,死命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预想之中的痛和血并没有出现,白玉瑶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刀被人拦住了?白玉瑶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个清瘦清瘦的男子制止住了拿着刀要砍她的人。
还没等白玉瑶反应过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姑娘别怕,我是公主府的人。
公主府?白玉瑶的嘴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朝着男子身后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
那女子伸手一勾道:阿云,回来。
被叫做阿云的男子清朗一笑,回到了那女子身边。
公主,这姑娘看起来好像是被吓到了。
白玉瑶的心里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睁眼,那个恶婆子已经被制住了?正在白玉瑶惊讶的时候,已经有人上前来帮着白玉瑶还有小蝶松了绑。
看着白玉瑶疑惑不解的样子,安云上前解释。
姑娘,在下安云,今日随公主来附近游玩,却没想到见到这几个人正意欲行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玉瑶看看被制服住的坏人,还有站在安云旁边巧笑嫣然的公主,实话实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五十五章 解救安云眉头一皱,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若是平白无故,这些人为什么要抓你,又为什么要害你?安云一脸关切,又有公主在身后坐镇。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的白玉瑶惊吓之余,只剩下慢慢的信任。
看着安云的样子对自己说的话似乎是有些怀疑,白玉瑶心里有点慌了。
这里是荒郊野外的,公主能够把这些坏人拿住,要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再把自己交给这些人那就完蛋了。
这样一想,白玉瑶心慌不已,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安云一听,惊讶道:原来你就是安西郡守家的前进?你怎么会知道?白玉瑶自认自己并没有见过面前的这个安云,更别说公主了。
安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解释道:你不知道,你走丢的这些日子,白郡守为了找你已经把全程都搜遍了。
全城?白玉瑶的眼泪忍不住倾斜而下。
她这么不懂事的离家出走,爹和娘肯定急坏了吧。
白玉瑶也顾不得什么,忙看向安云身后的公主道:公主,求你送我们回去吧。
这是自然。
琴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欣然应允。
沈寒楼守在姜月繁的床前已经一夜了。
小玉在一旁看着,心里也跟着着急。
不是说着要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有效果吗?这都已经整整一个晚上了,夫人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玉着急的来回踱着步子,远远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夫人,也心疼少主。
一整个晚上,沈寒楼守在姜月繁的床榻前一动不动。
任凭谁都劝不动,就是要不错眼的亲自盯着。
钟明达过来看到沈寒楼这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寒楼,你去歇歇吧,这里有他们守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沈寒楼头也不抬,听到是钟明达的声音之后顿了一顿,然后说道:没关系,我亲自看着,放心。
沈寒楼这样固执,钟明达看在眼里,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回过身子,看到了徐鹤小玉站在一旁转悠着不敢上前。
于飞白那个臭小子呢,快把他叫过来。
是。
小玉刚刚出了房门,还没走几步的功夫就正好看到了于飞白朝着这边走来。
于飞白步入房门,就看到房间里面的人都齐齐的盯着他看。
被这样注视着,他还真有点不自然。
轻咳了一声,于飞白走到姜月繁的床前。
咦?怎么会还没有醒过来呢?于飞白的脸上满是疑惑。
不对呀,按照师父的方子调制出来的解药,一个晚上之后再怎么样都应该醒过来了呀。
怎么姜月繁一直到现在都还处于昏睡状态?沈寒楼已经在床榻面前熬了整整一个晚上,本来就有些疲惫的眼睛在听到于飞白说了这样的话之后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这不是你配出来的药?难道这不是真正的解药?沈寒楼一个回身,手直接抓住了于飞白的领口,拎住了他。
于飞白毫无防备,再加上之后沈寒楼的真正身份是寒族少主之后也不敢跟他动手,就只能硬生生的受了沈寒楼的辖制。
被沈寒楼紧紧地抓着,于飞白挣扎着看向钟明达的方向求助道:师伯您看,这一大早上的沈少主就要动手,这一次您可看见了,真不关我的事情。
于飞白挣扎着,钟明达看在眼里。
他摆了摆手,上前劝道;寒楼,现在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你先放开他,让他看看再说。
年纪已大的钟明达在旁边劝着,沈寒楼也根本不买账。
一双熬得猩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于飞白,沈寒楼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于飞白满心委屈。
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努力的解释:这解药是师父亲传,万万不会有错,虽然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配制过了,但是方子是师父的心血,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弄错的。
那你说现在是怎么回事?一整个晚上呆在姜月繁的床前。
时时都在期盼着下一刻姜月繁紧闭着的双眼就会睁开,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一直到天亮了,姜月繁还是像昨天晚上一样躺在床上,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已经等待了一个晚上的沈寒楼按捺不住了。
毒是你下的,解药也是你制的,现在人还是醒不过来,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沈寒楼面色冷峻,说出来的话也犹如千年寒冰。
被紧紧抓着的于飞白能感觉到沈寒楼抓着自己的手上用的力气用来越大,他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
他竟然是要来真的。
你,你你你......正在于飞白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还手的时候,小玉惊声尖叫了起来。
少主,少主!夫人醒了!醒了!咚的一声响,于飞白被扔到了地上。
沈寒楼迅速的转过身去,看向床上。
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姜月繁已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沈寒楼俯身凑上前,一把抓住了姜月繁的手。
你怎么样了,现在感觉还好吗?姜月繁刚刚睁开眼睛,连日来眼前都是一片黑暗,忽然之间一下子适应不了眼前的光线,眼睛眨巴眨巴,脑子里还有点迷糊。
她迷蒙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寒楼。
水,水,我要喝水。
几日以来终于听到了姜月繁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沈寒楼显然是有些掩饰不住惊喜。
冷若冰霜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连忙伸手给姜月繁到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嘴边。
姜月繁就着沈寒楼的手咕咚咕咚几口,一杯茶水就已经下了肚。
一杯水下去,嗓子滋润了不少,姜月繁眼巴巴的看着沈寒楼道:还要。
沈寒楼满是宠溺的看着刚刚醒来,眼神还有一些懵懂的姜月繁,果断拒绝了。
你刚醒,先缓一缓,一会再喝。
人家不给倒,姜月繁也没有办法,往后一仰又靠在了床上。
哎,刚才我好像听谁叫什么少主?什么少主?第四百五十六章 醒来小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夫人醒了,她一时之间太过于兴奋,竟然嘴瓢了。
姜月繁东看看西看看。
自己的房间里面占了满满当当的人。
这个老头是谁?还有这个揉脖子的年轻人?可是不管看向谁,都没有一个人回答自己的问题。
刚刚醒来的她脑子还是有些混沌的。
看着房间里面的人脸色好像都有一点点的不自然,姜月繁满是不解,最后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面前的沈寒楼。
她用手碰了碰沈寒楼的胳膊肘。
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沈寒楼握了握她的手,把她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面,淡淡地说道:什么?少主?你是不是昏迷的时间太久了,有些迷糊了?看着沈寒楼一脸的笃定,姜月繁挠了挠头,也有一点不确定了。
那可能就是我听错了吧。
本来就是在自己的意识十分混沌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么一句。
沈寒楼说没有就没有吧,这些人都这么严肃做什么?小玉一直站在两步远的位置,胆战心惊。
少主的身份一直都是瞒得好好的,要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暴露了,可就完了。
好在姜月繁并没有多想,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小玉远远地看着,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被迫在床上躺着,刚刚醒来的姜月繁还有点不适应。
不管是胳膊,腿,还是脖子都十分沉重,稍微动一动就要花费上不少的力气。
问了这么几句话之后,姜月繁已经感觉有些疲惫了。
沈寒楼见状,知道她不舒服。
怎么样?是哪里还难受吗?姜月繁摇了摇头。
她努力的深深胳膊,抻抻腿,想要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
那倒是没有,只是太长时间没有动弹过了,身上有点施展不开罢了。
说完之后,看着沈寒楼一脸的担忧,姜月繁试探着问道:我,我躺了多长时间?她只记得一个黑人正在和沈寒楼打斗,她过去看的时候黑衣人好像有些慌不择路,然后她就受伤了。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胳膊好像断了一样的疼痛,再往后的事情姜月繁已经没有印象了。
姜月繁看看自己的胳膊。
上面包裹的厚厚的都是白色的布条,应该是被妥善处理过了。
姜月繁试着动了动,虽然还是有疼痛的感觉,但是已经没有刚刚受伤的时候那么难以忍受了。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确定姜月繁真的已经缓过来了。
你已经睡了三天两夜了。
什么,三天?这么久?姜月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她感觉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原来她已经昏迷这么长时间了。
知道自己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姜月繁忽然之间就感觉自己的肚子空荡荡的。
咕噜一声,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房间里面这么多人都在眼睁睁的看着呢,她竟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但是知道自己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过之后,姜月繁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羞赧中,沈寒楼已经在吩咐人去准备吃的东西了。
熬点粥,再端凉碟清淡的小菜来。
在旁边守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小玉见状连忙奔着厨房去了。
着急忙慌的样子被姜月繁看见了,不禁笑了起来。
小玉怎么慌里慌张的,一点都不沉稳了。
沈寒楼的脸色也随着姜月繁的一笑暖了起来。
摩挲着姜月繁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沈寒楼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一样。
而姜月繁就是这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昏睡的时候小玉一直贴身照顾你,她很担心你。
说到这个,姜月繁才终于想起来好好闻问自己昏睡过去的事情。
她看着满屋子的人,还有一脸欣慰的沈寒楼,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不是胳膊受伤了吗?怎么会一下子昏睡过去,还睡了这么多天?姜月繁懵懂的眼神在沈寒楼的脸上扫来扫去。
沈寒楼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指着站在旁边看着的于飞白说道:这件事,你该问他才是。
嗯?这位是?在沈寒楼刀割般的眼神中,于飞白硬着头皮走到了近前。
嫂,沈夫人你好,我是于飞白,那天和沈哥,沈公子交手的黑衣人就是我,刺你的剑上,有毒。
在沈寒楼督促的目光中,于飞白磕磕绊绊的大概介绍了事情的经过缘由。
把自己犯下的错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认一遍,于飞白脸上还是有些羞臊的。
尤其是在姜月繁满脸懵懂又无辜的眼神注视下,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姜月繁花费了一番功夫才理解了于飞白的话。
原来就是这个人害得自己中毒!还睡了这么久的时间!姜月繁眼神怒瞪着于飞白。
看上去倒是挺正派的一个人,竟然......哎,不对呀。
姜月繁看看于飞白,又看看沈寒楼。
她难以置信道:他是凶手,那现在这......对于想要偷袭沈寒楼最后又伤了她的凶手,沈寒楼竟然能跟对方如此平和的站在一起?姜月繁狐疑的看着沈寒楼。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啊。
说到这,于飞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姜月繁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于飞白头已经快垂到地上去了。
她瞅瞅于飞白的胳膊: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于飞白很不想回答。
让他再叙述一遍自己做下的蠢事,实在是太过难堪了。
但是对上沈寒楼杀人一样的目光,于飞白一下子又老实了。
余光瞟到一直站在身后看着的钟明达,于飞白后退一步捧出了自己的师伯。
他介绍道:这是我师伯,我师伯是......知道沈寒楼好像对自己的夫人也隐瞒了身份,于飞白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钟明达和沈寒楼之间的关系了。
于飞白卡壳了。
钟明达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寒楼是自家人,哪想到我这师侄不懂事竟然伤了自己人,不过好在最后配制出来的解药还算及时,这也算是一个乌龙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师门姜月繁有些了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重新打量了一下于飞白。
这个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样子,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坏后生。
既然人家最后都已经将功赎罪了,还有年纪这么大的一个师伯在这里说情,姜月繁也不好揪着不放。
叹了一口气,姜月繁看向于飞白的眼神有些幽怨。
你们要打就打,伤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于飞白本来就是心存愧疚,姜月繁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更加不好受了。
姜月繁看着这个年轻人倒也是诚信认错的样子,心里的气也跟着消了大半。
她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好在最后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以后......听到姜月繁的话,于飞白如释重负。
不等姜月繁说,他自己就赶紧抢着回答:夫人放心,这种事情绝对没有下次,而我本人医术也是一流,夫人已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只管来找我,保证随叫随到。
姜月繁本来只是想要训诫一下,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上道。
于飞白的这么一番话逗得姜月繁笑得合不拢嘴。
伤我一次,这连售后都直接负责了,还真有意思。
主播你都不知道你中的毒,可毒可毒了!是啊,我们都以为你要挂了。
还想着怎么能跟沈哥哥对上话让他救你呢。
姜月繁笑够了,把目光转向沈寒楼。
沈寒楼一脸深沉的盯着她看个不停。
四目相对,沈寒楼伸手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
这小女人看着强势,其实心比谁都软。
差点小命都没了,被于飞白这么几句话一哄,这么大的一件事直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月繁摸摸自己的脸颊,再看看沈寒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沈寒楼摇摇头。
你开心就好,这些事都由你做主。
话说着,饭食已经准备好了。
小玉端着托盘把东西呈上来,姜月繁刚刚伸手要去接,沈寒楼就极其顺手的接了过来要喂她。
姜月繁一愣。
怎么昏睡了几天之后还有这么待遇?看着沈寒楼刀削般的侧脸,几天的时间好像更加深沉了。
纵然心里还是有点不习惯,但是被这样的一个美男喂饭,姜月繁觉得真没白活。
她觉得自己都不饿了。
单单是看着沈寒楼就已经看饱了。
秀色可餐。
沈寒楼也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倒是一步不停。
两个人一个喂饭,一个张嘴,配合的无比默契。
嘴里含着粥,又被塞了一勺,姜月繁总感觉醒来之后的沈寒楼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沈寒楼有什么变化?他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现在这么喜欢盯着我看?还有,沈寒楼什么时候把喂饭这项技能练得这么炉火纯青的?主播你这一昏简直错过一个亿。
沈哥哥对你可好啦!羡慕ing...你都不知道为了给你找解药,沈哥哥有多着急,全程都搜遍了就为了找凶手!是啊,还有还有,沈哥哥说只要交出解药可以放他走!你不适应我们可都适应了,你昏过去的时候沈哥哥经常这样在床边看着你的!姜月繁这一问,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纷纷开启了回忆。
姜月繁看着一条条的弹幕飞来飞去,只觉得眼花缭乱。
沈寒楼手上的粥又递到了嘴边,姜月繁张口喝掉。
看着还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的沈寒楼,姜月繁也不禁怀疑。
在她昏过去的时候,沈寒楼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吗?姜月繁醒过来了,没有了性命之忧,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但是钟明达却要走了。
山族的事务繁多,很多事情还等着他拿主意呢。
身为山族的山长,他能够离开这么几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在姜月繁的坚持下,她也跟着沈寒楼站在门口送别。
钟明达看着已经缓过来的姜月繁,心里也有几分庆幸。
幸亏姜月繁没有什么事,不然沈寒楼若是真要追究,就连他也保不住于飞白了。
自己早逝的师弟就只留下这么一个徒弟,若自己还是没有看顾好,将来也没有什么颜面去九泉之下见他了。
马车已经在等候了,钟明达看着和沈氏夫妇站在一起的于飞白,最后一次问道:飞白,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不如还是跟着我回去吧。
难道偌大的山族还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吗?于飞白坚定地摇了摇头。
师伯,你回去吧,我答应了沈,沈公子,暂时留在这里照看夫人的病情。
这个理由很是充分,钟明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沈寒楼应道:放心吧,人在我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钟明达转过身看了一眼已经等了许久的马车,还是十分不甘心的争取道:飞白,等沈夫人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你再回来也好。
于飞白垂着头没有应许。
半晌,他闷闷的说:多谢师伯好意了。
只是以后,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继续流浪江湖,还是找个地方定下来,这些以后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去处在哪。
钟明达满是无奈的看了一眼于飞白,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你自己看着吧,如果要回来,随时欢迎你。
满是留恋的看了一眼,钟明达上了马车。
姜月繁站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两个人说话怎么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回自己的师门难道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姜月繁看了一眼于飞白。
他目光随着已经远去的马车看去,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哀伤。
转头对上姜月繁,又挤出一个笑容。
马车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于飞白转了个身,回去了。
姜月繁也被沈寒楼拉着往回走。
一路上,她却是越想越觉得奇怪。
这个于飞白和他师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怎么感觉好像他并不想回去?江湖上的人不都是最看重什么师门关系?这个于飞白倒是奇怪。
第四百五十八章 走丢沈寒楼顿了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就在姜月繁以为沈寒楼也会讳莫如深的时候,他介绍道:于飞白的师父文山是个名医,但是后来研制出了失心丸,名声一落千丈,世人觉得他阴毒都避而远之,就连师门兄弟都有些容不下。
姜月繁恍然大悟。
失心丸就是我中的那种毒吗?沈寒楼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怪不得于飞白和他的师伯之间看起来这么奇怪呢。
回想到于飞白哀伤的眼神和落寞的背影,姜月繁也觉得有点感同身受了。
自己的师父被人唾弃,身为徒弟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再回师门呢。
想到这儿,姜月繁觉得这个于飞白倒是也挺不容易的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恍然大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江湖事你还是少听为好,说起来文山也是一代名医,到最后却只被人记得阴毒二字,也是有些可惜。
所以失心丸后来就失传了?沈寒楼看了一眼姜月繁思考的模样,拍了怕她的头道:夫人还是挺聪明的嘛,不错,文山临终告诫不许再制失心丸,估计也是受了影响。
姜月繁心有戚戚。
一代名医最后却是这么曲折的经历,说起来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姜月繁的身体好了,两个人就赶紧收拾行李回了府里。
刚刚回到沈府,程妙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门口等着了。
一下马车就看到自己娘亲望眼欲穿的样子,姜月繁也不禁有些动容。
被沈寒楼搀扶着下了车,姜月繁上前一把抱住了程妙柔。
娘亲,我好想你啊。
程妙柔心里觉得很是受用,但嘴上还是埋怨道: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出去了几天的时间怎么好像是生离死别了似的。
姜月繁心里想着可不是嘛。
她还真是差一点就要和程妙柔阴阳相隔了。
但是这件事情嘱咐了沈寒楼千万不能露馅,以免程妙柔担心,姜月繁自己当然也不能露出端倪。
她的声音闷闷的。
没什么,就是感觉好久没有看到娘了,心里难受。
程妙柔拍着姜月繁的背,松开了她。
这么多下人都在看着呢,还有女婿在,你都已经是嫁了人的年纪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程妙柔话里满满的嫌弃,但是姜月繁听得出来程妙柔也很是开心。
她们母女两个人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亲密过了。
余光瞟到沈寒楼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姜月繁恍若未觉。
她拉着程妙柔的手往里面走。
再大不也是你的女儿吗?女儿不管多大都是娘的小棉袄。
一番话逗得程妙柔眉开眼笑的。
但是程妙柔并没有忘记撺掇他们两个人去温泉的目的。
她看看姜月繁,再看看跟在身后走着的沈寒楼,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看着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难道说这几天没有补好,反而亏了身体?姜月繁手上一顿,不禁佩服她娘的观察力。
正在僵硬的想理由,身后的沈寒楼开口了。
天冷,夫人只顾着玩温泉,着了风寒,这几日一直都在喝药。
什么?程妙柔一惊。
拉开姜月繁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
我说怎么看着她有点虚弱的样子,怪不得。
姜月繁的眼神顺着沈寒楼的方向瞟过去。
对方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跟在她们两个人身后。
在心里给沈寒楼竖了一个大拇指。
佩服佩服,大佬就是大佬,撒谎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且几乎不需要思考,随口就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这样一来,今后姜月繁就算是每天喝药的时候都不需要瞒着程妙柔了。
真是一举两得。
姜月繁对沈寒楼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哥哥这叫机智!对,要不是沈哥哥反应这么快,主播可就解释不清楚了,到时候露馅了了可就。
姜月繁撇撇嘴。
虽然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一群无条件站在沈寒楼那一边的观众们,但还是悄悄道:没良心的你们,要不是我,你们能看到这样沈寒楼?明明她才是主播好吗?现在混得一点地位都没有。
沈寒楼随口的这么一句话,程妙柔倒是深信不疑了。
她紧紧地抓着姜月繁的手不松开,脸上满是担忧。
这可怎么办?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吧,感染了风寒这还了得?短短的一瞬间,程妙柔就已经提出了好几种建议。
要是叫大夫来,她可就露馅了。
姜月繁连忙制止:娘,都已经叫大夫来看过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按时喝药就行了。
程妙柔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看着她,片刻之后推着姜月繁道:你赶紧回去休息吧,风寒不能着凉,这几天你就不要出来活动了,正好现在天也冷得很。
姜月繁满头黑线。
本来还怕程妙柔会怀疑这个拙劣的借口,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必担心了。
好说歹说的,姜月繁还是被程妙柔推着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姜月繁抬头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沈寒楼。
这下子你可满意了,这几天我都出不了门了。
沈寒楼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你的病本来就没有好全,这几天正好安安生生的呆着吧,千万不要乱跑了,别跟那个郡守的女儿白玉瑶似的,不听劝阻跑丢了。
什么?白玉瑶?姜月繁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白玉瑶不就是那个白小姐?郡守?是同一个人吗?姜月繁想到了大街上抓住偷自己钱袋子的小贼还心软的放掉的那个女孩,柔柔弱弱的样子还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这样女孩走丢了?姜月繁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倒是不以为意。
前段时间白文康来找我,问我又没有见过?我怎么会......沈寒楼简略介绍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姜月繁却没有什么心思听下去了。
白玉瑶走丢了?可能来找过沈寒楼?她就是自称自己是沈寒楼沈公子的那个人啊!姜月繁敏锐的感觉到白玉瑶走丢的这件事情似乎和自己有关系。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大度她抓着沈寒楼的袖子,眼中的焦急之色尽显。
现在她人呢?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要是白玉瑶因为想要找她而走丢了,姜月繁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几个小混混样的人都能把她吓成那个样子,要是真的走丢了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呢。
小混混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了。
姜月繁越想越觉得恐怖。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要是走丢了,在这个时代会遇到什么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看着姜月繁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沈寒楼连忙抚慰道:你先不要着急。
姜月繁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太过心急了。
现在怎么机都是没有用处的。
沈寒楼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爹白文康是安西郡守,人走丢之后他就已经在全程搜寻着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原来那个女孩子的爹就是安西郡的郡守。
她怎么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呢?不过现在的姜月繁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件事情。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样焦急,问道:这人你认识?说到这个,姜月繁就有点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了。
只听沈寒楼说道:怪不得白文康找到我这里来,原来是你认识?可是为什么点了名的找我?而不是找夫人你呢?沈寒楼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月繁。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姜月繁只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无所遁形。
她搓了搓手。
呃,当时我和小玉在路上遇见小偷了,就抓住了,然后就认识了。
沈寒楼不为所动的看着她。
然后呢。
姜月繁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接着说道:那不是后来就,就互通身份嘛,我,我当时女扮男装,所以,所以就说了你的名字。
姜月繁说的磕磕绊绊。
毕竟这也算的上是顶着沈寒楼的身份在外面兴风作浪了。
她还是有点害怕沈寒楼会生气的。
良久,姜月繁都没有听到沈寒楼说话。
鼓起勇气抬头,姜月繁看见沈寒楼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里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神色。
有些无奈的纵容,也有一些欣慰。
欣慰?姜月繁不解。
沈寒楼抬手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道:一个名义而已,你开心就好,只是这一次你要露馅了,因为白文康已经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白玉瑶,更别提认识她。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姜月繁姜月繁却满是吃惊地看着他。
伸手在沈寒楼的眼前晃了晃。
沈寒楼忽然一笑。
怎么了?姜月繁才想问他怎么了。
顶着沈寒楼的名声出去玩,现在甚至有可能已经出事了,他竟然都一点都不生气?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大度。
实在是太大度了。
沈寒楼的眼神严肃了起来。
他看着姜月繁,认真的说道:能把你从鬼门关里捞出来已经是万幸,这点事又算得上什么?沈寒楼颇为理所当然的话让姜月繁有些动容。
是啊,差一点她就死翘翘了。
但其实身为当事人的姜月繁一直都是处在昏迷之中渡过了这么多天,所有的担惊受怕和焦急忙碌都是沈寒楼在承受,所以姜月繁对于自己将死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毕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昏迷过去了,躺在床上睡了几天之后又稀里糊涂的醒过来了。
沈哥哥好像喜欢上你了主播!对,沈哥哥现在的态度很不一样了。
你都不知道你昏睡着的时候沈哥哥有多着急。
姜月繁仰着头思索。
沈寒楼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了。
她昏着的时候沈寒楼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能让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念叨了好几次了都。
她第一次遗憾直播间竟然没有回放功能。
她真的好奇。
被沈寒楼亲自看守着,还有程妙柔时不时过来查岗,姜月繁算是哪里也去不了了。
她百无聊赖的在小塌上又掏出来了自己珍藏已久的话本子。
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翻看着自己以前留下来的话本,姜月繁惬意无比。
这书还不错嘛。
她手里拿着的这本书传说是闺中女子不得不读的经典故事。
姜月繁大概浏览着看了一遍之后也不由得感慨。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孩子们看的书都脱离不了情情爱爱的,只不过古代人写故事更为含蓄罢了。
夫人夫人!姜月繁正在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小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月繁朝着门外看去。
怎么了?这么着急?小玉脱口就要说,转眼看到沈寒楼正坐在姜月繁身旁之后又欲言又止。
姜月繁笑了。
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你们公子的面说?到底什么事?感受到少主投来的目光,小玉神色一凛,解释道:夫人,白郡守来了,还带着,带着白玉瑶白小姐。
说完之后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寒楼。
她和夫人一起做的好事,要是被少主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白玉瑶?姜月繁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
白玉瑶不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吗?怎么会来沈府?快带我去!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姜月繁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白玉瑶。
必须亲眼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才能安心。
姜月繁大步就要出门,却被沈寒楼一把拦住了。
嗯?怎么了?姜月繁疑惑地回过头。
沈寒楼松开了手,说道:你见她容易,可是这件事情想过要怎么解决了吗?姜月繁的眼神有些暗淡。
是啊,她女扮男装还隐瞒身份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她知道白玉瑶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对她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也是正因如此,才让姜月繁心里不好受。
但是现在白玉瑶还走丢了,姜月繁知道肯定和她是有一定关系的。
更何况,白文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她的身份已然暴露了。
看着沈寒楼,姜月繁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就是了。
第四百六十章 误会这些事早点说出来,也省的产生更大的误会。
沈寒楼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
姜月繁能想明白,沈寒楼还是很欣慰的。
这件事情只有尽早的说清楚,才是正途。
等等。
姜月繁转过身去,从自己的梳妆台上找到了那一支蝴蝶钗。
她把钗子郑重其事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只钗子是她和白玉瑶一块在街上买的,戴着这钗子也能增加一些可信度。
更希望白玉瑶在知道真相之后看在这钗子的面上不要气坏了。
待客厅。
白玉瑶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爹。
爹,你说我遇见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沈公子吗?白玉瑶一紧张,就不停的搓手。
直到现在,她都怀疑是不是她爹这是故意要反对她和沈公子两个人所以编出来的借口。
可是她在知道沈公子已经有了夫人之后已经没有打什么主意了呀。
她爹至于这么做嘛?白文康看着自己女儿直到现在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重重的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面。
我是你爹,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白玉瑶低着头,手里抓着袖子不停的绞啊绞。
她心里道,爹都能把她关起来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白文康对自己这个女儿算是没脾气了。
谁让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呢。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现在女儿长大了也只能惯着了。
白文康知道白玉瑶的心早就已经是站在沈寒楼那一边的了,他也不解释了,直接说道:反正一会人你见到了就不由得不信了。
他气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直喘气。
白玉瑶却是满腹委屈。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沈公子,哦不,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不是沈公子了的那位公子会骗他。
帮她抓住了偷东西的小贼,还救了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骗她呢。
她不愿意相信。
那样一个芝兰玉树的人,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两个人正僵持着,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白文康和白玉瑶同时朝着门外的方向看去。
沈寒楼阔步走来。
白文康率先上前:沈公子,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女儿白玉瑶。
从沈寒楼进门的一刻,白玉瑶的眼睛就紧紧的定在了沈寒楼身上。
这就是沈寒楼沈公子?那她遇到的那位公子是谁?两个沈公子?白玉瑶整个人都愣了,以至于白文康说话她也完全没有听进去。
白文康看着自己女儿的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接受不了。
尴尬的笑了笑,白文康伸手碰了碰白玉瑶提醒道:玉瑶,还不见过沈公子?白玉瑶被碰了一下,回过神来,再看向沈寒楼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沈寒楼倒是并不见怪,把站在自己身后缩着脑袋的姜月繁拉了出来说道:这是我的夫人,姜月繁。
夫人?沈公子的夫人?白玉瑶抬眼看去,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
你,你是是......白玉瑶惊讶的语无伦次。
白文康拍掉了她指着姜月繁的手,讪讪地笑了笑道:沈大人,沈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玉瑶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失礼了。
沈寒楼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宽容的笑了笑,倒是没有说话。
姜月繁的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面对这么单纯率真的白玉瑶,她实在是愧疚。
骗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姜月繁心里很不好受。
良久,姜月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没错,我就是......姜月繁抬头,想要把事情说清楚,但是白玉瑶比她更快。
她的脸上带着欣喜,看向姜月繁的眼神里带着星星。
你就是公子的妹妹!对不对!妹妹?这下换做是姜月繁愣了。
什么妹妹?没等姜月繁说话,白玉瑶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姜月繁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月繁头上戴着的蝴蝶钗,白玉瑶兴奋的回忆道:当时公子在一个小摊面前挑首饰,这只钗子还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呢。
姜月繁明白过来了。
之前她假扮身份的时候确实曾经说过这是给自己的妹妹买的首饰,但是......但是那只一个理由和借口。
误会好像越来越深了。
姜月繁有心想要解释,但是白玉瑶似乎笃定了她就是那位公子的妹妹。
还没等姜月繁说话,白玉瑶就热情的拉着姜月繁的手,对着白文康道:爹,你看,我就说公子不会是一个骗子,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怎么会骗我呢?而此时,白玉瑶口中的好人只觉得站立不安。
白玉瑶好像是对姜月繁特别亲近。
她拉着姜月繁的手,十分不见外的问道:好妹妹,你戴着这只钗子真好看,你和你哥哥长得可真像啊,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白玉瑶眼睛里慢慢的期待,看着姜月繁的时候眼神里的雀跃是做不得假的。
姜月繁被这样盯着,只觉得心里很是沉重。
背负着这样一份期待,她都能想象得出,要是她现在告诉白玉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姜月繁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好像也不容她反驳了。
这时候,白玉瑶眼睛一转,盯着姜月繁看了又看,又问道:妹妹,你和你哥哥是龙凤胎吧?在白玉瑶希冀的眼神中,姜月繁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啊,是,是龙凤胎。
看向沈寒楼的方向,姜月繁有些心虚。
明明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要说出真相,没想到她自己这撒谎也是信手拈来了。
主播打脸了啊。
可不是嘛,是谁刚刚还说沈哥哥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主播也毫不逊色哈哈哈。
跟沈哥哥在一起久了之后,慢慢的也会了。
姜月繁满是无奈。
难道你们忍心说出来?姜月繁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隐瞒但是无论她怎么想,在看到白玉瑶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时,心里总归是有点心虚。
主播,你可要想好了,现在说出来还不算晚。
对啊,以后要是被发现了,到时候就更尴尬了。
迟早会被发现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条条弹幕飞过,姜月繁心里的压力更大了。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迟早都是瞒不住的。
但是每当对上白玉瑶天真的眼神,她总是舍不得让这样一个可爱又美好的女孩子伤心难过。
所以话到嘴边的时候,往往还是说不出口。
有些话,当时没有说出来,以后也就更难说出来了。
尤其是白玉瑶现在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公子的妹妹,拉着她热情无比的样子,姜月繁更是无法拒绝。
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很特殊,让人想要维持下去。
虽然用的是隐瞒真相的手段。
余光瞟过沈寒楼的方向。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脸上一丝丝表情都没有。
但是姜月繁却感觉沈寒楼好像是对着她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白玉瑶对姜月繁已经十分亲近了。
她拉着姜月繁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
白文康看了看两个女人,自己的女儿能和沈夫人关系这么好,倒也是意外之喜。
他对着沈寒楼拱手道:沈大人,今天我来,是带着玉瑶来见见面,也有正事要汇报。
白文康要说正事了。
沈寒楼看着旁边短短时间就已经十分亲密的两个人,转而说道:既然白小姐和月繁难得如此投缘,不如带着白小姐在后院转转吧。
白文康自然是十分乐意。
有劳沈夫人了。
白玉瑶开心的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笑了笑。
走,带你去逛逛,后面的小花园里面有许多奇珍异草。
白玉瑶开开心心的跟着姜月繁走了。
或许是因为公子的原因,她见到姜月繁之后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意。
姜月繁带着白玉瑶到了沈府的后花园。
现在正是隆冬时节,寻常的花都已经开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沈寒楼这个花园里中的是什么品种,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竟然也能盛开。
这临时住的沈府,就连姜月繁自己都没有逛遍。
这个小花园也是她无意之中无聊的时候转着转着看到的。
姜月繁看着远处挺立着花朵的植株介绍道:我也不懂这些花花草草的,但是能在这个时节开花倒是稀罕。
能在这样的冬季看到开花,白玉瑶也由衷赞道:真好看,这些花都没有见过,想必是沈公子从别处移栽来的吧。
应该是。
花园不小,里面除了一些珍稀的品种之外,更多的是冬天也能常青的树。
带着白玉瑶转了一圈之后,姜月繁指着远处一个房间说道:那是暖房,里面的温度高,能让寻常的品种在这个季节也能开花,我们去看看。
白玉瑶欣然前往。
一进门,暖气扑面而来。
外面还是冷冰冰的,刮来的风像是刀割般的生疼,一进这房间,倒像是温暖如春。
两个人像是一下子从寒冷的冬季到了温暖的春天。
姜月繁搓搓手道:真暖和啊,快进来。
两个人进来之后,侍弄花草的小厮就赶紧关上了门。
夫人,这房间里不能受冷风吹,不然花都会被打掉的。
姜月繁吐吐舌。
这花养的倒是比人还要娇贵不少了。
不过四下一望,不小的房间里面倒是花团锦簇,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各式各样的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样式不一的花盆,里面红的黄的紫的,各色都有。
姜月繁看的眼花缭乱。
白玉瑶也吃了一惊。
我家也有一个花房,但是远没有这个大,品种也没有这么多,真好看。
姜月繁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摸了摸。
左看看右看看,这些花平时倒是也都见过。
寻常看起来不打眼,但是在这个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寒冷冬天能够见到这么多花次第开放的样子,还这是稀罕。
就连心里默默腹诽奢侈的姜月繁也不得不承认,有钱人真会花钱。
看到这么多花儿,心情也好了不少。
姜月繁看了个够,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白玉瑶好像情绪不高。
虽然一直都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但是一直垂着头不说话,远没有刚才那样的兴奋了。
退后一步,姜月繁带着白玉瑶坐到了桌子旁边,给她斟上了一杯茶。
怎么了,瑶儿?听到瑶儿这两个字的时候,白玉瑶猛地抬头。
姜月繁顿时后悔不已。
她假扮身份的时候就一直叫她瑶儿,这一不留神竟然说秃噜嘴了。
姜月繁正想解释的时候,一抬头看到白玉瑶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羞涩。
整个人好像都不好意思了,白玉瑶扭扭捏捏道:月繁,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白玉瑶一脸含羞带怯,姜月繁当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但若是论年龄的话,她好像比白玉瑶要大上一点?白玉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鼓起了勇气看着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月繁,你,你哥哥他......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着姜月繁。
他成亲了没有?成亲?姜月繁的脑子飞速运转。
她假扮了自己不存在的哥哥,要是哥哥成亲了那就是有嫂子?涉及的人越来越多,谎也越撒越大,这个不存在的哥哥她自己可以假扮,若是再多一个嫂子可就没办法了。
想到这,姜月繁断然否认。
没有。
没有吗?白玉瑶猛地抬头,连声音都高昂了起来。
姜月繁吓了一跳。
白玉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稳了稳心神道:我是说没有就好。
没有就好?姜月繁还在疑惑的时候,白玉瑶的另一个问题就抛了过来。
月繁,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你呀。
姜月繁往后一仰,打量着白玉瑶。
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一脸娇憨,一看就是被宠爱的大家千金样子。
姜月繁十分中肯的说道:你单纯可爱,又善良,长得也好看。
第四百六十二章 嫂子姜月繁掰着指头数着白玉瑶的好处。
白玉瑶坐在对面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姜月繁对她能有这样的好感,她很满意。
姜月繁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白玉瑶有些羞涩的看着她问道:那你觉得我做你的嫂子怎么样?嫂,嫂子?姜月繁喝进去的茶都快要喷出来了。
白玉瑶竟然想做她的嫂子!姜月繁满是惊讶的看着白玉瑶,迟疑着问道:你,你怎么会......主播,我早就说嘛,这个白玉瑶对你有点不一般。
怪不得叫你妹妹呢哈哈哈哈,原来在这等着呢。
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喜欢上了救过自己的俊公子,也很正常嘛。
姜月繁满心都是无语。
花季少女有了喜欢的人这很正常,但问题的关键是她并不是一个男人呀。
姜月繁心思忽然就乱了。
白玉瑶问了之后,看着姜月繁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吗?还是觉得我不好?姜月繁满脸都是为难。
倒是也没有不好,只是......只是什么?姜月繁挠着头,组织着语言,想着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白玉瑶。
但是最重要的是,还是要劝她放下这份心思。
毕竟白玉瑶要是真的喜欢上了男版的她,她也没有办法回应啊。
姜月繁想了想,说道:我没有觉得你不好,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这样啊。
白玉瑶松了一口气。
吓了一跳。
还以为未来的小姑子不喜欢她呢。
要真的是这样可就有点不好办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白玉瑶开心了。
她拉着姜月繁的手,十分认真的说道:这简单,慢慢适应就好了,但是我和你哥哥真的有一种特别的缘分,我觉得可能就是我的运气来了。
姜月繁还想劝她,但是被白玉瑶拉着手抒发感情,姜月繁忽然就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个谎言注定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她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知道姜公子并没有娶妻,对白玉瑶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月繁,那你能约你哥哥出来吗?啊?白玉瑶解释道: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他之前还告诉我他是沈寒楼呢,没想到只是借用妹夫的名义罢了,这些事情我总要向他问个清楚吧。
姜月繁语塞。
白玉瑶说的很在理。
她想要见姜公子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她该怎么答应呢?姜月繁久久没有回复,白玉瑶有些紧张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姜月繁连忙摆了摆手。
没有,只是我哥哥他,他现在不在这里,出去游历了,可能要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回来了。
白玉瑶有些失望。
这样啊,那好吧。
对方不在,就算自己心里再急也没有什么办法。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一直这样瞒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找个机会跟白玉瑶说清楚。
但是姜月繁看着白玉瑶满心欢喜的样子,脸上满满都是对爱情的憧憬。
她可以确定,要是白玉瑶知道自己被骗了,两个人肯定就要就此绝交了。
姜月繁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长得有这么好看吗?让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放心都动了。
姜月繁觉得还是赶紧转移话题比较好。
要是再这么聊下去,说不准那一句话自己就又要露馅了。
对了,听说你走丢了,是怎么回事?白玉瑶看向姜月繁的脸上有些复杂。
把自己如何来找沈寒楼,以及后来是怎么被兰雪欺骗,被公主救下全都讲了一遍。
姜月繁的脸上有些凝重。
你是说琴笙救了你?是啊,公主真是个好人,要不是公主路过,我和小蝶可能现在已经被人害了。
说起琴笙的时候,白玉瑶的脸上满是欢喜。
看得出,她现在对琴笙很有好感。
对方救了自己一命,这样的反应倒是也很正常。
但是姜月繁却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琴笙会有那么好心?就那么恰好的路过?而且还有兰雪这个人!兰雪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绑架了白玉瑶,事后竟然还要杀人!姜月繁仔细回忆了一下。
自己回来之后好像真的没有看到过兰雪的踪影了。
白玉瑶很高兴的说:公主说了,像兰雪这样的人做下这种事情罪无可恕,直接就把她处置了。
别人家的丫鬟也不知会一声,直接就处置了?本来还想着能够从兰雪的身上问出点什么,毕竟自己府里的人做出这种事情,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白玉瑶有些不太高兴的反驳道:公主也是好心,这种人留着有什么好处?虽然是沈府的人,但是做下这种事情,这点权力公主还是有的。
姜月繁愕然。
她没有想到白玉瑶现在对琴笙会这么维护。
白玉瑶不知道琴笙为人,现在满腔心思的信任,姜月繁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jojo事。
但是白玉瑶现在很明显是什么事情都听不进去的。
姜月繁也闭了嘴。
大厅里。
两个女人一走,就只剩下了沈寒楼还有白文康。
把一叠册子递给了沈寒楼,白文康说道:现在人手都已经召集的差不多了,开凿河道的事情不日就可以开工了。
这么快?沈寒楼伸手翻阅着册子。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招来的人,这是一本花名册。
下面还有一本册子,上面写了预计的工期,预算的工钱数目,还有涉及其中管事的人的姓名。
两本小小的册子,记载详细,开凿河道可能会遇到的各种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沈寒楼的脸上泛起一丝嘲笑。
白郡守的动作还真是挺快呀。
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文康。
白文康被沈寒楼看的后背有些冒汗,心里也有一点心虚。
沈寒楼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之前百般阻挠就是招不上人,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就已经准备完毕。
第四百六十三章 杨忠这是赤裸裸的自己打自己的脸。
白文康的一张老脸上也有一点不好意思。
沈大人说笑了,开凿河道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下官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沈寒楼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册子,瞥了他一眼。
你知道就好。
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沈寒楼把册子都收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办的还不错,开凿河道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后面还需要白郡守多多配合了。
白文康自然点头称是。
经过了白玉瑶这件事情,白文康对沈寒楼的态度算是变了。
想起自己以前还使绊子,白文康就是一头冷汗。
这事就先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
看着白文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徐鹤从暗处出来。
沈寒楼敛起神色。
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说到这事,徐鹤也是一脸严肃。
少主,之前要召集人手的时候,有一个人曾经去见过白文康。
哦?是杨忠。
沈寒楼眯起了眼睛。
杨忠吗?他记得杨忠和白文康之前曾经是同僚,好像关系还处的不错。
怪不得白文康之前百般阻挠,原来是因为这个。
于飞白来偷袭,还在开凿河道的事情中从中作梗。
桩桩件件都和这个杨忠有关系。
看来这个人不简单。
徐鹤有些担忧道:少主,要不要我们......沈寒楼摇了摇头。
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这个杨忠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些什么,难道就这样放任吗?沈寒楼轻笑一声。
杨忠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先派人盯着,暗中观察,不要打草惊蛇。
看来在哪都是不得安生。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这些事情倒也是那些人的风格。
白玉瑶走了之后,姜月繁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程妙柔。
娘,兰雪失踪了好几天,这事您怎么不跟我说呢?程妙柔瞥了她一眼。
你也没有问我呀。
姜月繁有些无奈。
程妙柔一把拉过了姜月繁,仔细的端详了一遍道:你刚回来没几天,还染上了风寒,还管这些事情做什么,我也刚注意到她不见了。
她娘的心还真够大的。
兰雪都已经在背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她娘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姜月繁有些颓丧的坐在了椅子上。
娘,您也不用找了,安西郡守的女儿您这段时间应该也听说了吧,就是兰雪做的,现在人已经被公主处置了。
什么?兰雪竟然还做出了这种事?竟然还牵扯上了公主?程妙柔一时之间有些担忧。
她忧心忡忡的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不会......姜月繁被程妙柔一脸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娘,您不用担心,沈寒楼他帮着郡守全城搜寻的事情众人皆知,谁都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会是我们指使的,不会牵连到我们。
那就好。
程妙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是有些后怕。
姜月繁却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光凭兰雪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对白家小姐下这样的手,她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指挥的。
姜月繁越想越觉得心有余悸。
日日伺候在府中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和外人勾结上了,而她们竟然谁都没有发现。
知道沈家不会被牵扯,程妙柔放下了心,转而又把目光转向了姜月繁。
在姜月繁懵懂的眼神中,程妙柔满含期待的问道:去温泉玩了几天感觉怎么样呀?姜月繁一回忆,这几天简直是太倒霉了。
但是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程妙柔知道的。
她点了点头,含含糊糊的说道:还行吧,挺好的。
想到自己这么大老远的跑过去,也就是刚到的那一天非常匆忙的感受了一会,什么也没有享受到,姜月繁就觉得很亏。
跑这么远过去差点送了个人头。
听到挺好,程妙柔的脸上就绽放了笑意。
她接着问道:那你这几天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变化?姜月繁满是疑惑。
不就是泡个温泉吗还能有什么变化?程妙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暗示道:多泡温泉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女人。
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住地盯着姜月繁的肚子。
姜月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再看看程妙柔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娘,你在想什么呢,不都跟你说过了吗?哪那么容易就怀上!原来程妙柔当初撺掇着她和沈寒楼一块去玩,根本不是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又是在变着法的催着生孩子!现在居然都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体有问题了。
程妙柔看她一眼,语重心长:你现在年纪还小,身体正是最好的时候,以后上了年纪,就不好生了。
姜月繁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我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十六七岁,还有很多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生,不用着急。
多生几个才好,怀一个都这么费劲了,后面的更快不了。
姜月繁十分无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和沈寒楼的感情稳定之后面临的第一个大问题就是程妙柔的催促。
但是她和沈寒楼还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可能有孩子呢?想问的事情已经问过了,姜月繁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开溜。
姜月繁在前面先走了,小玉却被叫住了。
老夫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程妙柔眼神示意身边的丫鬟。
丫鬟从旁边捧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来一看全都是已经包好的药。
程妙柔交代道:这些药都说我千辛万苦求来的方子,调养身体是最好的,你带回去,每天熬了给你们夫人喝。
姜月繁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小玉看着塞到自己手上的这沉甸甸的一盒子药,满面愁容,偏偏还不能不应。
老夫人放心吧。
送走了姜月繁主仆二人,程妙柔开始谋划下一件事。
她叹了一口气。
女儿什么都不懂,还得她来操心。
第四百六十四章 晨练晚上。
姜月繁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沈寒楼见了只觉得十分好笑。
脱掉外袍,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沈寒楼走到床边,看着姜月繁一副愁容,不客气的笑了。
怎么了,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夫人愁成这样?姜月繁一把拍掉了沈寒楼伸过来的手,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呢。
姜月繁靠在墙面,屈起膝盖托着腮,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沈寒楼也跟着正色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岳母有什么事情?姜月繁只是埋着头不说话。
沈寒楼又继续猜道:那就是今天下午的白玉瑶让你烦恼了?姜月繁都不知道应该应哪个了。
不管是白玉瑶,还是程妙柔,都让人头疼。
良久,姜月繁抬起头。
白玉瑶喜欢上我了!我是说我假扮的那个哥哥,还问我有没有成亲。
姜月繁说的语词颠倒,但是沈寒楼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姜月繁都快要愁死了。
但是看着沈寒楼什么反应都没有。
姜月繁奇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沈寒楼看了她一眼。
这不是情理之中吗?你不觉得她对你很是热切?姜月繁点点头。
这倒是真的。
原来的时候她还挺不明白的,现在总算是懂了。
白玉瑶早就已经在心里把她当成未来的小姑子了,怪不得这么热情。
这么一说,你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沈寒楼打了个哈欠。
她看你的眼神任谁都知道不正常。
我......她要是早知道白玉瑶看上她了,肯定不会再继续假扮了。
也不至于现在沦落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沈寒楼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他躺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俨然是一副准备睡觉了的样子。
姜月繁猛地凑近,扑到了沈寒楼身边,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沈寒楼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天色已晚,还不休息?姜月繁笑得甜蜜蜜,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沈寒楼看个不停,整个人都蜷缩在他身边。
沈寒楼无奈的看着她。
有话就说。
姜月繁笑了笑。
我这不是有求于人嘛。
沈寒楼瞥了她一眼。
你也就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这么谄媚。
不理会沈寒楼话中的调侃,姜月繁认真的请教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瑶儿还说让我安排她和哥哥见面,可我哪有哥哥给她?姜月繁的脸都已经愁的苦瓜一样。
沈寒楼思索了一瞬,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迟早都是会露馅的,既然如此你不如早些自己说出来,还好一点。
自己说出来?姜月繁要是说得出口,今天就不会被白玉瑶这样误会了。
本来是不想让她伤心,结果没想到现在却误打误撞的给了白玉瑶更大的期望。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己的心上人凭空消失还变成了个女人,谁能接受?我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是......她气愤的锤了锤床。
算了,睡觉吧。
姜月繁越过沈寒楼,吹灭了蜡烛。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身旁传来沈寒楼平稳的呼吸声,姜月繁也被一股困意席卷。
第二天一早。
姜月繁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摇醒了。
怎么,干什么?不要碰我,睡觉。
还没有睡醒的姜月繁眼睛都没有睁开,伸手胡乱地扒拉着。
沈寒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快起床吧,天都亮了。
听到沈寒楼的声音,姜月繁的意识回笼。
眼睛睁开一条缝,姜月繁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沈寒楼正站在床边骚扰自己。
闭上眼睛,姜月繁抗议道: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这么早,我还要睡觉呢。
以前的时候沈寒楼早早起床就出门去了,可从来没有叫过她。
今天是怎么了?姜月繁向来都是赖床冠军,昨天晚上又用脑过度。
她是打定主意不会起床的。
隔了一会都没有听到动静,也没有听到沈寒楼走的声音。
姜月繁又把眼睛偷偷睁开瞧了一眼。
沈寒楼还是十分挺拔的站在床沿旁边。
这下子姜月繁就算是有再大的困意也有了几分清醒。
她挣扎着坐起身子来。
看着沈寒楼不动如松的样子,姜月繁沙哑着声音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这么一大早的。
带你锻炼身体,教你一套功夫。
???姜月繁有些吃惊。
我学那个干什么,小玉功夫了得,她会保护我的。
听了这话,姜月繁直接抓起被子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
主播,沈哥哥是想带你晨练呢!我想要我想要,沈哥哥带我去吧!我也想学功夫,肯定很帅。
话说,我们还没怎么见过沈哥哥的功夫呢。
姜月繁百般抗拒,就是不愿意从床上起来,沈寒楼却也并不退让。
就是小玉功夫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总有不周全的时候,上次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教训?姜月繁埋在被子里的动作顿了顿。
原来沈寒楼是惦记着这件事情呢。
沈寒楼如此细心,姜月繁不免有些感动,但是......但是并不代表这就能让她起床!看着姜月繁又没动静了,沈寒楼接着劝道:就算是用不上,锻炼锻炼身体也是好的。
姜月繁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平时就算是多走几步都费劲,沈寒楼觉得这正好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姜月繁不想起床,但是无奈于沈寒楼的坚持。
最后,姜月繁还是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余光扫过沈寒楼的身影,姜月繁满是哀怨的床上衣服,跟着沈寒楼出了房门。
沈寒楼带着姜月繁来到的是他平时练武的练武场。
这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兵器也没有很多。
姜月繁一进来之后就被一把十分漂亮的宝剑吸引了目光。
满是星星眼的走过去,抚摸着剑身。
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传来,姜月繁掂了掂,沉甸甸的。
住手!第四百六十五章 宝剑姜月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在沈寒楼严肃的眼神中,姜月繁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的脚上传来一阵钝痛。
当啷一声,那柄剑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剑身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分悦耳。
哎哟。
姜月繁吃痛的蹲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脚。
沈寒楼大步上前,把剑捡了起来。
看着姜月繁痛的已经直不起腰来的样子,沈寒楼蹲下来为她检查伤势。
怎么样,感觉伤到哪儿了?沈寒楼一边在姜月繁的脚上这里按按,那里按按,一边看着她的神色询问。
姜月繁只觉得自己的脚快要被砸穿了一样的感觉,痛得要死。
沈寒楼每按到一个地方,都能听到姜月繁杀猪般的痛叫声。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挣扎着往后退。
你,你别碰我了,疼死了。
沈寒楼上前,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他搀扶着姜月繁试着往前走。
现在还能活动吗?你试试?姜月繁试着用脚踩在地上,但是这只脚已经伤到了。
只要是一用力,就会发出尖锐的疼痛感。
走了两步,姜月繁再也不想动了。
她单脚站在原地:不行不行,我实在是走不了了,回不去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脚,说道:你应该是脚背上被伤到了,看来想教你锻炼锻炼身体的事情又要搁置了。
姜月繁心中一喜。
被砸了一下还能收获这种意外的好处?但是这代价是在是有点太痛了。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手上的这一把剑,心里有点憋屈。
这是一把什么宝剑,这么宝贝?要不是沈寒楼忽然之间喊了一声,她也不会被砸到脚了。
看着沈寒楼拿剑的时候十分珍惜的样子,姜月繁能看得出来这把剑应该是十分贵重的。
沈寒楼举起手中的剑,把剑抽了出来。
脆亮的一声响,姜月繁的眼睛被晃了一下。
剑身寒光凛凛,看上去锋利无比。
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
沈寒楼笑道:这件事难得一见的玄铁制成,世间只此一把,削铁如泥。
姜月繁心说怪不得这么宝贝。
沈寒楼望着这把已经很久没有被抽出来过的剑,有些走神。
姜月繁的脚伤到了,只能单脚站立,她一只手扶在旁边的墙壁上,一边看着沈寒楼手里的这把剑。
就算是她这种不懂兵器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把绝世好剑,不用都是难得一见的。
但是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沈寒楼用这把剑。
她歪着头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望着剑的时候,神色好像有些不同。
姜月繁总觉得有点奇怪。
良久,沈寒楼把剑收回了剑鞘。
在姜月繁的注视下,他小心翼翼的把这把剑又放回了原处。
然后,沈寒楼一把抱起姜月繁,带着她离开了练武场。
在沈寒楼的怀里,姜月繁伸出脑袋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把宝剑。
既然是宝剑,为何被束之高阁?把姜月繁放回房间里,沈寒楼把她的鞋子脱掉。
这过程中自然又是少不了姜月繁的一番痛喊。
小玉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里发颤。
深寒楼伸手按住了不肯安分的姜月繁。
别动,不然你只能更痛。
姜月繁委屈的撇了撇嘴。
要不是他我能受伤吗?哼。
主播,谁让你动了人家的宝贝嘛!那把剑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主播还给摔地上了,沈哥哥都没有说一句话。
得了,你就知足吧,沈哥哥还亲自抱你抱回来呢。
我也想要!虽然心里不忿,但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了,姜月繁自己回想起来也有点心疼。
面前的沈寒楼一心专注在她受伤的脚上,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姜月繁忽然之间就涌现出浓浓的自责。
然而下一秒她的愧疚就消失无踪影了。
因为沈寒楼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脚丫,然后说道:别动,忍一下就行了!走神的姜月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寒楼抓住她脚上的袜子利落的一扽。
啊!疼疼疼!姜月繁想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但是被沈寒楼死死的抓着,她根本用不上力气。
姜月繁疼的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脚截肢。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高高肿起来的脚丫子,也叹了口气。
你的皮肤太细嫩了,被砸了一下就伤成这样了。
姜月繁从床上挣扎起来一看。
果然,她的脚现在已经成了大粗萝卜一样。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再加上皮肉细嫩,脚背正中间被砸了的地方已经赫然青紫。
这么强烈的视觉冲击下,姜月繁觉得自己好像更疼了。
沈寒楼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
你在这坐着别动。
姜月繁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她都已经成这样了!沈寒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敷药,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沈寒楼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罐药膏,扒开了塞子。
一股浓浓的药味传来,姜月繁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能管用吗?小玉在一旁看着汗颜无比。
少主不让她上手,用的药也是暗卫受伤专用的神医研制出来的药膏,夫人竟然还嫌弃。
沈寒楼也不说话,抓着姜月繁的脚就开始抹药。
想象中的刺痛和辛辣感觉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触感。
姜月繁顺着目光看去。
沈寒楼取出一点药膏,抹在她受伤的位置。
手指轻轻地打圈按摩着,被抹到的地方就有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
真神奇!沈寒楼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虽然难闻,但是十分管用,坚持每天换药,基本上五六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五六天?这不就是意味着五六天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想到自己只能一只脚蹦来跳去的,姜月繁宁愿在床榻上呆着。
抹完药之后,沈寒楼又用白色的布条把她的脚丫子厚厚的裹了好几圈。
第四百六十六章 河道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被包裹成了粽子样,姜月繁试着动了一下。
笨重无比。
冬天穿的衣服本来就十分厚重,现在脚还被弄成了这样,姜月繁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有这个必要吗?把药裹住不就行了,怎么感觉这个包扎像是为了束缚她的行动似的?沈寒楼把东西都收起来交给了小玉。
回头一看,姜月繁坐在床沿上,被裹住的脚丫子一翘一翘的来回晃动。
看上去滑稽无比。
沈寒楼不由得笑出了声。
正好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养伤吧,什么事情都不要想了。
小玉见状,安抚道:夫人别急,我去找些有意思的小玩意来,就不会无聊了。
姜月繁很是无奈。
古代人的生活本来就无聊,压根就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现在她还要强制性的被困在这里。
对于一个爱热闹的人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人难受。
正难受着,徐鹤从外面探出了个头。
他像是有些焦急的样子在房间外面踱着步子,转来转去的。
姜月繁用自己的裙摆把脚丫子裹住,说道:徐管家吗?进来吧。
徐鹤应声进来。
脸上有些为难的看了沈寒楼一眼,像是有什么难事。
沈寒楼洗了洗手,瞥了他一眼。
说吧,什么事?徐鹤的神情中满是焦急。
他有些纠结的看了姜月繁一眼,然后说道:公子,河道出事了。
沈寒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还没等他说话,姜月繁就十分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不是才第一天吗?第一天就出事?徐鹤解释道:今天一大早,召集来的人就按照计划开始凿冰,但是谁想到一个不慎,有人掉下去了。
出了人命?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姜月繁急道:那赶紧救啊?安抚好家属,赔钱!徐鹤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所有的人都闹起来了,说是要罢工不干了,现在河道上全乱了套了。
沈寒楼面色阴沉。
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看来是又有人不安分了。
放下手里的毛巾,沈寒楼抬脚就往外走。
走,去看看。
徐鹤赶紧跟着去了。
姜月繁坐在床沿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小玉见状,马上搀扶住了她。
夫人,您要做什么?现在受了伤,赶紧坐下休息吧。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和徐鹤走掉的背影,眼中满是焦急。
小玉,我们也去看看吧。
河道上出事了,还是出了人命。
想都不用想,姜月繁都知道这件事情很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而且现在工人们都闹起来了。
这背后肯定又是有人在煽风点火。
她要是不能亲自去现场看看,心里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扶着姜月繁坐回床上,小玉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姜月繁惊讶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小玉远远地站在姜月繁的对面,搓了搓手道:夫人,别的事情都好说,但是带您去河道,我可不敢,回头公子知道了我就完蛋了。
哈哈哈哈,主播混到什么份上了。
自己的贴身小丫鬟都是站在沈哥哥这一边的!姜月繁难以置信的看着小玉。
你是听你们公子的话,还是听我的?小玉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我只知道夫人受伤了,现在要好好养伤,不能乱动。
姜月繁:......怎么一个个的都听沈寒楼的!姜月繁气愤的锤在床上。
你们都是好样的!主播莫气,这只能说明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是让你去,主播现在这个样子也走不了几步呀。
看着姜月繁即将发飙,小玉一闪身出去了。
夫人,我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看着小玉一溜烟走掉的身影,姜月繁只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河道上。
一具已经被泡发了的尸体直愣愣的瘫在冰层上。
四周围了满满的一圈人,都在对着这具尸体指指点点。
好好地怎么就掉进去了?你还不知道呀,凿冰呗,新来的沈大人的命令!让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一天就只有两百文钱!那这不是拿命赚钱呢?有命赚,也要看看有没有命花!沈寒楼带着徐鹤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乱糟糟的景象。
徐鹤冷着一张脸在前面开道。
让开让开,都让开!人群中闪出了一条道。
沈寒楼顺着走到最中间,周围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厚厚的冰层上面已经有了些被凿开的窟窿。
而这具尸体就是掉在了已经早开的窟窿里面淹死的。
扫视四周,都是被召集来开凿河道的工人。
沈寒楼注视着这具尸体,沉声道:谁是管事的人?一个满脸焦急的中年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大冬天的,脸上都急出了汗。
他正了正自己头上歪掉的官帽,闻言赶紧凑到了沈寒楼面前。
沈大人,下官,下官周嘉木,是负责这件事的。
沈寒楼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表情。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是怎么回事?周嘉木心里都快慌张死了。
第一次被郡守白文康委以重任,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在京城来的沈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把,没想到第一天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周嘉木颤抖着声音回道:沈大人,这人是从凿开的窟窿眼上掉下去的,水太冷,人一时之间又救不上来,是活生生冻死的。
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身上厚厚的棉衣都已经被水浸湿。
沈寒楼知道,掉进冰窟窿里的人身上的衣服沾了水之后就会越来越沉,天气也冷,时间越长人的力气越小,就更难救上来了。
这个被淹着冻死的人面容看上去还十分年轻,是个青年人。
冻了这么大半天,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人都已经被泡的发胀。
露出来的脸都是青紫青紫的。
周嘉木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
第四百六十七章 蹊跷这副凄惨的死状,就连他都有些不忍看。
周围做工的人全都围在这里,把这具尸体堵在正中间,围得严严实实。
看这样子像是已经有段时间了。
沈寒楼接着问道:他是怎么掉进去的?谁看见了?周嘉木闻言,朝着旁边一个年轻人喊道:陈忠,你过来。
片刻之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周大人,沈大人,小的陈忠。
周嘉木指着他道:沈大人,这个死了的人是他第一个看见的,也是他在救人。
沈寒楼打量了一下这个叫陈忠的男人。
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十分健壮,但是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不少。
应该就是在救人的时候打湿的。
陈忠看上去有些忐忑。
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最后还是没有把人救上来。
他朝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语气有些遗憾。
沈寒楼盯着他看了一眼,陈忠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嘉木对这个人好像很是看好。
听到陈忠这么说,也赶紧说道:你也尽力了,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也是他自己不小心。
陈忠的眼神闪了闪,低下了头。
沈寒楼走到死者掉下去的那个冰窟窿旁边转了转。
这个窟窿已经被凿开了很大一块,若是掉下去,确实不好救上来。
沈寒楼在窟窿周围转了两圈,看到了周围的冰面上有很多抓痕。
蹲下身子,沈寒楼细细的看了看。
这些一道道的痕迹像是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冰面上被划得一道道的十分凌乱,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沈寒楼闪过一丝疑惑,又走到了尸体旁边。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沈寒楼这是在做什么,看到沈寒楼站在了身体旁边,都跟着凑了上来。
徐鹤上前把人群往后驱散了一些。
退,往后退,都让让。
周围的人在一旁看着悄声议论。
这沈大人是在做什么啊?不知道呀,可能是想看看是怎么死的吧?做官的人还能有这本事?谁知道呢,不过这个沈大人可是从京城来的,说不定就是有本事呢。
周嘉木也不知道沈寒楼在看什么,凑上前来想要跟着看看。
面相老实的陈忠听了周围人的谈论声音,却忽然有些紧张。
他四下看了看,甚至有想要后退的意思。
徐鹤见了,觉得这个人有点反常。
陈忠小兄弟,你想去哪啊?陈忠被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徐鹤吓了一跳。
瑟缩了一下,他结结巴巴的说:没有啊,我只是看看。
徐鹤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就好。
周嘉木看着沈寒楼认真的样子,也跟着看去。
沈大人,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沈寒楼指着尸体的手说道:这人的指甲缝里有不少还没有融化的冰碴子,这冰层上的抓痕应该是他挣扎的时候抓出来的。
这时候,周嘉木才注意到冰层上凌乱的脚印子下面的道道抓痕。
周围围着的人这时候也才知道沈寒楼在看什么。
总是已经过去了一阵子,但是那些抓痕看上去还是那么明显。
看到这些抓痕,再联想一下这个人死之前曾经有过的挣扎,只觉得触目惊心。
陈忠几不可见的往后缩了缩。
沈寒楼一个压身扫过来,陈忠吓得身子都有些颤抖。
他跟着说道:是啊,当时我怎么抓都拽不上来他,我也累的够呛,没想到最后还是......陈忠说的无比真诚,但是沈寒楼看着他,却并不是很相信。
这么剧烈的挣扎,如果当时真的如陈忠所说,那掉进冰窟窿里的那个人还需要在冰层上抓吗?先把尸体抬走吧。
尸体的样子太过恐怖,一直在这里放着除了扰乱人心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周嘉木闻言,赶紧叫人来。
人群之中闪开一条道,几个人把尸体拖走了。
尸体被抬走之后,这些围着的人也散开了。
这件事情引起的轰动太大了。
周嘉木很是为难。
沈大人,现在怎么办?这些人像现在都罢工了,无论怎么说都不愿意再干了。
沈寒楼看了一眼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时不时就有人偷偷朝着这边看过来。
处理掉带头的人就是了。
沈寒楼说的理所当然。
周嘉木却很是纠结。
沈大人有所不知,死的这个人名叫王胜,现在带头闹的就是他的家里人。
家里人?周嘉木点点头。
没错,这些人带着一大帮人现在都围在郡守府门口了,说人是死在河道上的,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一个交代,就没完。
周嘉木每每回想起那帮说什么都不肯走的人,就是一阵头疼。
但是比他更头疼的是白文康。
外面的人喊声震天,郡守府已经被围地水泄不通了。
撵又撵不走,又不能把对方怎么办。
现在郡守府被堵得死死地,谁也出不去了。
白文康急的在家里直转圈。
白玉瑶也跟着着急。
爹,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些人怎么把我们家围起来了?白玉瑶活了这么多年,她爹在安西郡的地界上什么时候不都是威风凛凛的,现在居然遇到了这样的困顿。
白文康更是没办法。
现在的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死者为大。
要是他用权势威压,恐怕他这个郡守也难以服众。
白玉明看着他爹这么磨磨唧唧的样子,有些着急。
他气愤道:爹,我们怕什么,叫官差来直接把他们弄走就是了。
身为郡守府家的大公子,白玉明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憋屈的事情。
被一群不讲道理的威胁了?这算是什么事!白文康叹了一口气,看着白玉明青涩的面庞道:你还是太年轻,这群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你当我没有这么想过?那怎么还......白文康无奈的说道:衙役一来,还没动手呢,就一个个都要往刀尖上撞,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衙役办公都是佩戴刀剑的,但是在大部分时候也只是威慑而已。
第四百六十八章 围堵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就算是 官差,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对无辜老百姓动手。
衙役刚抽出剑来,这些人就梗着脖子要往上冲,这不是明摆着的要找事吗?且不说周围还围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就算是没有人看着,真要是动手了。
伤到几个无辜的人,他这郡守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白玉瑶听着只觉得着急。
爹,那怎么办呀?难道我们就这么坐等着吗?白文康摇了摇头。
开凿河道这件事情是沈寒楼在全权负责,这件事情能不能解决也全得看他的了。
死了个人,全都罢了工,开凿河道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闹事的人解决。
沈寒楼回来的时候,姜月繁看到的就是冷着的一张脸还有紧紧跟在身后的徐鹤。
看到徐鹤愁容满面,姜月繁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好解决。
沈寒楼带着徐鹤进了书房。
姜月繁也挣扎着要去。
小玉拦住了她。
夫人,你现在得休息,不能剧烈活动。
姜月繁无语。
从卧房到书房的距离也算剧烈?姜月繁瞥了她一眼。
你要是不让我去书房,明天我就去要去河道上看看,你自己选吧。
姜月繁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小玉知道夫人要是铁了心的要去,就算是她也拦不住。
权衡利弊,小玉无奈的说:那我搀扶着您去。
计划得逞,姜月繁得意的笑笑。
书房。
对于白天那个陈忠,徐鹤还是有些怀疑的。
少主,属下总觉得那个陈忠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寒楼看他一眼。
你也看出来了。
徐鹤一惊。
少主,您也觉得他是有点奇怪吧,看他的反应好像有点心虚的样子。
按理来说,救人算是功德一件。
就算是最后没有把人救上来,也没有人能够苛责。
但是这个陈忠看上去,经常畏畏缩缩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不对劲。
你派人跟上去,看看他有什么动静,和什么人接触。
如果这个陈忠真的有问题,那么就一定不会不路出马脚。
沈寒楼眼睛一眯,这件事情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
徐鹤还是有些担心。
少主,开凿河道的事情迫在眉睫,现在......要不要另外招人来?毕竟耽误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
沈寒楼沉静道:不急。
安西郡就这么大点地方,事情没有解决,谁还敢来?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很急。
白文康的府邸被人围了,你带人去外围守着,不要让那些人伤到了府里的人。
守着?徐鹤有些疑惑:何不干脆把那些人撵走了事?这样干脆利索还省事。
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手也很紧张。
徐鹤不明白为什么少主还要调派人手去做这种事情。
沈寒楼反问道:难道你觉得寻常百姓敢去围堵郡守府?徐鹤心里一惊。
是啊,寻常老百姓对当官的最是畏惧。
平白不敢招惹,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都是隐忍退让,现在这些人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郡守府围了。
再加上凑进来看热闹的人,声势可谓十分浩大。
这些人竟然这么大胆,竟然就只是为了讨回一个所谓的公道吗?少主,您的意思是说,这背后......你觉得呢?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指使,或者有强大的靠山,谁赶上来招惹一方郡守。
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好处在吸引着。
咚咚咚。
在门上敲了几下,姜月繁在小玉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进门就看到了徐鹤和沈寒楼一本正经的样子。
姜月繁瞬间就笑了出来。
沈寒楼走上前去,接过了姜月繁。
你怎么来了?姜月繁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就不能来吗?夫人来了,徐鹤和小玉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姜月繁翘着一只脚走来走去的样子,格外滑稽。
沈寒楼带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
你现在不比平常,还是小心点好,不要跑来跑去的了。
姜月繁不耐烦这样的唠叨,直截了当的问:我就是想来看看今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是怎么回事呀?不能亲临现场对姜月繁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沈寒楼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伤成这样还非要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姜月繁点点头。
看着姜月繁一脸的好奇,沈寒楼知道这件事情也瞒不了。
冲着姜月繁的性格,她好奇的事情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打听到为止。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就告诉她。
沈寒楼简略的说了说,姜月繁听得一脸认真。
她托着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王胜的死因还有待查明?沈寒楼点点头。
虽然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现在苦于没有证据。
夜晚。
夜深人静的杨府后门。
一个人影悄悄潜了过来。
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人影轻轻地敲门三声。
吱呀一声响,小小的后门应声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之后,这个人影就直接潜了进去。
偷偷进来的陈忠被带到了杨忠面前。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忠一反往常的老实样子,谄媚的笑道:都尉大人放心,王胜已经死了,而且现在大家都跟着罢工了,没有一个人配合。
做得好。
杨忠看了他一眼,很是满意。
放心,事情办的好,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对于忠心办事的人,他向来都不会吝啬。
对这一点,陈忠很是放心。
但是,他也有些为难。
大人,那个沈大人好像有点怀疑。
杨忠急道:你被他发现了?陈忠连忙摇摇头:那倒是没有,但是......没有就行。
既然没有发现,那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陈忠有些纠结。
大人,但是现在小的已经被怀疑了,不会被查出来吧?他只是想捞点好处罢了,要是真的被人发现了,那可就把小命搭上了。
天知道今天沈寒楼对着王胜的尸体研究的身后,他有多心慌。
第四百六十九章 后台尤其是听说这个沈大人还是从京城来的。
那说不准就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陈忠只要想到沈寒楼盯着他看的时候的那个眼神,心里就是一阵胆寒。
差点一个没忍住就直接拔腿跑掉了。
杨忠看了他一眼。
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忠鼓励道:那个姓沈的就算是怀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人已经死了,知道什么叫死无对证吗?就算是怀疑,也得拿出证据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杨忠劝了半天,看着对方还是一副这么胆小怕事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了。
有什么可但是的,我是都尉,难道我还保不了你?陈忠脸上的神色有些松缓。
这倒是真的。
自己有堂堂都尉大人做后台,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想到这,陈忠有些信心了。
鼓励地看着他,杨忠接着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开凿河道的事情完了之后,姓沈的还不是要回京城去?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你是谁?陈忠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小的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杨忠爽朗的笑了一声。
这倒是不用,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咬死了不松口就行了。
反正没有人看见。
现在人已经死了,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是任由他们怎么说?陈忠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忠心。
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让大人失望。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对了,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都不要来找我了。
让人看见了不好。
小的明白。
顺着来的时候的路线,陈忠又偷偷的从杨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影渐渐消失,房顶上的暗卫把挖开的瓦片又重新放回了原处。
原来如此。
姜月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王胜的死因有蹊跷,但是又没有证据。
她知道开凿河道这件事情对沈寒楼的重要性,也想着为他解忧。
但是看了看自己的脚,姜月繁又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就连自由活动都成了困难,更别提替沈寒楼分忧解难了。
主播,别着急,沈哥哥这么聪明一定能顺利解决的。
怎么点这么背呢,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难道是流年不利?主播,这还不好说吗?找个大夫看看不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姜月繁眼前一亮。
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现代人死了有法医,古代也有仵作啊。
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大夫?正在姜月繁灵机一动的时候,小玉通报道:夫人,于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
姜月繁把自己的脚裹了裹,安安生生坐在了椅子上。
自从失心丸的事情之后,沈寒楼让于飞白每天都来给姜月繁诊脉。
对这件事,姜月繁也争取过。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连于飞白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但是沈寒楼就是坚持,必须每天都要诊脉。
一开始姜月繁还很疑惑,但是后来她就明白了。
沈寒楼这是在暗搓搓的报仇呢。
答应了钟明达不能把于飞白怎么样,所以现在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暗暗解气。
姜月繁想明白之后,顿时就乐了。
没想到高冷的沈寒楼也会有这种略显幼稚的行为。
当然,在姜月繁的质问下,沈寒楼自己是不承认的。
但是姜月繁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嘴硬。
正想着,于飞白进来了。
放下手里的小箱子,又开始了每日一次的诊脉环节。
于飞白年纪轻轻,在认真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很帅气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看似开朗的少年眉间总是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哀愁。
片刻之后,于飞白的声音响起。
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大碍。
姜月繁在心里暗自腹诽。
每天就是这么一句话。
其实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我觉得以后也不用天天来诊脉了。
于飞白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行啊,沈哥不让。
于飞白顶着一张稚嫩的面庞苦着一张脸说出这句话,姜月繁噗嗤笑出了声。
于飞白也跟着笑了。
姜月繁解释道:为难你了,这段时间都得一直待在沈府了。
于飞白无所谓的摇摇头。
没什么,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说这话的时候,于飞白的脸上又满是悲伤。
姜月繁听出了这话里的孤寂。
于飞白收拾东西要走了,姜月繁看着他,脑子里忽然之间蹦出来一个主意。
你等等。
于飞白停下身子,回过了头。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姜月繁狡黠的笑了笑。
既然你叫沈寒楼沈哥,那让你办点事应该不会不答应吧?不知道为什么,被姜月繁这样的眼神看着,于飞白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他咽了口吐沫,问道:什么事?姜月繁把王胜的事情说了说。
于飞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姜月繁。
他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说,说,让我去检查尸体?姜月繁点了点头,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大了!于飞白的脑瓜子嗡嗡的。
他师父文山算得上是一代名医,他也是师父唯一的嫡传弟子。
现在姜月繁居然让他去做仵作的活?虽然师父最后的名声不太好,但正经的大夫哪个肯去沾染死人的事情?姜月繁等了片刻都没有等到于飞白的回答,她看着于飞白整张脸都已经纠结的快要扭曲了的样子,疑惑道:不行吗?医生和法医不都是医?大夫也仵作不都是医?只是一个是给活人看,一个是给死人看罢了。
于飞白看着姜月繁理所当然的样子,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他放下手中的药箱,组织了下语言,委婉的说:我要是去给死人看,师父若是知道了,恐怕都能气的当场活过来。
姜月繁的肚子都快要笑痛了。
她翘着脚丫子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什么比喻?不过这也正是为什么姜月繁要找他来做这件事情的原因。
第四百七十章 帮忙于飞白虽然看起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但是姜月繁能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
从沈寒楼那里知道了于飞白和他师父的事情之后,姜月繁心里也有一点难受。
一代名医研制出了一种毒药,导致名声尽毁。
旁人甚至因此而忘记了他本来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姜月繁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文山已经不在了,现在于飞白还要一直沉浸在这种悲伤里。
看着于飞白的拒绝,姜月繁劝道: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这......于飞白还是有些犹豫。
姜月繁因为他而差点没命,对于姜月繁,他心里总是有一种愧疚。
但是去检查尸体,他还是有点不太想去做。
于飞白有些纠结。
于飞白不说话了,像是在认真的思考。
姜月繁心中暗喜。
只要是没有直接拒绝,这件事情就算是有回转的余地。
姜月繁故作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唉,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我总不能强人所难,只不过开凿河道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行医也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吧。
我......于飞白确实有点动摇了。
师父在的时候就曾经不止一次的教导他。
医者仁心,行医为的不就是救人?看着姜月繁这么愁苦的样子,于飞白一咬牙道:我去。
真的?于飞白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姜月繁还有点难以置信。
他坚定道:这是自然,什么时候去?于飞白的行动力这么强,姜月繁很是欣喜。
书房。
徐鹤行色匆匆走来。
少主,有消息了。
他的话里带着雀跃,沈寒楼抬头看了一眼。
说。
徐鹤把跟踪陈忠的暗卫看到的全都讲了一遍。
末了,他很是高兴的说:少主,您猜的真准,这个陈忠果然是有问题。
沈寒楼却并不觉得惊讶。
那天在河道上检查尸体的时候,这个陈忠的表现就有一些反常。
如果真的行事磊落,大可不必这么心虚。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又是杨忠在背后从中作梗。
少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指使,徐鹤就不免有一些心急。
这个杨忠一直和他们作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沈寒楼摆了摆手。
不急。
徐鹤急道:可是......现在工人们全都已经罢工了,甚至就连郡守府现在还被围地死死的呢。
这件事情实在是耽误不得了。
沈寒楼看出徐鹤的意思,他慢悠悠道:你现在可有证据?徐鹤一愣。
这倒是没有。
但是.......徐鹤没有说完,自己也明白了。
暗卫是不能露出来的,所以就算是暗卫看到了真相,但是这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任由杨忠捣乱?沈寒楼招了招手:过来。
徐鹤附耳过去,沈寒楼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报。
公子,于公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沈寒楼暗自思衬。
让他进来吧。
于飞白进来之后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沈寒楼问道:是夫人劝你来的?于飞白顿了顿。
是。
如果不是姜月繁的劝告,他不会想来做这样的事情。
沈寒楼暗自失笑。
这个女人就是一会的功夫都闲不住。
脚上伤了动不了,也要想办法掺和一下。
沈寒楼扫了于飞白一眼。
不过这倒确实是帮了他一把。
陈忠按照杨都尉的指示安心在家里呆着的时候,忽然门就被敲了。
他一脸疑惑的打开了门。
外面赫然站着五六个官差。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陈忠整个人都有些腿软了。
但是想到杨都尉的话,他还是努力的保持镇定。
你,你们是有何贵干?带头的人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问我们做什么?自然是来抓你归案!说完之后,对着身后跟着的官差们一挥手,后面的人一拥而上。
陈忠还没来得及转身跑,直接就被抓住了。
抓他归案?陈忠心都开始颤抖了。
难道事情被发现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吧?在陈忠的迷惑中,官差们押着他就走。
陈忠被带到了府衙。
被官差们扔在地上,膝盖被踢了一脚,陈忠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跪下。
府衙外面早就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听到今天是审讯陈忠的日子,府衙外面马上就围了乌央乌央的人。
见到这样的阵势,陈忠惶惶然,抬头看到了好几个大人物。
太守章英卫坐在首座,沈寒楼做在一旁,周围还有都尉杨忠,以及从郡守府被临时解救出来的郡守白文康。
向沈寒楼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白文康擦了擦头上的汗。
在门口守着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停歇,家里的人出不来。
就连他自己,还是在沈寒楼的帮助下才终于能够从层层包围中撤出来。
这些人陈忠都不认识,他只认得杨都尉一个人。
求助的眼神看过去,杨忠却什么表示都没有的扭过了头。
陈忠心理慌张,他知道这是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但是跪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心虚。
章英卫看着被逮捕来的陈忠,问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陈忠跪在堂下,拼命磕头。
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
沈寒楼轻笑一声,朝着旁边的周嘉木使了个眼色。
周嘉木会意,大声道:王胜就是被你推进冰窟窿里的对吧?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陈忠不是救人的吗?对啊,不知道呀。
可能是弄错了?官府怎么可能会弄错 !一听这话,陈忠心颤了一下。
他连忙摇头。
大人明鉴,小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自己掉进去的,小的是救他的!周大人不是一直都很相信他吗?怎么现在竟然站出来指控他?陈忠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他只能咬死了不承认。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审问只要自己不承认,谁也不会知道真相。
周嘉木看了他一眼,朗声道:现在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真的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陈忠咽了口吐沫,坚持道: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
周嘉木对着候着的衙役吩咐道:把尸体抬上来。
陈忠心里一慌。
把尸体抬上来做什么?围在外面的众人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都在外面小声的议论纷纷。
这是要做什么?陈忠不是做好事的人吗,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杀人的人?谁知道呢,看着吧。
估计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吧,难道官府还会冤枉好人?谁知道呢,平白掺和这种事情做什么?不一会的功夫,几个人就抬着王胜的尸体走了上来。
过了一天之后,尸体已经有些腐烂的迹象了。
冬天天气寒冷,一天的功夫并没有让尸体产生令人窒息的难闻味道。
但是死相本来就十分惨烈的王胜再一次被放到众人面前的时候,陈忠还是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尸体就摆放在陈忠眼前的位置。
陈忠低下头,有些不太敢看。
王胜整个人都被水泡的发胀,脸上甚至都有些被憋得青紫。
每每看到这些,陈忠心里都忍不住会浮现出王胜在临死的时候的挣扎。
第一次做这种事,陈忠自己亲手杀害了一条人命,心里也不是没有心虚的。
陈忠正心虚着,就看到有一个翩翩公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于飞白进来之后,行了一礼。
见过各位大人。
章英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问道:这是......周嘉木拱手回道:大人,这是一位,呃,一位大夫,医术了得。
听到周嘉木的介绍,于飞白有些走神。
虽然答应了姜月繁前来帮忙,但是他还是坚持让沈寒楼不要说出他的来历身份。
虽然他了解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些人只怕听到师父名字的时候就会面露鄙夷了。
于飞白自己倒没什么,只是不想平白让已经仙逝的师父遭受这样的难堪。
所幸章英卫并没有多问。
周嘉木对着于飞白使了个眼色,于飞白就走到了尸体面前。
仔细的检查了王胜的尸体,于飞白发现,这个王胜的死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陈忠跪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于飞白翻弄王胜的尸体。
这人是个大夫,可别被他看出什么来。
看了一会之后,于飞白转身回道:大人,死者的指甲盖都已经翻出来了,可以肯定的是临死时经历了十分激烈的挣扎。
说着,他看了陈忠一眼。
陈忠有些心慌,回道:这能证明什么?当时他掉进水里上不来,我,我使劲的拽,他肯定会挣扎啊。
于飞白看着他笑了。
我说什么了吗?你这么急着辩解做什么?难道是心虚?我......陈忠也意识刚才有点心急了。
但是于飞白的话很明显就是在暗示什么。
他要是不解释,只怕对方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来。
他抬头,看到了杨忠警告的眼神。
陈忠心神一凛,正色道:小的人正不怕影子斜。
沈寒楼微微一笑。
陈忠果然露出了马脚。
周嘉木接着问道:你还看出些什么来了?于飞白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各位大人,王胜的尸体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已经有些发胀,但最重要的是,他是被淹死的,不是被冻死的。
周嘉木有些不解:这能说明什么?于飞白解释道:冰层上的抓痕想必周大人已经看到了,手能抓在冰层上,说明王胜当时上半身是露在水面上的,但是最后却是因为溺水而亡,只能说明王胜是被人按着脑袋按进水里溺水死的。
听到这里,外面围着看的人对着陈忠指指点点。
是他吗?怎么会这样啊?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是说他是救人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害人的?陈忠没有回头,但是听到自己背后的人议论的声音,也有一点紧张。
确实,王胜死的时候拼命挣扎,他也没想到推进水里王胜竟然还能爬上来求救。
情急之下,就只能按着他的脑袋往水里按。
王胜一边挣扎着伸手乱抓,一边抗拒的挣扎。
最后吐了几个泡泡,人没了知觉。
等着确定人死了之后有一会了,他才敢叫人来。
现在这些事情都被踩了个正着,陈忠不免有些慌。
于飞白看着陈忠的反应,就知道沈寒楼所说的事情果然不假。
这个陈忠才是掩耳盗铃害了王胜的人。
心里有数了,于飞白说话也更加有底气了。
他指着陈忠质疑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是拽着王胜想要救他,他的脑袋露在水面上,又怎么可能是被淹死的?我......面前的几位大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背后还有围观的人在议论不休。
陈忠脑子里有些嗡嗡的。
前后夹击,都是在质问他的人。
杨忠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紧紧地盯着陈忠,给他使眼色。
陈忠已经慌乱之极。
做过的事情本来就十分心虚,现在还被当场揭破。
他的腿都已经软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色有些茫然。
杨都尉的意思他知道,但是现在还会有多少人相信他的说辞呢?事已至此,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辩解,脑子里只记得不要承认,他结结巴巴的不断重复:我没有,我没有,不要冤枉我!人不是我害的!看到这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章英卫没想到王胜的死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看着陈忠的样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事实。
周嘉木看着陈忠慌乱的样子,有些失望。
陈忠,你可知,你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到了?轰的一声,陈忠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被人看到了?如果说刚才他还能坚持咬死了不承认,那现在的他就有些崩溃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暴露怎么会?我没有!不是我!周嘉木并不理会他,吩咐道:带证人上来。
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被带上来了。
经过陈忠身边的身后,女人像是很害怕的样子绕开了他。
跪到另一旁,女人自我介绍道:各位大人,小女子名叫小香,亲眼看见了那天事情发生的经过。
说说吧。
小香看向陈忠的方向,悲痛的控诉道:是他!就是他!那天我从河道上路过,想给我家相公送饭,回去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他站在冰窟窿旁边,当时还好奇这个人是在做什么,走近了一看他正在把一个人往水里按!你胡说!你胡说!小香描述的绘声绘色,陈忠心里一惊,指着她大声的喊了起来。
一边喊着,一边还朝着小香的方向挪动。
小香吓得直往旁边躲,一边说道:就是你,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不要过来!救命啊,难道你还要杀了我?周嘉木看着场面上已经有些开始乱了,连忙喊道:快住手,抓住他!一声令下,陈忠被紧紧地抓住,拖到了另一边。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香。
他推王胜的时候明明看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才敢下手的,怎么会被看到?怎么可能会被看到呢?陈忠满脸的难以置信,头上青筋都炸了起来。
在他吃人的目光中,小香顶着压力接着说道:各位大人要为我做主啊,他又要杀人了!那天他就是那么把王胜按在水里,民妇,民妇听到了水里有人求救的声音,但是,但是势单力薄,根本不敢站出来。
你,你撒谎!被衙役抓着,陈忠还是挣扎着想要朝着小香的方向挪动。
但是他很快就被抓的紧紧地,难以动弹。
被说了个正着,陈忠心里发慌。
他当时把挣扎之中的王胜按在水里想要淹死他的时候,王胜确实呼救过。
他也曾经挣扎过。
那样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挣扎起来的力气极其大,就连他的脚腕上都被抓伤了好多道痕迹。
但是人是被他推下去的,要是再把王胜捞出来。
王胜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没有办法,事情做到一半是绝对不容许半途而废的。
小香所说的话句句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坎上。
王胜死前挣扎的脸色,还有指甲挠在冰层上发出的刺耳声音又浮现在陈忠的脑海之中。
恍惚之间,他瘫坐在了地上。
一抬头却又看到了王胜的尸体还摆放在他面前。
惨死的面容摆在自己面前,陈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好像看见了王胜惨死的尸体动了起来,爬到他面前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不,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想的。
陈忠已经完全崩溃了。
他一个劲地往后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别找我,别找我,不要让我偿命!杨忠不禁捂脸。
这个陈忠实在是不中用。
这么容易就招了,还能做成什么事?不过就是一个人证而已,要是死不承认,对方还能拿他怎么办?原来真的是你!堂上一声怒喝,陈忠抬头一看。
周嘉木从堂上走了下来,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恨铁不成钢的对着陈忠说道:果然是你,是你把王胜害死的!你有什么企图?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我......陈忠下意识的想要回答。
但是杨忠警告的眼神盯着他。
陈忠顿了顿,又说道:是我自己,就是我把他害死的。
事已至此,即便是不承认也没有什么用了。
陈忠知道这件事情算是彻底败露了。
他最多就是一死,但是却不能把杨都尉暴露出来。
杨忠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告诫和威胁,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安西郡土生土长的人。
他可以死,但是家里有老的有小的,还有一个小妹妹,这些人的命全都捏在杨忠手上。
杨忠是都尉,只要他一句话的功夫,家里的人全都要跟着倒霉。
陈忠不能这样自私。
他别过了脸。
人是我害的,我早就已经看他不顺眼了,把他弄死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众人都难以相信的看着他。
怎么会是这样?看着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他背地里做些什么事情?还是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了。
真是没想到啊,这个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听着这些嘲讽和看好戏的声音,陈忠心里有些凉。
他败露了。
周嘉木却并不相信陈忠的说辞。
陈忠,据本官所知,在开凿河道之前,你并不认识王胜这个人,那又何来的看不顺眼?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一个人在一两天的时间内就对两一个人恨之入骨到必须杀人?周嘉木不相信。
他知道陈忠这只是一个借口,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指使。
这背后的原因细思极恐。
在开凿河道的第一天就闹出这样的人命来,再联想到王胜死了之后的一系列闹剧,周嘉木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指使之人的用意。
陈忠顿了顿。
我,他骂我爹娘,我忍不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件事情他必须扛下来。
周嘉木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拙劣的理由,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忠道:哼,到现在你还在嘴硬吗?他还想接着追问,但是杨忠发话了。
周大人,既然他都已经承认了王胜是被他害死的,你还有什么可不相信的?可是......杨忠并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就接着问道:章大人,现在人已经承认了,我觉得可以把他收押了,关进死牢,择日问斩,您觉得呢?人都已经自己承认了,章英卫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
外面围观的人听到了要问斩,都跟着喊了起来。
这种人就是要斩了才好!为民除害!择日问斩!就应该这样!好!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害了人就是要偿命!恶有恶报!害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第四百七十三章 问斩周嘉木还是有些犹豫。
大人,这......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杨忠的声音。
怎么?周大人难道还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周嘉木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当然不妥。
明摆着的这个陈忠背后肯定就是有人在指使的。
不把真正的幕后之人揪出来,就这样草率的处置了陈忠,线索不就全断了吗?杨忠看到周嘉木没有说话,接着说道:周大人,我知道你很相信这个陈忠,但是现在证据已经这么齐全了,难道你还要为他说话吗?不是,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就好,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周嘉木语塞。
今天虽然是他审案子,但是旁听的人都是他的上司。
最后的结果虽然是他做的,但也得听取这些人的意见。
他当初看着陈忠老实,确实没有怀疑过,但是现在事已至此,他当然不会再相信陈忠。
只是......周嘉木还想要再辩解,一抬头就看到了沈寒楼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周嘉木会意。
本官宣判,犯人陈忠谋害王胜证据确凿,五日后问斩!此话一落,陈忠跌坐在地上。
终于还是要问斩了吗?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这一次是难逃一劫,但是听到五日后问斩这几个字的时候心还是跟着颤了一下。
外面的人群之中一片欢呼之声。
几个衙役架着陈忠押入大牢。
经过门口的时候,连声的谩骂,还有臭鸡蛋烂菜叶子全朝着陈忠的身上扔了过去。
事情已经解决,人都跟着散去。
沈寒楼的车架前,周嘉木直挺挺的站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徐鹤问道:少主,是周大人。
沈寒楼沉吟了一下,掀开帘子看了看。
周嘉木冷着一张脸,有些不服气。
沈大人,难道就这么放过对方?开审之前,沈寒楼找到了他,告诉他陈忠才是真正的凶手。
记得当时的他还不相信,但是当沈寒楼把证据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就不由得他不信了。
但是明明知道幕后还有人在逍遥法外,却这样放任。
周嘉木不懂。
沈寒楼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周大人,就算把陈忠严刑拷打,你觉得你能审问出个什么结果来?周嘉木一愣,回道:那倒不能。
陈忠一看就是受了什么好处,或者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想要撬开他的嘴并非易事。
他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把背后的人抓出来。
那不就行了。
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那就伺机而动。
周嘉木有些楞。
这是什么意思。
沈寒楼却并不再说了。
马车缓缓远去。
周嘉木忽然感觉到这个经常来的沈大人真的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不管什么事情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周嘉木不由得一阵胆寒,但同时也佩服沈寒楼的运筹帷幄。
知道陈忠已经伏法,姜月繁最急的事情就是郡守府了。
她拽着沈寒楼的胳膊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但是瑶儿那么胆小,被那么多人围着,这么多天了,她肯定害怕极了,我必须马上去看看。
你想去解救她?姜月繁点点头。
沈寒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那你不用去了。
什么意思?姜月繁疑惑地看着沈寒楼。
该不会不想让她出门就编出这样的借口吧?沈寒楼摆摆手。
你想什么呢?琴笙已经带人去把那些人撵走了。
琴笙?姜月繁有些奇怪。
怎么什么事情都有她,这也要来掺和上一脚?沈寒楼揉了揉她的脑袋:难道你忘了,白玉瑶走丢的时候就是琴笙救了她。
这么一说,姜月繁想起来了。
你觉得琴笙真的只是偶尔路过?沈寒楼讳莫如深。
你自己猜。
姜月繁自己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什么结果。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琴笙真有这么好心?公主府。
白玉瑶被琴笙邀请来做客。
公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还不知道要被堵着到什么时候呢。
琴笙摆了摆手。
这没什么,只是我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围着郡守府这么长时间。
白玉瑶有些落寞。
是啊,确实是挺吓人的。
沈寒楼怎么也不让人去把这些人驱散?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关沈寒楼什么事?琴笙一脸惊讶的看着白玉瑶。
怎么,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吗?白玉瑶更是一脸茫然的跟着摇了摇头。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琴笙叹了一口气。
上次你走丢的时候,白郡守就把城中可以调度的守卫都给了沈寒楼,现在白府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无动于衷吗?琴笙满脸的惊讶,白玉瑶则是困惑不已。
竟然还有这么回事吗?白玉瑶直觉沈寒楼不会是这样的人,轻声辩解。
可能,可能沈大人不知道有这回事吧?不知道?怎么可能,整个安西郡不知道多少人围在那看热闹,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白玉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寒楼还有姜月繁都不是那样见死不救的人。
更何况她爹这么信任沈大人,怎么会呢?白玉瑶心中疑惑。
看着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琴笙点到为止,也不说了。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别太轻易相信别人了,沈寒楼也就算了,姜月繁确实不是什么好的,估计这件事情就是她在背后指点的。
不会的吧?姜月繁明明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而且白玉瑶能够感觉出来,姜月繁对她也很不错。
一个人对你是善意的,还是怀有敌意的,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更别提,姜公子那么好的一个人,白玉瑶心里欢喜,又怎么会觉得他的妹妹不好呢。
白玉瑶下意识的就想要帮着辩解。
但是看着琴笙好像对姜月繁有些偏见。
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公主是个好人,姜月繁也是个好人,但是这些话她还是不要说了为好。
第四百七十四章 庙会琴笙搬出自己的亲兵,那些围在郡守府门口的人一哄而散,竟然再也没有出现。
姜月繁知道的时候满脸震惊。
这么容易就走了?这些王胜的家人不就是为了要点钱嘛?现在怎么连钱都不要了?沈寒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姜月繁晃晃自己的脑袋。
这不就是在说我傻的意思?主播,你总算是体会出来一次哈哈哈。
没错,沈哥哥就是觉得你有点傻不楞登的。
沈寒楼解释道:陈忠已经被处斩了,一命偿一命,现在他们继续守在郡守府也要不到什么好处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更何况,这些人未必就是为了陈忠的死在闹事。
有杨忠在背后指使,这些人恐怕也只是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而已。
至于什么陈忠,估计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为了钱财和利益,亲人的死又算得上什么。
但是这些事,沈寒楼并没有跟姜月繁解释。
这么几天时间的休养,姜月繁的脚已经好了很多。
沈寒楼看着她基本上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
现在脚好了?姜月繁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后稍微退了退。
没有,我还没好呢。
说着,姜月繁把自己的脚丫子翘了起来搭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满脸虚弱。
哎哟,我的脚好痛啊,可能是伤到了筋骨,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能我要休息三个月才行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等到脚上的伤一好,马上就又要被拉去晨练了。
她不想。
沈寒楼看着她浮夸的演技,并没有直接拆穿。
他慢慢悠悠的叹了口气,略带遗憾的看了姜月繁一眼。
那还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要带你去街上逛逛呢,既然......等等,街上逛逛?我好了我好了!听到要去街上逛游,姜月繁马上就来了兴致。
天知道这些天她被闷在府里有多憋屈。
不能出去玩,就连在府上都被逼着在房间里歇着。
姜月繁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拒绝,但是在程妙柔的威逼和一刻不停的看守下,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现在终于能够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可以出去玩了,她怎么能错过。
想到程妙柔,姜月繁又有些为难了。
娘那怎么办?程妙柔是最反对她乱动的,会让她出去吗?沈寒楼看了她一眼。
姜月繁满脸委屈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被这样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没有人能够拒绝她的请求。
沈寒楼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放心吧,岳母那里我去说。
好!姜月繁欣喜得快要跳起来了。
等的就是沈寒楼这句话。
程妙柔虽然看她看的紧,说一不二,但是对于沈寒楼说的话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她百般哀求都做不成的事情,只要沈寒楼一句话的功夫就百分之百可以搞定。
傍晚。
姜月繁收拾好了自己,等在了门口。
沈寒楼从府里走出来对她比了个手势。
姜月繁欣喜道:真有你的!沈寒楼又接着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我答应了岳母,两个时辰之内把你带回来。
两个时辰,完全足够。
姜月繁掐指一算,两个时辰已经足够做好多事情的了。
姜月繁十分乖巧的坐在马车里等着出发,却看着沈寒楼迟迟不上车。
怎么了?沈寒楼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确定你要这身打扮去逛庙会?今天是安西郡的庙会,她确定要一身男装出门?姜月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跟在身边的小玉。
她反驳道:我跟小玉经常这样装扮着出去的,男装行动方便,哎呀你别管了,快上来吧。
被反驳了,沈寒楼也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马车。
看着姜月繁脸上满脸的开心,他只是淡淡道:你别后悔就行。
姜月繁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就是出去玩吗?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马车行驶了好一段距离。
直到姜月繁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到沈寒楼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月繁翻了个身,差点落在地上。
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姜月繁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在马车上。
看到车停了,她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我们这是到了?对,快下车吧。
已经好久没有出来了,看得出来小玉也很开心。
沈寒楼在马车下面接着姜月繁,把她抱了下来。
看到庙会上面来来往往的人之后,姜月繁才明白沈寒楼说的让她不要后悔是什么意思。
她扽了扽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大街上全都是成双成对的一男一女走在一起。
只有她和沈寒楼两个人都是男装,两个男人掺和在这些情侣之间,怎么看都觉得怎么奇怪。
刚才沈寒楼把她抱下马车的时候,姜月繁甚至感觉到了周围投射来的目光。
两个男人之间举止如此亲密,让外人看着确实是有些奇怪。
姜月繁苦着一张脸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现在回去换肯定是来不及了。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她的反应倒是直接笑出了声。
你自己说让我别管,我还能说什么?姜月繁那语塞。
这话还确实是她说的。
姜月繁还是有些纠结。
早知道今天是这么浪漫的约会,她才不会这样打扮出来。
正在犹豫的时候,沈寒楼抓着她的袖子就往前走。
别想这么多了,只要玩得开心就是了,何必去纠结?姜月繁一想也是。
今天的庙会是一年一度的,看上去分外热闹。
从沈寒楼的口中,姜月繁知道了这是围绕着安西郡最著名的一座寺庙举行的活动。
每年到了今天的时候,多少善男信女都会慕名前来,更别提对其十分信奉的本地人了。
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姜月繁混在人群之中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了。
幸亏有沈寒楼拉着,才能一路上跟着走。
不然她早就已经被人流冲散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偶遇我们也要去上香吗?姜月繁艰难的跟在沈寒楼身后。
沈寒楼点了点头。
既然这么热闹,我们也去凑凑。
说着,沈寒楼回过头来问道: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原来是为了她!沈哥哥好体贴哦。
去上香吧,许一个愿望,主播和沈哥哥百年好合!我也许一个愿望,我也要一个沈哥哥这样的良人!我就没你那么复杂的要求了,一心只想暴富!姜月繁没说话了。
她倒是喜欢凑热闹。
但是沈寒楼不是从来都不信这些鬼啊神啊的,怎么也跟着来了这样的地方。
姜月繁有心想要问,但是沈寒楼拉着她一直往前走。
从姜月繁的视角看过去,沈寒楼宽厚的肩膀和有力的手拉着她,在人群之中硬生生开出了一条道。
姜月繁走着走着,忽然就笑出了声。
沈寒楼这样高冷的人,原来也会有这样浪漫的时候。
公子?忽然,从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呼唤。
姜月繁听着这倒声音有点熟悉,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四下寻找,没有看到人影。
对方的声音却好像忽然之间兴奋了起来。
公子!姜公子!我在这儿!姜月繁扭过头,一个娇小的人影正朝着她拼命的挥手。
小手挥地好像上了发条似的,生怕她看不见。
姜月繁下意识的松开了沈寒楼的手,同时心里一阵懊悔。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碰见白玉瑶。
没有被看到她和沈寒楼手牵着手吧?要是被看到了就真是说不清楚了。
说话之间,白玉瑶带着丫鬟小蝶已经突破了重重阻碍朝着姜月繁这边走了过来。
姜月繁站在原地看着,都不知道白玉瑶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就连她自己都要沈寒楼在前面拽着才能在人群之中勉强移动,白玉瑶竟然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见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公子之后,白玉瑶的声音明显雀跃了起来。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真巧啊,我们又遇到了,月繁妹妹说你出去游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也没有消息?姜月繁一句话还没有说,就听到白玉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
姜月繁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她有些尴尬的指了指旁边的沈寒楼道:我,我近日刚回来的。
这时候,白玉瑶才注意到姜月繁的身边还有人。
她腼腆的笑了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见过沈大人,你们......姜月繁有点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寒楼接过来回道:今天庙会,出来转转。
啊,这样啊。
本来以为只有姜公子,现在沈大人也在场,白玉瑶的勇气一下子又没了。
公子,姜公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说行吗?姜月繁满脸写着拒绝。
但是看着白玉瑶的有些羞涩又满是期待的眼神,姜月繁还是点了点头。
沈大人?可以吗?沈寒楼点了点头。
请便。
姜月繁跟着白玉瑶走到了一座桥上。
大家都在拥挤着想要去庙里上香,这座风景不错的桥倒是没有人来了。
两个人踱步在桥上走着,姜月繁心里满是紧张。
幸亏现在是傍晚,天色有些黑,看不了那么真切,不然要是被白玉瑶看出什么端倪来,就完蛋了。
为了保险起见,姜月繁还是稍微走快了两步,和 白玉瑶保持了距离。
白玉瑶跟在身后,看着姜公子越走越快,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一时情急之下,就伸手拉住了姜月繁的衣角。
衣服的衣角被拽住了,姜月繁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动不得了。
站定了之后,白玉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姜公子,你这次游历去了哪呀?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直接上来就问那些她回答不了的问题。
这个问题好回答。
但是仔细这么一想,姜月繁好像也没有去过几个地方,就连扬州之行也还在计划中,可以说自从穿过过来之后就一直在京城呆着。
姜月繁想了想回道:就是去京城转了转,逗留了些时日。
白玉瑶满脸向往。
京城好玩吗?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呢。
姜月繁笑了笑。
天子脚下,自然是繁华无比,但相比于这天高皇帝远的安西,也压抑不少。
回想起在京城的日子,姜月繁确实还是比较喜欢安西这个地方。
虽然也有不少小人从中作梗,但是和令人窒息的皇权想比,这已经算是毛毛雨了。
白玉瑶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浅浅的夜色之中,白玉瑶抬眼看着姜月繁的身影。
长身玉立,翩翩公子。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眼睛。
公子,听月繁妹妹说,你还没有娶妻。
姜月繁心中一愣。
白玉瑶低着头,脸上像火烧的一样,整张脸都跟着红了。
姜月繁点了点头。
没有,不过,男人志在四方,我暂时还没有这个心思。
姜月繁尽量委婉,但又怕白玉瑶明白不了她的意思。
白玉瑶听了之后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但是与此同时也有一些欣喜。
暂时没有这个心思的意思不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心上人吗?想到这,白玉瑶又开心了起来。
公子,你喜欢四处游历,我,我也喜欢看些游记之类的书。
主播的魅力无法阻挡。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无法拒绝。
玉瑶小妹妹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主播了。
一个保守的闺阁女子能够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够大胆的了。
这句话已经耗费了白玉瑶莫大的勇气。
话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应该不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白玉瑶眨巴着眼睛,鼓起勇气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她也没想到白玉瑶会这么直接。
这不就是说想要和她一块出去游历的意思?这话确实大胆,但是姜月繁却不敢回应。
呃,我也收藏了许多书,你可以拿去看。
第四百七十六章 游记白玉瑶有些失望。
就只是得到这样的回答吗?但转念一想,有借有还,看书也不错。
等回去之后我让你给你送到府上去。
白玉瑶点了点头。
谈妥了之后,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寂静。
姜月繁朝着沈寒楼的方向看过去,想要找一个理由赶紧走开。
白玉瑶看到了她的目光,接着问道:月繁呢,今天怎么不见她来?说着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姜月繁的身影。
姜月繁一阵汗颜。
街上都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一块出来逛,她和沈寒楼两个大男人的外表却是看上去很是奇怪。
姜月繁挠了挠头道:她呀,她受了点伤,这阵子都在家里休养呢,轻易不能出门来。
姜月繁心想,这倒是真的。
她确实是伤到了脚。
白玉瑶一听就有点急了。
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看着白玉瑶一脸焦急的样子,姜月繁又赶紧宽慰道:现在已经好多了,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出门而已,你不用担心。
白玉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她点了点头。
姜月繁趁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去了。
白玉瑶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想说的话还有很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姜公子的时候,满心的话又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了。
沈寒楼站在原地等候,看着姜月繁走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走了?姜月繁看了看带着小蝶一步三回头的朝着两一个方向走去的白玉瑶,闷闷道: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沈寒楼惊奇道:不去上香了?姜月繁看了一眼拥挤的人潮,摇了摇头。
不去了,还是回去吧。
外面真是太危险了。
要是再碰到白玉瑶可该怎么办?这一次是侥幸没有被发现什么,要是下一次被看到她和沈寒楼手拉着手,到时候就真的是说不清楚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变成了这样,姜月繁低着头,有些蔫蔫的。
沈寒楼看着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在姜月繁钻上马车的时候,沈寒楼拦住了她。
从怀里掏出来两个小物件放到了姜月繁手里道:你看这是什么?姜月繁仔细端详,惊喜道:平安符?这是从哪儿来的?沈寒楼努了努下巴。
姜月繁看向那边寺庙的方向,疑惑道:你自己一个人去了庙里?沈寒楼点了点头。
猜想着你也没有心情去了,我就先去求了两个符。
贴心!姜月繁欢呼雀跃。
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沈寒楼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情也跟着被感染。
省的回去之后对岳母没法交代,你带上吧。
这两只平安符正好是一对。
姜月繁把其中一只戴在了自己的胸前,另一只亲手挂在了沈寒楼的脖子上。
末了,她拍了拍沈寒楼脖子上面的平安符道:好,现在我们都是有神力加持的了!看着姜月繁傻乎乎的样子,沈寒楼不由得笑了。
第二天一早,沈寒楼去了河道上。
姜月繁自己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在家里磕着瓜子。
忽然,小玉来报:夫人,白小姐来了。
什么?姜月繁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差点没有从椅子上面掉下来了。
哪个白小姐?小玉急的直跺脚。
还有哪个白小姐,自然是郡守家的白玉瑶白小姐。
姜月繁拍着自己的脑袋:对对对,是我傻了。
白玉瑶怎么会忽然之间来了?姜月繁急慌慌的在房间里面转圈圈。
我现在怎么办?她来肯定是要找我哥的,我现在是姜月繁,还是姜月繁的哥哥?两重身份,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用什么身份出去见人了。
小玉看着姜月繁惊慌失措的样子,凉凉道:夫人,来不及了,白小姐现在已经到了厅堂,你也来不及换衣服了。
姜月繁只能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小玉则是躲了起来。
白玉瑶也只见过小玉一身男装的样子,要是现在的样子被看到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白玉瑶坐在厅堂里喝着茶,见到姜月繁来了之后马上迎了上去。
月繁,你怎么样了?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
在看到姜月繁的一只脚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之后就紧张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就伤到了?姜月繁扶着她的手坐下。
没什么,只不过是前两天被砸倒了脚,现在早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沈寒楼还是一直紧张兮兮的不让我出去罢了。
说着,姜月繁活动者自己的脚腕,脚丫子灵活的翘来翘去。
见到她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白玉瑶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低着头,不时地左右看看。
过了一会,只听到她羞涩的问道:月繁,昨天我见到姜公子了。
啊,是吗?他刚回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呢。
白玉瑶捏着手里的帕子道:月繁,姜公子怎么不在吗?姜月繁摇了摇头。
他是一刻也闲不住的,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哦,是这样啊。
白玉瑶有些失望。
眼看着白玉瑶委屈巴巴的样子,姜月繁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想了想道:他虽然出门去了,但是整理出来一堆书,说是要找机会给你呢,这还没给你送去没想到你就来了。
真的?白玉瑶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只是随口一提的话,姜公子真的还放在心上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昨日只是随口说到了,没想到公子还记得呢。
小......姜月繁下意识的就要叫小玉,话说到一半才想到现在小玉还不知道在哪躲着呢。
瑶儿,你跟我走吧,书都在我的房间里面呢,去我那看吧。
方便吗?姜月繁大咧咧的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跟我走就是了。
白玉瑶跟着姜月繁到了后院。
进了小书房,里面放着姜月繁昨天回来之后就已经整理出来的书。
第四百七十七章 话本姜月繁走到书桌面前,不禁松了一口气。
幸亏她早有准备,不然今天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呢。
姜月繁指了指摆放在卓在桌子上面的一摞书道:这就是了,你看看还喜欢吗?白玉瑶想看的是游记类的书,她之前也从沈寒楼的书房里拿了不少。
白玉瑶看到这么厚厚的一摞书,马上就被吸引了目光。
这些都是吗?姜月繁点了点头。
白玉瑶满脸的惊喜。
她走到桌子面前随手翻了两下。
这些书都是她没有看过的。
她喜欢看书,她爹书房里面的书都已经被她翻看了个遍。
正愁着呢,没想到姜公子竟然会这么贴心。
白玉瑶不禁感叹道:公子真是涉猎广泛,果然不愧是四处游历的人,这些书我都喜欢。
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找到过新的没有看过的书了。
姜月繁憨厚的笑了笑。
白玉瑶爱不释手的把书拿在手上,摩挲着。
一个爱书之人能够得到这么多没有看过的好书,没有比这更令人惊喜的了。
她随手翻看着,忽然之间目光一转,落在了旁边一本装订十分简陋的书页上。
这是什么?一边好奇着,白玉瑶随手拿起来翻看了起来。
姜月繁惊讶了一下,刚要制止,白玉瑶就已经翻开了。
姜月繁捂着额头,放下了自己的手。
这本看起来有点破旧的书没有封面,看得出来这书皮也是人后来装上去的。
白玉瑶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打开之后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她读了两三行,索性直接坐了下来。
姜月繁见状,把椅子还有茶水都给她送到了面前。
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
白玉瑶就这么读了起来,姜月繁也跟着陪坐在一旁。
这书很短,两三刻钟的功夫,白玉瑶就已经看完了。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泪眼朦胧的。
姜月繁被吓了一跳。
忽然之间看到白玉瑶这眼眶里面含着一包热泪的样子,吓得她马上就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
掏出手帕递给了白玉瑶,姜月繁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竟然还哭起来了。
白玉瑶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姜月繁道:这书谁写的?也太感人了。
姜月繁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我随手写的,真的有这么好吗?这下子,白玉瑶惊讶的连落泪都忘了,只是一个劲呆愣愣的看着姜月繁。
你写的?姜月繁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
我原来看过几个话本子,觉得写的很不错,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变了个小故事。
谁能想到,她自己随手写下的东西,竟然能让白玉瑶哭成这个样子。
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哭包。
被白玉瑶看了自己随手所做,姜月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瞎写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白玉瑶却很是惊喜。
在知道这东西是姜月繁写出来的之后,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拉着姜月繁的手道:月繁,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才华?这算什么才华,随便写写而已。
白玉瑶十分郑重的摇了摇头。
何必妄自菲薄,随手就能写出这样的故事来,月繁,你可真有才。
姜月繁被白玉瑶这么一番夸奖弄得有点飘飘然了。
真的吗?看着白玉瑶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不得不说姜月繁心里很是受用。
白玉瑶拉着她的手说道:月繁,你不知道现在闺中女子能够看的是书实在是太少了,就那么仅有的几个话本子也都被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多遍了,实在是厌烦得很。
说话的时候,白玉瑶爱不释手额捧着姜月繁自己粗糙的装订起来的这本根本就不能算是书的书。
姜月繁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很喜欢这本书。
难得被欣赏了一次,姜月繁大方道:既然你喜欢的话,这本书就送给你了。
白玉瑶满脸惊喜。
她捧着这本书满脸难以置信: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
姜月繁笑了笑说:这没什么。
白玉瑶满脸憧憬。
忽然之间,她拉着姜月繁的手说道:月繁,明天你跟着我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书局。
陈忠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罢工的人也都跟着回来了。
开凿河道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周嘉木跟在沈寒楼的身后视察了正在干活的工人们。
沈大人,没有了闹事的人,现在一切都很正常。
放眼望去,长长的河道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做工的人。
寒冷的天气,干着劳累的体力活,做工的人也是累的满头都是汗。
甚至有的人热的吧外套都脱了下来。
周嘉木很是欣慰。
因为陈忠的事情耽搁了好几天,开凿河道的进程也不得不跟着往后推了好几天。
现在事情总算是解决完了。
沈寒楼却是满脸凝重。
你多派点人盯着点。
周嘉木有些不解。
大人,您的意思是?沈寒楼转过身来,看向他。
陈忠虽然已经伏法,但是背后搞鬼的人却还逍遥着呢。
虽然明摆着知道背后的人是杨忠,但是现在沈寒楼还没有彻底搞明白他的目的,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周嘉木闻言,想起了陈忠咬死了也不肯说出来的那个人。
他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下官知道。
两个人正说着,远处却传来了一声马蹄声。
随着声音望过去,却看到有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远远地从冰层上面走了过来。
但是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这人是谁。
不管是谁,这都实在是太危险了。
冰层本来就滑溜,再加上现在开凿河道,冰层已经远远没有之前的时候那么稳。
根本容不下有人骑马在上面溜达,更别提是策马疾驰。
周嘉木几步上前,远远的喊道:前面的,快停下!话音刚落,那匹马好像停在了原地。
周嘉木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对对,就是你!快下来!冰上危险!第四百七十八章 骨折远远地,能感觉到那人好像愣了愣。
但是随后,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对方竟然骑着马冲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周嘉木心里一惊,却听到背后的沈寒楼仿佛是冷笑了一声。
马背上的人一袭红衣,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他和沈寒楼面前。
你是在说本宫?周嘉木抬头一看。
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公主又是谁?周嘉木顿时就泄了气。
公,公主,下官,下官远远地没看清楚,原来是您......琴笙纵马过来,却根本就没有看周嘉木。
她的视线一直都黏在沈寒楼身上。
沈大人,别来无恙啊。
沈寒楼头都没有抬,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她今天这一出本来就是来偶遇沈寒楼的,结果对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就转身走了?周嘉木还在一旁看着,琴笙有点没面子。
她急急喊道:你给我站住!沈寒楼停住了脚步。
琴笙有些心急的从马上下来,想要走到他的身旁。
冰上湿滑,一不留神,琴笙的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就溜了出去。
哎哟!一声痛叫,琴笙整个人都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周嘉木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公,公主......公主摔倒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扶,但是电光火石之间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现在琴笙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离她最近的人就是周嘉木。
周嘉木呆愣愣的伸出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琴笙瞪了他一眼。
周嘉木连忙识趣的收回了手。
琴笙气的要死。
要不是为了追上沈寒楼,她能摔跤吗?好在沈寒楼终于转过了身。
琴笙心中一喜,朝着他伸出了手。
沈寒楼淡淡的朝着崴在地上的琴笙看了一眼道:公主有什么事吗?琴笙气的捶地。
她都已经摔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事?难道对方没有看到自己伸出来的手?沈寒楼看了看旁边跟着的徐鹤,顿了顿道:还不快去扶公主?徐鹤躺枪,摸了摸头,无奈的上前。
琴笙睁大了双眼,瞪着走过来的徐鹤。
琴笙不说话,他也不敢上前去扶。
沈寒楼,你行,算你行。
琴笙自己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刚才急慌慌的从马上下来,根本就没有站稳,直接就摔到地上来了。
可以说,她是从马背上直接摔下来的。
站起来之后,琴笙还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好像是被人给掰折了似的疼。
她一边哀叫不绝,一边挣扎着往前走。
走了两步之后,感觉自己的脚腕好像是真的伤到了。
尤其是一动,整个小腿的骨头就好像是要碎了一样的疼。
没两步的功夫,琴笙的额头上就已经密密麻麻的一层汗。
看着对方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沈寒楼也不由得正视了她一眼。
叫大夫来。
一直呆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周嘉木得了指令,慌里慌张的叫道:大夫,大夫呢,快叫大夫来。
没一会的功夫,几个小丫鬟上来搀扶住了琴笙。
挪动之间,腿好像更难受了。
琴笙狠狠的甩开了自己近旁的一个小丫鬟。
轻点不会吗?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要你做什么?被训斥了的小丫鬟一脸委屈,只能更加轻柔的扶着琴笙。
好不容易扶着琴笙到了室内,大夫早就已经等在这里。
安云也一脸焦急的踱着步子。
见到琴笙之后,他唤了一声:公主!阿云......琴笙这一声却是有气无力。
这一路上几乎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安云连忙催促着大夫上前,一边走到琴笙的近前抚慰道:公主别急,听到消息之后,我马上就带着府里的大夫赶过来了,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公主受伤了的消息,安云急的要死。
一路上快马加鞭,很不能把大夫揪着带过来。
大夫给琴笙看病,安云在一旁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周嘉木看着这么热闹的场景已经没有他们插嘴的地方,也不由得感叹。
公主的这个小男宠还真是尽心尽力。
只是公主对沈大人好像有点不一样?沈寒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出了房间。
琴笙看到了,更是满腔愤恨。
别以为她没看到沈寒楼脸上的嘲讽。
她这么大老远的追来安西郡不就是为了想跟沈寒楼有机会相处一下?没想到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机会,这一下直接就把自己弄伤了。
更气人的是,对方还是这样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轻点!你没长眼睛啊!不知道被碰到了哪里,琴笙吃痛的厉声斥责了几句。
大夫连忙松开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公主千金玉体,脾气暴躁,不好伺候,但是还不得不伺候。
安云在一旁看着,也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轻一点,不要弄痛了公主。
在一旁抚慰着琴笙的情绪,安云一边看着大夫给琴笙看腿。
安云忙前忙后的样子,琴笙心里总算是有一点舒心。
沈寒楼对她永远都是这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阿云却是一如既往的对她。
琴笙不由得拽住了忙碌的安云。
阿云,你先坐下吧,嘶!哎哎哎,痛痛痛。
在琴笙吃人的目光中,大夫无奈的解释道:公主且先忍忍,要是不上手,微臣也看不出到底是伤到什么程度了。
说完,还没有等琴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夫又是在琴笙伤到了的腿上还有脚腕上用力的摸了摸骨头。
啊啊啊啊!疼!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凄厉,周嘉木站在外面等着,都有些不忍听了。
沈大人,公主这......沈寒楼头也没转的说道:她向来如此。
周嘉木心中疑惑。
听着沈大人的意思,好像和公主很熟的样子。
他偷偷看了一眼目视前方的沈寒楼。
转念一想,沈寒楼和公主都是京城人,以前认识也是正常的。
正想着,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了。
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郑重道:公主,您这是骨折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猫腻什么?骨折?在琴笙怒视着的眼神之中,大夫艰难的点了点头。
公主,您这腿上伤的挺严重的,小腿骨折了,需要好好休养,现在我给您打上膏板。
琴笙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我不要。
膏板什么的实在是太难看了。
她可是堂堂公主,才不要这样。
安云见到琴笙又开始耍脾气,不由得开始着急。
公主,这样不行,既然病了就得听大夫的。
琴笙有些犹豫。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沈寒楼带着周嘉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琴笙看到这个间接的罪魁祸首之后就更气了。
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本宫的笑话?沈寒楼听到了大夫说的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琴笙伤到的腿。
半晌,他凉凉的说:骨折了不打膏板骨头可就长歪了。
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弧度。
琴笙有些不信的看着他。
真的?安云正在没有主意的时候,看到琴笙犹豫了马上接着说:是啊公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琴笙凝重的眼神下,大夫也跟着点头。
琴笙深吸了口气,终于松了口。
那就,那就打上吧。
等等,你诊的对不对啊,本宫的脚腕还痛的要死,是不是也伤到了?大夫看了看,回道:公主,脚腕上只是轻微的扭伤而已,冷敷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这骨折才是最重要的。
琴笙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腕,感觉好像真的是扭伤的感觉。
并且还有一点肿了的迹象。
那行吧。
她勉为其难的认同了。
次日。
白玉瑶如约带着姜月繁来到了一家书局。
站在门口,姜月繁看着店门口的大牌匾。
龙飞凤舞的大字充满了书卷气,上面行知书局四个大字。
白玉瑶指着这家书局,脸上满是开心。
月繁妹妹,我跟你说的书局就是这里了。
姜月繁四下打量了一下。
这家书局她在外面逛街的时候倒是也看到过,只是从来都么有进去过罢了。
正想着,人已经被白玉瑶拉着进去了。
这家书局分为上下两层楼。
一楼摆放着一些比较常规的书籍,一整间宽阔的大屋子基本上都背书架子堆满了。
姜月繁打眼一瞧,上面摆放着的数目林林总总,花式繁多。
书倒是挺多的。
哇哦,这都差不多要赶上一个小型图书馆了吧。
跟着主播见世面了。
看来这店老板肯定是个有钱人。
这一点姜月繁倒是深有同感。
在这个念头,读书的成本是实在是太大了。
一本书都要以二两银子,读书识字考功名也基本上只有富裕的人家才能负担得起了。
白玉瑶看到将越发看的十分好奇,解释道:这书局里的书很多,有的人买回去看,也有的人在这里就可以借阅,只不过要交些钱罢了。
原来是这样。
姜月繁感叹着。
怪不得这里来往穿梭的人这么多,有的甚至席地而坐拿着书就看了起来。
不过这里面总体来说环境还是比较好的。
看书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大家基本上都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书本,没有吵闹的。
姜月繁很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氛围。
正胡思乱想着,白玉瑶直接拉着姜月繁就上了二楼。
我们这是......白玉瑶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姜月繁径直走进了一个房间。
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之后,里面想起了一个声音。
进来。
白玉瑶直接带着姜月繁推门就进。
里面的书案后面坐着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青年人。
他迎面走了上来。
你来了。
白玉瑶拉着姜月繁走到近前,直接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一本书的作者,你是我这一位妹妹写的。
对方很是惊讶的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被这样的目光打量着,有一点不自在。
对方倒是很激动的样子,感叹道:那本书实在是难得,虽然短小但是很精悍,很有价值,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小的一位小姑娘写出来的。
白玉瑶的话中难掩的得意。
那是自然,我这妹妹可有才了。
对方哈哈大笑。
看着白玉瑶和这个年轻人这么熟稔的样子,应该是旧相识了。
对方注意到了姜月繁的不自在,自我介绍道:这位姑娘你好,我是这家书局的老板,名叫常心远。
这个常心远倒是很有礼貌。
姜月繁对他还算是有好感。
常公子真是年轻有为。
姜月繁打量着这么大的一家书局。
常心远的年纪看上去也才不过二十多岁,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么大的产业,姜月繁不由惊叹。
哈哈哈哈,家里的生意罢了,我只是过来帮帮忙。
常心远爽朗的笑了。
白玉瑶也跟着道:常公子这段时间正在准备着科考呢,也是刚刚接手书局的生意。
对,平时生意都是下面的掌柜在打理,要不是玉瑶,我也见不到这么好的一本书。
此话一出,姜月繁对这个常心远就跟是另眼相看了。
读书之人不是天然会看不起做生意的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古至今有多少人盯着这一句话的名头就把做生意看作是下品的事情。
就算是生意做到了沈寒楼这个地步,在京城也有那么多人都明里暗里的瞧不上。
这个常心远倒是挺特别。
这么一来,姜月繁对他就更有好感了。
白玉瑶像是有些受不了他的啰嗦,催促道:你快点说正事吧,磨磨唧唧的。
常心远跟着一笑,看向了姜月繁。
姜月繁一懵。
什么正事?今天叫她来是做什么的?三人落座,常心远显然是有了些老板的派头。
沈夫人,那本书我看了,写的实在是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这写?接着写?难道这个人是想要她写书?姜月繁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那只是我在闲暇的时候随手所做而已,并没有长期写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专门写这个的!第四百八十章 书局听到姜月繁拒绝了,白玉瑶比常心远还要着急。
她上前拉着姜月繁的手。
那个故事真的写的很好,我有好几个闺中姐妹看了之后都连声叫好,你真的没有想法吗?原来白玉瑶还把那本书给这么多人看过了。
姜月繁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她还是很坚持。
玉瑶,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再写点故事给你看,但是,但是批量的写还是算了吧。
随手写着玩没有什么心里负担,要是真的应了常心远。
到时候写多长篇幅,写什么内容就完全不在她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这本来就是一件娱乐的事情,姜月繁不喜欢这种束缚的感觉。
见到姜月繁拒绝地这么坚决,常心远倒是也不纠缠。
沈夫人,没关系,就算是不答应也没有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说得好。
虽然生意没有做成,但是常心远并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
姜月繁就喜欢这样磊落又利索的人。
相反的,白玉瑶倒是一脸失落。
从书局里出来,白玉瑶还是一脸不开心。
姜月繁见了之后反而是笑了。
她摸了摸白玉瑶的脑袋抚慰道:别不高兴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我再给你写一个就是。
好歹在现代也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随便给她讲个故事,想必白玉瑶都会开心不已。
真的?听到这话,白玉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姜月繁觉得十分好笑。
这个小姑娘倒是十分好哄。
不就是想听新鲜故事吗?她有的是。
改日你再来,到时候我给你讲上三天三夜都可以。
行。
琴笙受伤的消息几天后才终于传出来。
白玉瑶知道之后马上带着东西前去探望。
琴笙现在走路都是问题。
安云寻摸来一幅拐杖,但是琴笙嫌弃不好看,从来也不用。
所以白玉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琴笙就是坐在小塌上面仰着,一脸不虞的样子。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琴笙抬眼一看。
叹了一口气,她默默道: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
每次只要是想起来沈寒楼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玉瑶把从家里带来的几样小吃放在了桌子上面。
公主你看,我就想着你肯定会无聊,所以亲手做了一些小点心你来尝尝?几样小点心摆放在桌子上面卖相倒是还挺不错。
琴笙原本十分郁闷的心情也稍微有了一点缓解。
琴笙从从拿出一个花朵样的放进嘴里。
一股桂花的清香味道瞬间在嘴巴里面开来。
琴笙真心夸赞道:不错。
即便是在宫中吃遍了山珍海味,这几样小点心也算得上是清新可口。
白玉瑶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本书放在琴笙面前。
公主,正好这段时间也无聊,我这有一本书写的还不错,拿来解闷到市政好哦。
琴笙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书,封面十分简陋。
她见了之后就没有太大的兴趣。
这是从哪弄来的?真的不错?白玉瑶微微一笑。
公主一看便知,难道我还会骗人吗?她眨了眨眼,煞是可爱。
这本书是姜月繁写的,正好公主好像对姜月繁有些误解。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改变一下公主对于姜月繁的偏见呢?公主和姜月繁都是不错的人,白玉瑶不想让她们两个人之间有这些误会。
要是能够做些什么来改变一下局面,她是十分乐意的。
在屋子里面闷的时间太久了,琴笙半信半疑的打开看了一眼。
倒是还不错。
琴笙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的入了迷。
琴笙不自觉地就翻到最后把这本书看完了。
看完了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完了?还有别的吗?不得不说这本看起来有点破的书是书不可貌相。
白玉瑶摇了摇头。
她笑着说:公主,你知道这本书是谁写的吗?谁?琴笙吃着糕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白玉瑶十分欣喜的说:是姜月繁写的,就是沈夫人!她和姜公子都是不错的人呢,还很有......琴笙险些被噎到。
你说谁?姜公子?对啊。
月繁妹妹的哥哥。
白玉瑶一心想要改变一下公主和姜月繁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无有不应。
琴笙却是十分吃惊。
姜月繁的哥哥?姜家确实是有一个大公子算得上是姜月繁的哥哥。
但是那个人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安西郡?而且最重要的是姜月繁自从嫁给沈寒楼之后和姜家就算得上是断绝了关系,这件事情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
姜月繁会和她的哥哥联系这么密切?琴笙看着白玉瑶一脸单纯的样子,试探着问道:你说的姜月繁的这个哥哥长什么样子?咦?公主不知道姜月繁的哥哥吗?公主和沈大人不都是京城人士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心里有些疑惑,但是白玉瑶还是十分老师的回答道:月繁的哥哥和她是龙凤胎啊,公主没有见过吗?龙凤胎?琴笙心中冷笑。
姜月繁什么时候有了龙凤胎的哥哥?她怎么会不知道?琴笙笃定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看着公主不说话了,白玉瑶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劲吗?琴笙嫣然一笑。
玉瑶,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不要对姜月繁有这么多意见吗?白玉瑶脸一红。
被公主看出来了吗?琴笙一笑,拉着她的手说:这没什么,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这样吧,你把姜月繁的这个哥哥约出来,但是不要说我会去,到时候我再出现。
为什么?琴笙挑了挑眉。
要是被姜月繁知道她会去,肯定就提前有防备了,到时候还怎么看这个所谓的龙凤胎哥哥是怎么回事呢?但是面对这单纯率真的白玉瑶却只能迂回。
琴笙想了想道:我们是去解释误会的,你若是直接说了,我怕她就不去了,你明白吗?第四百八十一章 破尘白玉瑶似懂非懂。
好吧。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公主愿意和姜月繁冰释前嫌,这点小事不是什么问题。
白玉瑶一口应下。
另一边,姜月繁的脚伤好了之后,沈寒楼又开始了毫不留情的晨练。
睁着惺忪的睡眼被沈寒楼硬是拖到了练武场,姜月繁现在脑子还是懵的。
虽然人是站着的,但是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倒下继续睡一样。
姜月繁不由自主的靠着墙站着。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省点力气。
现在能闭上眼睛睡一会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奢望。
姜月繁困倦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甚至怀疑自己靠在墙上都能站着睡着。
沈寒楼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看到姜月繁的脑袋一下一下的。
猛地栽一下,整个人瞬间跟着清醒,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又开始跟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点。
沈寒楼回头一看,有些无奈。
就这么困?姜月繁努力的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着沈寒楼。
你看看我的样子,今天真的不行,还是让我回去睡吧,行吗?姜月繁的两只手努力的撑着自己的眼睛,但是无奈困意袭来,不管怎么做都是没有用的。
她抓着沈寒楼的袖子可怜兮兮:明天吧,从明天开始我一定每天都跟着你练,但是今天就先算了吧。
如果是平时,被姜月繁用这副可怜的样子盯着看,沈寒楼什么都会答应。
但是对于起床这件事情,没有人比沈寒楼更加了解她。
沈寒楼毫不留情的在姜月繁的额头上点了点,戳破了她。
只怕是明天你还会是同样的说词吧。
哈哈哈,主播被看穿了。
主播为什么每天早上都是睡不醒的样子呢。
姜月繁无力的回嘴。
这都是生理决定的,有的人就是觉多,我有什么办法。
主播努力啊,年轻人要做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加油加油你可以的!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么恨不能原地卧倒的样子,也有一些无奈。
但他还是很坚持的劝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就从今天开始吧。
姜月繁没有办法。
沈寒楼要是固执起来,她也反抗不了。
这件事情要是让程妙柔知道了,估计会举双手双脚赞成沈寒楼。
姜月繁恨不得仰天长叹。
这诺大的沈府就没有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吗?既然反抗不了,就只有接受。
旁边有一碰冷水。
姜月繁走了过去,扑了一点在脸上。
寒风萧瑟的冬天,冷冷的冰水在脸上胡乱的拍。
姜月繁晃了晃脑袋,这下子算是真正清醒了。
来吧,要练什么?姜月繁的动作太快,沈寒楼没有来得及制止。
待看清楚她的动作之后,沈寒楼满脸的不赞同。
你现在年纪还小,但是也不意味着就可以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要是受凉了生病怎么办?姜月繁吐了吐舌。
沈寒楼拿她没有办法。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姜月繁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悄声说道:尽量吧。
耳力绝佳的沈寒楼自然是听了个正着,满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姜月繁。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这把剑的来历吗?我今天就跟你讲一讲。
沈寒楼走到上次那把剑的旁边,拿了起来。
听到这话,姜月繁什么瞌睡都醒了。
能够让沈寒楼这么冷静的人这么宝贝的东西,姜月繁自然不可能不好奇。
上一次脚被砸伤之后,姜月繁就一直好奇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是沈寒楼的贴身小跟班徐鹤讳莫如深,知道却不肯说,小玉呢却又是半懂不懂的。
姜月繁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知道内情的人。
现在沈寒楼要自己来揭秘了吗?姜月繁十分狗腿的凑上前去。
好啊,这把剑到底是从哪来的?沈寒楼把这把剑拿在手里,眼睛盯着上面的图案。
不像是平常的剑都镶嵌着十分花里胡哨的宝石之类的东西,这把剑很是简单。
但是剑身上有一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图案闻在上面,看上去低调又奢华。
你拿着试试?说着,沈寒楼就把这把剑递到了姜月繁手上。
姜月繁有些犹豫,不太敢接。
她抬头看着一脸郑重的沈寒楼,十分认真的问道:这次可是你让我拿的,不会忽然又让我住手吧?上次的事情她可还记在心里呢!沈寒楼轻声笑了起来。
不会,你放心拿着就是。
姜月繁这才接了过来。
还是和上次一样沉甸甸的感觉。
剑柄上面有些滑溜溜的,能感觉出来是被使用了很久之后留下的痕迹。
这剑摸起来就是很有质感的感觉。
这东西要是在现代估计得值不少钱呢。
主播你想什么呢,这么宝贵的东西沈哥哥会轻易送人吗?就算给了你你也带不回来呀。
可以上拍卖会的好宝贝!姜月繁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又不会耍剑,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她也是浪费。
沈寒楼又说道:你抽开看看。
姜月繁一只手抓着剑柄,另一只手拿着剑鞘。
唰一声。
利剑出鞘,清脆的声响传来。
不知道这把剑已经经历了多长的时间,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分锐利。
姜月繁记得沈寒楼曾经说过,这剑削铁如泥。
姜月繁眼里满是惊叹。
她虽然不敢真的去实验,但是看得出来,这把剑确实不同寻常。
沈寒楼望着剑身的目光有些幽深。
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沈寒楼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说道:你应该从来都没有听我说过家父家母。
姜月繁点了点头。
从她和沈寒楼成亲以来,确实是从来没有听一个人提起过。
姜月繁感觉自己拿在手上的剑忽然之间重若千钧。
这剑也和他们有些渊源吗?沈寒楼忽的笑了。
从姜月繁手中接过剑,唰的一声又把剑合上。
沈寒楼紧紧地抓着这把剑。
这剑名叫破尘,是我爹生前的佩剑。
沈寒楼扫视着这把剑,又回想起了那个身影。
第四百八十二章 父亲沈寒楼的爹?姜月繁十分惊讶。
印象中沈寒楼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母亲。
不止他自己从来都没有提过,就连身边的人对这件事情好像也是讳莫如深。
以至于姜月繁对自己的公公婆婆从来都没有一点点的印象。
看着沈寒楼大有要和自己畅谈往事的架势,姜月繁一下自己就精神了起来。
公子公子出事了!徐鹤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沈寒楼的话被打断了,两个人齐齐看向徐鹤。
沈寒楼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姜月繁也有一些不高兴。
沈寒楼正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徐鹤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了。
看着徐鹤是要说正事,沈寒楼把剑放回了远处。
他转头对姜月繁交代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吧。
姜月繁语气之中有些失望。
徐鹤却伸手拦住了姜月繁的脚步。
夫人留步,这件事情正是和您有关系。
我?姜月繁难以置信的伸手指着自己。
能有她什么事?姜月繁想不明白,但是看着徐鹤脸上一脸的凝重,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沈寒楼审视的目光下,徐鹤娓娓道来。
夫人,您不在京城,庆和饭庄全权由庄管事打理,但是现在庆和饭庄恐怕要被湘云酒楼合并了。
合并?姜宿雨?姜月繁难掩脸上的惊讶。
姜宿雨有什么本事来合并她的饭庄?沈寒楼也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徐鹤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回道:庄管事来了,就在门外等着呢,详细的事情还是让他来回报吧。
这下子姜月繁就更加吃惊了。
庄茂学都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看来这事情是很严重了。
快点让他进来。
庄茂学一脸焦灼,见到姜月繁之后明显是很激动。
夫人,饭庄没有您在真是不行啊。
快点说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是姜宿雨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庄茂学艰难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面忽然之间就拿到了咱们几样招牌菜的做法,然后凭借着太子侧妃的身份把这几道菜呈到了皇上面前,我们的生意被挤兑的一落千丈。
这个姜宿雨。
姜月繁气愤的牙痒痒。
一段时间不在,就搞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来。
庄茂学脸上满是愧疚,看着姜月繁说道:夫人,您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看着庄子,没先到这才......庄茂学满是自责,看着姜月繁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
姜月繁有些不忍。
她宽慰道: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算是你的责任。
姜宿雨是太子侧妃,如果她诚心要搞事情,那么庄茂学一个小小的管事又能做什么呢?尤其是姜宿雨这个人诡计多端,想要猜中她的想法简直是难上登天。
对于这种人,简直是无从防备。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你也不用想太多,她要作妖,就算是我在,照样还是算计到我头上。
庄茂学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但还是很着急。
夫人,现在该怎么办?我这也是抽出空来感觉来向您汇报,不知道我离开的这几天京城里又是什么样的一番情况了。
商场上瞬息万变。
庄茂学自己不亲自来,放不下这颗心。
姜月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问道:现在店里的生意究竟是什么情况?庄茂学摇了摇头。
夫人,情况很不好。
很不好,这三个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沈寒楼在一旁听了片刻,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姜宿雨是怎么拿到做法的?庄茂学挠挠头,满是烦恼。
出事之后,我把店里所有的人全都排查了一遍,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姜月繁就更加奇怪了。
庆和饭庄的人都是开张的时候新招进来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了徐鹤的严格审查。
而且就算是他们不在京城里的这段时间,沈寒楼的人也一直都在盯着。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出事了呢?夫人,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眼下怎么办?对方咄咄逼人,眼看着咱们的生意就快要被搅黄了。
那就关门吧。
庄茂学满是惊讶的看着姜月繁。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夫人竟然想要关门?可是,这......开张的时候闹的轰轰烈烈,要是就这么关门了,还不知道多少人都躲着等着看笑话呢。
沈家丢得起这个人吗?庄茂学下意识地看向沈寒楼。
沈寒楼夜魄有些惊讶的看向姜月繁。
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夫人说的对,关门吧。
嗯?我们真的......这下子庄茂学真的是有些不明白了。
公子,夫人,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查出来是谁在从中作梗,然后......他的话还没说完,沈寒楼就打断了他。
现在我和夫人人不在京城里,想要调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月繁,接着说道:就算是这件事情成功解决,我和夫人还要在安西郡待上两三个月的时间,谁能保证姜宿雨不会再次搞鬼?这......庄茂学没话说了。
这倒也是。
公子和夫人都不在京城,光凭着他一个人实在是难以打理这么大的一个饭庄,更别提还要防范着对面。
庄茂学叹了一口气。
他算是明白夫人和公子的想法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可是,难道我们就这么让对方占了上风?这不仅仅是传出去丢人的问题,这么大的一个饭庄关门,可不是一点两点的损失。
姜月繁笑道:我懂你的想法,现在不关门,以后只会是赔的更多罢了,倒还不如现在及时止损。
沈寒楼惊讶的看向姜月繁。
姜月繁的眼角含笑,倒是看不出来有不高兴的样子。
姜月繁也有些惊讶。
沈寒楼能够这么快的就认同她的主意,她还是有些吃惊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挤兑很明显,姜月繁和沈寒楼达成了一致,要把庆和饭庄关门大吉。
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庄茂学满脸苦相。
夫人,那我做些该做些什么?自从庆和饭庄的生意走上正轨之后,凌香苑的事情就交给了另一位管事的。
现在庆和饭庄要是关门了,庄茂学就无事可做了。
一直忙碌了这么久,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姜月繁眼睛一闪。
这还不好办?他们人不在京城,照顾不了京城里的生意,但是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一个做生意的地方?庄茂学提出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姜月繁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想法。
跟在姜月繁身边久了,庄茂学对她也有些了解了。
看着姜月繁这样的反应,就知道夫人一定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夫人,难道您又有什么想法了?姜月繁神秘的笑了笑,但是却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京城里离不得人,你现在先回去把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了,到时候再来你就知道了。
庄茂学心里疑惑,但是看着姜月繁这么笃定的语气,心里也有了底气。
他停止了腰板。
自从庆和饭庄的生意被挤兑以来,这么长的时间里庄茂学都没有这么自信过一次了。
他眼神坚定,保证道:夫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处置的妥妥当当的。
事情全都交代完了,庄茂学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沈寒楼一脸狐疑的看着姜月繁。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姜月繁狡黠的笑了笑,还是没有说。
你就等着看呗,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姜月繁的样子就是不打算说了,沈寒楼习以为常,也不再追问。
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
早上的时光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的这么快,沈寒楼赶着去处理河道上的事务。
姜月繁自己一个人站在练武场。
安安静静的被摆放着的那一把剑还是像原来的样子一样躺在剑托上,姜月繁走了过去。
情不自禁的学着沈寒楼的样子,轻轻摩挲了几下。
知道这是沈寒楼的父亲生前所用的佩剑之后,姜月繁对于这把剑又多了几分敬意。
主播,你说的生意到底是什么呀?那还用说,京城第一富婆的商业嗅觉肯定是十分敏锐的。
主播你就告诉我们吧。
快说吧,好奇死了。
姜月繁想起了常心远的书局。
我打算开一个书局?书局,那不就是跟常小哥哥抢生意呢?姜月繁摇了摇头。
不不不。
虽然她打算开一个书局,但是实际上又和常规意义上的书局是不一样的。
她要开一个古代图书馆!但是这件事情需要筹备的事情还很多。
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之前,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在小玉的催促下用过早饭,姜月繁换上了衣服。
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做什么?小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答应了白姑娘的邀约,现在时间都快到了,总不好让一个姑娘家等着。
姜月繁还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
拉了拉衣角,姜月繁在镜子面前转了个圈。
还算满意。
她瞥了一眼小玉,说道:她约的是姜公子!你要注意自己的称呼,到时候不要说漏嘴了。
如果是她自己要出门肯定没有这么细致,但是现在是以姜公子的身份出去,肯定要好好装扮一下。
要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被看出来就不好了。
磨蹭了半天之后,姜月繁终于上了马车。
夫人,啊不,是公子,您打算什么时候说出实情?小玉看向姜月繁的时候脸上有些不忍。
白姑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就这么一直欺骗她,总归是不好的。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这样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但是现在瑶儿对我一片倾心,要是直接说出来肯定不会再理我了,我还是先让她打消这个主意之后再说比较好。
这也是姜月繁思考了很久之后才想出来的一个不算是办法的一个办法。
要是能撮合白玉瑶和别的年轻好儿郎在一起了,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白玉瑶在湖边等着,一边朝着远处眺望。
小蝶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姐,您先坐下来歇息一下吧,姜公子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
她家小姐就急成这样。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转来转去的,小蝶的眼睛都快要被转晕了。
白玉瑶羞恼的瞪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着急了?是是是,小姐没有着急,着急的是奴婢。
看着小蝶满脸带笑,白玉瑶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丫头又是在取笑自己。
她羞愤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你这丫头,真是把你惯坏了。
小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忽然之间,小蝶看着远处走来两个十分熟悉的人影。
她惊喜的跳起来喊道:小姐小姐,人来了。
白玉瑶站起身来,朝着小蝶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姜公子和他的随从。
她下意识的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朱钗,有些不确定的问小蝶。
小蝶,你看看我这样可好?好的很好的很,小姐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
贫嘴。
白玉瑶羞恼的瞪了她一眼。
姜月繁带着小玉走了过来,不由得伸手挡了挡太阳。
虽然现在是大冬天的,但是今天的太阳还是很烈的。
被这样的光线直晃晃的照射着,还觉得有些刺眼。
姜公子!白玉瑶满是惊喜又有些羞涩的叫了一声。
姜月繁抬起头来,今天的白玉瑶显然是打扮过的。
平时就十分娇小可人,现在看上去更是清丽佳人一个。
这大冬天的,怎么想起来要游湖了?姜月繁望着湖面,兴趣不是很浓厚。
白玉瑶的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
缓了缓神色,她解释道:这片湖是极为难得的,想必公子也知道城外有一道温泉?这我知道。
姜月繁点了点头。
她还去过呢!第四百八十四章 落水白玉瑶接着说道:这片湖和那道温泉是同一道河流,所以才能在大冬天的也可以游湖。
姜月繁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惊奇道。
怪不得呢,乌河都冻了那么厚的一层了,这片湖竟然还没有结冰的迹象。
白玉瑶看向姜月繁,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公子聪慧,这片湖不管多冷的天气,一年四季都是不会结冰的。
那倒还真是一道景色了。
寒风肆虐,冬日萧瑟,到处都是一片冰冻,安西郡能够有这么一片湖,倒是让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会冒出来白色的气体。
姜月繁看了一眼白玉瑶。
这么冷的大冬天里,她竟然没有披斗篷。
你没有带额外的衣服来吗?白玉瑶顿了顿,看了一眼姜月繁的身上,再看看自己,明白了。
她瞬间羞红了脸,垂下了头。
白玉瑶这么娇羞的样子,不说话了,姜月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小蝶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得跺了跺脚。
白玉瑶更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看着好看,所以才专门没有披斗篷出门的。
冬天的斗篷大多颜色沉闷,图案看上去也十分寡淡,她不喜欢这样的斗篷。
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谁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所以就算是在小蝶的强烈抗议下,她还是坚持这样出了门,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件事还是被姜公子发现了。
姜月繁也没多想,从自己的身上把衣服取了下来。
看了看身量娇小的白玉瑶,再看看自己身上宽大的斗篷。
姜月繁不由分说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打量了一下,这衣服对白玉瑶来说确实算是大了,看上去有些松松垮垮的。
就这样先穿着吧,总比冷着强。
姜月繁的身材虽然也很小,但是相比于白玉瑶来说还是要大一点的。
尤其是为了更好的扮演姜公子这个角色,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比自己平时穿的尺寸要大一点。
做完这一切,白玉瑶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谢,谢谢公子。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的神色,只觉得自己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样亲密的举动,只怕在白玉瑶的心里不知道要冒起多少粉红色泡泡了。
我们走吧。
姜月繁拍了拍她的肩膀,率先朝着湖边停着的那艘船上走去。
白玉瑶鼓起勇气抬眼一看,只觉得心里十分愧疚姜公子兄妹对她这么好,但是她却说了这样的谎。
她要不要说出来呢?这时候姜月繁已经走到了船上,回头一看白玉瑶并没有跟上。
她冲着后面招了招手。
快来呀。
大冬天的泛舟湖上,尤其是岸边还有没有化完的积雪。
姜月繁扫眼一看,还真是别有趣味。
白玉瑶顿了顿。
姜月繁那么自然,那么信任她的神色,让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但是转念一想,公主说的对。
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化解公主和姜家兄妹之间的误会而已,姜公子和月繁妹妹是不会怪她的。
白玉瑶缓了缓心神,跟了上去。
撑船的船夫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姜月繁,又重新低下了头。
白玉瑶跟着上了船。
小玉和小蝶站在岸边上等着。
船缓缓移动,姜月繁站在船上,心情都好了不少。
尤其是看着这么开阔的景色,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全都疏解了。
捣乱的姜宿雨,还有不安分的琴笙,在这样的景色里,姜月繁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些讨厌的人。
姜月繁走了两步,站在船头的地方。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啊!一声惊呼,姜月繁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听到声音,白玉瑶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姜月繁身边的船夫,她指着船夫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怎么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她知道这个船夫是公主安排的人。
但是之前不是说这艘船会驶向对岸,然后公主就在对岸等着,到时候见了面把误会说清楚吗?怎么现在姜公子落水了?刚才的一幕白玉瑶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她可以肯定姜公子一定是被这个船夫给退下去的。
船夫一脸无辜:白姑娘,您这是......我,我没有啊!船夫竭力辩解,就差没有声嘶力竭了。
白玉瑶显然是不相信。
咕嘟咕嘟啊......救命......咕嘟咕嘟嘟嘟嘟......姜月繁掉进了水里,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抓住船身。
但是船身极为光滑,而身体却一直控制不住的往下面落。
片刻之间,姜月繁就已经喝进去好几口水了。
姜月繁在水里挣扎的时候,拼命的朝着船上看去。
白玉瑶还不救她,还在和船夫说些什么。
姜月繁听不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白玉瑶很是着急。
瑶......我,快!船夫看了一眼在水里挣扎着的姜月繁,干脆利索的说道:白姑娘,这不是我做的,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救这位公子。
那你快去,快去啊。
白玉瑶看着扑通个不停的姜月繁,也心急不已。
姜公子不会游泳,天又这么冷,虽然这湖水并不至于结冰,但人落进去也是凉透了的。
船夫的动作很快。
交代好了之后,扑通一声就跳下了水。
朝姜月繁的方向游去,船夫很快就游到了她身边。
公子,快来!船夫说着就要一把抱起姜月繁往岸边走。
白玉瑶也在船上拼命的喊着:公子别急,船夫会水!白玉瑶满是惊喜的看着船夫就快要抓住姜公子的时候,公子却十分奇怪的往外推人。
公子,你这是......姜月繁心里有苦难言。
她倒是想让这个船夫救,但是她是一个女人啊。
纵使是她并不介意被一个男人救,但是在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这么严格,今天她要是真的被这个船夫捞上去了,明天只怕满城的人都要嘲笑沈寒楼了。
她不能这样。
好在这个时候,小玉也早就已经看到了这边的动静。
姜月繁在白玉瑶十分不解的眼神中狠命推开了船夫。
第四百八十五章 落水不会游泳的姜月繁在水里不停地扑腾着。
没有了支撑之后,身体在水中迅速下沉。
冬天的湖水十分寒冷,姜月繁整个人都泡在水中,衣服全都湿透,整个人不停地往下坠。
姜月繁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冷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小玉游了过来。
抓紧我!小玉人虽然小,但是力气奇大。
一只手抓住姜月繁之后,就开始飞快地朝着岸边游去。
白玉瑶在船上看着,焦灼的走来走去,但是却帮不上忙。
被推开的船夫只能又上了船。
眼看着小玉姜月繁就往岸边走,白玉瑶心里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船夫浑身上下也是湿淋淋的,整个人站在船上,身上也在不停的往下面滴水。
白玉瑶见了之后,急道:快点开船,回岸边。
她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被小玉带走的姜月繁。
不知道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心急不已。
是是是。
船夫顾不得自己身上湿寒,也赶紧拿起了撑杆往回赶。
小玉紧紧的盯着姜月繁的反应,使劲的拽着她保证姜月繁的脑袋能够在水面上,不被水呛到。
夫人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一边竭力地朝着岸边游去,小玉一边担惊受怕。
在她游过去之前,姜月繁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她怕自己的动作太慢,姜月繁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被小玉紧紧的抓着,姜月繁感觉现在好瘦了不少。
没事,我没事。
岸边的小蝶正在紧张的朝着这边张望着,看到了小玉带着姜月繁过来了,惊喜的张开双手。
这边这边!快来快来!公子快点儿!快到岸边的姜月繁看到了小蝶的身影之后,忽然之间紧张了起来。
小玉,不要,我们去别的地方!小玉带着姜月繁已经马上就要到岸边了。
此时听到姜月繁说这样的话,很是不解。
夫人,为什么?明明直着到小蝶站着的地方才是离岸边最近的方向。
姜月繁的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小玉。
她的声音十分焦急。
你看看你自己的脸,再看看我。
之前只顾着带姜月繁回岸边,没有注意。
这时候小玉低头一看。
姜月繁脸上的妆在水里跑了这么久之后早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的了。
现在的姜月繁任谁看到都是一个美娇娘。
小玉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料想着和姜月繁应该都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那现在怎么办?去那边去那边!姜月繁指着另一个方向急急的喊道。
小玉看着姜月繁身后的方向,眼神一暗,声音也瞬间低沉了下来。
夫人,好像来不及了。
嗯?姜月繁还没有明白小玉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了自己背后白玉瑶的声音。
公子,你怎么样?船夫开着船已经追到了姜月繁的身后。
姜月繁没敢回头,但是现在依然是走不掉的了。
小玉也没有什么办法,在水里的时间太久了之后,她的力气也是有限的。
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别说是救姜月繁,就连小玉自己可能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姜月繁有些认命地道:走吧,先上岸再说吧。
千瞒万瞒,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暴露身份。
两个湿漉漉的人走到岸边的时候,船夫的船早就已经到了。
白玉瑶和小蝶站在一起,正在焦急地望着姜月繁的方向。
在小玉的助力下,姜月繁上了岸。
两个湿漉漉的人总算是从水里脱离出来了。
先前只顾着担心,没有仔细留意姜月繁的面容。
现在一看,姜公子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女人?白玉瑶满是震惊。
公,公子你你你......惊得她手里本来是要递给姜月繁的帕子都直接掉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瞒也瞒不过去了。
姜月繁索性也想开了。
瑶儿,我......说着,她想要上前一步,但是白玉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
你不要过来。
白玉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有点乱。
姜公子怎么忽然之间会变成了一个女人?变成了月繁妹妹?女人?白玉瑶晃晃脑袋,她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姜月繁,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姜月繁。
她试探着问道:月繁,月繁妹妹?在白玉瑶不确定的眼神中,姜月繁艰难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就是姜月繁,也是你口中的姜公子。
你......姜公子就是姜月繁?姜月繁就是姜公子?白玉瑶的脑袋飞快的旋转。
所以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姜公子?一直都是一个人?白玉瑶伸出了一根手指,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她却花费了很激烈的心理斗争才终于明白过来。
姜月繁知道这件事情对于白玉瑶来说实在是太难接受了。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白玉瑶,点了点头。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从来没有一个龙凤胎的哥哥。
白玉瑶这下子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那你一直都是在骗我?姜月繁看着她,有些说不出口。
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小玉在一旁也有些心生不忍,她出口劝导:白姑娘,我们夫人她......闭嘴,你闭嘴!白玉瑶的声调忽然之间就高了起来。
她指着想要解释的小玉忽然之间有些情绪失控。
你也是,你也是个骗子,你们两个,你们都在骗我!白玉瑶指指小玉,又指指姜月繁。
手指在两个人中间摇摆不定,眼眶里却含着泪水。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这样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
瑶儿,你别哭。
姜月繁想要上前给她擦擦眼泪,但是白玉瑶很快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拉着小蝶一块站在姜月繁几步远的地方,她大声吼道:你别过来,还有你,你们两个,离我远点!姜月繁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站在原地不动了。
好好好,我不过去,瑶儿你先别急,听我解释好吗?第四百八十六章 暴露听到姜月繁这么说,白玉瑶忽然之间冷笑了起来。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你敢说自己没有骗我?我......姜月繁很想否认。
但是现在铁铮铮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确实是她骗了白玉瑶。
看着姜月繁不说话了,白玉瑶仰头把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不能哭。
瑶儿,我......你别叫我!不要叫我的名字!想到自己之前还曾经为姜公子这样亲密的称呼羞涩不已,白玉瑶就觉得自己之前付出的感情全都是喂了狗。
想到那些心动,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白玉瑶只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她竟然对这一个女人心动了。
并且还为了她和自己的父亲差点闹翻,从家里离家出走还被绑架只为了见他一面?白玉瑶看着姜月繁这样无动无衷的眼神,心里越发难受。
算我看错了人,你不要再来找我!说完之后,白玉瑶拉着小蝶转身就走。
小玉满是担忧的看着姜月繁。
夫人,我们......姜月繁拦住了小玉的脚步。
算了,不要追了。
那,难道就这样吗?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是追上去了说什么也都听不进去的,还是等等吧。
姜月繁还是第一次见到性子娇娇软软的白玉瑶走得这么决绝,知道她是真的伤了心了。
小玉觉得就这样让白姑娘走了不太好,但是正如姜月繁所说,现在白姑娘根本就不想听她们两个人说话。
小玉垂下了头。
这件事情也有她一份。
看着白姑娘生气成这样,她心里也跟着难受。
白玉瑶走了,姜月繁的目光转向了站在身边的船夫。
她冷笑了一声。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船夫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
夫人在说些什么?小的听不懂。
哼,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承认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之所以会落水就是你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吧?当时船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白玉瑶是肯定不会推她的,那就只剩下船夫一个人了。
而且姜月繁很确定她在落水之前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背后的力道。
不然本来安安稳稳的站在船上的她是不会忽然之间无缘无故就落下水里的。
面对姜月繁这样的质问,船夫从一开始的死不承认,到了最后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往后面退。
站在一旁的小玉看到了他在伺机逃跑。
害了夫人还想跑?没门儿!在船夫转身想要跑到船上的那一刹那,小玉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
夫人,现在怎么办?阿嚏~姜月繁打了一个喷嚏。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之前只顾着和白玉瑶说话一直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寒风瑟瑟,姜月繁有点受不了了。
来的时候身上的那一件斗篷给了白玉瑶,现在她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衣服,根本抗不了风。
转头一看,小玉也强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身上都还是湿淋淋的,只是不再滴水了。
姜月繁看了一眼在小玉的束缚之下还在不安分的挣扎着的船夫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把他带走。
审问犯人这种事情她不在行,就只能带回去叫给沈寒楼了。
船夫也下了水,此时也冻得瑟瑟发抖的。
被小玉紧紧地抓着,身子也忍不住颤抖着。
但是人还是不停的尝试着想要反抗。
他的身子挣扎着,嘴上不停的道:不是,不是我!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有了姜月繁的吩咐,小玉自然不会轻易松开他。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有什么话还是回去跟我们公子说吧。
船夫不停的扭动着,小玉抓着他也十分费力。
她忽然之间停了下来,狠狠地看着船夫道:你最好不要挣扎,不然你这胳膊腕子我给你掰折了你觉得怎么样?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人力气却十分大,而且船夫能感觉到小玉这两下子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挣扎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够成功的从小玉手里得到半分便宜,船夫自然是信了这话。
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小玉,他安分了。
哼,早这样不就行了,算你识时务。
姜月繁听到了小玉和船夫之间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苦笑。
白玉瑶现在回到家里了吗?是不是躲在被窝里伤心的哭着呢?那个小哭包忽然之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自己的心上人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女人,这谁能受得了?只要是想到白玉瑶走的时候那个清冷决绝的背影,姜月繁心里就忍不住抽痛一下。
沈府。
小玉抓着船夫去找徐鹤了,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坐在熟悉的椅子上,姜月繁心乱如麻。
怎么事情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呢?今天这个船夫肯定是有问题的。
先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白玉瑶身上,没有深想。
现在仔细一琢磨,只怕是今天的游船,还有落水之后暴露身份,都是有人在背后偷偷策划好了的。
那个人早就已经算好了一切,为的就是现在这个局面。
姜月繁想清楚了,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好受几分。
如果不是她之前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别人也不会有机可乘的。
白玉瑶生气是应该的。
姜月繁一头栽倒在床上,脸朝下的埋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她懊悔不已的锤在了自己的被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忽然之间,姜月繁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笑。
她从被子上起身,回头一看。
沈寒楼正站在床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他双手抱胸,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姜月繁蔫蔫的瞥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姜月繁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沈寒楼从桌子上面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快喝吧,我要是看你笑话还用等到现在?姜月繁正好有些口渴了。
接过来咕嘟嘟一饮而尽。
第四百八十七章 噩梦喝了水之后,姜月繁又是有气无力的栽在了床上。
沈寒楼把她拉了起来。
一脸无奈的看着姜月繁,沈寒楼略带嫌弃的眼神看着她。
快起来换身衣服再说,你现在身上全都是湿的,不赶紧换下来,恐怕又要生病了。
姜月繁看了看自己身上。
过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半干了。
半干不湿的一副贴在身上确实是有些难受,但是现在更难受的是她的心。
姜月繁颓然的垂下了头。
生病就生病吧。
如果她就此生病能够让白玉瑶心里稍微好受一点,那她就算是生病也无妨。
沈寒楼无奈的看着姜月繁这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你就这点出息?姜月繁破天荒的没有反驳沈寒楼的话。
是我骗人在先,虽然这是一种隐瞒,但是骗人就是骗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姜月繁很少这样蔫哒哒的情绪。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从来都是活力满满,从不放弃的样子。
鲜少能够看到姜月繁沮丧成这个样子,沈寒楼觉得有点稀奇。
这还是你吗?眼看着姜月繁又要一头栽倒在床上,沈寒楼强硬的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现在你必须马上换一身衣服,我已经让小玉去煮姜汤了,喝了之后去去寒气。
姜月繁有气无力的看着他。
我好困,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沈寒楼伸手摸了摸姜月繁的额头。
他低沉道:现在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换衣服是必须的。
沈寒楼看了一眼有些无赖的躺在床上说什么都不愿意起身的姜月繁,慢悠悠道:你自己要是不换,那我可就勉为其难的动手了。
你!果然,一说这话,姜月繁差一点就从床上蹦起来了。
你出去出去,我换还不行吗?姜月繁脸上带着一点羞红,伸手推着沈寒楼往外面走。
主播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玉瑶小妹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被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主播这次算是麻烦jojo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库寄回去眼睛都快要哭肿了。
沈寒楼在外面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姜月繁说话的声音。
他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问道:夫人?好了吗?小玉早就已经换过了衣服,此时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熬好的姜汤。
姜月繁一直没有回应,小玉也有些担心。
公子,夫人现在肯定正在忧愁着呢。
沈寒楼皱了皱眉头。
他带着小玉闯了进来。
走到床边看到了凌乱的扔在椅子上面的湿衣服,还有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的姜月繁。
沈寒楼叹了口气。
有这么困倦?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已经睡着了。
姜月繁的睡姿不雅,沈寒楼早在成亲的第一天就已经领教过了。
现在她躺在床上,整个人霸占了一整张床。
身上的被子也只遮住了一点点,露出来的白色的里衣卷翘着,十分慵懒。
沈寒楼无奈的上前,把被子掖好。
小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姜汤,问道:公子,这怎么办?沈寒楼看了一眼,姜汤还冒着热气。
但是姜月繁显然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整个人躺在床上,被沈寒楼换过姿势之后整个人又蜷缩到了一个角落。
脑袋顶着墙,整个人都靠在了墙角。
看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喝姜汤了。
你先拿下去吧,等她睡醒再说。
是。
沈寒楼站在床边,看着睡的正香的姜月繁,眼中满是宠溺。
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睡起来总是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而被沈寒楼盯着的姜月繁却并没有看上去这么没心没肺。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那个湖边。
白玉瑶笑意盈盈的邀请她游湖。
两个人泛舟湖上,站在船边看着四周的风景。
忽然之间,白玉瑶露出了一个冷笑。
紧接着,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就被白玉瑶推进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你这个骗子,给我下去吧!姜月繁看着一向温柔甜美的白玉瑶露出了这样狰狞的目光,心下大惊。
你听我解释!这都是有人提前策划好的,我们被人算计了!哼,你这个骗子,以为我还会再傻傻的相信你说的话吗?她在水里拼命的挣扎着,但是站在船上的白玉瑶就那么看着,动也不动。
姜月繁心里满是绝望。
喉咙不断地呛水,慌乱之中已经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湖水。
咕嘟咕嘟的吐着泡泡,那种身体下沉的无力感又涌上心头。
姜月繁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渐渐窒息的过程。
不要!不要!睡着了的姜月繁忽然之间开始拼命的扑腾着双腿,两只手也不安分的推拒着什么。
盖好的被子瞬间就被推开扔到了地上。
本来要走的沈寒楼被姜月繁这么大的动静弄得停下了脚步,又回过头来。
看到姜月繁的异常之后重新把被子捡了回来,盖在她的身上。
姜月繁扑腾了一会,像是在做噩梦。
她折腾的挺凶,但是人却还没有醒过来。
紧闭着的双眼都能感觉到在用力,沈寒楼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
上前一步,轻轻地拍着姜月繁的后背。
不怕不怕,有我在。
姜月繁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安抚她,动作也轻了起来。
沈寒楼顺势上床,和衣躺在了姜月繁的身边。
姜月繁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身边有人,整个人都朝着这边挤了过来。
卷着被子,姜月繁整个人都挂在了沈寒楼身上。
依偎在沈寒楼身边,姜月繁安静了下来。
沈寒楼抬头,看到了姜月繁紧紧抿着的嘴唇也松开了。
他身上在姜月繁的额头上抚了一下,姜月繁紧皱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姜月繁呓语了几句。
沈寒楼没有听清楚,朝着姜月繁的方向凑近了,她却忽然之间又不说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姜月繁光洁的额头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沈寒楼情不自禁的轻轻一吻。
第四百八十八章 委屈忽然,姜月繁动了一下。
沈寒楼连忙往后撤了撤。
摸了摸鼻子,佯装无事,却发现姜月繁并没有醒过来。
她翻了个身之后,一无所觉地又睡了过去。
姜月繁显然已经睡熟了。
沈寒楼起身离开了房间。
阴暗的房间里,船夫被五花大绑。
沈寒楼进来的时候徐鹤正在大声讯问。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船夫梗着脖子就是不说。
没有人指使,都是我自己做的。
既然把姜月繁推下去的这件事情是赖不掉的了,那就索性认下来。
但是这背后的缘由,他却是死活都不肯说了。
徐鹤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家夫人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愁,甚至都来都没有见过面,又从哪里来的过节?这个船夫的借口实在是太过拙劣。
这种人徐鹤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沈寒楼站在门边看了一会。
忽然之间,他冷不丁的说道:是琴笙派你来的吧?沈寒楼紧紧的盯着船夫的眼睛,只见刚才还咬死了不肯说的船夫瞬间睁大了眼睛。
片刻之后,船夫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收回了目光,又不说话了。
沈寒楼瞥了他一眼。
从这一句话的反应就知道这又是琴笙做的了。
徐鹤满脸惊讶。
公子,您怎么知道?船夫也跟着看了过来。
从被抓进来一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关于公主的任何一个字。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沈寒楼淡淡的笑了。
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和姜月繁在安西郡的时间算不上太久,根本就没有什么仇人。
如果非说要有人和姜月繁过不去的话,那就只能是千里迢迢追过来的琴笙了。
船夫这么惊讶的反应更加坐实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沈寒楼沉了脸。
又是琴笙。
看了船夫一眼,沈寒楼交代道:仔细审审吧,必要的时候严刑。
听到这句话,船夫惊恐的看着沈寒楼。
他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滥用私刑!你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鹤塞住了嘴巴。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还需要这些事情?看着徐鹤的脸上的认真,船夫知道这是要来真的了。
白玉瑶带着小蝶匆匆回到家里。
刚想会自己的院子里去,就被白文康叫住了。
玉瑶,你这是怎么了?白玉瑶的眼睛都有些哭的红肿,她低垂着头,含含糊糊的说:怎么了爹,我没事啊。
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旁边的路就要走。
白文康看出了她脸上额不自然,伸手拦住了白玉瑶。
先前只是觉得女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凑近了仔细这么一看才发现白玉瑶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泪花。
白文康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白玉瑶推开他的手,一边往后撤退。
爹,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站住!眼看着白玉瑶想走,白文康态度十分强硬的叫住了她。
白玉瑶无奈只能停下脚步。
知道自己的女儿性子十分倔,白文康把目光转向了小蝶。
他指着小蝶说道:小蝶,你来说。
小蝶看着白玉瑶的样子,不住的在心里着急。
自家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装作没有事的样子,她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
老爷,那个姜公子根本就不是沈夫人的哥哥,就是沈夫人自己假扮的,完全就是在戏弄小姐!白玉瑶一个劲的拉扯着小蝶的手,但是小蝶看着白文康的眼睛,一股脑的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也泄了气。
老爷,小姐已经哭了一路了,您可要给小姐做主啊!早在湖边的时候,小姐就已经十分看不过去了。
但是被小姐拽着就拉走了,她也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不然,她肯定要狠狠的痛骂一顿的。
小蝶的嘴叭叭叭的,白文康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姜公子?和沈夫人?是同一个人?在白玉瑶警告的眼神注视下,小蝶狠狠的点了点头。
太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了,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在耍弄我们,亏的小姐还......这下子白玉瑶是真的着急了。
她一把上前就捂住了小蝶的嘴,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白玉瑶难得的凶了一次。
被一个女人忽悠的团团转,本来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小蝶还要说出来。
白玉瑶可丢不起这个人。
在白玉瑶和小蝶的对话中,白文康总算是消化完了。
他一拍桌子。
好啊,这个姜月繁,竟然这么不把我的女儿放在眼里!他看了一眼眼睛肿的像个桃子似的白玉瑶,抚慰道:玉瑶不要担心,这件事情自有爹给你做主,绝对不会让这个姜月繁白白骗了你。
想他好歹也是安西郡的郡守,自己的女儿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受了这样的委屈。
不能忍。
白玉瑶抬起头,看着她爹这么郑重的样子,心里又有点不忍。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爹,其实,其实月繁沈夫人人还不错,之前还救过我,其实也没有必要......白文康伸手拦下了白玉瑶的话。
你不用担心,我白文康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在安西这个地方,还没有人能够欺负我的女儿。
白玉瑶眼中带着一丝丝的担忧。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白文康推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听了她爹的话之后,白玉瑶心里总是有一点不安。
小蝶,你说这么做对吗?虽然沈夫人骗了我,但是......小蝶看着自家小姐这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连忙截住了白玉瑶的话。
小姐,你不会是想说那个姜月繁是个好人吧!她虽然救过我们,但没有她我们也不会碰到那样的坏人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在小蝶的劝说下,白玉瑶有些动摇了。
但是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姜月繁骗了她,让她空欢喜一场,她确实心里难受了好久。
但是平心而论,姜月繁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和妹妹。
第四百八十九章 感冒隔天,姜月繁果然感冒了。
阿嚏~还没开口,先打个喷嚏。
姜月繁捂着自己的嘴巴,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怎么就感冒了?姜月繁一边喝着小玉递过来的姜汤,一边喃喃自语。
沈寒楼看着她把自己过得像一只熊一样严实,不禁乐了。
你还问为什么,昨天穿着湿衣服,一头就栽倒在床上,能不染了风寒?姜月繁摇摇头,把自己仅存的记忆唤回。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主播,你都不记得了吗,真是损失大了。
姜月繁有些不解。
怎么了?我还错过了什么好戏?何止是好戏,沈哥哥好温柔啊。
这样一个好男人怎么就轮不到我呢,嘤嘤嘤。
姜月繁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记得昨天很累很困,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盯着沈寒楼看了一眼。
直到把沈寒楼都要盯得快要发毛了才收回了目光。
沈寒楼摸摸鼻子。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姜月繁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
我只是在想,我和小玉都进了湖水,怎么我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她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小玉一身轻松,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打扮,还能走来走去的忙碌着给她端姜汤。
反观姜月繁,恨不能整个人连脑袋都一块扎进被子里。
吸了吸鼻子,只适合睡了一觉的功夫,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姜月繁端着手里剩下的半碗汤,一饮而尽。
好了好了,快拿走吧。
姜月繁最讨厌的就是姜的味道,偏偏在沈寒楼的监视之下又不得不喝。
看着姜月繁这一副恨不能避之千里的样子,沈寒楼趁机说道:早就说过要带着你锻炼锻炼身体,还不愿意,现在看看,这就是区别。
一旁的小玉听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是暗卫,身体素质肯定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
甚至就连一般的男人都是比不上的,跟别说夫人这样平时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运动的女子了。
姜月繁看看小玉,再看看自己。
她懊恼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现在就连说句话都得费些力气,跟别说什么锻炼身体增强抵抗力了。
姜月繁裹着被子又往床的里侧挪了挪。
我现在就算是想去也来不及了。
早知道有此一遭,她肯定要跟沈寒楼学上一套功夫。
小玉走了,沈寒楼的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昨天的事情,除了那个船夫,还有什么人有嫌疑吗?话题转的太快,姜月繁有些不明白沈寒楼是什么意思。
小玉和小蝶都在岸上等着呢,船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船夫肯定就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是......沈寒楼点了点头。
姜月繁倒吸了一口凉气。
瑶儿?她,她不可能吧。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白玉瑶的为人她还是自认了解的。
以白玉瑶这样傻白甜的性格,对一个人好就是好,她肯定是做不出来这种背地里做手脚的事情。
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动机啊。
想到这,姜月繁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应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当时她还满心以为我是姜公子,她怎么可能会对姜公子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沈寒楼一转头道:那如果她是被骗的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指使船夫的人应该就是琴笙。
琴笙?这......沈寒楼这么一说,其是姜月繁也明白了。
如果只是船夫一个人想要把她推下船,事情应该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叹了一口气。
瑶儿可能是被人给利用了。
白玉瑶一直对琴笙都存着一股感激之情,要是琴笙说了些什么的话,白玉瑶肯定是不会有所怀疑的。
说到了白玉瑶,姜月繁有些忐忑的问道:她,她最近怎么样啊。
白玉瑶受了这样的打击,这个小姑娘还不知道在家哭成什么样子了呢。
姜月繁感冒在家,对外面的消息也不灵通,自然也不知道白玉瑶的现状。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幽幽道:她现在可能没有什么时间伤心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寒楼摊了摊手。
白玉瑶喜欢上你这件事情被白夫人知道之后,就开始张罗着给她相看了。
相看?姜月繁顿了顿才明白过来。
这就是相亲的意思。
天啊,玉瑶小妹妹才多大,这就要嫁人了?十五六在古代也就是适龄了,不要大惊小怪。
虽然主播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就嫁给沈哥哥了,但是,这能一样吗?姜月繁也是满心的担忧。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所以成亲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倒是也没有什么。
但是白玉瑶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姑娘,甚至还有些傻傻的。
想到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要嫁人了,姜月繁心里还是有些恍惚的。
那,现在有看中的了吗?沈寒楼摇了摇头。
你放心,这倒是还没有,白夫人虽然让她别再惦记着旧事,但是郡守家里要招女婿,还是得好好寻摸一段时间的。
姜月繁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这么匆忙就好。
要是白玉瑶因此而胡乱嫁了人,结果婚姻不幸,那姜月繁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
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是想要让你放心,不是让你带着一身病出去逞强的。
姜月繁脑子昏昏涨涨的,鼻子和嗓子都不舒服。
现在即便是让她出门,她也做不了什么。
颓然的坐回了床上,姜月繁气愤的甩了甩身上的被子。
气白夫人,也气她自己。
就算是她现在到了白府门口,白玉瑶会出来见她吗?能够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况,也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想到这里,姜月繁头疼不已。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 的脸上一会愤怒,一会又沮丧不已,把小玉刚拿过来的药递给了姜月繁。
先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还是先喝药吧。
第四百九十章 相看听着下人的汇报,琴笙脸上带着笑。
这个姜月繁,谁能想到她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安云在一旁也跟着笑道:公主英明,只是这姜月繁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琴笙哧道:管她想做什么,现在全都泡汤。
这么多次了,在姜月繁身上,她从来就没有占道过什么便宜。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解气。
琴笙笑得花枝乱颤。
一旁的安云则是有些担忧。
公主,事情是办成了,但是那个船夫......琴笙不屑的道:放心,他是不敢把本宫说出来的。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船夫被沈寒楼的人抓走了,人在对方手上,安云心里总是有点不安。
沈寒楼这个人看上去只是一个商人,但是通过短暂的接触,安云知道,这个人是有些手段的。
看着安云担心成这个样子,琴笙反倒是笑了。
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难道还有谁能拿本宫怎么样不成?她是整个川泽国最受宠的公主,没有之一。
谁敢触她的霉头?琴笙理直气壮,安云也跟着有了些底气。
但是这么明晃晃的证人就在沈寒楼手上,安云总是觉得这对公主来说不是件好事。
被困在白府的白玉瑶头疼不已。
白夫人手里拿着一本诗集,看了几眼之后放在了桌子上。
她循循善诱:玉瑶,你不是最喜欢有才华的人了,这个人是你爹同僚的儿子,平时最喜吟诗作对,很有文采的。
白玉瑶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知道她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那个人写的?白夫人点了点头。
没错,你没事的时候就拿着看看,过些日子,娘去他们府上做客,到时候你打扮的好看些。
白玉瑶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娘这又是要让她相看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放着的诗集,白玉瑶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娘,我不想去。
白夫人看了一眼,把诗集塞进了白玉瑶手里。
有什么想不想的,到时候只管跟着我就是了,又不要你做什么。
白玉瑶还是有些不想应承。
她知道只要是去了,就会见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还要接受那么多人打量的目光。
她并不想。
看着白玉瑶百般推拒,白夫人没了耐心。
玉瑶,你不会是还惦记着那个姜公子吧?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怎么......一听这话,白玉瑶就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仓皇的结果诗集,白玉瑶点了点头。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白夫人满意的笑了笑。
这就对了。
她抓着白玉瑶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
白夫人起身走了,白玉瑶把诗集远远的扔在了另一张桌子上面。
她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白夫人走了之后,小蝶才敢走过来。
小姐,我,我那天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当时只顾着逞一时之快,想着要为小姐出口气,压根没想到夫人知道之后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几天以来,小姐的遭遇小蝶是看在眼里的。
要是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小蝶说什么都会把嘴巴捂得紧紧的。
看到小蝶脸上的愧疚,白玉瑶拉过了她的手。
这不关你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了。
这件事情总归早晚都是瞒不住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白玉瑶仰头望天,甚至有些绝望的想,是不是她随便找个人嫁了,她娘就能忘记这件事情。
只要是她有丁点反抗,她娘就要把姜月繁是个骗子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一遍。
几天下来,白玉瑶的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每天只顾着怎么能够躲避她娘的念叨,她哪里还有什么功夫生姜月繁的气?姜月繁一边在家里养病,一边就开始张罗着书局的事情。
小玉看着夫人面前厚厚的一摞字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列出来的书单。
随手翻看了几眼,小玉有些不解。
夫人,这些书也有点太多了吧?光是书单就有这么多,要是真的这么多书放在这里,恐怕这间屋子都要被占下一半了。
姜月繁手里的这一张书单写完了,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然后放在了一旁。
看着小玉这么疑惑的眼神,姜月繁挑了挑眉。
这才哪到哪?这也只是一部分罢了。
这还只是一部分?小玉惊讶的看着姜月繁。
夫人到底要弄多少书啊?夫人,一般书局也就只专注于一个类型的书籍,剩下的都是做做样子罢了,您这是......小玉打眼一瞧,这里面什么书都有。
五花八门的,看得她都有些眼晕了。
姜月繁专注在自己手上的书单,一边写着字一边说道:要不说我们的书局和别人不一样呢,首先书的种类就是要多!书不过多,还谈什么图书馆?主播大气!我只关心这么多书要不少钱吧?沈哥哥不差钱,只管花就是了。
主播,你这图书馆弄出来也是公益性质的吗?对啊,图书馆怎么收钱?也赚不了几个钱吧?姜月繁嫣然一笑。
既然是做生意,肯定就要有进项,放心吧,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虽然做这个图书馆确实是没打算赚多少钱,但是不亏本是最基本的。
沈寒楼的钱虽然多,但也不是随手就要往外面撒的。
姜月繁满意的点了点头。
持家有道!书房里。
少主,夫人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属下去书局里打听人家的书单。
书局?沈寒楼放下了手里的笔。
徐鹤点点头。
没错,不止是书局,还有不少科考的举子们,夫人都要我打听他们看些什么书。
沈寒楼闻言一笑。
她还有没有说什么别的?徐鹤想了想,摇了摇头。
夫人只是吩咐要把这些事情都打听到,别的倒是没有说什么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夫人想要做什么。
沈寒楼看了他一眼。
她让你做什么做就是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挟持月色下,一道人影疾行而过。
后面还跟着两个同样身影匆匆的男人。
追着追着,两个人忽然之间发现前面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往哪边跑了?两个人左顾右盼,还是没有发现。
琴远卓躲在一棵树上不敢出声。
好不容易才从那么多人的包围之中脱身出来,身负重伤的他要是被这两个人发现了,肯定又是一场恶战。
而现在的他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可以与之一战的。
那么多护卫被埋伏着的刺客残杀殆尽,在他们的舍命相护之下才跑掉的琴远卓不敢冒这个险。
那两个刺客的同党还在属下梭巡着,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琴远卓站在高处,可以把那两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只见那两个人来回转着,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
见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琴远卓稍微松了一口气。
忽然之间,树枝晃动了一下。
一不留神,琴远卓放松了警惕碰到了胳膊下面的树枝,弄出了声响。
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琴远卓的两个人本来已经打算走掉了,听到这声音之后猛然回头。
等等,那颗树上有动静!两个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这一棵树,手里提着剑小心翼翼的走近。
两个人上了树搜查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连只鸟都没有,更别说人了,人呢?可能是听错了吧?两个人半信半疑。
应该不会吧,我能听错?这附近肯定是有人!琴远卓远远地瞧着这两个人的动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刚才的一番剧烈动作,他身上的伤又有些痛了。
还好这棵树的紧紧地靠着一个院子,刚才情急之下他一下子从树上跃到了院墙上才没有被发现。
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还在树下转悠。
显然是还没有死心。
琴远卓知道他刚才弄出的动静有点大,这两个人暂时是不会离开的了。
感受到自己胸口处传来的一阵阵疼痛,琴远卓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朝着另一个方向一看,这显然是一个清新雅致的小院子。
没有别的选择,琴远卓从院墙上跳了下去。
胸口的伤处还在不断的流血,琴远卓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提着剑,悄然进了房间。
察觉到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之后,琴远卓毫不犹豫的上去挟持了她。
别动。
白玉瑶睡得好好的,只是半夜口渴下来倒口水喝就被人抓住了。
她拼命地挣扎,嘴里不停的呜呜呜叫喊。
从白玉瑶的反应,琴远卓已经发现自己手下是一个女孩了。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对方大声叫喊把人引过来,他只能紧紧地捂着白玉瑶的嘴巴。
你别喊人,我就松开你,不然......凶狠的语气传来,白玉瑶的睡意早就已经全消。
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凉飕飕的,她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剑!小命捏在对方手里,白玉瑶就算心里再害怕都一动不敢动了。
想要点头,但是又怕一有动作自己的脖子马上就要受伤。
白玉瑶定定的站着,房间里瞬间就静了下来。
这么贴身的挟持一个女子,琴远卓心里臊得慌。
尤其是这个女子身上还时不时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他更是有点受不了。
察觉到手里的人不动了,琴远卓问道:你这是同意了?对方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白玉瑶哪敢动,嘴巴被捂得紧紧的更没有办法出声。
我就当你同意了。
琴远卓松开了手里的人,但还是时刻准备着要是这个女人不识时务的叫人来马上就得继续捂住她。
忽然之间得到了新鲜的空气,白玉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两只手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黑洞洞的房间里,白玉瑶试图透过月光看清楚挟持自己的这个人。
被一个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琴远卓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片刻之后,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寂静。
小姐,怎么了?小蝶的声音在房间外面响起。
琴远卓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玉瑶,手里的剑在月光下散发着凛凛寒光。
白玉瑶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敢趁着这个机会求救,这柄剑就会毫不留情的摸到自己的脖子上。
心里有些颤抖,在琴远卓威胁的眼神下,白玉瑶尽量镇定的回道:没事,我喝点水,我要睡了,你不用进来了。
那我也会去睡了小姐。
小蝶平时就睡在外面的一间小屋子,和白玉瑶的房间离的很近。
这里要是有什么动静,小蝶很快就能听到。
晚上守夜的时候,丫鬟们都是睡在那里的。
听着小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玉瑶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有些俊朗的男人。
现在满意了吧?人都已经打发走了。
夜色撩人,琴远卓意外的发现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声音柔柔的,人也有些娇憨。
你不怕我了?白玉瑶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是想杀了我早就已经动手了,何必拖到现在?更何况,你受伤了。
琴远卓不禁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我确实受伤了,但是收拾你一个女人还是不费力气的,我要躲在这里,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有人追你?白玉瑶狐疑的盯着琴远卓。
你该不会是什么从牢狱里跑出来的大坏蛋吧?我像是那么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倒,那也说不准。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还不算是什么坏人行径,挟持自己的时候也还算君子,但是白玉瑶可不敢赌这个来历不明等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胸口处越来越痛了,琴远卓现在连说句话都能感觉到抽痛。
但是他绝对不能被眼前这个人看出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看到屋子里面有一张桌子,琴远卓走到旁边的椅子上面坐下。
今天我现在这里将就一下,你睡你的吧。
白玉瑶站在床边,看着离自己远远的这个男人,有些不放心。
第四百九十二章 欲行不轨你在这,我怎么睡?要是半夜我睡着了,你欲行不轨怎么办?闻言,琴远卓轻笑一声。
我欲行不轨?大半夜的,你一个闺阁女子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衣衫不整,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现在还能好生生的站在这里?说到这,白玉瑶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只穿着一件里衣。
刚才只顾着自己的性命之忧,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是在睡觉,根本就没有穿外面的衣服。
你你你,你是个流氓!一边说着,白玉瑶飞身扑到床上,抓着被子把自己裹得要多严实有多严实。
一边大眼瞧着那边的那个男人,白玉瑶只觉得今天晚上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
其实说完刚才的话之后,琴远卓就有些后悔。
说到底是他自己半夜擅闯女子闺房,现在不小心看到了对方只穿里衣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妥了。
琴远卓坐在椅子上面,偏过了头。
我说过只是想在这里暂时躲一躲,你不必担心别的。
说完之后,生怕对方还会不相信,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说完,他就闭嘴了。
半夜闯进女孩子闺房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作为。
白玉瑶抱着被子把把自己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
躲在床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对方,但是那个人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姜月繁在家里开心的直转圈。
沈寒楼看到她这个样子,站在一旁笑了。
瞧你这出息。
姜月繁攥着手里的帖子,笑得见眉不见眼。
抬头瞥了他一眼,现在的姜月繁毫不在乎沈寒楼说些什么。
这出息怎么了?瑶儿终于答应见我了,多不容易啊。
想着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她让小玉一直不停的递帖子,但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音。
今天,白玉瑶居然给她写了回帖!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白玉瑶,姜月繁又有些紧张。
瑶儿来府上做客,我准备些什么比较好?姜月繁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倒腾来倒腾去,脑子飞快运转。
主播终于能见到玉瑶小妹妹了。
我也想见她!她好甜呐,不知道见到主播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姜月繁也想知道白玉瑶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
但是在这之前,她得准备一点白玉瑶喜欢的东西。
小玉小玉!我的蝴蝶簪子呢,戴上!这是两个人之间有故事的信物,姜月繁希望白玉瑶看到之后能够想起来两个人之前也是有过愉快的回忆的。
小玉被姜月繁指挥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找到了蝴蝶簪子递给了姜月繁,她就又说道:糕点,瑶儿爱吃糕点,多准备点。
小玉转身正要去吩咐厨房的时候,却又被姜月繁给叫住了。
等等,上次带她一起去花房,她好像也挺喜欢那几盆花,都摆出来。
夫人,这......小玉满是为难的看向姜月繁。
夫人,这种天气花就只能在暖房里面开放,要是搬出来可就要冻死了。
还没等姜月繁说话,沈寒楼就吩咐道:搬出来吧,几盆花而已。
是。
姜月繁简直忍不住要给沈寒楼鼓掌了。
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姜月繁满是感激:沈老板大气!沈寒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宠溺。
随你吧。
白玉瑶坐在椅子上面发呆。
琴远卓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小姑娘托腮的样子,不禁笑道: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还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白玉瑶瞟了他一眼。
要你管!你什么时候才走啊!他一天不走,白玉瑶吃饭的时候就只能让小蝶把饭菜送进来。
早上打扫房间洗漱的时候还时时刻刻都得担心着他会不会没有藏好被小蝶发现。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白玉瑶过得实在是胆战心惊。
琴远卓看看自己的伤口,有些无奈。
你且耐心等一等,只要能走,我一刻钟都不会多赖着的。
天知道他在这里待着有多难受。
生平第一次和一个小姑娘共处一室,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受。
白玉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答应了姜月繁的邀约。
但是她不在的时候,房间里藏着的这个人可怎么办呢?随便谁进来了,都会被发现的。
而且,她也发愁,见到姜月繁之后该怎么办?这个骗过她的人也曾经给救过她,这让人如何是好。
其实现在的白玉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姜月繁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一方面,她恨姜月繁骗了自己,另一方面,又知道姜月繁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两相矛盾之下,就连白玉瑶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她叹了一口气。
琴远卓看出了这个姑娘眉眼间的哀愁。
但是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求。
目光扫到躲在角落里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白玉瑶咳了一声。
喂!什么?琴远卓抬起头来,洗耳恭听。
白玉瑶顿了顿说道:今天下午我要出门去,你自己......琴远卓会意,点了点头。
我懂,你放心。
对方这么配合,白玉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小姐,我们该走了。
外面小蝶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玉瑶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坐在马车上,小蝶满是疑惑。
小姐,为什么我们今天还要应约啊?那个什么沈夫人把小姐骗的这么惨,小姐还这样心慈手软的。
小蝶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姐,你不会是就这么轻易地就要原谅她了吧?白玉瑶顿了顿,没有接话。
她要原谅姜月繁吗?但是其实她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气了。
这段日子一直都在被她娘不停的相看和劝说着嫁人,白玉瑶心里都快要烦死了。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再想起当初的悸动,想起那个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姜公子。
白玉瑶觉得已经很遥远了。
或许姜月繁也是这么想的吧。
对于一个已经误会了的人,怎么说得出口去打断对方的美梦呢?第四百九十三章 抢生意白玉瑶心里已经想明白了,但是对方小蝶担忧的眼神,白玉瑶还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她知道小蝶是生怕自己会吃亏,都是为了她着想。
小蝶一听白玉瑶这样的回答,就知道自己家小姐是已经心意已决了。
哼,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要去沈府。
要是不去沈府,小姐就不会在见到那个讨厌的沈夫人了。
白玉瑶叹了一口气。
小蝶,你叔叔你家小姐我都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要是再不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转转,只怕是人都要发霉了。
小蝶无言以对。
确实是的。
自从夫人开始给小姐相看,连带着她都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府门了。
马车到了沈府,姜月繁早就已经在府门口翘首以盼了。
看到白家的马车停下,姜月繁险些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
主播你怎么感觉有些太过于兴奋了。
玉瑶小妹妹要来了,能不激动吗?主播按耐住自己,不要把人家吓到了。
姜月繁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
在古代好不容易有一个这样单纯可爱的小妹妹,结果却在生她的气,姜月繁能不着急吗?白玉瑶下车之后,姜月繁赶紧上前。
你来了。
嗯嗯。
白玉瑶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姜月繁也不觉得尴尬,带着白玉瑶就往里面走。
快进去吧,别在外面站着。
白玉瑶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小蝶一路上不知道瞪了姜月繁多少眼。
一边走着,还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白玉瑶和姜月繁之间。
对上小玉投射过来的警告眼神,小蝶也是丝毫不退让。
双双落座,姜月繁安排好的各种糕点挨个端了上来。
你尝尝,这都是家里的厨子拿手的好菜。
白玉瑶本来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被姜月繁这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也只能拿起一个花朵形状的糕点放进了嘴里。
入口即化,很不错。
白玉瑶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吃东西的时候的可爱样子,笑了。
吃完了糕点,姜月繁就有些忐忑了。
你,最近怎么样?整个安西郡都知道郡守家的女儿正在相看着要嫁人,姜月繁知道白玉瑶现在的境况肯定很不好过。
果然,说到这个,白玉瑶就垂下了头。
还能怎么样呢?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这四个字,姜月繁的情绪瞬间也跟着落了下来。
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白玉瑶制止了她。
不关你的事,即便是没有这回事,也是迟早都要面对的。
这个时代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婚事又能有多少发言权呢?姜月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就算是白夫人现在不给张罗,可是白玉瑶的年纪到了,也就是这一两年的时间就要成亲嫁做人妇了。
气氛瞬间气沉了下来。
白玉瑶不想让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亲事之中。
她提议道:我们去你的书房看看吧。
好啊。
姜月繁欣然应允。
带着白玉瑶进了书房,姜月繁才有些后悔。
我的书房里太乱了,你不要介意才好。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书局的事情,书房里面都跟着乱成了一团糟。
没来得及收拾,没想到白玉瑶竟然会想要来书房看看。
小蝶,拿来吧。
被点到的小蝶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手里抱着一摞书。
这是之前你借给我的书,我都已经看过了,现在还给你。
小玉上前接过来。
姜月繁看着,心里忽然之间有一种酸涩。
这么一交接,看着就像是要划清界限一样。
白玉瑶看着姜月繁低沉的脸色,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
但是她已经不再怨姜月繁了。
从一进门的热情,还有琳琅满目的糕点,门口摆放着的只有在暖房里才能生长的奇花异草。
白玉瑶看着那样的花花草草在冷风中摇摆,心里都跟着心疼不已。
她知道姜月繁的意思。
她也想告诉姜月繁,那件事情就翻篇吧。
月繁,其实我......白玉瑶刚想说话,眼睛就瞥到了桌子上面厚厚的一摞子纸。
这是......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各种书籍。
白玉瑶是一个爱书之人,看到这么多的书单,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这么多书?还是这么多品类的书!白玉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满是兴奋的抽出了最上面的这一张纸。
这些书你都有吗?这里有好几本都是我没有看过的,我能......看到白玉瑶对自己列的书单这么感兴趣,姜月繁嫣然一笑。
她摇了摇头。
这些书我现在也没有,但是很快就会有了。
很快?这是什么意思?白玉瑶看了一眼姜月繁的小书房。
这里面好几个书架子上面都已经堆得满满当当的了。
姜月繁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小书房里书还没有沈寒楼的书房里书多呢,跟别提跟书局想比了。
书局?这下子,白玉瑶就更加不明白了。
怎么好好的扯上书局了。
姜月繁顿了顿。
要开书局的这件事情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呢。
她也没有打算在书局开张之前就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但是现在白玉瑶感兴趣,她也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我有打算想要开一间书局,这些都是我准备好的书单,到时候......姜月繁还没有把自己的宏伟蓝图说完,就看到白玉瑶震惊的后退了两步。
白玉瑶脸上没了笑意。
她冷冷的看着姜月繁,问道:书局?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月繁一下子被问的愣住了。
我没有什么意思啊,就是......忽然,她明白过来了。
安西郡最大的书局老板常心远是她的好朋友!白玉瑶一定以为她是在跟常公子抢生意。
姜月繁笑了笑,解释道:瑶儿,你听我说,常公子......看着姜月繁脸上的笑容,白玉瑶觉得自己真是看错人了。
你还有脸说常公子,你打得什么主意还不明显吗?第四百九十四章 竞争我......姜月繁本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书局虽然和常规意义上的书局不是完全相同。
可说到底,都是在做同一群人的生意。
说她是在和常心远抢生意,也并无不可。
看到姜月繁这样不说话了,白玉瑶更是心凉了半截。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要解释吗?此时的白玉瑶看着桌子上面的一摞摞书单,只觉得十分讽刺。
我引见你认识心远,结果转头你就做这样的事?白玉瑶后悔不已。
可是偏偏姜月繁能够想着要开书局,八成也是因为她的关系。
要不是因为她带着姜月繁见了常心远的书局,姜月繁怎么会忽然之间开始有这样的想法。
最后看了姜月繁一眼,白玉瑶拉着小蝶转身就走。
小蝶,我们走,她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吧。
谁又能管得着呢。
姜月繁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桌子上面自己亲手写下的书单,心里涌起一股难受。
当时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满心欢喜。
可是唯独没有想到这件事。
小玉见状,连忙上前。
夫人,那这书局,我们......桌子上面的东西已经乱了。
姜月繁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早就已经飞远。
书局照常开。
小玉为难的看着姜月繁。
白姑娘在夫人眼中的分量,她是知道的。
可是这书局要是真的开了,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恐怕又要付之东流了。
姜月繁却很是坚持。
这书局不仅仅是为了赚一点钱,生意想要做大做强,名声是必须有的,这就是招牌。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更何况,你们公子想要在安西郡做事,这绝对是百利无一害的。
从沈府出来,白玉瑶气冲冲的上了马车。
小蝶在一旁劝慰:小姐,我早就觉得这个沈夫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您看,果然吧。
白玉瑶气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本来今天答应了姜月繁的邀约,就是想着这是两个人之间破冰的信号。
谁能想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对方又有了这样的主意。
姜月繁是她介绍给常心远的。
现在她这么做,不是陷她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她气愤愤的甩了甩手。
算我看错人了。
小蝶最见不得的就是白玉瑶受欺负。
现在姜月繁这么做,正好小姐以后也绝对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小姐别气,我们先回家吧,这沈府,以后咱们再也不来就是了。
白玉瑶摇了摇头。
不,现在改道去心远书局。
在白玉瑶断断续续的解释中,常心远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那天你带来的那个沈夫人要开一间书局?白玉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是的,心远,我......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她故意为之,但也确实是因为她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常心远沉吟了一下。
玉瑶,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常心远淡淡一笑。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就是了。
看着白玉瑶一脸的自责,常心远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他拍了拍白玉瑶的肩膀,宽慰道:玉瑶,你也无需自责,整个安西郡这么大的地方,竞争对手多了去了,就算没有她,也还有别人。
这倒也是。
常心远的话让她好受了一点,但是白玉瑶还是有一点担心。
沈大人在安西郡的地界上就算是我爹也要敬他三分,如果......常心远家里虽然有钱,但要是对上了沈寒楼,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常心远一听反而是笑了。
玉瑶,你还小,商场如战场,谁都不是傻子,而且安西郡毕竟是我们的地盘,他沈寒楼就算势力再大,有些事情也那我没有办法的。
真的吗?白玉瑶还是有些不信。
这其中的事情,常心远并不想多做解释。
白玉瑶毕竟还只是一个单纯的闺中女子。
他推着白玉瑶出了门。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只怕是白夫人就要着急了吧。
白玉瑶这才想起来。
她娘虽然放她出门,但是规定了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回去。
白玉瑶面带担忧的看着常心远。
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就是了。
送走了白玉瑶,姜月繁心情有些低沉。
小玉在一旁,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夫人,做生意总是难免遇到竞争对手,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姜月繁苦笑着摇摇头。
她不想多想。
她也不关心旁人的看法,她在乎的之后白玉瑶。
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了,现在有了书局这件事情,更是雪上加霜了。
姜月繁耸了耸肩。
虽然她很想和白玉瑶冰释前嫌,但是有些事情她也没有办法。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今天不是约了那个方老板吗?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到了繁华的街市上,马车掉头一转,进了一个有些安静的小巷子。
姜月繁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看着外面的风景,她心里很是满意。
这地方真是难得,紧邻着闹事,但是又十分僻静,是个好地方。
庄茂学回京城处理事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书局的选址这件事情还是姜月繁专门找了沈寒楼,让徐鹤来办的。
不过之前只是大致谈好了,今天姜月繁是来详谈价格的。
这是一个两层的小酒楼,生意实在是做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转让。
姜月繁见到这位方老板之后,双方落座。
对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看到姜月繁的时候上下打量。
小玉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没想到这方老板倒是很爽快的笑了起来。
沈夫人,久仰了。
姜月繁微微点了点头。
方老板,话就不多说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第四百九十五章 反悔方老板往后一仰,思衬了一下。
沈夫人说的是我这酒楼转让的事情吧。
没错,之前应该说过了,我拿下来之后是想要开一间书局,徐管家应该都已经谈妥了吧。
徐鹤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今天姜月繁来就是为了签契约的。
姜月繁使了个眼色。
小玉拿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契约,放在了桌子上。
方老板,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可以签了。
桌子上面笔墨纸砚齐全,但是方老板坐在椅子上,却没有一点动静。
姜月繁有些不解。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已经谈妥了?他该不会是觉得钱少了吧?很有可能,临时加价也说不准。
弹幕里一条条飘过。
姜月繁虽然觉得临时加价这种行为实在很不道德,但是无奈这个位置,这间店面实在是太合适了。
徐鹤在整个安西郡都看了一个遍,最后筛选了好久才终于定下来的。
姜月繁沉思了一下。
她说道:方老板,要是价格方面还不满意,我也可以再加一点的。
哈哈哈,沈夫人真是风趣。
方老板忽然之间就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姜月繁有些看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不满意的地方?姜月繁看了对方一眼,这个人肯定是看准了她很喜欢这个地方,所以现在开始讹诈了。
她有些无奈。
但是这家酒楼,徐鹤已经做了废了很多功夫,姜月繁并不想半途而废。
要是有别的条件,我也会尽量满足你的。
方老板打眼看了看姜月繁,淡淡道:沈夫人果然出手阔绰,但是现在,我不想出手了。
此话一出,姜月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玉就已经忍不住了。
你这家酒楼明明就已经开不下去了,为什么不卖给我们?姜月繁制止了她,看着方老板说道:方老板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亏本的生意吧?方老板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呵呵的。
这就不劳沈夫人操心了,但是这酒楼我是真的不会转让出去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说着就做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姜月繁有些楞。
但是她也看出来,这其中肯定不是表面航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方老板,我们都是生意人,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方老板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样子。
沈夫人既然知道我们都是生意人,又何必强人所难,做生意讲究的不就是你情我愿?姜月繁语塞。
小玉还是很不服气。
她想要冲上去问个清楚。
姜月繁一把拉住了她。
小玉,我们回去吧。
夫人,可是......姜月繁伸手拽了拽,并把桌子上面的契书也收了起来。
走吧。
姜月繁拽着小玉出了门,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出来吧。
常心远从后面的屏风走了出来。
方叔叔,多谢了。
方老板看着常心远,也很是欣慰。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和你爹是什么交情,哪里还轮得到什么谢字。
常心远很是感激。
方叔叔放心,虽然和沈夫人的生意黄了,但是我肯定是不会让您白白损失的。
他损失的钱,常心远都会给补上的。
方老板笑了笑。
这不算什么。
姜月繁气闷闷的回到了沈府。
沈寒楼竟然破天荒的在府里。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姜月繁没有说话,闷声闷气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沈寒楼坐在书桌面前,桌子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都是册子。
姜月繁抬头看了一眼,满是疑惑。
这是什么?平时沈寒楼虽然很忙,但是也都是游刃有余,很少堆积这么多东西在这里。
沈寒楼挑了挑眉。
没什么,只是开凿河道的账目出了一点问题。
严重吗?沈寒楼把手里的册子合上。
没什么,都是一点小事。
那就好。
姜月繁现在还在气头上,对沈寒楼的事情也么有太大的兴趣。
沈寒楼看出了她的心情很不好。
走近了姜月繁身边,沈寒楼坐了下来。
直视着姜月繁满是忧愁的眼睛,沈寒楼问道:怎么了?今天不是去谈生意吗?有问题?姜月繁点了点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已经答应要转让的那个姓方的今天竟然临时毁约了。
姓方的?难道是方家的人?姜月繁没有否认。
整个安西郡比较出名的也就那么一家人。
把濒临倒闭的酒楼转让出去是及时止损的好事情,姜月繁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
尤其是前一天的时候,她派人去询问,但是那个方老板还是很乐意的。
一夜之间就换了想法?白玉瑶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家里,还是被堵在了大厅门口。
白夫人坐在椅子上面好整以暇。
总算是舍的回来了?自己超时了,白玉瑶心中有愧。
她上前一步,挽住了白夫人的胳膊。
娘,这不是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嘛。
白夫人瞟了她一眼。
哪也没去?我怎么就不信呢。
好不容易能够出去一次,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个向来不肯安分的女儿会规规矩矩的听话。
白玉瑶跺了跺脚。
半路上拐去书局看了看心远罢了,娘若是不相信只管去问车夫就是。
说到这,白夫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家和常家也算是有些交情。
要是去了书局,她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好不容易应付了她娘,白玉瑶转身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去过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还有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呢。
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了不得了。
白玉瑶步子加快,进了房间之后,一下子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蝶被堵在门外,差一点就撞到了鼻子。
小姐,奴婢还没有进去呢?小蝶捏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闷闷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工钱白玉瑶心焦那个受伤的男人,只能含含糊糊的应道:我有些困了,要睡一会,不用你伺候了。
小姐平时可不会这个样子。
小蝶心中有些酸涩。
小姐肯定是被那个沈夫人给气坏了。
小姐,按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吃,你先休息会吧。
听着里面没有声音了,小蝶只能走开了。
白玉瑶整个人都趴在门上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就连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都没有敢告诉,就是怕知道的人的多了之后不好收场。
万一那个拿着剑的男人恼羞成怒,一刀杀了小蝶怎么办?她是郡守家的小姐,对方不敢轻易动手。
但一个小小的丫鬟是没有人会放在眼里的。
听着小蝶走了之后,白玉瑶从门上起来。
转身一看,自己的房间还是走的时候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变化。
她放心许多。
但是整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影了。
那个人呢?白玉瑶心里疑惑,轻轻的唤了一声。
喂,你在哪儿?就算是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度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但是白玉瑶还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姓名。
轻轻叫了一声,却并没有人回答。
白玉瑶心里觉得奇怪。
藏得这么好吗?是我,只有我自己,你出来吧。
寂静的房间里面只有白玉瑶一个人的声音。
她心里有些奇怪,这个人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该不会是死了吧?想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白玉瑶想都不敢想。
她急匆匆的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寻找了起来。
柜子里面,帘子后面,还有屏风旁边,能找的地方全都翻了个遍。
但是找了半天,却还是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去哪儿了?白玉瑶疲惫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往后面一躺。
其实那个人也不算是什么坏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忽然之间,躺在床上的白玉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咯着。
她起身,回头一看,枕头下面放着一张折起来的纸。
纸用枕头压了一半,半露出来。
很显然,刚才就是这东西咯了她一下。
白玉瑶拿了起来。
上面几个短短的大字。
萍水相逢,承蒙搭救,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看完之后,白玉瑶笑了起来。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她什么时候说要救他了。
明明是刀架在脖子上面,为了自己的小命才不得不收留的。
知道这个人没有什么事,只是自己走了,白玉瑶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到了地上。
她把这张纸条收了起来。
不要报答,以后别来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那么多账册的事情沈寒楼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很快这件事情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姜月繁在家里没有出门都听说了。
发不出工钱?姜月繁很是吃惊。
琴笙从京城里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好大一笔钱来吗?别的事情倒是说得过去,但是缺钱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小玉也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开凿河道的工人们已经半个月没有领到工钱了,现在都闹起来了。
怎么闹的?你们公子没事吧?小玉摇了摇头。
公子没事,只是衙门口每天都被这些人围着,也不是个事。
走,我们也去看看。
坐着马车路过河道的时候,姜月繁看到了已经进行到一半的工程。
以前的河面上是厚厚的冰层,现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开凿,已经凿开了好一段距离。
听着潺潺流水声音,姜月繁不禁感慨。
这都是沈寒楼夙兴夜寐的结果啊。
沈哥哥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没有白忙。
今天该不会是流年不利吧,怎么三天两头的出事。
姜月繁不禁冷笑。
不是流年不利,是命犯小人。
自从她和沈寒楼来到安西郡之后,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和他们对上了似的,不管做什么事情总会出来捣乱。
从来就没有过顺风顺水的时候。
要是说着背后没有人在捣鬼,姜月繁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很快,马车来到了衙门门口。
远远地还没有停下,姜月繁就听到了前面人声鼎沸。
就在这停下吧。
姜月繁远远的让马车停了下来,带着小玉站在一旁看着那边的情况。
乌央乌央的人群把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旁边的衙役们手里拿着刀剑维持秩序,但是这些人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仿佛看不见刀剑,一个个的还是往上面撞。
隔着这么远的人群,姜月繁都能感受到那些衙役们的无奈。
但是这这些人的行为,姜月繁是很理解的。
小玉在一旁感慨。
为了这么点钱至于吗,都不要命了?姜月繁看了她一眼,回道:一点钱?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点点钱,但是对这些底层人民,可能家里的口粮都指着这一点钱。
这些来做工的人,可能有很多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半个月的工钱拿不到,对这些人来说,可不就是要命了吗?这些人一个劲的往上撞,但是衙役们又不敢真正的动手。
几番僵持之下,在刀剑的威胁之下,也只是在府衙门口开辟出了一条小小的过道供人通行。
夫人,我们要过去吗?姜月繁远远的看着,点了点头。
你们公子应该就在里面,我们进去看看吧。
之前沈寒楼说账目出了一点问题,当时没有当一回事,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要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姜月繁也帮不上忙。
带着小玉,姜月繁向前走去。
那些工人们在府衙门口围了大半天了,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这时候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马上就兴奋了起来。
拦住她!她是来做什么的?想进府衙?肯定是和里面的人有关系,不能让她进去!第四百九十七章 府衙姜月繁一脸懵的被拦在了府衙门口。
这些人拦个女人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发的出工钱来?姜月繁自言自语着,小玉站在她面前替她当着人群。
看着姜月繁一个劲的想要进府衙,这些人就更激动了。
对方人太多,就算是加上衙役也有些招架不住。
小玉忙手忙脚,顾得了东顾不了西。
一边把姜月繁护在自己身后,小玉一边急切的喊道:让开,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吗?就敢拦着?本想用这句话把他们喝退,没想到这这些人不仅不往后撤,反而更加来劲了。
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都别想进这扇门!要是个厉害角色,那就更有用处了,正好让这些当官的把我们的钱发给我们!说的是啊,拦住她们!这话引来了哄堂大笑,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跟着起哄。
姜月繁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来挤去,只能紧紧地跟在小玉身后。
夫人,这样不行啊,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姜月繁看着这些人情绪这么激动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们闹这么凶,事情肯定很严重。
正在两方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里面有人出来了。
姜月繁眼前一亮。
沈寒楼!徐鹤在前面开道,沈寒楼带着一队人出来把门口闹得最凶的几个人抓住了。
沈寒楼的声音淡淡的。
工钱的事情会解决,在府衙门口聚众闹事的人都关押起来。
此话一出,顿时哀嚎声一片。
沈寒楼理也没有理。
他拉着姜月繁进了府衙。
你怎么来了?姜月繁四处瞧瞧看看,笑着说道:听说府衙门口被人给围住了,我担心你,就来看看。
沈寒楼瞥了她一眼。
被围着动弹不得的是你才对吧?想到刚才的窘境,姜月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半个月的工钱没有发也不至于来府衙闹事?沈寒楼冷笑了一声,满是不屑。
没有抽出时间来管罢了,不成气候。
一边说着,沈寒楼带着姜月繁一路上到了处理公务的地方。
还没进门,姜月繁就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许许多多的账本都堆积在一起,好几张桌子零零散散的都堆满了,七八个账房先生在目不转睛的验看着。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萦绕在整个房间里面,姜月繁吃了一惊。
和这些相比起来,那天在沈寒楼的桌子上面看到的也就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沈寒楼拉着姜月繁从另一个方向转了进去。
这些都是近三年的账目,既然出了问题,那就要从头查起。
看着沈寒楼这么认真的样子,姜月繁也不禁怀疑。
至于吗,开凿河道的事情出了差错,直接看看近两个月的不就是了?何必费这样的功夫?沈寒楼摇了摇头。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姜月繁不禁吐槽道:怎么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沈哥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好想给他们一个计算器啊。
这么大的工程量,能算的完吗?不止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怀疑,就连姜月繁自己看着这个被堆积的满满当当的房间都觉得有些头大。
此起彼伏的算盘声音回荡着,姜月繁只想转身就走。
沈寒楼看出来她的不耐烦,回应道:我让徐鹤送你先回去吧,这种琐碎的事情很耗费时间,估计没有个四五天是解决不完的。
躲在白玉瑶房间里的时候,琴远卓通过只言片语知道了现在已经是在安西郡地界了。
白玉瑶出门之后,他就找了个机会悄悄从白府溜了出来。
胸口处的伤还没好,是不是就会疼痛不已。
但是他已经不能继续在白玉瑶的房间里藏身了。
和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待在一起总归是不方便的,而且他的伤口必须得找到医药了。
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琴笙见到琴远卓的时候十万分吃惊的。
卓弟,你怎么来了?哎呀,你这是怎么了?琴远卓挣扎着到了公主府邸的时候就在也坚持不住了,晕了过去。
安云也吓了一跳。
在他的坦白中,琴笙才知道,琴远卓是安云叫来的。
安云脸上满是愧疚。
公主,你的腿受伤了,我只想让你开心一下。
这些日子,琴笙憋在府里不能出门走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公主心里的苦闷。
若说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公主开心起来,除了得到沈寒楼,就是见到小郡王了。
琴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谁让你给卓弟写信的?谁给你的胆子?安云有苦难言。
他曾亲眼看到公主伏在案上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寄回京城,但是小郡王从来都没有回应过。
安云噗通一声跪下了。
公主,微臣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愿认罚。
琴笙叹了一口气,抬了抬手。
算了,你起来吧。
见到琴远卓,她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卓弟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了。
现在她的腿受伤了,琴远卓能千里迢迢的跑来,她已经很是宽慰了。
只是卓弟怎么会深受重伤呢?琴笙心里满是疑惑,但是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一切都只能等到琴远卓醒过来时候再说了。
大夫,怎么样了?大夫给琴远卓看过之后,扶了扶胡须。
多亏医治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胸口的地方伤得很重,像是利器所致,恐怕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琴笙满脸的担忧。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卓弟只是想要来看看她,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琴笙心里很是难受。
大夫淡然一笑:这倒是不必担心,小郡王只是近日过度劳累,有没有好好休息,所以一时之间累坏了而已。
送走了大夫,琴笙坐在椅子上,看着昏迷之中的琴远卓,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温暖。
卓弟心里果然还是有她的。
不然也不会在知道她骨折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贪污安西郡守白文康竟然贪污了八十万两银子!姜月繁知道的时候是万分震惊的。
白,白文康?沈寒楼点了点头。
姜月繁倒吸了一口凉气。
八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就直接可以把白文康从郡守这个位置上面撸下来了。
沈寒楼沉吟了一下,解释道:其实也不能算是他贪污的。
这是什么意思?沈寒楼莞尔一笑。
这么多钱只能说是安西郡守贪污的,却并不能说是白文康贪污的,徐鹤查了之后才知道历任郡守手里的账目都不怎么干净,总数是确定的,但是其中的具体确实说不清楚的。
姜月繁恍然大悟。
那你的意思是,这钱倒是不一定是谁贪污的?他点了点姜月繁的脑袋:聪明。
姜月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是白文康就好。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白文康肯定是跑不了罪责,到时候白玉瑶又应该怎么办呢。
姜月繁想都不敢想。
一个金尊玉贵长大的千金小姐,要是一夜之间沦为了阶下囚的女儿,谁能接受得了?忽然之间,姜月繁又忽然之间想到一个问题。
你这么多天都在忙活这件事情?那现在不是白忙活了?查了半天,然后发现这件事情其实是说不清楚的。
那意思这么多天做的都是无用功了?沈寒楼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不,不用确切的证据,只要是够他着急就行了。
谁着急?姜月繁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公子,夫人,白郡守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沈寒楼丝毫不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先把人带到大厅里去,我马上就到。
是。
姜月繁好像有点明白了。
原来沈寒楼费这么多功夫就是等着白文康求上门来。
他找你有什么用吗?沈寒楼理了理衣服,往外面走去。
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当然急着要找我了,就算是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对一个人的官生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姜月繁起身跟了上去。
悄悄地躲在屏风后面,姜月繁看到了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的白文康。
年长十几岁的白文康在沈寒楼面前一点架子都端不起来。
见到沈寒楼走进来了,白文康赶紧迎了上去。
沈大人。
沈寒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白郡守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白文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在这样一个年轻人面前,自己却要低下头来说话,这对于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并不容易。
但是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对方手上,白文康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姜月繁看着白文康的言语之间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感觉。
他搓了搓手,思衬着说道:沈大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账目的事情?沈寒楼端起了手里的茶杯,慢慢悠悠的嘬了一口。
哦?账目?什么账目?明知道对方这是在懂装不懂,白文康还是耐着性子回道:就是安西郡这些年的账目问题,沈大人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查吗?沈寒楼看了他一眼,终于正视了白文康。
我还以为白大人说的是开凿河道的账目呢。
开凿河道?白文康脸色顿时就白了。
看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在背后做的事情沈寒楼早就知道了。
直到这个时候白文康才终于真正认识了沈寒楼这个人。
沈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开凿河道的账目是我做的手脚,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姜月繁瞪大了眼睛。
原来那么多人发不出工钱都是白文康在背后搞的鬼。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过白郡守为什么要这么做?召集人手的事情还是靠他才解决的吧?只能说沈哥哥睿智,差了这么多账目总算是把对方的把柄握在手里了。
当官的能有几个清清白白经得住查的?沈寒楼倒是并不意外白文康的回答。
要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推手是白文康,他也不会费这么多功夫去查了这么多年的账目。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白文康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事已至此,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白文康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
他怒瞪着沈寒楼,指着他厉声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的好夫人姜月繁,做什么不好,非要假扮一个男人,戏耍玉瑶?我还想问问她为什么?一心只想着这件事情是不是又和杨忠有什么关系,沈寒楼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这件事情毕竟是事实,沈寒楼一时之间也有一些语塞。
白文康却好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的突破口。
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是怒气冲冲,看着一脸无所谓样子的沈寒楼,仿佛更加刺激了白文康的情绪。
他厉声质问道:就凭你是从京城来的,难道我的女儿就要受人欺辱?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听到这里的姜月繁终于忍不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白大人,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看到了躲在屏风后面的姜月繁,白文康冷笑了一声。
你们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喜欢躲在背后搞这些招数是吗?现在的白文康已经走在崩溃的边缘。
为了女儿报复沈寒楼未遂,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被沈寒楼捏着把柄威胁。
几年来都被人吹捧着的白文康终于爆发了。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悉听尊便。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
看到了桌子上面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姜月繁深深的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超出意料的范围了。
白大人,瑶儿的事情真的非我本意。
第四百九十九章 回旋姜月繁凑到白文康面前,想要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正在气头上的白文康怎么会听得进去?他一脸不屑的看着姜月繁,嘲讽道:敢做不敢当,你敢说骗我女儿的人不是你?姜月繁不说话了。
这她确实是否认不了。
白文康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月繁欲言又止,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沈寒楼拉到了一旁。
姜月繁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沈寒楼却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知道这事让她不要插手的意思。
姜月繁心急不已,但还是退后了一步。
沈寒楼面色沉沉,看着白文康的时候却是威压十足。
既然白郡守这么无所畏惧,那账目的事情我就写个折子呈给陛下?白文康猛地站起了身。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把这件事情报给皇上?那他别说是郡守的位子了,只怕是这条小命都要跟着交代了。
这件事情传出去,他也顶多就是吃一顿瓜落,沈寒楼要真是这么做,那就是小题大做。
你,你你你......白文康指着沈寒楼,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姜月繁也有点着急。
这点事情可大可小,但要是真的让皇帝知道了,可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但是她还没有说话,就被沈寒楼用眼神制止了。
看着白文康这样子,沈寒楼倒是淡淡的笑了。
白郡守不是什么都不怕吗?到我的府邸来找我夫人的麻烦?开凿河道的事情是整个安西郡的事情,你却在这件事情上做手脚,难道不就是想要给我找麻烦?白文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急得冷汗直流。
这倒是他理亏在先,为了给玉瑶出气一时之间冲动了。
看着沈寒楼势在必得的样子,白文康知道自己是彻底栽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了。
想明白之后,他倒是也不着急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沈寒楼挑了挑眉。
我并没有想要做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捣乱不是吗?白文康狐疑的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账目的事情你可以不说出去?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说出去,他这个郡守肯定是没了。
沈寒楼能眼睁睁的放过这么一个可以狠狠坑他一笔的机会?沈寒楼淡然无比。
我说过,只要你好好配合,开凿河道的事情可以好好解决,我是不会节外生枝的。
看着气氛有所缓和,姜月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沈寒楼真的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她可就为难了。
她走到白文康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白大人,瑶儿的事情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也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但是无论如何开凿河道都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绝对不应该成为私人报复解恨的手段,你说是吗?被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说教,白文康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但是看着旁边的沈寒楼森然的样子,他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戏耍玉瑶,看着她难受,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姜月繁惭愧不已。
她心说,假扮姜公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她要开书局的事情只怕是白玉瑶又不会理解她了。
经过了几天的调养之后,琴远卓的伤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大夫给他换药,琴笙站在一旁看着。
卓弟,现在你总该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刚刚醒来的时候,一直只顾着他的伤势,琴笙也没有来得及仔细问。
这个疑问萦绕在她心头已经好几天了,终于有机会可以问出来了。
琴远卓穿外袍的手顿了顿。
他满含深意的看了琴笙一眼。
笙姐姐,我在来的路上遭遇了埋伏,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但是我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
想到那天双方打起来的状况之惨烈,琴远卓心都跟着痛。
一直跟着我好几年的护卫也都尽数折在这上面了,最后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光是听着,琴笙就已经想象到了。
她知道卓弟有多看重平时一直跟在身边的几个护卫,现在全都没了。
琴笙也跟着气愤。
要是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琴笙气的一拳捶在了床上。
心理生气,手上用的力气也大。
这一下子,琴笙的拳头砸在床板上,砸的她手生疼。
这一动作,连带着整个人的身形都有些不稳。
琴笙趔趄了一下,琴远卓赶忙扶住了她。
笙姐姐小心。
琴笙的一条腿伤的严重,现在走路都不方便,还每天都跑过来陪着他,琴远卓心里也是暖暖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有些事情他并不好说出来。
两个人在一块相处了十几年的时间,琴笙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们姐弟二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琴远卓挣扎了一下,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丫鬟大夫们。
琴笙会意,挥了挥手。
你们都先出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随便放进来。
是。
下人们鱼贯而出,琴远卓面色挣扎。
笙姐姐,如果让你在我和沈寒楼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琴笙闻言笑了。
她拍着琴远卓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卓弟,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笑了半晌,琴笙发现琴远卓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琴笙也跟着正色道:卓弟,这件事情你实在是多虑了,沈寒楼一心只惦记着那个女人,对我连个正眼都没有,又何谈选择?她倒是想选,可也得轮得到她才行啊。
她这条腿就是为了沈寒楼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沈寒楼别说着急,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琴远卓还是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满是认真。
琴笙看着这样的卓弟,忽然之间心里一惊。
你,你不会是说......琴远卓郑重的点了点头。
笙姐姐,刺杀我的人,我怀疑就是和沈寒楼有关。
第五百章 选择什么?沈寒楼?琴笙难以置信。
琴远卓受伤的事情竟然是沈寒楼做的?看着琴笙的样子,琴远卓能理解她心里的震惊。
最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反应。
一直以来,琴远卓对于沈寒楼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平是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
沈寒楼根本没有动机来害他。
琴笙拍着桌子,怒而站起。
他竟然敢!琴远卓赶紧拉住了琴笙,按着她坐下。
刚才一时激动,又碰到了腿上的伤口,琴笙痛的呲牙裂嘴的。
琴远卓赶紧抚慰道:笙姐姐,你先不要着急,自己的伤势要紧,而且,我也只是说可能,现在还并不十分确定。
那是什么意思?琴远卓回想了一下当初遇刺时候的场景。
对方全都是黑衣人,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可循,但是后来一路追着我到安西郡的身后我偷偷听到他们言谈之后说什么沈大人,好像是和沈寒楼有关。
琴笙松了一口气。
她仔细想了一下。
虽然现在只是推断,但是八九不离十也就是和他有关系,卓弟,你放心,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沈寒楼做的,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笙姐姐......琴远卓心里有点感动。
琴笙对沈寒楼又多痴迷他是知道的,现在能够这么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是很出乎意料的。
看着琴远卓傻乎乎的样子,琴笙反而是笑了。
卓弟,我们姐弟二人是有血缘关系的,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分的清楚,他如果真的参与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工钱发下去了,所有的人都安生了。
以前的骂声一片到现在的称颂之声,转变之快令人咂舌。
有钱就是什么事都好办了。
姜月繁万分感叹。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还不是沈哥哥睿智!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是这样了。
沈寒楼的事情是解决了,开凿河道的事情又一次进入正轨,但是姜月繁的烦恼还摆在眼前。
小玉也不禁跟着唉声叹气。
夫人,这个方老板不管说什么就是不松口,我们可怎么办?姜月繁对这个即将开张的书局付出了多少心血,小玉是看在眼里的。
姜月繁也并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试着问道:你去跟他说钱不是问题,价钱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
小玉摇了摇头。
这话早就已经说过了,但是现在那个方老板就连人都不露面了,每次只让一个小厮出来传话,只说不卖了,具体缘由却不肯透露。
姜月繁陷入了沉思。
主播,怎么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呢,会不会又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说的也是,那个酒楼明摆着就已经开不下去了。
会不会又是琴笙,她上次受了伤,肯定憋着坏呢。
姜月繁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蹊跷。
按照常理来讲,这个人肯定是不会拒绝送上来的钱,正好就楼也有了一个全身而退的好机会。
这是怎么回事呢?方老板忽然之间发现自己家的酒楼生意更差了。
自己思索了半天之后还是找不出什么原因,他只好找到了常心远。
世侄啊,我想来想去会不会还是因为那个沈夫人的原因?这段时间,除了和姜月繁的那件事情之外,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
所以想来想去,他都觉得只能是这一个原因了。
看着方兴城急成这个样子,常心远倒是淡定多了。
方叔叔不要着急,生意查了是常事,而且那个姜月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势力?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难道还能操纵安西郡的生意不成?方兴城很难不着急。
世侄你有所不知,之前生意虽然不好,但是酒楼回本是没问题的,现每天开张就真是纯赔本了。
要是赔本的话,他可并不想陪着常心远来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常心远知道他在忧心什么,宽慰道:方叔叔放心,这段时间酒楼赔的钱我都会如数奉上的。
你,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谈到钱,方兴城连忙摆了摆手。
常心远笑了笑。
对方的客气他当然不会当真。
赔点钱不算什么,但是姜月繁这样的行为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书房。
徐鹤来回报最新的消息。
沈寒楼听了之后,顿了顿。
还没倒闭?徐鹤点了点头。
方兴城见了常心远一面,然后好像忽然之间就改变主意了。
现在生意虽然很差,但是还在坚持。
想了想,他又接了一句:看样子是准备和我们继续僵持下去了。
常心远?沈寒楼思索了一下。
就是那个心远书局的新掌柜?这个人他听姜月繁说过的。
徐鹤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是个文人,但是又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书局在他手里两三年的时间很有起色。
心远书局在安西郡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书局了。
徐鹤有些担心。
少主交代他做的事情已经都做了,但是对方的反应显然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看来就算是没有生意对方也不会轻易放弃了。
要是酒楼不倒闭,夫人想要收购这块地方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沈寒楼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垂死挣扎而已,难道这点小事你还办不好?徐鹤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在安西郡的生意布局可能就要暴露出来了。
沈家在安西郡的生意也占很大比重,但是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
少主一直以来都是低调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尤其负责开凿河道的事务,要是让这些人知道少主其实是一个生意人,徐鹤担心会对沈寒楼的名声有影响。
沈寒楼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徐鹤在想些什么。
他反问道:难道就连你也觉得商人低人一等?徐鹤连忙否认。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旁人的看法是很难改变的。
沈寒楼笑了。
第五百零一章 翻转你放心去做就是,别的事情不用管了。
商人之所以被看不起只是因为势力还不够大而已,沈家的实力遍及整个川泽国,还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
没过多长时间,姜月繁就惊讶的发现方兴城递来了帖子。
手里抓着帖子翻看了好几遍,姜月繁还是一脸懵。
这是怎么回事?对方不是死活都不愿意吗?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知道方兴城的那个酒楼没希望了之后,姜月繁已经开始重新搜罗地址了。
沈寒楼在一旁暗笑。
他拿过帖子看了一眼,说道:可能对方改变主意了也不一定?既然帖子都递进来了,你去看看就是。
方兴城要是能够把酒楼的地方卖给她,姜月繁当然是开心的。
但是她心里怎么总是觉得有点奇怪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说他会不会在谋算什么?沈寒楼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也谨慎过头了,他打得什么主意你去一看便知,要是实在不放心,那就别去了?一听这话,姜月繁马上就急了。
从沈寒楼的手里把帖子夺了回来,姜月繁紧紧地捂在自己的胸口。
当然要去了,我要去。
这个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姜月繁把整个安西郡都要转遍了都没有找到能够跟这个酒楼的位置相媲美的好地方。
在沈寒楼的陪同下,姜月繁见到了方兴城。
相比于上一次的好整以暇,姜月繁明显看出来这一次的方兴城有些憔悴。
方老板,你怎么了?不就是几天时间没有见吗?怎么感觉对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脸色看着也很不好的样子。
方兴城看着默默站在姜月繁身后的沈寒楼,咽了口吐沫。
沈夫人关怀,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事。
沈寒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方兴城才松了一口气。
这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内,不仅仅是酒楼的生意不好了,就连他手底下别的生意也全都遭到了挤兑。
没有客源,老主顾也都纷纷掉头去了别家,甚至就连给他供货的上家也婉拒了他的合作。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要是再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他就白活了这几十年了。
最后他都快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有人透露出来是沈家要针对他。
方兴城捏了一把冷汗,这才颤抖着手给姜月繁递了帖子。
看着对方有些冷冷的样子,姜月繁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方老板,你真的没有大碍?要是有事的话,我们改天再谈也行。
做个生意而已,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方兴城一听这话反倒是急了。
别别别,择日不如撞日,有什么事情我们今天就赶紧解决了吧,省的夜长梦多。
这话说得姜月繁云里雾里的。
这还有什么夜长梦多的。
一直以来不都是她找着要买酒楼,而对方死活不卖吗?怎么现在局势好像反过来一样。
方兴城擦了一把冷汗。
他能不急吗?要是酒楼的事情还不赶紧解决了,谁知道沈寒楼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准两三天的功夫他就得倾家荡产了。
方兴城越是这样,姜月繁心里的疑虑就越深。
她偷偷拽了拽沈寒楼的衣袖,悄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怎么感觉这其中好像有什么陷阱?方老板确实是不容易啊哈哈哈。
主播你就别犹豫了,赶紧签了吧。
不然沈哥哥的一番心血就要白费了。
姜月繁怎么感觉今天所有的人都有些奇怪。
就连弹幕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难道沈寒楼还背着她做了什么不成?沈寒楼并不应,他催促道:你不是想要这个酒楼吗?现在送上门来了就别犹豫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就算是损失也不过是损失些钱,别犹豫了。
姜月繁一想也是。
在方兴城期待的目光中,姜月繁朝着小玉使了个眼色。
小玉拿出了上一次就已经准备好的契书,放在了桌子上。
方老板你看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方兴城手里握着笔,拿过来扫了两眼之后就刷刷刷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姜月繁惊讶的目光中,对方已经连手印都盖好了。
方兴城把已经签好的契书推到姜月繁面前的时候,她的心神还是有点恍惚的。
就这么容易?姜月繁看着方兴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方老板,签了之后,你的酒楼可就成我的了?方兴城没有一丝犹豫的点了点头。
预祝沈夫人生意兴隆。
这下子换做是姜月繁钲愣了。
方兴城皱着眉头催促道:沈夫人还有什么疑问吗?赶快签了吧。
姜月繁看着自己的姓名一栏还空着,也赶紧签字画押。
一式两份,各收一份。
姜月繁把契书收好,抓在了手里,走出了房门。
沈寒楼落后一步,方兴城赶紧上前说道:沈大人可还满意?沈寒楼点了点头。
他又赶紧接着问道:那我的生意?沈寒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该做的都做到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那就好那就好。
目送着沈寒楼走远,方兴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楼。
这间酒楼他经营了好几年的时间,最后经营不善他也不想轻易卖掉,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用这种方式说了再见。
回到沈府,姜月繁才终于有时间了解沈寒楼究竟做了什么。
姜月繁追到了书房。
我就说他怎么忽然之间改变主意了,原来是你帮我。
沈寒楼放下了手里的纸笔。
你是我的夫人,我帮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沈寒楼帮了她,姜月繁心里是很感激的。
但是她还是有点犹豫。
这么做会不会有点不太好?用这种威胁的方式得到了这间酒楼。
想到这里,姜月繁手里握着的契书都有些烫烫的。
沈寒楼挑了挑眉。
他问道:如果这件酒楼是你的,你觉得别人会对你手软吗?姜月繁缓缓的摇了摇头。
肯定是不会的。
第五百零二章 膈应那不就行了,商场如战场,你不用多心。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姜月繁想到了方兴城有些憔悴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沈寒楼知道她的脾性,转而劝导:这家酒楼本来就干不下去了,就算不卖给你也是赔钱,如果你真的想要对得起这家酒楼,就好好办你的书局。
姜月繁点了点头。
嗯嗯,接下来就是收购书籍了,等把书买齐了,就能开张了。
她不是一个过分纠结的人。
做生意也是弱肉强食,现在这家酒楼到了她的手上,她就一定会发挥最大的用处。
而另一边的方兴城则是受到了责难。
常心远的脸色很不好。
方叔叔,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你为什么又忽然之间变卦了?这是他克制姜月繁的一个重要手段,本来一切都打算的好好地,但是谁能想到后院失火了。
一个眨眼的功夫,姜月繁就把这块地方拿到手了。
对于常心远,方兴城也没有了之前的耐性。
我叫你一声世侄是客气,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你没看到吗?她背靠的是沈家,安西郡大半的生意都在沈家手里握着,你我和沈寒楼作对,无异于蜉蝣撼树。
他也只不过是及时止损罢了,常心远竟然这样不理解。
常心远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现在他都不知道应该气谁了。
谁能想到在安西郡叱咤风云的沈家竟然就是沈寒楼?但是不管怎么样,姜月繁就这么得逞了,他心里还是膈应。
那方叔叔也不应该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把酒楼转让出去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方兴城看了他一眼。
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这小胳膊还能掰的动大腿?常心远有些不甘心。
何必说这样的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常家虽然在别的方面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书局这一行,我自问还是有些资历的。
经历了沈寒楼一番捶打的方兴城现在一点也不看好自己的这个侄子了。
他劝道:世侄,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就算是多一个竞争对手也没有什么,何必去硬碰硬,自己还惹得一身灰。
可惜他的话常心远并不领情。
别人可以,但是姜月繁不行,我主意已定,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常心远一甩袖子,走了。
方兴城站在原地叹气。
年轻人,总有你吃亏的时候,到时候才知道疼。
酒楼到手,姜月繁马上就找人来重新装修一番。
为了这件事情,又是忙的不可开交。
本来以为书局马上就可以顺利开张,但是她又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玉苦着一张脸看着姜月繁。
夫人,庄管事去采购书籍的时候被加价了。
什么?庄茂学也是一头冷汗。
京城的庆和饭庄他没有照顾好,现在直接就倒闭关门了。
没先到自己刚刚从京城赶回来替夫人办的第一件事情就又是这样的不顺利。
他有些汗颜。
夫人,我去了很多家,基本上整个安西郡都已经跑遍了,但是所有的掌柜都统一口径就是要加价,否则不卖!你打听到是谁了?庄茂学回道:也是一家书局的老板,叫什么常心远?姜月繁顿了顿。
是他!夫人,你认识他?小玉上前说道:庄管事,你刚来,不知道夫人和这个常掌柜之前有一点过节。
庄茂学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了。
夫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有些犯难。
要是就按照这个价钱买,这么多书,我们就亏大了。
姜月繁当然不想白花这么多钱,她问道: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比如,我们从别处买,然后运过来?常心远和安西郡的书店老板们有交情,总不能整个川泽国的人都愿意跟他站在一起吧?庄茂学还没回答,小玉就直接否定了这个主意。
夫人,从别处运来,就要派专人看守,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我们还是亏。
主播,半路上要是被人截了那可就更完蛋了。
这是不是得专门的镖局护送?马车这么慢,恐怕也来不及吧?姜月繁挠了挠头。
她忘了,这是在古代。
交通运输还没有那么发达,尤其是书籍这种贵重物品的运输肯定更费时间和金钱了。
而且,对方要是专门跟她作对,她的动作肯定都被监视着。
要是真的派人把她的车队截了,那可就损失更大了。
那可如何是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姜月繁一时之间也有些犯难。
小玉却忽然之间有了主意。
夫人,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快说快说!都这时候了,还磨叽什么。
小玉有些支支吾吾的。
她说道:夫人,白姑娘不是和常公子关系不错吗?要是能够让白姑娘劝劝常公子别跟我们作对不就行了?姜月繁看着小玉,脸上尽是无奈。
这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她叹了一口气。
常心远之所以这么急着跟她作对,八成就是白玉瑶把她要开书局的消息告诉对方的。
现在她还要找过去,白玉瑶能不能见她都说不准呢。
被惦记着的白玉瑶却正在家里愁容满面。
白夫人在一旁指挥着丫鬟。
换一个钗子,这个太素净了,不好看。
丫鬟闻言,赶紧换了一只别的。
白夫人笑容满脸的指挥着丫鬟给白玉瑶梳妆。
坐在椅子上面的白玉瑶却像是被人抽走了魂似的,整个人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面,一句话也不说。
偶尔抬头看一眼镜子里被打扮的新鲜活泼的自己,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傀儡一样,任人操控。
白夫人见到了她这样子,斥责道:玉瑶,现在在自己家里,你摆出什么脸色都没问题,到了别人府上,要是还这个样子,就是诚心丢我和你爹的脸。
白玉瑶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
反正也是被迫要去的,笑着和苦着一张脸有什么区别呢。
第五百零三章 杨弘盛白夫人叹了一口气。
谁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呢。
但是白玉瑶越是摆出这幅样子,白夫人就越觉得必须抓紧时间把她嫁出去才行。
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多少可以承欢膝下的时间了,白夫人的脸色也缓了缓。
玉瑶,以后你就知道了,娘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白玉瑶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神采。
她抬头看向白夫人,怀着一丝希冀说道:娘,我还想在你和爹身边多待几年,再说,大哥还没有成亲,我......听到这话,白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话你就不用再说了,嫁人是迟早的事,就算我和你爹舍不得,你也得嫁。
白玉瑶有些颓丧。
知道了。
杨府门口。
马上就要进去了,白夫人拍着白玉瑶的肩膀嘱咐道:玉瑶,弘盛是个好孩子,咱们两家人交情也不一般,你们两个要是能在一起,我和你爹是最放心不过的了,你们两个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呢。
白玉瑶心中苦涩。
一起长大?自从懂事之后,杨弘盛就一直忙着读书,而她也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不避男女大防,所以其实她和杨弘盛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根本算不上熟识。
白玉瑶还想再挣扎一下,白夫人只是扫了一眼就把她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你给我住嘴,上次给你千挑万选的那位公子诗集都递到你手里了,你都死活不肯见上一面,这次我不会再纵着你了。
看到她娘说这样的话,白玉瑶知道今天就算是赶鸭子上架,她也不得不进这个门了。
徐映秋早就已经在府里等候多时了。
和她一起等着的还有姜月繁。
看着一大早就来了的姜月繁,徐映秋有些无奈。
一会还有事呢,但是她又不能开口赶人走。
偏偏姜月繁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两个人就是一直在这里唠嗑叙旧,对方也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两相为难之下,她叹了一口气。
沈夫人,我们都很是熟识了,有话我就直说好了,一会白夫人要带着女儿来,所以......希望话说到这里,姜月繁能够自己告辞。
但是姜月繁听了之后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白夫人吗?玉瑶?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她了,今天真是太巧了。
啊,是啊,真是巧......徐映秋心里无奈,却又没有办法表现出来。
今天是给她儿子相看婚事的好日子,谁知道姜月繁怎么会这么反常呢。
徐映秋还在想着怎么能暗示姜月繁先走,结果就听到了外面的丫鬟通报的声音。
夫人,白夫人和白小姐来了。
快请进来。
徐映秋转头看了一眼姜月繁。
你现在这里等一会,我去门口迎一迎。
姜月繁欣然点头。
徐映秋一走,姜月繁就赶紧松了一口气。
干这种讨人嫌的事我还真是第一次,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主播,真没看出来你哪里不好意思了。
是啊哈哈哈,不管怎么说都是不走。
事实证明脸皮要是厚起来别人都拿你没办法的。
小玉也是满头汗。
夫人,您不是说不来吗?干嘛还要......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常心远非要给我们捣乱,想来想去这件事情唯一的突破口也就是瑶儿了,就算她是站在常公子那边,我也得见她一面试试再说。
但凡有一丝别的办法可以见到白玉瑶,她都不想在白玉瑶相看夫婿的时候来掺和。
购书被商家联合起来加价,这事不好解决。
要是让沈寒楼出手,恐怕常心远又是免不了一顿损失。
本来她要开书局这件事情就有些对不住常心远,瑶儿对她的怨言已经很大了。
如非必要,姜月繁并不想这样做。
徐映秋到了门口,白夫人刚下了马车。
她马上就迎了过来。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见到老朋友,白夫人也是笑容满面。
让你久等了。
快进来吧。
一阵声响传来,姜月繁知道是白玉瑶来了。
没等她站起身来,白夫人带着白玉瑶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厅堂之中的姜月繁。
这......她怎么会?映秋,要是你还有客人,我和玉瑶今天就先回去了。
别别别。
徐映秋赶紧拦住了。
她一把抓住了白玉瑶的手,拦着两个人的步伐。
真是沈大人的夫人,她说和玉瑶也是认识的,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见见,我这才......徐映秋脸上满是为难。
白夫人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想着徐映秋可能不知道他们白家和姜月繁之间的那点恩怨纠葛,也就没那么气了。
看了一眼姜月繁,白夫人脸上还是很不好看。
她之所以这么急着要把玉瑶嫁出去,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姜月繁做的好事。
跟在白夫人身后的白玉瑶一开始只是以为巧合,听了徐映秋的话之后才知道姜月繁今天就是来等她的。
感受到姜月繁投射过来的目光,她偏过了头。
男扮女装的事情可以过去,但是书局的事情她没这么容易就原谅。
常心远是她的好朋友,姜月繁这么做就是把她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不想再看见姜月繁,她回握了徐映秋的手,说道:伯母,弘盛表哥呢,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
白玉瑶能这么主动,白夫人有些惊讶。
更高兴的是徐映秋。
他们两家人最期盼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能好一点,现在白玉瑶说了这样的话,两个人都是喜出望外。
互相对视一眼,徐映秋赶忙说道:弘盛在书房呢,来人,快带玉瑶去。
姜月繁听了,也想跟着去。
徐映秋比她更快一步。
沈夫人,他们小辈人在一块说得上话,我们三个去园子里逛逛怎么样?虽然很不想和姜月繁一块逛什么园子,但是为了不让姜月繁影响两个年轻人,白夫人也跟着应了声。
听说映秋的园子打理得很不错,我们去看看也好。
姜月繁满头黑线。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上呢,就被这两个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
第五百零四章 冲撞话说到这,不去也不行了。
姜月繁几乎是被两个人裹挟着到了园子里。
姜月繁正想吐槽这冰天雪地的寒风萧瑟有什么好看的,就看到一个小丫鬟脚步匆匆的跑过来。
在徐映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徐映秋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白夫人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徐映秋有些歉疚的说:公主和小郡王来了。
什么?公主来了,还有小郡王?白夫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你今天有要事不早点说,我带着玉瑶改日再上门来就是了,这要是冲撞了可就麻烦了。
徐映秋也是满脸的懊恼。
老爷事先也没有告诉我,公主和小郡王忽然到访,我也是措手不及。
知道了琴笙和琴远卓要来的消息,两个人显然都有些慌乱。
而姜月繁则更是吃惊。
小郡王?你说的小郡王是琴远卓?徐映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沈夫人慎言,小郡王的名讳岂能直呼?除了雍亲王的小世子还能有谁称得上一声小郡王?姜月繁满脑袋都是问号。
琴远卓不是远在京城?什么时候也来了安西郡这地界?她竟然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而且小郡王和琴笙一块来了杨府?这又是为了什么?琴笙腿脚不便,还要亲自来一趟,姜月繁脑袋有点糊涂了。
难道是有什么大事?不过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事情,杨家有贵客,姜月繁说什么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另一边,白玉瑶被徐映秋的丫鬟带着到了书房。
来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一进门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她和杨弘盛也不是很熟。
对方倒是很客气。
表妹你来了。
白玉瑶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一个男子的书房。
白玉瑶打眼看了一圈,满满当当的都是书卷,看得出来杨弘盛很是用功。
注意到了白玉瑶的眼神,杨弘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这里有点乱,平时都没怎么注意收拾。
白玉瑶连忙摇了摇头。
表哥最近在准备科举考试吗?她放眼望去,书房里的书基本上都是科考准备用的书。
杨弘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表妹你认得出来这些书?白玉瑶笑了笑。
我一个女流之辈当然不会看什么科举的书籍了,只是平日里看见大哥经常看的也都是这些,所以认得罢了。
原来如此。
两个人聊起来之后,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
白玉瑶也自如了许多。
表妹,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看看我这里可有?尽管拿去就是。
看着白玉瑶的眼神一直在书堆上梭巡,杨弘盛猜测她应该是很喜欢看书。
白玉瑶谦虚回道:平日里无事,我看些游记解解闷,算不上爱看书。
杨弘盛笑了。
平时闲暇了,我也喜欢看,但是这些书我这小院子里并没有几本,我带着你去我爹的书房里,那里面书才叫多呢,准有你喜欢的。
白玉瑶有些犹豫。
这样会不会有些太麻烦了,不然还是算了吧。
在别人府上做客,白玉瑶还是很有分寸的,并不想乱跑。
杨弘盛摇了摇头。
看着白玉瑶这样乖巧的样子,他就更想满足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冤枉了。
没事,你跟着我就是,我们拿了书就走,我爹现在不在家。
那好吧。
杨弘盛带着白玉瑶径直到了杨忠的书房门口。
白玉瑶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杨弘盛推开了房门。
里面的人齐刷刷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杨弘盛有些愣了。
爹,你,你不是出门去了吗?他一愣,身后的白玉瑶更是不知所措了。
听到公主和小郡王到访的消息,他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
正在书房和二人商议事情,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就忽然闯了进来。
背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不过现在的杨忠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他斥责道: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了的?冲撞了公主和小郡王,还不赶快出去?杨弘盛楞了楞,带着白玉瑶就要往回走。
但是这一转眼的功夫,琴笙和琴远卓也看到了门口的人。
尤其是琴远卓,眼中更是惊讶。
白玉瑶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见到这个深受重伤避走的男人。
小郡王?这个人竟然是小郡王?杨弘盛想要带着白玉瑶赶紧出去,但是回头一看白玉瑶正在愣愣的盯着小郡王看。
他爹还在威严的注视着,杨弘盛悄声催促道:表妹,我们先出去吧。
见白玉瑶没有动静,杨弘盛心里也有一点着急。
情急之下,他伸手拽了拽白玉瑶的衣袖。
白玉瑶有些钲愣。
嗯?杨弘盛使了个眼色,白玉瑶才看到公主和小郡王都注视着她,杨忠的脸上也并不好看。
白玉瑶低身行了一礼,赶忙转头跟着杨弘盛出去了。
两人一走,书房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看着那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亲密举动,琴远卓不禁问道:这位姑娘是......杨忠笑了笑,解释道:孩子大了,夫人最近正张罗着说亲事呢,这个姑娘是白郡守家的女儿,我们两家之间比较熟,所以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
这样啊......知道那两个人已经是内定了的小夫妻,琴远卓的目光流连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要是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倒是也不错。
但是她那么傻的样子,杨忠的儿子会对她好吗?琴笙碰了碰琴远卓的胳膊:怎么了,卓弟,你认识?琴远卓摇了摇头。
不认识,只是,只是看着有些面熟罢了。
曾经在白玉瑶的房间里面躲过一晚上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但是说出来也只能是平白污了姑娘名节。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琴笙也没了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兴致。
正好刚说的事情也都交代的差不过多了,琴笙淡淡道:杨都尉,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是本宫和卓弟看重你,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第五百零五章 好感公主说这样的话,杨忠有些受宠若惊。
他赶忙应道:公主放心,小郡王遇刺一事,卑职一定会调查清楚,把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看你表现吧,要是这件事情做得好了,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公主。
被杨弘盛拽着走出去好远,白玉瑶还是有点会不过神来。
杨弘盛有些歉意的看着白玉瑶。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里面有人,书可能今天拿不了了。
白玉瑶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杨弘盛看出了白玉瑶的心不在焉。
他试探着问道:那个小郡王,你认识?白玉瑶一惊,连忙否认。
不,不认识,只是看着好像见过的样子,小郡王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会有机会见到呢?杨弘盛一想也是。
小郡王也是今日才来了京城,你应该是没见过,算了,别想了,今天这事都怪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要自责。
听了这话,白玉瑶心里就更加愧疚了。
要不是我吵着要看什么书,也不会......俊俏的小脸上写满了难受,杨弘盛看着自己这个表妹,心里猛地生出一股保护的欲望。
他娘给他安排的额这桩婚事,好像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姜月繁急着要走,没想到就在出门的路上,还是遇到了。
打了个照面,姜月繁停下了脚步。
见过公主,见过小郡王。
琴笙一见姜月繁,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真是晦气,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不想看到的人。
姜月繁心说,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只是越不想遇到的人就越是躲不开。
对方是公主,这还是在杨府,顾及着站在一旁的徐映秋,姜月繁决定忍下这口气。
她没有回应琴笙的嘲讽,转而对着琴远卓问好:小郡王别来无恙。
能在这里见到姜月繁,琴远卓也有些惊喜。
脸上写满了开心,琴远卓回应道:今天还真是巧,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
来了安西郡之后,还正在发愁怎么能见姜月繁一面呢,没想到想什么就来什么了。
徐映秋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更是吃惊。
听着小郡王和姜月繁说话之间的意思,两个人好像是很熟?琴笙瞥了他一眼。
看着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弟,她满是无奈。
不想让姜月繁得意,琴笙拽着琴远卓就走。
卓弟,你不是说一会还有事吗?我们还是先走吧。
琴远卓一头雾水,还是被琴笙拉着拽走了。
只剩下了徐映秋和姜月繁两个人。
姜月繁歉疚的说道:我和公主之间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
琴笙甩手走了,姜月繁反而是不着急了。
反正她今天是来见白玉瑶的,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她转而向徐映秋询问道:玉瑶呢,我能见见她吗?今天来这一趟还没有机会跟她说上话呢。
徐映秋连连点头。
白夫人去找她了,但是现在应该还没有走,我带你去。
若说之前的徐映秋不想让姜月繁影响自己的儿子和白玉瑶之间的相处,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改变主意了。
姜月繁身上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早知道姜月繁和小郡王都能说得上话,她还能不赶紧抱住这条大腿?以后弘盛有了功名,姜月繁跟小郡王美言几句的功夫,不就能得一个好差事?姜月繁不知道转念之间的功夫,徐映秋已经打上她的主意了。
她满心想着的都是能够见到白玉瑶就好了。
在徐映秋的帮助下,姜月繁终于有了和白玉瑶单独相处的机会。
两个人走在一片竹林中。
白玉瑶忽然之间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
白玉瑶的冷漠,姜月繁看在眼里,但她知道这不是一两天的时间就能解决的事情。
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玉瑶,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白玉瑶满脸惊讶。
你想要我去劝说心远?白玉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仁就别怪别人不义,心远这么做也是自保而已。
虽然早就知道白玉瑶会是这种反应,但是姜月繁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我是要开书局没错,但是并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话音刚落,就听到白玉瑶冷笑了一声。
不就是想和心远抢生意?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算我看错你了。
我......姜月繁还没解释完,白玉瑶就给她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回到正堂,白玉瑶还是有点气冲冲的。
娘,我们回去吧。
白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玉瑶,怎么了?难道是她又......白玉瑶赶忙否认。
没有,娘,你别乱想了,我很好,只是想回去了。
很显然白玉瑶的状态不对,白夫人也不想多留,带着白玉瑶就赶紧告辞了。
白玉瑶走了,徐映秋拍了拍呆愣愣的杨弘盛。
玉瑶是个好孩子,你觉得如何?杨弘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一切都听娘的安排就是。
徐映秋转而笑了。
你倒是会说话,我看你是喜欢上人家了吧,都看呆了。
杨弘盛脸上飘过一丝绯红,转身跑了。
我还有书没有看完,先回去看书了。
杨弘盛飞也似的跑远了,留下徐映秋在原地笑个不停。
回到沈府,姜月繁的脸色并不好看。
沈寒楼见状,问道:怎么了?今天的事情不顺利?姜月繁看着桌子上面自己列出来的书单子,现在只觉得讽刺。
她闷声闷气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开这个书局?为了这个还没有开张的书局,到现在为止闹出了多少事情。
白玉瑶也因此对她更加有怨言了。
姜月繁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沈寒楼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月繁。
他上前捧住姜月繁的脸颊,问道:不要顾虑任何人,你只问自己的心,你想办这个书局吗?第五百零六章 定价姜月繁当然是想办的,但是眼下遇到的麻烦她却解决不了。
她有些颓丧。
沈寒楼看出了她的不开心,安慰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加价?只要......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姜月繁捂住了。
沈寒楼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姜月繁松开了手,解释道:我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情。
沈寒楼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姜月繁。
她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事事都依赖你,那还有什么意思?姜月繁刚说完就听到了沈寒楼的一声轻笑。
他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满是欣慰的看着她: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跟我说就是。
姜月繁乖巧的点了点头。
主播,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沈哥哥帮你?对啊,沈哥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姜月繁摇了摇头。
书局还没有开张我就已经树敌不少,要是再让沈寒楼粗暴的压人,就算是我顺利开张了,口风也不会好的。
她要开的书局和普通卖书的书店不一样,名声绝对不能不好。
本打算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姜月繁还没有什么头绪,次日就收到了不少邀约。
姜月繁拿着手上的单子,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对方满面笑容。
沈夫人不是想要购书吗?这是我们几家书店讨论出来的结果,这是最后给您的定价,您看看可还行?这才真是姜月繁不明白的地方。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之前不是还想要提高价钱?怎么现在给我的价格比市场价还要低上几分?姜月繁狐疑的看着对方,她不相信这些人会忽然之间良心发现。
提到以前的事情,对方显然是有些尴尬。
沈夫人说笑了,之前都是我们不懂事,这价钱您要是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
对方的眼神不断的瞟着姜月繁手上的定价单,脸上心痛不已。
卖了多少年的书了都从来没有给出过这么低的价钱,再低不仅赚不了钱甚至还有可能要面临赔钱。
姜月繁看出了对方的不舍,更加疑惑了。
难道是被人威胁了?姜月繁把手里的定价单甩在了桌子上面,佯装不满意的样子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就没得谈了。
对方果然是着急了。
别别别,沈夫人,您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不是?姜月繁正色道: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忽然之间想做慈善了?对方顿了顿,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姜月繁知道她这是捏准了对方的命脉了。
她接着说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小玉,送客!说完直接就转过了头。
对方一听这话就急了。
横下心,他急忙道:沈夫人别急,我说就是。
姜月繁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洗耳恭听。
对方脸上满满的视死如归。
这次我来是我们几家共同商量出来派我来跟你谈的,本来不想做这样的亏本生意,但是,但是,有人打了招呼。
是谁?这才是姜月繁最关心的重点。
是,是小郡王。
姜月繁面露诧色。
小郡王?对方点了点头。
没错,小郡王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沈夫人千万不要告诉说是我泄露了消息。
姜月繁点了点头。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那,那定价单的事情?要是沈夫人没有购书,小郡王估计还会过问。
看着对方脸上的担忧和心疼,姜月繁笑了。
她捡起了桌子上面的定价单,看了一眼,说道:书我还是要买的,但是这价钱嘛。
对方赶忙问道:价钱怎么样?这价钱已经是能给出来最低的了,要是再压,估计他们几家都要损失一笔了。
在对方急切的眼神中,姜月繁摆了摆手。
你们放心吧,我只是想要购书罢了,至于价钱,该多少钱还是多少钱,毕竟咱们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书局开起来了,还是少不了要合作的。
看着对方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姜月繁觉得十分好笑。
当初要提高价钱的时候这些人可不是这幅样子,现在到了求着她的时候又来低三下四。
看来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事情都商量妥了之后,姜月繁就把列出来的书单给了对方一份,让他们早点准备出来,并约定了时间去搬运。
对方感恩戴德的走了,姜月繁的心却并没有放下。
小玉也满脸开心。
夫人,购书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为什么还不高兴?姜月繁露出一个苦笑。
购书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我现在欠了一个大人情,估计是很难还上了。
那天只是匆匆一面,没想到她的窘境马上就被琴远卓知道了。
平白受了对方这么大的一个恩惠,姜月繁不能当做不知道。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常心远暴跳如雷。
他简直都快要被气死了。
我们之前是怎么说的?凭着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你们就这么忘恩负义?被常心远一通训斥的几个书店老板都垂着头不说话。
常心远更是生气了。
看着这几个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说话的人,心里焦躁不已。
忽而,他冷笑道:就算是不论平时的交情,难道我给你们的好处不够多?拿人手软的几个人看着常心远的脸色,更是没有敢站出来的。
被派去和姜月繁谈的那个掌柜李宏葛有些看不下去了。
常公子你说的在理,但是也应该考虑考虑我们这些人的苦楚,那可是小郡王啊。
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人,谁敢去招惹当官的人,并且还是雍亲王的小世子?对方的一句话,他们这些人都要倒霉了。
正在气头上的常心远却根本听不进去。
小郡王怎么了?山高皇帝远的,顶多过上一段日子他就回京城去,难道你们还以为金尊玉贵的世子爷会在安西这破地方待上多久?第五百零七章 闹掰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又有什么高下之分?凭什么常心远在这里趾高气昂的指责他们?李宏葛有些看不过去了,稍微提醒道:常公子你也消消气,大家都不容易,以前也是不错的合作伙伴,你也应该考虑我们的难处。
哼,考虑你们的难处,我看你们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
此话一出,本来还憋着一口气的众人再也忍不住了。
一人拍案而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平时你是很照顾我们的,生意不错,难道我们没给你优惠?现在在这里蹬鼻子上脸的给谁看呢?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常公子,你今天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就是就是,他凭什么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毕竟大家以前的交情都很不错,李宏葛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站出来在中间调解。
你们都消消气,依我看来今天的事情我们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常公子你也不要再揪着不放了。
本来是想给常心远一个台阶下,但是他却丝毫不领情。
正在气头上的常心远看出来了李宏葛的调解之意,但却并不想顺坡下。
他转而指责李宏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去跟姜月繁谈生意的就是你,现在又在我面前和什么稀泥?常心远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李宏葛。
本来一片好心好意挽回局面的李宏葛这时候也有些忍不住了。
常心远你不要欺人太甚,在这里指责我们不敢跟小郡王对着干,难道你敢上去你明晃晃的作对不成?最起码不会像你们这样趋炎附势!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以后也没有什么合作可谈了。
不谈就不谈,难不成我还求着你们不成?昔日的合作不欢而散。
看着这些以前的老朋友一个个甩着袖子出了门,常心远心里并无留恋。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群人在最关键的节骨眼上背叛了他,常心远也并不想再和他们谈什么交情。
只是又让姜月繁得成了,真是不甘心啊。
常心远狠狠的握起拳头捶在了桌子上。
为什么姜月繁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有贵人相助?男主帮着她也就算了,现在从京城来了个小郡王,竟然也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当啷一声响。
被狠狠锤了一拳的桌子倒在了一旁,连带着椅子都摔倒在了地上。
外面守着的小丫鬟应声赶来。
怎么了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把倒了的桌子和椅子扶起来。
常心远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滚出去!小丫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公子发这样大的脾气,但也不敢触他的霉头,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不管常心远心里多么不情愿,姜月繁的书局还是如约开张了。
开张的这一天,书局门口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为了讨个好彩头,姜月繁特意多放了两挂鞭炮热闹一下。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姜月繁的文渊书局正式开业了。
站在2楼的窗户口,姜月繁俯视着下面人头攒动。
安西郡就这么大的地界儿有新的书局开张还是这么大的一个书局,最关心的人当然是读书人。
一个个年轻人风度翩翩,也都围着拥挤在书局的门口。
不错不错,真不枉费我费了这么大的一番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我的苦心。
主播总算如愿了。
这个书局的开张也算得上是九曲十八弯九九八十一难了。
凭着主播的头脑,一定能把这份钱赚回来的。
姜月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虽然书局是开张了,但是姜月繁也不确定这到底能不能赚到钱。
但是不管赚不赚得到钱,这个古代版图书馆都是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
就算收不回本,能够跟古代的科考举子们有一番交集,她觉得也是十分值得的。
小玉跟在姜月繁一旁看着。
忽然之间他疑惑的指着下面说道:夫人,你看怎么这些书局的老板们也都来了?姜月繁顺着小玉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些掌柜们。
她也有些不是很明白了。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这些人不记恨她都算是好的了,怎么还会来给她捧场?姜月繁并不知道这些书局的掌柜们和常心远已经闹掰了的事情,但还是从2楼走了下来,迎了上去。
站在书局的大门口,这些掌柜们也是面面相觑。
你们说我们就这么贸然前来,沈夫人会欢迎我们吗?既然沈夫人这是书局以后肯定免不了要合作,我觉得你们不必担心。
我觉得他说的对,就算是心里不欢迎我们,但是今天是开张的好日子,总也不能往外撵人。
不过你们看着这书局怎么写的是文渊书馆?顺着视线看去,门口的大牌匾上赫然写着4个大字文渊书馆。
书局和书馆二字难道还有什么差别不成?这个时候的书局一般都没有书馆这个称呼,因此这些人并不是很明白姜月繁写这4个字的用意。
众人正讨论着的时候,姜月繁正从2楼楼梯上步下来。
这话问的不错!我这书馆和你们的书局确实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姜月繁指着旁边竖起的大牌子说道:这是我给书馆制定的规则,你们一看便知。
每日100文钱,可纵观馆内书籍。
人群中一位年轻人率先鼓起了掌。
好,真是好!从他开始,人群中的年轻人们也开始纷纷称好。
白兄,你怎么看?被众人注视着的白玉明看着文渊书馆的大牌子,朗声道:这文渊书馆,馆如其名,要是真的能做到这样,那可就真是我们举子们的一大幸事了。
是啊,这平日里买书还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要真能省下来那就好了。
稀稀拉拉的谈话声传来,这些读书人们难得的取得了一致意见。
不过李宏葛却有些犹豫。
沈夫人,你这说的是真的吗?第五百零八章 文渊书馆姜月繁点了点头。
我的牌子张榜布告在门口就是给所有人看的,怎么会有假?李宏葛倒抽了一口凉气,跟在他身边的掌柜们也面露难色。
沈夫人,这恐怕是有些不妥啊。
姜月繁扭头看去。
怎么了?难道这样不好吗?我看这些年轻人们还都挺开心的。
李宏葛哑口无言。
能够白白看书,这些读书人们怎么会不开心?但是生意都像这样做,那他们这些书店的老板可真是一点生意都没了。
李宏葛黑着一张脸看着姜月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沈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啊?姜月繁挑了挑眉,点头应允。
请进吧,说来你们还算得上是我这书馆的第1批客人呢。
李宏葛带着书店的老板们进了书馆,姜月繁直接领着他们上了2楼的雅间。
丫鬟上来沏了茶水,姜月繁悠悠然地坐在一旁。
李掌柜,我知道你对我的书馆或许并不是很赞同,有话就请直说吧。
姜月繁如此磊落的态度,反倒让李宏葛有些尴尬了。
坐在一块儿的书店,老板们也是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李宏葛站了出来。
沈夫人,经过上次的事情,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的书馆我实话实说,实在是不太厚道啊。
听到夫人被辱骂,玉第一个就不同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月繁伸手拦住了小玉,转而问道。
此话怎讲?李宏葛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这些掌柜们,个个都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他组织了下语言,鼓起勇气说道:沈夫人,我们这些书店做的就是卖书的生意,如果书馆可以随便看书,那我们还卖得出去?姜月繁轻笑了一声。
可这也并不是我的主意,之前的书局交些钱也就可以阅读书籍,并不用买回去。
李宏葛焦急的反驳。
那怎么能一样?之前交一份钱只能看一本书,而且那租金也不菲,现在100文钱就可以看一整天,岂不是相当于让他们白看了。
说到关于银子的事情,李宏葛的情绪不免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有些着急。
姜月繁看着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安抚道: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那你想怎么做?李宏葛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掌柜们,他缓缓说道: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传出去,赶快把那张布告撤回来吧。
姜月繁莞尔一笑。
这不可能,这件事情我当初办书馆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是绝不会凭空改变的。
沈夫人,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想,把整个安溪圈的生意都搅黄了,难道你就能赚得了钱?姜月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挥手道:小玉,送客吧。
李宏葛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直到无奈的转头走掉。
一出门李宏葛道身边就被围住了。
李掌柜,现在我们怎么办?本来想着投靠沈夫人,以后的生意还是少不了,谁能想到成了现在这样!李宏葛也是意料之外。
他还窝了一肚子的气呢,这些人都围着他,指望他给个什么主意出来,怎么可能?想了半天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甩了甩袖子,恨恨地说道:妇人之仁罢了,一介女流之辈妄想凭着这个主义垄断整个安西郡的书局生意,我倒是要看看这生意她能做多久?眼下除了静观其变,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几个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能无奈的认同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不管有多少人不乐意,但是对于文渊书馆的开张,乐见其成的还是大多数人。
开业的第一天,文渊书局就直接爆满。
一楼满满的都是图书,各种各样的书架子按照图书的种类分门别类的摆放好,二楼则是雅间儿。
三五好友拿了书之后,在同一个房间里看书写字,也能交流读书上的事情。
不熟识的人也可以在公共区域畅谈。
本来还有些担心,如果第一天生意就不好,以后的趋势可能也并不好挽回,结果,没想到第一天就受到了如此热烈的欢迎。
姜月繁坐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钱袋子,笑得乐不可支。
沈寒楼脱下外袍,看着姜月繁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瞧你这点出息,这些钱就满足了?姜月繁瞥了他一眼。
你不懂,这是成就感,和钱没关系。
我有些怀疑主播的话,真的和钱没关系吗?哈哈哈,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不管是图书馆还是什么,都掩盖不了主播的财迷本质。
手里的铜钱还有碎银子,满满当当里的一大堆一个钱袋子,都快装不下了。
姜月繁看着这仅仅一天的入账就有这么多,欣喜道:不错不错,形势一片大好。
沈寒楼熄了灯,躺到了床上。
他很不客气地揭破了姜月繁。
你这收购酒楼、购书花的可不止这一点点银钱。
是哦。
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那大笔大笔的银子,都是以万两计的,姜月繁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再看看自己手里这些单薄的铜钱和银碎子,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赚得回来啊。
姜月繁有些幽怨的看了沈寒楼一眼。
品牌和声誉你懂吗?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做的长久生意!看着姜月繁疾声厉色地为自己辩解,沈寒楼笑了笑。
他摆摆手妥协道:夫人说的是,是我目光短浅了。
江岳繁还是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我怀疑你在敷衍我。
哈哈哈,不用怀疑,沈哥哥就是在敷衍你。
沈哥哥有的是钱,主播开心就好,不必在意这些事情。
俗称有钱任性!文渊书馆开张了,不开心的人还有白玉瑶。
刚从常心远那里回来,白玉瑶的心情十分低落。
白玉明见了,面带笑容问道:怎么了妹妹,你不是去心远那儿了?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白玉瑶颓丧的看了他一眼。
第五百零九章 公心常新远虽然没有当着她的面指责,但是白玉瑶知道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文渊书馆开张,而且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相比于心远书局的冷冷清清,那边说摩肩擦踵都不过分。
常心远什么话也不用说,只是那样淡淡的眼神瞟过来,白玉瑶心里就自责极了。
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想到这儿,白玉瑶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都怪你,都怪你多管闲事!白玉明赶紧抓住了妹妹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不高兴,也不至于拿自己出气。
白玉瑶满心都是自责,想着常心远那个难过的眼神,她也跟着难受。
但是偏偏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眼眶里含着一泡泪,白玉瑶泪眼朦胧的看向白玉明。
大哥,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姜月繁也不会吵着要开什么书馆,现在可好了,心远的生意一落千丈,我刚从心远书局回来,那门可罗雀。
白玉明很是不解的看着白玉瑶。
妹妹,此话差矣。
怎么说?白玉明就把今天在文渊书馆门口看到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末了他抚掌赞道:这沈夫人身上有一种生意人没有的公心,她这书馆不知道造福了多少看不起书的读书人呢,难道你还要局限于两家人之间的生意之争?竟然是这样?那她还有的钱赚吗?白玉瑶只知道文渊书馆开张了,却不知道姜月繁是这样做生意的。
白玉明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小妹妹。
妹妹,这沈夫人开这间书馆可能意并不全在赚钱,是你狭隘了。
白玉瑶哑口无言。
不是为了赚钱吗?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白玉瑶疑惑的目光中,白玉明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傻妹妹,心远还在想着抢生意的事情,人家沈夫人的格局可比他大多了。
那,那也......白玉明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索性说道:妹妹,我倒是觉得沈夫人并不像是你心中所以为的那样,你与其自己在这里纠结,不如直接去找沈夫人看看?我倒是觉得她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我可以吗?直接去找姜月繁?白玉瑶从来没有想过。
白玉明把话说到之后就走了,留下白玉瑶自己一个人独自深思。
姜月繁正在翻看着账目的时候,就听到了下人汇报的声音。
夫人,白姑娘来了。
她惊喜的转身。
是瑶儿?快请她进来。
说着,姜月繁就起身迎了出去。
白玉瑶正站在文渊书馆的门口,张望着里面的布局。
一个一个的书架子上面都摆满了书,看上去就密密麻麻的,但是仔细一看又是乱中有序。
书生们都在翻看着自己手上的书,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出声。
响起的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这画面竟然出奇意料的和谐。
正在白玉瑶四处看着的时候,姜月繁走了出来。
瑶儿,你来了,快进来吧。
白玉瑶转过身来,看到了容光焕发的姜月繁。
见到姜月繁,白玉瑶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毕竟她这一次是来求人的。
带着白玉瑶进了自己单独留出来的房间,姜月繁给她倒了杯茶。
瑶儿,书馆刚刚开门,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很惊喜。
白玉瑶正襟危坐。
我看着你这个地方,倒是很不错,这里每天都是这么多人吗?姜月繁笑了笑。
这才刚刚开业没几天而已,大家图个新鲜,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呢。
听了这话,白玉瑶顿了顿。
她定定的看着姜月繁道:你不用谦虚,文渊书馆的生意现在有多好,整个安西郡都是有目共睹的。
姜月繁的声音也渐渐慢了下来。
她走上前去,拉住了白玉瑶的手。
对不起。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姜月繁虽然很想把这间书局做大,但是同时也并不希望失去白玉瑶这个小姐妹。
本以为会被白玉瑶甩开手,但是没想到白玉瑶竟然反握住了她。
她的声音有些急切。
月繁,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你说。
白玉瑶把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缓缓道来。
你也知道因为文渊书馆的生意,现在心远那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是个办法,我希望你能帮帮他。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审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常心远想让你来的?是我,是我自己要来的,也全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心远并不知情。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是白玉瑶自己要来的就好。
常心远给她使了那么多绊子,要是还敢来找上门来说这种话,她就真的看不起他了。
姜月繁不说话了,白玉瑶的心情就有点急切。
她急急的拉着姜月繁的手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心远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请你帮帮他吧。
主播难道你真的要帮那个小人吗?我看那个常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主播可能拒绝不了玉瑶小妹妹提出来的要求。
听到这儿,姜月繁笑了笑。
她确实没有办法拒绝玉瑶,而且她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拒绝。
玉瑶,你先不要着急,你想让我帮他,很容易,让他加入我你觉得怎么样?加入你?姜月繁解释道:瑶儿,我这书馆的生意有多好你是知道的,以前的书局模式现在生意一落千丈,以后只会更加艰难,只有跟我一起开书馆才是最好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姜月繁点了点头。
对,就是让常心远把他的书局便成文渊书馆的模样,就相当是文渊书馆的分店如何?这......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白玉瑶并不能替常心远做主。
姜月繁也看了出来。
她拍了拍白玉瑶的手,安抚道:瑶儿,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回去跟常心远好好商量一下问问她自己的意见再来答复我就行。
第五百一十章 分馆但是我就只有一条,想要跟在我后面做生意,就只能换掉牌匾做我的分店,我会让出一部分生意来给他,不然,就只能继续竞争了。
姜月繁说了许多,白玉瑶也基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我就先回去了。
姜月繁知道她是急着要去找常心远商量,并没有阻拦。
文渊书馆的生意红红火火。
没过两日,安西郡的人们忽然之间发现之前的心远书局也换了牌匾。
新换上的牌匾上面写着文渊书馆四个大字。
众人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心远书局也成了沈夫人的产业了?这心远书局可不是小书局,怎么会呢?谁知道,不过这总是一件好事,以后又多了一个地方看书。
常心远站在自己店门前,听到了这些人议论的声音之后,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变成了这样,常心远心里并不是不难受的。
但是他知道,白玉瑶所说的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出路。
姜月繁几乎已经垄断了整个安西郡的生意,以后的生意只会更好。
只有跟在她身后才能勉强喝上一口汤罢了。
常心远谈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多少年的老书局现在没有了自己的名字,确实是有点难受。
忽然之间,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个人发现了端倪。
他指着大牌匾说道:你们看,文渊书馆四个大字旁边还有小字呢。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
文渊书馆四个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
上面写着心远分馆。
原来常掌柜和沈夫人现在是一家的生意了啊。
我就说呢,常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就倒闭了的。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这是人家重新开张的好日子。
不管常心远心里怎么想,心远书局变成了文渊书馆的分馆这件事情还是在安西郡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从此以后姜月繁整理账册的时候就要多看一份了。
姜月繁看着多出来的这一本心远分馆的账册,脸上笑嘻嘻。
小玉在一旁看着,撇了撇嘴。
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把常心远的势头压下去,您怎么还要给他机会。
依着小玉的想法,常心远这种最喜欢背后捣鬼的人,就应该让她自食其果。
没想到姜月繁竟然在对方生意不好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拉了一把。
姜月繁不以为忤。
她翻看着这本分馆的账册,笑着说道:小玉,你还是太年轻呀。
怎么说?常心远现在虽然站在了我的这一边,但是心里肯定是不服气,他家多少年的口碑和生意了,现在把牌匾都换了,你以为他能乐意?尤其是成为文渊书馆的分馆之后,以后所有赚的钱都要给姜月繁分出来一份。
姜月繁想想心里就开心。
她有多开心,常心远心里就会有多憋屈。
姜月繁看了小玉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制服这种人,把他打倒是没有用的,把他压着,偏偏他还无法拒绝,这才是最解气的。
姜月繁毕竟也不是什么圣人。
之前常心远做的那些小手脚姜月繁也不会轻易的就原谅。
虽然看在白玉瑶的份上,她解救了心远书局的生意,但是想要从她这分一杯羹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姜月繁弹了弹手上的账册,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跟她斗,常心远还嫩着呢。
我就说嘛,主播肯定不是那种会白白受气的人。
所以说,千万不要招惹女人,尤其是有本事的女人,一定会报复的。
好想知道常心远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哈哈哈哈。
文渊书馆的生意蒸蒸日上,姜月繁也是心满意足。
她坐在梳妆台前。
春燕,你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梳妆呀。
春燕顿了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是,夫人。
姜月繁从镜子里面看到了春燕的愣神。
她手上拿起了梳妆台上的一个玉佩看了看。
这是沈寒楼的东西,什么时候落在这里了。
姜月繁急着要出门,并没有在意。
她随手把玉佩放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木盒子里,收了起来。
春燕收敛了神色。
姜月繁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玉佩上面,也没有注意到她一瞬间脸上的不自然。
夜半时分。
院墙外的大柳树下。
大人,您来了。
东西呢,带来了没有?杨忠的声音有些急切。
自从上一次公主和小郡王把调查刺客的事情交给他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怎么办。
毕竟人总不能自己抓自己?不过公主能够把这件事情交到他手上,杨忠还是放松了不少。
毕竟这件事情要是交给别人,他能做的就少了很多。
春燕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才敢应声。
大人,带来了,奴婢办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废话这么多,快拿来。
春燕不敢耽搁,赶紧从自己的衣襟里掏了出来。
大人您看,就是这个。
借着月光,杨忠看到了这是一枚精致的玉佩。
他回想了一下。
以前见到沈寒楼的时候,他的身上确实是有一枚玉佩的。
不过杨忠记不清楚那枚玉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能肯定这是沈寒楼的东西吧?春燕狠命的点了点头。
奴婢平时一直是伺候在夫人身边的,见到公子的次数也多,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
春燕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但是办事还是很利索的,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有她这句话,杨忠就放下了心。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注意别让人看见了。
说完,杨忠转身就要走。
春燕连忙开口叫住了他。
大人请等等。
杨忠转身一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疾言厉色的斥责道: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和你大半夜在这里见面是吗?春燕挣扎了一下,被憋得眼泪都快要被逼出来了。
杨忠低头看了一眼,春燕似乎是有点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第五百一十一章 玉佩他松开了手。
好了,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被松开之后的春燕急切的喘息着,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是奴婢不好,大人别急。
奴婢只是想说,奴婢弟弟的事情......听了这话,杨忠满是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在这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叫住他,就是为了说这种事?他随意的摆了摆手,更加没有耐心了。
难道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只要你好好的为我办事,以后的好处还少不了你的,你弟弟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是。
那就好,谢谢大人了。
春燕低下身子行了一礼。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杨忠已经悄无声息的走远了。
看着对方隐隐约约几乎快要看不见的背影,春燕叹了一口气。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她平时呆在夫人身边,自然很是了解公子的性格。
要是做这种事情被揪出来,她很明白等着她的会是什么下场。
但是为了弟弟的前途,她也别无选择。
借着夜色,春燕又悄悄的潜了回去。
次日,姜月繁正在和沈寒楼一起用早饭。
姜月繁漫不经心的喝着粥。
一会你还要去河道上看吗?沈寒楼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就这么一天的功夫,难道夫人舍不得我走不成?姜月繁瞪了他一眼。
你想的美!沈寒楼现在的脸皮怎么也是越来越厚了?那你喜欢现在的沈哥哥还是之前的?沈哥哥现在越来越会撩人了哈哈哈。
主播有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幸福一天呐。
姜月繁低头认真的吃着自己的饭。
她才不是舍不得沈寒楼。
她只是在想沈寒楼要是急着走的话,是不是今天就不用去晨练了。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在晨练这件事情上,沈寒楼就越来越坚持。
不管怎么说,每天早上这一顿操练总是少不了的。
姜月繁想偷个懒都不行。
正在纠结着的时候,沈寒楼忽然之间笑了。
你放心,不管我每天有多忙,每天早上带着你锻炼身体的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变得。
闻言,姜月繁的脸马上就垮下来了。
努力挣扎了半天,该来的还是躲不了。
沈寒楼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更是觉得十分好笑。
这个小女人不管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他还能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看着姜月繁这样子,沈寒楼忽然之间就想逗逗她了。
前几天教你练的那一套剑法怎么样了,现在能练出来了吗?姜月繁撇了撇嘴。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垂涎什么宝剑。
天天看着练武场挂着的那一把宝剑,某一天她没有忍住问沈寒楼也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佩剑。
结果没想到沈寒楼剑眉一挑就开始教授剑法。
姜月繁有苦难言。
但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就算是跪着也要学下去。
而且还很帅不是吗?这样想着,姜月繁正想回复,就看到小玉徐鹤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脸色十分凝重的走到沈寒楼身边,低声说道:公子,出事了。
怎么了?姜月繁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能够让徐大管家这个老成持重的人漏出这样的神色,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徐鹤显然是很急。
他有些焦灼的说道:杨都尉来了,带着人说要把您带走。
什么?沈寒楼没有说话,姜月繁就直接跳了起来。
杨都尉?他凭什么?不管是论品级还是论什么,都轮不到他来做这样的事。
更何况,平白无故的就要把沈寒楼抓走?想得美!姜月繁正想大声质问,就见沈寒楼皱了皱眉头。
他问道:杨忠有说什么吗?徐鹤摇了摇头。
公子,真是因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所以才着急的,而且现在人就在大门口,想闯进来,被属下拦住了。
一听人就在门口,姜月繁抬脚就要走。
沈寒楼叹了一口气,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你做什么?姜月繁理直气壮。
我去找他,我倒是要看看他今天是有什么本事来沈府门口作乱!沈寒楼强行拉着姜月繁坐下。
你先冷静下来,对方既然是大张旗鼓的来,肯定是有什么说法的,你这样横冲直撞,反而是落了下风。
此时的姜月繁也有些反应了过来。
那现在怎么办?不让她冲出去,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沈寒楼并没有直接回应她,而是对着徐鹤吩咐道:你去,让杨忠进来,让他自己一个人。
是。
看着沈寒楼冷静镇定的处理好了,姜月繁坐在椅子上面还是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寒楼站起身来,拉着她走。
走吧,你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吗?现在可以跟他当面质问了,但是不能冲动。
姜月繁低低的jojo应了一声。
待客厅。
杨忠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见到姜月繁和沈寒楼来了,他倒是很客气的行了礼。
沈大人,下官失礼了。
杨忠这样的反应,并没有让姜月繁消气。
她在心里腹诽道:现在装这么谦恭的样子有什么用,徐鹤都说了他应要闯进来,硬闯这俩字难道还会说谎?见到沈寒楼之后倒是十分乖巧的样子。
哼。
姜月繁坐在了一旁,扭头去看。
听说你要把沈寒楼带走?谁给你的权力?杨忠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样子。
他十分纠结的说道:沈大人,我们共事许久,这件事情当然不是我的主意,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什么话到了公主府自然您就明白了。
公主府?沈寒楼沉思着。
这倒是有意思了。
姜月繁一听就有些急了。
又是琴笙?她拼命的沈寒楼使眼色。
但是沈寒楼却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对杨忠说道:那就走吧。
姜月繁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站起身疾步走到沈寒楼身旁。
你不能去。
沈寒楼反倒是笑了笑。
他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说道:你不用着急,我相信公主肯定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难道这青天白日的还能把我扣住了不成?第五百一十二章 质问姜月繁心说没准呢。
就以琴笙的为人,她还真是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主播,那个公主会不会又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沈哥哥?我看不会,琴笙有什么坏主意从来都是冲着主播来的,从来没有对沈哥哥下过手。
好像也是哦,那她今天是要做什么?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不知道又是有什么幺蛾子来了。
姜月繁死死的拽着沈寒楼的袖子不让他走,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但是沈寒楼也很是坚持。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你在家里安心等着我就是。
他伸手拽了拽,想让姜月繁松开手。
但是姜月繁今天是很是坚持。
不,你要是去,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沈寒楼有些失笑。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轻轻说道:你放心吧,我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姜月繁抬头看了看沈寒楼的眼神。
好像带着一丝意料之中?这样的眼神一闪而过,姜月繁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虽然沈寒楼这么说了的,但是姜月繁自认为了解琴笙的为人,还是并不放心沈寒楼自己一个人单刀赴会。
她固执的说道:我不管,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不然就谁也别去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杨忠看着两个人腻歪起来了,十分配合的站在一旁默默地等着。
哈哈,躺着也能吃狗粮。
可怜的小忠忠,一大早的这是怎么回事哦。
主播你们俩快点的吧,都尉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姜月繁坚持不松手,无奈最后只能是沈寒楼做出了让步。
杨忠如愿带着沈寒楼到了公主府。
一进公主府的大门,姜月繁就发现小郡王也在。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琴远卓和琴笙虽然是姐弟两个,但是两个人的脾气秉性和性格并不相同。
不管琴笙今天是为了什么事情,只要是有琴远卓在这里,姜月繁心里总是多了一份底气。
要是琴笙真的要做什么事,琴远卓总是会在一旁拦着的。
到了之后,姜月繁和沈寒楼两个人站在堂前。
琴笙在看到姜月繁的一刹那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琴远卓偷偷拽了拽她,劝道:笙姐姐,我们今天是要做正事的,你不要意气用事。
琴笙压下了自己心底的怒气。
我知道。
琴笙没有对着姜月繁发难,反而是朝着沈寒楼质问道:沈寒楼,今天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把你叫来,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刺杀卓弟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刺杀琴远卓?姜月繁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琴远卓。
他好生生的站在那里,并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琴远卓注意到了这一道关切的目光,对着姜月繁点了点头,以作安抚。
姜月繁放下心来。
面对琴笙的质问,沈寒楼淡淡然道:公主可知道说话要讲究证据?为什么说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似乎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沈寒楼永远都不会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琴笙看着玉树临风的他,余光瞥到了站在沈寒楼身旁的姜月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璧人。
她冷声冷气的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啊,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不是吗?说完,她朝着杨忠道:杨都尉,把东西拿出来吧。
杨忠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呈上了一枚玉佩。
琴笙拿在手里,走到沈寒楼身边,质问道: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东西?杨忠在事发地点找到了这东西,事已至此,你没得抵赖了吧。
姜月繁看着琴笙眼中的笃定,忽然之间心就慌乱了。
不为别的,而是她知道,这枚玉佩就是沈寒楼的东西。
沈寒楼平时佩戴着的玉佩就是这一枚。
随着琴笙的话,众人的视线转向了沈寒楼的衣摆。
上面空空如也!姜月繁更是愣了。
再看向杨忠,他脸上露出一丝抱歉。
沈大人,公主让下官调查这件事情,下官临危受命,幸不辱命,只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竟然是沈大人你做的!杨忠一副惊讶又失望的眼神看着沈寒楼,上来就是一通控诉。
姜月繁看着这个杨忠怎么都不像是个好的。
哼,要是真的站在沈寒楼这一边,怎么在沈府的时候一丁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专等着到了这会抓个现行呢吧。
主播说得对,这个杨忠真是背后捅人的好手!沈哥哥一定是被陷害的!我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姜月繁也不相信。
沈寒楼和琴远卓的交集并不多,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会害他?这枚玉佩说不准就是有人要害他!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姜月繁心跳如鼓。
看着沈寒楼不说话了,琴笙有些失望。
她气愤的指着沈寒楼,恨声骂道:原来真的是你做的!怎么会是你!卓弟和你有什么仇恨,要你做出这种事情来!琴笙的情绪有些失控。
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她手里拄着拐杖,扑身上前,就要朝着沈寒楼的方向打去。
后知后觉的姜月繁心里一惊的,但是沈寒楼的动作更快。
稍微一闪身,琴笙就扑空了。
眼看着琴笙的身子不稳,就要跌倒,一旁的琴远卓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笙姐姐,你慢一点。
同时,他很是不满的瞥了一眼沈寒楼。
沈寒楼,你做什么,笙姐姐是为谁受的伤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竟然还这样,要是笙姐姐真的摔坏了可怎么是好?琴笙被扶稳之后,劝阻住了琴远卓。
哼,这种人,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连刺杀你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难道还会管我会不会摔倒?听到这里,沈寒楼才淡淡出声。
公主,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手上这枚玉佩是我的了?我的玉佩自然是在我自己手里。
第五百一十三章 陷害此话一出,不仅仅是琴笙,就连姜月繁都有些吃惊了。
别人可能并不知情的,但是和沈寒楼朝夕相处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枚玉佩的来历。
这确定是沈寒楼的贴身玉佩无疑!姜月繁疑惑的看着他。
琴笙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难道杨都尉还会作假不成?说完,把目光看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杨忠。
杨忠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么稳妥的事情难道还会横生枝节?但是转念一想,春燕这丫头做事向来没有出过差错,他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
看向琴笙,他十分笃定的赌咒发誓:公主,这东西真的是微臣从现场找到的,而这枚玉佩也是很多人都见过确实是沈大人的玉佩,绝对没错的!杨忠说的十分肯定,琴笙心里也有些疑惑。
不说别人,就连琴笙自己都见过沈寒楼佩戴这枚玉佩,这事情应该不会是假的。
沈寒楼人虽然站在最中间,但是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并不忧心。
杨忠看了,更是没由来的心慌起来。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伪装,指着沈寒楼就直接质问道:沈大人,你说玉佩在自己手上可倒是拿出来呀,难道公主还会冤枉你不成?哎哎哎这个杨忠怎么这样精明,明明是他自己要质问沈哥哥,还把事情都推到琴笙身上?我早就说过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吧?蛇羹身正不怕影子斜,拿出玉佩来,狠狠打他们的脸!姜月繁也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沈寒楼。
虽然知道很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寒楼这么笃定的样子,姜月繁就是有一种信心和底气。
仿佛只要有沈寒楼在,板上钉钉的事情也能瞬时翻转过来。
沈寒楼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正色道:玉佩我没有带在身上,公主派人去取,一看便知。
琴笙看着沈寒楼的反应也不像是作假。
摩挲着手上的这枚玉佩,她心里也有一点不确定了。
她看向琴远卓,求助道:卓弟,这......琴远卓盯着沈寒楼,说道:就让沈大人派人去取吧,我知道姐姐急切的想要找出凶手来,但是我们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琴笙点了点头,应允了。
那就派人去取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东西要是拿不出来,沈寒楼,你就等着我上报父皇吧!眼看着去取东西的小丫鬟就要出去了,杨忠赶紧拦住了。
公主,这么重要的事情您还是派个人跟过去吧,我怕......脸上满是不信任的神色,杨忠怀疑的看了一眼沈寒楼。
琴笙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身边的香兰道:香兰是我的贴身大丫鬟,她跟着去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有意见吧。
沈寒楼连头都没有扭。
悉听尊便。
香兰跟着去了,沈寒楼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仿佛一点担忧都没有。
杨忠却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沈寒楼真的能拿出来玉佩?那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假的?派去的人不回来,这件事情是很难有一个定论的。
焦急的等待中,杨忠有些如坐针毡。
要是沈寒楼真的拿出东西来了,那他可就算完了。
公主和小郡王会怎么看他?这件事情又该怎么办?太子殿下知道了肯定又要失望了。
心里着急,脸上也不免跟着流露出来,杨忠坐在椅子上面却十分不安稳。
手边的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他的紧张显露无疑。
沈寒楼瞥了他一眼,眼中的意味不明。
被沈寒楼这样盯了一下,杨忠心里更是紧张了。
难道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过杨忠并没有多少纠结的时间,很快,琴笙的大丫鬟香兰就回来了。
她的手里托着一个锁起来的木盒子,呈上来递给了琴笙。
公主,东西带回来了。
琴笙接了过来,拿着钥匙捅进了锁眼。
众人期待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这个小小的木盒子上面。
杨忠搓着手,紧张的不得了。
咔哒一声脆响,锁子被打开了。
琴笙打开了木盒子,伸手掀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玉佩。
琴笙拿起来一看,和她自己手上之前拿着的那一枚一模一样,难辨真假。
这......琴笙翻来倒去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还是有些看不分明。
琴远卓跟着凑过来,拿在手里也分辨了半天。
这两枚玉佩我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怎么会这样?沈寒楼摆了摆手。
我比你们都更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呢,杨都尉?视线的焦点又回到了杨忠身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凑上前去,看了看,越看越是焦灼。
琴笙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斥道:杨都尉,本宫是看你办事能力出众,才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你就办出这样的事情来?琴笙话音未落,杨忠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急急忙忙的跪倒在地上说道:公主明鉴,下官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说不定这其中是有什么人做了手脚也说不准。
听了这话,沈寒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小人做手脚?杨都尉这话还是说明白的好些,今天平白被人冤枉一通,我看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不成吧?说着,沈寒楼暗示的看向了杨忠。
杨忠背上都是冷汗了。
沈大人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要害人不成,这件事情是公主和小郡王吩咐下来的,下官只是奉命调查,谁知道会闹出这种乌龙出来?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姜月繁这时候赶紧插嘴。
乌龙?亏你说的出口,要是今天我们被人陷害成功了,难道还能洗的清?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猫腻的,而且,杨都尉这样办事不利,调查刺客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公主真的要交给他?琴笙比姜月繁更加生气。
差一点就以为沈寒楼是刺杀卓弟的凶手。
谁能理解她心里的挣扎?看着乱成一团的一群人,琴笙气的头发蒙。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严惩闭嘴闭嘴,都给本宫闭嘴!看着场面上乱哄哄的几个人各说各的,琴笙气的锤了锤桌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才忍下了心里的不耐烦。
冷静下来之后,琴笙看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的杨忠,更是满心的失望。
她转头向琴远卓问道:卓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琴远卓扶住了琴笙,想了一下道:笙姐姐,你先不要动气,今天的事情是差一点就冤枉了沈公子,确实是杨都尉办事不利,不严惩恐怕难以服众。
杨忠听了这话,心里一凉。
他抬头哀求道:小郡王,下官真的只是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沈寒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事实是什么样所有人都看到了,杨都尉不必多言,不过能够制作出和我贴身玉佩这么相差无几的一块玉佩来,恐怕不是一两天的功夫能够做到的吧?沈寒楼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杨忠。
杨忠心里就更加不明白了。
从头到尾他都是最糊涂的那个人。
这枚玉佩是春燕从姜月繁的梳妆台上亲自拿的,难道还会有假不成?杨忠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琴笙就已经下了定论。
她看着杨忠瞟来瞟去的眼神,更加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要不是在安西郡没有自己的人,她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并不知道底细的都尉?结果事实证明她果然是做错了。
琴笙扶额,心里疲惫不堪。
杨忠,本宫是信重你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不仅没有调查出来凶手,反而想要陷害沈大人,本宫必须严惩才能宽慰众人,这段日子你就先留职查办吧。
公主,微臣真的......杨忠还想要再为自己辩解几句。
琴笙看了他一眼道:本宫没有直接把你革职就已经是留情了,如若不然......话说到这里,杨忠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
微臣遵命。
杨忠被处置了,一旁纵观一切的姜月繁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声音来了。
之前杨忠质问沈寒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低眉顺眼的样子,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把自己给作没了。
真是该!杨忠被人待下去了,琴笙看了一眼沈寒楼还有姜月繁,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们也先走吧。
沈寒楼却并没有走。
琴笙疑惑。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今天差点冤枉了他是不假,但是现在什么后果也没有造成,沈寒楼难道还想揪着不放?沈寒楼笑了笑说道:公主,小郡王遇刺一事,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你?不止是琴笙有些不确定,就连琴远卓也觉得十分吃惊。
沈寒楼点了点头。
没错,小郡王竟然在安西郡的地界遇刺了,同为京城派来的官员,我应该比这些并不熟悉的本地官员更值得信任吧?沈寒楼说的理所当然,琴笙却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你会有这么好心?沈寒楼不是一向都恨不得对她敬而远之?怎么现在竟然还会这么主动的想要帮忙?不过沈寒楼说的倒是十分有道理。
这个杨忠今天是真的把她气到了。
要不是这里不是京城,不能太过肆意妄为,她早就把这个杨忠送进天牢了,哪里还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他?姜月繁轻轻的拽了拽沈寒楼的袖子。
沈寒楼低头看过去,姜月繁也是十分不确定的眼神。
沈寒楼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他接着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差一点我就成了凶手,就当我是为了不受人冤枉,难道小郡王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琴远卓摆了摆手,劝道:笙姐姐,沈公子的能力你应该是知道的,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沈公子如何?遇刺的本人都亲自发话了,再加上琴笙现在在安西郡这地方也确实是无人可用。
想了一下之后,她答应了。
不过,要是你找不出凶手来,本宫也不会轻易饶过的。
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姜月繁就赶紧拉住了沈寒楼。
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揽下来?你是说找刺客的事?姜月繁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要是找到真正的凶手了,那倒是好说,但要是没有找到,就依着琴笙的脾气,说不准反而会找沈寒楼的麻烦。
姜月繁并不希望沈寒楼掺和进这样的事情里面。
沈寒楼并没有过多解释。
他含含糊糊的说: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就是。
姜月繁怨念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都是自有分寸,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扶着姜月繁上了马车,沈寒楼反而是笑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姜月繁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当时沈寒楼说玉佩在他自己手里的时候,姜月繁简直都快要惊呆了。
沈寒楼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问道:你应该知道琴笙手上那枚玉佩就是我的,能够拿到我贴身的玉佩,你觉得对方会是怎么做到的?姜月繁一拍大腿:内奸!我们府里有内奸!沈寒楼点了点头:聪明。
那么这个府里的内鬼会是谁呢?姜月繁思前想后。
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可疑的人选。
她着急的催促着外面的车夫:快快,快点走。
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春燕!是给我梳妆的那个丫鬟!那天春燕亲眼看到了她把这枚玉佩收起来的。
这件东西是怎么丢的,恐怕和春燕是脱不了关系的。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姜月繁越来越觉得这个春燕那一天的反应有点反常。
当时的她好像盯着这枚玉佩看了很久?姜月繁暗恨不已。
要是她能够早点发现自己身边丫鬟的异常,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五百一十五章 畏罪看着姜月繁火急火燎的样子,沈寒楼劝住了她。
你别着急,反正是府里的人,总归是跑不了的。
姜月繁这才放松下来。
她现在急切的想要找到春燕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她必须要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主使。
所以你早就知道有人想要陷害你?沈寒楼摇了摇头。
我还没有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玉佩没了,我还是发现的了的。
玉佩丢了之后,他就知道了府里有人不安分了。
如果不是趁早就准备好了后手,今天恐怕还真是有点说不清楚了。
要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杨忠,他还没有这么高的警惕。
沈寒楼的神色一凛。
谁能想到杨忠竟然是琴怀玉的人呢?到了沈府之后,姜月繁急匆匆的下了马车,直奔自己的院子。
春燕呢?春燕,叫她来见我!姜月繁在院子里面找了一通之后,顺着和她同住丫鬟的指引推开了春燕房间的门。
啊!门被推开的瞬间,姜月繁的眼睛就被捂住了。
沈寒楼低沉的声音传来。
别看。
说着,就拉着姜月繁离开了房间门口。
不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秒钟都不到,但是姜月繁还是看见了那样惨烈的一幕。
春燕居然上吊了!姜月繁的心跳的很快。
扑通扑通的,几乎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被沈寒楼带离出很远,姜月繁的眼前还是那一幕。
春燕还是穿着平常的衣服,就像是往常的每一日一样,但是一根白绫掉在了房梁上。
春燕的脖子紧紧的勒在上面,整张脸上的五官都因为上吊而扭曲了起来。
只是一眼,姜月繁就忘不了这一幕。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连说话都有些飘忽了。
春,春燕她,她上吊了?姜月繁整个人都有些呆愣愣的了。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识了很多事情,但是亲眼目睹上吊身亡的尸体还是第一幕。
推开房门的时候,姜月繁就那么猝不及防见到了,以至于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春燕的惨状。
春燕怎么会上吊?主播好像是被吓到了?别说主播,我都被吓个半死!主播你要镇定啊。
沈寒楼很显然也发现了姜月繁的异常。
他一把将姜月繁拉到了自己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姜月繁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
整张脸都埋在沈寒楼的胸前,靠着沈寒楼宽厚的肩膀,姜月繁才感觉到心里有一点安全感。
她张开双手搂住了沈寒楼。
她真的上吊了吗?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沈寒楼的脸色很是难看。
带着姜月繁进了春燕房间的丫鬟看到沈寒楼吃人一样的眼神,吓得赶紧往后面退了两步。
谁能想到春燕竟然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上吊?看到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但是谁也不敢做声。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有点颤抖,沈寒楼耐着性子安慰道:我们去了公主府,从那个时候她应该就知道事情要败露,她是自己畏罪,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想了。
姜月繁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
在看到那样一幕之后谁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沈寒楼拉着姜月繁回到了房间里面。
按着姜月繁坐在椅子上面的时候,姜月繁还是一副任人摆弄的样子。
沈寒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热茶放进了姜月繁的手中。
喝杯茶暖暖吧,不要乱想了,我先去处置一下外面的事情。
姜月繁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杯子,握着暖暖的杯子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点了点头,目送着沈寒楼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一瞬间就静了下来。
姜月繁朝着窗外看去,能够看到外面的丫鬟小厮们来来往往的身影,其中还夹杂着沈寒楼低声的吩咐和指挥。
没一会之后,沈寒楼就进来了。
都安排好了?沈寒楼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姜月繁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由地跟着忧心不已。
虽然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并不算什么,但是姜月繁只是一个闺中女子,乍然之间见到了这样一幕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想了一下,沈寒楼问道:要不要换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里,姜月繁和沈寒楼住在正房。
春燕作为丫鬟,是跟着其他的丫鬟一块住在旁边的偏房小院子里面的。
虽然隔着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沈寒楼担心姜月繁继续在这里住着心里会不舒服。
姜月繁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吧,这个地方我也已经住惯了,再换岂不是麻烦。
还要收拾和整顿,恐怕又要狠狠的折腾上几天的时间了。
姜月繁一想还是算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姜月繁换了院子,岂不是就默认了春燕的死是她害的?可明明春燕是自己要畏罪自己要上吊的。
姜月繁就更加不会走了。
这个丫鬟的胆子还真不小,这么一个小姑娘估计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吧,竟然有上吊的胆量!估计是心里实在是害怕极了,害怕被质问吧?要是被抓起来审问,恐怕就要受一番折磨了。
古代的小丫鬟哪里有什么人权,都是签了卖身契的,生死权看主人家心意,能不害怕吗?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争论不休,姜月繁看着一条条的弹幕飘过,心里忽然之间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不是吗?还有沈寒楼会一直陪着她。
姜月繁抬头看着沈寒楼满是担忧的眼神,心里暖暖的。
不可否认的是,刚才她被吓到的时候,沈寒楼的反应确实是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姜月繁想了想,拉住了沈寒楼的手。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当时只是一下子被吓到了,反应不过来了而已。
真的?沈寒楼看着她的反应,并不是很相信。
毕竟刚才死死搂着他腰不放手的也是面前这个女人!第五百一十六章 无限卡姜月繁站起身来,转了一圈。
你看,我真的没事了。
那就好。
刚才姜月繁被吓呆了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担心。
虽然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但是姜月繁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春燕虽然只是一个丫鬟,或许在这些古代人眼里,丫鬟是没有什么人权的。
但是在姜月繁心里,丫鬟也是人。
这可是一条命啊。
春燕有家人吗?多给他们点钱吧。
虽然钱不一定能够弥补她的家人失去亲人的悲痛,但是这也是姜月繁唯一能做的了。
沈寒楼抓着她的手:都听你的。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着沈寒楼,眼中有些遗憾。
只是可惜了这下子线索全都断了。
春燕死了,要是想顺势查出背后指使的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沈寒楼轻笑了一声。
你放心吧,这些事情我会解决的。
不仅仅是杨忠,还有琴怀玉,一个都别想跑。
春燕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姜月繁提笔给小郡王写了一封帖子。
夫人,您这是要出门去吗?姜月繁点了点头。
是啊,小郡王上次帮了我,于情于理我都得谢谢他。
不只是上一次买书的事情,还有这一次杨忠能够被停职,姜月繁知道这都有琴远卓的原因在里面。
琴笙是琴笙,琴远卓是琴远卓。
既然受了这份人情,姜月繁就不能不有所表示。
小玉在一旁看着,却有些担忧。
夫人,你要感谢小郡王倒是挺好的,但是要是去公主府的话......没等小玉说完,姜月繁就笑了笑。
她抬头瞥了小玉一眼,正好手上的信也已经写完了。
她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说道:你真以为你家夫人我是傻的呀。
她才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公主府呢。
姜月繁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难道道谢就非得亲自上门不成?琴远卓走到文渊书馆门口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这就是在安西郡闹得沸沸扬扬的文渊书馆?姜月繁笑了笑:徒有虚名而已,快进来吧。
琴远卓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跟着笑道:沈夫人你就不要谦虚了,虽然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但是文渊书馆在读书人之中深受爱戴,这总不是假的。
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现在还只开张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已,这书馆怎么样还得让时间来说话。
进了书馆之后,姜月繁领着他四处介绍了一下。
在琴远卓的惊叹声中,姜月繁走到柜台,拿出了一枚玉佩。
这是什么?琴远卓看着姜月繁递给自己一枚玉佩,并没有直接接下来。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再看到玉佩这东西,他都有点心有余悸了。
姜月繁笑了笑,把这玉佩塞进了琴远卓手里。
小郡王担心什么,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琴远卓爽朗的笑了。
那我倒是不担心。
看着琴远卓脸上的疑惑,姜月繁指着玉佩上面的花纹说道:你看看这上面是什么?琴远卓这个时候才发现,玉佩上面的图案好像是有些与众不同。
一般的玉佩上面都是一些祥云,飞鸟之类的吉祥物,但是这个......琴远卓盯着这个图案看了又看,忽然之间觉得有点眼熟。
这个,这不就是......答对了,这就是门口大牌匾上面的图案,也就是我家的招牌!招牌?这下子换做琴远卓不明白了。
书馆还有什么招牌不招牌的。
姜月繁摇了摇头。
这枚玉佩是有特殊含义的,别人想要进书馆看书是需要交钱的,还有买书,来二楼的雅间讨论书籍都需要掏钱,人多的时候甚至还需要预约,但是这枚玉佩就相当于一张通行卡。
通行卡?对,从今以后只要是你带着这枚玉佩前来,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直接进,只要是我这书馆里面有的,也不需要预约,直接就可以使用。
主播,你这不就是一张无限卡吗?这个礼物好耶,我都好想要了!这就是主播的智慧了,不仅送了礼物,还没有花一分钱!论京城第一富婆是如何日常省钱的!听了姜月繁的解释之后,琴远卓总算是明白了这枚玉佩的作用。
随即,他就觉得这份礼物实在是有些贵重了。
沈夫人,我,这我不能要!说着,琴远卓就把玉佩要还给姜月繁。
姜月繁死活不接。
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给你的谢礼,不管是上一次买书的事情,还是那枚玉佩,我都得好好谢谢你。
你都知道了?姜月繁点点头。
那些书店的老板们那么反常,肯定是有猫腻的,我一问就全都说了。
琴远卓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知道有人想要故意为难你之后有些看不过去罢了。
姜月繁趁机把这枚玉佩塞进了琴远卓的口袋里。
所以你放心收下就是了,相比于你对我的帮助,这一点都不贵重。
琴远卓是一个单纯而且善良的人,这也是为什么琴笙一直给她使绊子,但是姜月繁还能对琴远卓如此有好感的原因。
推辞了一会,琴远卓十分珍重的收下了这枚玉佩。
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小郡王好羞涩啊,我好喜欢!又是一个奶弟弟,为什么古代的人长相都这么好看?可能是基因的问题吧,放到现在,一个个都是当明星的料!看着琴远卓把玉佩收下了,姜月繁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她没有说。
这枚玉佩不仅仅可以在文渊书馆使用,在分馆可以享受到同等待遇。
现在在安西郡只有一家分馆,但是她有信心,在不远的将来,不止是安西郡,整个川泽国都会有她的分馆!以后,不止是书馆,就连各行各业,她姜月繁的招牌都会遍地开花!到时候,她才是真正的把自己的招牌做大。
第五百一十七章 纹身谢礼送出去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琴远卓早就已经听说了文渊书馆的事迹,只是碍于一直没有机会前来一探究竟罢了。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在姜月繁的带领下,两个人把文渊书馆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
琴远卓满是感慨的说:沈夫人的想法真是新颖别致,在做生意一事上有一种特别的天赋。
姜月繁一听这话就笑了。
她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天赋。
只不过是把现代的东西照搬到这里,稍微灵活变通了一下而已。
小郡王这样的赞誉她海真是受之有愧。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走到了一楼放书的位置。
这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琴远卓发现了书籍的排列顺序之后,又是一番惊叹。
你这里还真当得起书馆二字,书籍涉猎之广泛我还没有见到过比文渊书馆更加全面的。
说到这个,姜月繁就有点得意了。
能够找到这么全面的类目还多亏了当初下的功夫比较足。
筹划着要开放书馆的时候,我就让府里的管家去寻访了不少学者和大家,还有现在准备着科举考试的书生举子们,从他们嘴里才能知道他们最需要的书。
单单为了这个,姜月繁可就费了好长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
两个人正说这话,就看到琴远卓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姜月繁察觉到了,问道:怎么了?这里满满的都是书架子,书架子中间是不是会有人来取放书籍。
虽然有的时候人会比较多,但也都是乱中有序的。
琴远卓拍拍自己的脑袋,忽然之间眼神一亮,脸色凝重了起来。
正在姜月繁疑惑的时候,他忽然之间就跑了起来。
姜月繁不明所以,但是也只能紧紧地跟了上去。
跑了几步之后,琴远卓停了下来。
没等姜月繁问,他就自己解释道:我刚才看到一个人的手腕上有一道纹身,看上去很是眼熟。
纹身?琴远卓点点头:没错,刚才才忽然想起来,就是我在被刺杀的时候见到过的。
姜月繁心里一惊。
那就是刺客!琴远卓面色沉沉。
我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但是肯定和刺客是有关系的。
刚才跟了几步之后,那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混进了人堆之中,琴远卓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个了。
姜月繁放眼望去。
众多书生举子们都聚集在这个大堂里讨论诗集还有做文章,不仅仅是人非常多,就连声音都有些嘈杂。
想要在这其中找到一个可疑的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人把书馆封起来,挨个盘查。
找到刺杀小郡王的刺客可不是什么小事,就算是耽误所有人的时间,也不能放过这个可疑的人。
琴远卓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一群人。
目光在眼前这群人之中梭巡,忽然之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姜月繁只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跟着琴远卓一块被带了出去。
小郡王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要跑出书馆!我们快跟上!姜月繁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和空隙,脚下的步子就已经跟着琴远卓追到了书馆门口。
站在书馆门口,姜月繁喘着粗气看着门口的车水马龙。
人呢,怎么不追了?眼前是一片热闹的大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
来往匆匆的行人之中还夹杂着不少挑着担子来回叫卖的生意人。
琴远卓的声音有点颓丧。
跟丢了,竟然让他跑了!他的眼中满是遗憾,还有一种恨意。
刺杀他的人就在眼前,而他自己竟然没有抓住。
看着面前热闹的大街,姜月繁也明白那个人混进这里面了,就很难再找到了。
她安慰道:小郡王,你不要着急,沈寒楼不是说这件事情他会调查的吗?那个人他一定能抓住的。
希望如此吧。
琴远卓的眼神还在大街上面徘徊,眼睛却好像没有焦点一样。
姜月繁能理解他的失望。
毕竟眼睁睁的看着人从自己的眼前跑丢了,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有心安慰他,姜月繁拉着他回到了书馆里面。
带着琴远卓进了自己单独的小书房里,姜月繁拿出了笔墨纸砚。
你不是看到一个很眼熟的纹身吗?画出来吧,我给沈寒楼看看,他也能多一条线索。
好。
琴远卓思索了一下,刷刷刷的下笔了。
姜月繁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也是疑惑不已。
刺客既然已经跑掉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你面前呢,难道不怕被抓?琴远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片刻之后,他抬头看着姜月繁,脸上很是慎重。
沈夫人,我今天来你这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刺客就更加不会知道我的行踪了,所以你没有没有想过,刺客很有可能是想来书馆里监视你,或者沈公子?姜月繁心中一凉。
琴远卓说的很有道理。
难道她也被盯上了。
想到这里,姜月繁的脊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先是刺杀小郡王,现在又盯上了她和沈寒楼?说话间,琴远卓手上的画也已经画好了。
他收起了纸笔,慢慢的说道:这一点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但是当初刺杀我的时候是想要我的命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即便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每当琴远卓回想到那一天的惨烈,心里还是会发颤。
就差一点点,他就要丧命了。
姜月繁接过琴远卓递过来的画,看到上面是一只长相有点奇怪的鸟儿。
这是?姜月繁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鸟儿,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主播,这是什么东西,样子还有点吓人呢。
既然是纹身,那应该可能有某种寓意吧。
还张开翅膀,一看就很邪恶。
琴远卓自己也端详着这幅画。
第五百一十八章 怪鸟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鸟,但是既然刺客的手腕上面有,应该是一种组织的标致之类的吧。
姜月繁把纸折了几下,然后收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刺客一定会被抓住的,你放心好了。
徐映秋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这么一点小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杨弘盛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
娘,玉瑶还是没有出阁的小姑娘家呢,我怎么好就这么轻易的约她出来?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人家女孩子的声誉。
杨弘盛并不想这么做。
徐映秋叹了一口气。
那娘问你,你敢说自己不喜欢玉瑶那丫头?杨弘盛沉默了。
面对他娘,他没有办法撒谎。
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喜不喜欢的,但是对这个玉瑶小表妹,他确实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看到对方笑的时候,他也会跟着开心,要是能够见她一面,心里也会乐滋滋的。
如果长时间见不到,那就会像现在这样有些心不在焉的。
杨弘盛不得不承认,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白玉瑶了,他确实有点想念。
徐映秋一看自己这儿子的反应,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反正你也叫她一声表妹,两个人就算是多见几面又有什么的,正好能够沟通沟通感情。
有了刚才的话之后,杨弘盛也默认了他娘的主意,但是他还是有些疑问。
娘,我见表妹就行,为何还非要上文渊书馆去?那里虽然也有女子去看书,但是更多的确实书生们。
杨弘盛发自内心的不想让白玉瑶出现在那样的地方。
这样可爱的小表妹,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看来看去的。
徐映秋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杨弘盛的脑袋。
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那姜月繁是什么人,和公主,小郡王都是有交情的,就算别的不说,沈大人也是有大本事的人,听你爹的话头,没准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呢,要是能跟姜月繁搭上点关系,以后你的前途还用发愁?虽然叫白玉瑶一声表妹,只因徐映秋和白夫人是干姐妹,两家人之间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本来两家人之间也就是交好而已,徐映秋知道姜月繁十分看重白玉瑶之后,这才起了心思,一定要把这门干亲发挥出作用来。
杨弘盛毕竟年纪还小。
现在正在准备科考的年纪,心思还比较单纯,一听他娘之所以非要让他去文渊书馆原来是为了这一层原因,心里就有点抵抗心理了。
娘,我为什么非得攀关系才能有好前途?难道我凭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不行?徐映秋并没有给他更多辩驳的机会。
她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几本书。
你到底去不去,要是不去就赶紧把书放回你爹书房里去,在这磨叽什么?你爹现在停职了,以后能不能官复原职还不知道呢,你还这么不争气!杨弘盛赶紧把书拿了回来。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这几本书都是白玉瑶上次提到的想看的游记。
这次他专门找他爹不在家里的时候精心挑选了好几本。
他爹的书房平时并不让人随便进去,但是这几本书上面都落了灰了,一看他爹就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翻开过了。
他这才敢偷偷拿出来的。
徐映秋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个儿子磨磨唧唧的样子。
火急火燎的把杨弘盛塞进了马车里,徐映秋才算放下了一颗心。
文渊书馆门口。
焦急的踱着步子走来走去的杨弘盛终于等到了白玉瑶。
看着自己娇娇弱弱的表妹从马车上下来,杨弘盛没忍住上去扶了一把。
谢谢表哥,我自己来吧。
相比于杨弘盛的紧张和羞涩,白玉瑶心里却有点尴尬。
两个人虽然表兄妹相称,但彼此也都是该避嫌的年龄了。
上一次在杨都尉的书房门口是情急之下也就不算了,但是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还在人家人头攒动的书馆门口,被一个男人扶了一把这算什么。
白玉瑶心里不是很高兴,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自从上一次之后,她娘就越发看好这个表哥,听到表哥的邀约之后,又把她按着打扮了好一番,推着她出了门。
但是白玉瑶对这个表哥尊重有余,却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杨弘盛并不知道白玉瑶心中所想,脸上还是面带笑容。
玉瑶表妹,我们进去吧。
嗯。
知道白玉瑶来了,姜月繁赶紧出来了。
迎到门口,发现还有一个年轻人。
这是......白玉瑶知道他们两个人并不认识,率先介绍道:月繁姐,这是杨都尉的儿子,我的表哥。
哦,杨公子啊。
知道这个人是杨忠的儿子之后,姜月繁脸上的笑容就没那么灿烂了。
这孩子估计还不知道他爹被停职是因为什么吧,不然怎么还能在她的书馆笑得这么开心?不管心里怎么想,姜月繁还是把两个人带上了二楼。
让丫鬟上了茶水,姜月繁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小小猫腻。
这小子好像对瑶儿有点心思?主播,恭喜你终于看出来一次,这杨弘盛就是喜欢玉瑶小妹妹!我不要,玉瑶现在还小呢,怎么可以嫁人!!古代的婚嫁主要都是看父母的意思吧,要是两家父母主意已定,白玉瑶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知道了杨弘盛的心思之后,姜月繁看着他的眼神就更加多了一层审视。
不说那个杨忠,单单只看这个杨弘盛,好像还可以?姜月繁摇摇头,把自己这个想法挥出脑袋。
不行不行,有杨忠这个不停作妖的人在,白玉瑶要是真的嫁过去了,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少不了要跟着倒霉。
姜月繁正胡思乱想着,杨弘盛把自己带来的几本书放在了桌子上面。
满怀期待的看着白玉瑶。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玉瑶表妹,上次没有看成书,这次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第五百一十九章 借书杨弘盛脸上满是期待,看样子很在意白玉瑶的反应。
姜月繁不仅在心里嗤笑一声。
坠入爱河的小伙子对心上人还真上心!姜月繁笑着看白玉瑶的反应,却发现白玉瑶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
上次随口提到的事情杨弘盛竟然还能记得,白玉瑶心里有些惊喜。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一摞书,她心里也有一点受之有愧。
她对杨弘盛这个表哥并没有那种意思,白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白玉瑶接过了书,诚恳的道谢。
表哥,谢谢你了。
杨弘盛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指着这摞书说道:你快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白玉瑶依言挨个翻看了一下。
看书名基本上都是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的。
这些书我都没有看过,多谢表哥了。
白玉瑶说话很是客气,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少女面对喜欢的人时候的羞涩。
姜月繁在一旁看着,只感觉杨弘盛这小子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想到这,她笑了。
我就说嘛,玉瑶怎么会这么没眼光,看来她对杨弘盛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可能是两个人接触的时间还并不多吧。
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说的是呢,原来玉瑶喜欢上主播的时候不也是两三次萍水相逢就直接一见钟情了?提到上一次男扮女装的事情,姜月繁的脑海之中又涌现出了当时的不美好回忆。
她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现在白玉瑶终于把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她可不愿意再提起了。
杨弘盛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玉瑶。
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白玉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但是两个人挨得这样近,又躲不开。
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书本上。
姜月繁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白玉瑶似乎并不是很像搭理杨弘盛嘛。
这不就是骚扰?姜月繁轻咳了一声说道:杨公子,我这书馆里藏书丰富,也有很多有游记类的书籍,既然瑶儿喜欢看,不如你再去找几本来,一并给她带回府里去。
杨弘盛正愁没有机会可以和白玉瑶好好接触呢。
姜月繁此话一出,他马上就站起身来。
表妹在这里等着就是,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转身出了房门。
杨弘盛一走,姜月繁就看到面前的白玉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怎么?你不喜欢你这个表哥?白玉瑶有些丧气的垂下了头。
倒是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我娘的安排罢了。
姜月繁追着问道:那你自己的想法呢,要是你果真不同意,难道你娘还能逼你不成?反正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白玉瑶低低的声音,让姜月繁心里有些难受。
就算她是郡守的女儿又如何,对自己的婚事照样还是说不上话。
看着白玉瑶这样低沉的样子,姜月繁只能想办法安慰她。
白玉瑶手边的好几本书都散落的放在桌子上面。
姜月繁随手拿过一本来,随意的翻了翻。
不过这个杨弘盛好像对你还是挺在意的样子,看上去还......怎么样?姜月繁说着说着忽然之间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白玉瑶察觉到了她的反常,问道:月繁姐姐,你怎么了?姜月繁手里拿着那本书,忽然之间就停顿了。
白玉瑶凑了过来,想要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姜月繁看着书页里面夹着的那一张纸,有些出神。
片刻之后,她抽出了那一张纸。
打开来一看,上面赫然画着一只奇怪的鸟儿。
不就正是小郡王那天画给她的?姜月繁心里一惊,对着凑过来的白玉瑶说道:这本书能借给我吗?白玉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张纸上那只小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她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没问题,但是这书是表哥从杨都尉的书房里拿出来的,这......杨都尉的书房?白玉瑶就把那天杨弘盛想要带着她进杨都尉书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月繁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姜月繁看着一无所知的白玉瑶,说道: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杨公子了,你知我知,行吗?白玉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看着姜月繁很是严肃的样子,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正在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应该是杨弘盛要回来了。
姜月繁手疾眼快的把手里的书收了起来。
在白玉瑶钲愣的目光中,就看着姜月繁动作极快的把那张纸又重新夹回了远处,然后很快的把这本书塞进了旁边的书架子上面。
做完这一切,杨弘盛正好也进来了。
他手里抱着好几本书。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女人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个不停。
杨弘盛忽然之间就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被白玉瑶那样盯着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紧张。
玉瑶表妹,这些书都是我刚刚从楼下拿来的,你看看可喜欢?有了刚才的小插曲,白玉瑶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书本上了。
她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都是我喜欢的,谢谢表哥。
姜月繁带着这本关键的书马不停蹄的回了沈府。
一进府,马上就直奔着沈寒楼的书房而去。
沈寒楼正在写什么东西,看到忽然之间闯进来的姜月繁吓了一跳。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问道: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姜月繁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就把那本书摆到了沈寒楼的面前。
同时还拿出了那一天小郡王画的那一幅画。
姜月繁按捺着心里的激动把这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末了,她看着沈寒楼道:是他,是杨忠,这件事情一定跟杨忠脱不了关系的!那天在公主府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的,但是姜月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有可能就是杨忠做的!那琴笙把这件事情交给杨忠不就是贼喊捉贼吗?第五百二十章 幕后姜月繁不禁开始冒冷汗。
那,那不就是说那天的玉佩也就是杨忠故意栽赃陷害你?沈寒楼点了点头。
没错。
姜月繁心里再次吃惊了。
她惊讶的看着沈寒楼,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该不会是你早就知道了吧?沈寒楼似笑非笑的拉着姜月繁走到了桌案旁边。
在桌子上面成堆的书文中翻找了一会,沈寒楼那出来两张画像。
这就是那天追杀琴远卓的刺客画像。
你,你连这都已经调查出来了?沈寒楼没有回答,反而对着姜月繁劝道:杨忠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接触,包括他的家里人。
被沈寒楼这样的眼神看着,姜月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摊了摊手。
今天杨弘盛来文渊书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不出意外,沈寒楼再次点了点头。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着我的,直接告诉我吧,杨忠到底是收什么人指使?要说安西郡的一个小小的都尉能够自己去刺杀小郡王,姜月繁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个动机。
背后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指挥着的。
沈寒楼压低了声音,简短的说道:他是琴怀玉的人。
太子?姜月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她满心的吃惊,但是沈寒楼的脸上却是平淡无波。
看来又是早都知道了。
姜月繁心里说不出来的震惊。
沈寒楼怎么什么都知道?沈哥哥肯定是有自己的手段了!沈哥哥这么聪明就显得主播有点傻乎乎的哈哈哈。
正如弹幕所言,姜月繁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蒙蔽了双眼的小傻子一样。
自己还局限在安西郡这个小小地方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只幕后的黑手是从京城来伸过来的。
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了。
琴,琴怀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沈寒楼面色阴沉,冷冷的笑了一声。
想要做什么?无非是想要把刺杀小郡王的锅甩到我头上罢了,想除掉我有这么容易?还有杨忠几次三番的作乱搞鬼,这琴怀玉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现在京城里有琴怀玉,安西郡还有杨忠。
虽然被停职了,但是凭借着在安西郡这么多年的影响力,姜月繁还是不敢忽视他。
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谁知道无路可走的杨忠会不会铤而走险又做出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来?沈寒楼的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上面的两张画像上。
他伸手拿起来看了看。
上面的人物十分清晰,是徐鹤刚刚找人画出来的。
他慢慢地说道:既然现在已经有了线索,那么只要抓住这两个人就不愁了。
沈寒楼把这两张画像找来画师又重新画了几百份,张贴在全城。
一时之间,整个安西郡都知道了小郡王曾经遭遇刺客的事情。
各大墙头,还有城门口,都有重兵把守。
不管是进城出城,都要受到严格的审查和询问。
墙上,地上,小摊上,处处都是这两张画像。
查找刺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文渊书馆的生意倒是蒸蒸日上了。
有文渊书馆在前,安西郡里各大书局的生意都是一落千丈。
曾经保守追捧的书局们现在个个都成了无人问津的冷僻去处。
生意越来越差,对文渊书馆的怨言就越来越大。
但是文渊书馆受书生举子们维护,姜月繁的夫君又是沈寒楼。
不管心里有再大的意见,也没有人敢找上门来闹个不痛快。
姜月繁没有人敢惹,但是跟在姜月繁身后把自己书局变成了文渊书馆分馆的常心远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忽然某一天早上,常心远就发现自家店里吵吵嚷嚷的。
他没忍住出来一看,原来是几个老朋友。
见到他们,常心远脸上的笑容就先落了三分。
你们来做什么?常心远的话音刚落,李宏葛就率先发难。
哟,常公子现在生意好了,是不愿意见我们之前这些老伙伴了。
此话一出,剩下的人连忙跟着搭腔。
说的是呢,常公子现在抱上大腿了,巴结上沈夫人了,那里还认咱们这些人?哼,什么老伙伴,估计人家从来都没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各种难听的话也都跟着往外说。
没一会,常心远就被他们说的脸红脖子粗。
他气怒的叫来了店里的小伙计。
把这谢捣乱的人给我撵出去!哎哎哎,怎么还撵人呢,不都是交钱来看书的吗?难道还要看人下菜碟?常心远想要撵人,这些人的声音忽然之间就一下子拔高了。
这一声喊直接就把周围看书的书生们招呼过来了。
众人围拢,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单单只是听说常公子要撵人出去,就有些不服气了。
一个个跟着帮腔。
常公子你自己也是准备科举的,难道还不知道看书有多重要?常公子你这么做可就有点不好了,进门皆是客。
你一句我一句,常心远被这么多人围起来一起争吵。
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加上店里的伙计们也根本不是这一群人的对手。
说也说不通,常心远气的脑瓜子都开始嗡嗡嗡的。
你,你,你们!常心远指着这些看热闹的书店掌柜们,气的几乎都快要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越是着急,李宏葛他们就越是开心。
凭什么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常心远就因为对沈夫人示好就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心远分馆的生意这么好,他们这些人看了心都在流血。
正在常心远脑壳发昏的时候,李宏葛站出来说话了。
常公子你也不要觉得冤枉,最开始带着我们要跟沈夫人作对到底的人是你,到了后来投靠沈夫人分一杯羹的也是你,现在我们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和局面,难道你就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看着?凭什么?第五百二十一章 捣乱到这时候常心远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些人是看着他的生意好了,所以眼红了呀。
想到这,常心远不怒反笑。
我说让你们和姜月繁作对,你们可听我的了吗?这群半路背叛的人还敢说什么老伙伴?现在眼红我的生意好又想来捣乱,你们没有这个先见之明就只能做这种小人勾当罢了!常心远的话说的很是难听。
当即就有人表示不服。
你说谁是小人,你常心远是君子,你那谄媚的样子都快赶上狗腿子了!李宏葛拉住了说话的人。
他劝道:都先冷静一点,常公子,你说这话确实是有点不太合适,现在反倒是瞧不起我们了,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难道我还会怕你们不成?店里的伙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人从心远分馆里面请了出去。
常心远坐在椅子上面大口喘着气。
小伙计倒了一杯热茶上来,常心远也没有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1书房里只剩下他自己,常心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些人的眼睛只看到他跟着姜月繁吃香喝辣的了,哪里看的到心远书局的照片都换了?要是让先辈们看到书局在他常心远手上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估计棺材板都要气的掀起来了。
就为了这件事情,他那个已经很久都不过问书局生意的爹都跟他斗气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还会时不时的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
他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那群书店的掌柜们走了,常心远松了一口气。
但是第二天这些人又卷土重来。
甚至就连来捣乱都不亲自来,只是请一些没有什么事做的书生模样的人来店里捣乱。
常心远苦不堪言。
但是这些人又极会拉拢人心,只要是常心远试图把这些人撵出去,书馆里的书生们就会被煽动起来跟着一块起哄。
常心远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
但是任由着这些人来捣乱也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正如李宏葛所说,有了这些人在,他书馆里的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常心远实在是没有办法。
白玉瑶受托又来到了沈府。
姜月繁笑着接待了她。
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白玉瑶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这没什么,只是一些自己在家里闲着没事做的刺绣罢了,你拿着就是。
姜月繁把白玉瑶亲手绣的几张手帕挨个拿出来看了看。
个个都是精巧无比。
上面的刺绣比专业的绣娘都不差多少。
姜月繁笑得合不拢嘴。
她拉着白玉瑶的手,递上了白玉瑶最喜欢吃得几样糕点。
姜月繁这么热情,让白玉瑶反而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有些羞赧的笑了笑,说道:月繁姐姐,其实我今天来,还是有事相求。
说完,她抬头看着姜月繁的反应。
姜月繁挑了挑眉:你又是为了常心远的事情来的吧?你都知道了?白玉瑶有些惊讶,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常心远之前一直跟姜月繁作对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她几次三番的为了常心远来找姜月繁求情帮忙,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相比于白玉瑶的脸皮薄,姜月繁倒是十分无所谓。
那毕竟也是文渊书馆的分馆,发生什么事情我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只是什么?姜月繁笑了笑,谈了谈自己的小手指。
只是常公子好大的架子啊,这一次两次的求人,自己却从来不肯上门,常家处事还真是有一套。
听了姜月繁的话,白玉瑶也知道常心远这样做是有些不妥。
她试图解释道:心远他也是有点不好意思见你,是我自己要来的,他自己,他从来没有说过要让我来求你的。
是这样的吗?姜月繁笑着看她,眼中却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或许常心远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也就只有白玉瑶这样的傻丫头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别人,为别人着想。
对于白玉瑶的话,姜月繁不置可否。
你说是你就是吧。
那,那这件事情你会帮忙吗?白玉瑶有些紧张。
要是姜月繁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的话,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常心远之前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过分,也不能苛责人家就这样无条件的原谅。
姜月繁把头一扭,点了点头。
那当然,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心远书局的招牌都已经换了,既然是我的分馆了,那我就不会不管的。
白玉瑶有些惊喜。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先替心远谢谢你了。
姜月繁狡黠的笑了笑。
不用谢,我要帮忙也并不是白白帮忙的。
白玉瑶心里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月繁却有些神秘的一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常心远和姜月繁的共同撮合下,安西郡所有的书局掌柜们集聚一堂。
虽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姜月繁要说什么事情。
沈夫人说会解决这件事情是真的吗?不知道,不过,常心远之前一直和她作对都能带着常心远赚钱,为什么我们不行?你知道个什么,常心远和白家的关系不一般,沈府人又很是看重白家的小姐,这才会帮忙的。
安静,大家安静一下。
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断,姜月繁排了排桌子,让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常心远被迫坐在这样的场合,照样不知道姜月繁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下面坐着一排排的都是安西郡大大小小书局的掌柜们。
姜月繁咳了一声,说道:今天把诸位叫来这里,想必你们也关心我今天要说的事情。
她环视四周,下面的人都在静静地看着她。
姜月繁说出了今天把所有人召集在这里的重点。
我知道你们对常公子的分馆很有意见,但是今天我要说的是,你们所有的书局都可以加盟我的文渊书馆。
第五百二十二章 加盟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加盟?什么意思?谁知道呢?常心远也很是疑惑的看着姜月繁。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知道有在卖什么关子。
看着大家讨论的这么热烈,姜月繁嫣然一笑。
文渊书馆现在的生意如何大家也已经看到了,相信书馆的前景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加盟就是让你们像心远书局一样变成我的分馆,你们觉得如何?沈夫人好大的口气啊。
这不就是把我们经营了多少年的基业拱手让人的意思吗?这怎么可能?常心远坐在一旁看着下面的众人乱哄哄的驳斥声音,心里不禁冷笑。
当初这些人只看到了他跟在姜月繁后面赚钱,哪里看的到他的难处?现在真正身临其境了,才知道什么叫有苦往肚子里吞。
看着那群天天派人来跟他叫板捣乱的人面露难色,常心远凉凉的说:李掌柜,你们不是一直都眼红我的心远分馆吗?怎么现在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却还这样犹犹豫豫的?李宏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你......常心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对于这一群唯利是图的人,眼不见为净。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是对姜月繁的主意抱有一定的疑问。
这也是姜月繁早就料到了的。
她说道:众位不必担心,你们的书局还是你们自己的,我姜月繁也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只是书馆今后怎么经营要听我指挥,牌匾要换成分馆的名字罢了。
听上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错个屁呀,招牌都换了,你家老祖宗都要被你气活过来了。
这倒也是,那可怎么办呀?书局一般都是家族传承的生意,基本上在座的每一家书局都是好几代人传下来的产业。
对于这些人来说,改变经营方式倒是小事,但是换招牌却是轻易不能答应的。
姜月繁知道这些人的顾虑。
但是她想要做出自己的招牌来,这一条是不可能变通的。
她也很是坚持。
成为文渊书馆的分馆,招牌是必须要换掉的,不仅如此,想要加盟文渊书馆还要付五万两银子的加盟费出来。
啊?五万两?怎么不去抢呢?这确实是有点多了!最近的生意这么差,哪里还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还要交钱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这些本来只是有些摇摆的人马上就转变了口风。
姜月繁笑看着这群人。
条件我已经说出来了,到底要不要加盟我也不会强求各位,全在你们自己的主意,但是心远书局现在的生意怎么样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希望众位能够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这些人之所以今天坐在这里无非就是为自己家的书局寻找一条出路,但是姜月繁提出来的条件有稍微有些苛刻。
陷入了困境的众人面露难色,显然是有些犹豫。
如果不加盟,那么生意很有可能就要做不下去了,倒闭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如果加盟,不仅要付一大笔费用,还要换掉招牌。
常心远看着这些人陷入了自己当时经历过的两难境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姜月繁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不能要求这些人马上就作出决定。
她顿了顿,说道:大家不必着急,回去之后也可以慢慢思考,再做决定,但是加盟费一旦付了,以后就算是想要退出,这钱也是不会退的。
这......这可是五万两银子啊!得多长时间才能赚的回来?多长时间?不加盟,你家马上就要倒闭,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可以赚五万两银子了!场上一片混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
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作出肯定的答复。
忽然之间,李宏葛站了出来。
他一拱手说道:沈夫人,这件事情毕竟事关整个书局,还需要再仔细思考思考才能做决定,我就先告辞了。
他站出来之后,马上也有人跟在身后告辞。
沈夫人,叨扰了,我也得回家再商量商量。
我也是我也是,还是改日再来答复吧。
姜月繁都一一笑着点头。
好,七日之内,只要给我答复就可以。
众人稀稀拉拉的都走了。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一件大事解决了。
常心远坐在座位上面却并没有动身。
他看着姜月繁,忽然之间道:他们一定会同意加盟的。
姜月繁笑了笑:我知道。
这下子换做常心远有些吃惊了。
所以你早就看出来了是吧?姜月繁摆了摆手。
这件事情还有什么疑问吗?这些书店的掌柜么看似有选择,其实根本就没得选。
只要是不想倒闭,还想把生意继续下去的话,就只能选择加入姜月繁。
毕竟有了文渊书馆在,安西郡其他书局已经完全没有生存空间了。
对于这件事情,姜月繁是志在必得的。
看着姜月繁的笑脸,常心远觉得十分碍眼。
为什么自己家经营了多少年的书局在安西郡也成了数一数二的大书局,但是姜月繁一来,他的心远书局就只能沦为一个附庸?虽然现在心远书局成了分馆,但是对于姜月繁这个人,常心远从来都没有服气过。
他看着姜月繁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冷冷的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帮我对吧?白玉瑶去找姜月繁来帮他摆脱困境,结果反而让姜月繁有了一个可以大赚一笔的机会。
每个人五万两银子的加盟费,常心远简直想象不出,单单只是这一笔钱,姜月繁就要赚多少银子。
以后还不会退,这得是什么样的底气才能说出来的话呀。
姜月繁看着常心远,脸上也没了多少笑容。
她很是坦然的摊了摊手:瑶儿让我帮你,难道这不算是帮你摆脱了困境?常心远不说话了,姜月繁盯着他的眼睛又接着说道:什么事情都让一个女人在前面替你出头,难道你就算得上是什么正人君子?第五百二十三章 造册你......常心远指着姜月繁有些说不出话来。
姜月繁反而是笑了。
被我说中了?你一个大男人想做什么事情还要利用一个小小女子难道说出去就十分光彩吗?常心远被姜月繁说中了。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姜月繁最是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谁知道白玉瑶怎么会对他的印象这么好?加盟文渊书馆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寂静了几天。
小玉看着姜月繁还在优哉游哉的在书桌上面看书,不禁有些焦急。
夫人,您就一点都不着急?这都第五天了。
姜月繁只给出了七天的时间,要是七天之后没有一家书局想要加盟,到时候可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姜月繁抬头看了一眼小玉。
她笑道:我都还没有着急呢,你急个什么?顿了顿,姜月繁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比你还要着急的大有人在。
谁?小玉疑惑的问道。
姜月繁正要说话,这是偶外面传来了小厮通报的声音。
夫人,李掌柜还有好几位掌柜都来了,说是要见您。
姜月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她看着小玉,笑嘻嘻的说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不人就来了?小玉还在疑惑着。
曹操是谁?转头一看,姜月繁人已经走出去好远,她连忙跟上。
待客厅。
李宏葛还有好几个掌柜有些局促的踱着步子。
你们说我们这么做,别的掌柜们会不会看不起我们?就像当初他们看不起跟在姜月繁身后的常心远一样。
李宏葛则是显得有底气多了。
哼,看不起我们,应该是眼红我们才对吧。
谁不知道加盟文渊书馆就能跟着赚钱,这么好的机会谁不不想要把握?别看那些人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估计都被盯着呢。
说的是啊,五万两银子都拿出来了,还担心别人看不起?我只担心我这银子以后能不能赚得回来?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是姜月繁来了。
沈夫人,你来了。
姜月繁看了一眼这几个人,眼中带着笑意。
对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姜月繁回应道:这位掌柜,你不必担心这加盟费收不回来,书馆的生意有多好我相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对文渊书馆有信心,我相信诸位今天也就不会来这里了。
说话的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他讪讪的笑了笑说:沈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既然决定加盟,那我肯定是跟文渊书馆一条心的。
姜月繁对他的话很满意。
多谢诸位的信任,以后书馆也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这一份信任。
众人紧跟着应和。
姜月繁喜笑颜开。
小玉在一旁的书案上忙着登记造册。
每一家想要加盟的书局五万两银子,然后还有以后的牌匾和名号都要记载的清清楚楚。
姜月繁在一旁则显得淡定多了。
直到这时候,小玉才明白姜月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书局的老板们都在观望,但是李宏葛带着几个人率先加盟。
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原来和自己一样的人现在也都跟着开始赚钱,怎么能不着急?很快,更多的人决定加盟。
姜月繁每天都在忙着会见客人,还有登记造册,帮加盟的书局重新布置。
这一忙下来又是好几天的时间。
姜月繁坐在床上翻看账册。
沈寒楼见了,调侃道: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还在数自己赚了多少钱?姜月繁的心情很好,语气也十分雀跃。
那是自然,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做了什么!沈寒楼点了点头:我知道。
姜月繁转念一想,也对,他身边还有一个徐鹤,简直就是一个千里眼顺风耳。
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姜月繁十分得意的甩了甩手里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列名单都是安西郡中绝对跟着姜月繁开书馆的。
你看看这才几天的时间,这些跟我作对的人一个个都被招安了!沈寒楼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是,我家夫人最有才了。
沈寒楼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
但是姜月繁却能从中听出一点疲惫。
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是开凿河道的事情不顺利?沈寒楼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有周嘉木在,现在基本上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了。
那是为了什么?能够让沈寒楼露出这样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但是沈寒楼却什么都不肯说。
姜月繁只能自己猜测。
难道是,是刺客的事情没有进展?沈寒楼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这些事情你不用插手,我自会解决的。
听到沈寒楼这么说,姜月繁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疑惑道:不是都有刺客的画像了吗?难道还找不到?沈寒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姜月繁。
如果只是在安西郡,倒是好说,但是川泽国地大物博,事情又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哪里还能找的到刺客的下落?甚至他可以肯定的说,那两个刺客现在已经不在安西郡了。
沈寒楼现在调查刺客的主力是安西郡守手下的官兵,他自己的暗卫在其中只占少数。
要是刺客真的出了安西郡的地界,那么安西郡守的手想要伸那么远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但是沈寒楼此次出行安西郡,带的人又十分有限。
这也正是他近日来最发愁的地方。
主播,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这里是古代,也没有监控什么的。
是啊,要是真的诚心想跑,找个深山老林窝着,不就谁也找不到了?哪里用得着深山老林,随便换个郡县就能隐姓埋名了。
姜月繁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那句话的草率。
在这个时代,想要追踪两个只知道相貌的人,又谈何容易?她的脸上带着难色。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第五百二十四章 重逢沈寒楼苦笑了一下。
如果时间是在是来不及的话,也就只能这样了。
时间来不及?沈寒楼忽的失笑。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离开京城也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他的眼中满是深沉。
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等到开凿河道的事情完结之后,不管刺客有没有找到我们都得走了。
最多只能是留下一些人在这里继续调查,但是他和姜月繁必须回去了。
在安西郡呆的时间长了之后,姜月繁也有些恍惚了。
这里没有皇帝,也没有那些讨厌的姜家人。
虽然还有一个一直不肯安生的琴笙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段日子对于姜月繁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清静了。
只要是想到马上又要回到京城去应付那些人,姜月繁的嘴角马上就耷拉下来了。
沈寒楼看出她的不情愿。
他抚摸着姜月繁柔顺的头发,缓缓说道:如果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能了结,我们隐居可好?隐居?姜月繁虽然很讨厌京城里的人,但是对于隐居一事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她还想揪着沈寒楼再问上一问。
转头就看见沈寒楼脱掉外袍已经躺下了。
灯一熄,房间里黑洞洞的。
沈寒楼显然是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姜月繁也只能顺势躺下了。
第二天,府衙门口。
一个衣衫有些褴褛的老头子在门口转来转去。
守门的守卫看见之后,想要无视他。
但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人竟然还在府衙门口朝着里面张望。
其中一个守卫走上前去。
哎,你是干什么的,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吗?老头子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这不是府衙吗?守卫听了之后轻笑一声。
哎哟,你还识字呢,知道就好,那还不赶紧走,府衙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吗?老头子听了之后非但一点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反而看着像是要闯进去。
守卫有点急了。
他推搡着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老头子。
哎,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都告诉你了让你赶紧走还不听是吧,非得让我给你来硬的?老头子的眼神不停的朝着里面之张望,似乎是想要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进去。
守卫真的着急了。
他刷拉一下子抽出了腰上的配件,指着这个老头子说道:你这个人给脸不要脸,现在赶紧走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来劲,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在心中腹诽。
这老头该不会是个有毛病的人吧。
这么多年了只见过躲着府衙的,没见过一个劲的想要往里进的。
老头子看着恒在自己面前的利刃,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语气之中略带焦急。
沈大人是在这里办公吗?我有要事相见!哎哟,你能有什么要事?守卫满是不屑的看着他。
老头子很是谨慎的凑进一步,看了一眼府衙周围没有什么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官府的公告上面通缉的两个刺客的下落。
他压低了声音,就是不想让别人听到。
但是没想到守卫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
不仅自己一个人笑个不停,甚至还拉着另一个守卫。
你知道这个老头刚才说什么吗?他说他知道刺客的下落,这不是说笑吗?沈大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他一个穿这么破的老头能知道?两个人指着 老头,大声调笑。
老头面色都憋得通红。
一边着急,一边没有办法。
笑够了之后,两个守卫推搡着老头,想要把他撵走。
老头不依,三个人争执起来,两个守卫抽出了剑开始僵持。
住手!干什么呢你们!正在关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呵斥声。
几人回头看去,一辆马车缓缓行来。
还不待车停稳,一个衣着十分利索的丫鬟模样的人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两个守卫见了之后,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
收起了手中的剑,笑脸相迎。
小玉姐姐,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玉冷冷的哼了一声,见两个守卫住了手,也不想再说话。
她转身回去,掀开马车的帘子。
夫人,下车吧。
小玉伸手扶着姜月繁,下了马车。
在车上的时候,姜月繁远远地就听到了小玉和别人争执的声音。
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小玉没好气的回道:刚才那两个守卫,拿着剑指着一个老头子,狗仗人势,真是不知廉耻!姜月繁笑了笑。
小玉的性格就是这么爽快,最是见不得什么欺凌弱小的事情。
两个人说着,姜月繁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那边走去。
远远的确实是看到了一个穿着有些脏脏破破的老头子,旁边站着两个讪笑的守卫。
显然这两个人就是刚才小玉呵斥的那两个守卫。
姜月繁朝着那边走过去,正想说话的时候,忽然之间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沈夫人,是你吗?嗯?姜月繁抬头看去。
说话的人正是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
你,你是......这个人脸上还有身上都有些脏脏的,姜月繁只是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但是看着面容倒是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你认识我?老头子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
沈夫人,我是柳志生啊。
柳志生?柳志生!这不就是柳如烟的爹?姜月繁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子。
柳志生把自己的碎发拨到一旁,抹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姜月繁这时候才终于认出来。
这就是柳如烟的爹柳志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志生不是被流放了吗?柳志生显然比姜月繁还要激动。
终于见到能说的上话的人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夫人,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想当初我被流放的时候还是你和沈公子一块来送我的。
姜月繁当然不会忘记。
想起柳志生被流放的事情,姜月繁又是不禁一阵唏嘘。
第五百二十五章 缘分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为朝廷办事,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被牵连。
姜月繁现在想起来都替柳志生觉得可惜。
但是上面的旨意如此,他又能如何呢?想到这里,姜月繁忽然之间问道。
柳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起这个,柳志生的脸上露出一点沧桑。
本来已经上了年纪的人,竟然还要在这样的岁数遭遇这样的磋磨。
柳志生本来就不再年轻的脸上跟多了几道纵横的皱纹。
我被流放的安南郡就在安西郡的旁边,两个地方离得也不远,所以......原来是这样。
时间已近过去太久了。
姜月繁早就已经忘记了柳志生被流放到什么地方了。
原来就在安南郡!姜月繁的脸上满是惊喜。
她开心的看着柳志生道:当初以为以后都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没想到我们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缘分,赶紧进来吧!能够在这里见到柳如烟的爹,姜月繁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柳志生被流放了,但是柳家人还在京城,尤其是柳如烟心里肯定是很惦记的。
现在见到了本人,姜月繁回去之后也能给柳氏报一个平安信了。
姜月繁带着柳志生往府衙里面走。
两个刚才拦着柳志生的守卫看到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子没想到竟然还认识沈夫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两个人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玉瞪了他们一眼,紧紧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姜月繁已经忍不住的问了很多问题。
这些时日以来过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给柳姐姐递些家信?她肯定担心坏了,我和沈寒楼在安西郡已经呆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们呢?姜月繁满心都是遗憾。
这么长时间就在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柳志生是被流放过来的,单单只看他现在的穿着就知道过的肯定十分不好。
要是能够早点相遇,她和沈寒楼最起码也能给柳志生提供一点方便。
姜月繁喋喋不休的说着,柳志生的脸上却十分严肃。
他打断了姜月繁的话。
沈夫人,这些叙旧的话还是一会再说吧,我今天之所以找来是有要事相告。
听了这话,姜月繁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但是看着柳志生现在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点怀疑的。
什么要紧事?柳志生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获知消息的渠道呀。
柳志生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什么人。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姜月繁的身边,低声说道:沈夫人,我看到了刺客的下落。
姜月繁心里一惊,整个人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此话当真?柳志生连忙对天发誓。
我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是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沈夫人,此事当真。
姜月繁就更惊讶了。
柳志生见到了刺客?更多的话也不方便细问,姜月繁直接带着柳志生到了沈寒楼的办公处。
见到姜月繁忽然来了,沈寒楼有点吃惊。
但是随后看见跟在姜月繁身后的柳志生之后,更是诧异。
柳大人?柳志生摆了摆手: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沈公子不必这样客气,现在这里没有柳大人,只有柳志生罢了。
沈寒楼倒是也不纠结这些细节的东西。
但是看到他竟然和姜月繁站在一起,还是有些吃惊的。
这是......姜月繁连忙回道:我不是担心你吗,就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就在府衙的大门口看到了他,实在是太巧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安南郡!沈寒楼并没有姜月繁想象之中的那么震惊。
他只是淡淡的应道:这样啊。
柳志生在安南郡的事情他倒是知道,只是一直都没有去联系罢了。
柳志生现在毕竟是被流放的身份,就算是找到了,也改变不了流放的事实。
与其让他见到旧人徒增伤感,还不如就当做不知道。
只是沈寒楼不知道柳志生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柳志生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自己解释道:沈公子,今天我来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安西郡张榜通缉的两个刺客,我在安南郡看到了。
什么?面对沈寒楼难掩的震惊,柳志生点了点头。
没错,画像上面的人很是清楚,我能够确定我看到的那两个人就是刺客无疑。
沈寒楼心里一阵翻涌。
早就猜测那两个刺客已经出了安西郡的地界,没想到竟然是溜到了安南郡。
沈寒楼有些急切的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姜月繁也是满脑袋的疑惑。
沈寒楼花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收获。
没想到柳志生竟然找到了线索。
前两天我照常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路过旁边一个破庙,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在里面歇息,我进去之后这两个人明显是有点紧张,当时我看着他们就有点不大对劲,后来看到了告示才明白过来。
破庙?那两个人现在还在那吗?柳志生思索了一下,回道:应该还在吧,他们不像是对我起疑心的样子,而且看样子他们在那住了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反正他来的时候,可以肯定那两个人还在破庙里呆着。
沈寒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的一点喜色。
他看着柳志生老态横生的样子,许诺道:如果真的能就此抓到这两个刺客,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京城。
柳志生没想到沈寒楼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之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沈大人,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个。
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流放到安南郡,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甚至已经习惯了流放的生活。
以前在朝中为官的风光日子早就已经从脑海之中远去。
至于能够摆脱流放生活,重新回到京城这件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况且,以他现在的样子。
如果回到了京城,柳家人恐怕也会难堪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藏身之处小郡王遇刺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能抓住这些人,这也是你应得的。
沈寒楼顿了顿,看着柳志生沧桑的面容,说道:更何况,当初你也只是被牵连而已。
说道当初的事情,柳志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都过去了。
沈寒楼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柳志生来说永远是心里的痛,也就不再提了。
他转头吩咐道:徐鹤,你现在带一队人跟我走。
柳志生知道这是要去抓捕那两个人了。
他连忙说道:我在前面带路,我们走吧,早去早回,省的夜长梦多。
姜月繁见状,跟在后面也想要去。
沈寒楼回头拦住了她。
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就是,等我回来。
姜月繁撇了撇嘴。
我也想去看看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放心吧,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上前去。
沈寒楼没有说话,但是姜月繁能够读懂他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意思就是不同意。
姜月繁是打定主意想要去看看的。
她拽着沈寒楼的袖口撒娇道:就让我也跟着去吧,我不会捣乱的,再墨迹下去,那两个人估计就要跑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看着固执的姜月繁,沈寒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跟在姜月繁身后的小玉,吩咐道;你紧紧跟在夫人身边,寸步不离,务必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小玉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护夫人周全的。
不是沈寒楼不放心她,实在是上一次打斗的时候姜月繁就已经被误伤过。
那一次的惊险刺激沈寒楼永远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安排好一切之后,沈寒楼带着人走了。
破庙里。
两个身形有些桥隧憔悴的人看着彼此。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人率先出声,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呀?被叫做大哥的人顿了顿,然后说道:我们必须得转移了。
对方显然并不是很乐意。
大哥,这个破庙是我们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的地方,真的要走吗?要是真的离开这里,那他们还能去哪里呢?他的肩膀被拍了拍。
二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住在这里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为了安全,我们必须走。
二弟撇了撇嘴。
大哥,一个老头子能成什么气候,他又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大哥叹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亡命天涯,必须处处小心,就算是以防万一我们也必须走。
两个人简简单单的拿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就赶紧离开了这里。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自然是去找上面的人。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没有完成任务,不能回去吗?要是回去之后被惩处了该怎么办?现在到处都是通缉我们的人,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必须的回去投靠,就算是被惩处,在都尉的羽翼下也能求个生路。
沈寒楼带着人来到破庙里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最气愤的人是柳志生。
他摸了摸扔在地上还有些温热的破被子,恨恨的说道:这都还是热的,恐怕人刚走没多久。
沈寒楼面沉如水。
他扫视着这件破庙里面的摆设,还有七零八落的散落着的东西。
不难看出这里很明显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但是现在人已经走了。
我们来晚了。
沈寒楼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姜月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不能再追上去了吗?就这样擦肩而过的没抓到,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沈寒楼冷笑了一声。
追上去?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往哪里追?姜月繁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实在是不小。
柳志生更是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早知道我就应该更快一点的。
沈寒楼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你,他们的警惕性很高。
而且,柳志生作为一个流放的人,基本上每天都要完成官府分配的任务,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都能自由行动的。
但是就这么让人跑了,还真是有些遗憾。
他的反应姜月繁看在眼里。
忽然之间,她灵机一动。
姜月繁凑在沈寒楼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沈寒楼听了之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他摸了摸姜月繁的发顶,说道:你这脑袋,有时候还是挺灵光的。
姜月繁有些不服。
什么叫有时候,我一向都聪明的很。
主播主播,你到底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呀 ?我也想知道。
人都跑了,恐怕是不好追吧。
姜月繁狡黠一笑。
你们不是最喜欢你们的沈哥哥?问他去呀。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跑到破庙,但是却什么收获也没有。
沈寒楼只能带队回去。
回去之后,沈寒楼马上就加大了力度把两个刺客的画像画了几百张。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甚至是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够看到通缉这两个人的信息。
并且上面还写着这两个刺客的最新消息。
不仅两个人的相貌清清楚楚,甚至两个人曾经藏身的地点,以及逃跑的方向都在告示上面说的一清二楚。
末尾最后一行字,能够提供两个刺客最先线索的人赏银一万两银子。
这谁能不心动?站在告示面前看着的人议论纷纷。
一万两银子啊,普通老百姓要是有一万两银子这后半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这两个刺客有这么重要?竟然值这么多钱?你知道个什么,那刺杀的可是小郡王啊,不是一般人。
谁说不是呢。
围观着的老百姓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人群之中却有一个人黑着一张脸。
回到杨府。
杨忠把在大街上拿到的一张告示甩在了两个刺客的面前。
你们这两个蠢货,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的彻彻底底,竟然还敢上门来?两个刺客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拿起面前的告示看了一眼。
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这,这这这......杨忠冷笑着看着这两个人。
第五百二十七章 祸水这什么这,你们两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不是诚心想要把祸水引到我身上?昨天,这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投靠上门来。
虽然这两个人没有完成任务,但是毕竟也是自己派出去的人,杨忠还是接下了。
没想到这两个人在进杨府大门之前竟然把行踪露的这么彻底。
杨忠看着这两个人,越看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成心的要把他露出去?都尉,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杨忠简直都要被这两个蠢货气笑了。
不管你们?放心,你们怎么说也都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撒手不管。
杨忠看了一下这个房间,说道:你们两个暂时先在这里住下吧,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要出门,不然就连我都保不住你们了。
都尉放心,我们一定不会随便出去的。
杨忠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外面的门一下子就关上了。
小弟有些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脯。
大哥,幸亏我们来了都尉府上,不然现在外面满天都是通缉我们的告示,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远。
被叫做大哥的人一直没有说话。
他一直都冷着一张脸。
回忆着杨忠刚刚的神情,他自顾自的说道:希望事情真如你所希望的那样吧。
听了这话,小弟心里有些忐忑。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都尉的人,难道我们被抓住了他还能撇的清自己吗?大哥顿了顿,饶有深意的说道:这可不好说。
他有些觉得带着二弟回来好像并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但是现在人都已经在都尉府上了。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剩下的事情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杨忠从房间里面出来之后,脸色就一直十分阴沉。
原本还一直担心这两个蠢货被抓住,然后在沈寒楼的严刑拷打之下把自己招供出来。
没想到现在这两个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杨忠的随从走了上来,问道:都尉,我们现在怎么办?杨忠回头看了一眼紧锁着的房门。
没有丝毫犹豫,他说道:解决了他们两个。
随从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原样。
是。
告示全都贴出去之后,沈寒楼就好像是彻底放下这件事情一样,优哉游哉的。
姜月繁看着坐在椅子上面慢慢悠悠的画着一副丹青的沈寒楼,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沈寒楼联投都没有抬。
担心什么?担心抓不到呗。
按照沈寒楼的计划,过个几天差不多就是他们要返回京城的日子了。
要是在这几天之内,刺客的事情没有进展,那么就只能一拖再拖了。
就连姜月繁自己都不紧跟着心急。
沈寒楼却轻笑了一声。
你放心吧,告示放出去了,总会有人着急的,你只管等着就是了。
姜月繁撇了撇嘴。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不派人去抓难道还能两个刺客还能自己送上门来不成?沈寒楼还没有说话,外面就传来了小玉的声音。
夫人,公子,杨都尉来了。
他来做什么?姜月繁对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小玉面带难色。
杨都尉,抓到了两个刺客。
姜月繁闻言大惊。
杨忠抓到了刺客?姜月繁震惊的时候,沈寒楼人已经迈步出去了,她赶紧一溜烟的跟上。
大厅里。
杨忠见到沈寒楼之后,面带喜色。
他一拱手道:沈大人,抓刺客这件事情现在是你在负责,所以我就直接把人带来了。
他摆了摆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我的手下人根据告示上面的线索找到了两个人的藏身之处,一番激烈的大打斗之后,终于把这两个人抓住了。
姜月繁跟着沈寒楼身后,看着地上两具堪称惨烈的尸体,不禁捂了捂眼睛。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刺客死之前经历了多剧烈的拼死挣扎。
姜月繁甚至都有些没眼看。
好在展示完了之后,杨忠就挥挥手让人用白布把两具尸体蒙了起来。
沈寒楼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看满面春风得意的杨忠,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杨忠就接着说道:这件事情下官已经回报给了公主,想必小郡王和公主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能落了地了。
沈寒楼不置可否。
那我还得恭喜你了。
之前杨忠办事不利被琴笙勒令停职,现在抓住了凶手,想必很快就能官复原职。
许是知道沈寒楼没过多久就要回京城,杨忠的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谦卑和恭顺。
他笑道:哪里哪里,这还多亏了沈大人告示上面的信息,不然我又怎么能够找到这两个贼人的藏身之处呢。
沈寒楼懒得和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命令手下的人把两具尸体抬到府衙给小郡王辨认,沈寒楼带着姜月繁转身回去了。
杨忠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露出了冷笑。
想把我搞下去,年轻人,你还嫩着呢。
刺客被抓住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反应最快的是琴笙。
她一脸欣慰的看着杨忠。
没想到你为本宫办事还算是尽心尽力。
杨忠谦恭的笑了笑,回道:能为公主效力,是草民的荣幸。
草民?琴笙注意到了这个称呼,她笑着说:你放心吧,你的功劳本宫不会忘记,不日本宫就要启程回京,到时候给你美言两句,找个差事做。
多谢公主。
琴远卓在一旁看着这两个横躺在地上的人,看了很久。
琴笙忍不住走了过去。
怎么了卓弟,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这两个人的面容就是沈寒楼贴出去的告示上面的刺客画像,几乎分毫不差。
琴远卓看了看这两个人,又仔细回忆了一下。
没有问题,就是这两个人。
琴笙笑了笑。
那你还看什么,是他们就行,哼,可惜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不然,本宫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五百二十八章 重用琴远卓最后看了这两个刺客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心里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从被刺杀以来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最开始的时候调查刺客艰难的没有进展,但是现在好像事情的进行又有些太过于顺利?琴远卓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琴笙的催促下,这件事情还是顺利结束了。
坐在卧房的床上,姜月繁的脸上并不开心。
她一抬头,看到沈寒楼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就放任杨忠就这么翻身了?虽然现在杨忠还没有官复原职,但是听着琴笙话里的意思,肯定是会有一番重用的。
姜月繁不禁有些忧心。
杨忠是个什么样的人,琴笙不明白,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人身上绝对有猫腻。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副烦恼的样子,倒是笑了。
他能把人交出来,也算是杀伐果断了。
姜月繁有些警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顿了顿,看着沈寒楼的目光,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刺客其实就是......在姜月繁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沈寒楼缓缓地点了点头。
姜月繁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些刺客根本就是杨忠的人?那不就是说,杨忠其实......姜月繁甚至都不敢仔细回忆之前和杨忠还有徐映秋的那些交集。
原来自己这么长时间都在与狼共舞?多亏了主播一直有所警惕也没有和杨忠走多近,不然......沈哥哥既然早就知道怎么不早点说呢?这世界好危险,自己身边这么近的人其实隐藏的这么深,主播还是小心点吧。
心疼主播!姜月繁有些心有余悸。
看着姜月繁的样子,沈寒楼能理解她心里的震惊。
想了想,沈寒楼把姜月繁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轻言安慰道:没事的,开凿河道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还需要五六天的时间来交接,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几天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可以开始着手收拾行囊了。
在安西郡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人住在这里,还是置办了不少东西的。
尤其是姜月繁,每次上街看到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久而久之,沈府也慢慢堆积了不少东西。
这些东西都需要姜月繁亲自过一遍眼,看看那些要带走,哪些可以直接扔掉。
沈寒楼叹了一口气。
更重要的事情是,要给姜月繁找点事情做。
知道马上就要走了,姜月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沈寒楼熄了蜡烛。
看着姜月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禁笑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事?书馆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现在几乎整个安西郡的书馆都是姜月繁的分馆了。
就算姜月繁不在这里照看着,生意也不会差。
把生意交给掌柜,只要庄茂学每隔一段时间来这里查查账,看看情况,书馆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事情了。
姜月繁把被子拉了拉,把自己盖的更加严实。
我们就要走了,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白玉瑶了。
在这个时代,若是离别,八成就是一辈子了。
更别提姜月繁以后应该不会再来安西郡,而在安西郡土生土长长大的白玉瑶更没有理由会远去京城。
尤其是白玉瑶现在正在张罗婚事。
从小玉的口中,姜月繁知道,杨家已经给白玉瑶下了聘礼。
两家马上就要结为姻亲了。
从此深居后宅,白玉瑶连出门的机会都少,更别提去京城。
想到这里,姜月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在这里只待了几个月,但是还真有点舍不得她。
姜月繁来到古代之后,多得是和她勾心斗角的人,但是真诚相处的小姐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罢了。
她不免唏嘘感叹。
弹幕里也是满满的不舍。
以后就见不到玉瑶小妹妹了吗?可是她要嫁去杨家,这能行吗?杨弘盛这个人看上去还挺老实的,好像也还可以?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白玉瑶的婚事不是姜月繁能够插手的。
杨家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杨弘盛对白玉瑶的一片心还是可以看见的。
要是白玉瑶能够嫁给杨弘盛,好像也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姜月繁满心愁苦,翻着翻着身就睡了过去。
马上就要准备着返回京城,这几日沈寒楼也不张罗着要教习姜月繁练剑的事情了。
第一次没有在早上被沈寒楼叫醒,姜月繁却自己醒了过来。
看着床上已经空了的另一半,姜月繁不仅自嘲道:怎么还不习惯了?之前每天被沈寒楼强迫早起的时候,每天早上就像是打仗一样。
现在不叫起了,她的生物钟反倒是已经养成了?听到姜月繁这边的动静,小玉走了进来。
夫人,公子去府衙处理事情了,要不你再睡一会吧。
姜月繁眨了眨眼。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算了,我还是起来吧,没几天我们就要走了,趁着这个机会能够多见见瑶儿就要抓紧机会。
想着要去见白玉瑶,姜月繁一通拾掇。
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收罗到的好东西都装了起来。
小玉看着姜月繁这么夸张的样子,不禁笑了。
夫人,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干嘛要把东西都一次性送去啊。
姜月繁低了低头。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嘛。
又勾起主播的伤心事了,唉。
干嘛不直接把玉瑶小妹妹也带去京城不就好了,以后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你想的美呀,人家的家人都还在这里呢,会跟着主播走吗?姜月繁笑了笑。
虽然她舍不得白玉瑶,但是也并没有把她带走的想法。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茫茫人海之中,两个人能够相逢相识已经是缘分,剩下的就不能再强求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委屈现在回想起第一次遇见白玉瑶的时候,姜月繁还因为女扮男装闹了一出误会,她抿着嘴笑了。
姜月繁带着小玉,马车拉着大箱子小箱子的东西到了白府。
小玉上前去敲门。
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沈夫人来看看白姑娘。
门口的守卫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
显然他是认得姜月繁的。
他看了一眼门口的马车,朝着府里面望了望。
守卫悄声说道:这位姐姐,今天府里不太方便,不然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小玉把脸一扭。
那是为什么?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让你进去通报你去就是了,废话这么多。
姜月繁本来就在安西郡待不了几天的时间了,要是今天还见不到白玉瑶,恐怕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小玉心里着急,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呵斥。
守卫看到小玉这样子,哪里还敢阻拦,忙不迭的跑进去了。
姜月繁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探出车窗。
怎么了?小玉解释道:没什么,夫人,这个守门的竟然还想拦着我。
不一会,里面出来了一个小丫鬟。
小厮搬着东西,姜月繁带着人进去了。
白夫人并没有露面,直接让人领着姜月繁去了白玉瑶的房间。
刚刚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姜月繁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大白天的还紧闭房门?看着看着领路丫鬟的意思,白玉瑶应该就在这里面。
姜月繁走上前,敲了敲门。
瑶儿,你在吗?是我。
里面的人显然是顿了顿,然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出现在姜月繁面前的是泪流满面的白玉瑶。
姜月繁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白玉瑶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姜月繁拽进了房间里,反手又把门锁上了。
拉着姜月繁坐下,白玉瑶擦了擦眼泪。
让你看笑话了。
你快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怎么了?这才是姜月繁最关心的事情。
白玉瑶显然已经是哭了很久,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她坐在姜月繁对面,脸上带着颓然。
姜月繁拉住了她的手,安抚道:瑶儿,发生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出来就是,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的。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白玉瑶直接埋头扑到了姜月繁身上。
姜月繁能够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小人身体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很伤心的样子。
她叹了一口气。
能让郡守家的女儿哭成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姜月繁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也不着急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白玉瑶哭够了。
半晌,白玉瑶终于缓过来了。
本来就已经肿起来老高的眼睛现在更是红彤彤的。
姜月繁看了都心疼不已。
白玉瑶看着姜月繁关切的眼神,终于娓娓道来。
杨弘盛他,他的通房丫头怀孕了。
通,通房丫头?主播,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是啊,你一定要帮玉瑶小妹妹!成亲之前丫鬟怀孕,简直是奇耻大辱!姜月繁震惊了。
杨弘盛那样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人竟然也会有通房丫鬟?并且还在成亲之前怀孕了?姜月繁知道杨家下聘礼也就只是几天前的事情,那岂不就是说......看着白玉瑶这样伤心的样子,姜月繁实在是不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了解个清楚。
她试探着问道:那,这件事情杨家事先就知道?白玉瑶顿了顿,抬起朦胧的泪眼,点了点头。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说以后会对我好什么的,让我忍下,等孩子生下来就把她打发了。
什么,杨家竟然还打算要这个孩子?姜月繁实在是被杨家人的脑回路震惊了。
虽然丫鬟的孩子也是孩子,但是白玉瑶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妻。
在正妻进门之前让府里的小丫头怀孕对白家来说已经是个羞辱了,杨家竟然还打算要了这个孩子。
这让白玉瑶如何自处?姜月繁气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原本我看着这个杨弘盛对你还算是有一片心意,没想到背地里竟然也是这种人!姜月繁心里震惊加生气,片刻之后忽然之间又想到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对了,这件事情你爹娘怎么说?白玉瑶的脸上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
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姜月繁,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她们,他们让我忍下。
其实白玉瑶对于杨弘盛也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只是一定要嫁人的话,嫁给自己这个还比较熟识的表哥总好过那些并不认识的人。
但是现在奇耻大辱在眼前,她爹她娘竟然还想着息事宁人,这才是让白玉瑶最伤心的事情。
姜月繁简直没话说了。
到现在她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所以今天白夫人直接让我来见你,也就是想让我劝劝你?白玉瑶点了点头。
姜月繁心里暗恨一声。
杨家不厚道,白家怎么也这么拎不清呢。
你爹竟然舍得让你受这样的委屈?直到现在,姜月繁还是难以置信。
白玉瑶不是从小到大都一直是被捧在手心里?怎么在婚嫁的大事上,怎么会让白玉瑶咽下这口气?白玉瑶抽抽噎噎的解答了姜月繁的疑惑。
她似是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杨都尉查案有功,得了公主青眼,眼看着就要平步青云,我娘说这些小事忍下也没什么,哼,其实还不是为了......白玉瑶有些说不下去了。
曾经的她以为自己才是父母心中最重要的,但是现在她明白了。
要是有一个可以让她爹跟着晋升一级的机会,她的父母也会毫不犹豫的攀附上去。
即使代价是牺牲她的幸福。
白玉瑶伤心不已,但是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月繁姐姐,我也就是跟你哭诉一下,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听凭他们处置就是了。
事情一出,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边。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就犯。
第五百三十章 攀附这些天以来,白玉瑶也算是想明白了。
父母养育之恩不能不报,既然这是他们想要的结果,那她嫁就是了。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脸上的决绝,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玉瑶开口说道:月繁姐姐,谢谢你今天能来看我,我会记得你这一份情谊的。
主播,她不会是要想不开吧。
可别啊,这话听着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止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就连姜月繁自己都觉得白玉瑶这话实在是有点像交代后事的感觉。
她赶忙拉住白玉瑶,有些急切的说道:玉瑶你先不要着急,虽然已经下聘礼了,但是毕竟还没有成亲,这件事情还是有回转余地的。
白玉瑶反问道:回转?怎么回转?能让她爹娘改变主意?还是能让杨弘盛不娶她了?可是那之后呢,她还是要被逼着嫁人,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人不会是下一个杨弘盛?姜月繁只是急着安抚住她,这一下子却被问住了。
这说到底也只是白家的家事,就算是姜月繁再怎么看不过眼,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插手。
主播,你快说话呀,帮帮她吧。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玉瑶小妹妹被逼的这么惨。
千万不能嫁,这还没有成亲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还说不准会怎么样呢。
姜月繁也是这样想的,杨家这是很明显没把白玉瑶放在眼里。
要是真的嫁过去了,以后还说不定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情。
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姜月繁拍了拍白玉瑶的手背: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但是现在我需要找沈寒楼商量一下。
这件事情太大了,仅凭姜月繁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难以扭转乾坤。
她必须要求助沈寒楼了。
府衙。
柳志生震惊出声。
官复原职?我?原先沈寒楼确实是说过想办法帮他回京城,但是能够再度入朝为官这件事情他却是一点也没有想过的。
更何况官复原职?柳志生脸上有些难色。
这,还是算了吧,之前找刺客的事情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无功不受禄,我也受不起这么大的一份回报。
虽然当时在通缉的告示上面,确实是写着他提供的线索,但是那只是一个噱头而已。
柳志生并不会因此而飘飘然分不清楚。
沈寒楼看着他的反应,反问道:那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还要把这家事情说是你的功劳?这,这这这......柳志生难掩诧色。
所以其实沈大人早就已经在想着这件事情了?沈寒楼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得到沈寒楼肯定的回答,柳志生心里反而是有点没着没落的。
我现在只是一个被流放的罪臣,也值得......沈寒楼笑了笑。
柳大人不必谦虚,虽然现在如此境地,但是朝中追随你的人不在少数,不然当初太子也不会把柳家的千金娶做太子侧妃了。
柳志生狐疑的看了一眼沈寒楼。
要是等到现在还看不出沈寒楼此举是有所图谋,那他这几十年也算是白活了。
沈寒楼老早就布下这么一个局,让他官复原职?沈寒楼有这么好心?知道了这一层之后,柳志生反而坦然了许多。
沈大人,有什么话只说就是,我们还需要什么弯弯绕绕?沈寒楼爽朗的笑了笑。
柳大人果然爽快,其实我此举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声,柳大人觉得当今太子如何?柳志生沉默了。
议论当今太子不是小事,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尴尬。
他也算是琴怀玉的岳父,可他能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琴怀玉袖手旁边的结果。
对于琴怀玉,柳志生的心里是复杂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女儿柳如烟如今还是太子侧妃,还住在东宫。
柳志生看了一眼沈寒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之间问这个问题。
沈寒楼看着他不说话了,轻笑了一声。
怎么,柳大人不敢说了?那我来说,琴怀玉性情偏执暴戾,处事阴毒,不堪为君!住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不仅直呼太子名讳,并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算得上是大逆不道。
柳志生急的脸色通红。
沈寒楼不动如松。
柳大人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柳志生沉默了。
确实,沈寒楼说的话虽然放肆,但琴怀玉事实上就是如他说说一样。
话说到这里,柳志生已经明白沈寒楼的意思了。
他也不急了,反而是缓缓地问道:那你想扶持的是哪一位?扶持?我可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本事左右帝位,只是绝对不会让不堪为君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柳志生忽然之间又有些不太明白了。
沈寒楼到底是要参与帝位之争,还是不要掺和的意思?沈寒楼微微一笑,说道:琴怀玉没这个仁德之心,二皇子强上许多。
柳志生终于明白了。
原来沈寒楼看重的人是二皇子琴泰宁。
他在脑海之中搜罗。
太子光芒太盛,以至于其他的皇子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直到他离开京城的时候,二皇子也并没有在京城里崭露头角。
难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二皇子有了作为?柳志生第一次感觉到无力,他远在安南郡,又是流放的身份,消息并不灵通,以至于现在京城里是什么样的境况,他已经完全不了解了。
柳志生陷入了深思,沈寒楼却打断了他。
我说过我并没有掺和帝位的心,只是能者居上罢了,把你带回京城,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柳志生非常明白。
沈寒楼实在是高明。
他名义上是太子的岳父,谁能想到他支持的竟然是别人?别说琴怀玉,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想不到。
不过也正因如此,所以要了解太子的动向就更加容易了。
柳志生点了点头。
我明白。
第五百三十一章 义妹即使不说别的,他被流放安南郡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被牵连,只要太子能够在那个时候说上几句话,就能够免于这一切。
但是琴怀玉太过于爱惜自己的羽翼,冷眼旁观。
从那个时候开始,柳志生对琴怀玉就已经失望了。
对于沈寒楼所说的事情,柳志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个人恩怨是小事,但是一个君主是否贤德却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兴盛存亡。
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更别说在流放的时候,还是沈寒楼和姜月繁夫妻二人偷偷来送。
这其中的情谊,柳志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寒楼这几天交接公务忙的不可开交。
姜月繁一直都还没有找到机会跟他说白玉瑶的事情。
正在姜月繁焦灼不已的时候,又听到了新的消息。
小玉面带喜色。
夫人,这下子不用你费心了,白姑娘不用嫁了。
姜月繁疑惑道:白郡守和白夫人难道脑袋开窍了?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要比地位权势重要?姜月繁怎么觉得这么不太可能呢?小玉笑道:夫人多想了,白郡守要是能够明白还何必非要等到现在?姜月繁一想也是。
是小郡王,小郡王出面施压,现在杨家已经乖乖的撤回了聘礼,现在不仅连白家的门都不敢登了,就算是在整个安西郡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姜月繁有些惊讶。
小郡王?你说的是琴远卓?小玉点了点头。
姜月繁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琴远卓和白玉瑶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两个人竟然还有这种交情?小郡王插手白家的事情,难道白家就没有什么意见?还有杨忠,就这么听从了?小玉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夫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白家之所以非要让白姑娘嫁给杨家不就是为了能够官升一级?现在直接就搭上了小郡王,还愁什么?姜月繁闻言惊讶的看着小玉。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这么明白了?但是不得不说,小玉说的实在是有道理。
不过姜月繁还是很好奇。
小郡王毕竟是个外人,就这么直接在别的女子的婚事上说话,有些不太好吧?古代人不是最看重什么男女之间的清白了?要是这么一来,别人该怎么看待白玉瑶啊。
姜月繁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见白玉瑶了。
她必须马上问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姜月繁刚要起身,就被小玉按住了。
夫人,您还是先坐会吧,现在白家想必是忙得不可开交,肯定没有时间见您的。
怎么回事?夫人您还不知道吧,小郡王把白姑娘认作义妹了。
义妹?姜月繁的声音猛地拔高。
小郡王是雍亲王世子,要是在外面认个妹妹,那还了得?姜月繁毫不掩饰心中的震惊。
小玉见了,就知道自家夫人真是什么消息都不灵通。
小郡王说,白姑娘曾经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才认作妹妹的。
与此同时,白府。
白玉瑶也正在接受着拷问。
白文康和白夫人分坐两旁,把白玉瑶夹在中间来了个前后夹击。
白玉瑶看着自家父母的架势,心中实在是有些压力。
爹,娘,你们有什么话问就是了,难道我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们不成?白夫人率先发话:没有事情瞒着我们?小郡王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不止是她们两个不知道,就连小蝶也是一问三不知。
白玉瑶心中焦急,额头上都快渗出汗了。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小郡王会在忽然之间跳出来说这样的话。
自从那一天在杨府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之后,白玉瑶还曾经自嘲过,以为两个人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新被捆绑到一起。
想起之前的所谓救命之恩,白玉瑶自己心里都紧张不已。
说出实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可不想就这样名声扫地。
即使那个男人是尊贵的小郡王世子。
在白文康和白夫人的灼灼目光之下,白玉瑶脸都快被憋红了。
饶是一向冷静的白文康都有些不淡定了。
玉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说吧。
白玉瑶支支吾吾,她只能含糊的解释道:以前我经常和小蝶一块出门去,又一次碰见了一个陌生人,我就举手之劳,没想到......站在一旁的小蝶忽然被提到,身躯一震。
白文康和白夫人看向这边,脸色严厉的逼问道:是这样吗?白玉瑶说话十分含糊,他们两个人大概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自己的女儿发了次善心,没想到就救了小郡王。
小蝶盯着两个人的目光,有些迷茫。
她和小姐一起出去过那么多次,但是什么时候救过小郡王?忽然,小蝶看到了正在朝她使眼色的白玉瑶。
白玉瑶拼命地眨眼。
小蝶知道这是让她应下来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老爷夫人,小姐是什么样的心肠您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看着其貌不扬,谁知道竟然是小郡王?小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白文康和白夫人倒是没有起疑心。
白夫人有些欣慰的看着白玉瑶。
女儿长大了,善行有了好报,这也是老天爷保佑啊。
白文康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他跟着说道:这小郡王虽然身居高位,但也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把咱们玉瑶认作义妹,也是个知恩必报的人。
抚着并没有多长的胡须,白文康略带嫌弃的看着白夫人。
我早说什么来着,杨弘盛这小子看上去老实,其实也不是个什么靠谱的人,现在咱们玉瑶是小郡王的义妹了,以后的夫婿可得慎重的选择。
白夫人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你说的是。
父母能说出这样的话,白玉瑶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欣喜。
原来她娘非要她忍下来嫁给杨弘盛的时候,她爹可从来没有站出来说过这种话。
第五百三十二章 回京但凡她爹之前能够有个三言两语的,她都不会是那样的心碎。
白玉瑶看着爹和娘开始热烈的讨论以后选女婿的时候该选什么样的人家,又说起雍亲王府,两个人脸上的喜色满满。
白玉瑶心里只觉得十分难受。
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父母变成成了这样。
又或者她的父母从来都是这样,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罢了。
爹,娘,我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歇一会。
白玉瑶看着她的父母,忽然之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白文康看着女儿的脸色确实不是很好的样子,关切的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要不就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白玉瑶摆了摆手说不用。
白文康又转头嘱咐了小蝶。
好好照顾你们小姐,要是身体不舒服赶紧来报。
是。
小蝶扶着白玉瑶回了房间。
姜月繁一连递了好几天的帖子给白府,但是都没有得到回信。
她在府里坐立难安。
这就要走了,但是我还没有见到白玉瑶,这可如何是好?姜月繁有点难受。
她这一趟回京城,以后恐怕是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难道在走的时候还要留下这样的遗憾?她实在是心有不甘。
小玉看到了姜月繁的难受,也跟着忧心。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几天好像是在忙着什么事情,要上门的宾客一律都回绝了。
姜月繁满头愁绪。
沈寒楼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走吧,马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
姜月繁心有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摆设。
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都有点习惯了。
这忽然之间要走,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沈寒楼笑着看了她一眼,伸手抚平了姜月繁皱着的眉头。
你在想白玉瑶的事情?他知道这几天姜月繁一直在忙活着想上门去见白玉瑶,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机会。
姜月繁颓丧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她又拽着沈寒楼的衣角说道:要不然我们过上两三天再走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的不是?沈寒楼看着她忽然之间就笑了。
在姜月繁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沈寒楼终于不再卖关子了。
你不用遗憾,白玉瑶也要去京城,到时候你们还是可以时常见到,不用忧心。
她要去京城?姜月繁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看着沈寒楼认真的样子,姜月繁狐疑的问道:她孤身一人前往京城,不要陪伴家人了?不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父母在不远游。
在这个时代,男子出远门游历还挺常见的,但是女子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了。
你多虑了,白文康还上赶着要送她去呢,毕竟是跟着小郡王和公主的车架一起走。
姜月繁忽然之间明白了。
白玉瑶是以小郡王义妹的身份进京?沈寒楼点了点头。
哇哦,主播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把玉瑶带去京城就好了,现在真的成真了!你的嘴是开过光吧。
这下好了,不用发愁了。
以后到了京城,带着白姑娘看看京城的面貌。
姜月繁忽然之间就开心了起来。
白玉瑶进京城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但同时也跟着忧心起来。
跟着琴笙一块走,难保琴笙这个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白玉瑶又这么单纯。
沈寒楼看着陷入沉思的姜月繁,不禁觉得十分好笑。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东西都早就已经收拾好了,难道你不想去扬州了?扬州?姜月繁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我们真的可以去吗?在来的路上,姜月繁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去扬州看看。
但是因为来的时候时间比较紧急,所以也没有机会在路上停留。
现在听着沈寒楼的意思,他们要去扬州玩了?姜月繁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转眼沈寒楼就已经起身往外面走了。
姜月繁赶紧跟了上去。
忙活了半天之后,终于上了马车。
上一次姜月繁晕船的经历在前,沈寒楼不敢再让她长时间坐船。
所以这次走的路线陆路为主,快到扬州的时候才转乘船。
沈寒楼的贴心安排下,姜月繁一路上没有什么不适感的就到了扬州城。
一进扬州城,姜月繁就撒欢一样的逛了起来。
漫步在大街上,姜月繁左看看,右看看。
小玉,你看这是什么,京城好像也没有这种东西吧?小玉顺着目光看过去,之间姜月繁从旁边的小摊上面拿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饶是小玉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小物件。
她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答道:夫人,应该是没有,我也没见过。
姜月繁看向摊主,十分豪爽的一挥手。
给我拿上。
说着,一转眼就已经走向下一个小摊。
留下小玉跟在后面付钱。
沈寒楼看的不禁失笑。
他跟了上去。
看着姜月繁的手里不一会功夫就已经拿上了好几样东西。
帮着拎过来,沈寒楼劝道:这写东西虽然新奇,但是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看看就行了,带这么多回去也不方便。
姜月繁摇了摇头,看向沈寒楼。
你不懂,人生得意须尽欢,娘亲都已经提前回京城了,现在好不容易没有人管束了,我就放肆一回嘛。
看着姜月繁脸上的理所当然,沈寒楼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那你买吧。
主播,沈哥哥都拿你没有办法了。
好无奈的样子哈哈哈哈。
刚到扬州城里,姜月繁就已经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晚上,姜月繁不仅没有疲累,反而看上去更加兴奋了。
住在客栈里,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眼睛里冒出来的兴奋,就知道她一定又是在想什么主意了。
你这样看着我,应该是有事相求?姜月繁眼睛一转,道:也不算是啦,只是听小玉说今天晚上,外面好像很热闹。
第五百三十三章 听云阁一旁的小玉眼神躲闪。
在夫人的逼问之下,她才打听到原来今天是听云阁选花魁的日子。
听云阁是这扬州城里最大的花楼。
姜月繁眼中满是期待。
我们一起去吧?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一身的装扮,反问道:你这都已经准备好了,是来通知我的还是来询问我的?姜月繁一身男装,手里还带着那把扇子。
看上去倒是一个风流佳公子的模样,只是手里的扇子怎么看都有点多余。
被沈寒楼这么一问,姜月繁摸了摸鼻子。
我当然是来问你意见的,你要不要一起去?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毫无诚意的问法,问道:难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我不去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孤身一人入花楼?那你就是要去了,那我们走吧,事不宜迟。
姜月繁等的就是这句话。
时辰快要到了,姜月繁拽着沈寒楼就朝着外面走。
好不容易才能赶上扬州城里这样大的一件盛事,要是错过了,她非得以头抢地不可。
沈寒楼被姜月繁拉着,上了马车。
她急急的朝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听云阁,稍微快点。
看着姜月繁这么急切的样子,沈寒楼失笑:看你这样子,倒像是一个急不可耐的风流人。
一旁的小玉听到了,看了一眼姜月繁的打扮,也跟着笑了出来。
姜月繁看向沈寒楼。
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小玉上花楼实在是太危险了,她才不会这么麻烦非得带着沈寒楼一起去。
等着马车到了听云阁门口之后远远地停下来。
姜月繁从马车上往外面看。
站在门口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今天听云阁的盛景了,更别提里面了。
姜月繁的脸上带着一丝懊恼。
我们要是来的早一点就好了,你看,外面人都这么多,里面肯定都挤满了。
她哀怨的看着沈寒楼,满脸的控诉。
沈寒楼看着外面满满的人,有些不解。
这些人正事不干,看姑娘倒是积极。
姜月繁燕尔一笑。
美人儿,谁都喜欢。
主播,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
对,这是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应该说出来的话吗?难道有沈哥哥还不够吗,还要出来美人儿!姜月繁摇了摇头,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沈寒楼。
这都已经一年多了,再好看的人这样朝夕相处,日日相看都变得平平无奇了。
平平无奇沈寒楼哈哈哈。
沈哥哥要是听到了估计要气死了。
一下车,姜月繁就拉着沈寒楼进了听云阁。
看了一眼外面的牌匾,沈寒楼皱了皱眉头。
你难得来一次,看看也可,但是不能逗留太久,看个热闹我们就走。
这种纷乱的环境,他实在是不想让姜月繁在这种地方久待。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姜月繁一边拉着他往里面走,一边含含糊糊的应道:知道了知道了,看到花魁我就走还不行吗?要是能看到花魁,今天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进了这里面之后,姜月繁才发现别有洞天。
这听云阁是一个三层小楼。
没钱的人坐在下面的大厅里,吵吵嚷嚷。
有钱的人坐在楼上的小包间里,安静极了。
不过他们来的时间晚,有没有提前预定,所以已经没有楼上的位置了。
姜月繁看着下面大厅里吵嚷的人群,有些遗憾。
要是在这样的人堆里挤着,倒是有些为难。
姜月繁皱了皱眉头,沈寒楼看见了。
他招手叫来了徐鹤。
你去找老板,三倍价钱找一个包间来。
姜月繁听了之后,问道:这样能行吗?早就已经没有地方了,还能现成的腾出来一个?而且听说这听云阁架子还摆的挺大,不仅每一个包间都是上千两银子才能占下,还得提前两三天的时间来说。
因此,姜月繁十分怀疑沈寒楼的三倍价钱能不能办成?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就在姜月繁已经失望。
拉着沈寒楼想要在大厅里将就一下的时候,徐鹤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上来之后,就直接摸上了姜月繁的手。
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姜月繁被这突然之间的触碰惊得毛骨悚然。
她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有些防备的看着这个女人,应道:那倒也不是,我之前也是来过的。
这老鸨失笑。
这么稚嫩的样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但是她也没有戳穿这个想要装作成熟老道的小公子。
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沈寒楼瞥了她一眼。
快带我们过去吧。
老鸨看了一眼沈寒楼,被他的眼神震慑,不敢多说,连忙带着她们上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
两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人多客满,也腾不出什么好地方来了,就在这里先讲究一下吧。
沈寒楼点了点头。
行了,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老鸨看着这两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就知道这是两位有钱的主儿。
毕竟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到能够一开口就是三倍价钱要一个包间的人。
就算是再大手大脚的阔绰公子也没有这样花钱的。
老鸨看着他们俩,笑着询问道:两位公子,要不要叫个姑娘来,咱们这儿啊......沈寒楼不耐的看了她一眼。
说了让你下去,没听到吗?老鸨被这清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是是,这就走这就走。
三两步退到门口,多余的话也不敢多说,只匆匆留下一句:两位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人就是。
沈寒楼不耐的看着她走出去,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的姜月繁却是满脸遗憾的样子。
沈寒楼有心逗逗她:怎么,难道夫人也想叫个姑娘来?姜月繁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真情实感的问道:我可以吗?天知道沈寒楼把老鸨撵走的时候,她有多好奇。
这扬州城第一花楼里的姑娘该是个什么样子?沈寒楼瞥了她一眼,看着姜月繁眼睛里面闪着的光,很是无奈。
你不可以。
第五百三十四章 花魁姜月繁撇撇嘴,自言自语道:早就知道是这样。
跟沈寒楼一起来,安全倒是安全了,但是与此同时也得被管束了。
沈寒楼要是严格起来,和她娘亲真是有的一拼。
不过好在姜月繁也没有非要见到姑娘不可,没过一会注意力就已经转移了。
看着下面人头攒动,姜月繁都有些急了。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小玉伸头看了一眼,解释道:夫人,这是热场呢。
之只见刚才跟他们说话的老鸨领着一排姑娘站开,开始跳舞呢。
看着下面舞姿翩翩,姜月繁有些眼花缭乱。
这些姑娘们个个都美,一眼扫过去姜月繁也看不出什么分别来。
这,哪个是花魁?话音刚落,一个身姿绰约,一袭轻纱的少女从远处翩然而来。
姜月繁都看愣了。
不用说,这个肯定是花魁。
如果说刚才的姑娘们是花朵,那这个少女就是花中的精灵。
通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同类人。
遗憾的是,这少女脸上带着一层面纱,根本看不见真正的相貌是什么样子。
姜月繁刚在心里吐槽完,就听到了下面大厅里的人纷纷攘攘的声音。
怎么不给我们看看长什么样儿?是啊,咱们可都是花了钱来了,在呢么连看都不能看了?摘下来,把面纱摘下来!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那少女被老鸨拉着退了回去。
老鸨自己一个人站在前面顶着众人的不满声音,回道:大家不要着急,今天就是花魁玲珑的好日子,怎么会不给你们看呢,只是要等到后面,大家稍安勿躁。
我也想看。
姜月繁默默地跟了一句,转头就看见沈寒楼吃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姜月繁有些心虚的自己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意思是,来都来了,不看看花魁怎么个美若天仙的样子多可惜,你说是吧。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心里越发后悔怎么带她来这样的地方。
无辜的小玉收到了来自少主的警告眼神,心里一阵胆寒。
下面,在老鸨的带领下,已经开始有一个一个的姑娘站出来表演才艺了。
姜月繁从上面看下去,倒是也赏心悦目。
时间飞快,转眼之间已经是两个时辰了。
从最一开始的兴奋,等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花魁的影子,姜月繁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沈寒楼用手肘推了推她,道:困了就先回去吧,时候也已经不早了。
要不是自己跟在身边,沈寒楼是绝对不会允许姜月繁这个时辰还在外面逗留的,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听了这话,姜月繁马上把眼睛睁得溜溜圆。
我不困,谁说我困了。
她用双手撑起眼睛,朝着下面看去。
还在表演才艺。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在表演?这铺垫也太长了吧?虽然说花魁肯定是要放在最后面压轴的,但是这前面也太冗长了些。
但是看着下面的人都还十分亢奋的样子,姜月繁又十分无奈了。
沈寒楼看了一眼下面丝毫没有什么要停止的意思,当机立断。
现在就回去,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跟我走。
姜月繁还想再等等,劝道:我们都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现在要是走了,前面的两个时辰岂不是白白等了?沈寒楼看出了姜月繁的不舍。
不行,现在......沈寒楼正准备着要强行带她走,姜月繁就十分兴奋的指着下面喊道:出来了出来了,花魁来了。
顺着看过去,先前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女又出场了。
玲珑一出来,下面的人就直接沸腾了。
玲珑,跟我走吧!呸,你想得美,花魁是你能出得起的价钱?我出不起,难道你就有这钱?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姜月繁的眼中只有那个站在台子上面的少女。
她拽着沈寒楼的胳膊:你快看呀,这就是花魁玲珑。
沈寒楼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你自己看就是了,看完了赶紧回去。
都已经这么晚了,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姜月繁应道:都听你的听你的,看到花魁我就无憾了。
玲珑坐在一把琵琶面前,悠扬声音传来。
如泣如诉。
姜月繁听的都快哭了。
转头一看,沈寒楼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不好听吗?姜月繁实在是难以相信,沈寒楼就一点感受都没有?沈寒楼笑着转过头来,反问道:弹得不错,但是夫人想要我对着一个烟花女子有什么反应?姜月繁语塞。
哈哈哈,沈哥哥真是一绝。
主播又被沈哥哥怼地没话说的一次。
好有道理的样子。
姜月繁一想也是。
她是沈寒楼的妻子,现在这样的反应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和沈寒楼一起看美人而已。
一曲罢,下面的人更热闹了。
怎么还不揭掉,是不是要糊弄我们?是啊,还藏着掖着的不给看,再这样谁还来听云阁?对,不给看我们就走吧。
调笑的声音和催促的声音传来,从姜月繁的方向看过去,那个站在台子上面的少女好像有些无措。
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忽然之间有了这样的反应,姜月繁心里有些难受。
这些人实在是令人难堪。
对着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让人如何自处。
姜月繁心中愤慨,但是转念一想,古代的女子不都是这样吗?不是人身受限,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到限制。
就连身为郡守之女的白玉瑶在面对自己婚事的时候不也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想到这,姜月繁忽然之间就叹了一口气。
女人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正感慨着,姜月繁听到了沈寒楼的催促。
人都已经看到了,该走了吧?这一晚上已经催促了无数次了。
姜月繁赖道:还没掀开面纱呢,我想看嘛。
姜月繁正说着,之间下面的老鸨耐不过众人催促,揭开了少女蒙在脸上的纱。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到身边的沈寒楼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她?第五百三十五章 陆羽姜月繁一愣,问道:什么她?你认识?她一转头就看到刚才还对这个玲珑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沈寒楼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花魁看个不停。
姜月繁心里有点奇怪。
但是还没有等她继续问的时候,就看到沈寒楼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台子上面的少女被众人围在正中间。
这些人本来就是奔着花魁来的,现在终于见到了面容,个个都十分激动。
看着这样的一个美人站在自己身前,都忍不住开始欢呼起哄。
姜月繁连忙跟了上去。
在沈寒楼急匆匆的步伐后面紧紧跟着,就连姜月繁一个女人都不得不感叹这个花魁的美貌。
面对这些男人的调侃声音,花魁蹙着眉头,反而更添一份姿态。
这才是真正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主播,沈哥哥好像认识这个人的样子?应该不会吧,沈哥哥那样不近女色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她有什么牵扯?姜月繁心里还是满腹的疑惑无人解答,看着弹幕里面一条条飘过的发言,心里更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沈寒楼不会真的认识她吧?人声鼎沸,沈寒楼径直朝着花魁的方向走过去。
老鸨站在花魁身边,看到忽然之间冲出来的沈寒楼,吓了一跳,随即说道:这位公子,你是怎么回事?你回.......老鸨的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沈寒楼就直接从她的手中夺过了面纱,盖在了花魁的脸上。
陆羽。
寒楼哥哥?姜月繁赶过来的时候就正好听见这一句惊讶中带着委屈的寒楼哥哥。
姜月繁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抬头一看,花魁的脸又被蒙上了,只剩下一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盯着沈寒楼。
沈寒楼看着花魁,脸上神色不明。
寒楼哥哥?这到底是什么人?对啊,这个女的怎么这样?我们主播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呢?确实是有点不太对劲,主播,这是怎么回事?姜月繁现在脑子里比谁都要蒙。
她还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她还是稳住观众们。
不要着急,可能只是旧识吧。
什么旧识,叫的也太亲切了。
对,肯定不对劲。
看到别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对沈寒楼这么亲切的称呼,姜月繁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还没等她问沈寒楼,就听到了旁边老鸨的声音。
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就算是想看花魁也得按着规矩来不是?老鸨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开始叙旧了,这还了得?你没看见下面的人都快闹翻天了吗?这位公子还是赶紧下去吧。
刚刚看了一眼的花魁,还没有说上话呢,就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男人截了胡。
下面的人早就已经十分不安分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让不让我们看了?对啊,难道玲珑还成了你一个人的了吗?他花了多少钱,爷也能出!老鸨脸上带着难色。
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也会个有钱的主,但是下面这么多人,难道都要得罪吗?公子,公子,你快下去吧。
这时候,沈寒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要为她赎身。
赎身?不止是老鸨吃了一惊,就连下面的人们也都跟着开始哄堂大笑。
好大的口气,听云阁的花魁也是你能赎的起的?可不是嘛,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
沈寒楼忍着气,又说了一遍。
我要为她赎身,你只管开个价钱就是。
老鸨看着沈寒楼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是要来真的。
但是,赎身是不可能的。
玲珑是多难得一见的美人,这可是一棵摇钱树,要是没了,那还靠什么赚钱。
老鸨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公子,别的倒是好说,但是咱们家的花魁从来就没有过赎身的先例。
姜月繁站在沈寒楼的身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她偷偷的拽了拽沈寒楼的衣袖。
沈寒楼头也没有回,甚至轻轻的甩了甩袖子。
姜月繁的手被甩开了,就听到沈寒楼又说道:钱不是问题,你只管开价钱就是。
老鸨看了沈寒楼一眼,有些没耐性了。
眼看着这个人好像是铁了心了,老鸨把头一扭道:我要四十万两银子你能出得起吗?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跟着哄堂大笑。
四十万两银子哈哈哈,我说这老鸨你也太能狮子大开口了。
不是有人要自不量力吗,那就出呗。
四十万两银子是多大的数目难道你们不清楚吗,要我说还是早点算了吧,这不是自取其辱吗?众人都等着看这个狂妄年轻人的笑话。
沈寒楼没有思索,对着老鸨回道:我出五十万两银子,人我带走。
五,五十万两银子?我,我没有听错吧。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老鸨,听到沈寒楼的话之后也有一点语无伦次。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她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
五十万两银子就为了一个女人?没有给老鸨拒绝的机会,沈寒楼就直接叫来了徐鹤。
去取银票。
是。
对于少主吩咐的事情,徐鹤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得了吩咐之后,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五十万两银子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徐鹤得去附近的钱庄里取钱。
看到这个人竟然是来真的,场面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就连老鸨自己都没有回过身来。
这位公子,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要四十万两银子,本来只是想要吓退这个年轻人,自己是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么多钱的。
但是这个人不仅不还价,甚至还主动加了十万两银子?沈寒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五十万两银子,钱你拿走,她的卖身契去找出来。
过了这么好一会,老鸨整个人还好像是在梦中一样,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可思议。
五十万两银子啊。
第五百三十六章 旧识别说是花魁一个人,就算是要整个听云阁,也可以考虑考虑。
听了这话,老鸨赶紧蹬蹬蹬的上楼去了。
下面的人看着沈寒楼是来真的,也跟着面面相觑。
从最开始的大声议论,到现在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嘲笑了。
姜月繁站在沈寒楼身边,看着这个花魁玲珑。
自从见到沈寒楼之后,她的眼神就黏在沈寒楼身上了。
姜月繁不知道沈寒楼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个女人看着沈寒楼的时候是满满的信任。
从最开始沈寒楼说要为她赎身,到后来徐鹤去去银票。
她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好像从来都不担心这件事情。
她看着沈寒楼的时候,眼神之中的那种笃定让姜月繁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好像见到沈寒楼这个人之后就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了。
姜月繁别过了眼,不想再看。
主播,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你一定要搞清楚啊。
我也感觉,这个人好像和沈哥哥之间的关系和很不一般的样子。
不知道,但是能够让沈哥哥眼睛眨都不眨的掏出五十万两银子,肯定不是什么路人。
没过一会,老鸨从楼上下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
走到沈寒楼身边,老鸨把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纸。
姜月繁看过去,上面盖着印,应该就是玲珑的卖身契了。
老鸨手里摩挲着这张卖身契,满面笑容。
谁能想得到偶然之间,这个好苗子竟然能够为她带来这么多钱。
只要是想想五十万万两银子她一辈子都花不完,老鸨做梦都快要笑醒了。
没过一会,徐鹤回来了。
顶着众人注视的目光,jojo徐鹤从怀里逃出来厚厚的一摞银票。
拿来吧。
老鸨还在愣愣的看着徐鹤手里的那么多银票,就听到了沈寒楼在对她说话。
老鸨赶紧把手里的卖身契递给了沈寒楼,就眼冒金光的伸手去接徐鹤手里的银票。
等等。
怎么了?看着这么多银票在自己面前晃悠,老鸨的眼睛都已经挪不开了。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道:先立个字据。
老鸨这才反应过来。
她光急着想要收钱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程序给忘记了。
她连忙叫来使唤的小丫头摆上了笔墨纸砚。
在沈寒楼的注视下,老鸨熟练地写了一张字据。
脸上带着谄媚,老鸨把字据交给了沈寒楼。
公子,这下可行了?以后玲珑啊,就是您的人了。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吩咐道:把钱给她吧。
徐鹤把银票交给了老鸨,老鸨马上就笑逐颜开。
她想要拍拍玲珑的手背,却被躲开了。
老鸨脸上带着一丝讪笑。
要是,玲珑以后就不是咱们这听云阁的人了,以后跟着公子就是了。
沈寒楼脸上有些不悦。
玲珑?以后不要再提这两个字。
既然金主都已经发话了,老鸨哪里还敢说不。
是是是,以后姑娘就是公子的人了,自然什么都是公子说了算。
沈寒楼无意与她多说。
我们走吧。
带着陆羽,沈寒楼一行人回到了临时居住的客栈。
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沈寒楼仿佛才想起姜月繁似的,交代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些话要跟她说。
好。
姜月繁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转头一看,那个被叫做陆羽的姑娘已经跟着沈寒楼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姜月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不善。
小玉知道她心情不好,想劝慰两句。
姜月繁摆了摆手,说道:小玉,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这......小玉看着姜月繁现在的状态,心里有点担心。
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姜月繁就已经伸手推着小玉出了房门,然后反手把门关上了。
小玉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心情有点复杂。
能够见到陆姑娘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夫人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另一边,沈寒楼带着陆羽重新开了一个房间。
终于有了可以单独说话的机会,陆羽看着沈寒楼,眼睛就止不住的酸涩。
寒楼哥哥,这么长时间了,终于能够见到你了。
沈寒楼也有些意料之外。
我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你怎么会?陆羽止住了眼泪,拉住了沈寒楼的衣角。
寒楼哥哥,爹娘都没了,陆家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一个女子在外面流落了这么多年,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不也都是正常的吗?沈寒楼看到这样的陆羽,眼里满是关切。
这些年,你受苦了。
陆家遭此大难,陆羽就此失踪。
所有的人都以为陆羽也没了,谁能想到这么多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昔日的陆家千金却流落花楼?两个人断断续续的叙旧。
忽然之间,陆羽问道:寒楼哥哥,跟你一起的那位姐姐是......提到姜月繁,沈寒楼忽然之间笑了起来。
也就只有她自己以为自己的女扮男装有多么以假乱真,但是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也是只能是骗得到白玉瑶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见到过几个外人的闺秀小姐罢了。
陆羽被沈寒楼这笑容晃了眼睛。
平时一直不苟言笑的寒楼哥哥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陆羽心里忽然之间警铃大作。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寒楼说道:那是我的妻子,成亲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今天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介绍你们认识,改日吧。
陆羽面上无波,心里却如同惊涛骇浪一样。
寒楼哥哥成亲了?那还真是,真是好呢。
陆羽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谁不知道她从小就一直把沈寒楼当做自己未来的夫婿一般长大。
两个人从小也是两小无猜的生活了那么多年。
但是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
不仅陆家的人全都没了,就连沈家双亲也都不咋了。
她流落花楼这么多年,而沈寒楼苦苦支撑沈家的家业这么多年。
第五百三十七章 青梅竹马两个人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谁能想到再次见到竟然已经物是人非,成了现在这样。
原本在看到沈寒楼的那一刻,陆羽以为既然命运再次安排他们相逢就是给她的又一次机会。
但是沈寒楼竟然已经成亲了?对于自己爱慕的人,她说不出什么恭喜的话。
陆羽忍着心里的难受,摆了摆手说道:寒楼哥哥,能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想先休息一下。
沈寒楼连忙道:那你赶紧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就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徐鹤就是。
徐鹤?嗯嗯,我知道了。
从小一直跟着沈寒楼的就是徐鹤,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跟在他身边办事的竟然还是徐鹤。
看来不管过了多长时间,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想到这里,陆羽心里缓和了一些。
姜月繁躺在床上想要入睡。
但是辗转反侧了好长一段时间,脑子里还是清醒的不得了。
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算是沈家的女主人,忽然之间出现这么一个女人我连底细都不知道,难道都不该给我介绍介绍?我凭什么憋着这口气!想到这,姜月繁更睡不着了。
沈寒楼对那个女人那么旁若无人的态度是否有些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是事实上的关系,但是表面上还是夫妻啊!主播,你是不是睡不着了?肯定的呗,沈哥哥领回来这么一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人。
等会问问不就好了。
我看那个女人好像是不简单。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姜月繁更加没有睡意了。
因此,沈寒楼轻手轻脚的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姜月繁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顿了顿,姜月繁还是装作睡着了的样子没有吭声。
他不是什么都不说吗,那她也不问,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情况。
房间的蜡烛熄灭了。
沈寒楼进来的时候以为姜月繁已经睡着了。
但是刚进了房间没两步,听到床上传来的动静之后,沈寒楼暗自发笑。
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大堆,拍了一下道:装睡呢?也不装的像一点。
姜月繁本来还想继续装下去的,但是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还是没有忍住。
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寒楼已经重新点亮了房间里面的蜡烛。
看着烛光下沈寒楼一如既往的帅气模样,姜月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寒楼却好像一无所觉的样子,脱掉外袍之后就上了床。
姜月繁恨恨的把他往外面推了一把。
整张床上她占了大半,刘给沈寒楼的就只有小小的一块。
沈寒楼侧过身子看向姜月繁。
怎么不高兴了?因为陆羽?那个花魁叫陆羽?听了这话,沈寒楼的面色沉了沉。
流落那种地方并不是她想的,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姜月繁也深觉自己失言。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花魁确实不是什么好话。
但是沈寒楼在她的面前这样维护一个别的女人,姜月繁心里还是有一种诡异的不舒服。
知道了。
姜月繁把脸朝着墙的那一侧,有点不想说话了。
就当她以为沈寒楼就要睡着了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之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姜月繁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沈寒楼却抱得更紧了。
他的脑袋搁在姜月繁的肩头上,有点痒痒的。
到底怎么了,那个陆羽究竟是什么人?话音刚落,姜月繁听到沈寒楼叹了一口气。
半晌,沈寒楼才接着说道:陆家以前也是名门望族,和沈家之前一直都是世交,我和陆羽也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不知下落,现在能够重新见到她,我必须帮她,你明白吗?青梅竹马?沈寒楼这样清冷的人竟然还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姑娘?再回忆起在听云阁的时候,陆羽看着沈寒楼的眼神,姜月繁终于能够明白了。
为什么那个女孩对沈寒楼能够这么笃定。
两个一起长大的人,对彼此的性情难道还不够了解吗?想到这,姜月繁下意识的问道:如果没有我,她就是要嫁给你的那个人吧。
姜月繁的话没有疑问,只有肯定,像是在陈述一件迟早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两家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好,一对儿女又是这样的般配,她不信陆家和沈家人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
听了这话,沈寒楼忽然之间松开了姜月繁。
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沈寒楼的脸色沉了沉。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现在都已经成亲了,你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姜月繁的脸上还是那样的神情。
沈寒楼看着她,有些无奈。
他又接着说道:陆家伯父伯母都已经不在了,我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陆羽,但是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妹妹看待。
真的?沈寒楼被姜月繁的话气笑了。
如果我对她有什么心思,你觉得还会有我们成亲的事情?姜月繁歪着脑袋想了想。
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沈寒楼这样的人,如果打定了什么主意,没有人能够做出改变。
如果他真的对陆羽有什么男女之情的话,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这么一想之后,姜月繁心里的那一点不舒服就随之消散了。
主播还真是好哄。
不过沈哥哥说的很有道理不是吗?你们没有觉得那个陆羽好漂亮吗?美有什么用,沈哥哥都已经成亲了,难道她还要肖想吗?古代又不是不能做妾?陆羽那样清逸出尘的样子,做妾?你在想屁吃。
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陆羽,姜月繁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别扭的。
但是有了沈寒楼的话之后,她也觉得之前的自己是有一点小气了。
姜月繁闭上眼睛,安心的想要睡觉了。
忽然一条弹幕飘在眼前,吓得她虎躯一震。
你们不觉得主播今天完全就是在吃醋吗?第五百三十八章 回京吃醋?哈哈哈主播终于有一点小女人的样子了。
本来就快要进入梦乡的姜月繁被这一句话惊得又睡不着了。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她能感觉出来在见到沈寒楼对陆羽的反应之后,她心里确实是有点难受的。
该不会,她喜欢上沈寒楼了?姜月繁有些艰难的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不会吧。
她的任务是攻略沈寒楼。
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自己就先搭进去了?黑暗之中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侧脸,手不自觉的摸上了他的脸庞。
好像随着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从最开始的将就着想要完成任务,慢慢地也开始有点享受这种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感觉。
和沈寒楼在一起生活,舒服之中还有着一种奇异的安心?姜月繁越想越是心惊不已。
这时候,沈寒楼还没有睡熟,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在摸来摸去。
他沉声道:还不睡吗?本来去听云阁的时间就已经够晚的了,现在又耽误了这么久,再不睡,估计天都快要亮了。
听了这话,姜月繁赶紧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安安分分窝在被子里。
她是沈寒楼的夫人,对忽然出现的女人出现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吧?也不能就这么判定自己喜欢上沈寒楼了?在沈寒楼沉沉的呼吸声中,姜月繁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月繁是被小玉叫醒的。
姜月繁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小玉。
怎么这么早?昨天晚上睡得那么晚,到现在为止,姜月繁还有点不太清醒。
而现在在客栈里,也不用那么早起晨练。
姜月繁有点疑惑。
小玉一边给姜月繁准备洗漱的东西,一边给她找衣服穿。
夫人,您快起来吧,公子,还有陆姑娘都起来了,咱们今天就要回京城了。
姜月繁闻言一震。
这么快?刚到扬州城还没怎么玩耍呢,这就要走?不是说好的要玩上几天吗?小玉看着姜月繁的反应,知道她的不解。
小玉解释道:夫人,您来是想要去花楼里逛的,反正昨天也都逛过了,陆姑娘又是刚从那样的地方里面逃出来,还是......剩下的话不用说,姜月繁也已经懂了。
陆羽刚从花楼出来,肯定不想要在扬州这样的伤心地多呆了。
所以现在就急着走,是为了这。
姜月繁的动作慢了下来。
理解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就算是急着要走也不差这两三天的吧。
她心里还是多多少少的有点不舒服。
想到昨天晚上沈寒楼说的话,姜月繁看着小玉,忽然之间问道:小玉,你和陆羽,之前也是认识的吧?小玉是沈府的丫鬟,陆羽和沈寒楼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所以小玉肯定之前也是知道陆羽这个人的才对。
闻言,小玉抬头看了看姜月繁。
夫人,我......看着小玉这反应,姜月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陆羽以来,好像她忽然之间才成了多余的?先来后到?明明她才是沈寒楼的夫人。
纵然心中有点不情愿,但是既然沈寒楼都已经说了把她当做妹妹,姜月繁还是赶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大堂里。
陆羽和沈寒楼正在吃早饭。
吃着吃着,陆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她看着沈寒楼,有点忧心忡忡的问道:寒楼哥哥,因为我现在就要走,月繁姐姐会不会不高兴?沈寒楼笑道:没什么的,反正在这扬州城,她也大概转了转,玩了玩,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得了沈寒楼的肯定回答,陆羽才终于放下心来。
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让月繁姐姐不高兴了,那就不好了。
姜月繁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话。
趁我不在说什么呢?看到了姜月繁,沈寒楼拉开了身旁的椅子。
姜月繁顺势坐下。
陆羽就把刚才的事情又解释了一遍。
姜月繁笑着说道:没关系,你既然是沈寒楼的妹妹,那以后也就是我的妹妹了。
听到妹妹这两个字,陆羽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是看着沈寒楼没有什么反应,她也按下了心里的不自在。
陆羽转头对姜月繁说道:月繁姐姐,谢谢你了,扬州这地方,我真的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谢谢你。
姜月繁摆了摆手,开始吃饭。
哇哦,陆羽真的是个美人耶!美倒是美,就是看着好像蛮有心机。
主播,这个陆羽怎么婊婊的样子?可不是呗,沈寒楼把她当妹妹,难道不应该叫主播嫂子?什么姐姐不姐姐的。
姜月繁努力的忽视掉这些声音,专心吃饭。
但是她想专心,有人却不专心。
陆羽下来的早,姜月繁刚刚坐下来没一会的功夫她就已经放下筷子吃完了。
但是人也不走,就是那么坐在那里托着腮看着沈寒楼。
沈寒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问道:吃饱了?陆羽甜甜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要把她当妹妹,但是看着陆羽和沈寒楼之间的互动,姜月繁还是差一点就按捺不住自己。
有姜月繁在的时候,吃饭是从来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
一边吃着,姜月繁一边问道:陆羽跟我们回京城,到时候她住哪儿呢?沈寒楼正要说话。
陆羽就眼睛泛泪,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眼巴巴的看着姜月繁道:月繁姐姐,我知道是我拖累你们了,我只要有一个安身之所就可以了,并不是一定非要麻烦你们的,我可以找一所小宅子先安顿下来,钱,钱我也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沈寒楼听了这话,马上就皱起了眉。
回了京城你还想去哪住?沈府难道还没有你的地方?之前不是早就已经说好了,怎么现在又变卦?我......姜月繁一听,又懂了。
感情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陆羽是要住在沈府的。
但是她也是沈府的女主人,这件事情她怎么就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姜月繁的眼神疑惑。
第五百三十九章 婊里婊气沈寒楼解释道:昨天时间太匆忙了,就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小羽一个姑娘家,自然是要跟着我们住了,你说呢?姜月繁扶额。
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难道她现在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吗?旁边的陆羽还在满怀期待的看着姜月繁。
好像十分希冀姜月繁的口下留情能够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姜月繁甚是无语。
早先沈寒楼花五十万两银子的时候也没见陆羽眨一眨眼。
现在一所小宅子竟然也说得出要还钱这样的话来?心中无语,但是表面上的和谐还要维持。
姜月繁点了点头,很是客气的说道:那是自然,陆羽也不是什么外人,有我们的自然也就不会亏待你了。
话音刚落,陆羽就直接牵住了姜月繁的手。
月繁姐姐,谢谢你,还有寒楼哥哥,你们对陆羽的情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姜月繁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牵上了。
这手柔软到仿佛自己一用力她就会受伤一样。
姜月繁顺着看向陆羽的手腕。
这才是真正的肤若凝脂,皓腕凝霜雪吧。
不管人怎么样,这个姐姐真的是好美啊。
美人不常见,但是跟着主播见了一个又一个哈哈哈。
见到陆羽本人的时候,姜月繁才终于觉得我见犹怜的真正可能性。
真的就有那么一种女人美到连女人见了都心里发软。
美中不足的是,她要是能不这样说些婊里婊气的话就好了。
姜月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有些不舍的松开了陆羽的手。
这话就不用说了,反正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了。
处理了陆羽的事情之后,姜月繁和沈寒楼很快就踏上了回京的路。
但是姜月繁没有想到的是,人才刚刚进了京城,甚至刚刚到了沈府,还没有歇口气的功夫,就差点被一口茶呛死。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小玉也没想到他们刚刚回京就能出这么大的事。
一边给姜月繁顺背,小玉一边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和盘托出。
夫人,您先别着急,坐着歇一会,谁也没想到阿柯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现在人已经被送进了顺天府的大牢。
顺天府还好,只要人不是被琴怀玉带走的就行。
姜月繁急急问道:那柳姐姐呢?柳侧妃现在人被软禁在东宫,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姜月繁坐在椅子上面,没了声音。
她现在脑子纷乱。
谁能想到她的阿柯竟然胆子能这么大,跟太子侧妃私通被抓住了,这还能有好?她早就知道阿柯和柳氏两个人都精通音律,之间也是互有欣赏,但是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姜月繁现在都快要急死了。
另一边,沈寒楼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徐鹤问道: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沈寒楼连头都没有抬。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就是了。
难道跟太子侧妃私通,他还要去帮着收拾烂摊子不成?徐鹤脸上却满是担忧。
他知道自己家少主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还是劝道:少主,这阿柯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是会连累到夫人。
毕竟,阿柯也是姜月繁的乐师。
手下的乐师出了事,就怕会有人趁机作文章。
毕竟想和姜月繁作对的人也不在少数。
琴笙,姜宿雨个个都巴不得姜月繁自己能出个什么错处。
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们能不趁机发挥?沈寒楼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查清楚了?徐鹤低头沉思了一下。
听说好像是柳侧妃和阿柯传递信物被姜宿雨抓了个正着,但是现在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没有问清楚。
继续查。
是。
徐鹤转身想走。
沈寒楼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沈寒楼顿了顿,道:月繁现在肯定着急,你安排一下,让她去牢里探一探吧。
以姜月繁的性格,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只怕是坐立不安了。
沈寒楼猜的没错。
姜月繁正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的时候,徐鹤就递来了消息。
姜月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赶紧带着小玉就去了顺天府的大牢。
牢房之中。
阿柯颓废的坐在牢房的地上。
地上冰凉,但是他好像无知无觉一样,背靠在墙上,脑袋放空。
两眼无神的盯着牢房之中唯一可以透进光亮的那个小小的窗子。
旁边牢房里的烦人熙熙攘攘,但是阿柯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姜月繁进来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乱糟糟的牢房,地上都是杂乱的稻草枝叶,阿柯身上的衣服也并不干净,脸上手上都是有点脏兮兮的痕迹。
但是所幸,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迹。
姜月繁稍微放下了一颗心。
这样看来,阿柯应该没有被严刑拷打。
只要是这样,那就好说了。
狱卒敲了敲栏杆,大声说道:谢柯,有人来看你了。
说着,一阵卡拉卡拉的声音想起来,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
进去吧,但是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要抓紧啊。
姜月繁使了个眼色,小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锭碎银子塞给了狱卒。
狱卒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自己走开了。
阿柯听到声音,自嘲的笑了笑。
还会有人来看他?眼睛往那边瞟了一眼,他精神一震,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姜月繁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走近牢房之中,看着这样的阿柯,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我都已经知道了。
就这样一句话,阿柯又是满脸的颓丧。
对不起,是我给你丢人了。
看着阿柯脸上的愧疚,纵使姜月繁心里有再多苛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才能想办法。
说起这个,阿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姜月繁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要藏着掖着?第五百四十章 私通阿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夫人,我求求你,我死不足惜,但是如烟,她是一个好姑娘,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她。
姜月繁有些震惊。
昔日不管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阿柯从来都是挺直了腰杆说话,但是现在居然给她跪下了?而且,听着阿柯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情并不是被冤枉的?那就是说,这件事情是真的?阿柯抬起头来,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是我肖想太子侧妃,都是我的错。
姜月繁看着阿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一向以为你是很有分寸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忍着心里的震惊,数落了一顿。
片刻之后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柳氏呢,她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究竟是阿柯的一厢情愿,还是两个人已经互生情愫了?阿柯沉默了一下,顿了顿他说道:如烟也,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所有的罪责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不要牵连她。
听到阿柯是被姜宿雨抓个正着的时候,姜月繁几乎就已经在心里认定这件事情又是姜宿雨搞得栽赃陷害罢了,没想到自己离京几个月,竟然还真的催生出一堆痴情男女。
姜月繁有些无力的坐在这件牢房里唯一的一个破凳子上面。
你说说是怎么被发现的吧,还有你们两个进展到什么地步了,这些事情必须全部仔仔细细的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挽回,不然就连神仙都难救你们这一次。
阿柯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听到姜月繁肯想办法之后,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了。
如烟,不柳侧妃的父亲流放,太子见而不救,她心里失望,我们琴音结实,互相欣赏,久而久之就......不过我们几乎没有见过面,也就只是写封书信罢了。
说到这个,阿柯简直是后悔莫及。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
我发誓,只是第一次写这样的书信,就被抓住了。
你写了什么?看着阿柯不说话了,姜月繁又追问道:你写了情书?阿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姜月繁伸手在他的脑袋上点了点。
你呀,真是不该!阿柯这么腼腆的人竟然还能大胆到写情书?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对方了,可惜对方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
太子侧妃,岂是别人能沾染的。
算了算了。
姜月繁知道现在就算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她对着小玉招招手。
小玉把带来的笔墨纸砚摆在了简陋的小桌子上面。
阿柯不解道:这是......把你写的那封情书再写一遍,我才能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阿柯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
但是现在的他也知道轻重缓急。
话不多说,阿柯提笔把那封情书又写了一遍。
姜月繁又详细的询问了那封信的具体样子,用的什么纸,自己是否一致?阿柯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一一作答。
末了,姜月繁要走的时候交代道:这些日子你也不要着急,就安心等着我消息就是了,不管最后有没有办法,我都会派人来给你传信的。
好。
阿柯心中惭愧万分。
姜月繁千里迢迢的从安西郡回来之后,马上就要开始为他的这种事情操心。
他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看着阿柯脸上的表情,姜月繁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姜月繁连忙制止住了他。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懂,如果有机会能把你救出来的话,这些话还是留着到时候再说吧。
沈夫人,我别无所求,一条贱命也不值钱,只要是能够帮上柳侧妃一点半点,让她安稳后半生,我就无憾了。
姜月繁本来还想再教育他两句。
但是无论她说什么,阿柯都是这么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反而把姜月繁想说的话都噎住了。
行了,我知道了,这段时间要是有人审问你,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千万不能承认,我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你要是把这件事情认下来了,你们两个人都得完蛋。
我懂。
交代完了之后,姜月繁离开了顺天府。
小玉好奇的问道:夫人,你真的有办法吗?听着姜月繁刚才在牢房里说的话,好像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人似的。
姜月繁转身上了马车。
她的眼神一转,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最开始我以为是两个人被抓了个正着,那可就真的没得狡辩了,但是书信嘛,可以发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姜月繁从袖口里掏出了阿柯写的那一封信。
说是情书,但是上面也就只有寥寥两句诗罢了。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姜月繁看着看着就跟着念了出来。
她苦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的阿柯遇到喜欢的人也能勇敢一次,可惜啊,这不是他应该喜欢的人。
姜月繁的话里似乎带着什么含义,小玉在一旁听着也不敢接,只是觉得这一对怨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太子那样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岂能善罢甘休?姜月繁回到了沈府,就把房门锁住,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出来了。
小玉敲门不应,就算是用晚饭也根本不出来。
小玉在外面忧心忡忡。
一面担心姜月繁会做些什么事情,一面有有些搞不懂夫人。
直到沈寒楼回来的时候,她才算是找到了救星。
什么?从顺天府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小玉点了点头,把姜月繁在牢房里面和阿柯的对话全都交代了一遍。
沈寒楼细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你先下去吧,准备些吃的东西送过来,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沈寒楼推了推房门。
是我,开门。
等了片刻,站在门口的沈寒楼听到了姜月繁应了一声。
来了来了。
沈寒楼有些无奈。
让徐鹤带她去牢房,是想让她见阿柯一面,宽宽心,可不是让她回来自己闷着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拼凑该不会这个女人又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吧?带着疑惑,沈寒楼又敲了敲门。
里面响起了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
正在沈寒楼十分不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站在房门口的姜月繁脸上带着笑容,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
你不是......是什么?姜月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沈寒楼。
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一丝惊喜。
姜月繁不由分说的拽着沈寒楼进了房间,然后反手又把门关上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么反常的举动,心中疑惑。
待看到房间里面一片乱糟糟的时候,他就更是不知道姜月繁是在做些什么了。
桌子上面,还有地上,到处都是被揉碎的纸条,还有一片一片的纸屑。
沈寒楼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脑仁疼。
这就是你一直窝在屋子里面不出来弄的?姜月繁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沈寒楼的额无奈,满是欣喜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沈寒楼的目光转向了姜月繁的身后,才发现在椅子上面还放着一把剪刀。
仔细看来,这些纸屑好像都是用剪刀剪出来的。
姜月繁从乱糟糟的桌子上面找出一个什么东西,递给了沈寒楼。
你看?这是什么?沈寒楼疑惑地看着姜月繁脸上狡黠的笑容,更加不解了。
姜月繁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你自己拆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沈寒楼无奈,只能把这个小小的信封拆开了。
但是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沈寒楼吃了一惊。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是说这封信吗?沈寒楼看向姜月繁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封信是姜宿雨告发阿柯和柳氏的证据,现在应该好好的藏在琴怀玉的手里,怎么会在你这里?他之所以能够见到这封信一面,还是因为很久之前派在东宫里面的眼线偷偷做了手脚,他才能拿出来一观的。
难道姜月繁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事,能够从琴怀玉的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东西出来了?姜月繁看了沈寒楼的反应之后,不禁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亏你还是沈寒楼呢,你仔细看看。
沈寒楼被她莫名其妙的反应弄得满头雾水,但还是听从姜月繁的话,把这封信从头到尾,里里外外的重新看了一遍。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这信,这信不是那封?在沈寒楼疑惑的眼神中,姜月繁点了点头。
没错,这确实不是琴怀玉手中的那一封,因为这一封信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姜月繁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假的,反正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我只是让阿柯重新写了一遍而已。
你想做什么?姜月繁能够有这样的举动,沈寒楼自然知道她肯定是又有了什么主意了。
姜月繁嫣然一笑。
还是你懂我。
她拿过这封信,轻轻揉搓了一下纸张,只见上面被姜月繁揉搓过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痕迹。
如果不仔细来看的话,是发现不了什么端倪的。
这是......拼出来的?姜月繁抚掌大笑。
不愧是你,一眼就直接看出来了。
这封信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姜月繁把阿柯写的拿一封信用剪刀轻轻的刮下来,然后又重新粘贴到另一张纸上面的。
平时看不出什么痕迹,但若是仔细研究的话,就不难看出这封信上面的手脚。
你的意思是......没错,就是想要把这封假的换到琴怀玉手里,让他以为柳氏和阿柯是被人陷害的。
主播妙啊,你是怎么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的?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但是要想实施应该很难吧。
是啊,那可是东宫,一般人也进不去,更接触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何谈掉包?想知道这玩意藏在哪都不容易吧?姜月繁既然能够想出这个主意来,肯定就早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操作问题。
被姜月繁用这样殷切的眼神盯着,沈寒楼只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你想说什么?姜月繁一把挽住了沈寒楼的臂弯。
既然现在我的计划你都已经明白了,那掉包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还没有等沈寒楼说话的时候,姜月繁又赶紧接了一句:相信这件小小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难倒你的,对吗?姜月繁眼巴巴的注视着沈寒楼,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
沈寒楼忽然之间就笑了。
你压根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一直都是姜月繁在说,他脸插句嘴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那就这么办呗。
姜月繁满是欣喜的看着他。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应了?沈寒楼瞥了她一眼。
我可没答应。
阿柯是你的乐师,这件事情姜宿雨虽然办的很不地道,但是也并没有冤枉他,我为什么要帮他?听到沈寒楼说这样的话,姜月繁就有点着急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东风就是沈寒楼的助力。
要是沈寒楼不肯帮忙,那么最重要的一步就做不到,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阿柯和柳氏陷入这样的境地?姜月繁自问做不到。
看着姜月繁不说话了,沈寒楼知道她是相信了。
正在姜月繁万分焦急的时候,沈寒楼看着姜月繁的眼睛,不急不缓的慢慢说道:这件事情吗,想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尾音拉得长长的,姜月繁的心情一下子又被调动了起来。
那你说要怎么做,只要是我可以满足你的,我都一定会做。
真的?沈寒楼的一声反问,让姜月繁的心里反而多了那么一丝不确定。
但是想想身在顺天府大牢的阿柯,还有被软禁在东宫至今不知动向的柳如烟,姜月繁还是咬了咬牙道:你说吧,主要是你肯帮这一次,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看着姜月繁这么紧张的样子,沈寒楼揉了揉她的脑袋。
第五百四十二章 有名无实不要这么紧张,我也没有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情,难道我还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去?姜月繁心想,那可说不定。
虽然不会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以沈寒楼的性格,既然是要提出来的要求,肯定就不会是什么很简单的。
在姜月繁期待的目光中,沈寒楼的嘴唇动了动。
凑在姜月繁的耳边,他轻轻说道:其实也不难,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就帮忙。
被沈寒楼贴在这么近的距离说话,就连他的呼吸姜月繁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她只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有点难受。
姜月繁缩了缩脖子,脸上飞起一丝羞红。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还是沈寒楼吗?这还是那一朵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沈寒楼听了这话,反而是笑了。
怎么了,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夫君,难道这要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虽,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但是什么?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是有名无实罢了。
被沈寒楼逼问的急了,姜月繁有些口不择言。
当沈寒楼被姜月繁的这句话说得愣在那里的时候,姜月繁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姜月繁急急忙忙的拉着沈寒楼的袖子想要解释。
但是却被对方轻轻一抖,甩掉了。
看着沈寒楼的脸色,姜月繁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说错话了。
她有心想要解释,但是沈寒楼脸若寒冰,根本就不像是能听得进去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就连将夜福安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好。
难道要她违心的说她其实早就已经爱上沈寒楼了?她说不出来。
阿柯的事情我会办的,你不用着急了,你先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说着,沈寒楼转身就要出房门。
千钧一发之间,姜月繁知道要是让沈寒楼出了这道门,这件事情恐怕就很难再解释清楚了。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是一条条的乱飘个不停。
主播追上去啊,快!不要让沈哥哥走!快说你不是那个意思!主播你这是要攻略沈哥哥的样子吗?是要把他拒而远之吧!吵架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让对方冷静冷静,一冷静就真的完了。
看着沈寒楼的背影马上就要出了房门的时候,姜月繁的心底忽然之间就生出一股勇气。
等等。
趁着沈寒楼顿了一下的功夫,姜月繁冲了上去。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姜月繁竟然拽着沈寒楼的袖子差点把他摔了一跤。
在沈寒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月繁踮起脚尖,嘴巴凑在沈寒楼的嘴唇上面吧唧了一口。
姜月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
这就不好意思了?姜月繁满面羞红。
虽然是情势所迫,但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做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有点羞涩的。
你不是要走吗,你赶紧走吧。
沈寒楼不仅没有往外走,反而转身到了姜月繁身边。
你都没有亲对地方,我怎么能走呢?什么?姜月繁疑惑的抬头。
没想到忽然之间的力道,她整个人就被沈寒楼束缚在了怀中。
沈寒楼的脸上挂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姜月繁明白了。
感情刚才她一口怼在了沈寒楼的下巴上。
被沈寒楼这样直白的嘲笑,此时此刻的姜月繁只想捂住自己的脸颊。
如果地上有个什么缝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让自己原地消失。
姜月繁尴尬的要死。
倏然,她的脸颊被沈寒楼抬了起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密密麻麻的吻就印了上来。
猝不及防的姜月繁急促的呼吸,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的手拍打着沈寒楼的前胸。
沈寒楼丝毫不为所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姜月繁以为自己窒息的时候,沈寒楼终于松开了她。
夫人脸红了?看着那一只大手在自己脸上抚来抚去,姜月繁毫不留情的拍掉了。
她根本不是害羞的,是被憋的好吗!姜月繁无声的抗议没有得到沈寒楼的同情,反而是收获了弹幕里的一堆彩虹屁。
主播好样的!终于跟沈哥哥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可喜可贺啊,主播现在是爱情事业双丰收!陆羽还想插上一手?就这?她能有机会?哈哈哈说得对,主播和沈哥哥才是天生一对。
自己刚才和沈寒楼的这一点动静被观众们看了个清清楚楚,看到观众们这样的反应,姜月繁不禁失笑。
一直以来自己的任务都是攻略沈寒楼,这些观众们从最开始就一直陪伴着她。
现在终于和沈寒楼有了一点亲密接触,这些观众们就满满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我单方面宣布主播和沈寒楼携手一生!主播出息了,终于拱到白菜了!本来还十分感动的姜月繁看到猪拱白菜的言论之后马上就回过了神。
你们还是原来那个只会站在沈寒楼那边的小叛徒们!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不说话了,碰了碰她的胳膊。
怎么了?后悔了?看着沈寒楼脸上的警告,大有一副你要是敢说出什么不对的东西来马上就要翻脸的意思。
姜月繁哪里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她谄媚的笑了笑。
怎么会?我开心得很呢,我们是夫妻!看着姜月繁这样小女人的样子,沈寒楼怎么会不知道这又是在给他灌输甜言蜜语呢。
放心吧,我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你有把握吗?毕竟琴怀玉他......沈寒楼制止住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如果不是相信我一定能够做到,你会在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我?这倒也是哈哈哈。
知道沈寒楼还是会帮阿柯,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要是有了沈寒楼的助力,这件事情就算是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恩情看着沈寒楼还是要转身出房间。
姜月繁一下子拽住了他。
你还生气呢?什么?沈寒楼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姜月繁。
看到姜月繁脸上满满的委屈之后,沈寒楼明白了过来。
他哑然失笑。
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处理,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闹脾气?姜月繁当然不好意思承认。
她一下子松开了手。
我,我才没有呢,你快去吧,不用着急回来,我自己先睡下了不会等你的!说着,半推着沈寒楼出了门。
直到沈寒楼离开视线之后,姜月繁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个误会,这算是什么事呀?眼神一瞟,她才看到桌子上面她忙活了一下午的信封还摆在这里,没有给沈寒楼拿走。
想到沈寒楼嘲笑自己的样子,姜月繁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她招呼来了小玉。
把信封递给了小玉。
去把这个信封给你们公子送去。
是。
小玉看着姜月繁脸上的表情,再回想起刚才被从房间里面推出去的公子被她看了个正着。
忽然之间,她就有点不太明白少主和夫人之间是什么情况了。
小玉眨着疑惑的眼睛出去了。
书房里,沈寒楼拿到了信封。
徐鹤,你去叫柳御史来一趟。
柳大人?沈寒楼点了点头。
难道还有别的柳御史不成?徐鹤心中明白。
少主说的是刚刚晋升为督查院御史的柳志生。
沈寒楼和姜月繁绕道扬州游玩了几天,柳志生则是在沈寒楼的安排之下直接就回了京城。
早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柳志生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收到了任命书。
自从沈寒楼回京之后,他们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这是沈寒楼的要求。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接触多了,难免会让琴怀玉起疑。
这也是为什么柳志生见到沈寒楼之后这么疑惑的原因。
沈大人有什么事吗?沈寒楼轻笑一声。
柳御史实在是太客气了,现在已经回了京城,你是御史,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商户罢了,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
这是说的哪里话?沈公子对我的情谊,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
眼看着两个人客气起来没完了。
沈寒楼掏出了这封书信,把事情交代给了柳志生。
柳志生听了之后,难掩震惊。
你这是要帮小女?沈寒楼顿了顿,看了柳志生一眼。
他实诚的答道:也不算是吧,谢柯是我夫人手下的乐师,她执意要救,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沈寒楼话中没有要帮柳如烟的意思,但是柳志生还是激动的不得了。
在回京的路上就接到了重新入朝为官的任命书,他满心以为柳家重整旗鼓的日子到了。
可没想到的是,人刚到京城,就听到自己的女儿做下这种事情的消息。
柳志生心里不是不崩溃的,但是以他的身份,这件事情却是插不上手。
更别提女儿在东宫被软禁,他连见上一面都难。
柳志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寒楼有些惊讶,随即扶着他起身。
你不必客气,我早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虽然也帮了你,但更重要的是为了我夫人罢了。
柳志生很是坚持的给沈寒楼深深的鞠了一躬。
沈公子不必自谦,您对柳家的恩情已经数不清了,这辈子如果有机会,一定报答。
沈寒楼闻言,摆了摆手,倒是也没有拒绝。
随你吧,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办的滴水不漏。
柳志生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为了沈寒楼,更是为了柳如烟。
如果女儿洗不清这个罪名,下半辈子还有什么脸继续呆在东宫为妃?更别提柳家因此蒙羞,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是憋在府中,没有一个人敢出门去的。
次日,柳志生去了东宫。
琴怀玉听到下人通报,从奏章中抬起了头。
他来做什么?教出这样的女儿,他还有脸登我的门?苏进守在琴怀玉身边,劝道:殿下,不然还是见上一见吧,毕竟柳大人现在也是今非昔比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琴怀玉就直接嗤了一声。
切~今非昔比?在我面前难道他还敢摆什么谱不成?苏进心中无奈。
现在的柳志生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被流放千里的罪人了。
相反的,小郡王被刺杀的事情还是柳志生找到的关键证据,能够凭借着这件事情重新得了陛下垂青,这柳志生就不能轻视。
苏进看着琴怀玉这么一副看不起柳志生的样子,心中满是无奈。
不过琴怀玉就算是心里不屑,但是还是明白轻重缓急的。
他摆了摆手,十分不耐烦道: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吧。
苏进应了一声。
是。
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太子总算还是能够听得进去他的建议,以琴怀玉的性格,这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生怕琴怀玉会中途改变主意,苏进赶紧出门把柳志生迎了进来。
柳志生进来之后,先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
琴怀玉坐在椅子上面,动都没有动。
柳御史来了?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柳志生很有一种坐冷板凳的感觉。
但是他知道,琴怀玉能够按捺着脾气让他进了东宫的大门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他也没有多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是为什么而来,想必殿下也知道,我想见见如烟。
如烟?说起曾经最爱的女人,此时的琴怀玉眼中满是愤怒。
我现在没有动她一根毫毛,只是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反省,难道还不够?殿下,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来就是想要替她说话的,我现在告诉你,柳如烟现在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不管是生是死都和你柳家没有关系了!说到激动的地方,琴怀玉直接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苏进在一旁看着直叹气。
刚才还一直庆幸殿下终于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现在看来还是没有长进。
第五百四十四章 证物沉默。
柳志生知道琴怀玉肯定是极其愤怒。
在这个时候不能吵起来,要是吵起来,那他进来来这里的目的就肯定达不到了。
柳志生不说话了。
琴怀玉的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说话了?他从座位上起身,站了起来。
走到柳志生身边,柳志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柳志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难道你还想来我这里摆什么岳父的谱?柳志生心中冷笑。
别说是现在出了这种丑闻,就算是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事情。
柳家落难也没有看到琴怀玉站出来搭一把手。
太子殿下,微臣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现在这件事情毕竟还没有什么证据,难道就要听闻这些传言就要给如烟定下这种罪名?没有证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听到柳志生说这样的话,琴怀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都已经证据确凿了,这个老匹夫竟然还在以为他冤枉了柳如烟。
柳志生装作很惊奇的样子说道:怎么可能?我是绝不相信我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说完之后,柳志生朝着旁边的方向看了一眼,饱含深意的说道:听说这件事情还是太子殿下的另一为侧妃姜侧妃撞破的,这后宅之中的门道多,想必殿下也知道,保不准就是......柳志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琴怀玉就满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难道你以为堂堂太子连这点事情都分不清楚?姜宿雨这个人确实一直以来都经常在暗地里欺负如烟,但是这么大的事情,这么明晃晃的证物就在他自己手里,琴怀玉绝不怀疑这件事情会有什么猫腻。
柳志生心中一喜,表面上不动声色。
他正色道:殿下,这件事情毕竟事关小女名节,微臣也一定要弄个清楚的,有什么证物难道我作为她的父亲都不能看上一眼吗?琴怀玉冷笑了一声。
砍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说完,琴怀玉就走到了房间的另一个桌子旁边。
捣鼓了一会,琴怀玉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过来。
他满是嫌恶的把信封扔在了桌子上面。
看吧,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证物,希望你看完了之后还能记得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柳志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琴怀玉朝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柳志生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苏进。
琴怀玉摆了摆手。
真是麻烦。
说完,他朝着苏进使了一个眼色。
你先出去,都出去出去。
这些文人就是麻烦。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柳志生和琴怀玉两个人。
柳志生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了那个信封。
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那张纸抽出来,柳志生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字迹。
虽然早就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但是亲眼看到之后,柳志生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
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格外懂事的,不管什么事情从来都有自己的分寸。
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和一个乐师搅和在一起,现在还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心里不值,柳志生面上十分惊讶。
这,这这这......看到了柳志生脸上的难以置信,琴怀玉嘲讽道:这下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就是你的好女儿柳如烟做的好事!这么铁证如山,真不知道柳志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还敢跑到东宫来兴师问罪?柳志生有多震惊,琴怀玉就有多解气。
到现在都没有动柳如烟,他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
这些人竟然还敢来找他?柳志生像是难以相信似的,手里抓着信封,恨不能把每个字都看上八百遍。
他站在桌子面前看个不停,来来回回的翻看着。
琴怀玉有些不耐烦了。
他催促道:你看完了没有,这就是那个乐师给你女儿写的信,两个人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琴怀玉越说越气。
柳志生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如烟怎么会做这种事?这绝不是如烟做的!他端详着这封信,往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
琴怀玉见状,直接就笑出了声。
我说柳御史,难道你是老眼昏花了不成,就这么几个字还要看上多久,难道你还能看出什么花来不成?这时候,柳志生已经是背对着琴怀玉了。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如烟从小都懂事,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对太子倾心不已,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你说什么?柳如烟对她倾慕不已?琴怀玉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荒唐。
就在琴怀玉愣神的时候,柳志生迅速的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封信,把手上的心调换之后,又把真正的信藏在了自己的胸口。
琴怀玉还在纠结柳如烟的事情。
他追到柳志生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柳如烟倾心于我?你不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荒谬吗?自从柳如烟嫁到东宫之后,琴怀玉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开怀的笑容。
每次面对他的时候,也都是垮着一张脸。
似乎不管他给柳如烟多少的宠爱和偏袒,对她来说都根本不在乎。
所以当柳志生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琴怀玉心中没有欣喜,只觉得十分讽刺。
做完了这一切,柳志生转过身来。
难道殿下不知道吗?如烟都已经是东宫的人了,难道心里还会有别的人不成?琴怀玉冷眼看着柳志生手上的那一封信,劈手夺了过来。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一个太子侧妃做出这种事情还有什么脸说倾心?要不是碍于东宫的颜面,家丑不能外扬,琴怀玉早就已经处置了这个女人。
只要是想到自己之前付出了多少心,琴怀玉心里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就越是沉重。
柳志生忽然之间喊道:太子,这信有猫腻!什么?在琴怀玉诧异的眼神中,柳志生重新拿过了这封信。
琴怀玉不解的看着柳志生把这封信揉搓了一下,刚才还十分完好的信纸上面竟然就出现了裂痕?第五百四十五章 陷害琴怀玉赶紧凑上前去看了又看。
这是怎么回事?越看越是心惊不已。
在琴怀玉震惊的目光中,柳志生两手一动。
只见信纸上面的字迹竟然脱落下来了!琴怀玉用手接住一看,明白了。
这竟然是拼凑成的!柳志生看着琴怀玉震惊愤怒不已,但是却并没有产生怀疑,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这封信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恐怕如烟这次是被人陷害了!琴怀玉眼睛通红。
姜宿雨这个女人竟然敢搞这种幺蛾子!再想起自从事情被揭破之后,柳如烟从来也没有辩解过。
琴怀玉心里忽然之间就生出一股心疼。
再联想起柳志生刚才说的话,可信度也更高了些。
但他还是不很明白。
这件事情既然不是她做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平时还一直都是那样爱答不理的样子?难道这就是柳家人的行事风格?柳志生叹了一口气。
光凭一张嘴您会相信如烟的话?一入侯门深似海,更别提是身在东宫,哪怕有一个举动行差踏错都可能会被人抓住把柄,这些事情如烟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谁又能懂她的苦处?柳志生的话说的很是隐晦。
但是琴怀玉还是听出来了弦外之音。
在这个东宫里面,要说还能有什么人让柳如烟不痛快,那不就是姜宿雨一个人?琴怀玉冷冷地哼了一声。
好,真是好的很,姜宿雨!柳志生看着他的反应,知道今天这件事情算是办成了。
殿下,如烟被软禁了这么长时间,外人议论纷纷,既然是被冤枉的就必须还她一个清白。
琴怀玉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
还有那个不安分的姜宿雨,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看着柳志生脸上还是满满的担忧,琴怀玉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委屈如烟的,你先去看看她吧。
多谢殿下。
柳志生心中一喜,转身走了。
琴怀玉带着满腔怒气就去了姜宿雨的院子。
一直被软禁着的柳如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外人了,忽然之间见到自己的父亲差点喜极而泣。
爹,你,你怎么会......柳如烟的眼睛朝着外面张望。
琴怀玉难道会有这么好心竟然会让柳志生来看她?柳志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别看了,他没来。
柳如烟还沉浸在欣喜之中。
爹,前几天就知道你回了京城,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相见。
你且忙着呢,还能顾及的到我?柳如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她知道她爹说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确实是......柳志生摆了摆手,制止了柳如烟的话。
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只要记住你是被陷害的就好了。
这是......柳志生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柳如烟听得目瞪口呆。
姜月繁也是目瞪口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寒楼。
你竟然是让柳御史去做的这件事情?沈寒楼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人,现在也办成了不是吗?姜月繁震惊的看着沈寒楼。
她还以为深寒咯会让人偷偷的潜入东宫,趁着夜色把东西偷偷换掉。
谁能想到竟然是用这么直接的方式?你,难道你就不担心万一要是暴露了,可该如何是好?沈寒楼瞥了他一眼。
难道你觉得柳御史不值得信任?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沈寒楼笑了笑。
还是你觉得琴怀玉能够想象得到竟然会有人当着他的面做这样的手脚?姜月繁哑口无言。
这倒是想不到。
不止是琴怀玉想不到,就连她都想象不出来沈寒楼竟然会想出这种办法来。
憋了半天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只能竖起了大拇指。
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沈哥哥真是一绝!琴怀玉肯定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这样摆了一道!谁能想到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正大光明的做动作?不过这个主意虽然大胆,但是细细想来倒是也很有道理。
以琴怀玉的性格,肯定会非常戒备。
但是当着他的面,反而才是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姜宿雨肯定也想不到好不容易找到柳姐姐一次把柄,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听到传出来的消息,姜宿雨现在已经几乎是被打入冷宫的状态了。
东宫就那么丁点大的地方,琴怀玉的冷落只怕是姜宿雨最难受的事情吧。
不过,姜月繁最关心的事情却并不是这件。
那阿柯,他现在能放出来了吧?毕竟,顺天府的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沈寒楼看了她一眼。
嗯嗯。
就这两天的时间罢了。
那就好。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好。
阿柯身板瘦弱,即使是在牢房之中没有吃过多少苦,这么多天下来肯定也是受不了了。
看着姜月繁放下心来的表情,沈寒楼又接着说道:虽然现在证明了这件事情和阿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恐怕他也不能继续留在京城了。
为什么?姜月繁不解的追问。
阿柯本来就是独身一人,要是离开京城,离开沈家,他还能去哪里?沈寒楼拍了拍姜月繁的肩膀,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我只是说最好不要呆在京城里了。
其实姜月繁细细一想也能明白过来。
即使和太子侧妃私通的事情不是真的,但是毕竟京城里都已经流传了这么多消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琴怀玉肯定都是不希望继续看到阿柯的。
要是阿柯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不知道对方会在背地里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沈寒楼理解她的担忧。
你还记得于飞白?姜月繁点了点头。
于飞白早就想着要离开京城继续游历了,如果谢柯愿意,可以跟着于飞白一起走。
游历?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阿柯从牢房里面被放出来的次日,就直接被姜月繁安排着出发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惜别渡口。
姜月繁看着身形更加瘦弱的阿柯,心中不忍。
阿柯,你应该能明白,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都不会让你走的。
我知道。
阿柯当然明白。
姜月繁一直都是希望他好的。
说好的要还你的,但是现在......回想起从那种地方被姜月繁救下来,阿柯还是记忆犹新。
转眼间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但是姜月繁对他的这一份情谊,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姜月繁不耐的看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什么还不还的,只是以后你都要靠自己了。
我明白的。
阿柯早就有想要出去转转的想法,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
依依惜别的话都已经说过了。
阿柯站在岸边,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边看去。
姜月繁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空无一人。
走吧,她不会来的,也不应该来。
阿柯垂下了头。
我知道的。
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是错的,为什么心里还总是存着一份希冀?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阿柯登上了船。
于飞白早就已经站在船上等候多时了。
两个人都上了船之后,站在船上朝着姜月繁挥手。
姜月繁也跟着挥挥手。
记得回来看看。
声音缥缈远去,船的影子也渐渐远去。
直到船一点都看不到了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后面转了出来。
柳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不应该来,还是来了。
明明来了,还不让对方知道。
柳如烟朝着平静的水面看去,似是自嘲。
是啊,我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柳如烟脸上的神色哀伤,姜月繁就知道那封信的事情并不是阿柯一个人自作多情。
柳如烟对阿柯应该也是有一份情谊的。
姜月繁忽然之间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她拉住了柳如烟的手。
柳姐姐,他已经走了,这件事情就......柳如烟收起了脸上的悲戚。
她看着姜月繁,缓缓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都懂,很多事情都不能光凭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还要顾及父母养育恩情,家族兴衰荣辱,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柳如烟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
但是姜月繁还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些不甘。
柳姐姐,你......看到姜月繁这样担心的样子,柳如烟莞尔一笑。
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什么才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本来还怕柳如烟会接受不了,想着要怎么劝慰一下。
但是现在看着柳如烟这样哀伤的神情,和这副明明看破却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样子,姜月繁心里更难受了。
她总感觉柳如烟的笑容里也带着一丝苦涩。
似乎阿柯的船走了之后,柳如烟就真的不惦记了。
她看着姜月繁,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情我爹都已经告诉我了,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你了,还有我爹重新入朝为官的事情,也都是沈公子的安排,沈家的情谊,我们柳家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姜月繁并不想听柳如烟说这样的客气话。
柳姐姐,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样的话了,而且我也并不只是单单为了帮你,还有阿柯。
听到阿柯这两个字的时候,柳如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瞬即逝。
她笑道:大恩难忘,柳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你和沈公子,大恩不言谢,但是今日的恩情我不会忘。
看着柳如烟这么坚持,姜月繁也没有说什么。
柳如烟跟着丫鬟一块走了。
姜月繁站在岸边,若有所思。
小玉走了过来。
夫人,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虽然现在冬天已经差不多过完了,但是天气还是很冷。
站在岸边吹风的时间久了之后,难免会伤寒。
姜月繁刚刚回到沈府,就听说程妙柔在找她。
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传话的小丫鬟满脸茫然。
夫人,您去了就知道了。
行吧。
姜月繁刚刚回来还没有坐下喝口水的功夫又赶紧奔赴程妙柔的院子。
见到姜月繁来了,程妙柔抬了抬眼,从软塌上起身。
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程妙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
你还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姜月繁被程妙柔这一段话说的一头雾水。
程妙柔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傻女儿又是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抬手挥退了下人,程妙柔让姜月繁坐在她的身边。
压低了声音,程妙柔悄声问道:那个陆羽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陆羽?程妙柔点了点头。
原来她娘这么着急忙慌的叫她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姜月繁放松的笑了笑。
娘,那是沈寒楼的一个妹妹,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的,现在爹娘都不在了,所以沈寒楼就让她住在沈家。
姜月繁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要让程妙柔不要再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但是程妙柔却只听出了两个关键字。
从小一块长大?程妙柔毫不客气的敲了敲姜月繁的额头。
女婿对这个陆羽这么好,难道你就不怕他会有什么想法?这个陆羽一进府就是大小姐的待遇,上上下下得了吩咐没有一个不恭敬的。
程妙柔不是和姜月繁一块回京的,还是看到这个架势之后才知道府里多出来这么一号人。
姜月繁看着程妙柔笑了笑。
娘你在想些什么呢,沈寒楼跟我说了,就是把她当做一个妹妹看待,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程妙柔脸上写满了不信。
爹娘都不在了的孤女,还有从小长到大的情分,难免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他就这么把人带回来该不会是想要纳了?姜月繁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似的。
陆家之前也是名门望族,是绝对不可能给人做妾的,你就不要想了。
这样啊。
程妙柔喃喃自语。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觉得府里就多出来这么一个女人总归不是什么妥帖的事情第五百四十七章 端倪就算是沈寒楼没有什么想法,难保这个陆羽会安安生生?公主府。
琴泰宁悄然前来。
皇姐。
皇弟你来了,快坐吧。
对自己这个二弟,琴笙还是还是给予了厚望的。
琴泰宁落座,说起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皇姐,安西郡一行,沈寒楼可有什么异常?琴笙知道琴泰宁问这件事情肯定是有用意的,但是在安西郡的日子,她只顾着怎么和姜月繁斗智斗勇,怎么和沈寒楼单独相处。
她压根就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想到这,琴笙有点头疼。
她实话实说道:沈寒楼一直在忙着开凿河道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最起码她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琴泰宁追问道:皇姐,难道沈寒楼在安西郡这好几个月的时间除了父皇交代的事情就没有做什么别的了?琴笙歪着脑袋想了想。
好像沈寒楼和有一个人挺不对付的。
杨忠和沈寒楼两个人之间好像是有什么过节似的,上一次卓弟遇刺的事情还弄出了一趟栽赃陷害的事情来。
琴泰宁来了兴趣。
皇姐仔细说说。
琴笙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包括小郡王之前遇刺的前因后果。
琴泰宁听了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琴笙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怎么了?难道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吗?所幸在回京之前就抓到了两个刺客。
琴泰宁的脸上更是面露难色。
他自言自语道:奇怪就奇怪,在这件事情有些太过顺利了。
之前办事不力的杨忠能凭着仅仅一张告示就抓到刺客的下落?而且还是赶在琴笙回京之前?想到杨忠,琴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杨忠有什么问题吗?琴泰宁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现在我当时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的。
琴笙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否则我还算是办了一件错事呢。
怎么?杨忠抓到刺客有功,还没启程回来的时候给他请封的奏章已经递到父皇面前了,想来不日就会有消息了。
琴泰宁不禁有些头疼。
这个杨忠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前生就已经着急忙慌的替他递了奏折。
如果这个杨忠真的有问题,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挎着一张脸。
现在京城之中的局势本来就算不得太好,一步行差踏错,可能后面就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后果。
虽然父皇对太子流露出一些不满意,但是毕竟琴怀玉做太子已经这么多年的时间,朝里朝外包括民心所向也都是站在太子那一边的,他并不占优势。
好不容易从沈寒楼身上看出一些端倪,但是现在线索又断了。
他只觉得有点迷。
在暗中指点他的人到底是谁?琴笙的效率很高。
没过几日,调令就已经下来了。
杨忠被封了校尉一职,专门负责京城守卫。
姜月繁知道之后满是吃惊。
琴笙说会重用杨忠,但没想到就连京城守卫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自古以来皇城的安危都是最至关重要的,但是现在这么重要的职位,直接就交给了一个外地调来的官员!可见皇帝对他的信任。
姜月繁还是有些不能理解的。
杨忠之前曾在京城任职?皇帝应该也并不知道他的能力和水平,怎么直接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他?沈寒楼好笑的看着姜月繁,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想的太简单了,别说是远调而来,就算是在京城驻守多年的官员也很少能领到这个关键的好差事,只怕是有人在暗中使力。
你的意思是......没错。
琴笙想要给杨忠升官,但应该不会直接向皇帝谏言给他这么重要的职位。
杨忠能顺利坐上校尉一职,只怕又是琴怀玉的手笔。
太子监国,协助皇上处理政务,并且这么多年琴怀玉在朝廷里也积攒了不少自己的人。
要想办成这件事,对他来说还并不算太难。
沈寒楼冷冷的笑一声。
只怕琴怀玉此举并不简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姜月繁只知道刺客一事真相的,要是就这么放任杨忠得意,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沈寒楼摆了摆手道:先静观其变吧。
处理完了阿珂的事情之后,姜月繁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到了地上。
次日她就递了帖子到雍亲王府。
夫人,咱们真的要去吗?好像每次去这样的深宅大户都会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小玉心里有些犹豫。
姜月繁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样子,直接笑出了声。
你忘了现在瑶儿已经是小郡王的义妹了,也就算是雍亲王的义女,难道还担心会有人给我们脸色看吗?这倒也是,但是......义女和真正的女儿肯定是不同的。
白玉瑶再怎么说也算是寄人篱下。
带着这样的担忧,两个人来到了雍亲王府。
白玉瑶一早就等在了门口。
远远的看到姜月繁之后,就激动得欢欣鼓舞。
月繁姐姐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这么高兴的样子,不像是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
她也拥抱住了白玉瑶。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府里的人对你还好吗?雍亲王对你是什么态度?在这里待着还自在吗?不如跟着我去沈府也行。
姜月繁连珠炮的问题轰的白玉瑶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笑容满面地挽着姜月繁的手往里面走。
月繁姐姐,你想多了,王爷对我很好,还有小郡王,他也挺好的。
说起小郡王,白玉瑶心里的情绪还是有些复杂。
他们两个曾在同一个房间里度过一整个晚上,小郡王威胁过她的性命,也帮了她,但也算是骗了她。
即使是现在小郡王把她从安西郡的烂摊子里拯救出来,白玉瑶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知道那一晚上的事情,是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露馅儿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投靠白玉瑶拉着姜月繁的手,带着她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里。
姜月繁四下环顾。
这还挺不错的嘛。
白玉瑶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小蝶能够在京城里见到熟悉的人,心里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激动了。
她赶忙说道:这是小郡王特意嘱咐的呢。
怪不得。
姜月繁只是打眼一看,就看出这个小小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却十分精致。
就连里面的一些摆件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一个从外面领来的义妹都能做到这样,看来雍亲王府并不是什么会苛待人的地方。
并且听着小蝶话里的意思,琴远卓对白玉瑶也是维护有加。
姜月繁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这样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白玉瑶拽着姜月繁进了房间,给她倒了茶水。
月繁姐姐,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只是有点无聊罢了。
白玉瑶说着叹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雍亲王府虽然豪华,但是她整日里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琴远卓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更不能每天陪着她。
以前在安西郡的时候,她带着小蝶就可以在外面逛上一天,但是现在......白玉瑶抬头看了姜月繁一眼。
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白玉瑶并不敢带着自己做的丫鬟去外面瞎转悠。
万一要是碰上个什么事情,岂不是给小郡王白白惹麻烦?姜月繁看出了白玉瑶眼神中的幽怨。
不就是闲着没事干嘛,跟我来就是了。
跟你?姜月繁点了点头。
没错,之前我有一个大酒楼,但是后来因为一点事情关门了,现在我回来了也不想在做什么酒楼的生意了,开书馆很不错,我觉得继续开。
还是像在安西郡的时候那样吗?白玉瑶虽然不懂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安西郡的书馆基本上都是姜月繁的天下了。
白玉瑶满心以为姜月繁只不过又是把书馆直接搬到京城里罢了。
但是没想到姜月繁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开的只是个普通的书馆,就像是平常的一样?为什么?白玉瑶十分不解。
书馆不是很赚钱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开一间以前那样的书馆?弹幕里也是满满的疑问。
主播,难道你不要垄断京城的书馆生意了吗?这可不是京城第一富婆的气魄啊。
主播,京城书馆应该不少吧?要是重新开一间估计要花费不少钱。
姜月繁笑着解释道:京城不比安西郡,谁知道哪一间书馆背后就有大靠山,还是不那么干了。
这也是姜月繁思前想后了很久才终于得出来的结论。
在安西郡她能成功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沈寒楼当时的身份地位和沈家在安西郡的生意碾压。
要是光凭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到整个安西郡的书局都成了她的分馆的。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到了京城,这里就不是她能够撒欢的地方了。
所以还是稳妥为上。
月繁姐姐,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一定要开一家书馆呢?沈家的生意她也是听说过的。
在安西郡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猎,那为什么姜月繁还执意要和开书馆?姜月繁狡黠的笑了笑。
读书使人明智,开书馆也并不全是为了赚钱,看着那么多书,我自己心里也舒坦。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想要读书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能让更多的人读上书,也算是姜月繁的一点公益心吧。
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姜月繁并没有说。
她自己要出书!要是没有一家自己的书馆,到时候就只能被人掣肘,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自己的书就是要自己做主!瑶儿,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可以来帮我打理一下生意,或者来玩。
真的吗?姜月繁拉着她的手,许诺道:满书馆的书,随你挑!因为有了上一次开书馆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的准备工作并不复杂。
姜月繁驾轻就熟的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庄茂学。
然后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李宏葛,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一大早的就上门来拜见,姜月繁是真的没想到。
李宏葛笑了笑。
沈夫人,我把安西郡的书馆迁到京城来了。
听了这话,姜月繁就更加惊讶了。
在这个时候的人心里,应该不都是一般不会轻易挪动的吗?怎么李宏葛谈笑之间就把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就不给办了。
姜月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你把家都迁到京城来了?难怪李宏葛会这么大老远的从安西郡出现在京城。
李宏葛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为了这件事情,和家里人还吵了好一番,才终于能够定居京城的。
看着姜月繁眼里的惊讶,李宏葛解释道:安西郡的地界就那么大,就算生意做得再大都没有什么发展的余地了,更何况......李宏葛抬头看了一眼姜月繁的神色,又接着说道:更何况现在整个安西郡的生意都是沈夫人的了,我觉得京城可能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
这话说得姜月繁不禁一笑。
李掌柜倒是十分耿直。
哈哈哈还不够直接吗?生意全都被主播抢占完了!这人倒是十分实诚,有什么说什么。
被主播逼得无奈之下只能来京城发展的小李。
姜月繁不禁十分好奇的问道:那你现在来到京城,难道就不怕我又抢你的生意?姜月繁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李宏葛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沈夫人,其实天大地大,能去的地方实在是很多,但是我最后还是决定来到京城,就是因为想要投靠你。
投靠我?对。
李宏葛的脸上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既然沈夫人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这么有实力,为什么不直接跟着她走呢。
就像是在安西郡的时候一样,就算自己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抢占生意,但只要能够跟在沈夫人身后,就总会有一口汤喝。
第五百四十九章 入股安西郡的那些人局限于已经得到的,而他想要的更多。
所以那些人就只能守在安西郡的一亩三分地,但是他李宏葛可是要赚大钱的。
姜月繁听得目瞪口呆,随之而来的就是觉得十分有趣。
我的人格魅力已经到达这样的境界了吗?哈哈哈,主播不要怀疑自己,是你把小李吸引来的。
毕竟是京城第一富婆,这就是排面!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主播要接受小李吗?姜月繁实在受不了李宏葛这样的眼神了。
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神之中满满的渴望甚至都快要流露出来了。
姜月繁没有说话。
李宏葛心里有点紧张。
该不会是他的话说的太直接,所以沈夫人想要拒绝吧。
想了一下,李宏葛又赶紧接着道:沈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你的生意,只是还能让我像之前一样开个分馆就行了。
一个安西郡的分馆都能赚那么多钱,更别提京城了。
没准他就能够因此在京城有了立足之地。
李宏葛越想越是激动。
姜月繁觉得对这个人,倒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掌柜,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恐怕你的想法要落空了,我确实是打算在京城里开一间书馆,但是却并不是安西郡那样子的。
这......李宏葛只感觉自己被一盆兜头的凉水泼了下来。
姜月繁看着李宏葛一脸受伤的样子,忽然之间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这家书馆虽然不能像安西郡那样经营,但是规模还是很大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入股。
入股?李宏葛只觉得自己是云里雾里的。
没错,就算是我们合开的,但是我占的分成比较大罢了,到时候步入正轨你就负责经营。
庄茂学办事虽然从来不出错,但是管理书馆的生意哪里比得上一个真正的书馆老板呢。
姜月繁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不错。
不够你只能占十分之一的比例,李掌柜,你自己想一下吧,可以过上几日再给我答复。
李宏葛想了一下,下定了决心,当场就说道:不用想了,我同意。
反正他这次来就是来投奔沈夫人的,不管是什么机会他都要抓住。
跟着沈夫人就算是赚不到钱,肯定也不会赔的。
这一点,李宏葛对姜月繁还是很有信心的。
李宏葛一走,小玉就忍不住了。
刚才所有的话她都已经听到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站出来插嘴。
夫人,您真的要带上李掌柜?少主做了那么多生意,从来也没有看见和别人一起干的。
凭着沈家的财力难道就这么点小事还要和别人合作?小玉有些不能理解。
姜月繁听了小玉的话,顿时就笑了起来。
小玉,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小玉歪着头,不是很明白姜月繁是什么意思。
姜月繁解释道:如果我只是让李掌柜来我的书馆做掌柜,你觉得他会尽心尽力吗?小玉有点明白了。
所以夫人你的意思是,这样一来,李掌柜才会真的把书馆当成自己的生意好好干?姜月繁点了点头。
没错,不过,就算只占十分之一,这书馆也算是有他一份。
小玉看着姜月繁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担心夫人会吃亏实在是想多了。
这时候,门外的一个小丫鬟进来了。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小玉见状,连忙从外面接了过来。
夫人,该喝药了。
姜月繁闻到药的味道就开始反胃。
苦着一张脸,姜月繁捏着鼻子一口喝完了。
送药的小丫鬟一走,姜月繁整个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实在是太苦了,啊啊啊啊我一天都不想喝。
夫人,这都是老夫人的吩咐,你还是先忍耐一下吧。
正因为这是程妙柔送来的药,所以姜月繁才没有办法拒绝。
怕姜月繁阳奉阴违,程妙柔还特意嘱咐了每次必须看着姜月繁喝下去。
姜月繁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她这清清白白的喝再多药也怀不上孩子啊。
小丫鬟从姜月繁的房间里面出来之后,顺着原路返回程妙柔的院子。
半路上却忽然之间碰到了一个人。
小丫鬟低头行礼。
陆姑娘好。
陆羽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却发现这个小丫鬟好像是从姜月繁那边的方向走过来的。
她不禁多问了一句。
月繁姐姐生病了?没,没有。
这毕竟算是夫人的隐私,小丫鬟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的往外说。
看着小丫鬟唯唯诺诺的样子,陆羽没有多说,直接挥挥手让她走了。
小丫鬟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
陆羽看着姜月繁院子的方向,忽然之间就笑了。
她也算是略通医理,这些药材的味道她一闻就闻出来了。
就这么急着要孩子吗?看来她和寒楼哥哥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好嘛。
陆羽连日来不怎高涨的心情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只要是姜月繁和寒楼哥哥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好,她就还算是有机会的不是吗?书馆的声音稳步前进,姜月繁并不发愁。
令她忧愁的是这个陆羽最近好像是有些不太安分。
早起被沈寒楼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姜月繁知道这是每日的晨练,不可避免。
她认命的穿上衣服,随便擦了一把脸,睁着迷蒙的眼睛就跟着沈寒楼到了练武场。
门槛还没有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精神奕奕的陆羽站在门口。
看到他们两个人来了,陆羽笑得很甜。
寒楼哥哥。
姜月繁狐疑的看了一眼沈寒楼。
沈寒楼摊了摊手。
我事先也不知道。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脸上的疑惑,再看看陆羽几乎要黏在沈寒楼身上的眼睛,也明白了。
陆羽这是自己上赶着来的。
她的瞌睡一下子就惊醒了。
陆羽笑颜如花的站在练武场门口,整个人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早晨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就好像是在发光一样。
第五百五十章 不请自来主播主播,这小妮子恐怕是要搞些幺蛾子!不请自来呗,怎么好意思的。
还能是为了什么,起这么早打扮的这么好,肯定是为了沈哥哥呗。
姜月繁当然不会不明白。
只是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稀里糊涂的穿了身衣服,甚至都没有好好洗漱就来了。
而对方简直就是来反衬她的。
这时候,姜月繁的胳膊被沈寒楼碰了碰。
走啊,愣在这干什么?姜月繁回过神来。
就算是心里再不情愿,但是表面上还是不能表露出来的。
姜月繁也笑着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说话,陆羽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我听小丫鬟说你们每天早上都会来练武场晨练,所以我也就自己来了,月繁姐姐,你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陆羽满脸无辜的看着姜月繁。
脸上的表情很是单纯,让姜月繁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姜月繁不禁在心中冷笑。
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难道她还能说出让陆羽走的话来?姜月繁点了点头。
我不介意。
说着就走到了另一旁。
拿起来她平时用的那一把剑就开始挥舞了起来。
沈寒楼从头到尾,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似乎并没有人欢迎陆羽。
但是她似乎毫无所觉。
陆羽从旁边的架子上面也选了一把剑,站在了姜月繁的身旁。
寒楼哥哥,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也是经常这样的呢。
嗯嗯。
回答她的就只有高冷的一声应答。
但是陆羽却好像从这两个字之间也能继续她的热情。
一早上下来,姜月繁已经是满头黑线。
这个陆羽说话不中听也就算了,更关键的是,她竟然会耍剑!姜月繁毕竟只是一个初学者,能够学到形似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了。
可是陆羽手里握着那把剑简直就像是人剑合一。
一人一剑,越在空中简直就像是一个下凡的仙子。
主播,我可以说陆羽真的美吗?美怎么了,就能掺和别人的感情了?不过说实在的,这么久以来,陆羽真的算是美到人心里去了。
姜月繁心里郁闷。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陆羽实在是美得不得了。
姜月繁恨恨的把剑扔回了架子上面。
陆羽在旁边捡起来放好。
姜月繁更气了。
话都没有多说,她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沈寒楼落在后面被陆羽拦住了。
她面带难色。
寒楼哥哥,是不是我不请自来所以月繁姐姐不高兴了。
沈寒楼淡淡的说:不关你的事,她有起床气。
哦这样啊,那就太好了,我真怕她是生我的气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真的......越说越有点委屈。
沈寒楼赶忙拦住了她。
她没有生你的气,这种话以后也不用再说了。
嗯嗯。
姜月繁气哼哼的回到房间里面,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坐在椅子上面,姜月繁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她愤愤的抓过了桌子上面摆着的一个小盆栽。
沈寒楼从后面跟上来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桌子上面,还有地上都是零落着的叶子。
而姜月繁手里的那一个盆栽,几乎已经快要秃了。
沈寒楼不禁失笑。
夫人生气的时候就要拿盆栽出气吗?再薅下去可就只剩下枝干了。
听到沈寒楼的声音,姜月繁抬头一看,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她否认道:我凭什么生气,这里是我家!就算是要生气,也只能是她气别人才对。
沈寒楼没有纠结她的口是心非。
他走到姜月繁身边。
一把搂住了姜月繁的肩膀,沈寒楼说道: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不高兴,但是陆羽确实也有早上练剑的习惯,难道还要她改过来吗?姜月繁顿了顿。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寒楼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会,但是陆羽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算是我的妹妹,也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你能明白吗?沈寒楼是把陆羽当成了自己的一份责任。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脸上认真的神色,点了点头。
我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一直都练不好,着急罢了。
也是,不管怎么说,陆羽年纪比她还要小呢。
难道她还要跟一个比自己小的人置气不成?这么一想之后,姜月繁就回过神来了。
陆羽可能只是依赖沈寒楼,也有可能是真的对沈寒楼有那份意思。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算了算了,还是办正事吧,书馆的事情筹措的怎么样了?现在已经基本上都准备好了,不日就可以开张了。
那就好。
在姜月繁的书馆开张之前,她的书先完成了。
白玉瑶照例是第一个读者。
月繁姐姐,你终于接纳了我的建议。
她早就觉得姜月繁写故事实在是一流。
但是之前不管怎么死缠烂打,姜月繁都不肯写,现在终于算是开窍了。
白玉瑶开心的捧着手里的书,看向姜月繁的眼神亮亮的。
月繁姐姐,你怎么忽然之间就改变了决定?姜月繁莞尔一笑。
京城不比安西郡,要想在这么多书馆之中脱颖而出,我肯定得有自己的压轴好戏啊。
而源源不断的话本子,就是她的竞争力。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这么高兴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放心吧,以后你想看的书还多着呢,慢慢都会有的。
不出所料,姜月繁的这一个小小的话本子在京城广为流传。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本书。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满脸的得意之色,不禁问道:这不会又是你的手笔 吧?姜月繁开心的点了点头。
第五百五十一章 风潮把书拍在了桌子上面,姜月繁不无炫耀的说:怎么样?这就叫还没开张先出名。
沈寒楼拿起了桌子上面的这本书,却是皱起了眉头。
落难书生的千金情缘?沈寒楼几乎是拎着书的一角把这话本子又放回到了桌子上面。
脸上的嫌弃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这就是你写的书?姜月繁理直气壮。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就这还是我遍读时下最流行的话本子才最后写出来的。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脸上的认真,忽然之间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你开的书馆不会就是专门卖这种书的吧?听了这话,姜月繁就有些不服气了。
什么叫这种书?我这是符合市场需求,想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就得从这些夫人小姐身上下手,赢得口碑,才能徐徐图之。
这也是姜月繁考虑了很久之后才终于想明白的。
想要从这些夫人千金小姐们身上打开市场,那就只有写话本子!不管沈寒楼是什么意见,但是短短的几日之间,姜月繁的这一本书就在京城之中掀起了一股风潮。
故事很短,意犹未尽。
看完之后,还想接着看。
于是所以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本书没得卖!她们是怎么拿到的这本书?被人送的!当京城之中的妇人们都在找这本书的来源的时候,姜月繁躲在自己家的书馆中笑出了声。
夫人高明,这主意我是想不到的。
李宏葛看向姜月繁的脸上只有满满的佩服。
这书都是送出去的,各位夫人们互赠,一文钱都没有赚。
但是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这本书最开始是从哪里来的,只能蒙着头找。
时候到了,开张吧。
姜月繁的话一出,李宏葛笑出了声。
开张的事情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一直被姜月繁按着。
现在终于能够把之前送出去的书钱都捞回来了。
李宏葛特意多放了两股鞭炮。
文渊书馆的门口挂了个大牌子。
上面写着清清楚楚的写着最近推荐的书目。
第一行最大的字赫然就是那本落难书生!门口的人越围越多,都在叽叽喳喳的探讨着。
这是真的吗?这本书在哪都没有的卖,难道这什么书馆就有?这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了,难道还能有假?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李宏葛看着门外这么多人,心里都快笑开了花。
他站了出来,在正门口的地方朗诵道:各位,我是这家书馆的掌柜,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本书是我们书馆的特别发售,所以别处都没有的。
特别发售?李宏葛看着众人都不懂的样子,解释道:意思就是只有我们家的书馆才会有这本书,不仅仅只是这一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书都是只能在文渊书馆买到,不如大家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特别发售的概念还是姜月繁告诉他的。
通过这件事情,李宏葛对姜月繁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同时他也开始庆幸,在安西郡的时候,沈夫人对他们还算是留了情面的。
要是在安西郡来这么一出,估计他们那几家书局早都已经关门大吉了。
众人一拥而入,李宏葛险些控制不住场面。
书馆之中早就已经准备的几百本书也都一下子全都卖没了。
李宏葛汇报账目的时候,很是不解。
沈夫人,明明我们还有好多存货,为何要说卖完了?在李宏葛看来,趁着人多名声也好的时候赶紧捞上一笔才是正途。
就这么收手了,他的心都在流血。
姜月繁一边数着今天的进账,一边抬头瞥了他一眼。
羊毛也不能一下子全都薅完吧,一下子全都卖完了,还拿什么吸引别人?短短几句话,李宏葛恍然大悟。
主播,你这是饥饿营销吧。
主播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哈哈哈哈。
可持续发展,羊毛不是一天薅完的。
李宏葛接着问道:沈夫人,那我们接下来每天只卖几百本?也不完全是这样,七天之内把所有的书全都卖出去就是了。
要是拖得时间太久了,那些盗版的就该出来了。
到时候人家的价格便宜,她这正版的书馆可就没得赚了。
李宏葛连连点头。
现在的他已经不用问为什么,只要是跟着姜月繁,就一定不会错的就是了。
沈府。
陆羽手里捧着一本书。
这是小丫鬟刚刚给她找来解闷的。
她看了一下,觉得倒是还挺有意思。
放下书,陆羽朝着姜月繁的院子去了。
门口的丫鬟拦住了她。
陆姑娘,夫人现在出门去了,并不在府上。
陆羽有些惊讶。
不在吗?那我倒是走空了。
身后的小丫鬟手里还捧着一盘糕点。
这是她专门带来给姜月繁赔礼道歉的。
但是没有想到人竟然不在。
陆羽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转而她又说道:你知道月繁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吗?不如我进去等她吧。
这......小丫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陆羽已经带着自己的丫鬟叶香进去了。
叶香,先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吧。
这糕点就是得刚做出来的时候才最好吃,要是放一段时间就没有那个口感了。
小丫鬟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看到陆羽和自己的丫鬟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面没有乱动,松了一口气。
要是夫人回来之后看到有不速之客,说不定就要生气了。
但是陆姑娘是公子特意交代过的要好好伺候。
撵人她是不敢的。
小丫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
陆羽坐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站起了身。
姜月繁的房间里面很是干净整洁,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就是有一个大大的书架子,还有一张桌子最是引人注目。
陆羽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伸手翻弄了两下,发现了一沓子手稿。
第五百五十二章 作者这是......小丫鬟看到陆羽伸手翻阅姜月繁的东西,连忙制止。
陆姑娘,夫人的东西从来不让别人乱动的,您还是......陆羽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我只是看到了顺手翻了一下。
表面上不露声色,但是陆羽心里震惊不已。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些纸稿上面写着的不就是最近十分火热的那一本书吗?在姜月繁的房间里?陆羽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她踱着步子回到了自己地座位上。
假装不经意间,陆羽询问道:月繁姐姐平时喜欢做些什么?说来在沈府住了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月繁姐姐喜欢什么?小丫鬟听了这话,稍微放松了警惕。
看来这个陆姑娘还是挺懂事的嘛。
小丫鬟恭敬答道:我们夫人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看看书写写字,要不就是忙着生意上面的事情。
小丫鬟歪着脑袋想了想。
姜月繁好像平时就这么几件事情。
陆羽心中了然。
现在她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姜月繁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了。
真是没想到啊。
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沈家夫人竟然会在背后写这种男女之间风花雪月的书。
虽然夫人小姐们确实很爱看这种话本子,但也都是偷偷的看,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来的。
所以对于姜月繁写这种话本子,陆羽心里是十分瞧不上的。
也不知道寒楼哥哥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要是寒楼哥哥知道姜月繁在背地里写些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陆羽把糕点放下了。
东西就先放在这里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小丫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陆羽就要走了。
但是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把被弄乱的东西摆放回原处,目送着陆羽远去。
姜月繁回来之后,看到了桌子上面的糕点,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厨房好像从来都没有送过这种糕点过来。
小丫鬟赶紧回道:夫人,今天陆姑娘带着丫鬟送来的,看见您不在,待了一会之后就走了。
陆羽?小丫鬟点了点头。
姜月繁心中疑惑。
这个陆羽没事来找她做什么。
但是既然人都已经走了,姜月繁也并没有过多纠结。
小丫鬟本来还在思考者要不要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但是看着姜月繁也并不想多问的样子,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姜月繁吃了两口,感觉味道还可以。
就着糕点,她又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之中。
上一本书已经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现在文渊书馆在京城已经可以说是一炮而红了。
但是姜月繁并不满足于此。
她知道一时的热烈都只是暂时的,只有让文渊书馆一直处于舆论的正中心,生意才能够真正长久。
而想要文渊书馆的生意一直红火,唯一的办法就是她的故事不能停。
从姜月繁的房间回来之后,陆羽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直到丫鬟叶香闯了进来。
姑娘,公子回来了。
是吗?我们快走。
陆羽早就让叶香等在门口。
要是沈寒楼回府,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沈寒楼刚刚进门,就看到了陆羽的身影。
小羽?沈寒楼远远得喊了一声。
陆羽像是没有想到会忽然之间有人叫她。
她吃了一惊,同时手里掉下一个东西。
这时候,沈寒楼也正好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陆羽飞快的从地上捡起来,然后藏在自己的背后就是不愿意拿出来。
没什么,只是看会书罢了。
其实刚才书掉在地上的一瞬间,沈寒楼就已经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你在看话本子?陆羽连忙否认。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看那种书。
沈寒楼看了一眼陆羽,若有所思的说道:没事的,月繁也喜欢看这种书。
他没说的是,这本书根本就是姜月繁写出来的。
陆羽有些惊了。
沈寒楼一点都不在意吗?她还没有引出来这就是姜月繁做的好事呢,这就已经开始偏袒上了?陆羽心里有点不平衡。
从前的寒楼哥哥多严格,要是敢看这种书,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现在为了那个女人,竟然......陆羽有些不想相信。
寒楼哥哥,这本书是新开的书馆里卖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罢了,要是知道的话,还真想认识认识呢?沈寒楼轻笑了一声。
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这本书就是月繁写的,她成日里没什么事情做就爱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下子陆羽算是彻底惊呆了。
沈寒楼早就已经知道这本书是姜月繁写的?自己的夫人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书,沈寒楼竟然还有点开心的样子?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沈寒楼刚才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分明是含着一抹笑意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脸上还是笑着的,但陆羽的声音都低沉了下来。
沈寒楼没有多想,直接就转身往回走了。
陆羽恨恨的看着沈寒楼的背影。
她的心里忽然之间就难受了起来。
曾几何时对她最好最伤心的寒楼哥哥现在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做出了这么大的改变?叶香看着陆羽的脸色,满脸担忧。
姑娘,你没事吧?陆羽伸手推开了叶香。
我没事,等着瞧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叶香不明白陆羽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陆羽的脸色,美丽的脸庞上是满满的不平。
陆羽攥紧了拳头。
寒楼哥哥哥哥不在意自己的女人做这种事情,但是总会有人在意。
如果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沈家夫人,竟然在背后写这种小画本子,会对她有什么看法?到时候寒楼哥哥哥哥还能像现在这样一笑置之?陆羽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就走着瞧吧。
叶香,你过来。
陆羽招招手,在叶香的耳边轻轻吩咐了几句话。
姜月繁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五百五十三章 谈资她自己还相当疑惑。
不对呀,我写话本子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呀,怎么会忽然之间就传出去了?小玉更是满头雾水,她急忙自证清白。
这事她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我绝对没有跟任何一个人透露过。
姜月繁瞥了她一眼。
我自然不会怀疑你,只是这件事情有点奇怪呀。
姜月繁挠挠头,有些费解。
知道这件事情的根本没有几个人,白玉瑶自然也不可能会说出去,沈寒楼就更不可能了。
难不成还能有人在她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不成?主播,看来又有人不安分了。
这有什么的,不就是写几本书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楼上,这你就不懂了,在古代写这种风月小说有点不太好。
这也是姜月繁最头疼的事情。
她自己当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但是古代的文人们最鄙视的就是这些事情。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沈寒楼的颜面上总是过不去。
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让沈寒楼行走在外被人指指点点,姜月繁就更过意不去了。
这件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沈寒楼的耳朵里。
徐鹤,你去查查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徐鹤脸上带着难色。
沈寒楼看出了他的神情不对。
怎么了?难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内情?徐鹤欲言又止。
这件事情他该怎么说?沈寒楼有些不耐烦了。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
徐鹤把心一横,既然是少主要问,这事可怪不得他了,他说道:少主这件事情好像是陆姑娘手下的丫鬟传出去的。
陆羽?徐鹤艰难的点了点头。
刚开始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也是难以置信的。
陆姑娘冰清玉洁,且向来行事磊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还是在背地里对着夫人捅刀子。
但是事实如此,面对摆在面前的证据,谁也不能否认。
沈寒楼屈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几下。
半晌,他抬起头问道:你可确定?确定。
徐鹤跟在他身边办事这么久,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沈寒楼相信他的能力,只是......这件事情先不要管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徐鹤说完转身往外走,沈寒楼犹豫了一下,又叫住了他。
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跟夫人说了。
是。
徐鹤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少主作出的决定,他从来不会违背。
陆羽执笔,悠然地画着一幅丹青。
她的嘴角翘起一丝愉悦的笑容 。
没想到叶香的办事效率竟然这么高,短短的半天时间,所有人都知道那本风流书生的真正作者是谁了。
原来的文渊书馆有多火热,现在的姜月繁就有多狼狈。
不管在哪,什么时候,永远不缺的就是说闲话的人,此事一出,姜月繁马上就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料与谈资。
对此,陆羽表示十分满意。
有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夫人,就算是再大度的人也无法置之不理吧。
她现在就等着看晚上寒楼哥哥回来之后是如何与姜月繁针尖儿对麦芒的。
最好能从此厌弃她,那才是最好不过了。
到时候她该怎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劝慰呢?陆羽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猛然一抬头看到了沈寒楼正站在房间门口。
寒楼哥哥!她惊喜地扔下了手中的笔,朝着沈寒楼奔去。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陆羽脸上满是欣喜。
自从住进沈府以来,虽然和沈寒楼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并没有多少。
沈寒楼能来找她,实在是让她始料不及的惊喜。
但是陆羽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沈寒楼就那样站在门口,面如寒冰。
被这样眼神盯着的陆羽不禁心里有些发慌,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凝固。
寒,寒楼哥哥,你你怎么了?沈寒楼的脸色并没有缓和,这让陆羽更加心虚。
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月繁姐姐她.......沈寒楼忽地冷笑了一下。
你这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吗?我,我只是听说。
毕竟现在这件事情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她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但是这个说法并没有糊弄到沈寒楼。
他几步跨进了房间,扫了一眼陆羽刚才画的丹青。
画上的男子眉清目秀,衣袂飘飘,身姿挺拔,面如朗月。
这不赫然就是他自己?自己在房间里偷偷作画被沈寒楼看了个正着,陆羽脸上飞快地染上一抹红霞,面带羞涩地小跑了过去,慌乱的捂住了那幅画。
她自己解释道:我,我只是闲着无聊就......陆羽偷偷瞟向沈寒楼。
寒楼哥哥不会多想些什么吧?要是那样的话,她可解释不清楚了。
不过她都表现地这样明显了,寒楼哥哥应该不会不懂她的心意吧?陆羽的心里带着一丝小纠结,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
虽然沈寒楼已经成亲一年多的时间了,但是陆羽并不觉得着姜月繁是一个威胁。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情分,并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
而且从这段时间看来,陆羽也并没有觉得沈寒楼对姜月繁的感情有多么深,反而对她倒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正在陆羽满心欢喜的胡思乱想的时候,沈寒楼的眼神从桌子上面的话扫了过去之后就没有再看。
他冷冷的说道:小羽,我相信你做事是有分寸的,姜月繁的事情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
我......此话一出,陆羽已经完全愣住了。
沈寒楼知道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了?而且就连一次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直接下了结论?寒楼哥哥,我......这件事情......陆羽想要解释,但是沈寒楼警告的眼神瞟了过来,她心里就算有再多的话,也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是了,她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到过沈寒楼的眼睛?第五百五十四章 质问眼神就这样慢慢的一转,陆羽的眼眶就泛起了泪水 寒楼哥哥,没错,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沈寒楼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利索地承认,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正想说话的时候,陆羽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寒楼哥哥,我只是一时冲动,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对月繁姐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我错了,只是......陆羽可怜兮兮的抱着沈寒楼的胳膊,抽抽噎噎的说着自己的苦衷。
沈寒楼本来就心中不忍,看到她说话断断续续的样子,更是有些心软。
算了,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
说到底陆羽也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父母亲人的女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要经历这种事情。
每次想到在过去的这几年陆羽经历的各种苦楚,沈寒楼就对她发不起脾气来。
对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沈寒楼心中总是有一分容忍和宽容。
陆羽满是惊喜地抬起头看向沈寒楼。
真的吗?寒楼哥哥,我去跟月繁姐姐道歉吧,希望她能原谅我。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渴求。
沈寒楼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她了。
陆羽心中一喜。
听着寒楼哥哥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情姜月繁并不知情?失望满满的陆羽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既然这件事情寒楼哥哥并没有告诉姜月繁,那意思岂不就是说寒楼哥哥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她就知道!她的脸上又哭又笑,拉着沈寒楼的衣袖不松手。
寒楼哥哥,虽然这件事情月繁姐姐并不知情,但是我还是想弥补一下。
弥补?其实在沈寒楼心里,他并不想多生枝节。
但是耐不住陆羽的轻声哀求。
寒楼哥哥,我去月繁姐姐的书馆里帮忙吧,别的不行,琴棋书画我还是略通一点,只要能帮得上一点忙就行。
沈寒楼皱起了眉头,姜月繁和陆羽两个人之间好像并不是那么和谐,这样行吗?正想拒绝的时候,沈寒楼转念一想,两个人多接触接触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对于诗书这方面,陆羽的造诣还是不低的。
行,但是到时候她让你做什么,你听她的就是。
言外之意就是要听从姜月繁的主张,不要擅自做主。
惊喜的陆羽跳了起来。
我懂我懂,一定事事以月繁姐姐马首是瞻。
看到连日来满面阴愁的陆羽露出了这样欣喜的笑容,沈寒楼也展开了眉头。
这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姜月繁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并不是那么高兴沈寒楼看到了她脸上的不满。
如果你不乐意的话,那我再去......没没没,我没有不乐意,既然她想来帮忙,那就来好了。
如果你不想,也不用勉强的。
只不过是再去说一声罢了,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但是姜月繁却很坚持。
不不不,让她来吧,我正好现在生意太忙也很缺人手,她能来帮忙再好不过了。
真的?姜月繁点头如捣蒜。
自然是真的,你都说拿她当妹妹看待了,难道我还会亏待她不成?这倒也是。
沈寒楼虽然觉得姜月繁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应下了。
沈寒楼最近忙于和太子周旋,也实在是没有事情处理这些琐碎的后边事物。
主播,你为什么不拒绝呀?对啊,让那个女人来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主动上赶着来帮忙?我怎么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我也不信她会有什么好心思,但是能够看到这样一个美人,心里还是有点开心呢!姜月繁冷冷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要来她的书馆里掺和?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陆羽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琴怀玉气急败坏地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你看看你自己办的蠢事,还有什么脸面来见我?跪在地上的人是工部尚书的小儿子卢永思。
他颤抖着声音尽力辩驳:殿下,臣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狡猾!呸,你自己办事不周全,被人家发现了,还有脸在这里甩脱责任!琴怀玉看着这个卢永思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看着他爹还有点用处,他才不会带着这么一个草包废物。
但是这个草包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也就算了,天天还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惹麻烦。
这一次就是私下贪污工程款的事情被发现了。
琴怀玉真想甩下他不管,任由他被打入天牢算了。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卢永思是他的人,要是真的甩手不管,到时候他也少不了被牵连。
本来这段时间琴泰宁办了好几件事情,就被父皇另眼相看,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再出这种事情,情形不妙。
琴怀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心里有气撒不出,只能把桌子上面的摆件花瓶全都扔在了地上泄愤。
哐啷哐啷的声音传来,价值连城的古董顷刻之间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碎片。
苏进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
太子殿下息怒,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捅到明面上来,应该还有办法的。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现在老二整天都在盯着他的错处,会轻易放过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卢永思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殿下,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这都是为了您办的事......你给我闭嘴吧你!给我办的事,你贪的钱进了我的腰包还是怎么?琴怀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卢永思。
真不知道卢尚书这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一个儿子?自己贪污被抓了,竟然还有脸说是为他办事?这是哪儿来的脸皮?琴怀玉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越看越烦,他真怕自己下一秒钟忍不住抽出长剑一刀结果了这个惹事精。
他堂堂太子殿下就是来给这种人收拾烂摊子的?第五百五十五章 其人之道最终琴怀玉深呼吸了一口气人,忍着怒道: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看到你!听了这话,卢永思如释重负。
是是是,微臣这就走,殿下息怒。
说完之后,他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反正惹下的祸事自然有太子殿下给收拾烂摊子,他还是先跑了躲躲风头吧。
琴怀玉指着门口的方向斥道:你看看,你看看,就这种货色?平时办事的时候找不到人影,出了事溜的倒是一个都比一个快,他的手下怎么都净是这种人?苏进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并不敢接话。
殿下不要着急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着急是没有用的。
琴怀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在这里发脾气?偏偏最近老二的势头越来越猛,不断在父皇面前露脸不说,还经常抓他的错处和把柄。
这次卢永思的事情表面上看是抓贪污,但其实他知道老二这次又是冲着他来的。
也正因如此,才让琴怀玉头疼不已。
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可偏偏总有人要站出来跟他作对。
难道他还真以为得了父皇青眼就能坐上太子之位?只要母后在一日,我才是真正的嫡子,这皇位永远轮不到他头上。
听了这话,苏进紧张的朝四周看看。
殿下慎言,这话可不敢乱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琴怀玉的随口一句话,没准就被什么有心人给听到了,要是报到了皇帝面前,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琴怀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对了,你刚才说有办法,是什么办法?看着琴怀玉不以为意的样子,苏进满心无奈。
他缓缓道:殿下,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话何意?看着苏进这么认真的样子,琴怀玉也来了兴趣。
苏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二皇子抓了卢公子的错处,不就是想针对您吗?那我们为何不抓抓他的错处?这段时间以来处处被二皇子掣肘,苏进也满心憋屈。
以前跟着琴怀玉的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但自从二皇子的势头一起,倒还真有几分竞争对手的气势。
琴怀玉抚掌叫好。
不愧是你。
是啊,老二怎么对他的,就让他自己也尝尝这滋味好了。
苏进的短短几句话,琴怀玉马上就有了主意。
你现在马上去,把老二最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全都查个一清二楚,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错处。
要是真能找到个什么把柄,就是扭转乾坤的时候了。
陆羽如约来到了书馆帮忙。
但是让姜月繁没想到的是,陆羽的动作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姜月繁来到书馆的时候,就发现书馆门口赫然立着一面大牌子。
这是什么?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吩咐。
看看上面的字,写着说要举办什么集会?集会?她还是指书馆的老板吗?怎么她不知情?李宏葛走了出来。
夫人,这是陆姑娘吩咐的。
陆姑娘?姜月繁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这人还真是有本事,刚来第一天就使唤她的手下,在她的书馆里兴风作浪。
姜月繁刚要冲进去找她算账的时候,陆羽迎了出来。
她的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月繁姐姐你来了!一派天真无邪的笑容,如果不是姜月繁在门口就已经看到了她的手笔,还说不准真的会被迷惑。
姜月繁不怒反笑地看着她。
这门口的牌子是什么意思?陆羽疾步走到竖着的大牌匾面前。
这个呀,是我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一晚上才想到的好主意。
好主意?姜月繁怎么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陆羽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姜月繁的不高兴,自顾自地解释道:是啊,姐姐你不知道,这些书生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探讨经义,既然我们开了书馆,何不创造一个这样的机会呢?要是能定期举办集会,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吸引人的手段。
姜月繁脸上神色不明。
李宏葛并不知道姜月繁和陆羽之间的关系,在一旁帮腔道:夫人,陆姑娘说的没错,文人喜欢的就是这一套,这么一来生意肯定会更好的。
姜月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瞥了李宏葛一眼。
行啊,既然你们都说好,那就这么办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进了书馆。
李宏葛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姜月繁好像有些不高兴了。
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陆羽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李掌柜,书馆的生意我并不熟悉,这件事情恐怕又要交给你了。
李宏葛一乐。
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这个新来的陆姑娘倒是人很好的样子,也很谦逊。
就连他这经营书馆多年的老掌柜都没有想到的主意,这个陆姑娘一来就提出来了!没有去关注更多,李宏葛的心思早就已经放在集会上面了。
要是真的能筹措一个这样的集会,想想都知道到时候有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只要是想到这个场景,李宏葛心里就充满了干劲。
陆姑娘,我先去准备了,这个集会非同小可,我一定会办好的。
姜月繁闷闷的坐在椅子上。
小玉端来一杯茶水。
夫人,既然你不高兴,为何不直说?姜月繁一回头,反而是乐了,道:我该说什么?小玉不假思索:自然是不让他们办集会呀,这可是您的书馆,自然是您说了算,他们算哪根葱!姜月繁被小玉的话逗乐了。
虽然这个陆羽确实讨厌,但是集会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你也说了,我才是这书馆的老板,既然他上赶着给我赚钱,我有为何要拒绝?小玉听了,放下心来。
夫人您没生气啊,我还以为......哼,跟他们生气我犯不着,只是这李宏葛也太拎不清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妄议别人的三言两语之间就能调转风向,这个李宏葛也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
姜月繁哼了一声。
小玉劝慰道:夫人不必多想,反正您不也是说了,这文渊书馆还有他一份在呢,不信他不尽心。
姜月繁也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有些气愤罢了。
但是仔细一想,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在陆羽的筹划和安排下,文集会很快就操办起来了。
集会开始的那一天,姜月繁看着人声鼎沸的场面,有些惊讶。
这个陆羽还挺有本事的嘛。
这场面说是座无虚席都不为过。
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而且更看起来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姜月繁伏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下面的热闹场景,啧啧称奇。
姜月繁无心去听那些文人们辩论,但是文渊书馆的集会还是在京城之中引起了一场轰动。
第二天,顺天府上门拿人。
姜月繁一脸懵。
什么?来抓我?她一脸茫然的看着齐排排站在书馆门口的官兵们。
她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吧?打头的那一个人很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姜月繁道:这都是上面的命令,跟我们走就是了。
说着就要上前来拉扯姜月繁。
小玉赶紧护在身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要抓人也的有个罪名吧,跟何况我们夫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领头的似乎也并没有想到姜月繁竟然会有这么刚烈的丫鬟。
但是看着小玉的姿势倒像是个练过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家夫人办的什么集会,妄议陛下,难道这还不够理由抓她?妄议陛下?昨天的集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的姜月繁是一头雾水。
她什么都不知道!姜月繁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陆羽,面色不善。
还没有等她质问,陆羽就赶紧否认道:月繁姐姐,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没有!陆羽是真的觉得冤枉。
就算是给她再大的胆子,这也不是说着玩的事呀。
真的没有?姜月繁保持十分怀疑的态度。
但是看着陆羽的样子倒是也不像是在说谎,姜月繁的心里也有一点疑惑。
此时,领头的人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应,不禁嘲讽道:没有?讽刺陛下不孝,难道你还能否认?不孝?陆羽喃喃自语。
忽然之间,她的脸色一白。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姜月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姜月繁暗自叹了一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这个陆羽,真是会惹麻烦。
主播,现在怎么办呀?难道真的要被抓走?不会吧,这跟主播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说的这话就抓谁去啊!看着姜月繁这样的表情,领头的人挥了挥手。
后面的官兵一拥而上,就要把姜月繁带走。
小玉紧紧的拦在身前,不让这些人动手。
想要动我家夫人,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姜月繁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肘。
小玉,让开。
小玉跺着脚,急道:夫人!要是被他们带走了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小玉的脸上满是坚决。
姜月繁无奈的看着小玉。
现在事实已经成这样了,就算是你要拦着也无济于事。
难道小玉还能跟官兵对着干吗?就算是把这些人都撂倒了,可这些人代表的是顺天府。
难道凭着小玉一个人还能跟整个顺天府作对不成?这种事情上,姜月繁还是很清楚的。
小玉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她看着姜月繁,焦急不已。
夫人,那也不能就这么......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我先跟他们走,你去找沈寒楼就是了。
小玉点了点头。
夫人,你放心。
两个人依依惜别,说起来没完了,领头的人看着早就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别啰嗦了,赶紧带走。
两个官兵押着姜月繁往前走。
临走之前,姜月繁回头看了一眼。
陆羽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看着姜月繁的时候恨不能马上就要哭出来。
她这样的表情看着倒是有几分真心。
姜月繁现在也说不好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陆羽在从中作梗,毕竟刚办了集会马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解释了。
沈寒楼听到消息的时候,怒而拍了桌子。
讽刺皇帝不孝?沈寒楼拍桌子的动作吓到了一旁的陆羽。
她颤抖着声音解释道:寒楼哥哥,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月繁姐姐她......陆羽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沈寒楼,小玉在一旁只想痛斥她一顿。
要不是她,夫人怎么会被抓走?沈寒楼瞥了她一眼,也有些不耐烦。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陆羽搓了搓手。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着沈寒楼的脸一点点的黑下来,她又赶紧解释道:寒楼哥哥,当时只是一句戏言,而且谁也没有说过陛下不孝,只是说了一下太后娘娘的寝殿一直都没有翻修罢了。
太后想要翻修一下寝殿的事情人尽皆知,但是皇上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以不宜大兴土木为由拒绝了。
久而久之,也就渐渐开始有人说闲话了。
虽然也都知道边关连年战乱,再加上灾害不断,国库不丰,但是背地里也不是没有人说这样的话。
这种话一直都有人说,只是没想到昨天的话就恰好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沈寒楼扶额,隐忍着怒气看着陆羽。
这就是你说的要去书馆帮忙?陆羽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虽然也很想给姜月繁使绊子,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让她始料未及的。
寒楼哥哥,我......沈寒楼挥了挥手制止了她。
算了,你先回去吧,书馆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要去添乱了。
陆羽听了这话,有些伤心。
添乱?她本意并不是这样。
她有心想要弥补,但是沈寒楼连头都不抬,看都不看她一眼。
陆羽心中酸涩。
好,我知道了,我,我不会添乱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探监陆羽失魂落魄的走了。
徐鹤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
少主,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因为陆姑娘。
小玉在一旁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她怎么觉得就是这个陆羽来了之后,夫人就开始事事不顺的。
陆羽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沈寒楼垂眸。
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太子沉不住气了。
卢永思的事情迫在眉睫,琴怀玉能不着急吗?要是保不住卢尚书的这个宝贝儿子,想必以后想要再获得卢尚书的支持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而户部是多重要的一个部分,琴怀玉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
徐鹤看着沈寒楼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样子,倒是不明白了。
少主,那您还......看着陆姑娘伤心成那个样子,他都有点心中不忍了。
沈寒楼抬起了头。
陆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照顾陆羽是他的责任。
但是这并不代表陆羽的一些小心思他都要纵容。
难道他会看不出来陆羽对他的心思吗?就算集会的这家事情不是陆羽做的,但是她的行为也有些太过了。
沈寒楼有心想要让陆羽自己冷静冷静。
陆羽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他相信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琴怀玉的书房里。
他满面笑容的看着苏进,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有你的,这个主意果然不错!被琴泰宁恶心了这么久,琴怀玉终于能扳回一局了。
苏进也是面带喜色。
恭喜殿下,这下子那个沈寒楼肯定没有办法了。
自从安西郡回来之后,沈寒楼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支持二皇子办事。
现在他倒是要看看,沈寒楼的夫人被抓了,二皇子还能那么毫无顾忌的处置卢永思?人逢喜事精神爽。
琴怀玉只觉得连日来的憋闷都在这个时候一扫而空了。
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次了。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琴怀玉的嘴角满是嘲讽。
接下来?自然是静观其变了。
要是沈寒楼能够放过卢永思,那姜月繁就能平安无事。
否则......姜月繁身在大牢之中。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蹲顺天府的大牢了。
主播,怎么看着你还这么优哉游哉的样子?那可不是呗,主播都已经经验丰富了。
沈哥哥肯定会来救人的,不需担心。
虽然都是顺天府的大牢,但是这一次的待遇就明显不如上一次了。
牢房里面又脏又乱又差,上一次还勉勉强强算得上是整洁。
但是这个牢房,姜月繁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床板子上面。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已经进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吗?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沈寒楼了。
也不知道沈寒楼现在知道消息了没有。
他什么时候来救人呢?这次不同以往,现在牵扯的是太后和皇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并不好处理。
姜月繁埋首,她在牢房里面蹲着都不禁发起愁来。
姜月繁在牢房之后呆了刚没一会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安安静静的牢房之中,这脚步声听起来更加响了。
姜月繁抬头看过去。
朝着她缓步走过来的狱卒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瑶儿?白玉瑶焦急的跑了几步,到了姜月繁跟前。
月繁姐姐,我来了!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姜月繁朝着她的身后看去,空无一人。
白玉瑶自己一个人来看她了?狱卒走到姜月繁的牢房跟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去吧,一刻钟的时间,抓紧点啊。
好的好的。
白玉瑶连连点头。
待狱卒走了,白玉瑶走近牢房。
她的脸上挂满了心疼。
月繁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地方能住人吗?想到姜月繁就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上好几天的时间,白玉瑶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赶紧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来自己准备的东西,塞进了姜月繁手里。
等到姜月繁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不禁乐了。
瑶儿,你可真是......白玉瑶塞进她手里的是几锭沉甸甸的银子。
姜月繁掂了掂,足足有上百两银子。
白玉瑶眼眶里挂着泪花。
月繁姐姐,我知道在牢房里需要打点,这都是需要钱的,你先拿着。
要是姜月繁能够用这些银子在牢房里吃上一点好的,喝点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姜月繁满心只想叹气。
瑶儿,你给我这多钱,只会把狱卒的胃口养大罢了。
不够的话我再来给你送就是了。
姜月繁都快要被白玉瑶这傻白甜的样子逗笑了。
她摸了摸白玉瑶的脑袋说道: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呆着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再来了。
这牢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白玉瑶还是少来为妙。
白玉瑶定定的看着姜月繁,拉住了她的手。
月繁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她听说了之后就赶紧马不停蹄地跑来了,但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不明白。
白玉瑶脸上的关切都快要溢出来了。
姜月繁想起了那个现在不知道应该在哪个角落里偷着乐的陆羽,心情复杂。
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件事情太过复杂,姜月繁简短的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刚开的书馆,沈寒楼的一个妹妹办了集会,有人议论了皇上不给太后修建宫室的事情,然后就......陆羽做的事情却要算在她的头上,真是六月飞雪。
姜月繁苦不堪言,但是面对着单纯无暇的白玉瑶的时候,还不能表现出来。
玉瑶小妹妹也太好了吧。
对,比那个陆羽强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主播怎么办呢?你们有没有发现主播进牢房的频率有点高啊。
姜月繁欲哭无泪。
进牢房是她自己想的吗?她很不能离顺天府要多远有多远,但是每次都有人要高出一点状况来。
姜月繁环顾了一下牢房里的陈设。
她都算是这儿的常客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尴尬白玉瑶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姜月繁看了之后不禁笑了出来。
你不要着急了,这件事情沈寒楼肯定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我。
姜月繁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银子。
有这么多钱难道你还担心我过得不好吗?白玉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月繁姐姐,可是,太后和皇上,毕竟......就算沈寒楼在怎么能耐,可是皇室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插的上手吧。
白玉瑶知道姜月繁这话只是为了安慰她罢了。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更加担心。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她伸手抚平了白玉瑶皱着的眉头。
好了,小小年纪,不要发愁,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该怎么办,但是只要沈寒楼还在外面,她好像就并不是怎么担心。
白玉瑶不忍心让姜月繁再为自己分心。
月繁姐姐,你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
她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姜月繁,又像是在给自己暗示什么。
姜月繁看着白玉瑶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
这个傻丫头,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正要嘱咐她几句的时候,狱卒走了过来。
手里晃着钥匙,开始撵人。
快点的,一刻钟时间已经到了,赶紧出去吧。
白玉瑶的手紧紧地抓着姜月繁不愿意松开。
月繁姐姐,我,下次我再来,你自己要好好的。
白玉瑶制来得及说了这么几句话,人就已经被狱卒推着走了出去。
姜月繁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心中的郁闷倒是消散了不少。
不就是探监吗,怎么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了一样。
主播,要是这件事情没处理好,那可不就是生离死别了呢。
不会的吧?相信沈哥哥!主播,难道你就要这么坐以待毙的等着沈寒楼吗?你可是个主播啊?姜月繁无奈的笑了笑。
她倒是也想自己崛起,不用等着别人来救。
但是她的系统只能临时救个命什么的,也抗衡不了皇权啊。
高看我了,这我还真没办法。
从顺天府的大牢之中回来的白玉瑶敲了敲琴远卓的门。
进来。
白玉瑶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琴远卓抬起头来,惊诧道:怎么是你?两个人曾经在同一个房间里面度过一个夜晚,这件事情就像是一道沟壑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为此,白玉瑶总是躲着他。
就算是认作义妹住进了雍亲王府,白玉瑶和琴远卓见面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琴远卓知道这是在故意躲着他,也十分配合。
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看着琴远卓脸上的疑惑,白玉瑶心里更加不好意思了。
白玉瑶就那么杵在门口,琴远卓笑了笑:进来坐吧。
白玉瑶心思早就飘出去好远,跟着琴远卓进了房间。
倒了一杯茶,琴远卓尽量自然的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白玉瑶想到此时此刻的姜月繁还在牢房之中受苦,看着琴远卓的时候也忘记了尴尬。
把心一横,白玉瑶把今天去监牢中看望姜月繁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抬头一看,琴远卓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情倒是不太好办。
其实他更疑惑的是,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的。
事实上,私下里就算是说两句闲话也不至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就把姜月繁折腾到顺天府了。
琴远卓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并不是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琴远卓的沉默让白玉瑶心里发慌。
就连你也没有办法吗?白玉瑶的脸都已经皱起来了。
琴远卓看了之后,觉得十分好笑。
他笑着拍了拍白玉瑶。
这件事情是不好办,但是沈夫人的事情,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有了琴远卓的这番话,白玉瑶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但是......白玉瑶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琴远卓的手收了回来,脸上也有一点不好意思。
刚才一时忘形,他们两个人之间就连说话都是很有限的,跟别提是这样的亲密接触了。
白玉瑶低下头不说话了。
两个人之间都有些尴尬。
半晌之后,琴怀玉清了清嗓子说道:玉瑶,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了,我会想办法的。
好。
白玉瑶低着头闷声应了一句,又沉默了。
那我先走了。
琴远卓点了点头。
白玉瑶搓了搓手,转身走了。
琴远卓叹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人之间会什么会相处成这个样子?有了白玉瑶的交代之后,琴远卓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姜月繁在牢房之中懒洋洋的靠着墙坐着和观众们弹幕聊天的时候,忽然之间狱卒就进来了。
姜月繁抬起头,打眼一看,有些惊讶。
王大人?这不就是顺天府尹王钊吗?他怎么会来这里?姜月繁的心里忽然之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她这案子已经严重到要顺天府尹亲自来审问?王钊吩咐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
他笑看姜月繁道:沈夫人,请出来吧。
姜月繁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我?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王钊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连太后她老人家自己都不追究了,谁还敢关你?太后娘娘?王钊似乎并不想多说。
他催促道:沈夫人,快点出来吧,这牢房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点姜月繁倒是很赞同。
不管是怎么回事,能走就行。
姜月繁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跟着王钊走出了牢房门口,但是却并没有在门口看到沈寒楼。
沈哥哥人呢?久别重逢,泪洒当场呢?看不到了!姜月繁也很疑惑,沈寒楼怎么没有来接她,就连小玉也是不见人影。
算了算了,我自己走吧。
刚要转身的时候,就在转角的位置看到了白玉瑶。
见到姜月繁的一瞬间,白玉瑶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她朝着姜月繁的方向奔了过来。
拉着姜月繁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又忍不住哽咽道:月繁姐姐,你没事就好。
第五百五十九章 是走是留本来心里没有什么波动的姜月繁见到白玉瑶这样的反应之后,忽然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了。
她拍了拍白玉瑶的手背,安抚道:好了,别这样了,我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说着,姜月繁转了一圈,给白玉瑶展示了一下。
姜月繁一直在牢房之中呆着,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脏了。
就连现在,衣角上面还粘着稻草。
白玉瑶给她扯了下来。
没事就好,小郡王,啊不,兄长办事还是靠谱的。
兄长?姜月繁好像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能出来是因为琴远卓?白玉瑶点了点头。
他知道之后就进宫去了,见了太后娘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太后娘娘算是开口了。
说到这里,白玉瑶自己也觉得十分纳闷。
但是不管她怎么问,琴远卓都不肯告诉她。
白玉瑶看着姜月繁有些憔悴的样子,摆了摆手,心疼道:算了,不管是说了什么,现在只要你没事就好。
姜月繁心中了然。
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就是说了一句闲话罢了。
现在既然当事人都已经开口了,谁还能拿她怎么办呢?想到这,姜月繁忍不住给琴远卓竖起了大拇指。
回到沈府。
姜月繁刚进来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走进厅堂之中,就看到沈寒楼和陆羽都在。
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显然是有些不对劲。
陆羽楚楚可怜,沈寒楼的脸色有点黑。
姜月繁走进来,打破了沉默。
这是在做什么呢?走了半路,姜月繁早就已经渴的不行。
坐在椅子上赶紧给自己掉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喝完了之后,姜月繁才注意到陆羽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这是......见到姜月繁之后,沈寒楼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冷冷的。
你自己问她就是。
陆羽的眼泪都快逼出来了,但是面上还是十分坚定。
她朝着沈寒楼道:寒楼哥哥,你就让我走吧,我对不起月繁姐姐,也么有脸继续呆在这里了。
姜月繁了然。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这个陆羽赶紧走吧,留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对,没准又要给主播下绊子。
我看这次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
姜月繁在一旁沉默着,看着陆羽和沈寒楼两个人之间的分歧,心里却冷笑了一下。
陆羽孤单一人,沈寒楼怎么会放她走呢。
果不其然,陆羽话音刚落,沈寒楼就断然否决。
不行,你自己一个人,一个女子单独在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你爹娘在天之灵交代。
许是因为说到了去世的爹娘,陆羽的情绪更加低沉了。
寒楼哥哥,我......姜月繁冷眼看着两个人有来有回,你一句我一句的,淡然的又喝了一口茶。
忽然之间,陆羽的声音高昂了起来。
她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对不起月繁姐姐,我没有脸继续赖在这了,我必须得走。
沈寒楼见状,喝道:站住!陆羽的脚步应声停了下来。
沈寒楼像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执意要走,这件事情还是听听夫人怎么说吧。
说到底姜月繁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人,陆羽要走要留还是听姜月繁的吧。
两个人的目光一瞬间都朝着姜月繁看了过来。
姜月繁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陆羽脸上的紧张。
陆羽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个小小的包裹,看向姜月繁:月繁姐姐,我对不起你,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李掌柜走。
留下吧。
话音刚落,弹幕里就已经炸了锅。
主播,你这是在做什么?养虎为患啊,让她走!她不是自己要走的吗,这又赖不得你?姜月繁淡淡的笑了一下。
她倒是想让陆羽走,但是一来,在这种时代,陆羽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确实是不安全。
二来,姜月繁朝着沈寒楼的方向了看了看。
要是我今天真的让陆羽走了,沈寒楼心里难道不会怨我?这倒是,毕竟是他的一个小妹妹。
那难道就这么容易的就放过她了?要不是小郡王实在是给力,主播这次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陆羽的脸上带着一丝惊喜,还有一点雀跃。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月繁姐姐,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你原谅我了吗?姜月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要是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你。
陆羽手里的包裹麻利的放到了椅子上面。
月繁姐姐,这次的事情我也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集会的事情李掌柜已经取消了,以后再也不弄这种事情了。
姜月繁把头一扭,忽然之间说道:你要留下来我没意见的,但是......听到这话,陆羽的心又揪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月繁嘴角翘起来的笑容之后,她心里忽然之间又紧张了起来。
顿了一下,姜月繁淡淡地说道:你留在沈府,但是我的生意你就不要插手了。
陆羽心里松了一口气。
月繁姐姐,我知道的。
这件事情沈寒楼很是赞同。
他转头向陆羽道:你要是想做生意,沈家多得是铺子和店面,但是月繁的事情你就不要跟着掺和了。
掺和?这两个字落在陆羽的耳朵里面十分刺耳。
原来她想要去帮忙在沈寒楼眼中看来就是在掺和姜月繁的事情?她的余光扫过了姜月繁一眼。
在沈寒楼心里姜月繁就真的这么重要吗?心里满是不服气,但是陆羽还是十分乖巧的应了声。
我知道了,寒楼哥哥,我会的。
行了,叶香,赶紧带小羽回去,以后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陆羽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愧疚的跟着叶香走了。
看着那个被陆羽抓在手里的小小包裹,姜月繁忽的笑了。
第五百六十章 偏袒这个女人倒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没有心机。
最起码今天这一出姜月繁就不相信她是真心悔过。
主播,我看这个陆羽也像是在做戏。
要是主播说要让她走,估计她就傻了眼了。
沈寒楼看了姜月繁一眼。
这件事情......姜月繁回收制止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不用说了,我都懂,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就是想要让她不要对陆羽有什么看法吗?姜月繁当然明白。
陆羽不就是看准了沈寒楼对她的偏袒吗?姜月繁倒是要看看这个陆羽到底能够蹦跶多久。
就算是偏袒也不会是没有底线的永远偏袒下去。
要是这个陆羽再不老实,她也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琴远卓没想到白玉瑶竟然会主动来找他。
他放下了手里的纸笔,吩咐道:快让她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白玉瑶要来的时候,琴远卓心里忽然之间竟然还有一点紧张起来。
他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抬起头的时候,清风已经领着白玉瑶进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盘小点心。
见到琴远卓之后,白玉瑶甜甜的笑了笑。
这是我刚做的,带来给你尝尝。
白玉瑶亲手做的?琴远卓心里忽然有种暖暖的感觉,看向这盘点心的时候也多了一份郑重。
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琴远卓细细品尝。
有点甜,但是不腻人,入口即化,上中佳品。
看着琴远卓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白玉瑶不禁暗笑。
这个小郡王真的相处起来之后,倒是还挺有意思的。
好像并不是她之前想象之中的那样凶神恶煞,身居高位的上位者模样。
时至今日,白玉瑶已经很难把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好像好一点害羞的男人和那天晚上那个用刀挟持她的人联系在一起了。
听到琴远卓的夸赞,白玉瑶笑得更甜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再多做几次就是了。
琴远卓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拿过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
白玉瑶能够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琴远卓还是有点始料未及的。
他看着白玉瑶,慢慢说道: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不用这样。
白玉瑶脸色一僵,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琴远卓是以为她又是有事相求所以才来的。
她心中有些羞恼。
琴远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之间就被白玉瑶瞪了一眼。
但是被白玉瑶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么看了一眼,琴远卓丝毫反而觉得她娇憨可爱。
眼看着白玉瑶转身就要走,琴远卓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
好了,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这点心真的很好吃。
白玉瑶忽然之间被拽住了,动弹不得。
真的?琴远卓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玉瑶这么单纯可爱的样子,还真让他心中有些愧疚。
要是白玉瑶知道他其实也是隐瞒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亲近他了。
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因为姜月繁的事情有了一点破冰的迹象,琴远卓不敢试探。
白玉瑶没有注意到琴远卓的走神,她自顾自的说道:上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我知道能把月繁姐姐救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琴远卓试探的目光看着白玉瑶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谢我,那我还真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我?什么事情?琴远卓是雍亲王世子,竟然也会有事情需要她帮忙?白玉瑶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她一个外地来的女流之辈有什么能够帮得上琴远卓的。
琴远卓看着白玉瑶,思索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祖母她在宫里无人陪伴,有些无聊,想要让你进宫去陪陪她老人家。
琴远卓口中所说的祖母就是太后娘娘。
让她进宫?白玉瑶心里有点发慌。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身份地位这么尊贵的女人。
要是让她进宫,恐怕是有点难。
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情又该如何是好?琴远卓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心和犹豫。
他急忙说道:不是让你自己一个人,还有沈夫人,她之前也曾经去过宫里陪太后娘娘,她会和你一块去的。
白玉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太后娘娘非要她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陪,但是既然这件事情是琴远卓提出来的,她也就只有应下来。
琴远卓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白玉瑶这么傻乎乎的样子,这么容易轻易相信别人,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太后是点名了要见白玉瑶,但却是把白玉瑶当做了他喜欢的人。
毕竟他都已经年满二十了,在亲王皇室之中没有一个妻妾也确实是罕见。
太后没少因为这件事情敲打他。
太后就这么误会了,但是当时为了救姜月繁,他也没敢澄jojo清。
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但是没想到太后的动作这么快就要求见见白玉瑶。
无奈之下撒的这个谎,没想到现在不好收场了。
姜月繁接到太后旨意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这是真的吗?太后要见她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白玉瑶也被掺和了进来?姜月繁定定的看着懿旨上面的字迹。
一个字一个字的又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出什么苗头来。
沈寒楼见状,笑了。
他伸手接过了旨意,收起来放在了一旁。
好了别看了,再看难道还能看出什么花来?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莫名其妙罢了。
沈寒楼看着她脸上的担忧,说道:如果你不想去就直接称病吧。
听了这话,姜月繁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但去还是要去的。
主播,会不会又是有什么阴谋?我觉得太后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见主播了吧?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还要带上白玉瑶?这也正是姜月繁最难以理解的事情。
暗道里来首,太后处在深宫之中应该和白玉瑶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第五百六十一章 相配但是现在旨意都已经下来了,姜月繁也无法拒绝。
要是她不去,白玉瑶就得独自一个人面对了。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白玉瑶一个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晃荡一天。
姜月繁点了点头,下定了主意。
我能从牢里出来这件事情还多亏了小郡王,既然这件事情是他交代的,那我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
沈寒楼若有所思,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我让人跟着你,如果有什么状况,你直接吩咐就是。
姜月繁莞尔一笑。
我知道了。
一转眼到了进宫的这一天。
前面嬷嬷带领着,白玉瑶跟在姜月繁身边朝着太后寝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白玉瑶想要四处看看,但是又不敢抬头,矛盾之极。
眼看着就要到了,白玉瑶还是没有忍住拽了拽姜月繁的袖子。
姜月繁回过头来,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白玉瑶欲言又止。
月繁姐姐,我们,太后娘娘她......姜月繁感受到了拽着她的白玉瑶心情有点紧张,就连小手都有些发颤了。
姜月繁拉住了她的手。
凑在白玉瑶的耳边,姜月繁轻声说道:不要害怕,太后娘娘人很好的,到时候你就看我眼色行事。
好。
受到了姜月繁的鼓励,白玉瑶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出来迎接她们的是采薇。
见到姜月繁之后,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冷冷的道:沈夫人,白姑娘,跟奴婢来吧。
心情稍微有些缓和的白玉瑶见到冷着一张脸的采薇姑姑,不由得心又揪了起来。
但是采薇对着姜月繁的时候一脸的不假辞色,看向白玉瑶的时候,竟然还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姜月繁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和采薇斗智斗勇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采薇的那张脸上出现过笑容。
采薇竟然对着白玉瑶谄媚起来了?进了大殿的门,一个美妇人正斜倚着靠在软塌上面。
见到太后的一瞬间,白玉瑶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看到白玉瑶这么呆愣愣的样子,太后直接笑了出来。
琴远卓看上的就是这个傻不愣登的丫头?你就是玉瑶吧,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白玉瑶求助的眼神看向姜月繁。
姜月繁眨了眨眼,鼓励了她一下。
白玉瑶走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抓住了白玉瑶的手,不自觉地摩挲起来。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把白玉瑶看了个遍,太后的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好,不错,好孩子。
白玉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太后看着她的眼神这么慈祥。
但是这确实很好的缓解了她的紧张。
但是还没等白玉瑶说出两句吉祥话的时候,太后的下一句话直接就把她震惊在了原地。
太后拉着她的手,按着白玉瑶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面。
你这丫头倒是乖巧,跟卓儿很是相配。
此话一出,就连姜月繁都平静不下来了。
白玉瑶和琴远卓很是相配?姜月繁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玉瑶。
这两个人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进展?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主播,原来小郡王喜欢玉瑶!!他们两个人也是好配啊。
哇塞,想看想看,想看他们的超甜日常!白玉瑶支支吾吾道:太,太后娘娘,这......看着两个人都是一脸震惊,太后顿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琴远卓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太后顿了片刻,转念一想,又释怀了。
卓儿应该还没跟你说过的吧,但是也没什么,迟早都是要过明路的,到时候皇帝还得给你们赐婚呢。
太后满面笑容的看着白玉瑶,越看心里越是满意。
本来知道琴远卓从安西郡带回来一个女孩子之后,她还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但是琴远卓话里话外的百般维护,最后没想到被她看出来卓儿果然是看上人家了。
琴远卓的婚事向来也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现在终于有一点眉目了,太后很是满意。
她朝着旁边招了招手。
采薇。
采薇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拿了上来。
太后接了过去。
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玉镯子。
这只镯子拿在太后手上的时候,绿莹莹的。
就算是姜月繁对这种珠宝玉石不是很懂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来这只镯子绝对不简单。
价值连城啊主播!太后娘娘真是太大方了!果然是川泽国最尊贵的女人,出手就是阔绰。
玉瑶以后就是孙媳妇了,能不大方吗?就算是在主播手里都没有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石,主播,你不是京城第一富婆了。
白玉瑶当然看得出来这镯子的价值。
她连连后退。
娘娘这,这太贵重了,玉瑶实在是受不起。
太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十分强硬的拉过了白玉瑶的手。
长者赐不可辞,哀家给你就是喜欢你,你拿着就是了。
反正迟早都是他们家的人,给什么都不亏。
太后拿着这么贵重的一只镯子往她手上套,白玉瑶也不敢挣扎。
要是自己的一个不慎,这镯子摔碎了,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太后动作十分利索的把镯子套上了白玉瑶的手腕上。
端详着白玉瑶嫩生生的胳膊,翠绿的镯子套在白皙的手臂上,正衬的白玉瑶的手腕更加肤白如雪,这镯子也是悠然的闪着光芒。
好看,正衬你。
太后看着白玉瑶嫩生生的样子,忽然之间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看着你们这花一样的年纪,哀家的心也舒坦。
向来在太后面前游刃有余的姜月繁今天自从进了太后的大殿之后就在一直处于掉线状态。
听到太后说这样的话,她赶忙道:哪有,太后娘娘才是真正的人比花娇,现在这年纪看上去也是二八年华罢了。
就算知道这只不过是安慰的吹捧之言,但是太后听了之后还是露出了笑容。
第五百六十二章 打晕直到从皇宫之中出来的时候,白玉瑶整个人还是出于一种十分懵懂的状态。
只有当看到手上脆生生的玉镯子的时候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坐在马车上,白玉瑶的思绪已然飘远。
姜月繁本来还想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白玉瑶自己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白玉瑶回过了神。
月繁姐姐,我......算了,我看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白玉瑶紧张的问道:不过什么?太后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她倒是真的有点措手不及。
姜月繁狡黠的笑了笑。
她满含深意的看着白玉瑶,说道:我倒是觉得太后娘娘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你和小郡王倒是还挺般配的。
我......此话一出,白玉瑶的脸直接就涨得通红。
她看着姜月繁,积极的辩解道:月繁姐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小郡王他......我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兄长看待。
姜月繁一副摆明了不信的眼神瞟过来。
真的?白玉瑶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吗?她真的把琴远卓当做兄长看待吗?就俩白玉瑶自己也不知道她对琴远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和琴远卓之间有过尴尬,但是也感念琴远卓能够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手帮的这一把。
如果不是琴远卓,只怕现在的她还在安西郡不断地相看。
没准现在已经浑浑噩噩的嫁出去了。
姜月繁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玉瑶。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太后会指名道姓的让白玉瑶进宫。
原来是琴远卓看上了这个未来媳妇。
小郡王和玉瑶真的好般配啊。
主播撮合撮合他们吧,我也好像让他们在一起!我单方面宣布同意这门婚事,快把玉瑶妹妹娶走吧。
只有小郡王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单纯又这么美的玉瑶。
姜月繁暗自笑了。
撮合?恐怕用不着。
太后今天既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并且对待白玉瑶的样子就像是已经内定成琴远卓的未来世子妃了。
肯定是琴远卓自己跟太后说了些什么!白玉瑶还在扒拉着手上的镯子。
她自言自语道:我,小郡王,现在该怎么办呢?姜月繁看了一眼白玉瑶脸上的红霞。
玉瑶,我觉得你们两个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在一起,反正也都是知根知底,小郡王绝对是个好男人,捏你可以放心。
白玉瑶没想到姜月繁会说这样的话。
她有些紧张的看向姜月繁,解释道:月繁姐姐,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也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方面的考虑。
没有男女之情?那远在深宫之中的太后娘娘专门把你叫去?小郡王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吧?白玉瑶忽然之间愣了。
琴远卓对她?情根深种?但是好像又真的无法解释太后娘娘今天的举动。
白玉瑶搓了搓手。
要是琴远卓真的喜欢她,那可就不好办了。
琴远卓对她的这份恩情,白玉瑶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但是难道就真的要因此而以身相许?好像倒也不必。
白玉瑶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姜月繁在一旁看着白玉瑶的反应,心里已经下了结论。
这两个人八成要成。
哈哈哈主播你火眼金睛吗?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对别人的感情问题倒是一清二楚。
好期待这两个小可爱能在一起!陆羽出门散心。
她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叶香紧紧地跟在身后。
忽然之间,走着走着的陆羽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没有心理准备的叶香碰的一下子就直接撞在了陆羽的后背。
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神游天外的陆羽根本没有注意到。
她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沈寒楼和姜月繁。
自从姜月繁进了一次牢房之后,寒楼哥哥对她的态度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敏感如她,自然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陆羽叹了一口气。
叶香看着陆羽的样子,也不禁跟着发愁。
已经好几天了,陆姑娘都是这么一副哀愁的样子,还是时不时的叹上一口气。
叶香看了心里也跟着郁闷起来了。
陆羽一直低着头想事情,带着叶香不知不觉的就从繁华的集市上面一直走到了一条狭窄偏僻的巷子里面。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的,但是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叶香看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她伸手碰了碰陆羽。
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实在是有点......陆羽抬头一看,才发现两个人走偏了。
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陆羽就看到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的叶香。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陆羽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突然的被人劈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黑,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叶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刚刚反应过来想要呼救的时候,她自己的嘴巴也被人捂上了。
对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是自己乖乖配合还是也要来硬的?叶香的心狂跳不止。
陆羽已经软软的倒在地上了。
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哪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叶香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拼命地点头,眨着眼睛向控制着她的人使眼色。
不是她胆小怕事,但是背后被一把刀这么顶着的感觉人真的无法冷静下来。
对方松开了她,对着剩下的人吩咐道:带走。
最后叶香还是被打晕了。
陆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身上那种乏力的感觉还在,脖子更是酸痛不已。
陆羽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女人正坐在自己对面,眼睁睁的看着。
她警戒的看了一眼,防备的姿势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陆羽快速的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倒是十分华丽。
第五百六十三章 姜家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姜宿雨朗声笑了。
瞧瞧你这胆小的样子,就这还跟就姜月繁作对?怕不是对手吧?听到这话,陆羽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而且这个人还能准确的说出姜月繁的名字,看来是有备而来。
陆羽回忆了一下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又接着问道:我的丫鬟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姜宿雨笑了笑,道:放心吧,你的丫鬟好着呢,我连下人都已经清退了,难道你没有看到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陆羽轻轻哼了一声,看向姜宿雨的时候心中也有了几分成算。
说吧,你把我绑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闲话吧?从姜宿雨刚才的话中,陆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肯定是想要利用她办什么事情。
不然的话,大可不必对她这么客气。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的陆羽反而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姜宿雨看着这样的陆羽,反倒是笑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里是东宫,我是太子侧妃。
东宫?陆羽没有控制住自己惊讶的表情。
怎么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她人竟然已经进了宫?姜宿雨很是满意陆羽的惊讶,她接着说道:你刚刚进京城,想必不知道我是谁,姜月繁是我二姐,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二姐?姜家人?陆羽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那姜宿雨费这么大的周折把她弄来是想要......陆羽疑惑的看着姜宿雨。
所以你把我绑起来是为了替姜月繁出气?姜宿雨没忍住捧腹大笑。
看来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呀?竟然还会有人觉得我和姜月繁那个女人感情这么好?陆羽一头雾水。
她进了京城之后就一直呆在沈府,很少出去过。
所以京城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她自然也并不了解。
不过看着姜宿雨的样子,她和姜月繁之间好像是有过节?正在陆羽猜测的时候,姜宿雨又开口了。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陆羽满脸戒备的样子看着她。
就算是对方和姜月繁有些不对付,但是她也并没有想过要结盟。
毕竟她们两个人都姓姜不是吗?谁知道会不会这只是一个阴谋罢了。
姜宿雨定定的看着陆羽的眼睛说道:你喜欢沈寒楼对不对?想要跟他在一起?难道你就不觉得姜月繁十分碍眼吗?陆羽越听越是心惊不已。
自己的事情都被对方说了个正着,而她自己对于姜宿雨则是一无所知。
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感觉让她心里十分难受。
心事被说中了的陆羽防备的看着姜宿雨。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姜宿雨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水。
我已经说了,合作。
她算是已经看明白了,她之所以会在姜月繁身上栽这么多次跟头,全都是因为姜月繁的身后站着的是沈寒楼。
虽然她很看不上沈寒楼只是一个行商之人,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不管姜月繁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和威胁,沈寒楼都能一一化解。
上一次柳如烟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只要有沈寒楼在,姜月繁就是打不倒的,只会碍她的事。
但若是沈寒楼心里有了别人呢,还会一直帮着姜月繁?能够找到陆羽姜宿雨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这个从安西郡带回来的女人和沈寒楼之间的交情好像不浅,就连公主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够得到沈寒楼。
姜宿雨不得不自己重新开始谋划。
陆羽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不得不说姜宿雨说的话她已经信了八分,但是对于合作的事情,她现在还没有底。
姜宿雨笑道:你还怕我骗你不成?京城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你随便打听,甚至只需要问问你那个丫鬟不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吗?你真的有这么好心?帮我你有什么好处?姜宿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她摊摊手道:我当然没有这么好心,也并不是想要帮你,只是见不得姜月繁这么得意罢了。
看着陆羽的神色,姜宿雨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到的。
她退让了一步。
你回去之后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跟我合作你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是等到姜月繁有了孩子,你觉得沈家还能有你的一席之地?直到带着叶香出了宫,陆羽的脑海之中还在回荡着姜宿雨的声音。
是啊,姜月繁和沈寒楼成亲也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
现在还可以做点手脚,但若是以后姜月繁真的生下一儿半女,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拆散她和寒楼哥哥就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今天见了姜宿雨一面之后,陆羽的心里忽然之间就生出一种紧迫的危机感。
之前她还亲眼见到过姜月繁已经在服用药物了不是吗?虽然生不生得出孩子光凭喝药是没有多大效果的,但是姜月繁已经急迫的在喝药了就已经足够证明一些事情了。
是她自己要喝药的?还是寒楼哥哥想要跟她要个孩子所以让她喝的?想到这里,陆羽头皮发麻。
要真的是后者,那她可就不好办了。
叶香一路上看着自家姑娘沉着脸,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陪在一旁。
上了马车之后,陆羽回过神来。
叶香,姜家,我是说姜月繁她有个妹妹是太子侧妃?姜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香不知道为什么陆羽会忽然之间问起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说完之后,叶香看着面色更加沉重的陆羽,问道:姑娘,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真是太吓人了,我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告诉公子吧。
叶香心里很慌。
这明明就是出宫的路,而且陆羽还问起了太子侧妃。
难道她们惹到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陆羽呵斥道:住嘴,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第五百六十四章 绑架叶香被陆羽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
陆姑娘从来都是温柔可人,她伺候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陆羽这样声嘶力竭的样子。
叶香难以置信的看着陆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陆羽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向前一步,把叶香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叶香,刚才我只是一时激动,不是要吼你。
叶香懵懵懂懂的看着陆羽,点点头应了声。
看着陆羽又像从前一样温柔的对着她笑,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罢了。
但是叶香心里并没有多少宽慰,反而看向陆羽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丝不确定。
陆羽循循善诱的解释道:叶香,你可知道带走我们的人是谁?叶香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她们竟然能够被带进皇宫之中,想来对方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看着叶香的反应,陆羽知道她是害怕了。
她接着说道:叶香,想必你也知道,宫里的人可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够惹得起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没事了,难道你还要节外生枝?叶香有些迷茫了。
在陆羽的一番劝解之下,叶香迷迷糊糊的只能听从了。
姜月繁刚刚从宫里回来,没先到就已经有人在沈府等候多时了。
什么,琴博容?知道琴博容来了的时候,姜月繁还是有些惊讶的。
自从琴博容在凌香苑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开手去了。
至于凌香苑的生意也基本上都很少管了。
现在他来做什么?姜月繁带着满腹的疑惑到了待客厅。
琴博容的脸上满是担忧,见到姜月繁之后都快要哭出来了。
月繁姐,出大事了!此话一出,姜月繁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的安抚道:别急别急,有什么事情你先坐下说吧。
倒了一杯茶水,琴博容看都没看一眼。
他焦急的走来走去。
月繁姐,我们被人告了!告了?怎么回事?她们合理合法,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人告了?不过姜月繁也开始重视了起来。
她拉着琴博容坐下。
你先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说就是。
反正再怎么着急都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琴博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姜月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原来,之前有一个人提出想要收购凌香苑,琴博容怎么可能会同意。
只当对方是在捣乱开玩笑,直接就把人撵出去了。
没想到过了这才十来天的时间,他们就被人告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琴博容满脸的愧疚。
月繁姐,都是我不好,要是当时我......现在也就不会......姜月繁看着琴博容一个大男人这幅样子,于心不忍。
她拍了拍琴博容的手说道:你先别急,这件事情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先不要自责了。
琴博容点点头。
但是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完全就是由于他的失误才造成的。
想到这里,琴博容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原来他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是姜月繁给了他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他能够有今天这么上进的样子,可以说完全都是姜月繁造就的。
他知道凌香苑是姜月繁的心血,现在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他心里怎么能不难受。
月繁姐,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你把凌香苑交给我,但是我......姜月繁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但是她还是安慰了琴博容。
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你怎么知道凌香苑被告了就是那个想要收购凌香苑的人做的呢?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几天的时间了,万一做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也说不准。
琴博容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月繁姐,凌香苑被告了之后,那个人又来谈要收购的事情,说如果把凌香苑转手给他,现在的危机就可以解除。
说完,琴博容就听到了姜月繁爽朗的笑声。
这是有意思,这是谁,竟然这么大的口气。
琴博容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个人看上去年纪倒是挺小的,但是却打听不到他的底细。
姜月繁陷入了深思。
打听不到底细?主播,会不会又是琴笙派来的人?要不就是那个姜宿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肯定又是在悄悄的憋着坏呢。
万一只是一个财大气粗的有钱人呢?姜月繁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莫名其妙。
对于打听不到底细的人,心里总是会有些没有底气。
看着姜月繁不说话了,琴博容心里就更加紧张了。
他上前点了点姜月繁的胳膊,犹豫着问道:月繁姐,现在我们怎么办呀?要是就连姜月繁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凌香苑就算是真的完蛋了。
想到那么久的付出,琴博容心里就是一阵难受。
姜月繁想了想。
你说他告我们偷税漏税?对,现在管事的人把账目给偷走了,我们算是有口难辩了。
要是能拿得出账目来,其实这件事情倒是也还很好澄清。
但是这个管事的人八成是被对方给收买了。
这也正是琴博容最头疼的地方。
姜月繁扶着额头想了一会道:你能联系上这个想要收购凌香苑的人吗?看着姜月繁严肃的样子,琴博容踟躇道:能倒是能,但是我们要怎么做?姜月繁抿了抿嘴角。
你把他约出来,就说收购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谈。
月繁姐,我们......看着琴博容紧张兮兮的样子,姜月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打断了他的话,姜月繁连忙说道:只是想个办法见上一面,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罢了,凌香苑是我的心血,难道我还会卖掉吗?听了这话,琴博容才稍微放下了点心。
说的也是,姜月繁才是凌香苑真正的主人。
不管到什么时候,姜月繁都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五百六十五章 女人琴博容的效率很高。
很快,那个传说中想要收购凌香苑的人就来了。
琴博容站在门外,有些担忧的看着姜月繁。
月繁姐,我们......琴博容脸上有点纠结。
这个人他之前曾经接触过,知道对方并不是个善茬。
姜月繁单单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知道琴博容的想法。
等一会你听我说就是了,看我眼色。
行。
琴博容点了点头。
一个面容十分俊俏的小公子坐在椅子上面,秀气的喝茶。
即使之前就已经听琴博容说过这个人年纪很小,但是见到真人的时候她还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这个人......见到人来了,穆嘉云只是站起身来,饶有兴趣的看了姜月繁一眼。
而后他淡淡道:原来是个女人。
姜月繁坐在穆嘉云的对面,慢慢悠悠说道:凌香苑的主人是个女人人尽皆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不也是个女人?此话一出,不仅琴博容惊讶了。
就连穆嘉云自己都没有想到。
这个未曾谋面的沈夫人竟然能够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装扮!主播,这是个女人?秀气倒是十分秀气,我看着嘛,倒是......姜月繁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眼旁观着穆嘉云大惊失色的样子。
穆嘉云摸摸自己的胡子和身上的衣服,走到姜月繁面前。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姜月繁随意的瞥了她一眼。
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么?看着穆嘉云气结的样子,姜月繁又接了一句:难道你还真的以为自己伪装的有多好?不出所料,听了这话,穆嘉云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这一路上走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出来,你是第一个。
姜月繁打眼一瞧,这个女人的身材比之一般的女人来说倒是身量稍微大上一点,再加上衣服的遮掩,所以旁人看不出来倒是很正常。
但是想要凭借这么拙劣的技术骗过姜月繁的眼睛?太天真了!别的不说,对于女扮男装姜月繁还是有一套的。
当初为了自己出门方便,她还专门研究过怎么能够装得更像,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个老手。
穆嘉云这一身骗骗别人容易,但是姜月繁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从进门到现在,琴博容简直是叹为观止。
原来一直和他谈生意,甚至出言威胁的这个小子竟然是个女人?而他竟然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
琴博容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看向穆嘉云的脸色都很是难看。
穆嘉云最好奇的事情却是姜月繁如何看出来的。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姜月繁斜着瞟了她一眼。
要是告诉你我怎么看出来的,你就能把账本还给我吗?穆嘉云气得跳脚。
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她还是很拎得清的。
你的账本怎么会在我这里?我可不知道沈夫人在说些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我心知肚明,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凭借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就能把凌香苑据为己有?穆嘉云还是一如既往的否认。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叫我来不是要谈转让的事情吗?我看你们也并没有这个心思吧。
穆嘉云的眼神从姜月繁还有琴博容的脸上扫过。
话都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个人今天把她叫来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凌香苑转让的事情吧?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想要得到凌香苑不可能会这么容易。
她看了一眼姜月繁,说道:沈夫人现在没有打算转让,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还会来找我的。
说完之后,她顿了顿道:至于你们的账本什么的,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还请沈夫人慎言。
这话说完之后,穆嘉云帅气利落的转身。
琴博容听了之后气的就要追上去。
姜月繁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站住!琴博容忍着心里的怒气,看着姜月繁,满是愤愤不平。
月繁姐,为什么不让我追上去问个明白,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她做的!这个阴险狡诈的人即便是个女人,那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琴博容现在对穆嘉云算是恨透了。
姜月繁反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就算你追上去,但是你有什么证据吗?琴博容语塞。
他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拿那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嘛。
闷了半晌,他终于开口。
我没有。
姜月繁狡黠的笑了笑。
之前没有,但是现在你有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姜月繁朝着穆嘉云离开的方向伸手一指。
派人去跟上她,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琴博容面露喜色。
月繁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满京城的打听了个遍,但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找到。
从东宫回来之后,陆羽憋在自己的房间里闷了半天。
叶香在外面转悠着,但是不管怎么敲门,陆羽都不给开。
她急的直转圈。
该不会是因为被绑架的事情所以受到了什么刺激吧。
叶香越想心里越是着急。
要是真的因为她看管不利,陆羽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公子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就在叶香纠结了半天,想着要不要找公子来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叶香定定的看着陆羽。
姑娘,你......陆羽莞尔一笑。
怎么了?我不过是小憩一会,看把你急的。
叶香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满含担忧的眼神看着陆羽。
真的没事吗?陆羽娇嗔的瞪了她一眼。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快去厨房给我准备一碗燕窝粥。
听到陆羽想吃东西,叶香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急急忙忙的跑到厨房,等了半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燕窝端了过来。
姑娘,赶紧趁热喝吧。
未料,叶香刚刚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面,打开了盖子,陆羽就啪的一声又给盖上了。
叶香满是疑惑的看着陆羽。
第五百六十六章 燕窝粥只见陆羽起身站了起来。
走,带着这碗粥,我们去给程夫人送去。
程夫人?陆羽的步子不大,但是走得也极快。
叶香走在陆羽的身后,紧赶慢赶的追着。
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
陆姑娘要去看望程夫人?程夫人在府中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和陆羽从来没有一点交集。
她怎么会忽然之间......陆羽走得快,脑子转的也快。
原来姜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故事?她心中冷笑。
原来只知道姜月繁的娘亲一直在府里住着,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在姜家待不下去了!姜月繁在她自己家里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看她平时趾高气昂的样子,原来能有今天都是因为背靠着寒楼哥哥。
一瞬间,陆羽对姜月繁母女就有了一种瞧不起的情绪。
不过,这个程夫人既然住在这里,还是可以稍加利用的。
走着走着,就已经到了程妙柔的院子门前。
丫鬟进去通报,陆羽十分乖巧的站在门外等候。
她轻声细语的说道:麻烦你了,我在这里等一会就好。
午睡刚起的程妙柔听到了陆羽来的消息,顿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她来做什么?翠翠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回道:老夫人,我们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人已经等在门外了。
程妙柔顿了一下。
让她进来吧。
女婿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听说很是漂亮,但是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现在竟然找上门来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什么陆羽是个什么来路。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程妙柔在看到陆羽的一瞬间还是被惊艳了一下。
这个女人也太美了!不仅仅是男人喜欢的那种,就连女人也会发自内心的惊叹出来。
感觉到程妙柔的视线,陆羽假装没有看到,她招招手让叶香上前来。
老夫人,这是今天做出来的新鲜燕窝粥,我想着这个滋补身体,所以带来给您尝尝。
程妙柔心里的警戒线已经快要拉满了。
不仅仅是长相美丽,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这不就是男人最喜欢的那一套吗?对于这种事情,程妙柔自问没有比她更了解的了。
除了陈氏是因为权势娶进来的,别的妾室哪个不是靠着一脸柔情似水把那个姓姜的迷得五迷三道的!程妙柔心里警铃大作。
她深深地替自己的女儿担忧,但是偏偏姜月繁本人毫不在意。
在程妙柔不怎么和善的目光下,陆羽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老夫人,您快尝尝。
虽然心里对这个陆羽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碍于面子,程妙柔还是端起来象征性的尝了一口。
一尝,程妙柔就感觉出了这一碗燕窝粥和她平时喝的有点不一样。
看着程妙柔脸上疑问的表情,不等她发问,陆羽就直接解释道:老夫人,这燕窝养身,但是在不同的季节配合一些药材一起炖能发挥更好的效果,更能滋养身体。
你还懂医?程妙柔已经上了年纪。
她平时也喝了不少调养身体的药,所以对于这些平时接触的比较多的药,一口就能尝出来。
这粥里面确实跟她平时喝的药味道有点相似。
陆羽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家里有人行医,我也跟着略通一二罢了。
程妙柔这样年纪的人对于医者总是有一种敬意。
听到陆羽这么说,就跟着问道:家人?你的家里人?陆羽垂眸,脸上带了一点淡淡的哀伤。
他们都不在了。
陆羽的语气平淡,但是脸上写满了悲伤。
程妙柔心里的某个地方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紧接着,对陆羽的态度也就稍微缓和了一点。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去还要继续往前走。
是。
陆羽抬起头来,又挂上了一点微笑。
多谢老夫人宽慰,我都明白的。
话已经说到这里,程妙柔看着陆羽的时候心情多了一丝复杂。
说到底,这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不过这个女人对于姜月繁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程妙柔也不会因此就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把粥喝完了,程妙柔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陆羽十分乖巧的应了一声道:那我就先走了,这个粥的方子我会写下来让丫鬟送来的,老夫人好好休息吧。
陆羽轻飘飘的又走了。
程妙柔的神色难辨。
翠翠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的问道:老夫人,这个陆姑娘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啊?平白无故的来给老夫人送什么燕窝粥?看上去就不太正常。
程妙柔沉吟了一下。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十分不明白这个陆羽到底有什么目的。
算了,随她去吧。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插曲的程妙柔没有想到第二天陆羽又来了。
这一次带着的是一盘糕点。
老夫人你尝尝,这里面我放了对身体好的枸杞,能补气血,也能增添味道。
程妙柔硬着头皮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真的很不错。
她无法说出违心的话,称赞了一句。
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不错。
陆羽十分欣喜的笑了。
老夫人喜欢就好,到时候我多做几次给您送来。
程妙柔对她这种热情无法招架,但是对于陆羽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琴博容垂头丧气的站在姜月繁的面前。
月繁姐,这个穆嘉云实在是藏得太深了,一连跟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出什么线索。
一点消息都没有?琴博容失望的点了点头。
派人跟着去了她住的客栈,但是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来她是个什么来历。
琴博容急的直挠头。
这个人肯定是来头不小,但是现在他们连对方一点点信息都得不到。
这实在是让人恼火。
姜月繁也没想到竟然会一点收获都没有。
但是她不相信会有人连一点破绽都不漏出来。
忽然之间,姜月繁灵光一闪。
博容,你现在马上找人去把那个齐管事的家里人都找出来,只要是有什么相关的全都找出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 老家姜月繁这么一说,琴博容好像明白她的意图了。
月繁姐,你的意思是说......对,没错,这个齐管事不是被收买了现在带着账目失踪不见人影?但是总不可能带着所有的家里人全都消失吧。
只要是能够找到齐管事的家里人,就不信他不现身。
姜月繁十分笃定。
就算是为了一点利益,但是谁能不惦记自己的家里人呢?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姜月繁还是找到了沈寒楼。
沈寒楼听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皱起了眉头。
账目不见了?姜月繁有些羞愧的点点头。
账目对于一个店铺来说是多重要的东西不言而喻,但是现在凌香苑的账目却被人卷着跑了。
这种低级的错误竟然发生在姜月繁的手上。
虽然现在凌香苑她已经没有在亲自经营了,但是现在出现这种事她也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抬起头看着沈寒楼说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齐管事,然后把账本找回来。
沈寒楼却并不是很赞同这个主意。
凌香苑的每一笔生意都有记载,要是再做一份出来也并不是不可能。
姜月繁闻言,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沈寒楼。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重新做一份账本?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小店铺,要想重新做一份出来也是十分艰难的。
跟别提凌香苑这么大的一座庄子,这么好几个月的流水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把每一笔交易都要重新罗列一遍,然后把账目重新算一遍,这么大的工程量,且不说人力物力,就算是能够做出来,也得不少时间。
姜月繁满脸为难的看着沈寒楼。
这太难了。
一般的店铺赚了多少钱当场交易只会在账本上记一遍,但是凌香苑在姜月繁的经营下,每一笔交易都还要留下一张条收起来。
这要是为什么沈寒楼说可以再做一份账目的原因。
直接去把账本找回来不是更简单吗?只要找到那个齐管事,就能找到账目在哪里?沈寒楼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这种情况,齐管事明摆着就是被收买了,既然能够把账本偷走,那如果他毁掉了呢?这......这个可能性姜月繁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要是账本真的没了,那可就是真的完蛋了。
姜月繁语塞。
要是真的如此,那就是老天要亡她了。
还是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拉着沈寒楼的衣袖,有些执着。
我已经打听好了,齐管事大概率是回了他的老家临阳,你只要派人去一查便知。
姜月繁拉着沈寒楼的手,把自己的小手放在沈寒楼宽厚的大手里。
轻轻的捏了捏,姜月繁恳求道:去吧,就让徐大管家带人去一趟,我都已经打听好了,绝对不会跑空的。
沈寒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我让他去找顺天府的人去一趟就是。
顺天府?沈寒楼在姜月繁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不然呢,齐管事偷窃账本,若是被官府拿住不是正好人赃并获?姜月繁转念一想。
还真是这样。
穆嘉云告他们偷税漏税,要是顺天府的人能够把齐管事那个正着。
那岂不是什么话都不用解释,一切就已经明了了?想明白之后,姜月繁有些开心。
惊喜的看着沈寒楼,姜月繁没有忍住凑着身子上前去。
沈寒楼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看着姜月繁的脸在自己的面前不断放大,放大。
然后他就被吧唧了一口。
亲完之后,姜月繁甩手就跑了。
空气中只留下她的喊声。
临阳,要记得啊~沈寒楼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亲到的一侧脸颊,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齐管事正在自己的老家怡然自得的晒太阳的时候,忽然之间大门就被强行破开了。
他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看着对面这么多穿着官服的官兵们,其实齐管事已经心里有数了。
一群官兵几乎已经把这个小小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官兵们闪出一条缝,徐鹤走了出来。
齐管事见到徐鹤的一瞬间,腿都软了。
徐,徐大管事......你,你怎么会......徐鹤淡然一笑,挥挥手道:拿下!身后的官兵一拥而上,把齐管事五花大绑。
徐鹤带着人进了房间里面全都搜了一遍。
一个侍卫前来报:徐大人,什么都没有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徐鹤回头看了一眼被紧紧束缚着的齐管事,又问道:这个院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齐管事把头一扭,看都没看徐鹤。
自然是只有我一个人,难道徐大管事还想见到谁不成?齐管事脸上带着一丝自得,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徐鹤在院子里转了一下,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一下周围的摆设,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间小小的院子里面生活所需的设备一应俱全,不像是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从另一个房间里面,他竟然还发现了有女人的衣物。
徐鹤疾步到齐管事面前。
齐胜龙,人都跑了是不是?账本呢?齐管事被徐鹤的声势吓到了,但是他还是佯装淡定的别过了头。
没有,什么账本?我没有拿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徐鹤一脚踹在了齐管事的肚子上。
他弯着腰想要捂住自己的肚子,但是两只胳膊还被紧紧地抓着,只能十分痛苦的低下了头。
口中哀嚎着,齐管事的头上都快要冒出汗水。
你,我没有!徐鹤看着他这嘴硬的样子,飞起一脚还要再踹,却被拦了下来。
顺天府的官兵头头挡在了徐鹤的面前。
这可就有点不合适了吧,怎么说现在也是归我们顺天府管了,要是人让你弄死了,我回去还怎么交差?第五百六十八章 连城徐鹤心里有气。
但是既然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交给了顺天府,别说是他,就算是沈寒楼现在在这里,也不能明晃晃的从这些官兵的手上直接抢人。
徐鹤只能瞪了齐管事一眼。
齐管事听着徐鹤和顺天府的人说话,知道现在徐鹤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着徐鹤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反正现在他在顺天府的人手上,就算是徐鹤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徐鹤本想作罢,但是顺天府的官兵头头却开始不依不饶。
他看着徐鹤的一脸憋闷,趾高气昂的问道:账本呢,你之前不是说在这里一定能找到账本?现在只抓住了齐管事,却根本找不到账本。
账本这么重要的物证不知去处,凌香苑的事情并不能解释。
徐鹤看了齐管事一眼,伸手一指。
账本在哪里,把他抓到牢房里一问便知。
你......齐管事想要辩解。
谁不知道顺天府的刑罚有多重。
那种地方进去容易,但是想要出来可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在他想要抗争的时候,徐鹤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这间小院子已经搜遍了,都没有找到账本。
既然齐管事的家里人都被转移走了,向来对方是早就已经有准备了。
那么账本肯定也不在这个地方了。
沈寒楼知道之后,脸色不是很好看。
徐鹤站在一旁,心情有点忐忑。
毕竟这件事情他没有办好。
少主,我们......沈寒楼沉思了一下,说道:我让你去调查的人有什么结果了吗?从上一次姜月繁书说过之后,沈寒楼就私下里吩咐徐鹤去调查穆嘉云。
徐鹤低头回道:少主,这个穆嘉云实在是很神秘。
夫人派人去调查没有结果,就连他带着暗卫去,都没有能够调查出来对方的真实身份。
少主,这个穆嘉云住在客栈里,平时也很少出来,但她确实是个女儿身,在那个客栈还有一个人和她是一起的,从来都没有现身过。
从来没有现身过?沈寒楼沉吟半晌,忽然之间说道: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是,都已经打听过了,没有人听说过,只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真实的。
他打听的时候都是用穆嘉云的名字问的,要是连这个名字都只是一个代号的话,那就更加难以分辨对方的身份了。
沈寒楼揉了揉头。
这件事情忽然之间开始复杂起来了。
很明显这两个人是有备而来,并且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姜月繁的凌香苑来的。
沈寒楼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把纸张折了起来,沈寒楼把东西交给了徐鹤。
你带着这个去找连城,找机会把那两个人的画像画下来,连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
徐鹤低头接过了纸条。
他心里却是一片震惊。
就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还惊动了李连城?这李连城是沈寒楼手下十分受器重的一个亲信。
沈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川泽国,就连其他的国家都有涉及。
但是沈寒楼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京城的,域外的生意基本上都是李连城在照顾。
能够出动李连城的,都不是什么小事件。
徐鹤忍下心中的震惊,快步走了出去。
沈寒楼坐在桌案面前,仔细回想着徐鹤所描述的这两个人的长相。
他喃喃自语。
是他吗?陆羽带着一份点心又来了。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程妙柔的贴身丫鬟翠翠十分惊慌的走来走去。
甚至就连陆羽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翠翠都没有注意到。
最后还是叶香拉住了翠翠的袖子。
我们姑娘来了,你在做什么呢?翠翠满脸惊慌,在看到陆羽的时候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耐烦。
平时来捣乱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时候她真的腾不出手来应付这个陆羽。
陆羽自然看出了翠翠的不耐烦。
但是她还是像平时一样温温柔柔的笑了。
翠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做什么?翠翠心里烦,但是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她硬着头皮回道:陆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老夫人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不太方便见你。
本想着这句话能够把她劝退,但是没想到陆羽并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
反而,陆羽表现出了更大的兴趣。
她凑进一步到翠翠身边。
翠翠,老夫人怎么了,我进去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翠翠直接头都大了。
没什么事,只是头疼病犯了,老毛病了,已经派人去叫大夫来了,您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看到了陆羽身后的叶香手上端着的一份新鲜糕点,翠翠知道这是陆羽又来献殷勤来了。
心里着急程妙柔的病,她也没时间和这两个人啰嗦,直接走到了叶香身边。
这是给我们老夫人送来的吧,我就先拿进去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老夫人的病好了,奴婢一定会告诉她的。
强硬的从叶香手里拿过糕点,她直接转身赶紧回去了。
猝不及防的被来了这么一手,手里的糕点直接就被拿走了。
叶香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姑娘,她这是什么人啊,这还是丫鬟奴婢该有的样子吗?叶香恨恨的朝着翠翠走掉的方向瞪了一眼,恨不能冲进去找她算账。
陆羽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说完,叶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羽已经走了进去。
叶香惊诧的看着陆羽的背影。
对方已经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不欢迎她们了,陆姑娘还要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吗?冷脸旁观了陆羽这么多天的叶香都十分想不明白。
但是陆羽已经进去了,她只是一个丫鬟,跺了跺脚也只能跟了上去。
房间里,程妙柔躺在床上,背后枕着一个枕头,脸色看上去也有些苍白。
程妙柔不停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身边还围了好几个丫鬟都在伺候着。
第五百六十九章 头疼她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程妙柔皱着眉头,看到陆羽进来了,脸色更加难看了。
翠翠被瞪了一眼,无辜的撇了撇嘴。
她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一遍,谁能想到这个陆姑娘还是这么不识趣竟然还跟着走了进来。
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脸皮可真厚。
对于这主仆二人的互动,陆羽恍若未觉。
她直接走到了程妙柔身边,拉过程妙柔的手腕直接就开始把脉了。
老夫人别急,我也略通一点医术,我来给您看看吧先。
程妙柔正在难受的时候,偏偏大夫还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见人影,就只能任由她作为。
翠翠在一旁十分担忧的看着陆羽,眼神之中是满满的不信任。
这个陆姑娘做个糕点还行,医术这种事情是谁都能会的吗?别把她们老夫人治坏了!陆羽的神色十分严肃。
按着程妙柔的手感受了一会之后,陆羽放开了她。
走到旁边的桌子上面,拿过纸笔刷刷刷的写下了几行字。
把纸条交给了叶香。
陆羽吩咐道:叶香,你去我的房间里面,按照我这上面写好的分量抓这几味药,然后去厨房煎好拿过来。
此话一出,就连程妙柔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没等程妙柔发问,陆羽就自己解释道:老夫人,刚才我看脉象,你这是因为气血两虚,所以才会有这种现象,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才能根治。
你竟然还懂这个?之前陆羽只说自己是略知一二,但是现在说起医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关键是和大夫说的相差无几。
程妙柔看向陆羽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陆羽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陆良是家中二叔。
听了这话,就连翠翠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南四大名医之一的陆良竟然是陆羽的叔叔!程妙柔感觉自己的头都没那么疼了。
你这丫头,陆良竟然是你的叔叔!那之前陆羽还真是太谦虚了。
知道陆羽和陆良之间的关系之后,也没有人站出来质疑陆羽写的方子了。
翠翠赶紧带着丫鬟火急火燎的去了厨房。
陆羽拿起一个枕头给程妙柔垫了垫,两个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陆羽坐在床沿上,伸手给程妙柔开始按摩。
老夫人,我跟着叔叔也学过一点按摩,按一按也能缓解一下,要不我们试试?陆羽这么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又这么谦逊,满脸期待的看着程妙柔的时候,她一点也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不过被陆羽的这么一双手按了一会之后,程妙柔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的头没有那么疼了。
她十分惊奇的看着陆羽。
这是怎么回事?还真的很有效果!陆羽腼腆的笑了笑。
这是叔叔自己独创的一门按摩手法,所以外人很少有知道的,以后我经常给你按按,这头疼就能好上很多的。
此时的程妙柔已经是满脸的笑意了。
等到翠翠终于带着煎好的药回来的时候,程妙柔的头疼已经缓解了一大半了。
她把药喝了之后,直接就拉住了陆羽的手。
一向快人快语的程妙柔竟然也开始纠结了起来。
陆羽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老夫人,我是晚辈,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我都听着呢。
程妙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陆羽,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不容易,但是月繁和女婿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女婿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还是趁早.......陆羽听了之后,直接就捂着嘴巴笑了。
老夫人,您在说什么呢?难道您觉得我对寒楼哥哥有什么想法不成?那你.......陆羽看了她一眼,声音也跟着低沉了起来。
老夫人,想必你也知道陆家现在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我和寒楼哥哥从小就是一块长大的,在这种时候我除了投靠他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呢,但是我也只是把他当做哥哥看待而已。
陆羽的脸上满是真诚。
看着不像是在说什么假话的样子。
但是程妙柔心里还是有一点戒备。
那你......你这段时间......陆羽忽然之间拉住了程妙柔的手,紧紧地握着。
老夫人,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看到您之后就想起了我娘亲,所以......陆羽说着说着,眼眶里就泛起了泪水。
程妙柔没想到陆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以为.......没等程妙柔说话,陆羽抬起朦胧的眼睛,又接着说道:老夫人,我只是看着月繁姐姐平时也不经常在府里,所以想着能够多和你亲近亲近,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垂眸。
我知道老夫人并不太喜欢我,以后,以后我会少来的。
这话说得极其悲伤,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程妙柔都觉得自己心里有了一份愧疚。
这么一个可怜的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哭成这个样子,程妙柔本来就十分容易心软的一个人更是忍不了。
她断然否定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以后就把我这当做是你的家,多来陪陪我才是最好的了。
陆羽的话实在是说到她心里去了。
姜月繁平时一直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少有机会和时间能够陪伴她。
就算是来了,也只是匆匆的几句话罢了。
以至于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程妙柔和姜月繁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多少亲近的机会了。
更别提因为催着姜月繁生孩子的事情,她的抵触情绪那么强烈,两个人距离上一次见面也已经是好几天之前了。
想到这里,程妙柔就叹了一口气。
唉,要是月繁能够有你三分懂事就好了,就因为催着生孩子的事情已经跟我置气好几天了,这不,来看看我都不来了。
生孩子?不就是姜月繁一直在喝药的事情吗?陆羽心中暗喜,但是表面上也跟着程妙柔忧愁了起来。
老夫人,月繁姐姐是要生孩子吗?我倒是有个方子。
第五百七十章 转移徐鹤办事的效率很高。
齐管事的家人虽然被转移走了,但是没几天的时间,还是被徐鹤找到了下落。
姜月繁知道的时候差一点没有惊喜的跳起来。
真的找到了?要是能够找到齐管事的家里人,这件事情就明朗许多了。
主播,就算是找到了,那个姓齐的要是不交代也没有办法呀。
家里人都在主播手里,不会负隅顽抗了吧?他那么费尽心思的把自己的家里人藏起来肯定就是很在意吧。
姜月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齐管事竟然这样大费周折的把家里人转移了,一定是怕被人威胁。
她的眼角闪过一抹光。
又或者齐管事之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因为有人用他的家里人威胁了他。
徐鹤还站在一旁等待着。
夫人,他的家里人现在已经安置在城郊的一所院子里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姜月繁思索了一下。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去会会齐管事。
带着小玉,姜月繁又一次来到了大牢。
沈寒楼已经提前打点过了。
所以姜月繁一路走来十分顺利。
见到齐管事的时候,对方正躺在破旧的床板子上面神游天外。
听到外面的声响,朝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夫,夫夫夫夫人!见到来的人是姜月繁之后,吓得他一下子差点从床上掉了下来。
姜月繁瞥了他一眼,把狱卒先打发走了。
一刻钟的时间,快点快点啊。
狱卒交代了一句之后转身走了,姜月繁顺利的进了监牢。
齐管事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正襟危坐的坐在床沿上。
姜月繁扫视了一遍监牢的环境。
没有提账本的事情,她悠悠然说道:这牢里可不比外面,你的家里人住的倒是舒适得很,可惜你要在这里受苦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虽然心里很是紧张,但是齐管事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姜月繁心里发笑。
嘴上否认有什么用,他飘忽的眼角就已经暴露了一切。
果然,齐管事左看看右看看,斟酌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家里人住的怎么样?姜月繁嫣然一笑。
你都已经在大牢里了,还不能开门见山的说话吗?你的家里人现在住在我的房子里,我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你,你你你......齐管事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反而把自己憋的脸红脖子粗。
他涨红了脸,伸手指着姜月繁,质问道:你抓了他们?姜月繁转了一圈,发现这间牢房里什么都没有。
勉勉强强看了半天,也就只有一个小板凳看上去还干净些。
姜月繁拿出手绢擦了擦。
她一边抬头看了一眼齐管事,漫不经心的说道:为什么要用抓这样的词?我可不是什么威逼别人的坏人。
那你......姜月繁做在小板凳上面,拍了拍桌子。
齐管事,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在这样的地方呆着?齐管事把头扭了过去,没有说话。
看着他的表情,姜月繁就知道这事有戏。
她接着说道:至于你的家里人你也不用担心,她们好吃好喝的住着,过得比你好多了,毕竟你也是我手底下的人,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姜月繁这一番话,让齐管事差一点没有落下泪来。
这一段时间以来,东躲西藏,东奔西跑。
谁能理解他的悲苦?但是现在的他草木皆兵,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轻易信任。
沈夫人,你说我的家里人都在你手里,但是空口无凭,我凭什么信任你说的话?要是姜月繁是在诓骗他,那也不一定是不是真的。
齐管事审视的眼光在姜月繁身上梭巡。
他把账本拿走了,姜月繁和沈寒楼应该是气炸了,现在却这样好心的说安置了他的家里人?齐管事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姜月繁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笑了。
账本是你拿走的对吧?齐管事脸色一变。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脖子一梗道:没有的事!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得了,别在这装模作样的了,账本就是你拿走的,现在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可以说凌香苑的前途都在这账本身上了,你要是能交出来,以前的事情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怎么样?说实话,齐管事有些心动。
毕竟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现在沦落到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地,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家里的几口人也都要跟着他奔波。
一阵叮铃咣当的钥匙声音响了起来,狱卒走了过来。
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招呼道:快出来吧,时间到了,该走了。
里面夫人和齐管事正谈到最重要的地方,小玉商量道:能不能再通融一会儿?狱卒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每天来探监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个个都通融,还混不混了?小玉还想在说些什么,姜月繁伸手拉住了她。
看到姜月繁的眼色,小玉满脸不情愿的闭了嘴。
姜月繁把脸转向齐管事。
我知道现在让你做出回复很难,三天之后我再来,这几天你好好考虑吧。
齐管事的表情却是满是纠结。
姜月繁带着小玉走了。
他的眼神跟着追了出去,但是姜月繁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的地方。
齐管事回过神来,他还身在阴暗的监牢之中。
夫人,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虽然齐管事的家里人找到了,但是她们并没有控制住对方。
只是派人看管住了而已。
姜月繁扫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傻,私自把人家抓起来我们是犯法的。
但如果不看管住,肯定会有人要对他们下手。
那个穆嘉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来就能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还不一定有什么后手在等着呢。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
齐管事回复的时间到了。
但是姜月繁还没有出门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小玉苦着脸:夫人,齐管事自尽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自尽什么?齐管事自尽了?小玉的脸上也是难以置信。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十分震惊。
她凑到姜月繁身边悄声说道:夫人,是刚传过来的消息,齐管事被人发现在牢里上吊自尽了。
上吊?姜月繁仔细回想了一下监牢之中的布置。
房梁那么高,一个犯人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想要自尽也并不是什么十分容易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齐管事应该没有理由要自尽。
上一次她走的时候,齐管事看上去还一切都很正常。
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姜月繁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
齐管事应该不会想不开吧?我觉得也是,毕竟自己家里人的下落还没有明确呢?他能走得安心?主播,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又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姜月繁狠狠地攥起拳头拍在了桌子上面。
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偏偏就在三天之间刚刚要到的时候传出这样的事情。
这不就是明摆着的有人在挑衅她吗?穆嘉云!你给我等着!姜月繁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就是穆嘉云在背后做小动作。
小玉站在一旁满脸担忧。
夫人,这个穆嘉云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知道少主私下让徐鹤去调查穆嘉云,但是至今都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夫人要是和穆嘉云杠上了,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恐怕很难办。
姜月繁只是一时气愤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齐管事的死,而是账本。
本来今天就能够从齐管事的口中得知账本的真正下落了,没想到在这个关节眼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现在线索已经全都断了。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找到账本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姜月繁满脸愁苦的坐在椅子上面,托着腮。
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
翠翠?小玉认得这是程妙柔身边的丫鬟,赶紧让她进来了。
翠翠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夫人,这......这是今天的药。
姜月繁扫了一眼被放在桌子上面的药碗。
里面黑乎乎的药散发着一种苦涩的气息。
她知道这是每天例行的喝药环节。
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姜月繁就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翠翠看出了姜月繁的心情不好,悄悄观察着姜月繁的神色,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反正这件事情左右都是躲不过的。
姜月繁端起碗,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姜月繁擦了擦嘴,却忽然之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今天这药味道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姜月繁喝完了,翠翠赶紧把药碗收走。
她一边解释道:回夫人,这药方子是刚刚换过的,是,是陆姑娘给写的方子。
陆,陆羽?姜月繁惊讶的目瞪口呆。
陆羽给我开的方子?翠翠知道不知道内情的人确实是很难理解的。
她赶紧把程妙柔头疼的事情全都解释了一遍。
末了,她说道:夫人,陆姑娘的医术还是可以的。
姜月繁匪夷所思的看着翠翠。
怎么怎么一会功夫,就连程妙柔的丫鬟都开始站在陆羽那一边了。
并且听着翠翠话里的意思,她娘亲好像对陆羽还挺信任的?姜月繁直觉这个陆羽又要开始作妖了。
她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
走,去看看。
程妙柔没有想到姜月繁会这么突然的来了。
好几天没有看到姜月繁了,她还是很欣喜的。
程妙柔热情的招呼着:快来,坐这。
姜月繁面无表情的坐下。
看着僵硬着站在一旁的陆羽,姜月繁瞟了她一眼。
陆羽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月繁姐姐。
姜月繁没有应声。
程妙柔看着站的远远的陆羽,拽着她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客气什么,快坐下呀。
陆羽的目光朝着姜月繁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低声说道:老夫人,我还是先告辞了,明天我再来看您。
程妙柔的脸上有些不悦。
看看陆羽拘谨的样子,再看看坐在椅子上面的姜月繁雄赳赳气昂昂的,程妙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伸手拍了拍姜月繁的胳膊,程妙柔硬是拉着陆羽坐在了她身边。
到了我这里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难不成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不成?程妙柔说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地朝着姜月繁看过来。
姜月繁有些莫名其妙。
这还是我的娘亲吗?该不会是让人盗号了吧?哈哈哈主播你可真有意思,那叫灌了迷魂汤。
陆羽见到谁都是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最会收买人心了。
看着程妙柔对陆羽一脸维护的样子,姜月繁只觉得十分头疼。
她娘亲怎么分辨不出人的好坏呢。
姜月繁开门见山的说:娘,药方子这种东西还是要找大夫看看才是最好,不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妙柔就直接制止了她。
陆羽的叔叔是名医,这种独家秘方能泄露给别的大夫?你也不想想?程妙柔看着姜月繁的时候满脸恨铁不成钢。
陆羽是一个多懂事的孩子啊。
为了姜月繁能怀上孩子的事情,不仅把自己家里的独家秘方拿了出来,还连夜翻阅了不少医书。
程妙柔看到陆羽眼下没有消散的黑眼圈的时候,甚至都有些心疼了。
为了姜月繁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谁还能怀疑她会对沈寒楼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现在姜月繁还摆出这样一副不懂事的样子,明晃晃的在她面前给陆羽甩脸色,程妙柔十分看不惯。
主播,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是啊,这个陆羽可真是好本事。
姜月繁心中暗笑。
可不是好本事么。
短短的十几天时间之内,她只不过是忙于凌香苑的事情,陆羽就在沈府搞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陆羽怯怯的看了姜月繁一眼。
她弱弱的说道:月繁姐姐,你要是不喜欢,我走就是了。
说着,陆羽就要起身。
第五百七十二章 谨慎没等姜月繁说话,程妙柔就直接一记眼神扫了过来。
姜月繁最是看不惯陆羽这副柔弱的样子。
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姜月繁腾的站了起来。
你在这待着吧,我走就是。
说完,姜月繁带着小玉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姜月繁有些决绝的背影,陆羽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夫人,我,都是我的错,我去看看月繁姐姐吧。
程妙柔脸色一沉。
不用管她,不识好人心。
在程妙柔的眼神下,陆羽又坐了下来。
眼神朝着门外看去,嘴角悄悄弯起一角。
琴怀玉忍不住拍手叫好。
哈哈哈,他沈寒楼竟然也会有今天。
在他手上吃了多少次的亏,现在沈寒楼竟然也有栽跟头的一天了。
一直想要教训一下沈寒楼,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的琴怀玉笑得皱纹都快要出来了。
苏进却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殿下,这件事情靠谱吗?毕竟不是他们自己人经手的,他心里总是觉得有点不太踏实。
琴怀玉瞟了他一眼。
苏进啊,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胆子太小了。
跟着他办事,没有一点胆量怎么能行?做事情谨慎一些是很好,但如果总是畏首畏尾的就有点太过于保守了。
琴怀玉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是太子,将来总归是要登上皇位的。
苏进不禁在心里叫屈。
殿下,凌香苑是姜月繁的产业,她应该没有这么傻会偷税漏税,这个姓穆的说的话也并不能完全信任。
琴怀玉却并不这样认为。
不管姜月繁的账本到底是弄丢了,还是遭人算计被偷了,只要是她现在拿不出账目来,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琴怀玉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光芒。
不管是因为什么,也不管这个穆嘉云到底是何许人也。
只要是能够整治一下沈寒楼,还有姜月繁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苏进心里怎么想,最后还是只能跟在琴怀玉的身后风风火火的去了凌香苑。
姜月繁没有想到顺天府的人竟然来得这么快。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来就是一阵折腾。
不少摆设的东西都已经被弄乱弄坏了。
小玉站在最前面,把这些人往外撵,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这么做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姜月繁一把将小玉拽了过来。
小玉,住手。
这些人带着官兵,代表的是官府的势力。
他们要是真的和这些人动起手来,就不占理了。
领头的人十分傲慢。
看着姜月繁敌视的眼神,站出来说道:沈夫人,先前你说凌香苑的账本失窃了,但是我们带人去抓来了齐管事却一无所获,现在凌香苑偷税漏税的事情可是解释不清楚了啊。
小玉张开胳膊挡在姜月繁的面前。
谁今天敢动我们夫人试试!小玉十分强硬的姿态挡在了姜月繁的面前,领头的人有些为难。
这个丫鬟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
要是真的来硬的,他们这帮大老爷们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打得过这个小丫头。
到时候丢人事小,不能把姜月繁带回去交差,麻烦可就大了。
正在领头的人心存犹豫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十分响亮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几个小太监在前面开路,在姜月繁诧异的眼神中,琴怀玉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琴怀玉怎么会来这里?姜月繁满腹疑惑。
主播,这个太子应该是冲着沈哥哥来的吧?拿不出账本,难道主播就要被他们抓走吗?这次算是麻烦了,就算是沈哥哥来,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姜月繁横眉冷对。
怪不得今天这些官兵的态度这么蛮横,竟然还敢在凌香苑里大肆折腾。
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姜月繁怒视着从后面赶来的琴怀玉。
看着琴怀玉那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姜月繁嘲讽道:太子殿下倒是好悠闲,竟然还有功夫来我这小地方。
琴怀玉看着姜月繁满脸的憋闷,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
他招招手冲着顺天府的官兵们吩咐道:都还在愣着做什么,上面的批捕书文上写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领头的人看看姜月繁,再看看琴怀玉。
太子殿下放心,卑职这就把人捉拿归案。
说完之后,他朝着身后的人群一挥手。
给我上!站的整整齐齐的官兵们一拥而上,姜月繁瞬间就被束缚住了。
小玉功夫高强,但是寡不敌众。
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不占优势的。
姜月繁被抓住了,所有的人都开始乱了套了。
怎么办怎么办?夫人!放开我们夫人!小玉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些人好像是对她早有防备一样,小玉被围在一个角落里面。
只能远远地看着姜月繁被抓住了,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琴怀玉看着姜月繁柳眉倒竖瞪着他的样子,反而是笑了。
姜月繁,你猜猜偷税漏税这么大的数额,会判多少年?姜月繁心中一凛。
川泽国向来对于行商之人就十分苛刻。
对于商人犯罪往往都是加重刑罚,更别提现在是被抓住偷税漏税。
就算是对川泽国的法律不是很清楚的姜月繁也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要是真的栽在了琴怀玉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姜月繁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个穆嘉云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现在这件事情竟然又落到了琴怀玉的手上。
这一次恐怕是......正当姜月繁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住手!姜月繁抬头一看,沈寒楼从远处走了过来。
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姜月繁差一点涌出眼泪。
但是看着琴怀玉这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姜月繁又不禁有些担心。
看着沈寒楼的方向,姜月繁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赶快走!既然她已经卷进来了,那就不要再让沈寒楼也跟着牵涉进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做账听到姜月繁的话,沈寒楼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是径直朝着琴怀玉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不卑不亢的站在琴怀玉面前。
太子殿下,敢问我的夫人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琴怀玉冷哼一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给我装什么装,凌香苑账目作假的事情,你可别说自己是完全不知情的?沈寒楼微微一笑。
他反驳道:账本只是暂时找不到了而已,谁说凌香苑的账目就是作假的、闻言,琴怀玉满含深意的看了沈寒楼一眼。
忽然之间,他看着沈寒楼笑了。
你别是在跟我玩什么拖延时间这一套吧?告诉你,一点用都没有,今天不管说什么都没用,账本拿不出来,姜月繁我抓定了!带走!说着,琴怀玉摆了摆手,就要把姜月繁押走。
住手!沈寒楼的面色严峻。
他冷冷的看着琴怀玉。
太子殿下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谁说我拿不出账本来?此话一出,不仅仅是琴怀玉,就连姜月繁自己都跟着吃了一惊。
她知道账本确确实实是被偷走了的。
姜月繁没由来的开始心慌起来。
沈寒楼不会是在诈他吧?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沈寒楼缓缓道:最开始的账本确实是不见了,但是凌香苑的每一笔开始都是有记录的,最近三个月的账目已经重新做出来,并且送到顺天府了。
什么?琴怀玉满脸吃惊。
账目竟然还能重新做?在整个川泽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了,琴怀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操作。
他狐疑的看着沈寒楼。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苏进在后面偷偷地拽了拽琴怀玉的衣服。
但是一心想要整治沈寒楼的琴怀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姜月繁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寒楼。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沈寒楼悄悄的抓着姜月繁的手指捏了捏。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严肃的对峙场合,沈寒楼这样不合时宜的小调皮反而是缓解了姜月繁的紧张。
她差点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就直接笑了出来。
沈寒楼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只有姜月繁知道,这个看上去冰山一样的男人背地里的小小温柔。
沈哥哥也太可爱了吧!我也想要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楼上的,你只是看上了沈哥哥长得帅吧!长得帅又怎么了,像沈哥哥这样长得帅,还是绝世好男人的人难道还有吗?姜月繁看着弹幕里面飘来飘去都是对着沈寒楼吹的彩虹屁。
她噗嗤一声没有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姜月繁甚至没有注意到沈寒楼和琴怀玉在说些什么。
只看到沈寒楼的最初一动一动的,然后就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拥进了怀里。
姜月繁抬头,只看到沈寒楼朝着琴怀玉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她安抚道:不用担心,这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只要跟着去顺天府走一趟就行了。
脑袋埋在沈寒楼的胸前,姜月繁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跟着官兵大军一块前往顺天府,姜月繁跟沈寒楼走在一起。
趁着周围没有什么人注意的时候,姜月繁悄悄凑在沈寒楼的身边,悄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找到的账本?沈寒楼轻笑了一声。
他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说道:齐管事人都已经死了,我哪里还找的到?那......这这这......姜月繁的心一瞬间就跟着揪了起来。
那沈寒楼的账本是从哪里来的?沈寒楼攥着姜月繁的手心,低声说道:我找了账房先生重新做的账。
姜月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重新做的账?那得多大的工程量啊。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姜月繁自己心里很是清楚。
自从去年冬天太后娘娘去过一趟之后,凌香苑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好。
每个月的账本她都是过目过的,凌香苑一个月的毛收入甚至就有上百万两银子之多。
这么一下子就是好几个月的账本,其中的账目有多繁乱就连姜月繁自己都觉得十分难以想象。
把这么多乱糟糟的账目重新作出一本账来,姜月繁的嘴巴都快惊讶的合不上了。
还没有等姜月繁询问细节,一行人就已经到了顺天府。
顺天府的大堂之中,府尹王钊正带着一大群人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一路走来,琴怀玉的脸色都黑透了。
见到王钊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钊,你这是做什么?领着皇粮,难道你就是这么敷衍父皇的?听了这话,王钊那里敢。
他赶紧辩解道:太子殿下息怒,凌香苑的偷税一事还有待查证,按照沈公子递来的账本来看,还得复查一遍才能知道这份账本的真假。
琴怀玉看着放家里面的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散落着的账目。
他随意的翻阅了两下。
这些账目虽然很多,但是粗粗一眼看过去,每一项都是记载的十分详细。
就这么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这些账目是废了好一番功夫的。
王钊看着琴怀玉来了兴趣,赶紧凑上前去解释:太子殿下,这些账目的核验恐怕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到时候才能知道真假,您还是......哼。
虽然现在还没有个结果出来,但是琴怀玉知道沈寒楼拿出来的这一份账本是没有问题的。
沈寒楼挺拔如松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琴怀玉的动作,一句话都没有说。
琴怀玉的余光扫过来,就知道这一次又是栽到沈寒楼手上了。
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沈寒楼肯定是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的。
琴怀玉一句话也不说,王钊也猜不准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意。
殿下,您看......琴怀玉冷眼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留下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苏进看了一眼垂着头不敢吭声的王钊,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王钊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冷汗。
还真怕太子殿下不依不饶啊。
第五百七十四章 未雨绸缪核验账目只是一个程序问题。
沈寒楼自己做出来的账本,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回去的路上。
姜月繁满脸星星眼的看着沈寒楼。
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这件事情了?这么大的一项工程,肯定不是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弄完的。
不过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出一份新的账本来,沈寒楼的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姜月繁大胆猜测。
该不会是去抓齐管事的时候你就已经......沈寒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沈哥哥还是未雨绸缪啊。
姜还是老的辣。
姜月繁不禁回想起,当时沈寒楼说要重新做一份账本出来的时候,她还强烈反对来着。
现在打脸了。
姜月繁偷偷瞧着沈寒楼的侧脸。
心里还是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沈寒楼出马,所有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不过......姜月繁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现在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是琴怀玉怎么会掺和进来的?难道那个什么穆嘉云和琴怀玉是一伙儿的?沈寒楼摇了摇头。
想到李连城送来的消息,沈寒楼的脸色跟着沉了沉。
这两个人是兄妹两个,不是川泽国的人。
境外的?姜月繁有些惊讶。
看着穆嘉云的样貌,和川泽国的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她也一直都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想过。
那,那她们怎么会来这里?并且还是一上来就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她。
姜月繁实在是有些费解。
沈寒楼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这兄妹二人来头不小,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了。
沈寒楼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姜月繁心中好奇,但还是按捺住了。
反正现在凌香苑已经脱困,那个穆嘉云想来应该也不会再找来了。
姜月繁回到沈府,收到了白玉瑶的邀约。
去上香?小玉点了点头。
帖子上面是这么写的没错。
姜月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玉瑶也不像是喜欢求神拜佛的人呀。
看到姜月繁不说话了,小玉赶忙问道:夫人,那您还去吗?姜月繁不假思索。
去去去,当然要去了。
忙于凌香苑的事情,也已经好一阵子都没有见到白玉瑶了。
姜月繁简简单单收拾了一顿,就赶紧出发了。
两个人约定的地方是经常之中十分有名的一座山寺。
不过,姜月繁在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梯的时候,心里还是颤了一下。
瑶儿,你是认真的吗?白玉瑶看了一眼长长的台阶。
月繁姐姐,这个寺庙很灵的,很多人都来这里拜的,求神当然是心诚则灵,这台阶肯定是要上的。
姜月繁本来想着能不能坐着轿子上去。
听到白玉瑶这么一说之后,也开不了口了。
一转头,白玉瑶已经扭头开始上台阶了。
姜月繁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姜月繁斟酌着词汇,看着白玉瑶一步一步的行走着,问道:瑶儿,这寺庙好像是求姻缘和求子最是灵验吧,你这......姜月繁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玉瑶的脸上就飞起了一阵红霞。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月繁姐姐,你已经知道了吗?姜月繁有些迷茫。
我知道什么?或者说我应该知道什么?白玉瑶粉面含春,俨然就是一副青春期的小女子怀春的样子。
姜月繁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却见白玉瑶忽然之间露出了一副十分颓丧的表情。
卓哥哥他很好,我们......但是王妃她不同意,所以......姜月繁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你,你的意思是你和琴远卓在一起了?哈哈哈,玉瑶小妹妹终于和小郡王在一起了。
终于看到我想看的故事了,99。
都叫卓哥哥了,看来是互通心意了。
白玉瑶满脸的愁苦。
她抬头看着面前长长的石梯,忽然之间就叹了一口气。
月繁姐姐,你说,有的人真的就只是有缘无分吗?这个话题太深沉,姜月繁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了。
而且看着白玉瑶这么小小年纪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姜月繁只觉得十分违和。
她拉住了白玉瑶的手。
所以你来这里上香,就是想要求个姻缘?白玉瑶点了点头。
姜月繁忽而就笑了。
瑶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想要的东西自然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要是什么都寄托给鬼神,那神仙也要忙死了。
白玉瑶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姜月繁。
卓哥哥说要去找皇上赐婚,但是......但是皇帝能不能同意还是另一回事。
毕竟雍亲王妃不同意的事情,皇帝又怎么会直接就下旨让他们成亲呢?白玉瑶的小脸皱的都能挂酱油了。
王妃其实人挺好的,只是婚嫁终究是要门当户对,我这样的身份,也确实是有点......姜月繁赶紧拦住了她。
你和小郡王互通心意,以后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是你们两个,千万不能轻易放弃。
白玉瑶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着话,也已经上了好高的台阶。
寺庙在山顶上,她们现在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山上郁郁葱葱。
姜月繁站在台阶上,朝着外面远眺。
极目远望,是一片开阔的景象。
所见之处都是巍巍然的高山和树木。
石阶上的人很多,姜月繁正想回头和白玉瑶说话的时候,一个转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后有人。
碰了一下,姜月繁的脚也跟着扭了一下,整个人脸朝着地上摔了过去。
正当姜月繁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她的腰身被人扶了一把。
紧接着,胳膊就被拽住了。
对方把姜月繁拉起来之后,就赶紧松开了手。
姜月繁深呼吸了一口气。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姜月繁抬头一看,刚才把她扶起来的这个人倒是有些眼熟?第五百七十五章 拦截你是......姜月繁总觉得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好像见过这个人一样。
但是不管她怎么仔细的回想,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方看到姜月繁苦思冥想的样子,反倒是笑了。
这位夫人,难道见过我?姜月繁挠了挠头。
应该是没有见过,但是看着总是觉得十分眼熟的样子。
正好在这个时候,白玉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赶紧跑了过来。
走到姜月繁身边,拉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
月繁姐姐,你没事吧?刚才她一个走神的功夫,没想到姜月繁就差一点出事。
现在想想,她都觉得心里十分后怕。
正说话的时候,那个扶起姜月繁的男子已经转身走了。
白玉瑶伸出手指在姜月繁的面前晃了晃。
月繁姐姐,你在看什么呢?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远去,混在人群之中找不到了。
姜月繁回过神来。
没事,我们走吧。
姜月繁回府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翠翠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
见到姜月繁的马车之后,就赶紧冲了上去。
她还没有来得及下车,翠翠就已经撩开帘子把脑袋探了进来。
夫人,老夫人说让您回来之后直接去见她。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陆羽的事情不欢而散之后,她和程妙柔就直接进入了冷战状态。
两个人已经好久都没有直接交流过了。
现在被拦在了门口,姜月繁的心情复杂。
看来今天不去是不行了。
陆羽也在?翠翠闻言,赶紧回道:没有没有,今天陆姑娘来把了脉之后就走了。
这个陆羽还真是够有意思的啊。
对啊,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姜月繁更是无奈。
陆羽这么一出,好像她和程妙柔才是真正的母女。
更关键的是,程妙柔对于陆羽现在十分信任。
不管姜月繁说什么,她都根本听不进去。
掀开帘子,姜月繁下了马车。
程妙柔早就已经在院子里翘首以待。
见到跟在翠翠身后的姜月繁之后,程妙柔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哟,你还知道来呀~程妙柔表面上这么别扭的样子,但是姜月繁心里知道她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让翠翠一直在大门口守着了。
姜月繁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程妙柔的身边。
你是我的娘亲,难道我还不能来了?程妙柔瞥了她一眼,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姜月繁见状,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一个愣神之间,姜月繁只感觉自己的胳膊上面传来了一阵疼痛。
哎哟~姜月繁捂着自己的胳膊,抬头一看程妙柔嗔怪的眼神看向她。
知道疼就好。
主播,程女士还真可可爱爱。
哈哈哈,让你不来看人家!姜月繁挽住了程妙柔的胳膊。
娘你能消气就好,要是拧我一把能让你开心,那我就舍身奉献了。
说着,姜月繁把自己的衣袖撩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胳膊。
肤若凝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手腕上面一点的地方赫然一个姿色的印子。
程妙柔见到之后,又开始心疼起来。
你就不知道躲一下?姜月繁笑着上前。
娘,你开心了就好,这都是小事,为了一个陆羽,我们母女之间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这些日子以来,程妙柔也反思了自己。
她抓着姜月繁的胳膊,帮她揉一揉被捏痛的地方。
她毕竟是一个可怜人,你也不要太过敌对了。
这么多天以来,陆羽的尽心尽力,程妙柔全都看在眼里。
就算是在姜月繁面前,她还是忍不住要为陆羽说话。
姜月繁深呼吸一口气。
原来一直喊着要让她防备陆羽的人是程妙柔,现在要她对陆羽宽容一点的也是程妙柔。
姜月繁努力控制住自己,尽量心平气和。
娘,陆羽的年纪也不小了,按说也到了应该婚嫁的时候了,现在没有人给她张罗,总归是可怜,她现在既然寄居在沈府,难道我们还要袖手旁观?这个嘛......姜月繁的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只是陆羽好像从来也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程妙柔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
别人的人生大事,我站出来总归是不太好。
姜月繁一看程妙柔的反应,就知道这事有戏。
她接着劝道:这总事情小姑娘家自己怎么张罗,肯定得需要一个长辈,再说了,我们只是撮合一下。
程妙柔点了点头。
等下次小羽来的时候我问问她的意思吧。
姜月繁心中暗笑。
这个陆羽不是一直想要搞事情嘛,现在火烧到自己身上了,看她能怎么办!主播机智!任何惦记沈哥哥的人都要靠边站!沈寒楼没想到钟明达会这么突然的前来找他。
有话进来说。
说着,他把钟明达让进了书房。
钟明达尽力压制着脸上的焦急神色,但是行止之间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慌乱的内心。
沈寒楼直觉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喝了一杯茶之后,钟明达终于开口了。
画卷丢了,山族的画卷丢了。
就这么一句话,沈寒楼直接就愣了。
丢了?钟明达抚了一把自己的胡须。
作为山族的山长,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办砸了,他也有点没脸见人。
画卷一直都是妥善保存在密室里,但是三天前我去例行查看的时候,发现没了。
沈寒楼的脸色沉了又沉。
钟明达的办事水平他是知道的,一向稳妥,性格也是十分谨慎,从来不会做什么有风险的事情。
在山族自己的地盘上,画卷竟然丢了?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说到这个,钟明达就更是惭愧了。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发现画卷不见了之后,我就暗中搜查,整个山族都已经快要被翻了个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但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难道这东西还能不翼而飞不成?沈寒楼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看着钟明达问道:你觉得有可能是什么人做的?第五百七十六章 失窃对上沈寒楼这样的眼神,钟明达明白他的意思。
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已经把所有的族人都晒查了一遍,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应该不是自己人做的。
想要在戒备森严的山族拿走画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内鬼。
钟明达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没有人知道这个密室,就连我自己进去的时候都是屏退旁人的,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跟别提画卷的保管之处。
而且就算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出他的书房。
钟明达很是肯定,这件事情不是他的身边人做的。
沈寒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如果是外人,那这件事情就更麻烦了。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所有人的眼线,拿走画卷,还能全身而退,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沈寒楼深深地思索着。
看着沈寒楼不说话了,钟明达有些焦急。
这件事情现在封锁了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但是再过一阵子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流言是传的最快的。
若是有心人再搞点小动作,几天时间这件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川泽国。
想到这个,钟明达就不禁满头大汗。
谁不知道,四大隐族分别保管着四分之一的画卷。
现在山族把自己的画卷弄丢了,这已经不是丢人的问题了。
画卷上的秘密如果被勘破,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钟明达上了年纪,人已经很是沉稳了。
但是这件事情一天不解决,他连觉都睡不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寒楼比他年纪小上许多,但是寒族是四大隐族之首,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钟明达还是得向沈寒楼寻求建议。
沈寒楼沉吟一下。
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压下去。
他的脸色十分严肃。
《万里河山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盯着这画卷的人也不在少数。
四大隐族分别保管一份的时候,尚且还能维持一种平衡。
要是山族画卷被盗的事情传出去,估计马上就要引起一阵大乱。
钟明达自然也明白。
他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消息压住的,但是......但是画卷一天不找到,他的心中难安。
沈寒楼细想了一下。
现在这种时候不宜大张旗鼓的,暗中调查,悄悄审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沈寒楼的思路清晰,条理清楚。
钟明达在一旁点头称是。
在夜色的掩护下,钟明达又顺着来时的路悄悄回去了。
沈寒楼揉了揉太阳穴。
徐鹤。
在。
徐鹤应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难得看到少主这么忧愁的样子,徐鹤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山族画卷丢失,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要是传出去了,毫无疑问一定会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少主,我跟着山长一块去调查吧!沈寒楼摇了摇头。
山族自己内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只是一个外人,就算去了,也不了解实际情况,恐怕是白做无用功。
那,那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徐鹤的语气有些焦急。
《万里河山图》里藏着宝藏,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插上一脚。
现在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里,徐鹤满心焦急。
要是落在什么阴险狡诈的小人手里,麻烦就大了。
沈寒楼能理解徐鹤的焦灼心情。
他摆弄着桌子上面的几本书,吩咐道:你去再调一个队的人来,晚上多加派一般人轮值,还有暗处,都要加强。
徐鹤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主,我们......丢了画卷的不是山族吗?他们不去帮着山族寻找,在这里加强防备?沈寒楼扫了他一眼。
《万里河山图》只拿到一份可什么用都没有。
徐鹤恍然大悟。
少主英明,如果这背后真的有人在操手,恐怕......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了。
沈寒楼的声音十分沉静。
你派人去其他几族递消息,加强防备,另外,山族失窃的事情也不能放松。
是。
沈寒楼的眼神幽幽。
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山族失窃或许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陆羽没有想到程妙柔会忽然之间说这种话。
她愣在当场。
片刻之后,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的手在程妙柔的肩膀上来来回回的按着,一边说道:老夫人,我年纪还小,这种事情还不着急呢,而且......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现在这样的身份,自己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又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呢?说着,陆羽的眼神就黯淡下来了。
她知道程妙柔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柔弱的女子了。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程妙柔直接抚上了她的手。
小羽,你这孩子确实不容易,没有人帮你,我不会不帮你,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了。
说着,程妙柔摆了摆手,翠翠抱着一摞东西走了上来。
陆羽有些懵。
她没有想到今天程妙柔竟然会如此坚决。
她眼睁睁的看着翠翠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面一字排开。
程妙柔热情的招呼着。
小羽,你快过来看啊。
陆羽的脚步都有些僵硬。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过来的。
站在桌子旁边,看着上面摆着的满满都是画像。
一个个容貌俊秀,风流倜傥的公子们,在画师的笔下仿佛有了生命一样。
程妙柔还在旁边介绍。
小羽,这都是我搜罗来的适龄公子,你看看,这个个都是长相一流,又有才华的。
程妙柔对自己忙活了好几天的成果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一边感叹着。
京城的媒婆效率就是高,手里掌握的资源也多,这么多公子基本上都是权贵之家,你完全不用担心。
收到了这么多的公子画像,相应的,程妙柔也把陆羽的画像和信息送出好多份。
用媒婆的话说,这叫两手准备。
程妙柔的嘴角都挂着笑。
第五百七十七章 桦树林少主,这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信。
沈寒楼接了过来。
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想知道《万里河山图》的下落,子时城外桦树林,单独来见。
沈寒楼的面色十分沉重。
站在一旁的徐鹤自然也全都看到了。
他有些担忧的问道:少主,您真的要去吗?沈寒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沉吟着问道:这封信是从哪里得来的?早上的时候就在门口放着了,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少主,要去查一下吗?沈寒楼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大费周章,肯定不会留下痕迹的。
他把手上的纸折了一下,折了折压进了旁边的一本书里。
沈寒楼抖落了一下手上的灰尘,吩咐道: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徐鹤有些惊讶。
少主,你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去吗?少主的身份不同寻常,就这样孤身犯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要是出个什么意外,徐鹤想都不敢想。
沈寒楼却很是坚持。
我心意已决,不用再多说。
《万里河山图》实在是太重要了,就算是不知道这封信究竟是谁送来的,他也不能不去试一试。
徐鹤的担忧却很多。
少主,这个人如果并不是偷走画卷的人,那......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沈寒楼的意思却很明确。
晚上,姜月繁第一次没有等到沈寒楼。
她躺在床上已经昏昏沉沉了。
抬起脑袋朝着门的方向看去,房门还是紧闭着的。
姜月繁努力的直起身子来,冲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小玉,小玉!小玉应声进来。
夫人,怎么了?她探着头进来,走到床边。
姜月繁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努力的睁开看着小玉。
沈寒楼呢,怎么还没有回来?小玉支支吾吾,看着姜月繁有些欲言又止。
公,公子他,今天不回来了。
姜月繁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沈寒楼忙碌的时候也挺多的,但是还从来都没有过夜不归宿的时候。
姜月繁一下子激灵了一下。
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想到这个可能性,姜月繁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玉。
小玉连忙摆摆手。
没有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只是今天临时有点事,所以没有赶回来。
姜月繁心里本来就十分不安,看到小玉这样的反应之后,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她蹭的一下子起身,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就开始穿衣服了。
小玉吓了一跳。
夫人,这么晚了,您这是做什么?姜月繁一边伸手穿衣服,一边回道:沈寒楼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你在瞒着我,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人才行。
小玉手忙脚乱的,有些慌张。
她只知道少主出去有事,今天不能回来了,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徐鹤并没有告诉她。
就连小玉自己都还是一知半解的,看到姜月繁这样,她瞬间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是徐鹤交代她千万要稳住夫人,姜月繁现在却要急着出门了。
一晃神之间,姜月繁已经穿好衣服了,踩上鞋,就飞快的往门外走。
小玉只来得及跟上。
姜月繁忧心忡忡。
沈寒楼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主播是不是想多了,沈哥哥怎么会忽然之间出事呢?肯定不会的,沈哥哥可不是一般人。
弹幕里都在猜测,但是姜月繁并没有因此就放下心来。
沈寒楼忽然之间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姜月繁横冲直撞的到了沈寒楼的书房门口,被徐鹤拦住了。
夫人,这大晚上的,您要做什么?姜月繁的脸色满是严肃。
让开,你们公子呢?我要见他!紧跟在姜月繁身后的小玉被徐鹤瞪了一眼。
她摊了摊手。
夫人要是跑过来,她怎么拦得住?徐鹤苦着一张脸跟姜月繁解释:夫人,公子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外面的铺子实在是太忙了,今天就没有赶回来,明天一早肯定就回来了。
姜月繁却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她插着腰站在书房门口。
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看上一眼。
徐鹤挠挠头。
这可真是难为人了。
他只能暂时稳住夫人,但是公子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就连他都不知道。
要不是少主交代要他留在这里守着夫人,他肯定要跟去在旁边看着。
徐鹤满脸苦瓜的看着姜月繁。
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如果说姜月繁本来只是有些怀疑,那现在看着徐鹤和小玉的反应,就可以确定沈寒楼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徐鹤正在苦思冥想这件事情该怎么跟姜月繁解释的时候,姜月繁一个闪身就直接进了书房。
碰的一声,姜月繁进去之后就直接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等到徐鹤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就已经只剩下他和小玉两个人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
徐鹤更是无奈。
夫人要是这样追根究底,可怎么办?但是少主的去向又是绝对不能透露的。
徐鹤站在门外砰砰砰的拍门。
夫人,你先出出来我们再说!姜月繁哼了一声。
早干什么去了,你先说了我再开门不是一样的?姜月繁站在书房里面,扫视了一眼。
沈寒楼的书房还是原来的样子。
姜月繁有些头疼。
无视徐鹤在门外的叫喊声音,姜月繁走到沈寒楼的书桌旁边开始翻找。
桌子上面摆着的书和信件都已经被翻了个遍。
姜月繁眼中满是焦急。
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主播你不要太着急了,说不定沈哥哥只是临时有事呢?这都已经大半夜了,说不定沈哥哥已经在别处睡下了。
唉,主播,你看那是个什么?姜月繁心神一震。
哪里?姜月繁慌乱之中把桌子上面的书翻了一遍,位置都有些弄乱了。
就是那本书里!第五百七十八章 纸条顺着弹幕里的指点,姜月繁终于看见了。
在一本不起眼的书里,好像夹着一个什么东西?姜月繁伸手把这本书拿了过来,掀开书的夹层,才发现里面真的有东西!姜月繁的眼中闪过一阵欣喜。
她把夹层抽了出来。
里面竟然夹着一张纸条!姜月繁拿出来一看,心中了然。
城外的桦树林?只不过这什么《万里河山图》是个什么?现在的姜月繁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细节,知道沈寒楼现在身在何处就已经够了。
徐鹤和小玉还在门外焦急。
碰的一声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徐鹤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忽然看见门开了。
正在惊讶的时候,徐鹤看到了姜月繁手里捏着的纸条。
徐鹤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夫人,您都知道了。
姜月繁瞥了他一眼。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不是我自己找到了,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徐鹤心中腹诽。
就连少主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算是告诉了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姜月繁捏着手里的纸条,带着小玉就要往外面走。
徐鹤吓了一跳。
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姜月繁理所当然。
现在都已经快要到子时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沈寒楼,我要亲自去看看。
徐鹤扶额。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样。
他赶紧拦在了姜月繁的面前。
夫人,公子自己一个人去,就连我都不让跟着,您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呢?姜月繁一把推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徐鹤。
徐鹤去了可能没有什么用,但是她身上可是带着系统的人。
对方要是真的对沈寒楼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她还能在关键时刻发挥点作用。
但是这件事情是不能告诉徐鹤的。
姜月繁怒视着他。
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要去的,再说了沈寒楼自己一个人只身犯险,难道你就不担心?徐鹤沉默了。
这话倒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看着他的反应,姜月繁就知道是有戏。
桦树林。
沈寒楼到了桦树林。
四下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但是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忽然之间,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上刷刷响了起来。
树上的叶子哗哗掉落。
沈寒楼不动如山。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没有人回应,取而代之的是风声萧萧。
沈寒楼眼眸一扫,看到了裹挟在树叶之中制止冲着他来的剑。
他闪身一躲,冷声道:既然把人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方一击不中,退了回去。
他高高的站在了树梢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寒楼。
哼,下三滥怎么了?能够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
沈寒楼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看来你今天是没有带东西来了?对方朗声大笑。
真不愧是沈寒楼,聪明!实话说了吧,今天就是想要试试你的身手,现在看来也就不过如此嘛。
沈寒楼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画卷是你盗走的?对方的声音是一个有些浑厚的男人声音。
沈寒楼听得出来对方应该是用了内力,这不是他本来的声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躲在树后面的姜月繁听到对方这么无赖的话,真相冲出去给他一脚。
但是现在她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好不容易说服了徐鹤和小玉,她才能偷偷地躲在这里,但是沈寒楼站的离她有点远。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找到机会。
主播,他们在说什么啊?沈哥哥好像不占优势啊。
对方还蒙着面呢,脸都看不清楚。
风声萧瑟,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又小。
姜月繁只能听到两个人好像是在争什么,但是具体的内容又听不清楚。
姜月繁还没有弄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在争执些什么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她全神贯注的躲在树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紧紧地盯着面前正在打斗之中的两个人,姜月繁只觉得眼花缭乱。
这两个人动起手来的时候,动作极快,一个闪身就已经变换了位置。
尤其是那个蒙面人还站在树上,几乎脚不落地。
姜月繁揉揉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之间,对面的人就直冲冲的朝着她的烦恼方向冲了过来。
姜月繁愣了一下神,就感觉一阵风擦着自己的手臂过去,然后沈寒楼紧随其后。
对方就是冲着姜月繁来的。
被沈寒楼格挡了一下,剑身擦着姜月繁的身子直冲冲的插进了她旁边的那棵树上。
当啷一声。
姜月繁的脑子一片空白,那把剑几乎已经把那棵树刺穿了。
看着从自己身边飞快的擦身而过的两个人,姜月繁心跳的极快。
飞向姜月繁的剑被沈寒楼挡了,对方有些恼羞成怒。
趁着沈寒楼分神的时候,一掌拍在了沈寒楼的胸口上,然后飞身而去。
沈寒楼站在原地,噗的吐出了一口血。
姜月繁赶紧跑了过去。
你怎么样?沈寒楼捂着自己的胸口,没有说话。
姜月繁心里更加紧张了。
看着沈寒楼吐出来的那一口血颜色都有点不对劲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沈寒楼自己运气缓过了神。
他看着姜月繁,脸色十分难看。
谁让你来的?我......‘’沈寒楼的嘴角还残留着一点鲜血,姜月繁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沈寒楼的伤势上面了。
被这样一质问,她忽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担心你,所以......沈寒楼默不作声的走到了那棵树面前。
上面深深插进去的那一把剑还在晃晃悠悠。
看到这剑,他的脸色更冷了。
要是我没有即使拦住,现在你就是这棵树的下场。
姜月繁看着那棵树,心有余悸。
她当时心都已经乱了,哪里还顾及得到许多。
我,我也不知道他会忽然之间就......沈寒楼冷冷的质问道。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躲在这里没人知道?第五百七十九章 帮倒忙姜月繁语塞。
她确实是以为自己躲得挺好的。
哪里想得到忽然之间就被发现了。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迷茫的眼神,更加无奈了。
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你的脚步,呼吸都能暴露你的位置,你以为自己躲得好,其实早在你躲在这的时候别人就已经知道了。
沈寒楼的一番话可谓算得上是苦口婆心。
姜月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早就知道他们会武功的人视觉听觉都要比别人更加灵敏一些,但是没想到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辨别出来吗?姜月繁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都是我不好。
本来是来帮忙的,但是反而帮了倒忙。
要不是为了救她,沈寒楼根本也不会受伤。
姜月繁的头都快要垂到地上了。
沈寒楼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
谁让你来的?话中的责问之意很是明显。
姜月繁连忙解释道:这件事情和徐鹤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从你的书房里面找到的,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说着,姜月繁急忙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来那张纸条。
徐鹤尽职尽责,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被责怪,姜月繁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沈寒楼接过了纸条,直接碎成了粉末。
在姜月繁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沈寒楼冷冷的拔下了树上的剑。
走吧。
夜色沉沉,姜月繁紧紧跟在沈寒楼的身后走出了树林。
他们两个走后,从树林深处又走出一道人影。
穆嘉阳伸手摸了摸树上的剑印,嘴角翘起一个笑容。
雍亲王府。
永庆王妃手里攥着一大把的画像。
卓儿,你过来看看,这些都是京中的适龄女子,你看看喜欢哪个?琴远卓满脸不情愿的坐在另一边。
母妃,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和瑶儿是真心相爱,别的女人好不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听了这话,雍亲王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啪的一声把手里的一摞画像甩在了桌子上面。
这话你都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着迷?琴远卓默默不吭声。
反正不管雍亲王妃说什么,他只是沉默的反抗。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够找到机会求皇上赐婚。
到时候,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他娶白玉瑶!雍亲王妃最讨厌的就是琴远卓这副态度。
之前多么懂事的儿子,不管什么事情从来都没有让她操心过,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接二连三的顶撞她。
雍亲王妃的脾气也很倔。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琴远卓。
这件事情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想娶白玉瑶,不可能,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从这里面给我挑一个出来。
平民百姓家里嫁娶还讲究个门当户对,更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家。
白玉瑶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守之女,想要嫁进她们府上,做梦!之前为了救命之恩,认作义女已经是对她不薄了。
现在竟然还想着要嫁进来。
雍亲王妃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只怕是最初的时候,这个白玉瑶就已经看上她的儿子了!看着琴远卓远远地坐在另一边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雍亲王妃就心绞痛。
按捺着心里的情绪,她把一摞画像挨个展开。
上面一个个的妙龄女子,个个都是亭亭玉立。
看着这些大家闺秀们,她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忽然之间,翻着翻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琴远卓朝着雍亲王妃的方向看了过来。
怎么了?雍亲王妃一时之间有点缓不过神来。
画像上的这个人!怎么和婉瑜这么像!来人呐!一个小丫鬟应声进来,雍亲王妃缓了口气才终于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震惊。
她指着画像上面的人说道:这,这幅画像是哪个媒婆拿过来的,上面的这个女子是谁?叫她来见我!毕竟是亲眼看着沈寒楼吐出了一口血,姜月繁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但是沈寒楼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姜月繁看着他行止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点放不下心来。
姜月繁转来转去绕的眼晕,沈寒楼终于忍不住了。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你就不要担心了。
说着说着话,忽然之间,沈寒楼俯身贴近了姜月繁。
还是说,夫人你这是想跟着为夫?姜月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没有。
不过,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围着沈寒楼转悠。
确实是有点......不过,姜月繁还是有点疑惑的。
那个纸条上面说什么《万里河山图》?是什么东西?沈寒楼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他顿了顿答道:也没什么,只是一幅画罢了。
姜月繁满是狐疑的看着她。
真的吗?只是一幅画?只是一幅画还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甚至就连沈寒楼独自一人也要去会会对面不知底细的人?姜月繁直觉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表面上沈寒楼说的这么简单。
但是沈寒楼的脸色很是严肃。
姜月繁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肯定是问也白问。
她伸手推了推沈寒楼的胸口。
既然你没事的话......话还没有说完,姜月繁就看到沈寒楼的脸色变了。
她一下子就慌了。
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姜月繁看着沈寒楼面色凝重,脸上甚至开始冒汗。
你,你怎么了?我只是轻轻地一下,你不要吓我啊!沈寒楼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姜月繁发誓自己只是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
沈寒楼的身形有些晃悠。
他扶着旁边的柱子站定,稳住了身子。
姜月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会是在逗我吧?沈寒楼?你不要这样啊?沈寒楼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样子,姜月繁看到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弯下腰来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沈寒楼不是在开玩笑。
姜月繁有些慌了。
小玉!徐鹤!快来人呐!他们两个人站在廊下,姜月繁伸手扶着沈寒楼,不知所措。
第五百八十章 兵荒马乱等到徐鹤和小玉手忙脚乱的把沈寒楼带回房间里的时候,姜月繁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寒楼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小玉赶忙跑出去叫大夫了。
沈寒楼坚持从床上坐了起来。
徐鹤,去书房把药拿来。
是。
徐鹤一溜烟的走了。
只留下姜月繁兵荒马乱的站在床边看着沈寒楼。
你很难受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姜月繁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条手帕,给沈寒楼擦了擦汗水。
沈寒楼强忍着体内的真气涌动。
沈哥哥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受了内伤吧?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怎么办呀主播?姜月繁现在比直播间的观众更加迷茫。
她看着难受之中的沈寒楼,着急得不得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沈寒楼强忍着难受,安抚道:只是真气乱了,没什么大事,我自己缓一下就好了。
真的?姜月繁再也不相信沈寒楼说的话了。
沈寒楼确实是没有说实话。
自从受了对方的一掌之后,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有点乱了。
时不时地窜来窜去,并且还和他原本修炼的功法相抵触。
最开始的时候,沈寒楼用自己的内力去强压。
但是后来他发现,这一股外来的力量不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更加强势了。
两股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晃,这也是为什么沈寒楼会这么难受的原因。
沈寒楼的脸色沉了沉。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说,只是这两股真气的冲撞之下他,他的反噬又开始发作了。
自从和姜月繁在一起之后,反噬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但是现在,因为那一掌的原因,又被激发了出来。
姜月繁看着沈寒楼的脸色,十分担忧。
你要是有哪里难受,直接告诉我就是,千万不要瞒着。
沈寒楼的脸色十分隐忍。
已经十分熟悉他性情的姜月繁能够看得出来,现在的沈寒楼十分难受。
只是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忍着。
姜月繁看着心里忽然之间就有一点难受。
旁边放着一个水盆。
姜月繁拿起一条毛巾,用水沾湿了之后,放在了沈寒楼的额头上。
她轻声细语的说:你现在这里躺着休息一下,我去换点水来。
姜月繁端着水盆出去了,心里却很是焦急。
刚走出房门,姜月繁就把自己手里端着的盆子放在了地上。
走到一个拐角的位置,姜月繁召唤出了系统。
系统系统你在吗?我要兑换道具。
宿主,你要兑换什么道具?天山雪莲。
虽然沈寒楼没有说,但是姜月繁看得出来,他这很明显就是发反噬发作的征兆。
等到姜月繁带着天山雪莲回来的时候,沈寒楼已经悠然睡去。
徐鹤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子。
姜月繁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徐鹤把自己手里的药瓶子递给了姜月繁。
夫人,这是之前于飞白在的时候配的药,说是公子难受的时候服下一粒可以缓解。
缓解?徐鹤点点头道:没错,刚才已经给公子吃了一粒,现在已经睡着了。
姜月繁面色阴沉。
沈寒楼这样的毛病就连于飞白都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吗?她摆了摆手对徐鹤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再叫你进来。
是。
徐鹤最后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姜月繁走到床榻旁边。
沈寒楼睡着时候的样子很是安静。
和平时的冰山脸不一样,沈寒楼睡着的时候反而多了几分柔和。
姜月繁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着沈寒楼的脸庞。
她自言自语道:你说,我们怎么这样坎坷呢?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攻略沈寒楼而已,但是层出不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
姜月繁回想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闲下来过,更别提和沈寒楼两个人之间的独处时光了。
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沈寒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翻了个身,脸朝着另一边躺了下去。
姜月繁的嘴角翘了起来。
她笑了笑,然后又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在睡梦之中,沈寒楼好像也很不安稳。
他不安分的转来转去,似乎是在和什么人争斗似的,动作幅度极大。
姜月繁知道这是反噬又要开始发作了。
她赶紧把手中的雪莲拿出来碾碎,然后掰开沈寒楼的下巴,直接塞了进去。
牛嚼牡丹,这都是我的积分啊。
看着那么珍贵的雪莲就这么进了沈寒楼的嘴里,姜月繁满心都是可惜。
要不是沈寒楼是她的攻略对象,她才不会这么大方。
吃了雪莲之后的沈寒楼,安静了下来。
睡梦之中的沈寒楼只能感觉到自己头痛不已的脑袋仿佛在转瞬之间就冷静了下来。
本来浑身仿佛是着了火一样的难受。
烧腾腾的,体内的真气流窜,他整个人都难受极了。
能够感受到体内的两股真气在打架,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这两股真气。
沈寒楼整个人的身体都成了一个载体,两股真气打得越是厉害,他就越是难受。
雪莲入口,整个人的身体仿佛忽然之间被灌入了一股凉凉的真气,瞬间消解了两股不可开交的真气。
沈寒楼舒服的喂叹了一声。
姜月繁看到他不再挣扎,知道这是没事了。
她松了一口气。
我还没攻略成功呢,要是沈寒楼就这么没了,我可怎么办?主播,有你在,沈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啊对啊,不是还有系统呢。
什么雪莲灵药,都给他吃!姜月繁觉得有些疲惫。
沈寒楼身上的反噬总是无法彻底去除。
这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次的反噬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的炸一次。
姜月繁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寒楼,心中忧愁。
要是哪一次沈寒楼发作的时候,她不在身边,那可不就完蛋了。
姜月繁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五百八十一章 闺中姐妹要真的是这样,那她就太惨了吧。
她又叫出了系统。
系统系统,如果我还没有攻略成功的时候沈寒楼死了怎么办?宿主,攻略对方死亡视为攻略任务失败。
姜月繁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那我也会BD结局?是的。
姜月繁整张脸都埋在了床上。
系统你不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公平吗?凭什么沈寒楼死亡了她也要跟着悲剧!系统的声音冰冷没有感情。
宿主,这就是规则,或者你可以提前选择结束进程。
听到这话,姜月繁蹭的一下子从床上蹿了起来。
提前结束进程?我还有这个选项?怎么之前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是早知道能够提前结束进程,她还在这里费什么劲?不过......冷静下来的姜月繁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板着脸问道:如果提前结束进程,那我会怎么样?宿主,你会跟着一起消散。
消散?姜月繁撇了撇嘴。
早就知道一定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在等着她。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努力吧。
主播,你真的舍得沈哥哥吗?还想提前结束进程?对啊,要是我,恨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跟沈哥哥在一起!不过主播过得确实是有点辛苦啊,并且攻略的进展也不是很顺利。
姜月繁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寒楼。
不管是从工作还是生活来说,平心而论,沈寒楼都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和搭档。
但是攻略嘛......还是算了吧。
沈寒楼这样的人太过理性,对什么事情都很拎得清,同时也是一个很难陷入情爱之中的人。
姜月繁知道凭借她自己的两把刷子想要攻略沈寒楼还是差点事儿的。
这一点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陆羽知道雍亲王妃要见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王妃要见我?陆羽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一个素未谋面的王妃要见她做什么。
而且,她向来低调,在京城之中见过她的人都是少数,更别提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
面对陆羽的疑惑,前来传话的小丫鬟也并不能解答。
陆姑娘,见到王妃之后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您还是跟我们走吧。
如果不是这个小丫鬟手里拿着雍亲王府的令牌,陆羽甚至都要怀疑这个人是想要来骗她的了。
但即便是这样,陆羽心里还是有点犹豫。
这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看着陆羽丝毫没有动身的打算,小丫鬟也有些急了。
陆姑娘,我家王妃还在等着呢,您还是赶紧去吧。
王妃交代的事情要是办不好,回去之后麻烦可就大了。
小丫鬟有些心急。
陆姑娘,奴婢只是一个传话的丫鬟,您可千万别为难奴婢了。
陆羽眼睛一转,问道:你说不上来王妃叫我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王妃怎么会忽然之间叫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去王府你总知道吧?陆羽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小丫鬟。
能从她嘴里套出一点算是一点。
陆家虽然也是名门大户,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谁还知道她陆家的千金是哪个呢?果不其然,一时焦急,小丫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了。
她急急说道:陆姑娘,我们王妃想要给小郡王说亲事,从官媒那拿了一摞字画像,不知怎么的,见到您的画像之后,忽然之间就非要见您不可了。
画像?陆羽略一沉思,想起来了。
之前程妙柔一直想要给她说亲事,也拿了好多画像来挑选。
她百般拒绝才能稍微喘口气。
没想到这就又来了麻烦事。
陆羽叹了一口气,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程妙柔可以从官媒那里拿到适龄男子的画像,那她的画像肯定也给了官媒。
不过,王妃叫她去难道是看上了她,想要收她做儿媳?想到这个可能性,陆羽自己就已经先笑出了声。
她现在只是一个孤女罢了,小郡王是何等人也。
说是整个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热的男子也不为过。
京城之中多少权贵人家的千金都排着队想要嫁进王府而不得其门,怎么就轮得到她了?小丫鬟看着陆羽不说话了,心里更着急了。
陆姑娘,王妃吩咐下来的事情,您还是去吧。
陆羽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一摆手道:走吧。
本以为陆羽会拒绝的小丫鬟愣了一下。
随后又赶忙欣喜的跟了上去。
雍亲王府。
见到那个小小的人儿从远处跟着丫鬟走过来,雍亲王妃心里紧张极了。
会是她吗?等到对方终于走近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陆羽跟在丫鬟后面,进了王府也不敢随意乱看。
进了房间里之后,陆羽低着头先行了一礼。
随后就听到一道十分悦耳的声音。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陆羽抬起头。
岚秀姨!小羽!真的是你!上了年纪的雍亲王妃简直都快要喜极而泣了。
陆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雍亲王妃非要见她了。
雍亲王妃把陆羽揽进了怀里。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羽,满怀关切的感叹道:小羽,你瘦了,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
岚秀姨,你别这样说,我现在挺好的。
雍亲王妃见到陆羽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拉着陆羽坐在小塌上。
小羽,这些年你在哪?我还以为你也跟着不在了,你娘她......提起当年的事,陆羽心里也满是唏嘘。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笑道:岚秀姨,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还能见到你,我娘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瞑目了。
雍亲王妃拉着她的手,不断摩挲着。
我也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见到婉瑜的女儿,当时我看到画像的时候,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雍亲王妃细细端详着陆羽的面容。
你和你娘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我绝不会认错的。
陆羽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第五百八十二章 岚秀谁能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竟然能够在这种场合,在这种时候见到岚秀姨。
岚秀姨和她娘亲是最要好的闺中姐妹。
各自嫁人之后也就没了联系,但是她能经常从娘亲口中听到岚秀姨。
后来经过了那件事情之后,陆家不比以往,也就没了联系。
陆羽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雍亲王妃,感慨的说道:一直听娘亲提起岚秀姨的事情,但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您嫁的竟然是雍亲王!这是多大的一个惊喜啊。
叙完了旧,雍亲王妃看着陆羽现在出落成这等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小羽,你的画像怎么会落到官媒手里?陆羽低下头没有说话。
雍亲王妃看着她这样子,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她握着陆羽的手,缓缓说道:小羽,你到了婚嫁的年纪,卓儿也是,若是你能到王府来,岂不是亲上加亲?陆羽心中震惊。
她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的了。
岚秀姨,我......看着陆羽这么震惊的样子,雍亲王妃笑了。
你也不用这么吃惊,我知道你一下子很难接受,但是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娘留下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陆羽心里装着的人是沈寒楼。
她可从来没有什么嫁给小郡王的想法。
陆羽踟躇着说道:岚秀姨,可,我现在只是一个孤女......雍亲王妃笑看着陆羽。
门当户对只是给外人的说辞罢了,我和你娘之间难道还要看这些?直到走出王府大门的时候,陆羽整个人还有点浑浑噩噩的。
见到了岚秀姨,她还极力撮合自己和小郡王?陆羽越发愁苦。
如果撮合的是她和沈寒楼就好了。
但她现在还得应付着程妙柔给她安排的各种相看,实在是头疼的很。
沈寒楼的伤势暂时稳定住了。
但是后续还需要不断地吃药来调理。
姜月繁又用了好多积分才从系统那里换来了一个药方子。
手里紧紧地攥着药方子,姜月繁带着小玉来到了医馆。
盯着热烈的大太阳,小玉抱怨道:夫人,这种事情直接交给我来做就好了,你干嘛还要亲自跑一趟?姜月繁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确实是有点刺眼。
从马车上下来,姜月繁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药方子。
走了这么一路都已经有些褶皱了。
她慢慢悠悠的回道:我倒是不想来。
但是这药方子实在是太重要了,不亲自来一趟她放不下心。
更重要的是,上面还有很多比较珍惜的药材不一定能拿到。
姜月繁带着小玉,在整个京城里转了大半天的功夫,才终于堪堪把东西置办齐全。
坐上马车,姜月繁喘了一口气。
把今天大半天的成果和单子上面对了对,发现还少了一味药。
百年首乌?这个好像不太好找吧?姜月繁细细沉吟着。
小玉看了过来,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夫人,这在药材里面算得上是十分珍稀的了,就算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呢。
姜月繁自然知道。
这才是她最犯难的地方。
京城的医馆基本上都已经跑遍了吧,哪里还能找得到呢?姜月繁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前面那是一家医馆吧?快快过去!马车缓缓行驶过去。
其实姜月繁心里并没有抱多少期望。
毕竟整个京城都已经快要找遍了都没有能够找到的东西,现在也不怎么指望了。
走进医馆,人寥寥无几。
小玉上前去问,片刻之后冲着姜月繁摇了摇头。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
正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姜月繁却忽然之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
是你!对方也乐了。
没想到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月繁的脸上挂起笑容。
上一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摔下去了。
对方笑了笑,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早都已经忘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月繁环视四周,叹了一口气。
我是想来抓药的,但是这里没找到。
其中种种不便细说,姜月繁十分简略的描述了一下。
本想着对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还来了兴致。
什么药材?不妨说来听听,我倒是还有些门路的。
你?姜月繁审视地目光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笑了。
怎么?不信?姜月繁点了点头。
我看你上上下下哪里都不像个药材贩子。
你只管说就是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有我搞不到的药材。
姜月繁有些狐疑,但还是如是说道:百年首乌,这味药有点不太好找,你有办法吗?他笑了笑,十分爽朗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天上的龙肉呢,不就是百年首乌,我这里最近正好收了一个,过几天你来拿就是。
真的?这么简单,几句话之间就解决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姜月繁都有些难以置信了。
但是看着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十分自信的说道:这是自然,三天之后,你派人来取就是。
话说到这里,姜月繁也没有了怀疑。
真是谢谢你了,上一次就是你帮了我,这一次又是,敢问怎么称呼?穆......穆嘉阳三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他及时住嘴,改口道:叫我木阳就好了。
姜月繁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木阳木阳,牧羊?还真有意思,我叫姜月繁,你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到沈府找我就是,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也绝不推辞。
他笑了笑。
相遇即是缘分,我们既然遇到两次,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冥冥之中安排了什么呢。
姜月繁哈哈笑了。
她带着小玉心满意足的走了。
从医馆的背后走出一个俏丽的人影。
哥,你为什么要帮她?穆嘉阳回头: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第五百八十三章 小人穆嘉阳的视线朝着医馆旁边看去。
恍惚之间好像有一个人影从那边闪了过去。
穆嘉云觉得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哥哥的想法了。
哥哥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也都不告诉她了。
穆嘉云没好气的拍了拍穆嘉阳。
哥,你看什么呢?穆嘉阳收回了视线。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姜月繁带着小玉回到了沈府。
一进府,姜月繁就钻进了小药房。
小玉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很确定。
夫人,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府里的药娘吧。
熬药这种事情还用得着姜月繁亲自来吗?而且,小玉看着姜月繁并不熟练的手法,十分怀疑姜月繁是否真的会熬药。
正想着,姜月繁端起小锅的时候,一个不慎,锅子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哎呀。
一声惊叫,姜月繁后退了一步,直接就撞在了后面的桌子上面。
小玉急急忙忙看去,之间姜月繁揉着自己的后背唉声叹气。
痛死了,哎呀。
夫人,你没事吧?只是一个走神的时间,姜月繁就把自己弄的受伤了。
小锅里面的草药洒在地上,弄得到处都是。
小玉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看着姜月繁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夫人,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就要收拾地上的东西。
姜月繁连连摇头。
不行,还是得我亲自来。
这药方子是从系统那里换来的,就连煎药的手法也和普通的煎药方式有所不同。
这件事情只能由姜月繁亲自来做。
小玉满脸复杂。
夫人明明就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活,还要亲自来做。
夫人对少主的一片心意真是令人感动啊。
姜月繁忙于自己手上的活,没有注意到小玉的反应,更不知道自己在小玉心里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在小玉的帮忙和指点下,忙活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姜月繁才终于弄出了一点成果来。
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
姜月繁手疾眼快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小玉的脸也跟着皱成了一团。
她看着小锅里面黑乎乎的一团,犹豫道:夫人,我们真的要给公子喝这个吗?怎么看着有点奇怪的样子。
姜月繁也有点尴尬。
她信誓旦旦的要给沈寒楼煎药,但是现在忙活了好几个时辰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姜月繁看着锅里面的药,说道:呃,好像火候确实是有一点过了,但是,药效肯定还是一样的,就这样吧。
忙活了这么久才折腾出来的成果,不管说什么,沈寒楼也得喝了它。
姜月繁闪到一边,让小玉上前把小锅里面的药倒进了碗里。
放在小托盘上,姜月繁自信满满。
走吧。
主播,沈哥哥看到这个可能直接就要气绝过去了。
这碗药是对你们感情的一个严峻考验哈哈哈。
我敢打赌,沈哥哥肯定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要是这玩意都喝得下去,那可就是真爱了。
隔着屏幕仿佛都闻到了味道......姜月繁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有那么糟糕吗?她回头望了一眼小玉手里端着的药碗,捂住了鼻子。
好像确实不是那么美好。
书房。
陆羽站在沈寒楼的身边,在书架子上面翻阅书籍。
寒楼哥哥,你这的书真多,我想看的基本上都能找到。
沈寒楼忙着手里的账目,头也没抬。
想看什么直接拿去就是。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今天怎么忽然之间想起看书来了,我记得你之前也不爱看这些酸腐文人写的东西?陆羽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道:也没什么,就是忽然之间感觉整日在府里带着有些无聊,想打发打发时间罢了,而且这不是有很多话本子吗?这些我还是看的下去的。
闻言,沈寒楼抬头看了一眼。
陆羽的手上拿着一册话本子。
花花绿绿的封面在一众书籍之中显得格外惹眼。
这书自然是姜月繁写的。
他还记得当时姜月繁振振有词的说:封面要惹眼才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想到这,沈寒楼的嘴角挂起一个微笑。
这是月繁写的书,她就会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陆羽余光扫过,看到沈寒楼并没有起疑,并且看上去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她定了定神,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寒楼哥哥,我今天出门逛街的时候看到月繁姐姐了呢。
哦?是吗?沈寒楼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陆羽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是啊,我还看到月繁姐姐进了一家医馆,和一个男人在说话呢,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到这里,沈寒楼抬起了头。
他瞟了陆羽一眼。
你想说什么?陆羽微微一笑。
我没有想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疑惑罢了,月繁姐姐和那个男人好像很熟的样子,勾肩搭背的还,可能......陆羽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砰的一声被强力推开了。
陆羽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的不正是姜月繁?陆羽脑子一懵,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月,月繁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姜月繁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羽。
我来的不是时候对吧?你还想说什么?怎么不一块说完?陆羽看上去冰清玉洁的样子,怎么在背后总是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背后说她坏话?没想到被她听了个正着!长舌妇!只会背后说人是非!我行的正坐得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敢和我当面对质?背后说这些真是个小人!姜月繁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陆羽委屈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当面说过这样的话?看着陆羽呆呆地愣在当场的样子,姜月繁简直快要笑出声了。
她也会觉得尴尬?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就要吵起来的样子,沈寒楼赶紧站起了身。
这是什么东西?沈寒楼向小玉手里端着的碗看去,有些不解。
第五百八十四章 盗稿药材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小玉刚一进门,整个房间里面弥漫着的就全都是这一股味道了。
姜月繁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穿沈寒楼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戏码。
她瞪了陆羽一眼。
从小玉手里端过了药碗,姜月繁递到了沈寒楼面前。
喝吧,这是给你熬的药,喝了之后就会有所好转了。
陆羽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寒楼。
她有些惊讶。
寒楼哥哥,你受伤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沈寒楼不想过多解释,只是含糊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
说话的时候看向了姜月繁。
姜月繁低垂着头。
沈寒楼之所以会受伤,全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沈寒楼没有说出实情,但是这两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
看着姜月繁一脸愧疚的样子,陆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瞪了姜月繁一眼。
这个女人只会惹麻烦!陆羽闻闻空气中的药味,看着沈寒楼手里端着药碗马上就要喝掉了。
她赶紧拦住了。
寒楼哥哥,这是什么药还是先给我看看吧,要是乱喝,可能还会有麻烦的。
说完,陆羽十分不信任的看了姜月繁一眼。
不管这是什么药,但是这份药肯定是快要熬干了。
这种药姜月繁竟然还端来给寒楼哥哥喝?陆羽上前,走到沈寒楼身边,就要接过他手里的药辨别一番。
沈寒楼轻轻一闪身,躲了过去。
陆羽十分疑惑地看向沈寒楼,只听沈寒楼说道:小羽,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陆羽震惊的看向沈寒楼。
寒楼哥哥,我......沈寒楼头朝着姜月繁的方向指了指 ,给陆羽使了个眼色。
陆羽满心委屈。
她当然懂沈寒楼这是要让她先避一避的意思。
但是为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寒楼哥哥永远想着安抚姜月繁?陆羽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几天后,李宏葛忽然上门。
姜月繁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给沈寒楼捣鼓熬药的事情,忽然见到李宏葛还是有些吃惊的。
她放下手里的医书。
你怎么来了?李宏葛来到京城之后就一直负责文渊书馆的生意,生意上的事情也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李宏葛之后,姜月繁就鲜少操心书馆的事情。
只要每个月的账目送来给姜月繁过目一遍,就没什么问题了。
李宏葛脸上有些焦急。
姜月繁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书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你先坐下喝杯茶,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李宏葛心急如焚,哪里还坐得下。
夫人,你写的书泄露出去了。
泄露?李宏葛点点头,解释道:夫人你的书每隔七天出一本,今天本来是第十三期出书的日期,但是昨天忽然之间就有人出来兜售我们还没有印出来的书!姜月繁在脑子里转了转,才明白过来李宏葛的意思。
你是说,我的书稿流出去了?李宏葛点了点头。
没错,不少等着追书的人都已经拿到了第十三期的书,今天我们出售的时候来买书的人寥寥无几,几经询问,这才知道的。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李宏葛已经来来回回奔波了一天了。
但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他更是忧心忡忡了。
夫人的书稿都是自己家的书馆印出来然后出售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经过外人的手,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宏葛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偷偷打眼瞧了瞧姜月繁的反应。
夫人不会怪罪他办事不利吧?好在姜月繁皱着眉头,只顾着思索,根本没有顾上李宏葛在想些什么。
姜月繁确实想不明白。
这书稿她都是头一天才给李宏葛去印出来的,难道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流出去了?姜月繁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既然书稿是昨天就已经有的卖了,那肯定是前天就已经流出去了,不然对方肯定来不及印出来,但是这会是什么环节出的问题?前天?姜月繁仔细一回想,那个时候书稿还在她自己手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姜月繁平时在自己卧房的小桌子上面写话本子,倒是也不避人。
她环视四周。
在她房间里面伺候的小丫鬟们应该都有机会可以看到,但是这些贫苦人家的小丫鬟们基本上都不认识字,何谈盗稿?看着姜月繁也是满脸疑惑,李宏葛心里更加着急了。
夫人,每次印书稿的事情都是我亲自盯着的,肯定不是在这个环节出的问题,书馆里的人也都是签了死契的,绝不会做这种背主的事情。
姜月繁点了点头。
我知道。
她明白,这件事情应该是出在她这边,而不是书馆那里。
看着姜月繁相信了,李宏葛心里松了一口气。
夫人,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些盗稿的人已经提前一天把书卖出去了,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文渊书馆里的书都堆积在一起,印的那么多本,也只卖出去一点点而已。
夫人,现在书卖不出去,难道就这么堆着吗?看着那些书,李宏葛自己心都在滴血。
这都是钱啊。
李宏葛心痛不已的样子倒是把姜月繁逗笑了。
你不用着急,话本子这种东西只要是看过了也没有什么再买一本的必要,你把每本书降价半两银子,肯定能把这些书处理掉了。
可是,夫人,这......这些书每一本原价都是二两,现在降价半两。
那么多书,半两半两看着不多,但是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那少赚的钱都是损失了。
姜月繁瞥了他一眼。
她掰着指头数道:现在每一本少赚半两银子,要是不降价,卖不出去的话每一本就是少赚二两银子,你自己选吧?姜月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宏葛心头一震。
夫人说得对,现在也就只能及时止损了,可是书稿的事情?第五百八十五章 猫腻说到这个,姜月繁也沉默了一刻。
最后,她说道:你先去处理积压的书吧,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了。
李宏葛还有点犹豫,但是这件事情如果就连姜月繁都没有办法的话,他跟着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处。
行,夫人,书的事情交给我就放心好了。
李宏葛急急忙忙的又走了。
小玉凑上前来。
夫人,这件事情肯定有猫腻。
姜月繁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自然知道,但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个偷盗书稿的人究竟是谁。
姜月繁苦思冥想,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书稿我一直都是在府里写的,难道外面的人还能把手伸进沈府?姜月繁四下环顾。
沈府之中伺候的丫鬟小厮们都是沈家知根知底的人,更别说姜月繁知道沈寒楼还安排了不少暗卫在暗中看守。
别人要是想要在沈寒楼的眼皮子底下动这种手脚,恐怕并不是什么太容易的事情。
主播,会不会是哪个丫鬟被收买了?有可能,上次那个上吊的丫鬟不就是这样?想到上吊自杀的春燕,姜月繁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每次只要想起春燕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上吊的惨状,姜月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跟着冒出来了。
姜月繁走到书桌跟前。
她写了一半的书稿还在桌子上面散着。
晚上,就寝的时候,姜月繁静静地坐在床边没有说话。
沈寒楼进来的时候看到姜月繁这么异常,吓了一跳。
他伸手点燃了蜡烛。
怎么了?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沉思什么?黑乎乎的一点光都没有。
姜月繁苦着一张脸看向沈寒楼。
这府里的人jojo你都是知道底细的吧?沈寒楼不解:什么意思?姜月繁想了一下,婉转的说:就是,不会再有春燕那样被别人收买了的眼线吧?沈寒楼站在床沿旁边,看着坐在床上的姜月繁仰着脑袋看他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伸手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道:不会的,府里的人定期都会筛查一遍,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姜月繁低着头没有说话。
沈寒楼感觉到今天的姜月繁好像是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怎么了?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姜月繁撇了撇嘴。
倒是也没什么,只是我的书稿泄露出去了?沈寒楼顺着视线看向姜月繁专属的那张小桌子。
他知道姜月繁平时经常伏案在那张桌子上面写话本子。
你刚才就是想说这件事?姜月繁点了点头。
沈寒楼的样子看上去也有一点疲惫。
他一边脱掉外袍,一边往床上走。
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徐鹤去查的,你就放心吧。
徐鹤?徐鹤的办事能力姜月繁还是十分信任的。
这件事情交代下去了,姜月繁安心睡了。
善后的事情李宏葛处理的很妥当,书馆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把这件事情交给徐鹤之后,姜月繁就抛之脑后了。
但是当李宏葛七天之后李宏葛再次苦着脸来到沈府的时候,姜月繁不淡定了。
你说什么?书稿又泄露了?姜月繁疾言厉色。
李宏葛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着急和生气的姜月繁。
他稍稍后退了一步,有点不敢说话了。
夫人,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一模一样。
说完之后,审视着姜月繁的脸色,李宏葛又接着说道:应该,这次应该和上一次都是同一个人干的。
毕竟,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时间,能够做到这样的也就没别人了。
姜月繁又怎么会不明白。
她的手握成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面。
这到底是谁干的!姜月繁这次是真的愤怒了。
一次也就算了,三番两次的这么干,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李宏葛看着暴怒之下的姜月繁,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测。
夫人,会不会是同行的书馆做的?毕竟文渊书馆开张之后,京城里别的书馆的生意一下子被挤兑的少了很多。
平白多了一个这么强力的竞争对手,对方要是耍一点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情理之中。
姜月繁看了他一眼。
你有什么怀疑的人选了?李宏葛摇了摇头。
现在还没有,但是,京城里的书馆实在是太多了。
李宏葛在书馆里坐着数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究竟会是谁做的。
姜月繁想起了这件事情交给了徐鹤。
她招呼小玉道:徐鹤呢?叫他过来!小玉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徐鹤被公子派出京城办事了,已经有三四天的时间了,估计最近这三两天还回不来呢。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交给徐鹤是万无一失了,但是现在还是要靠她自己。
姜月繁看了看李宏葛。
她吩咐道:这次还是先跟上次一样把书处理了吧。
夫人,难道我们还要......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李宏葛实在是担心。
一次两次赔得起,若是次次都这样,就算是有再大的家底都经不起这样折腾。
看着李宏葛的表情,姜月繁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没等他说完,姜月繁就赶紧摆了摆手。
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这个内鬼揪出来。
姜月繁的眼角闪过一丝光芒。
书稿从她开始写到完成拿出去印,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人的手,她就不相信这还能见了鬼不成?李宏葛欲言又止,看着姜月繁的脸色,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第五天,第十五期的书稿就已经完成了。
姜月繁照例把书稿放在了平时伏案的那张桌子上面。
小玉和姜月繁一起躲在暗处。
小玉悄声问道:夫人,我们这样能行吗?她们两个人躲在柜子里面。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呆着有点拥挤。
小玉都不敢随意动弹,生怕弄出来的声响会暴露两个人的位置。
姜月繁也没有舒服到哪里去。
密闭的空间里,安静地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音。
面前只有一道小小的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光。
第五百八十六章 真相这么呆着,姜月繁自己也十分难受。
她左右动动,想出去再换个姿势。
正当姜月繁犹豫的时候,外面忽然之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姜月繁一把捂住了小玉的嘴。
她轻声道:嘘,别说话。
小玉也吓了一跳,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两双眼睛透过小小的缝隙从柜子里面往外看。
陆羽带着叶香端着一份点心走到了姜月繁的房间外面。
伺候姜月繁的小丫鬟见状连忙拦住了。
陆姑娘,真是不巧,我们夫人今天不在,一早就出门去了。
陆羽面带遗憾。
是吗?上次我来的时候月繁姐姐就不在,这一次又不在,怎么总是这么不巧呢?小丫鬟也挺疑惑的。
陆羽来了好几次了,偏偏此次夫人都出门去了。
看着陆羽满脸遗憾的样子,小丫鬟说道:陆姑娘,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交代给奴婢也是一样的,等夫人回来之后我再转告夫人。
闻言,陆羽掩面笑了。
她的声音十分悦耳。
没什么,其实也就只是新做了些点心,想要带来给月繁姐姐常常罢了。
小丫鬟看向陆羽身后的叶香。
叶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陆羽朝着姜月繁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既然月繁姐姐不在,那我就把点心放下算了,你该忙忙你的去就是了。
小丫鬟想起自己还要去厨房吩咐厨娘准备晚饭,看了一眼陆羽,有些踟躇。
叶香见状,赶紧说道:这位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放心去做就是了,我们把点心放下就直接走了,我们姑娘是公子的妹妹,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小丫鬟连连摆手。
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想到公子确实是交代要敬重陆姑娘,小丫鬟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更何况,陆姑娘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小丫鬟放心的转身走了。
陆羽露出一个微笑。
她从叶香手里接过了托盘,然后交代道:我先进去,你就在外面看着就是了。
叶香点了点头,看着陆羽进了姜月繁的房间。
姜月繁在柜子里面别快要被憋死了,尤其是她和小玉两个人还要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都不敢动。
柜子实在是太小了,要是稍微动弹一下,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姜月繁感觉自己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主播还真是不容易啊。
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潜伏,确实是有点艰难,但是怎么怎么搞笑呢哈哈哈。
主播坚持住,不要动,外面有动静了。
闻言,姜月繁赶紧调整了姿势,眼睛急急的朝着外面看去。
刚才只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但是不知道具体在说些什么。
陆羽悄悄地走进来了。
要不是姜月繁一直躲在柜子里面纵观一切,还真感觉不到有人走进来的动静。
姜月繁定睛看着,之间陆羽走进来之后熟门熟路的把手里的电信放在了桌子上面。
陆羽四下看了看,直接就走到了姜月繁写字的桌子上面。
这张桌子姜月繁没有动过,还是保持着平时该有的样子。
陆羽的动作看起啦十分熟练。
她在旁边放着的书堆里面翻翻找找,几下就找到了姜月繁放在里面的书稿。
陆羽朝着房间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径直坐在了姜月繁的椅子上面。
躲在柜子里面的姜月繁简直快要炸裂了。
这是她的椅子?这是她的地盘?看着这么熟练的样子还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啊?主播别生气,且看她要做什么。
忍一时之气,等一会就知道了。
陆羽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是啊,书稿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都要偷?姜月繁的心火旺盛,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羽。
陆羽坐在椅子上面,伸手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来了一叠纸。
在姜月繁的注视下,陆羽拿过桌子上面的笔,把纸铺开,直接就开始写了。
姜月繁躲在暗处看着,简直都快要气炸了。
这不就是誊抄呢?小玉佝偻着身子,在柜子里面弯着腰也十分难受。
但是陆羽的行径更让她震惊。
原来偷盗夫人书稿的人竟然就是陆姑娘!对于陆羽,小玉也是有所耳闻的。
和少主青梅竹马的姑娘,谁见了不夸赞冰清玉洁。
但是她现在竟然在当场誊抄夫人的书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小玉轻轻抬起头看着姜月繁。
姜月繁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书稿被盗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还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
原来竟然是自己人在背后捅的刀子?想到自己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寒楼去调查,没想到背后的黑手就是沈寒楼的好妹妹做下的。
陆羽写字的时候全神贯注。
一只玉手提笔,坐在桌子前面就像是一个玉人。
姜月繁真想马上就冲出去好好问问她。
一低头对上小玉担忧的眼神。
姜月繁捂住了小玉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不气我不急。
主播,怒伤肝,千万别着急。
干脆直接把她抓起来交给沈哥哥好了,看看她还怎么装小白莲?她会承认吗?不过看着这么熟练的样子,已经把主播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地盘了。
姜月繁的眼睛都已经快要冒出火来了。
她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看着陆羽的样子,心里就冒火。
姜月繁干脆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月繁被小玉推了推。
姜月繁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人了。
小玉轻轻地推开了柜子的门。
夫人,快出来吧,陆姑娘已经走了。
在柜子里面躲着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姜月繁的膝盖都已经有些发麻。
被小玉扶着从柜子里面走出来,姜月繁揉揉自己的腿,走到桌子面前。
第五百八十七章 替换陆羽显然已经是十分熟练。
桌子上面的东西早就已经被回复了原状。
书还有书稿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就连笔墨都一一归位。
姜月繁看着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要不是今天她安排了这么一场,看到了这出好戏,还真不知道陆羽在背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姜月繁翻了翻摆放整齐的书,从书里面抽出了书稿。
她一摸,书稿上面还带着一点温热。
这是陆羽摸过书稿的证据。
小玉看着夫人这样子有点不太对劲,轻声道:夫人,这......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赶紧告诉公子吧。
毕竟陆姑娘在公子心里还算是一个好妹妹,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让公子来处理。
姜月繁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这件事情不需要沈寒楼插手。
夫人,我们......姜月繁知道小玉的担心,她安抚道:没事,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她不就是想要盗书稿,那就让她拿去好了。
小玉不知道姜月繁的打算,按下了心里的疑惑。
第二天,果然盗版的书又开始售卖。
李宏葛忧心忡忡的赶来。
夫人,书稿又流出去了。
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再一再二再再三,这伙人竟然还没完了。
关键是这么来上几次,文渊书馆已经损失了好大一笔银子。
书馆的生意一直都是李宏葛在负责的,赔了多少钱他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每当看到经手的账目中这么大的一笔亏损,李宏葛简直心都在滴血。
姜月繁看着李宏葛烦恼的样子,问道:市面上卖的书你买了吗?李宏葛一下子被姜月繁问的愣住了。
没,没有,夫人,那些书赚的就是我们的钱,难道我还要去给他们送钱不成?这不可能!姜月繁看了他一眼。
李掌柜,这就是你不懂了,回去赶紧买上一本看看,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李宏葛忽然感觉今天的沈夫人好像是有一点不一样。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姜月繁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虽然市面上已经有了流传的版本,但是文渊书馆还是按期售卖了第十五期。
李宏葛不知道姜月繁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姜月繁才是文渊书馆最大的东家。
姜月繁的吩咐他也只能照做。
没过两天,李宏葛又火急火燎的跑来了。
夫人,这书稿......姜月繁瞥了他一眼。
书稿怎么了?李宏葛喘了一口气。
书稿的版本竟然不一样?现在外面的热都已经快要炸了。
姜月繁笑了笑。
李宏葛看着姜月繁笑得狡黠,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夫人,难道......没错。
姜月繁点了点头。
她们不是想要偷盗书稿?那就拿去好了,但是拿去的是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了。
看着姜月繁笑得自信满满。
李宏葛忽然之间就明白姜月繁前几天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姜月繁写的这个话本子说的是一个富家千金和一个穷书生的故事,本来两个人都已经快要喜结连理了。
但是书中写到,千金的家里人不同意,硬是生生地把一对佳人逼死了。
看话本子的本来就是一些夫人小姐,看到这样的情节自然是哭得肝肠寸断。
哭完了之后直接就开始骂街了。
但是文渊书馆售卖的书里确实不一样的剧情。
书生高中状元,风风光光的迎娶了千金小姐,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本书竟然有两个不同的展开,现在外面看过这本书的人已经吵翻天了。
夫人,可是现在两拨人吵闹不休,还有人一直在给我们泼脏水。
难道这也不管吗?姜月繁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先放下,不要着急。
李宏葛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看着姜月繁讳莫如深的样子还是选择了闭嘴。
姜宿雨看着自己面前的陆羽,不禁指责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陆羽看着姜月繁疾言厉色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你是太子侧妃没错,但是我们是合作,我好心给你提供消息可不是让你来指着我的鼻子骂的。
虽然是在太子东宫,但是陆羽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
姜宿雨被她怼地哑口无言。
你......看着陆羽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姜月繁气绝。
算了算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赔点钱对姜月繁来说只是毛毛雨,真的闹起来了,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姜月繁的文渊书馆不是饱受赞誉吗?那她就要让姜月繁成为众人争论的焦点和中心。
她倒是要看看姜月繁的书馆还怎么在京城搅风搅雨。
陆羽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姜宿雨其人,暴躁易冲动,实在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这一次要不是太想给姜月繁一个教训了,她才不会和姜宿雨这种人同流合污。
不过......陆羽顿了一下。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没有结束。
姜月繁这样一个人,竟然悄咪咪的把书稿换掉了,她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但是姜月繁能够什么行动都没有,只是换掉稿子?不知道为什么,陆羽总觉得姜月繁还憋着大招呢。
那个人总是能做出一些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陆羽有些忧心。
抬头一看,姜宿雨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完全沉浸在整到姜月繁的自得里。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姜宿雨这样目光短浅的人,实在不能与之为伍。
宫中宴会,姜宿雨想去。
但是因为柳如烟的事情,琴怀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她这了。
为了那个女人一直厌弃她,她想跟着去参加宴会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绿十分惊喜的来报:娘娘,大喜!姜宿雨蔫蔫的抬头:我还能有什么喜事?小绿悄悄凑上前去。
娘娘,宫里的宴会您能去了,听说还是柳侧妃专门找太子殿下求情的呢。
姜宿雨听了,不喜反忧。
第五百八十八章 好心?柳如烟这个女人会这么主动的给她这种人情?她怎么不相信柳如烟会有这么好心。
小绿看着姜宿雨犹豫的样子,问道:娘娘,怎么了?难道您不想去吗?姜宿雨沉下了心。
去!她凭什么不去?管她柳如烟有什么心思,既然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就去!宴会。
姜月繁和柳如烟坐在一起。
姜宿雨远远地看着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朝着那边连连看了好几眼。
柳如烟注意到了,却不动声色。
注意到了姜宿雨的眼神,柳如烟悄悄地往姜月繁的方向稍微挪了挪。
她有些疑惑。
月繁,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找太子殿下?姜宿雨这个人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在东宫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办法给她使坏,想要争宠这也就算了。
反正她的心思也不在琴怀玉身上,对这些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姜宿雨和姜月繁都是同为姜家的姐妹,还一直给姜月繁使绊子,柳如烟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就这样,姜月繁还专门找到她,让她去找太子求情姜宿雨参加这个宴会。
柳如烟十分不解。
看向姜月繁的时候满脸担忧。
她不会是要原谅姜宿雨吧?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柳如烟实在是不相信她会有什么好心。
不过她还真的害怕姜月繁会对这种人容忍。
姜月繁不知道为什么柳如烟忽然用这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对上柳如烟的担忧,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解,但是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柳如烟确实不明白。
姜月繁的话更是说的她云里雾里的。
正说话间,太后出来了。
众人齐齐请安。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
见到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场面,太后看起来很是高兴。
目光扫到姜月繁这边的时候,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也来了,今天你有心了。
姜月繁谦逊的笑道:能博太后娘娘一笑,月繁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众人等之中,不少后宫的妃子,还有前朝之中比较得脸的大臣,大家面面相觑。
听着姜月繁和太后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看着姜月繁和太后之间亲亲密密,姜宿雨脸上闪过一丝嫉恨。
明明她才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按道理来讲太后和她之间才应该是最亲近的,现在反倒是让姜月繁这个庶女抢了风头。
看了一眼等着的众人,太后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坐下吧,今天也算是个家宴,在座的也没有别人,大家尽兴就好,不要因为我在这里就玩不起来。
哪里哪里。
太后娘娘说的什么话,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我们这些人开心还来不及。
围着太后的是一片恭维之声。
虽然知道这些人也都是只会说些好听话来奉承罢了,但是这么多吉祥话围绕在耳边,太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惯会说这些话哄我开心。
众人坐下,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闲话来。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自然是免不了观赏歌舞。
几个舞姬上来跳了一曲之后就退了下去。
接着上来几个丫鬟太监搬着桌椅板凳开始布置场地。
众人有些不解。
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太后娘娘安排的宴会,谁知道呢?乖乖看着就是,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听说呀,是太后娘娘找了个新的戏班子,最近这段日子很是喜欢呢。
众人讨论着,下面的人动作极为利索的就搭起了台子。
万众瞩目之下,一众穿着戏服的人走了上来。
唉真的是呀,果然是要唱戏。
京城中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最喜欢的就是看戏了。
太后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看着戏台子上面。
剩下的人也都跟着静了下来。
太后最喜欢的压轴节目,谁也不敢再这个时候造次。
所有的人都安安生生的看向了台上。
身着戏服的人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姜月繁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台子上面几个简简单单的人物,片刻之间就把一个简练却不简单的故事演绎的绘声绘色。
不少人在下面都跟着叫好喝彩。
就连太后都看得十分尽兴,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她看着台子上面的故事接近尾声,也不由得赞叹道:好好好,这戏真是不错,赏!太后话音一落,下面的人都跟着赞叹起来。
这戏果然不错,果然是太后专用的戏班子,排出来的戏就是不一样。
欸,这出之前怎么没有看到过?太后娘娘的戏班子肯定是写的新戏,你上哪里看去?我是没看过,但是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故事好像有点熟悉?熟悉什么?我也觉得,好像就是文渊书馆新出的话本子......此话一出,下面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多。
对啊,这不就是那个最新的话本子的内容?连人物名字都一模一样。
什么话本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人孤陋寡闻了,京城里谁没看过文渊书馆的话本子?姜月繁听着那些人讨论的声音,偷偷捂着嘴笑了。
柳如烟注意到了,听着那些人讨论的声音,好像也有点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姜月繁一副坏笑的样子问道:这个戏班子不会也是你的杰作吧?那个什么话本子她虽然没有看过,但文渊书馆这么火,她也听说过,几相结合,这些人说的事她也大概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姜月繁没有否认。
她抬头,看到了对面的姜宿雨。
姜月繁指指对面,对柳如烟说道:没错,我的话本子书稿被姜宿雨盗走了,但是现在你看看她的脸色哈哈哈。
姜宿雨看着姜月繁笑的都快要忍不住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如烟那个女人让她来这个宴会,就是想要和姜月繁一起看她的笑话吧!第五百八十九章 排戏怪不得陆羽带来的书稿有问题,原来姜月繁早就已经留了后手了。
姜宿雨气急,但是看着对面洋洋得意的姜月繁又没有什么办法。
她暗暗掐着自己的手指。
这个陆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这么被姜月繁摆了一道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她现在马上就要成了京城里的笑柄了。
台子上面的戏也演完了,下面的掌声雷动。
演的真好啊,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戏呢。
确实是感人至深。
这肯定就是文渊书馆的话本子改编的。
大结局的时候,书生终于风风光光的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姜月繁朝着太后的方向看过去。
太后的眼眶里都泛起了泪水。
旁边的宫女递上了手帕,太后擦了擦眼角。
她对着姜月繁招了招手。
姜月繁笑了笑,赶忙上去了。
太后见到姜月繁之后就笑了起来。
这戏你排了挺久吧?今天这场戏演的十分有韵味,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排练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姜月繁笑了笑,看着太后回道:这都是小事罢了,太后娘娘觉得好就好。
姜月繁满脸笑容的凑在太后身边。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倒是会说话,说吧,想要什么东西,哀家今天都满足你。
姜月繁有些惊喜。
毕竟是太后娘娘,能够让太后说出这么大方的话就是对她最大的肯定了。
姜月繁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
太后娘娘开心就好,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说的不是假话。
姜月繁虽然烦恼不少,但是要是真的让她说出想要什么,倒也说不出来。
太后把姜月繁叫到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姜宿雨在下面看着,心里恨得不行。
还有那个柳如烟,和姜月繁是站一块的。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讨厌。
姜宿雨咬牙切齿,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正气愤的时候,琴怀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收到琴怀玉的眼神,姜宿雨马上就蔫了。
小绿在一旁安慰道:娘娘,您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让我离他的宝贝柳如烟远一点吗?我呸。
姜月繁突如其来的一手谁也没想到,陆羽更是措手不及。
但是她现在最烦恼的事情不是姜月繁,而是程妙柔。
自从把给给陆羽相亲的事情提上日程之后,程妙柔每隔几天就能找来新的人选给她选择。
陆羽不胜其烦,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当雍亲王妃发来邀请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去了。
但是当陆羽到了王府,才发现王府也没有她想象之中的那么清静。
她看着雍亲王妃热切的眼神,有些为难。
岚秀姨,这不太合适吧?这是王府的家宴,她一个外人坐在这里也太突兀了。
雍亲王妃强行按着陆羽坐在了自己身边。
这有什么的,你又不是什么外人,难道你还要跟我见外不成?说着,雍亲王假装生气的样子瞪了她一眼。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陆羽骑虎难下。
要是现在再继续推辞,那可就真的有点太不给雍亲王妃面子了。
雍亲王坐在首位,也跟着笑呵呵的说道:小羽是吧?坐下吧,也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吃个饭而已,不用客气,到了这里就当是自己家就行。
雍亲王之前并没有见到过陆羽。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王妃对这个女孩很是喜欢。
府里的事情雍亲王一向都是听王妃的。
果不其然,他说了这句话之后,雍亲王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陆羽讪讪地笑了笑。
琴远卓带着白玉瑶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他直接就想要拉着白玉瑶转身走掉,却被雍亲王妃叫住了。
卓儿,你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坐下?白玉瑶也有点疑惑地看着琴远卓。
怎么了?琴远卓的脸色沉了沉。
没什么。
他嘴上没说什么,手上却拉着白玉瑶朝着另一边走去。
白玉瑶不知道这个陆羽,但是他知道他母亲一直都在撮合想要让他娶这个女人。
雍亲王妃看着琴远卓拉着白玉瑶坐到了另一边,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配和她,雍亲王妃心里并不是很高兴。
她轻轻拍拍陆羽的手背,推着她起身。
小羽,你坐到那一边去,快去呀。
陆羽有些迷茫的看过去。
雍亲王妃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她坐在白玉瑶的位置?白玉瑶也有点懵。
雍亲王妃看了白玉瑶一眼,有些不耐烦道:你坐这里来就是了。
白玉瑶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雍亲王妃和琴远卓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她最后还是听雍亲王妃的让出了位置。
琴远卓看着朝他走过来的陆羽,心里的不悦全都摆在了脸上。
母妃,你知道你这是做什么?王妃瞪了他一眼。
小羽也算是你的一个表妹,跟你坐一起怎么了?还委屈你了?给我坐下。
琴远卓扫视了一眼,白玉瑶正在朝他使眼色。
他很想直接就带着白玉瑶走掉,但是他知道白玉瑶并不想让他和家里闹不愉快。
忍下这口气,琴远卓坐下了。
陆羽也觉得有些尴尬。
王妃的心思这是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了呀。
一众人等坐下吃饭,忽然,雍亲王妃冲白玉瑶说道:醋鱼怎么还没上来?你去看看。
忽然之间被点到名字的白玉瑶愣了一下。
抬头一眼看到王妃的丫鬟还稳稳的在一旁站着,她有些不很明白。
这些事情不是应该丫鬟去做的吗?怎么王妃忽然之间开始吩咐她了。
白玉瑶心里有点不明白,但还是依言准备起身。
她刚站起来的时候,就听到琴远卓冷冷的命令道:不许去。
白玉瑶望过去,琴远卓的脸色铁青。
王妃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面。
卓儿,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我是你的母妃,难道就连这点小事都吩咐不了?第五百九十章 家宴白玉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她知道王妃和琴远卓现在因为她吵起来了。
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白玉瑶急忙道:我去,我去就是了,王妃息怒。
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但是刚刚离开桌子几步远的时候,琴远卓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黑着脸拦在了白玉瑶面前。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雍亲王妃,琴远卓说道:母妃,我早就已经说过了,除了玉瑶,我是不会考虑任何其他人的,你就不要再折腾了。
听了琴远卓的话,白玉瑶看看雍亲王妃,再看看陆羽,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正愣神之间,琴远卓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就走。
留下尴尬的陆羽,还有被琴远卓气的脸色铁青的雍亲王妃在原地跺脚。
出了大门,琴远卓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的时候,他才发现,白玉瑶已经是泪水涟涟了。
他忙安慰道:怎么了?你不要着急,我不会听母妃的安排,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难道你还不放心吗?白玉瑶捂着脸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琴远卓看着这样的白玉瑶,更加心疼。
他一把将白玉瑶拽到自己身边。
玉瑶,我说过我一定会娶你的,别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就放心好了。
白玉瑶睁着朦胧的泪眼看向琴远卓。
她连连摇头。
我不是,我没有......白玉瑶急的语无伦次。
她一直把王妃当做一个长辈来敬重,不管是琴远卓的母亲,还是雍亲王府的女主人,白玉瑶一直都兢兢业业的伺候她。
她知道雍亲王妃一直以来都很看不上她的身份。
但是她想不到的是王妃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白玉瑶抽泣了一下,抬起了头,看着琴远卓担忧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白玉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卓哥哥,你,你不要为了我和王妃吵,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也不能不孝。
白玉瑶心里只有琴远卓一个人。
但是如果为了她,琴远卓需要和整个王府作对,白玉瑶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本想规劝一下琴远卓,没想到话音刚落,琴远卓直接就扭过了头。
玉瑶,这些话我只当你今天从来都没有说过,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我......说着说着,白玉瑶的眼泪又快要下来了。
琴远卓有些无奈。
他按着白玉瑶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玉瑶,我会去求皇上赐婚,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解决的,相信我好吗?琴远卓脸上满满的坚定。
白玉瑶点了点头。
好。
跟白玉瑶说的信誓旦旦,但是其实琴远卓自己心里也有一点没底。
向皇上请求赐婚这件事情他已经在脑子里面想了很久。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找机会求见皇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不得见。
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就是有那样的事情,反正皇上就是一直都腾不出时间来见他。
为了这件事情,琴远卓这段时间都快要烦死了。
但是不管他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就连找到皇上身边最贴身的大太监,对方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
琴远卓皱了皱眉头。
该不会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吧?书房。
徐鹤面色严肃。
少主,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沈寒楼抬头,看着徐鹤道:之前让你去调查,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徐鹤低下了头。
他知道少主已经有些不满意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了。
追着查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竟然一点收获都没有,他在少主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还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
但是之前怀疑的对象一个个排除,现在就连徐鹤对这个神秘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也有些摸不准了。
沈寒楼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自从上一次被那个神秘人拍了一掌之后,他身体里的真气紊乱,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要是一直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他靠着强行压制还不知道能够压制多久。
忽然之间,徐鹤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说道:对了,少主,虽然不知道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就藏在京城。
京城?徐鹤点了点头。
没错,这股势力一直在京城之中潜伏,不知道有多久时间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他们具体的藏身地点。
沈寒楼的眼睛转了转。
京城之中?他手下的暗卫遍布整个川泽国,在京城之中更是防守严密。
但是一直以来竟然对这股势力从来都没有过察觉。
沈寒楼心里一沉。
看来这伙人不简单。
不过想到这里,徐鹤又有了新的担忧。
少主,想要在京城里搜查恐怕并不容易。
搜查?沈寒楼也明白。
在别处想要做些手脚并不难,但是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还有琴怀玉这个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的人,沈寒楼想要做这么打的动作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他神色一敛。
还有皇帝。
表面上想要拉拢他,但是背地里的眼线对京城的控制也不可小觑。
这件事情不能暴露,不然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之后,这件事情就更麻烦了。
片刻之后,沈寒楼忽然问道:我记得京城巡防处的提督好像快要告老还乡了?徐鹤转头想了想,应道:是的,老提督年纪已经不小了,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开始给皇帝上书想要告老还乡,但是一直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手,所以......沈寒楼冷冷一笑。
没有合适的人接手?这哪是没人接手,是因为想要接手的人太多了。
京城巡防处,掌管整个京城的治安问题,同时也拥有调动京城兵权的权利。
这样一个关键的位置,皇帝迟迟不肯让老提督退休不就是因为没有想好把这个位置留给谁吗?沈寒楼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第五百九十一章 提督既然现在还没有人选,那就好说了。
要是京城巡防处的提督一职能够收入囊中,那以后想在京城之中办点什么事情就更加方便了。
沈寒楼对着徐鹤招了招手。
你去找二皇子。
第二天,朝堂之上爆发了一波争吵。
老提督又一次递上了告老还乡的奏折,朝堂直接炸开了锅。
原因无他,二皇子琴泰宁和太子琴怀玉各推选了一个臣子接手。
琴怀玉是太子,拥护的人众多,支持者也多是朝中老臣。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二皇子的势头也不小,办事利索频频得到皇帝夸奖。
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是,谁不知道琴泰宁的背后有沈寒楼这个大财主的支持。
之前皇帝想要拉拢沈寒楼当场许诺官职的事情众人还没有忘记,说不准什么时候沈寒楼直接就能凭着皇上的青眼青云直上了。
一时之间,琴泰宁也没有一个人敢轻视。
若是一味的只支持太子,二皇子后来居上登上了皇位之后还能有他们好看?皇子有两位,皇位却只有一个。
二皇子和太子之间注定只有一个能登上皇位,不管怎么说,朝中大臣也都知道,提督一职只是一个导火索。
真正的斗争刚刚拉开序幕,到底站在谁那一队,现在已经到了战队的时候了。
姜月繁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沈寒楼竟然这么直接的参与了夺嫡?这事姜月繁怎么也没想到的。
主播,沈哥哥不是做生意的吗?怎么会......也可以理解吧,男人应该都有点抱负?但是参与这种事情也太危险了吧。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主播在后面保驾护航,沈哥哥有光环的!姜月繁本来就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看到弹幕一条条刷过,心思更是烦乱。
她到不是坚决反对沈寒楼参与这种事情,只是沈寒楼一直以来不都是一心做生意,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中的事务吗?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姜月繁叹了一口气,托着腮,坐在桌子旁边怎么想都有点想不明白。
可以肯定的是,沈寒楼绝对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但是参与皇家的事哪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即便姜月繁是身带系统的人,都不敢随意掺和这种事情,更何况沈寒楼。
沈寒楼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月繁托着腮坐在椅子上面唉声叹气的。
他走近,轻轻拍了拍姜月繁的肩膀。
姜月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被忽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差点直接就椅子上面跳起来。
沈寒楼看到她这样子,觉得十分好笑。
怎么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忧愁?姜月繁十分怨念的看了他一眼。
还不都是因为他?姜月繁一屁股坐了回去,看着沈寒楼慢慢说道:你和二皇子他......沈寒楼的脸色严肃了些。
你都知道了?姜月繁理所当然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大街小巷的全都传遍了,整个京城都知道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了。
谁能想到皇帝还身强体壮的年纪,两位皇子就已经开始争夺皇位了。
看着姜月繁脸上的担忧,沈寒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按着姜月繁坐在椅子上,沈寒楼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和姜月繁交代一下。
不然以她的小脑袋瓜,还不知道要想到什么地方去。
二皇子和太子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登基,但是不管这个人最后是谁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可是你不是......沈寒楼瞥了她一眼道: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全身而退?沈家的基业在我手上,我不会让他葬送在我手里。
沈寒楼神情严肃,姜月繁好像也在忽然之间 明白了过来。
是啊,沈寒楼又不傻。
在这方面,还没有人能够斗得过沈寒楼,就算是二皇子夺嫡失败,她和沈寒楼还是从前的他们。
想到这,姜月繁整个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沈哥哥肯定是自有打算的。
沈哥哥还说要带你去隐居呢,怎么可能会折在这种事情上面。
主播别这么没自信,你可是有系统的人啊,有啥的好怕的呢!我们我们!还有我们呢!我们可以出谋划策!那这个提督的事......虽然已经放下了心,但是对于沈寒楼在做的事情,姜月繁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琴怀玉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在朝廷之中的根基并不是轻易就能撼动的。
这个提督一职至关重要,姜月繁自然也是知道的。
二皇子就算再得宠,也不过是新起之秀,能从琴怀玉的手里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夺过来?沈寒楼看着姜月繁仰着小脸,满面疑惑的样子,没有多说。
提督之位不能轻易放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提督一职竞争激烈,二皇子派和太子党各不相让。
当太子支持的高正杰被爆出来强抢民女的时候,两边人都懵了。
最气急败坏的当然是琴怀玉。
他气的直接在御书房就开始发脾气。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是那个老二搞的鬼?苏进在一旁守着。
太子发脾气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敢站出来说。
琴怀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心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哑巴了吗?嗯?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脾气暴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面撞。
没有人吭声,琴怀玉的脾气没有消散,反而更激烈了。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的高正杰,更是怒不可遏。
直接从桌子上面随便抓了几本奏折就直接飞了过去,他怒吼道:你这个不争气的,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外面谁不知道你是本太子的人?你以为你做这种事情丢的是你自己的人吗?丢的是本太子的脸!高正杰被甩了一脸,但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弯下腰把被扔了一地的奏折捡起来,高正杰又低着头回到原处。
看着这种低着头闷声不吭的人,琴怀玉更是来气。
发了半天脾气,他也累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废物其实他手底下的人做什么事情他掩人耳目也基本上心里都有数,但是就这么被二皇子抓住把柄琴怀玉实在有些生气。
他抬头瞪了高正杰一眼。
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做这种事情难道不知道掩人耳目?高正杰被琴怀玉一顿训斥,一点都不敢辩解。
殿下息怒,微臣也......其他人在旁边看着,也个个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高正杰。
一个人站了出来。
他指着高正杰斥责道:高大人,不是我说你,这件事情你实在是让太子殿下难办得很,现在朝廷之中上上下下谁不是盯着你和太子?结果你就办出来这样的事情。
我......被琴怀玉一顿训斥,高正杰不敢吭声,但是大家都是同僚,就这么被按着头教训,他还是有点不服气的。
还没说完,对方又开口了。
殿下不用着急,虽然现在高大人这件事情出来,想把提督一职拉到我们手里没有那么容易了,但是二皇子也别想得到。
听到这话,琴怀玉来了兴趣。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满朝文武几十双眼睛都在提督这个位置。
现在高正杰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没戏了,不就是正好让二皇子渔翁得利?在琴怀玉的眼神之下,对方娓娓道来。
殿下,高大人拿不上台面,难道他们的人就没问题吗?琴怀玉好像有点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对,没错。
琴怀玉转念一想,觉得十分有道理。
虽然现在高正杰不行了,但是二皇子的人想要登上提督之位,还得先过了他手里这些朝臣这一关。
自从知道沈寒楼的心思之后,姜月繁对朝堂之事就更加关注了。
高正杰的事情自然也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姜月繁狐疑的看着沈寒楼。
这件事情该不会也是你做的吧?两个人都在竞争提督这个位置,但是高正杰却偏偏在这个关节眼上被曝出了这种事情,姜月繁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猫腻。
早不被发现,晚不被发现,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当着姜月繁的面,沈寒楼也不躲躲闪闪的。
他直接了当的点了点头。
我的夫人果然聪慧。
姜月繁了然。
她就说嘛,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寒楼会放任太子的人得到这个位置?绝不可能!主播现在也很了解沈哥哥的处事风格了。
不过这事做的还挺隐秘,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有沈哥哥这么强力的对手,太子还想登上皇位?姜月繁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笑着说道:你动作还挺快的嘛。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但当姜月繁的手碰到沈寒楼肩膀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她触电似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怎么这么烫?姜月繁满脸震惊的看着沈寒楼。
刚才一直顾着说话没有发现,此时才终于看到沈寒楼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你,你没事吧?看到沈寒楼这样子,姜月繁心里有点害怕。
沈寒楼在脸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姜月繁看着他有些难受的样子,也不禁跟着担忧。
沈寒楼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走到小塌旁边坐了上去,撩开衣袍,沈寒楼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开始运功。
沈哥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事吧?看样子好像是在修炼什么功法?姜月繁更是一脸懵逼,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
她在沈寒楼身旁踱着步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寒楼这样二话不说,什么也不跟他解释,姜月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叫大夫来?要不我拍拍他?话音刚落就被弹幕里的观众们强烈反对。
还是不要了吧,正在修炼的人如果被打断,可能会走火入魔?主播最好还是不要先轻举妄动了。
我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你们没觉得沈哥哥这样子好像更帅了吗?姜月繁有些汗颜,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还在沉迷美色。
沈寒楼也觉得十分吃力。
自从被那个神秘人拍了一掌之后,他的身体好像就发生了某种变化。
运行功法的时候没有之前那么流畅,而且有的时候体内真气还会倒行,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真气流转之间的碰撞冲突。
如果不能探清这股真气的来源,长此以往下去是很危险的,但是现在他只能靠自身的真气强行把这股力量压制下去。
额头上的汗水渗了出来,吧嗒掉在了衣服上。
姜月繁就这么在旁边守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月繁都已经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沈寒楼终于动了。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倒了过去。
姜月繁一下子惊醒过来,困意全无。
大夫大夫,快叫大夫来!小玉!看到沈寒楼这样毫无一兆的倒在了床上,姜月繁急得像没头的蚂蚁一样四处乱转。
很快,小玉带着大夫来了。
姜月繁满面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寒楼,催促道:总算是来了,快看看他怎么了?明明看着沈寒楼的样子像是没事了,怎么又会忽然之间倒下呢?姜月繁皱着眉头,满心焦急。
大夫被小玉火急火燎地拽过来,赶紧放下随身的医药箱给沈寒楼把脉。
片刻之后,他松开了沈寒楼的手腕。
在姜月繁焦急担心的眼神中,大夫缓缓说道:夫人不要担心公子只是太累了,所以睡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睡过去了?听到这话,姜月繁松了一口气。
沈寒楼没事就好。
刚才那架势还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送走大夫,姜月繁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睡着的沈寒楼,眉眼之间的哀愁没有散去。
这次是累极了睡着了,那下次呢?沈寒楼身体里的反噬一日不解决,他就永远面临着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
要是哪次姜月繁不在他身边,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看来给沈寒楼熬药的事情还是不能间断。
第五百九十三章 戏班正着急的时候,陆羽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直奔沈寒楼的床边。
寒楼哥哥,你怎么了?姜月繁看了她一眼。
陆羽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沈寒楼刚一有事马上就跑过来了。
看着沈寒楼躺在一动不动,陆羽心里咯噔一声。
她回头瞪了姜月繁一眼,控诉道:你对沈哥哥做了什么?姜月繁摊了摊手。
他是我的夫君,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难道我还能害他不成?说到夫君两个字的时候,姜月繁特意拉长声音强调了一下。
陆羽的脸色果然在一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
你......要是沈哥哥有个什么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看着陆羽这么着急的样子,姜月繁其实也能明白她的感受。
但是担心沈寒楼可以,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把她认定成害沈寒楼的罪人是怎么回事?姜月繁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你随意,你不是懂医术?那你自己看呗。
陆羽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看的。
说着,抓着沈寒楼的手腕,就开始给沈寒楼把脉。
姜月繁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片刻之后,陆羽松开了手。
姜月繁上前一步。
怎么样,看出来了吗?我把你的寒楼哥哥害成什么样子了?陆羽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她这么一把脉自然是看得出来沈寒楼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睡着了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寒楼的身体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但是从脉象上面来看,却没有什么问题。
再看着姜月繁满是嘲讽的眼神,陆羽知道这次是她丢人了。
她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对着姜月繁,陆羽的气势仍然不减。
沈哥哥的身体这么虚弱,当然需要好好休息,哼,我们走。
说完,带着叶香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主播,这个陆羽还真有意思。
呸,有什么意思,跑上门来质问主播,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脸?主播的脾气太好了。
都是惯得,找我说,这个女人还是早点撵出去为好。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
要是能够让陆羽消失在她面前,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屁事。
但是沈寒楼极为看重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妹妹,姜月繁知道想做到这件事情还是太难了。
出了姜月繁的房间门,陆羽瞪了叶香一眼。
这就是你说的寒楼哥哥受伤了?明明就是有点事情都没有。
陆羽自己把的脉,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叶香也很是委屈。
姑娘,我是听别的丫鬟说的,谁知道她们是怎么传的消息。
陆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香,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没有确定的消息你就这么叫我来了,现在丢人了,你可满意了?尤其还是在姜月繁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陆羽心里真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姜月繁忽然之间收到了宫里递来的消息。
送走了太后娘娘派来传话的小宫女,姜月繁甚至有点想笑。
主播,太后娘娘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你才老呢,太后也才四十来岁,还挺年轻的!哈哈哈,但是现在太后娘娘也是主播的小书迷了。
姜月繁也没有想到,自从上一次看了姜月繁拍的那一出戏,太后娘娘竟然还上瘾了。
小玉也有点出乎意料。
夫人,那我们还接着排戏?毕竟太后娘娘都亲自追着过来要姜月繁给她写新戏了。
姜月繁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不过这件事情恐怕还不是很好办。
上一次临时决定排一出戏来只是权宜之计,找到的戏班子也不是固定的。
要是太后以后都想要看戏的话,这就不能不做长远打算了。
小玉,你去找晖堂戏班的老板来。
晖堂戏班?没错。
姜月繁暗自想了想。
要是给太后排戏,就必须找一个可靠的戏班子才行。
整个京城里,要说戏班子最出名的就非晖堂戏班莫属了。
晖堂戏班的老板林晖堂见到小玉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的。
当知道小玉是沈家的人,他就更不能轻看了。
这位姑娘,你家夫人的意思是,想要让我的戏班子去给排戏?对,不知道林老板是什么意思?林晖堂其实是有点犹豫的。
自打戏班子创立以来从来就没有过把戏班子里的人派出去给别人用的先例,这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
但是要是不同意的话,林晖堂也有点不舍。
毕竟,谁不知道沈家的夫人姜月繁写的话本子在京城之中是一绝,上一次给太后娘娘排的戏还受到了太后的赞赏。
要是能跟着沈夫人在太后娘娘面前露个脸,那对于他的戏班子来说,这是多少年也等不到的好机会。
看着林晖堂犹豫的样子,小玉有点不耐烦了。
林老板,想必你也知道,戏班子排的戏是要给太后娘娘看的,这可是个好机会,要是您的戏班子不乐意,京城里可不缺的就是戏班子。
小玉的话让林晖堂心中一震。
是啊,戏班子多得是,能够在太后娘娘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
现在这种好机会找上门来了,他怎么能错过?小玉说的话他心里倒是有些底气的,戏班子这么多,沈夫人还是第一个找上他林晖堂,不就是因为他戏班子里的旦角是京城一绝吗?不过,林晖堂还是赶紧满口答应了。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明天我就带着我们戏班子的顶梁柱去沈府。
好,那就说定了。
事情谈妥了,小玉满意的走了。
小玉走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戏班子门口。
观望了一会之后,一个闪身又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
姜月繁在府里等到了前来谈事的林晖堂。
姜月繁朝着林晖堂的背后看了看,有些疑惑。
她转头看向小玉。
不是说好的带着戏班子来吗?怎么就只有林晖堂一个人?小玉也是满头雾水,昨天不是谈的好好的吗?第五百九十四章 泄露消息果不其然,林晖堂一开口就开门见山的说:沈夫人不用找了,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来了。
姜月繁狐疑的看着他。
林老板,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昨天我的丫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吧?怎么......林晖堂的脸上有一点为难。
沈夫人,合作的事情恐怕是不行了,沈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是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事情还要出尔反尔?姜月繁实在是不明白。
这么明摆着平步青云的好事,难道还有人会睁着眼睛拒绝?林晖堂心里更是纠结不已。
以前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在京城里奋斗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什么达官贵人注意到他。
现在可倒好,一个太后,一个太子殿下。
哪个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但是沈夫人虽然是给太后娘娘办事,毕竟沈家也跟他一样只是一个行商之人罢了,太子侧妃可就不是一般人了。
要是不听姜侧妃的,只怕是太子殿下动动手指,他这戏班子就直接没了。
他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听侧妃娘娘的。
心里下定了主意之后,林晖堂就没那么犹豫不决了。
他满是遗憾的看着姜月繁道:沈夫人,这件事情恐怕我们是不能合作了,你还是趁早找别的人吧。
你......姜月繁看着林晖堂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的背影,没有叫住他。
她叹了一口气。
这人怎么回事?一会一个主意的。
小玉也愤恨的瞪了一眼。
真是的,昨天明明是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过了一晚上就直接变了主意了,这种人谁还敢跟他做生意?说完之后,小玉一转头就看到姜月繁唉声叹气的。
她心里有点愧疚。
这件事情是她没有办好。
但是她也没有想到本来已经说好的事情,板上钉钉的还能反转?想了一下,小玉劝解道:夫人,不合作就算了,难不成我们还要求着他不成?反正京城里戏班子多得是,我们再找别人就是了。
姜月繁摸了摸小玉的头。
傻丫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林晖堂,戏班子是很多,但是唱的好的却只有那么几个人,整个京城的旦角也就他家的拿得出手。
原来是这样。
小玉恍然大悟。
但是看着林晖堂走出去的方向,她又犯了难。
现在可怎么办?主播,实在不行就换个人呗,川泽国地大物博,难道还真的非这个人不可了?楼上,你懂什么,唱戏也是看感觉得,不是对的那个人,唱不出那种感觉。
姜月繁哀怨的看了小玉一眼。
这可怎么办?太后催促的紧,但是她现在就连戏班子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
看着姜月繁忧愁的样子,小玉心里却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听着小绿的回报,姜月繁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哼,这个姜月繁,在太后面前出了一次头也就算了,还想出风头,想的美。
现在找不到戏班子人选,她倒是要看看姜月繁还能怎么出风头?小绿也跟着附和。
娘娘英明,林晖堂被奴婢几句话就直接吓得不敢答应了,姜月繁肯定没有办法的。
姜宿雨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用管,给点钱打发了就是。
是,娘娘。
高兴了没有几天的功夫,姜宿雨就拍着桌子怒了。
小绿,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地,怎么这个姜月繁忽然之间就明白过来了?本来极为稳妥的事情,但是现在姜月繁得不到林晖堂的戏班子,竟然直接上宫里找太后娘娘一顿哭诉,现在太后娘娘的戏班子归姜月繁调遣了?姜宿雨紧紧的盯着小绿。
她十分怀疑是自己这个傻丫鬟又做了什么蠢事把这件事情的消息透漏了出去。
小绿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冤枉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奴婢一个人都没有敢告诉,就连见林老板的时候都是偷偷行动的,绝对没有一个人看到。
小绿信誓旦旦的保证,姜宿雨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小绿已经跟着她好些年头了。
论忠心,绝对没有人能比得上小绿。
她 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起来吧。
谢娘娘。
小玉泪眼朦胧的起来了。
姜宿雨心里的疑虑却更深了。
不是你泄露出去的消息,那还能是谁呢?小绿也跟着猜测道:娘娘,会不会是林晖堂他自己?姜宿雨沉吟了一下。
应该不会。
姜月繁就算在太后娘娘面前再怎么得脸,但是总归算是一个外人。
她就不相信这个姓林的能够为了抱姜月繁的大腿就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事实上,姜宿雨的猜测没有错。
姜月繁在自己的府里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给小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小玉,干的漂亮。
要不是小玉偷偷的去跟踪了林晖堂,亲眼见到了林晖堂和姜宿雨的丫鬟小绿接触,她还真的想不到这件事情背后竟然还有姜宿雨在搞鬼。
小月姐姐真棒!可以的,不愧是你!小玉姐姐这机灵劲,主播,有小玉保驾护航,你可放心了。
姜月繁也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没想到小玉只是多了一个心眼,就直接抓出了背后的姜宿雨。
想到姜宿雨可能现在还在东宫里一脸懵逼,姜月繁就笑到肚子痛。
小玉看着姜月繁高兴成这个样子,也十分憨厚的笑了。
夫人,这一次就连我也没有想到,不过现在太后娘娘把宫里的皇家戏班给我们用了,以后再也不用找什么林晖堂了,让他自己后悔去吧。
姜月繁摇了摇头。
我去宫里找太后其实主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那是......姜月繁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要是找了宫外的戏班子,姜月繁还得全程负责排戏,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现在宫里的戏班子给她用了,那只要把编写好的话本子给他们就行,自然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排戏。
姜月繁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沈寒楼的反噬现在还如同一把悬在她头上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姜月繁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排戏的事情。
第五百九十五章 逐客令知道姜月繁用上了宫里的戏班子,林晖堂蒙了。
他急的在自己家的戏班子里转圈圈。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姜侧妃派人来找他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忽然之间姜月繁就不需要他了。
林晖堂有点着急。
要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让整个戏班子错过了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他就要后悔死了。
林秋怡看着林晖堂,也跟着着急。
班主,现在我们怎么办?林晖堂本来就心急如焚,看到林秋怡亭亭袅袅的站在自己身旁,更是着急不已。
林秋怡不仅是这个戏班子里的旦角,也是他的表妹。
他不能不为林秋怡考虑。
林秋怡十分哀怨的看了林晖堂一眼。
要是她早早的就知道有机会可以去给太后娘娘演戏,她说说什么都不会拒绝的。
可是偏偏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表哥就已经把沈夫人给拒绝了。
林秋怡后悔死了。
她埋怨道:表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好事竟然都不把握住,现在可好了,现在人家用不着我们了。
林晖堂本来就已经够后悔的了,听到林秋怡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侧妃的事情又不能说出来。
他气恨得挥了挥手。
你知道个什么,妇道人家!林秋怡很不服气。
表哥,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即使你给办砸了,现在你可得抓紧机会。
什么机会?沈夫人都已经找到宫里的戏班子了,现在还有他们什么事情?林秋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林晖堂。
表哥,宫里的戏班子虽然好,但是如论旦角,整个京城之中我自问没有能够比得过我的,你就去找沈夫人说一说,让我上吧。
你?话说到这里,林晖堂算是反应过来了。
你就是怕自己不能攀上高枝吧?被说中了心思,林秋怡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对自己这个表哥,林秋怡心里还是有点把握的。
她当即劝导:表哥,我是咱们戏班子的人,我要是能够在太后娘娘面前露脸,整个戏班子不都跟着沾光?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你我?林晖堂沉吟了一下。
这倒也是,但是,但是我现在去找沈夫人,她能同意吗?毕竟刚开始谈好的事情也是她最先毁约的。
沈夫人还能吃回头草?林晖堂心里没有把握。
但是林秋怡一个劲的劝告,他自己也有些动摇。
姜月繁正在研究怎么熬药的时候,听到了小玉的回禀。
她抬起头。
林晖堂?他现在来做什么?小玉脸上满是不屑。
哼,肯定是知道夫人不用找他们了,着急了呗,现在知道上门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姜月繁有些不耐烦。
戏班子找到了,她就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
论排戏,谁还能比得过宫里的戏班子?把排戏的事情全权交给宫里的戏班子,她很放心。
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研究沈寒楼的反噬,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姜月繁手上还抓着一把草药,心里实在是有些烦。
她摆了摆手说道:你让他走吧,就说我没有空,不想见他。
小玉脸上有些为难。
虽然她也很讨厌林晖堂,但是这个人就好像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撵不走。
夫人,要不您还是见一见吧,让他死心就是了。
不然一直堵在门口也烦人的很。
看着自己面前纷乱的草药,姜月繁还有些头疼她分不清楚这些东西。
想到林晖堂还在这种时候来添乱,姜月繁烦的要死。
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吧。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小药房。
见到姜月繁的时候,林晖堂正紧张的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子。
姜月繁进来的时候他赶紧迎了上去。
沈夫人,您来了。
姜月繁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坐在了椅子上。
林晖堂心里有点忐忑。
来的时候就十分担心会受到冷遇,现在沈夫人一句话也不说,让他心里更是突突突的。
瞟了他一眼,姜月繁开口了。
林班主,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想必你也知道戏班子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所以现在也用不到你们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
林晖堂心里咯噔一声。
知道沈夫人现在肯定很不待见他。
但是没有想到刚一来就这么直接的下了逐客令。
林晖堂心里更没有底气了。
转身想走,但是想到来的时候林秋怡的嘱咐,他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前去。
林晖堂满面笑容的看着姜月繁道:沈夫人,之前的事情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现在虽然戏班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大事旦角确实没有能够比林秋怡更合适的人选,这我想沈夫人也是知道的。
话说到这里,姜月繁算是来了兴趣。
她审视的目光看向林晖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月繁这么一问,林晖堂就知道有戏。
他赶紧解释道:沈夫人,您的话本子在京城里是一绝,林秋怡的戏也是一绝,要是能够让她来演这个角色,想必太后娘娘会更开心。
姜月繁换了个姿势。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晖堂。
宫里的戏班子人选都是固定的,你想插进去一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被姜月繁这么看着,林晖堂笑了笑道:我想把人送进去肯定是不容易,但是如果沈夫人去找太后娘娘求情的话肯定是易如反掌。
听到这,姜月繁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真好。
林晖堂憨憨的笑了。
听着姜月繁说话的意思,他的心里也涌起一丝希望。
沈夫人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姜月繁看了他一眼,托着腮像是在思索的样子。
片刻之后,她说道:你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
林晖堂的心都跟着姜月繁的话提到了半空中。
正紧张的时候,姜月繁又接着说道:想法不错,但是你觉得沈府是什么地方?第五百九十六章 旦角林晖堂正错愕的时候,又听到姜月繁说道:你说不合作就不合作,现在想合作就又来找我,难不成沈家在你心里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林晖堂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连连摇头道:沈夫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月繁却根本不想再听他继续解释。
小玉,送客。
小玉满脸笑容。
之前她还以为夫人又要心软了。
看着林晖堂满脸懵,小玉只觉得心里十分畅快。
这个林晖堂之前跟他谈的十分妥当,没想到转头就直接反口后悔,小玉看着他就十分不顺眼。
现在夫人终于开口了,她终于能把这个讨厌的人撵出去了。
被小玉连推带拽的出了沈府大门的时候,林晖堂整个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回头望了望沈府的大牌匾。
这就被撵出来了?虽然早就知道沈夫人一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是就这么被一个丫鬟撵出来,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叹了一口气,林晖堂还是转身走了。
姜月繁几句话之间就能用宫里的戏班子排戏,姜宿雨十分咽不下这口气。
看着自家娘娘气成这个样子,小绿在一旁劝道:娘娘,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了,难道宫里的戏班子还能忽然之间全都出事不成?听到这话,姜宿雨顿了顿。
对啊,为什么不成?小绿有些吃惊。
娘娘......她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娘娘不会有要做什么事情吧?看到姜宿雨眼睛里闪烁的光彩,小绿都有点害怕了。
姜宿雨却十分兴奋。
小绿,你说的太对了,凭什么姜月繁就要风得要雨得雨,我偏不让她好过。
只要是姜月繁想做的事情,她都一定不会让她顺顺利利的。
小绿脸上带着些为难。
她看着姜宿雨道:可是娘娘,那戏班子可都是太后的人,我们怎么能......要是戏班子里的戏子忽然之间出事了,只要想想都知道会引发多大的轰动。
更别提还是那么多戏子。
小绿看着姜宿雨的脸色,第一次觉得自己家娘娘为了跟姜月繁作对,甚至已经有些疯狂了。
姜宿雨看着小绿一脸害怕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她一巴掌。
要你这丫头有什么用,就这么一点点胆量?真是难成大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整个戏班子全都端掉了?只要主角一个人出事就已经足够了。
姜宿雨笑得十分狡黠。
到时候姜月繁不能如期排好太后娘娘要看的戏,看她还能怎么得意。
只怕是到时候就连自身都难保,她还怎么能出风头?只要是想想姜月繁吃瘪的样子,姜宿雨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一旁看着的小绿却觉得有点惶恐。
娘娘,您想怎么做?姜宿雨招招手,让小绿凑到耳边。
她嘀嘀咕咕的交代了几句话,十分严肃的看着小绿道:记住了吗?就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是。
知道宫里的戏班子出事的时候,姜月繁是震惊的。
你说的是真的?主角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姜月繁实在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小玉十分为难的点了点头。
夫人,是真的,是管事的人今天刚刚递过来的消息,要问问您怎么办?姜月繁挠了挠头。
这还能怎么办?马上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就是要给太后娘娘表演的时间了,竟然在这个关节眼上出这种事情?一旁的沈寒楼听到了姜月繁说话的声音,跟着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姜月繁十分烦恼。
简略的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姜月繁有些懊恼的看着沈寒楼。
你说这件事情会是这么简单?看着她的脸色,沈寒楼问道:你是怀疑这件事情是林晖堂做的?姜月繁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姜月繁怎么都不能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林晖堂来找她说要给林秋怡一个机会,她刚刚拒绝,转头宫里的旦角就出事了?傻子才会相信这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
沈寒楼沉思了一下,却并不这么觉得。
我看这个倒不一定是这个林晖堂做的。
你的意思是......沈寒楼想了想说道:林晖堂肯定是想让林秋怡进宫,但是想要伸手在宫里做点什么手脚,他倒是未必有这个能力。
据他所知,这个林晖堂的戏班子虽然在京城里很有名声,但是本人却不并没有什么后台。
毕竟是唱戏的,就算是再多人看好,其实在背地里也不一定看得上。
要说林晖堂能够让宫里的戏班子出事,他是不相信的。
沈寒楼这么一说,姜月繁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但是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猫腻的样子。
而且,姜月繁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排戏的事情怎么办。
只剩下十来多天的时间了,要是到时候拿不出来戏,可就不好办了。
为了给她提供方便,太后娘娘直接把宫里的戏班子给她调遣。
要是连这样都排不好一出戏,姜月繁以后也没有什么脸面再见太后娘娘了。
难道我还得去找他?想到林晖堂,姜月繁就一阵头疼。
之前拒绝林晖堂的时候她十分不耐烦,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还得林晖堂的戏班子前来救场。
还真有一种啪啪打脸的感觉。
主播真是一波三折啊。
这一出戏历经坎坷,太后娘娘一定满意了。
难道就不能去找别人吗?这个林晖堂是在不像是个什么好人。
姜月繁当然也想去找别人。
但是有一件事情林晖堂说的是很对的。
放眼整个京城,戏班子不少,但是旦角能够唱的比林秋怡还要出彩的,真没有几个。
姜月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还是得找他了。
一旁的沈寒楼看着姜月繁这么唉声叹气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
他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
不就是这么一点事吗?值得愁成这样?我让徐鹤去办就是了,保证妥帖。
第五百九十七章 体质姜月繁并不懂医。
她给沈寒楼熬药全都是按照系统给出来的步骤一步步操作的。
但是对于医药和医理,姜月繁可以算是完全没有接触过。
空闲的时候,姜月繁找来不少医学类书籍,放在桌子上面钻研。
就连院子里面,也放了一个专门用来晒药的小架子。
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姜月繁找来的药材。
当姜月繁进了自己院子看到陆羽正在指挥着小丫鬟动她药材的时候,姜月繁吃了一惊。
你在做什么?姜月繁十分惊愕的看着陆羽。
这是她的院子,陆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了?小玉连忙冲上前去,直接就上手按住了陆羽的丫鬟叶香。
见到姜月繁回来了,陆羽并没有吃惊,转过头来笑着说:月繁姐姐,你回来了?姜月繁气的怒不可遏。
在我的院子里,你让你的丫鬟在做什么?陆羽十分无辜的看着姜月繁。
月繁姐姐,我只是想来看看寒楼哥哥在不在,然后就看到了你的药材。
姜月繁简直都快要被她气死了。
你找你的寒楼哥哥就能不经过允许动我的东西了?陆羽丝毫不慌,慢慢悠悠的解释道:月繁姐姐,我知道你在给寒楼哥哥熬药,但是这些药和寒楼哥哥的体质并不相符,这些药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所以我就......陆羽看到这些药材的时候,上前一看就知道和上一次姜月繁给沈寒楼喝的药是如出一辙的。
她心里简直都震惊死了。
姜月繁这么一个完全不懂医理的人,寒楼哥哥竟然也能安心的和她熬出来的药?陆羽完全理解不了。
姜月繁更是不明白。
在她的地盘上,陆羽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你说没用就没有用?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给我走。
说着,小玉也抓着叶香就往外面撵。
陆羽也有些急了。
月繁姐姐,我说这些话完全都是为了你好。
寒楼哥哥现在体质虚弱,你给他用这些药,只能让他的身体更加难受。
姜月繁看着陆羽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出去,出去!小玉手上的动作更快。
姜月繁话音刚落,陆羽连带着叶香就直接被小玉撵了出去。
两个碍眼的人被撵出去了,姜月繁站在原地穿着粗气。
谁把她们两个人放进来的?给我站出来。
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丫鬟站了出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现在姜月繁正在气头上。
小丫鬟身子都有些颤抖。
她站出来,语无伦次的说道:夫人,是奴婢,奴婢说了夫人不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但是陆姑娘她......一个是夫人,一个是公子的妹妹。
陆姑娘强行要进来,她也不敢动粗。
更何况,陆姑娘身边还有一个叶香。
她就算是想要强行拦住,都根本不可能。
但是谁能想到陆姑娘进来之后,直接就开始动夫人的东西。
小丫鬟有些胆小的看着姜月繁。
夫人,奴婢真的尽力了,求夫人开恩。
姜月繁被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她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鬟,也没有多加训斥,直接摆了摆手道:我这里容不下你,让徐鹤给你重新找个别的差事吧。
夫人......小丫鬟没有想到向来宽厚的夫人会直接说出这种话。
谁不知道整个沈府都没有比夫人的院子更好伺候的地方了。
小丫鬟一点都不想走。
但是姜月繁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就进了房间。
小丫鬟还想跟着上前,再继续求情。
刚抬起腿,就被小玉张开双手拦住了。
站住吧,以后夫人身边就不用你伺候了。
小玉身手了得,被她拦住,小丫鬟动都不敢动,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
小玉紧跟着进了房间。
姜月繁满脸颓废的坐在桌子旁边。
小玉走了过去,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夫人,您还生气呢?姜月繁抬头,露出了一摸苦涩的笑容。
没有。
和陆羽这种人生气她倒是不至于,但是她的丫鬟们也太不给力了。
她不在的时候难道谁想进来就可以进来吗?上一次书稿被盗,这一次药材被人动了,这院子里的丫鬟实在不行就换一拨吧。
小玉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夫人,一会我就去找徐鹤。
主播,这个陆羽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有什么办法,沈哥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个陆羽实在是惹人厌烦,还是程妙柔的想法比较好,早点把她嫁出去算了。
看着观众们开解她的弹幕,姜月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想的倒是美。
她知道程妙柔给陆羽相看公子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但是陆羽一直各种花式拒绝。
其实姜月繁也没有指望程妙柔能给陆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嫁出去,只要是能够给陆羽找到一点事情做,就已经足够了。
被陆羽闹了这么一出,姜月繁自我开解了一会,就抛到了脑后。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陆羽却完全没有放弃。
第二天,姜月繁给沈寒楼例行喝药的时候,却发现陆羽也在。
姜月繁指挥着小玉把熬好的药放在了桌子上面,看着陆羽有些不解。
你这是......陆羽手里也端着一碗药。
虽然看上去也是黑乎乎的样子,但是卖相倒是比姜月繁的要好了许多。
看到姜月繁疑惑的样子,陆羽解释道:月繁姐姐,昨天我看你的药材都不对,寒楼哥哥的身体却不能用来开玩笑,我想了想以后给寒楼哥哥调理身体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陆羽的脸上很是自然,说出这话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姜月繁看着她这么理所当然的气势,倒是笑了出来。
陆羽,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你,但是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给沈寒楼调理身体?她给沈寒楼熬得是救命的药好吗?难不成陆羽还真的以为她是在用沈寒楼练手锻炼医术?陆羽的脸上有些错愕。
第五百九十八章 脉象姜月繁是从哪里来的底气?一个不懂医的人竟然还大言不惭的给别人治病?陆羽真想看看姜月繁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转头看向沈寒楼。
寒楼哥哥,我知道你和月繁姐姐向来都是伉俪情深,但是身体不能开玩笑,给你调理身体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陆羽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沈寒楼。
这么严肃的事情沈寒楼难道还能任由着姜月繁还捣乱?姜月繁也看向沈寒楼。
沈寒楼觉得有些头疼。
他顿了顿说道:夫人熬得药我喝了之后觉得还是不错的,小羽,我知道你的一片心意,但是这么说月繁,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再怎么说她也都是为了我好。
陆羽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沈寒楼竟然说了这样的话?陆羽看着沈寒楼脸上的认真,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荒诞。
寒楼哥哥,你......沈寒楼把陆羽带来的药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面。
小羽,这件事情有夫人操心就够了,你就不用管了。
陆羽愣在了原地。
这是嫌弃她多管闲事的意思?沈哥哥威武!对,就是要这样让她自找没趣。
沈哥哥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拎得清的。
站在旁边看着的姜月繁也差点憋不住笑。
虽然她早就知道沈寒楼一定是会站在她这边,但是他竟然会这么直接姜月繁还是没有想到的。
陆羽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
寒楼哥哥,行,我走就是了。
陆羽跑出去的背影有些仓皇。
姜月繁知道陆羽也是一番好意。
但是她的药也不是什么三无产品。
沈寒楼看着陆羽跑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姜月繁把药往他面前推了推道:放心喝吧,虽然我的药不是什么名医开出来的,但是我能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只会治病,不会害人的。
看着姜月繁脸上信誓旦旦的样子,沈寒楼不禁笑了。
我知道。
你知道?沈寒楼挑了挑眉。
虽然他算不上是精通医理,但是一些基本的药理还是不在话下的。
姜月繁给他喝的药他当然都是心里有数的。
虽然知道这药对于他体内的真气紊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但是看着姜月繁每天这么兢兢业业的煎药,研究医书,他也不忍心揭穿。
多少次姜月繁看着看着医书倒在椅子上面就直接睡着了,都是沈寒楼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的。
姜月繁翻阅过的书籍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笔记和注解。
当沈寒楼看到的时候,心里也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的。
姜月繁不知道沈寒楼心里的想法,只觉得沈寒楼看着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了。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姜月繁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把药塞进沈寒楼手里。
快喝吧你,啰嗦这么一大堆。
沈寒楼笑了笑。
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这碗姜月繁熬出来的药就连她自己闻着都觉得十分苦涩,但是沈寒楼二话不说直接就喝了。
姜月繁看着他这么喝药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一种豪气的感觉?沈哥哥就连喝药都这么帅吗?主播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陆羽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躲着哭呢吧。
沈寒楼把药喝完了,就坐在椅子上面开始处理公务。
但是一抬头发现姜月繁还在。
他有点疑惑。
姜月繁不是每天把药给他喝了之后就又要回去捣鼓吗?怎么今天......沈寒楼正在不解的时候就看到姜月繁朝着他走了过来。
姜月繁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
在沈寒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腕就直接被姜月繁抓住了。
姜月繁脸上带着笑容,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沈寒楼的正对面。
她翻开书,放在了一旁,然后就抓着沈寒楼的手腕,开始把脉。
你这是......话还没有说完,姜月繁就把手指放在了沈寒楼的嘴唇上,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嘘,别说话,我给你把个脉。
沈寒楼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姜月繁什么时候学会把脉了?姜月繁不通医理的事情沈寒楼是知道的,她每天热衷于煎药沈寒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把脉每个几年的功夫却是不行的。
不过看着姜月繁的架势倒是真的像那么回事的样子。
沈寒楼十分配合,但是片刻之后姜月繁自己倒是皱起了眉头。
她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翻了翻书,看着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怎么没有摸到书上面些的这个脉象?姜月繁把手指搭在沈寒楼的手腕上,手指上却并没有像书上写的那样感受到分明的脉象。
她又在沈寒楼的手腕上面摸了一把。
还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出来啊?主播,我怎么感觉你在占沈哥哥的便宜!同上,我也这么觉得。
我也想给沈哥哥把脉,要不沈哥哥给我把脉也行。
看到眼前飘过的弹幕,姜月繁一抬头才看到沈寒楼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呢。
要不是知道她在做什么,就以她的动作还真的会以为她在吃人家豆腐。
姜月繁的脸上蹭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站起了身。
我,我先走了。
刚转过身,人就被沈寒楼拉住了。
沈寒楼笑着看她。
不是想要把脉吗?小大夫?怎么还没有把出个所以然来就想走了?姜月繁还没有明白沈寒楼的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就被沈寒楼按着又坐在了椅子上面。
没了刚才的玩笑,沈寒楼按着姜月繁的手腕,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
你感受到了吗,这是你的心跳。
被沈寒楼按着的地方确实是一下一下的在跳动。
姜月繁点了点头。
沈寒楼拉着姜月繁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感觉到了吗?每一条脉象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姜月繁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
第五百九十九章 戏班子十来多天的时间转眼过去。
戏班子的新戏到了演出的时候。
姜月繁坐在台下看着,心里却不是很确定。
沈寒楼在一旁看着姜月繁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姜月繁摇了摇头。
倒是没有不放心,只是这个林秋怡,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谱。
旦角出事,最后姜月繁还是只能找到了林秋怡来救场。
林秋怡跟着戏班子在宫里排练了十来天,就连姜月繁自己都不知道林秋怡到底能不能唱好。
林秋怡的功底自然是不必说的,但是姜月繁担心的是这排练的时间太短,要是发挥不好可就麻烦了。
戏台子上面小太监和小丫鬟忙活了好一阵子,把场景布置好了。
太后姗姗来迟。
见到姜月繁之后,太后满脸的笑意。
她朝着姜月繁招了招手。
快过来,坐在哀家这一边。
姜月繁笑着走了过去。
她知道太后等着今天这一出戏已经好长时间了。
自从写的话本子排成戏之后,太后就一直催促着想要看新戏。
就连这次看戏,宫里的妃子公主都来了好些个,足以说明太后心里对这出戏的喜爱。
台子上面咚咚锵锵的开始了。
姜月繁目不转睛的看着。
见到林秋怡出场,太后小小的吃了一惊。
这不是晖堂戏班的林秋怡吗?今天这是一出什么戏?台子上面还在唱着,姜月繁悄声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等着看就是了,保证是您喜欢的。
太后嗔怪的看了姜月繁一眼,视线又转回了戏台子上面。
不得不说,姜月繁把太后的心里拿捏得死死的。
没过一会,剧情展开之后,太后娘娘就已经拿着手帕开始擦拭眼泪了。
主播可以啊,编的戏都是太后喜欢看的。
这叫投其所好嘛,抱紧太后娘娘这条粗大腿!不过主播编故事的能力真是一流,就连我看着都有点动容。
姜月繁坐在下面看着,毫无波澜。
太后上了年纪,自然是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最能戳中心坎,只要是感人至深的场面肯定的抛撒些泪水了。
姜月繁不得不承认的是,林秋怡的唱功也是一流,才能把她写出来的故事描绘的栩栩如生。
林秋怡看着台子下面坐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姜月繁,眼中流漏出一点羡慕 。
太后娘娘是整个川泽国最尊贵的女人,能够得到太后娘娘的赏识,后半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挥舞着袖子,林秋怡咿咿呀呀的唱着。
余光瞟到了坐在另一边的姜宿雨。
收到姜月繁投过来的眼神,林秋怡心中一紧。
她唱道:二郎,你我分隔两地,皆因当今陛下不辨是非,偏听偏信,忠奸......下面坐着的人都在全神贯注的听着戏台子上的人演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一点疑惑。
林秋怡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呵斥:住口!真是大胆!众人的视线跟着看过去,之间姜宿雨站在人群之中对着台上的林秋怡怒目而视。
林秋怡一惊,把下一句的词都忘了,整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台子上面。
姜月繁心道一声不好。
然后就看到姜宿雨直冲冲的走到了太后面前。
她满面怒容的控诉道:太后娘娘,这戏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妄议父皇,真是大胆。
此时的林秋怡显然是有些慌了神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辩驳道:太后娘娘明鉴,民女怎么敢有这样的心思。
姜宿雨指着她吼道:还敢狡辩,你没有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姜月繁从头到尾都没有插上一句话,只听到林秋怡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民女都是按照戏本子上面的词唱的,这和民女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看着姜宿雨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姜月繁就明白过来了。
这件事情恐怕又是姜宿雨搞的鬼。
再看到偷偷瞟了她一眼的林秋怡,姜月繁心里咯噔一声。
今天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太后的脸上也是一片怒容。
谁不知道这话本子就是姜月繁写出来的。
一时之间满场都是对姜月繁的讨伐之声。
沈寒楼站出来说道:太后娘娘,这戏词又怎么能作数?戏中人物所说的话又怎么能算到月繁身上?太后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显然是有些犹豫。
但是还没有等太后说话,姜宿雨就直接站出来吼道:哼,要说姜月繁没有什么心思,那又怎么会在戏中写这样的戏码,戏里的皇帝不也是非太后亲生,难道姜月繁不是在隐喻当今圣上?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姜月繁偷偷的拽了拽沈寒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今天这戏唱成这样,改动了不少微小的细节。
姜月繁本来放在心上,但是姜宿雨站出来一阵控诉。
她就知道今天这事恐怕又是姜宿雨在背后动了手脚,这是早就给她准备好的鸿门宴。
太后脸上有些为难。
这么多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月繁,还有姜宿雨带头说要她惩治姜月繁。
太后一时之间有些骑虎难下。
姜宿雨说的话句句在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今天要是不处置姜月繁,恐怕是有些下不来台。
叹了一口气,太后有些遗憾的看了姜月繁一眼。
她摆了摆手道:今天这事还有待商榷,先把她们押下去。
太后刚说完,就上来几个人拉着姜月繁和林秋怡要把她们带下去。
林秋怡有些惊慌。
她积极的看向姜宿雨。
侧妃娘娘不是说只要是配合演这出戏,侧妃自然会保她无事的吗?现在这是做什么?林秋怡简直快要望穿秋水了。
姜宿雨把头扭向另一边,没有理她。
林秋怡有些崩溃,却只能被这些人带走。
看着姜月繁就要被带走了,沈寒楼面沉如水。
姜月繁拼命地给他使眼色。
沈寒楼明白姜月繁这事让他先不要着急的意思。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姜月繁被太后娘娘的人带走了。
第六百章 咄咄逼人原本好好的一出戏,结果唱着唱着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太后也没有了心情,挥了挥手让大家散场了。
宗正府的牢狱之中。
被狱卒扔进来之后,这里就没有人管了。
姜月繁自己一个人待在狭小的空间里,叹了一口气。
主播,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这次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这个姜宿雨真是无孔不入啊。
姜月繁也没有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姜宿雨竟然都能找到机会来添乱。
她仰头望天。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过得还算是顺风顺水。
姜月繁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栽在这样的事情上面。
主播,你为什么拦着沈哥哥给你求情?是啊,不如让沈哥哥去找皇帝求情,肯定能行。
姜月繁自顾自的坐在了地上。
你们是不是傻,姜宿雨既然能够把话本子都给改了,现在贸然求情却拿不出证据,在这么多人面前,太后娘娘就算是心里向着我也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追究。
她知道太后心里是相信她的。
但是姜宿雨在这么多人面前咄咄逼人,太后也不能视而不见。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沈寒楼能够找到证据。
只要抓住姜宿雨的把柄,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就一目了然了。
正胡思乱想着,旁边的牢房门也被打开了。
听到声响之后,姜月繁顺着视线看过去。
狱卒押着林秋怡走了进来,打开牢房门之后,毫不客气的把她扔了进去。
进去吧你,别想在这里白费力气了,好好呆着吧。
林秋怡脸上满是慌张,牢房的门都已经重新被锁上了,她还是紧紧地贴在门口的地方冲着外面喊道:放开我!我是冤枉的!林秋怡喊得声嘶力竭。
但是狱卒早就已经走远了,她的叫喊根本没有引来任何一个人。
见到这一幕,姜月繁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这时候知道喊冤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冤枉吗?何止不冤枉,甚至姜月繁能被关押在这里也都是林秋怡的功劳。
没想到进了牢房还是和姜月繁挨得这样近,林秋怡的气势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我,我当然是冤枉的,你你不要乱说。
看着林秋怡见到她就这么慌张的样子,姜月繁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心虚。
是姜宿雨收买的你?她给了你多少好处?听到这话,林秋怡很明显的顿了一下。
随后,她朝着另一边挪动了一下,离姜月繁更远了一些。
她支支吾吾的辩解道:我,我没有收好处,我唱的词就是你给我的。
姜月繁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行的端做得直,你和我心里都有数,你要听姜宿雨的,没问题,宗正府的大牢,一块蹲着吧。
你......林秋怡很想怼她两句。
但是现在就连她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侧妃娘娘说好的会保她,现在也对她不闻不问。
她心里慌张的要死,还有谨慎提防着不能被姜月繁套话出去。
姜月繁被关进大牢里去了,最得意的人莫过于姜宿雨。
她乐得仰天大笑。
哼,这个姜月繁最后还不是栽在我手里?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她还能怎么办?妄议陛下这样的大罪,她就不相信姜月繁还能有这样的本事洗清?小绿在一旁附和:娘娘放心,这一次的事情我们做的天衣无缝,肯定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个,姜宿雨又想起来了。
改之前的戏本子都已经毁掉了吧。
小绿点点头。
娘娘放心,这戏本子早就已经毁的一干二净了,谁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姜宿雨放下心来。
这就好。
把所有的证据都毁掉了,她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不然姜月繁每次陷入麻烦的时候,沈寒楼总能帮她化险为夷。
另一边,沈寒楼找到了林晖堂。
站在沈寒楼面前的时候,林晖堂有点瑟瑟发抖。
他指天发誓:沈公子,这件事情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林秋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早先林秋怡说她能进宫也是给整个戏班子争取荣光,林晖堂才大力支持的。
要是早知道林秋怡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林晖堂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进宫去的。
沈寒楼坐在首座。
看着林晖堂急急辩解的样子,沈寒楼没有说话。
林晖堂的样子不像作假,难道这件事情他真的不知情?沈寒楼给徐鹤试了一个眼色。
徐鹤顶着一张严肃的脸上前,问道:林班主,戏班子排戏用的戏本子你应该有吧?林秋怡唱的词和夫人之前给他们的戏词根本不一样。
要是能够找到之前夫人给他们的戏词,那这件事情就不辩自明了。
林晖堂擦了擦头上的汗。
在徐鹤威慑的眼神下,他缓缓的的摇了摇头。
秋怡跟着排戏的这十几天一直都是待在宫里的,根本就没有把戏本子带出来过,我......林晖堂压根就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戏本子。
他上哪里去找?沈寒楼这下子犯了难。
林秋怡咬死了这词就是姜月繁写的。
要是找不到证据,这么大的罪名扣在脑袋上,只怕是洗不清了。
林晖堂远远看着沈寒楼严肃的样子,心里就十分紧张。
原本还想着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抱上太后的大腿,从而平步青云。
谁能想到没有发达不说,现在还卷进了这样的事情里面。
想到林秋怡给他惹下了这么大的祸,林晖堂就是一肚子的火。
当着沈寒楼的面,林晖堂说道沈公子,这件事情是秋怡不懂事,我去劝劝她,一定会让她说出实情的。
你能?沈寒楼怀疑的眼神看向林晖堂。
林秋怡现在十分嘴硬,就要把这盆脏水泼在姜月繁的脑袋上。
就算林晖堂亲自去,也不一定能让她招供。
沈寒楼皱了皱眉头。
不过,林晖堂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沈寒楼的眼神一转,问道:林秋怡还有什么家里人吗?家人?林晖堂满头雾水,不知道沈寒楼是什么意思。
第六百零一章 跑路林秋怡既然是被姜宿雨收买的,肯定是许诺了她好处,要么就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
沈寒楼这么一说,林晖堂就明白了过来。
沈公子,你的意思是说......对。
林晖掰着手指数了数。
他回忆道:秋怡早年丧夫才跟着我一块在戏班子里混生活的,除了我这个表哥也已经没有几个亲人了,双亲早就已经不在了,就只有一个五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五岁的儿子?林晖堂点了点头。
姜月繁百无聊赖的坐在牢房的地板上。
除了进牢房的时候,隔壁的林秋怡说过几句话之外,剩下的时间就只有直播间的观众们跟她聊聊天,缓解一下无聊。
主播,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姜月繁仰着头道:我担心什么?妄议皇帝这是大罪吧,要是皇帝真的昏庸,要治你的罪可怎么办呢?主播,要不你兑换个道具跑路吧?对对对,要是钱不够我们再打赏一点也行的。
看着观众们一个个热心的出主意,姜月繁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们真是太可爱了,谢谢你们,但是跑路什么的,现在还没到那种时候呢。
她要是跑路,从此以后就只能奔波流亡了,但是沈寒楼还在京城里呢。
她来这里的任务是攻略沈寒楼啊。
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能自己跑了?这不是舍本逐末么?姜月繁看着弹幕里给她出的五花八门的主意,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再说了,姜宿雨也只是一时得意罢了,这件事情的漏洞还是很多的,沈寒楼想要把她救出去并不难。
更重要的是,太后娘娘知道她是冤枉的。
这才是姜月繁心里最大的底气。
太后虽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管过闲事了,但是说句话还是管用的。
正想着,旁边传来了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
姜月繁朝着那边看过去,就看到一向没有动静的林秋怡忽然之间激动了起来。
武儿,你怎么来了?娘在这里,娘亲在这里啊!林秋怡拼命地挥舞着双手,朝着牢房门口的方向一直喊。
姜月繁好奇的看过去,只见到林晖堂跟在狱卒身后跟进来了。
仔细一看,林晖堂身后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小男孩。
看着林秋怡满是激动的样子,姜月繁终于反应过来了。
林秋怡刚才应该是在叫这个小孩子吧。
给狱卒的手塞了点银子,林晖堂客客气气的送走了狱卒,换来了一点宝贵的时间。
狱卒一走,林晖堂指了指林秋怡的方向,对他身边的小男孩说道:武儿,这就是你的娘亲,快去啊。
被他叫做武儿的小男孩犹犹豫豫的看着周围,紧紧的抓着林晖堂的手不松开。
他显然是有些吓到了。
看到小男孩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样子,林秋怡的眼眶涌出了眼泪。
她掩面而泣。
武儿,我是娘亲呀,你快过来呀。
她张开双手,面对着小男孩。
林晖堂在背后推了推武儿。
犹豫了片刻,武儿好像认出了这就是他的娘亲,才终于扑着上前。
娘亲!武儿!一大一小两个人抱在一起,场面令人有些动容。
姜月繁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抱在一起亲热,才终于明白过来。
这小男孩是林秋怡的儿子?林秋怡忙着和武儿叙旧,根本没有注意到姜月繁。
林晖堂走到姜月繁这边来。
沈夫人。
姜月繁审视地打量着他。
林秋怡毕竟是他送进宫里去的,现在事情还没有明了的时候,姜月繁并不能确定林晖堂是敌是友。
看着姜月繁脸上的戒备,林晖堂失笑。
沈夫人不必担心,是沈公子叫我来的。
沈寒楼?林晖堂点了点头。
没错。
姜月繁眼睛一转,看着那边母子相聚的场景,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沈寒楼让你来是劝林秋怡的?林晖堂看着那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林秋怡,说道:沈夫人果然聪慧。
见到姜月繁身陷牢狱之中,还是能如此淡定,林晖堂心里不是不佩服的。
而自己的那个表妹恐怕是进了牢房的时候就已经慌了神了。
林秋怡抱着武儿哭了半天,林晖堂估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走了过去。
秋怡,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姜月繁远远地看着林晖堂和林秋怡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林秋怡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武儿,一直拽着武儿的小手不松开。
可以看得出来,林秋怡对这个儿子视若珍宝。
姜月繁和她们之间的距离有一点远,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嘴唇动来动去,却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姜月繁坐在地上的稻草堆里,满不在乎。
看着林晖堂的样子,估计沈寒楼已经把他说服了。
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办了。
姜月繁只是十分吃惊。
林秋怡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没过一会,林晖堂拉着武儿走了。
林晖堂一走,姜月繁就能感觉到隔壁的林秋怡看着她的目光有了变化。
姜月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说话。
沈寒楼的效率很快,姜月繁被带出了牢房。
沈寒楼在门口等着姜月繁的时候,看到她的目光带着些流连。
怎么了?还舍不得走了?姜月繁笑笑道:那倒是没有,只是,林秋怡就这么把罪责全都认了下来,她是自愿的吗?沈寒楼点了点头。
他伸手揉了揉姜月繁的脑袋。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做的,现在只不过是如实招供罢了,你不用多想。
姜月繁回头看了一眼。
宗正府的大牌匾在阳光的映射下也散发出了一点光芒。
姜月繁上了马车。
她并不可惜林秋怡这个陷害她的人,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也不知道林晖堂和林秋怡说了些什么才能说服她的。
姜月繁坐进马车里,沈寒楼极为隐忍的咳嗽了一声。
姜月繁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沈寒楼从来都不说,但是姜月繁能够感觉得出来,自从被那个神秘人拍了一掌之后,沈寒楼的身体就有一点不太对劲。
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第六百零二章 药性相抵有了从系统那换来的药方子之后,姜月繁每天按照方子给沈寒楼调理身体。
成亲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被姜月繁用这种方式关切,沈寒楼还有点不习惯。
整理着桌子上面的账目,姜月繁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又来了。
把药放在桌子上面,姜月繁吹了吹有些发烫的手。
她对沈寒楼说道:你快趁热喝,要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沈寒楼狐疑的看着姜月繁端来的药。
你怎么每次端来的药都还不一样?沈寒楼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是基本的医理和药理还是懂得一些的。
姜月繁每次端来的药只要一闻味道就知道不是同一种。
姜月繁眼前一亮。
你的鼻子还挺灵的嘛。
沈寒楼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她。
姜月繁解释道:次次都喝同一种药那是下下之法,你这个,我每次都是根据你病情的变化来不断调整的,保证对症下药。
看着姜月繁自信满满的样子,沈寒楼轻笑一声。
你什么时候还懂得医药一事了?这方子难不成是你配的?姜月繁心想,这药方子虽然不是她配出来的,但却花了她好多积分和打赏才换来的!撇了撇嘴,这事可不能告诉沈寒楼,姜月繁故作神秘的说道:是一个很有名的神医开的方子,反正你喝就是了,总不会把你喝坏的。
沈寒楼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是说不过姜月繁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月繁,其实我这算不上是什么病,就算是喝药也没有用的。
反噬这毛病他从修炼功法开始就一直被困扰,难道凭着姜月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服药就能治好?沈寒楼自己心里知道这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但是对上姜月繁担忧的眼神,沈寒楼知道这药他要是不喝,姜月繁总是放不下心来。
沈寒楼端起放在桌子上面的药碗,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突然的举动看的姜月繁心惊胆战的。
慢点慢点,还烫呢。
咕咚一口,一碗药全都进了沈寒楼的肚子里。
喝完了,这下放心了吧。
姜月繁看看沈寒楼的神色,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听我安排就行了。
姜月繁殷切嘱咐。
咚咚咚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口。
寒楼哥哥,你在吗?门口站着一道人影,露出了一点点衣角。
姜月繁一看那衣服,再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陆羽来了。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姜月繁冷着脸道:我先走了。
但是还没等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陆羽就已经带着丫鬟进来了。
叶香经过姜月繁身边的时候,姜月繁看到她手上也端着一个托盘。
这是什么?陆羽笑着回道:月繁姐姐,寒楼哥哥最近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就自己熬了一点枸杞当归汤,给他调理身体的。
说着,陆羽从叶香的手上接过了那一碗汤,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沈寒楼面前。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寒楼。
寒楼哥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寒楼注意到了姜月繁的神情有些不悦。
当归?姜月繁蹭的一下子大步跨到了沈寒楼面前。
经过这些天给沈寒楼熬药的经历,姜月繁对这些比较常见的药材也熟悉了许多。
闻着味道,确实有一股浓浓的当归的味道。
陆羽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月繁姐姐,怎么了?当归可以补气活血,所以我就......陆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月繁就直接把这一碗汤重新塞回了叶香手里。
你带回去吧,这汤沈寒楼不能喝。
姜月繁这么强势的态度让陆羽有点难受。
为什么她送来的东西就不能喝?别以为她没看见姜月繁自己刚才还端着一碗药进来的了!姜月繁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沈寒楼现在不能用活血补气的药材,你这汤和我给他喝的药性相抵。
听了这理由,陆羽简直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她出身名医之家,姜月繁又算是个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姜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姜月繁竟然还在她面前谈什么医药?陆羽只觉得十分可笑。
不过她没有当场质疑,而是十分委屈的看向沈寒楼。
寒楼哥哥,我怎么会开错药呢?更何况这也算不上是药,最多也就只是一个调理的汤罢了,是算是食疗啊。
陆羽满脸委屈,眼眶里都快要闪出泪花。
姜月繁看着陆羽这样子,只觉得十分鄙夷。
还大家千金呢,难不成就只会这一套装可怜的戏码?主播不要轻敌,沈哥哥没准就吃这一套呢?沈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陆羽真的好美啊,但是一切想要抢走沈哥哥的人都是在想屁吃!沈寒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余光瞟向姜月繁,沈寒楼就知道这两个人又不对付了。
面前的陆羽还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沈寒楼轻轻的把面前的汤碗推远了些。
小羽,月繁说得对,药性相抵的道理你不会不懂,这汤还是拿回去吧。
陆羽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这真的是她的寒楼哥哥说出来的话吗?端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汤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早就已经凉透了。
跟着凉透了的还有陆羽的心。
这是她自己跑到厨房一点一点亲自做出来的呀。
寒楼哥哥为了姜月繁这个女人难道就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吗?联想到自己连日来的委屈,陆羽忽然之间就有些崩溃了。
姜月繁也没有想到陆羽会忽然之间就开始大哭。
吧嗒吧嗒的眼泪掉在桌子上面,陆羽泪眼朦胧的看着沈寒楼。
寒楼哥哥,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走!在姜月繁诧异的眼神中,陆羽端起桌子上面的汤,哭着跑了出去。
叶香也有点懵,连忙跟了上去。
陆羽的脸上都已经满是泪水。
跑到转角的地方才终于停了下来。
叶香气喘吁吁的跟上。
姑娘,你慢点,跑这么快做什么?叶香话音未落,就看到陆羽把手里端着的那碗汤直接倒在了墙角。
第六百零三章 告状姑娘,你......叶香知道陆羽在这碗汤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为了找一个疗养和调理身体的汤药,陆羽翻看了多少医书典籍,又是亲自跑到厨房里操刀。
可以说,陆羽为了这碗汤忙活了整整一天。
结果就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叶香呐呐的看着陆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陆羽的眼睛哭的通红,就连叶香这个小丫鬟看着都有些心疼。
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陆羽轻轻啜泣。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寒楼的书房。
直到现在她还是难以置信,沈寒楼竟然会无条件的站在姜月繁那一边。
难道姜月繁还能成了名医不成?可沈寒楼明明是知道她通医理的呀,难道她还会害寒楼哥哥不成?陆羽越想越气。
陆姑娘?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陆羽顿了顿,转身朝背后看去。
翠翠?翠翠看到果然是陆羽,惊喜道:陆姑娘,果然是你,我们老夫人正在找您呢,快跟我去吧。
陆羽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她往后退了一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不去了,等我回去收拾收拾之后再去见老夫人吧。
翠翠走近了一看。
陆羽脸上满是泪痕,就算是擦了,也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曾经哭过的痕迹。
翠翠皱起了眉头。
陆姑娘,这是怎么了?老夫人又不是外人,总共也没两步的功夫,来回折腾一趟太费事了,还是先跟着我去吧。
陆羽张望了一下。
这个地方离程妙柔的院子确实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可是回她的院子却远得很。
她在心里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收起了手帕。
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姜月繁害的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告她一状。
想到这里,陆羽眼泪也不擦了,就这么跟着翠翠走了。
程妙柔见到陆羽这副样子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小羽,你这是怎么了?程妙柔拉着陆羽进了房间里面,赶忙吩咐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烧盆热水来!小丫鬟应声下去了。
程妙柔这样的反应让陆羽心里有一些舒坦。
姜月繁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程妙柔对她还是一片真心真意的。
陆羽自己能够感觉得出来,程妙柔对她确实是掏心掏肺的。
包括之前因为她的原因,程妙柔和姜月繁闹别扭的事情,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她最一开始接近程妙柔的时候却并不是那么单纯。
想到这里,陆羽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程妙柔拉过陆羽,看了又看。
发生什么事情了?在这府里还有人欺负你?看着程妙柔这样关切的眼神,陆羽忽然之间就更加委屈了。
她抽泣了一下,说道:没事的,老夫人,就算是我和月繁姐姐之间有一些不愉快,我知道她也只是真性情罢了,并不会放在心上的。
月繁?程妙柔皱起了眉头。
再回头看看陆羽现在这样子,程妙柔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肯定又是因为什么事情两个人针锋相对了。
姜月繁和陆羽之间闹矛盾的状况,程妙柔是十分不想要看到的。
她拉着陆羽的手,揉搓着说道:小羽,月繁的脾气有的时候确实是暴躁了一点,但是她其实心里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关心我?她?陆羽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见她来了兴趣,程妙柔觉得这事有戏,赶紧接着说道:刚才让翠翠去找你,又有新的人选送来了,你看,就连给你张罗婚事也是月繁提出来我才开始忙活的......陆羽心头一震。
程妙柔是一个长辈,给她张罗婚事她难以拒绝。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为了这件事情都快要头痛死了。
这件事竟然也是姜月繁的主意?陆羽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姜月繁早就已经开始给她在背后捅刀子了。
程妙柔看着陆羽有些不对劲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
怎么了?陆羽回过神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虽然她嘴上说没事,但是程妙柔总感觉陆羽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了。
接下来程妙柔说了些什么陆羽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从程妙柔那里回来的时候,叶香手里照例又是一捧的画像。
陆羽从回来之后就直接坐在椅子上面,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叶香看着陆羽呆愣愣的眼神不敢近前。
这样的陆姑娘好像有点令人害怕。
叶香轻轻凑上前去。
姑娘,姑娘......陆羽回过头来,看到了叶香手里握着的一卷画像。
她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
叶香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陆羽一把夺过了这卷画像。
叶香惊讶极了。
陆羽眼含恨意,抓过着吧画像就狠命的撕扯。
一叠画像卷在一起实在是太厚了,陆羽人小,手也使不上劲。
一下子没有撕开,她像是气急了一般,把这卷画像散开。
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在叶香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卷画像在陆羽的手中就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纸片。
叶香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陆羽站起身,直直的看着叶香。
走,去雍亲王府。
叶香已经被今天的陆羽吓到了。
连地上的碎纸片都没敢收拾,赶紧连连点头。
雍亲王府。
雍亲王妃见到陆羽主动来了,很是欣喜。
小羽,你今天总算是有空来了。
陆羽见到雍亲王妃的时候,才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岚秀姨,我在沈府待不下去了。
一见面就直接说出这样的话,雍亲王妃吓了一跳。
再看看陆羽现在的脸色,雍亲王妃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她抓着陆羽的手,问道:是不是沈家的人欺负你了?他们谁敢对你不好?陆羽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定定的看着雍亲王妃道:岚秀姨,没有的事,你千万不要多想。
她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别人就算再亲近,也比不上岚秀姨。
第六百零四章 报复雍亲王妃很明显感觉到陆羽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
你这话的意思是......陆羽回握住了她的手。
岚秀姨,我愿意嫁进王府。
姜月繁不是最在意她那个最好的姐妹白玉瑶?她就要让姜月繁知道什么叫做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真的?听到这话,雍亲王妃很是惊喜。
但是陆羽之前一直不同意这件事情,甚至她提到的时候都在尽力回避。
雍亲王妃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陆羽之前并不是这么想的。
虽然她很想陆羽能够做她的儿媳妇,但是面对陆羽忽然之间的转变,她还是觉得有些狐疑。
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陆羽再次确定道:小羽,婚嫁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不是能够用来开玩笑的,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陆羽看着雍亲王妃的眼睛,又说了一遍道:岚秀姨,我想明白了,我娘已经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您才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小郡王人很好,我还有什么可想不明白的呢?听了陆羽说这话,雍亲王妃笑得见眉不见眼。
她拍着手说道:你要是早点想明白不就好了,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
陆羽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她知根知底的人,总比那个白玉瑶要好上许多。
看着自己这个闺中密友的女儿,雍亲王妃是越看越满意。
小羽,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太高兴了。
能够把卓儿的终身大事解决了,雍亲王妃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算是落到了地上。
她拉着陆羽的手不松开。
小羽,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先住在沈府了,但是你放心,这段时间并不会太长的,我这就进宫去找皇上,最多三五日的时间,圣旨就能下来,到时候你就能名正言顺的进王府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那个好儿子一直都在琢磨着要找皇帝赐婚他和白玉瑶的事情。
要不是王爷一直在压着,这事早就被办成了。
说完之后,雍亲王妃还怕陆羽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又跟着解释道:小羽,不是岚秀姨现在不让你住进来,只是娶正妻的规矩总是要多一些的,你能明白吗?这么快?陆羽没想到雍亲王妃是这样的性格。
说风就是雨,她刚答应,雍亲王妃马上就要进宫去求旨了。
雍亲王妃笑着摇了摇头。
不快不快,这一点都不快,这种大事肯定还是要早一点定下来才好,省的夜长梦多,但是现在还不能接你进王府罢了。
陆羽点点头。
岚秀姨放心,我都明白的。
要是在成亲之前就住进王府来,总归是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的。
更何况,陆家现在已经没了,只剩下陆羽孤零零的一个人。
琴远卓在京城之中又是这么受人瞩目的一个人,他要娶妻势必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到时候对陆羽的风言风语只多不少,陆羽明白雍亲王妃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姜月繁没想到白玉瑶会哭着来找她。
看着满面泪花的白玉瑶,姜月繁有些手足无措。
究竟是怎么了?白玉瑶低着头,只是一个劲的哭。
姜月繁看着着急,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给白玉瑶递上干净的手帕。
瑶儿,你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不能帮你想办法呀。
看着白玉瑶在自己面前哭,姜月繁又急又气,对着旁边白玉瑶的丫鬟问道:小蝶,你说,你一直都跟着你家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蝶也是满脸气愤。
被姜月繁这么一问,小蝶跺了跺脚,恨声道:沈夫人,皇上下旨给小郡王赐婚了!赐婚了?和谁?和陆羽。
这下,姜月繁算是彻底吃惊了。
这事和陆羽有什么关系?陆羽不是一直都呆在沈府?怎么会和雍亲王府攀上关系了?还能让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琴远卓不是一直想让皇帝赐婚都没能成功吗,怎么陆羽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了?姜月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最重要的是,陆羽不是一直都惦记着沈寒楼吗?怎么会忽然之间又被赐婚给小郡王了?小蝶一看姜月繁满脸不解,就知道她不知道这个中缘由。
沈夫人,您还不知道呢吧,这陆羽陆姑娘的母亲和我们雍亲王妃旧时是闺中姐妹,交情匪浅,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听说还是雍亲王妃非要陆羽嫁进王府的。
小蝶跟着白玉瑶在雍亲王府这了这么久,也有了些聊得来的小姐妹,这才能知道这么多内情的。
姜月繁听的叹为观止。
这陆羽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感叹了一句,姜月繁也终于认识到了和沈家是世交好友的陆家是什么样的家底。
能够跟雍亲王妃是闺中姐妹,那陆家在没落之前还真的是名门望族啊。
这陆羽怎么这么讨厌,跟主播抢沈哥哥就算了,现在就连玉瑶小妹妹的意中人都要抢!并且人家还得手了哟~气也没用,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看着白玉瑶哭成桃子?听着姜月繁和小蝶把这件伤心事又说了一遍,白玉瑶哭的更伤心了。
她整张脸都埋在了桌子上面,姜月繁甚至担心她会哭的喘不过气来。
瑶儿,你先别着急,先缓缓神,反正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办?白玉瑶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泪眼看了姜月繁一眼。
月繁姐姐,但凡我要是有一点点办法,都不会来找你了。
白玉瑶上气不接下气。
姜月繁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片刻之后,她问道:这件事情,琴远卓是什么个态度?琴远卓是当事人,不管怎么样,他对白玉瑶的态度都是至关重要的。
要是有他支持,白玉瑶还是有机会的,要是琴远卓是个妈宝男,那......白玉瑶顿了顿。
她犹疑着说道:卓哥哥说,说他会想办法的。
会想办法?姜月繁眼前一亮。
那就是说琴远卓并没有逆来顺受。
第六百零五章 进宫若是那琴远卓不是那逆来顺受的性格,这件事还算是好办一些。
若是个妈宝男,姜月繁就想着劝白玉瑶趁早死心了。
你莫急,既然琴远卓说了他会想想办法,那就说明他是对你有情的,尚且好办一些,你现在只需冷静一些知道吗?姜月繁安抚着哭泣的白玉瑶。
白玉瑶抬起头,犹疑着说道:月繁姐姐,这样做便会好吗?姜月繁眉头紧锁,这件事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现在需要稳住白玉瑶的情绪,省得节外生枝。
一时间这屋子里有些沉默,几个女子均是眉头紧锁。
月繁姐姐,卓哥哥他不会真的娶那个女人吧,他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白玉瑶一提起这事就又哭了,手里的帕子就没停过。
姜月繁也是着急的紧,眼下这圣旨都下来了,要想再改变这圣上的想法,着实有些难办。
除非有一个可以让圣上忌惮三分的人出面。
想到这,姜月繁心里突然就有了人选,现如今圣上极为看重孝道,若是太后出面些许还有些转机。
而且太后素来看好白玉瑶和琴远卓的事情,不止一次夸过他们相配。
姜月繁动了心思,决定带白玉瑶进宫去碰碰运气。
玉瑶,你莫哭了,现在跟我去宫里。
姜月繁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玉瑶听了这话,立马就停了泪,月繁姐姐,我们进宫又能做什么,现在圣旨都已经下了。
这话里的悲伤浓的化不开,再配上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姜月繁看了都觉得心疼。
你若是想要琴远卓娶那个陆羽,就不要跟我走了,若是不愿意,现在就跟我走。
姜月繁下了最后的决定。
白玉瑶这时也已经下了决心,她是断断不想让卓哥哥娶那个陆羽的,现在有什么法子她都想去试,哪怕是进宫。
很快两人就收拾得当,姜月繁带着白玉瑶往宫里去了,在路上她也一直叮嘱着白玉瑶看她眼色行事,莫要自作主张。
皇宫里,太后宫中。
你说怎么皇上突然就给卓哥儿赐了婚,那玉瑶丫头怎么办?太后倚在贵妃榻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话。
旁边的太监宫女都听着,却没有一人敢前去搭话。
这时候门外有宫人来报,说是姜月繁带着白玉瑶来了。
太后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放她们进来。
臣女见过太后。
姜月繁和白玉瑶一同行了礼。
罢了,今日免礼,你们上前来吧。
太后依旧是倚在那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姜家丫头,你们是为了那卓哥儿和玉瑶丫头的事情来的吧。
太后问话亦是一阵见血,姜月繁也不敢再兜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太后猜得不错,臣女二人今日正是为此而来,太后也知道这小郡王和玉瑶是两情相悦,今日听闻陛下给小郡王赐了婚。
后面的话姜月繁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太后打断了。
这事情太后自然是早就知晓了,饶是一国太后,这些事情她也是不便插手的,再者说之前她就已经和那雍亲王妃闹翻了。
姜家丫头,不是哀家不愿帮你们,只是这件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圣上旨意已经下了,金口玉言,没有挽回余地了,饶是哀家也没有办法。
太后摇摇头,她现在老了,已经不是后宫的掌权人了,圣上的想法她也不好干预了。
听了这话,白玉瑶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玉瑶丫头,哀家是喜欢你这个姑娘的,所以你听哀家一句劝,不要再想这件事了,若是真的不愿意,与那卓哥儿做个妾也是好的。
白玉瑶哭得更厉害了,她明明记得卓哥哥与她许诺的是今生一生一世一双人,怎得现在就要多一个人了。
太后,这件事真的没有扭转的余地了吗?姜月繁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得到不同的答案。
姜家丫头,这天下,是圣上的。
说完这句话,太后就示意她们离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回去的路上,白玉瑶哭了一路,眼睛已经是肿成了核桃仁,让人不忍直视。
姜月繁则是一直思考着太后的话,其实太后说的没错,这天下终归是圣上的,想要扭转圣上的想法,可是真的难上加难。
但是那陆羽也是个奇怪的,她之前一直是缠着沈寒楼的,怎么现在突然要嫁给琴远卓了,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琢磨不透。
这厢白玉瑶哭得凄凄惨惨,那厢琴远卓也不好受。
自从那圣旨下来之后,琴远卓就没打算接受,就连接圣旨都是被人强塞进手里的。
他才不要娶那个什么陆羽,他心里一直都只有白玉瑶。
我不会娶陆羽的,爱谁娶谁娶,我只娶白玉瑶一个人。
琴远卓把话说明白了,死活不肯接旨。
雍亲王妃大怒,她素来不喜欢那个小狐狸精,自己的儿子之前多么乖巧听话,现在被那女人迷得东倒西歪,连好事坏事都分不得。
逆子,我都告诉你,这陆羽你不娶也得娶!那个白玉瑶,今生今世都别想进这府里,她要进这府,除非是我死了!雍亲王妃这话也没什么用,琴远卓虽然脾性好些,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是丝毫不肯让步得,他爱的是白玉瑶,又不是陆羽。
正因如此,不管雍亲王和王妃如何劝说,琴远卓都没有低头的打算,他就是不想娶那个陆羽,谁说都不行。
许是他反抗得太过激烈,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皇帝得耳朵里。
抗旨不遵,天子震怒。
更不要说陆羽那边还添了一把火,陆羽让人放出消息,说是因着琴远卓得羞辱,自己在家每日以泪洗面,颜面无存,寻死得心都有了。
这样一来皇帝更加恼怒,直接将琴远卓宣进宫里,要治他的罪。
皇帝确实也这么做了,琴远卓在宫里关押罪人得地方,受了几天罪。
这可急坏了雍亲王和王妃,两人一合计,直接进了宫,想着为自己儿子求求情。
第六百零六章 拉拢皇上,逆子顽劣,不求皇上原谅,但求皇上给逆子将功补过的机会。
雍亲王说完给皇上行了个大礼,雍亲王妃自是随着夫君行礼。
且逆子也已在牢狱关了几天,苦也吃尽了,相信也已思过,求皇上开恩。
雍亲王妃声音不大,却气势磅礴。
既然雍亲王夫妇都亲自入宫恳求皇上,皇上一是要给雍亲王几分面子,二是不想落人口舌,说自己心胸狭隘。
何必亲自跑进宫里来,雍亲王和王妃就先回府,明日朕会赐远卓京城防务提督之位给他锻炼锻炼,他接下这职务便也说明有心改过,朕自会放人。
听到皇上的话夫妇俩的欣喜若狂都悦然脸上。
夫妇俩道谢皇恩后皇帝就摆摆手让夫妇俩离宫回府。
翌日,皇上朝堂上召见了琴远卓。
怎么?莫非是远卓嫌弃这提督之位配不上你不成?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怒自威,这质问的语气使得一介大臣更加弯下了腰,天子之怒,无人敢承受。
琴远卓闻声抬头看向那居于高位那一抹明晃晃的金黄色,他对上了皇帝的眼睛,波澜不惊的眼神,他无从查找破绽去猜测皇帝的意图与心情。
当然,无论是什么意图,目前都不能违抗也没有理由违抗皇上,皇上,臣不敢!琴远卓即使受到了皇帝的压迫也并没有应承下来,而是回了句不痛不痒的话。
皇上并未作声,难不成还要接着抗旨不成?他微微眯起眼睛,眼里打量着殿下的琴远卓,不卑不亢,将相之气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
大殿上是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描绘此刻的殿堂毫不夸张。
在外人眼里,皇帝是在生气,而秦远卓毫不识趣,皇上在等他的妥协。
而只有两人知道,这是两人在无声的较量,一人要姻缘,一人要知错就改的心意。
皇上,京城防务乃京城巡防处的提督,关乎着满京城百姓以及皇亲贵胄的安危,臣子能力着实有限,请皇上收回成命。
终是琴远卓先开了口,他自然是不惧这无谓的压迫,只是不想落人口舌,况且也让皇上知道自己的意思。
皇上继续盯着琴远卓,抗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谦虚了,众位爱卿觉着如何啊哈哈哈哈。
皇上将问题抛给立于殿上的大臣,有些胆小怕事的大臣,腰都快弯到了地上。
臣以为,远卓大人的能力完完全全足以保京城上上下下的安危,大人无需再推辞。
一位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大臣站出。
又一位大臣站出来,启奏皇上,臣等皆一致举荐远卓大人担任京城防务一职。
此话一出,殿下的大臣纷纷附和。
各位大臣高看鄙人,皇上,臣真的不适宜担任提督。
秦远卓给皇上再次行了个礼。
皇上眼里满是得逞后的喜色,好了,爱卿就不要推辞了!且朕有意让你锻炼。
皇上伸手,阻止琴远卓再推诿。
琴远卓心下一沉,皇上如此明显的不容抗拒,再抗指不定就要惹天子发怒。
谢皇上隆恩!琴远卓上前一步,双手撩起衣袍,双膝着地,行了个叩拜大礼,宏亮的声音回荡于整个大殿之上。
哈哈哈,好!皇帝开口大笑,手一挥,立于皇帝一旁的太监拿出早已拟好的圣旨交于秦远卓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旁的大太监扯着嗓子了一声,无事启奏后皇上便退了朝。
众位大臣纷纷过来祝贺秦远卓,秦远卓礼貌回礼。
就在琴远卓以为终于走至无人的地方时,一只手突然搭上了自己一边的左肩。
远卓大人留步。
是太子。
琴远卓回头,身着金黄色蟒袍,头戴珠冠,疑惑太子为何拦下自己。
琴远卓行了个礼,太子殿下。
太子看到秦远卓行礼赶忙伸出手阻止其行礼,远卓大人无需多礼。
太子殿下找臣下?琴远卓直白地问出心中疑问,之前印象中自己与太子并无过多交集,不知今日为何找上自己。
太子殿下不曾想琴远卓如此直白,稍微愣神,哈哈哈,不愧是远卓大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
太子不用本宫而自称我。
我想和远卓大人商量一事。
当然,此地不适宜商讨事情,望大人赏脸与我同吃顿酒。
太子与琴远卓并肩走着。
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太子的心意秦远卓也感受到,自然不会拂了太子的脸面。
自然,太子殿下赏识下官也是下官的荣幸。
太子听到一笑,将秦远卓领上了自己的马车。
大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听闻远卓大人与白家小姐姻缘求而不得。
太子笑了笑,从容淡定。
琴远卓听到白玉瑶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是有了神情,太子殿下也听闻?他听着太子殿下说出的话,便也猜了个十有八九。
当然,远卓大人与白家小姐可谓情比金坚,只是世事难料,有情人终难成眷属。
太子说着低下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
琴远卓神情听到也不是滋味儿。
太子殿下看了眼琴远卓的反应,见其并无反应,打开扇子摇了摇,本宫实在不忍心看着远卓大人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在感情上却困难重重。
琴远卓听着太子的自称又变回本宫,心中有数便开口:太子可有法子?太子听到琴远卓终于问出了口,脸上的喜色愈浓,自然,只不过……他自然是不会平白无故帮这还无交集的人,但琴远卓当上了京城防务的提督,这位置对于官场上的任何一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职位,而自己作为太子,可不得不将有识之士拉入营中。
琴远卓遇到与白玉瑶的事情可沉不住气,太子殿下无妨一吐为快。
好,远卓大人啊,我这太子当的是实在憋屈啊,自己势力势单力薄,就怕争储啊。
太子满面愁容,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太子的眼泪却快要从眼里掉下来似的。
太子殿下言下之意是邀我?琴远卓直接挑明。
太子笑了笑,正是。
远卓大人与白家小姐自会在一起。
太子又放出话。
琴远卓听到,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好好!第六百零七章 笑柄池塘的水面波光粼粼,倒影上面的倩影也跟着水波荡漾着,时不时还有小石头涌入水里的声音,溅起朵朵浪花。
只见水面上的女人,亭亭玉立,却是眉宇间愁绪万千,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凭什么抵抗圣旨都不与我成婚?我难道还不如那个普普通通的白玉瑶吗?只见朱唇微启,娇滴滴而夹杂着冷艳的声音划破空气窒息一般的安静。
不远处的乌鸦被这突如其来的怨恨声吓得四处飞起,那乌鸦沙哑的叫声听得刺耳。
连你们这群黑丑小鸟都要嘲笑于我?还不肯陪着了?陆羽捡起来石头朝着在半空中的乌鸦打去。
说来也巧,那一群乌鸦竟然有一只被打中掉落于地面,掉在池塘里荡起来一大片水花。
叫你嘲笑,叫你嘲笑!陆羽继续朝着池塘顺势火上浇油,连续甩了无数小石头去啦那湖面上面,那乌鸦招架不住,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便瞬间鸦雀无声了。
蓦然,湖面上又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回归平静。
只是那冷艳的美人,此刻露出邪魅的冷笑。
要是她月繁和玉瑶能够像这只乌鸦被我这样回击,我死不足惜。
陆羽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她本想着气气姜月繁,谁让她平日里不仅仅跟沈寒楼走得那么近,还处处针对她,就想着顺应雍亲王妃的提议拆散她闺蜜白玉瑶与小郡王,谁曾想,气倒是没有气成,倒是把自己惹得一身骚。
那个小郡王琴远卓,她陆羽压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他居然还那么抗旨抵抗娶她?陆羽实在是想不通,想不到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也都那么抵触娶她。
这不由得又给她当头一棒,玻璃心更加碎裂成渣了。
而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不少。
那抗旨都不肯娶她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这让陆羽很是抬不起头来。
一向自认为自己美过其他女人的她,此刻倍受自尊上的打击。
站在池塘半天,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法消散,只见她眼睛一转,想到什么来,于是嘴角上钩转身离去,流下池塘一片狼藉。
陆羽走在街上,所到之处,都有人指指点点,总有人不嫌事大地吃瓜交谈。
嘿,那不就是陆羽吗?本来被雍亲王妃看中,与那小郡王拟了圣旨择日成婚,却不料那小郡王琴远卓奋力反抗,命都不要了呢!说来也奇怪,她也长得不丑啊,这么就那小郡王那么抵触娶她呢?啧啧啧,那就不知道了,可能人家小郡王心有所属了呢,说不定人家的心上人还是倾国倾城也不一定呢!陆羽低垂着头任由她们说去吧,心中的怒火却是更甚了。
这退婚之仇不共戴天,她陆羽就算拼尽全力也要让他们好看!不再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那些人都是见风使陀,生怕不闲事大。
于是像没有听见一样逛悠着,看到好看的东西买下来装扮自己。
她还是很自信,她一向骄傲的个性不允许她从心里面认输。
在街上随意挑选了一些糕点首饰之后,便匆匆离去。
看到白玉瑶没有?陆羽随手抓到一个丫鬟问道。
那丫鬟本来在扫着地,被这突然一抓,差点吓哭声音来。
在那边,花丛那。
丫鬟捏啦一把汗,还以为是什么野兽袭击呢。
只见白玉瑶坐在花丛那看着一对蝴蝶发呆,眼里扑朔迷离,安安静静,完全沉迷在那对成双成对的蝴蝶世界里。
梁山伯与祝英台吗?可我不想跟琴远卓的故事这么凄惨。
白玉瑶脸上露出质疑的微笑和愁绪。
这一微妙的变化被陆羽看在眼里,她知道,一个女人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说明那个男人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和爱意。
陆羽眉头一皱,心中的怒火燃了起来。
你这玉镯子真好看,这是?陆羽盯着她那闪亮的镯子一脸问号和羡慕。
这是太后赏赐的。
白玉瑶面无表情。
在白玉瑶看来,要不是雍亲王妃选中陆羽,她跟小郡王的爱情也不至于那么坎坷,所以对她的脸色此刻很不是友好了。
我的好妹妹,唉,我也是惧怕那圣旨,皇恩浩荡,难以推脱。
其实我对那小郡王一点心思都没有,全是迫于压力,也不知晓你与他情投意合啊!陆羽说着便拿出糕点一起共享。
看向她那娇滴滴的眼神,让白玉瑶不得不相信她的话是真的,脸色渐渐的好转起来,伸手便去拿起一片糕点若有所思地吃下。
这就对了嘛,不过那琴远卓对你可是真的一往情深呐,我都羡慕死妹妹来了。
陆羽微笑着,瞳孔里却闪现一摸杀意。
而这微妙的情绪变化,白玉瑶毫不知晓,还自顾自地感叹自己误会了她,还以为她也喜欢琴远卓呢。
陆羽死死盯着那手镯,既然是太后赏赐的东西,那要是丢了可是大罪呢。
来来来,多吃点,这糕点可香甜了。
陆羽再次热情递上糕点,眉宇间竟是小心思,只见她趁白玉瑶看向蝴蝶一个不注意,直接在糕点里下了迷药。
随即白玉瑶眼睛出现白雾笼罩一般的景象,一阵眩晕,昏睡了下去,惊起蝴蝶双双离去,一阵落英缤纷。
谁让你的朋友让我洋相摆出,本来不把你放在眼里的,谁知你的命也比我好,还有小郡王的一往情深拒绝与我成婚,就算我不喜欢他,可我还是很生气很愤怒,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有好男人爱,凭什么我没有?陆羽红着眼恶狠狠地吼道。
一边又很粗鲁地拔掉白玉瑶佩戴的玉镯子,眼里的恨意才微微消散了些许。
得手之后,她便冷笑着赶紧离开了。
等白玉瑶醒来,感觉头重脚轻,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
那花丛中的蝴蝶已不见,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
起身时候,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心里空空的。
等她拂袖转身之余,才发现自己随身佩戴的玉镯子不见了。
那可是太后赏赐的!这下惹上大麻烦了,白玉瑶急得满头大汗。
第六百零八章 药材难寻不见玉镯了的白玉瑶十分焦急,而拿走白玉瑶手上太后亲赐手镯的陆羽与之相反,没有一丝愧疚的同时,脸上满是得意。
陆羽抖开袖子,露出拿着手镯的手,嫖了一眼手中的镯子,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琴远卓让她难堪,那么也别怪她的所作所为。
白玉瑶,我也不想的,谁让姜月繁给我这么多委屈吃,要怪,也只能怪你识人不清,交上了姜月繁这个祸害人的东西,说完,陆羽眼里满是愤恨。
本身是为了报复姜月繁而赌气嫁给琴远卓的陆羽,现在却又祸害白玉瑶。
突然,陆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紧张,她这才记起防范四周的眼睛,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紧张的神情才敢放松下来。
为避免有人看见,陆羽赶紧将手中华丽精美的手镯收进袖子里。
而另一边,姜月繁正埋头在典藏着从古至今药材书籍的书架上寻找能疏脉络通真气的药方。
她皱着眉头,抓耳挠腮,正在为此事烦恼焦虑,但如果此刻的她知道自己的好姐妹不仅被陆羽摆了一道,拆散了好姐妹的姻缘,而且还被摆了一道,遭人陷害,那么绝不仅仅是抓耳挠腮这么简单。
怎么就这么难找呢,苍天老爷,我是救人的,您大发慈悲,快让我找到这药方吧。
不知道寻找了多久书籍的姜月繁一边翻找一边向上天祈祷,再按着这个法子找下去,估摸着找到第二日鸡打鸣儿了都不一定能找到。
当然,这一本看起来珍藏着许多上古秘方的书籍也没有姜月繁想找的药方。
她把书放回书架上,叹了口气。
姜月繁双手叉腰,上齿轻咬嘴唇,看着这汗牛充栋的书架,突然觉着有些口干舌燥,便走去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茶杯小小一杯也只够姜月繁一口,姜月繁嫌一杯杯倒的太麻烦,直接拎起水壶往嘴里倒。
一边喝一边闲逛,走到落灰的角落里,姜月繁拿手挥了挥脸前的空气,打算转身就走,突然,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夹着一角泛着暗红锈色的纸张。
姜月繁赶忙蹲下身,放下手中的水壶。
书籍被夹在书架与墙壁之间,光线太暗,又布满着蜘蛛网,除非是像姜月繁这种极其无聊但却又抱着极强目的性的才能发现这角落里的遗漏。
好家伙,没想到啊。
姜月繁心中强烈的预感,药方有望了。
姜月繁使尽全身力气才将书架与墙壁的缝隙扩大一点,但也足够姜月繁抽出这暗红锈色的上古药方。
呼!咳!咳咳咳!姜月繁一口气吹去了书籍封面上的落灰,没想到她却被灰尘呛。
姜月繁拿起书籍,拎起地上的水壶,赶忙往一旁的圆桌走去。
将水壶扔在桌上,快速翻阅,终于找到了!姜月繁喜出望外,一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的诚意这么快就感动了苍天大老爷,以后自己可得恭恭敬敬地拜拜。
姜月繁将药方誊抄在纸上,看着药方的她,又变得愁眉苦脸,这药方上平常地方根本寻不着。
这么苦恼着的姜月繁看着天色已暗,便将药方带回房中,想着明日再想法子。
翌日清晨,姜月繁醒来,睡眼惺忪地拿起药方就朝着院子里走去。
她打算去京城寻问这几味药材,想着就简单洗漱后动身出门。
掌柜的,请问这几位药材店里可有啊?姜月繁谨慎将药方里的药材分成几份询问。
药店掌柜看了一眼,这药材,其中这一味倒是有,但不多,其他的,却是闻所未闻。
那就先拿这一味药材,有多少拿多少。
姜月繁也没有办法,但听说能有其中一味也十分豪气地带走。
药材铺掌柜一大早就接到这么豪气的客人可是喜笑颜开,好好好,姑娘先坐着喝杯茶。
药材铺掌柜忙招待着姜月繁。
姜月繁拿到药材后,便又拿着药方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药铺都询问了一遍,大部分的药材都找不到,这属实让姜月繁犯了难。
正午时分,姜月繁找着路上一家摊铺就坐了下来喝口茶歇歇。
姑娘可是在寻找这几味药材。
姜月繁正喝着茶,一位男子坐在自己对面,推了张纸过来。
姜月繁定睛一看,皱眉,纸上所写药材正是自己寻了整个京城大半日都未寻到的药材。
在下木阳,一位商人,姑娘苦苦寻的药材在下能有能力寻到,因着这药材实在鲜少有人采购,姑娘可有意?穆嘉阳并不想在姜月繁面前暴露身份,便自称木阳。
姜月繁看着这气度不凡的男子倒也不像江湖骗子,况且自己实在找不到,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当然,如若木阳兄能替我寻到这几味药材,价格都好说。
木阳听到姜月繁接纳了自己这一身份,心底也是开心明日这个时辰,我带着药材来,于此相见,如何?姜月繁答应。
翌日,姜月繁一到这茶摊子就见到了昨日的男子坐在昨日桌子上,桌子上还放着一大包袱。
木阳兄,多谢了!姜月繁打开后,闻着味道,看了看药材的样子,与书籍上一样。
穆嘉阳挥了挥手,剩下的几位药材得一样一样找来,是我低估了这药材的稀缺。
姜月繁并不介怀,能有人替自己找到就非常感谢了。
在一人给药材,一人接药材的过程中,两人愈来愈熟。
老板,你这茶,泡得可真实诚。
又是两人见面的时候,姜月繁将心思放在茶上,发现这茶虽然称不上贡品,但绝对是好茶。
这茶这么好,您泡的这么多,太浓了反而不容易让口渴的人感受到这茶的清香,作为生意人,你这样做迟早得亏本咯。
姜月繁好心地提出这实诚的茶铺老板的做法问题。
茶铺老板听到后如醍醐灌顶,忙着感谢姜月繁。
而在一旁的慕嘉阳听到姜月繁的见解眼前一亮,他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在做生意方面颇有头脑,这细节足以影响到一家店铺,如若与姜月繁合作生意,那这生意的景象也已可见,而他也直接跟姜月繁提了合作一事,没想到她直接答应了第六百零九章 偷换药材穆府。
穆嘉云懒懒的卧在贵妃榻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百年不变的风光。
实在是太无趣了啊,穆嘉云难耐的扔掉了手上的扇子。
旁边候着的大婢女一看穆嘉云突然发怒,冷静的上前询问道: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穆嘉云无趣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大婢女,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大婢女像是知晓了穆嘉云心中的烦闷,善解人意的说道:小姐,奴婢听闻这段日子少爷跟那个姜月繁走的挺近的。
穆嘉云一听到姜月繁的名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姜月繁这个贱人,她才每天只能待在这个破宅子里,出也出不去。
然后又知晓兄长居然跟姜月繁那个贱人走的那么近?这段日子她不在兄长身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行,穆嘉云下定决心一定要偷偷出去看看去,看看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没有犹豫,穆嘉云就叫了马车出府去了,但是她也没忘记自己要隐藏身份,于是就把面纱戴上了。
顷刻,穆嘉云的马车就来到了穆嘉阳的店门外,正当她要下马车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兄长跟姜月繁并肩走了出来,而且看起来相谈甚欢。
穆嘉云贝齿紧咬,眼神怨毒的盯着姜月繁,怎么会这样,兄长怎么会跟姜月繁关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兄长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一定是姜月繁这个狐狸精勾引了兄长,让兄长都不清醒了,不行,不能再让兄长这样下去了。
穆嘉云眼中墨黑翻涌,全身气势变得非常惊人,但是穆嘉云并没有直接冲出去打草惊蛇,而是耐心的看着姜月繁离去,然后下了马车,叫住了要往里面走去的穆嘉阳。
兄长,嘉云来看你了。
穆嘉云笑意盈盈的走到了穆嘉阳的面前。
穆嘉阳见穆嘉云突然出现,心中一惊,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穆嘉云身后的马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这辆马车一直都停在那,看来嘉云是看到自己跟姜月繁相谈甚欢的样子了。
穆嘉云顿感无奈,他并不想那么早就让嘉云发现的,但既然她已经发现了,那么他也不好隐瞒嘉云了。
嘉云,我跟姜月繁合作了,我打算借她的手打入皇宫内部。
穆嘉云并没有相信自己兄长的这番话,旁观者清,她能感觉出来兄长对姜月繁的态度转变了,甚至她感觉,兄长是喜欢上姜月繁了,但是她并没有明说。
知道了兄长,对了,刚才你们在说什么药材,那是什么啊?穆嘉云假装无意的问道。
穆嘉阳没有怀疑穆嘉云的目的,老老实实的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穆嘉云。
穆嘉云听完后,面上不甚在意的说道:这样啊,那兄长,这几日我可以来你这玩耍吗,我在府里实在待的太无趣了。
穆嘉云撒娇的拉了拉穆嘉阳的衣袖。
穆嘉阳当然没法拒绝自己妹妹的一点小要求,这几日的确是委屈她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看见穆嘉云眼中的算计。
没过几日,就是穆嘉阳跟姜月繁约好的给药材的日子了,穆嘉阳本想自己亲自过去送的,正好还能见见姜月繁。
可惜今日穆嘉云也在这里,穆嘉云未免妹妹怀疑,所以就派了自己信任的人去送这个药材了,但是谁也没想到,里面的药材早已被穆嘉云给调换了。
穆嘉云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兄长那边的动静,看见兄长把自己调换好的药材给了奴仆,嘴角一勾,眼中的阴狠不掩其示。
另一边的姜月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在送走送药的奴仆之后,姜月繁难得的面上带着笑容。
只要有了这份药材,寒楼的身子一定会好些的。
姜月繁赶忙走到了药房这,亲力亲为的开始熬制药汤,她实在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做。
不知过了多久,姜月繁终于把药汤熬制好了,她小心的端着药汤来到了沈寒楼的房内。
沈寒楼正靠着床沿在认真的看着书籍,察觉到jojo有人来了,于是微抬起头看向了来人,在看到是姜月繁时,眼中的防备散去,转而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姜月繁。
夫人,辛苦你了。
姜月繁闻言,心中一暖,面上笑着坐到了沈寒楼的旁边,夫君,喝完这碗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着,拿起勺子舀汤送到沈寒楼的嘴边。
沈寒楼许久没见姜月繁这么开心了,看她开心自己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笑意,于是也顺从的喝下了姜月繁喂的药汤。
夫人,这药....话音未落,沈寒楼脸色猛地变青,面上青筋爆起,口中突然吐出了黑色的毒血,然后就昏死在了床榻上。
姜月繁看着血色在自己的眼前漫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回过神来,面上惊慌失措的探了探沈寒楼的脉络,在意识到沈寒楼是内力反噬了之后,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来人,打水来。
姜月繁把外面候着的奴婢叫了进来。
奴婢们一进来看见沈寒楼生死不明的样子,当即吓的惊叫出来,然后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姜月繁本就心烦,看奴婢们这么慌乱的样子,忍不住斥责出声,叫什么叫,赶紧去打水啊!旁边站着的奴婢一听,立马把倒在地上的那个奴婢给扶了起来,离开了房内。
正当姜月繁心急如焚的时候,不知道陆羽又是什么时候过来了,直接闯了进来。
陆羽一进门就看见沈寒楼非常不好的样子,仅仅是这么一看,陆羽就知道沈寒楼是内力反噬了。
她来不及骂姜月繁这个女人,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姜月繁,然后赶忙拿出银针为沈寒楼医治。
姜月繁本想把陆羽这个烦人精给赶走的,但是看到在她的医治下,沈寒楼面色有了好转,也就面色难看的没有说什么了。
陆羽救回了沈寒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指责姜月繁,姜月繁你这个蛇蝎女人,你是想害死沈哥哥吗!第六百一十章 玉镯子姜月繁下意识抿了抿唇,眼神之中多出几分暗淡,她看着被丢弃到一边的药包,双手不由自主的攥住了手上的手帕。
这次的药材定然是被人调了包,只可惜她一时之间匆忙并未发觉,反而将这被调包的药材给沈寒楼服下,这本身就是她的过错。
我看你就是想要害死沈寒楼!一边的陆羽更是冷嘲热讽的说道,眉眼之中更是多出几分讥讽之色。
姜月繁并未反驳,而是默默的收拾好了别的东西,直接转身离开。
陆羽趾高气昂,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将姜月繁赶走后,他的脸上也难免带上了几分笑容。
她对姜月繁的不满已经并非是一天两天的积累!那更像是长年累月所积攒下的愤怒和怨恨。
只可惜在平日之中的争夺之中。
沈寒楼永远都站在姜月繁的这个方向之中,根本没有给陆羽任何插足之处。
还好沈寒楼服用的汤药并不算多,只是将身体当中一些淤毒清理出来后。
沈寒楼便慢慢的苏醒过来。
沈寒楼的脸色惨白,嘴唇上面没有任何的血色。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一边的陆羽立刻凑了过来,连忙将水放在了沈寒楼的旁边,更想要将沈寒楼额头上面的虚汗擦掉,却被沈寒楼一把抓住了手腕。
姜月繁呢?沈寒楼眉头微皱塔林了一下四周后,直勾勾的问道。
陆羽下意识吞咽一口口水,略有心虚的转移开了自己视线。
你现在刚刚苏醒,恐怕身体还相当的虚弱,一定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我问你,姜月繁呢。
沈寒楼并不理会陆羽现在想要转移话题的趋势,手持绷紧,指尖略微有些发白。
她刚刚一时赌气直接离开了!陆羽将不过沈寒楼便只能将事实说了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做错了!就连被调包的药材都没有办法发现,怎么可能会照顾好你。
她并非是学医的,也根本不懂得什么药材!沈寒楼的眼眸逐渐冷淡下来,声音中更是带上了几分的怒气。
那就更应该让我来照顾你!别人想要在这其中动点手脚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陆羽借杆子就爬。
懂得那点艺术就要在这里耀武扬威,甚至还将姜月繁驱逐开来?你是想要照顾我还是想要在中途直接谋杀我?沈寒楼处处紧逼半天,不给陆羽留下半分面子。
你要知道这可是我救的你,若不是我刚刚出手,你恐怕现在就死在了姜月繁的手上!陆羽有些急,他分明是出手相助。
可现在居然沦落到了这样的一份境界之中,那些处处紧逼的言语之间更是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之意。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带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够把姜月繁赶走,更何况我心里面只会喜欢姜月繁一个人!就算是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姜月繁百般的不好,我也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思。
沈寒楼放下了手,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固执。
那你就等着姜月繁害死你!陆羽动员了自己的眼睛,只感觉自己的脾气正在一点一点的加剧着。
行了,你可以直接离开了!沈寒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直言道。
你就为了那一个人就直接想要把我赶走,我和你这么长时间的情谊,难道在你的心里面还比不上一个姜月繁不成?陆羽在旁边立刻有些跳脚。
你这简直就是在卸磨杀驴,你知不知道?卸磨杀驴?那你下一次看见我倒在地上大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我并没有比你,更何况若是我死在了姜月繁的手上,我也心甘情愿不必你在这边驱赶姜月繁。
你简直就是被那个女人迷失了心智,你现在就连是非都分不清楚了。
陆羽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现在的情况略微有些迷幻,他刚刚分明还处于赶走姜月繁的兴奋劲儿里,可现在居然沦落到了这样的境界之中。
把姜月繁赶走,你定然是相当的兴奋吧!终于将你心里面最讨厌的人赶走,只可惜我没办法接受你这一份的帮助!一边的沈寒楼现在完全没有给陆羽留下一分一毫的面子,甚至就连眼眸之中都无形之间多出了几分冷漠。
我之前就不应该搭救你,你这个白眼狼。
陆羽现在直接和沈寒楼大吵了一架。
而另外,一边小玉也悄悄的在旁边听到了全部的过程。
她的心中自然也是倾向于姜月繁这边。
现在看着陆羽的眼神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怨。
毕竟若不是刚刚陆羽将姜月繁赶走,怕是姜月繁也根本不会直接伤心的离开。
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陆羽作祟罢了。
思考到了这里之后,小玉的心中突然有了另外的一个主意,她直接悄悄的从房间之中离开,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陆羽的房间之中。
而这一次似乎也是因为陆羽离开的较为匆忙,甚至就连桌子上面摆放着的毛笔都七扭八歪的横放在了那里。
而外面自然也没有任何人看守在此,小玉这一趟相当的顺利。
小玉进入到了陆羽的房间之中,心中突然之间有了几分预感,她只感觉现在的这个房间略微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房间似乎被人重新将所有的东西摆放了一遍。
这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个人,是一个喜爱整洁又或者拥有着偏执的强迫症。
而第二个就是为了藏些东西,将东西翻乱而又重新整理起来。
而陆羽显然绝不会是这样的一种人,若是排除了第一种可能。
藏了什么东西?小玉现在的脑海中只出现了这个问题。
她强行将心中的情绪压抑下来,顺势在整个房间之中不断的寻找着在翻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之时,她的手指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现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到底看见了什么。
毕竟这个玉镯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可是之前白玉瑶所丢失的那个玉镯子,可现在却离奇的出现在了陆羽的房间。
第六百一十一章 郡县小玉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就连眼神之中似乎都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畏惧的神色。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玉镯,略微觉得有些棘手。
这样的一个白玉镯,却离奇的出现在了陆羽的房间之中,已经足够证明这其中的故事。
小雨思索了一番之后,却还是将白玉还缓慢的放在了一边的暗格上面,似乎就连声音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窒息。
而另外一边的陆羽早就撕破了自己的脸皮,毫不犹豫的扑到了沈寒楼的面前,惨白着脸跪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一直追随在你身后的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让你这么嫌弃。
陆羽现在的声音之中都忍不住的带上了几分的狼狈,她甚至已经不管自己的礼节。
甚至是姿态和容貌只想要好好的这本沈寒楼一般甚至是得到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答案。
沈寒楼的那一双眼神之中,都多出了几分的冷漠,毫无犹豫的一巴掌拍开了陆羽。
就算是没有姜月繁,我也绝对不会看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沈寒楼现在的声音之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掩盖,甚至已经多出了几分强硬的味道,完全出乎了现在陆羽心中的想法。
是不是只要没有姜月繁,你就看我一眼!现在的陆羽甚至已经疯狂到了极点,他的双手忍不住的攥成了拳头,不断的重复着这样一类的话语。
就算是这天底下没有别人,我也绝对不会看上你。
沈寒楼在旁边呵呵冷笑了一声。
更何况你别忘记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住进来的,侄女!最后那两个字甚至加重了自己的声音,完完全全已经带上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而另外一边的陆羽脸色几乎瞬间略微带上了几分的惨白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就连指尖似乎都微微的有些发白。
这两个字现在对于陆羽来说无异于就是一种折辱一般。
你还是走吧,我沈府留不得你这样的人。
沈寒楼毫不犹豫的说道,就连眼神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的冷漠,甚至毫不犹豫的开始赶人!你不能让我离开这里!陆羽原本没有想到现在的结果,居然会变成这样,一时之间就连声音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的狼狈。
现在整个沈府貌似还是我主掌大权,莫非说你觉得在整个雍亲王府之中全部都是你的人了,连我说的话都敢不服从了不成?沈寒楼现在的脸色略微有些惨白,只要一想到面前的陆羽所做的这些事情,心中就忍不住的多出几分怒气。
他之前不过是带着几分留念的心思,这才将陆羽留了下来。
可却没有想到陆羽居然越发得寸进尺。
甚至还将姜月繁赶走,这完全就是一番可笑的作为。
你不能给我说,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
陆羽现在还在旁边不断的说着这么多的话语。
你给我闭嘴,这就是我给你下达的命令,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废话了。
沈府现在突然发现了出现了这样的一种事情,而另外一边的穆嘉阳自然也略微有所耳闻。
而姜月繁现在的离开并非惊动了许多人,只是穆嘉阳一直在关注着姜月繁的动向,自然也略微了解了一二。
穆嘉阳现在倒并非了解到姜月繁现在离开到底是什么缘由。
不过他却还是发现了房间之中被人扔掉的珍贵草药。
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恐怕也只剩下他的妹妹,穆嘉云一人。
你到底对姜月繁做了什么事情,现在最好乖乖的都告诉我,不要让我从别人的嘴里面听到这些事情,不然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穆嘉阳的眼神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话音之中并非是咄咄逼人,反而带上了几分强硬的态度。
姜月繁姜月繁你整天就想着姜月繁!我就是不满你对他态度的转变,将药材换了又能怎么样?沈寒楼不是没死吗?你何必表现出这样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现在的穆嘉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上面的错误,她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之后,直接一字一顿的说道。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你的确有所参与。
穆嘉阳现在略微有些失望的说道,他没有想到现在一个人的嫉妒心居然能够达到这样的一步,甚至是出手杀人。
你知不知道若是沈寒楼身边并没有一个你这样的一番作为便是在杀人。
穆嘉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现在居然会闹到这么难看的地步,所以就连脸上也忍不住的带上了几分的惊恐。
她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那不是没出什么事情。
还是像之前一样的话语,可现在在说出来的时候,却也略微多出了几分唏嘘。
这件事情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可对于姜月繁来说却无异于是无妄之灾。
就因为你那可笑的嫉妒心,你就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现在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穆嘉阳原本想要听到穆嘉云道歉的声音却未曾想到,现在的穆嘉云居然还是咬着牙不肯松口。
你自己好好的思考一下!我先走了!穆嘉阳现在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穆嘉云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她原来只把这件事情当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针对问题。
可现在瞧见了穆嘉阳的所言所语之后,心中又忍不住的多出了几分心虚。
我没错,我只不过是做了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穆嘉云还在不断的重复着这样一番言语,甚至就连表情之中似乎都在无声之中出了几分恐惧。
而另外一边,穆嘉阳在离开之后便直接悄悄的开始寻找着姜月繁。
穆嘉阳一直有观察着姜月繁的动向,所以在做出这些事情之时也并没有过于困难。
而是很快就已经找到了姜月繁的踪迹。
姜月繁现在直接来到了京城附近的郡县之中,一直停留在这里,似乎有什么计划一般。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上山穆嘉阳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就连眼神之中似乎都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无奈。
现在穆嘉阳能够感受到现在姜月繁真正的想法无非只是想要采摘草药而已。
在郡城的附近有一座极高的山坡,而那个山坡之中相当的陡峭。
所以平常之中也不会有人擅自闯入那块山坡之中。
也就导致那个山头上面拥有着众多的草药都没有人来采集。
若是姜月繁能够攀爬上去,自然也能够获得到不少的草药。
穆嘉阳的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他现在没有想到姜月繁的态度居然如此的果决。
居然想要自己一人采摘那么多的草药,虽然这个想法看似过于简单,甚至是有些异想天开。
可却也是姜月繁想要来弥补自己所做过的错事的一种办法。
还真是有点傻的可爱。
为了弥补一个并非是自己所造成的错误,就要冒这么大的险,甚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付出自己的性命。
一想到这里穆嘉阳,现在对于穆嘉云心里面的愤怒,就再也忍不住的一点一点的上升。
等到回去之后再收拾你。
穆嘉阳缓慢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姜月繁的身上,而并非是想着其他的事情。
既然现在得到了姜月繁的准确消息之后,穆嘉阳几乎马不停蹄的赶往到了郡县之中。
姜月繁住在一个客栈里面,有些愁眉不展的看着远处的高山。
那高山分明近在咫尺,可姜月繁却觉得她和自己有着千山万水般的距离。
姜月繁甚至已经出了很多的高价,来聘用其余的上山者,可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过来攀爬着一座高山。
甚至就连一些经验独到的老者在面对于姜月繁的要求之后,都是愁眉不展随后面对于高昂的利益诱惑。
却也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的确,这样的一种高价能够诱惑到一些人。
可那些人也并非是亡命之徒,在面对于性命的危机之时,他们的选择依旧是退缩。
小姑娘啊,我奉劝你最好还是别去攀爬那一座高山了,毕竟这么多年来我可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有着征服这一座高山的能力。
那些来往的游客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想要挑战一下这一座高山,可是他们却也以失败为告终,能够活着下来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幸运的结果,甚至还有着无数的人直接死在了那个上面。
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只是单手用自己的能力去攀爬,这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姜月繁听了众多老者的言论之后,却也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我知道这件事情相当的困难,可是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陆羽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语,几乎是给姜月繁敲响了警钟。
依靠别人永远都只是依靠着外力罢了。
若是她能够将所有的药材全部都采摘回去,也就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在药材之中下黑手。
沈寒楼这一次险些直接丧命于自己采摘的药材之中,若并非是因为他一时马虎,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发生。
那些药材我也必须获得,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回去。
老者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上的茶杯略微有些晃动。
算了算了,我也劝不了你,不过我们是浚县的人,放着这么高的一座高山,甚至是看着它上面的那些药材,当然也会略有心动,可之所以无一人敢上去,不过就是因为明白这其中的危险。
高价之中必有勇夫,可现在就连那些永不也忍不住的畏惧了。
姜月繁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呆在了客栈之中,也不断的回荡着老者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
原本在一开始他并不相信老者所说的那些言语。
毕竟她出的价格,可是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略微感到有着几分心动,怎么可能会无一人敢上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
她这才明白她之前的想法,简直就已经是大错特错。
姜月繁这一次过来,甚至已经带上了很多的银子过来。
只可惜现在的这些银子,在姜月繁的手上甚至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困难?姜月繁紧紧的抓住手上的银子,甚至就连声音之中都无形之间多出了几分悲凉。
就在姜月繁格外感觉到艰难的时候,她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
姜月繁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之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就连眼神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的困惑。
她来到这里并没有通知任何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敲响她的门。
姜月繁缓慢的深吸了一口气后,强行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终于悄悄地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看到外面来的人是穆嘉阳后,姜月繁的眼神之中难免带上了几分的惊讶。
你怎么会过来?你现在不应该在京城里面吗?穆嘉阳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已经知道了,我妹妹做的事情,我代替他郑重的和你道歉!如果并非是因为她,沈寒楼也不会陷入到这样的一种境界之中。
没事的!姜月繁在旁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就连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冷淡,相较于这件事情。
姜月繁当时并没有任何想要继续纠缠下去的念头。
毕竟就算是继续纠缠下去,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结果。
不,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做错了,那我就不能让这件事情一错再错下去。
穆嘉阳摇了摇头,他还算得上是相当的有担当。
我知道你这一次过来,只是因为要找到那个草药,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姜月繁之所以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无非只是想要找到,被穆嘉云替换掉的药材而已,不然姜月繁也根本不会跑到郡县之中。
你怎么会知道?姜月繁略微有些惊讶的说道,她并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穆嘉阳现在突然跑过来,实在是有些诡异。
在这方圆几里之外,恐怕只有郡县才有那棵药材。
第六百一十三章 险境还生就连这一周相当珍贵的药材,也是穆嘉阳托人,弄了好久才能够弄到这一点。
而这附近拥有着这么珍贵药材的。
恐怕也只有郡县才拥有,毕竟郡县靠山吃山也拥有着相当磅礴的力量。
姜月繁掩盖住了自己眼神之中的那一丝不满,脸上这才终于洋溢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件事情是我妹妹做错了,我也只是想要补偿你一下而已,还好哪种没有出事,不然我的心里面也定然是相当的愧疚。
这一株药材虽然是穆嘉云换走的,可归根结底却也是穆嘉阳送过来的,她再怎么样也逃不开这样的关系。
没关系的,也只是因为我的一时不小心没有察觉罢了,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姜月繁在旁边我们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终于带上了几分笑容。
现在在姜月繁角绝望的时候,穆嘉阳也终于给了他一个可以生还的希望。
不过这些药材已经被我妹妹扔了,我这是我艰难找回来的,恐怕没有太多的药性了,我带着你上山吧。
虽然现在穆嘉阳带来了这一株药材,不过上面的叶子也有了,大大小小的磨损,药性也稀释了不少。
所以现在若是想要继续治病疗伤,但也必须继续上山,现在似乎也就只剩下这一条出路。
不会有什么危险吗?就连那些老舍拥有了极其丰富的经验都不敢轻易跨过那一座山。
一边的姜月繁心中略微有些感动,却也带上了几分的担忧,毕竟现在若是想要真的上山。
恐怕还需要经过无数的磨难,若是在这其中一不小心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恐怕也有些无力回转。
放心吧,这些草药我也是上山采摘下来的,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更何况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一边的穆嘉阳微微的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决心。
姜月繁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和穆嘉阳共同上山。
身体的确相当的陡峭还好,最近没有下雨,不然一旦遇到了山体滑坡。
那恐怕就算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都没有任何能够生活下来的办法。
那一株草药,生长的地方也相当的恶劣,在陡峭的悬崖下面。
怎么会生长在这里?他们足足寻觅了一天,这才终于发现了那一株草药,可是在发现了这其中的地理位置之后,姜月繁又忍不住的在旁边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你拉着这条绳子,我下去采摘。
一边的穆嘉阳微微的笑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直接在自己的腰间岛上的一个绳子,随后捆绑在了另外的一株大树上。
若是这棵绳子折了怎么办?姜月繁现在的想法是继续进行寻找,而并非是采这一株草药。
这个草药的地理位置实在是有些过于危险,不如我们还是放弃。
我们现在已经在这里寻找了一天,都没有发觉其余的草药若是放弃了这一株,不知道还要寻找多久,放心吧,我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一边的穆嘉阳微微的笑了一下之后,还是缓慢的说了一句,并且回绝了姜月繁现在的要求。
穆嘉阳现在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进行任何的寻找。
毕竟现在已经好不容易的找到了一个兄弟,若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弃。
简直就是放弃了自己之前那些诸多的努力。
姜月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收敛起了自己眼神之中的那一抹担忧,眼睁睁的看着穆嘉阳缓慢的将绳子放下,用力的伸出手将那一株草药拿在了手掌心上面。
姜月繁的脸上忍不住的带上了几分笑容。
而就在这一瞬间之中,那一颗绳子,居然缓慢的下沉了几分,甚至就连绷紧的地方都有断裂的迹象。
你赶快上来,这个绳子马上就要折了。
姜月繁无比焦急的在旁边大喊,他看着那一根马上要断裂的绳子,心脏都忍不住的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
一边的穆嘉阳缓慢的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大幅度的动作,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掌撑在了旁边的支撑点上面。
随后直接快速的攀爬上来,而与此同时那一根绳子居然就这样直接在两个人的眼前断裂。
看着绳子飘了下去后,姜月繁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差点便要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穆嘉阳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这个身处于绝境的人都没有任何的慌张,可偏偏姜月繁现在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刚刚真的好想和你差一点就要直接掉下去了。
姜月繁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这么任性,甚至让穆嘉阳陷入到了绝境的危险之中。
放心吧,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我刚刚不是已经和你承诺过了吗?更何况你看我已经采到了这棵草。
一边的穆嘉阳微微的笑了一下,略带几分安抚的意思说道,甚至还得意洋洋的摆弄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这一株草。
我们现在快点回去吧。
现在姜月繁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老人根本就不愿意和他们上山。
毕竟这一座山上,即便是那些走过了无数次的人在上山也会遇到无数的危险。
这座山实在是过于陡峭,甚至是需要不断的用着自己的力量进行攀爬。
而且有些地方没有任何的借力点,只能够依靠跳跃。
两个人无数次险境环生之后,这才终于踩在了坚硬的泥土地面。
而瞧见危机解除之后,姜月繁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气。
你没事吧?穆嘉阳略带几分担忧的说道,他现在瞧见姜月繁的这种状态略微有些恐惧。
放心吧,我没事,我只是刚刚太害怕了而已。
刚刚姜月繁的心脏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之中,也没有时间去查看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
可是等到她整个人松懈下来的时候,心中最后的那一股劲儿也彻底的消失,甚至猝不及防让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六百一十四章 回京城一边的穆嘉云瞧见的这番模样之后,立刻伸出手搀扶住了,马上就要倒下的姜月繁,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明明刚刚身处于险境的人是穆嘉云,可偏偏现在姜月繁却显得比穆嘉云还要紧张几倍。
我只不过是有些太担心了而已,没什么大事!姜月繁勉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说道,可是那一双眼神之中却还是带上了几分畏惧的神色。
没事就好。
穆嘉云松了一口气,这才将姜月繁搀扶到了一边的石头堆,缓慢的搀扶着她坐下。
如果你觉得太勉强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天再离开。
毕竟是闯入到了山谷之中,甚至是步步都要小心谨慎,整颗心似乎都悬在了嗓子眼儿里面。
若是能够好好的休息一番,似乎还是能够将自己之前那些情绪平稳下来。
姜月繁一听这话立刻摇了摇头,勉强的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不行,现在沈寒楼还在等着我回去,如果我在这里休息的话,那么沈寒楼恐怕会陷入到不测之中。
即便是现在姜月繁的心里面略微有些动摇。
可一想到沈寒楼现在所处于的境界,他就立刻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抑回去。
那种对于你来说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甚至重要到让你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你的性命都可以违背吗?穆嘉云在一边瞧着略微有些区位,到底是为什么姜月繁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
甚至是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不过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已,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一次还是谢谢你。
姜月繁张了张嘴巴刚想要解释,最后还是无力的闭上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就连眼神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的无奈。
现在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番模样!即便是姜月繁现在心中略微有些纠结,却也一定要说出来。
穆嘉云强行将自己心中那一份酸涩压回去。
不必感谢我,这不过是我还你的一个人情而已,毕竟这还是我妹妹做错的事情。
现在姜月繁对穆嘉云的心里面只剩下无尽的感激。
毕竟在所有人都对于面前的这一座大山毫不犹豫拒绝之时。
只有穆嘉云自己一人毫不犹豫的扛起了这样的一番重担。
甚至是义无反顾的带上了她。
你妹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姜月繁从来都没有见过穆嘉云的妹妹,所以对于这个耍着小性子,甚至是不顾任何人的幸运之人略微有些好奇。
我妹妹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穆嘉云并不想要多谈自己的妹妹,所以言辞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的回避,姜月繁便不再继续问下去。
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就连姜月繁自己心里面也有。
等到回到了京城之后,姜月繁便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府中。
外面的那些侍卫挑战了姜月繁后,立刻眉飞色舞的跑到了沈寒楼的身边回报。
这些日子,沈寒楼无时无刻不在想要寻找着姜月繁。
毕竟姜月繁现在突然之间的离开,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
即便是沈寒楼想要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都做不到。
而且现在沈寒楼得到了姜月繁的消息后,立刻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与此同时,姜月繁也缓慢的进入到了房间之中,瞧见沈寒楼坐起来后,眼神中立刻带上几分不赞同。
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好,怎么能够就这样直接坐起来?沈寒楼现在的身体的确相当的虚弱,只不过那一分虚弱在看到了姜月繁的那一瞬间,似乎早就已经全部都消失一般。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我在京城找了你许久都没有找到你的信息。
沈寒楼直截了当的问出的声音,就连眼神之中都略微带上了几分的担心。
姜月繁回避着沈寒楼的眼神,勉强的笑了一下之后,这才说道。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我只不过是上山给你采药去了,我现在也已经有些不放心,还是自己将草药拿在手上才行。
姜月繁微微的笑了一下,直接像是献宝一般的,把刚刚采到的草药放在了沈寒楼的面前。
那一株草药的上面,现在甚至还有着淡淡的露水挂在上面,显然是刚刚采摘到便马不停蹄的回来。
沈寒楼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手指不由的攥成了拳头。
他对于这株草药的了解不多,但却也知道这附近只有郡县之中才有这一株草药。
你是不是去郡县了,甚至还攀爬上了那一座山?沈寒楼现在并非是质问的口吻。
但姜月繁还是略微有些心虚的回避了一下自己的眼神。
我看你这样,心里面就清楚,你定然是攀爬到了郡县之中,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让我有多么的担心?沈寒楼甚至有些情绪波动到咳嗽了两声。
我这不是没出什么事情吗?你何必这么担心,更何况我现在做的事情自己心里面都有一个衡量的标准,你不需要担心。
姜月繁在旁边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带上了几分安慰的说道。
我现在只不过是在担心你啊!沈寒楼在旁边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终于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那一座山上到底有多少的穷凶恶极的猛兽,甚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让你付出自己的性命,你怎么能够就这样爬上去?没有人愿意上山,他就只能我自己来,更何况这是我所做错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别人来承担,更何况现在我不是安然无恙吗?姜月繁勉强的笑了一下,略微带上了几分安抚的口吻。
沈寒楼在旁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姜月繁现在的这番模样几乎没有了任何多余的办法。
其实姜月繁所做的一切沈寒楼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有些感动。
为了自己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付出自己的性命!第六百一十五章 示好信现在沈寒楼的心里面几乎是百味复杂,毕竟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做出另外的决定出来。
最后看着姜月繁那一声无比认真的眼神之时。
沈寒楼还是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掩盖住自己眉眼之中的那一份黯淡。
算了算了,看来还是有些拗不过你,对了,你爹要回来了。
沈寒楼这时才突然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在旁边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爹马上就要回来了。
姜月繁的那一双眼神之中几乎瞬间略微带上了几分的兴奋腾的一下,直接坐了起来。
就连那一双眼神之中似乎都在无声之中多出了几分的笑意。
姜盛泽常年镇守在边关之中,也算得上是震慑一方的大将军,甚至手上还掌握着众多兵权。
可是因为姜盛泽现在镇守的地方格外的重要,所以常年都不会回来。
这一次也是因为打了一场胜仗,所以回来邀功。
没错,你爹现在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也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好好的去看一看,毕竟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一边的沈寒楼瞧见了姜月繁脸上所带上的这一副兴奋劲儿后也微微的笑了一下,在旁边一字一顿的说道,就连眼神之中似乎都在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无奈的选择。
姜月繁在旁边立刻点了点头,整个人都略微显得有些兴奋,完全忘记了早上所经历的那一份陷阱。
而现在沈寒楼也在无数的药材之中缓慢将自己的身体平复回来。
毕竟沈寒楼虽然伤得很重,但是这么多药材一个接着一个的砸了下去之后,也当然会好好的平复几分。
也不知道我爹现在的胃口怎么样,我还想要好好的给他做点好吃的呢。
姜月繁脸上现在还是忍不住的微微带上了几分的笑容,就连那一双眼神之中似乎都在无声之中多出了几分温柔的表情之中。
只要是你做的,你爹肯定都喜欢吃,毕竟就连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一边的沈寒楼现在瞧见了沈寒楼这一番兴奋的模样之后,还是在旁边略微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
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之中似乎都无声之间带上了几分的无奈一般。
那可是我爹,你跟他吃什么醋啊!姜月繁在旁边略微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就连声音之中似乎都带上了几分的温柔。
现在的姜月繁已经完完全全处于在了一种极为兴奋的境界之中。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二皇子显然也得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他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直接找到了沈寒楼。
参见二皇子殿下。
沈寒楼角见了二皇子过来之后,心中就已经相当清楚。
二皇子这一次过来到底是要干些什么,他的脸上似乎也无形之中多出了几分的笑容。
听说姜大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这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消息吧。
二皇子没有任何的开头便直接奔入主题,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
不知道二皇子现在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沈寒楼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之后,便直接大大方方的问了出来。
虽然他现在心里面已经相当的清楚,现在二皇子所过来的意思,但还是要说个明白。
我这一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恐怕你自己的心里面也相当的清楚,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废话了。
另外一边的二皇子幽幽的说的,似乎就连眼神之中都在无声之中微微的多出了几分笑意一般。
我现在需要姜大将军的鼎力支持,才有机会能够夺得皇位,不然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抢夺了先机,那对于我们的局势可就有些不太妙了。
二皇子现在甚至直接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而且据我所知,你的那位小妻子便是姜大将军的女儿,所以现在我自然也想要得到姜大将军的支持,你看如何?沈寒楼和二皇子的关系一向都相当的不错,现在自然也愿意相互支持一番。
只是现在这件事情貌似有些困难,毕竟你也清楚的知道,姜盛泽现在到底更喜欢的是谁,而且她从始至终貌似都只支持太子一人,和我们的关系也并不算太好!一边的沈寒楼还是略微有些无奈的在旁边缓慢的说了一句。
似乎就连眼神之中都在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冷漠的神色。
姜盛泽从始至终貌似都只支持着太子一人。
而且对于其他人的示好都视若无物,毕竟姜盛泽早就已经手握兵权。
自然也会收到,来自于各个地方的邀请甚至是好。
可是现在他的好女儿可是跟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中,若是不选择我们,那么他这个作为父亲的貌似还算是有些失职啊!一边的二皇子脸上也多出了几分冷漠的表情,在旁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甚至就连声音之中似乎都在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强硬的意味。
在当前的这种局势之中,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表达清楚。
如果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把姜盛泽拉入到自己的战局之中,那么这个手握兵权的人就要必须铲除。
毕竟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无异于是自己的敌人一般。
一边的沈寒楼听到了这句话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思考。
你让我自己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会给你寄出这一封信的,不过到底要如何选择,貌似也并不是我所能够掌控得了的。
一边的沈寒楼现在也略微有些无奈,毕竟所有的一切,貌似已经脱出了他们所能够掌控道德范围之中,自然也要应付着不时之需。
而另外一边在回京城的路上,姜盛泽收到了这一封来自于京城的信书后,冷冰冰的皱了一下眉头。
就连眼神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的冷漠,似乎表情之中似乎都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冷漠。
现在居然还想要邀请我加入到二皇子的阵营之中,简直就是可笑至极,太子就是太子,一个皇子罢了居然还想要逾越!第六百一十六章 阵营姜盛泽的态度似乎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更改,哪怕是无论在任何的时候。
他都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太子那一边,从来都不会有过一丝一毫的战队,又或者是倾向。
可是现在二皇子居然还祭出了这样的一封信,言辞之中还多出了几分的威胁,将姜月繁作为威慑于自己的一个方面。
这江山社稷岂是儿女情长之事,现在所摆出的这一副模样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相较于自己家人的安危,姜盛泽自然不为不管不顾,可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之中,一个皇位的选择自然也并非是所有人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既然你现在都已经给我寄出这一封示好信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的考虑。
一边的那几个副官全部都将自己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身侧的姜盛泽,似乎就连眼神之中都在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探究一般!他们现在也想要知道姜盛泽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想法。
毕竟这可是手握着兵权的将军,一言一行之中都有着无数人的注视。
而且姜盛泽现在就在这无数的眼神之中,毫不犹豫将信纸撕成了碎片。
真是可笑,我又怎么可能会与一个皇子狼狈为奸!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和角度之中来考虑,恐怕姜盛泽都绝对不会选择二皇子他们的这一个角落。
毕竟现在皇后便是他媳妇儿的亲姐姐,于情于理都绝对不会做到这样的一番情况。
走吧,不需要管这些事情。
姜盛泽在旁边幽幽的说到,就连表情之中都多出了几分冷漠。
旁边的那几个士兵连忙收起了自己的眼神,收敛住了自己那别的想法。
毕竟他们刚刚也略微有些担心,自己的枪君会选择其他的事情。
可是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之中,却也变成了另外的一番模样。
而另外一边,沈寒楼也在不断的寻找着穆嘉云和穆嘉阳二人之间的这些事情。
毕竟他差一点被穆嘉阳所害死,这件事情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让他过去,他可是堂堂的一个王爷,又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广泛的胸襟。
而现在沈寒楼持人也派出了大部分的人手去调查,关乎于这件事情。
而另外一边他居然发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京城之中藏着一股境外势力。
而这一股势力不知是来自于哪个地方,可是这些人藏匿在京城之中,显然并不是想要干些什么好事儿。
沈寒楼在发觉了这件事情之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就连眼神之中都多出了几分的冷漠。
还真是让人略微感觉有些恶心,不过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沈寒楼在旁边微微的勾起了唇角,似乎就连眼神之中都在无声之中多出了几分冷漠,而那一双眼神之中所剩下的神色更多却还是一种冷漠。
摊主直接安排了一些人手继续调查,境外势力却并没有安排更多的人手去围捕。
毕竟这些人现在还没有做出其余的事情,如果就这样的微博可能会出现其余的变故。
沈寒楼自己心里面早就已经把所有的前前后后全部都想了一遍之后,这才终于愿意下手去做。
如若不然凭借着沈寒楼自己心里面的警惕,恐怕他也不愿意以身涉险。
而与此同时,山族山长追到了京城之中。
山长现在略微显得有些窘迫,甚至是惊慌失措。
在看到了沈寒楼的那一瞬间之中,他还是勉强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
王爷,您调查的事情我们现在已经略微有了一点眉目,只不过这些事情隐藏颇深,而且在这背后还有着众多的产业链,就算是我们恐怕也没有办法能够做到尽善尽美。
沈寒楼现在早就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一切,所以说就连表情之中,似乎都无声之中多出的几分的冷漠。
我已经知道了,你就直接大大方方的说说吧。
沈寒楼在旁边微微的笑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就连眼神之中似乎都在无声之间多出了几分的漠然。
关于那个画卷我们已经得到的一些进展,不过对方的身份并不明确,它似乎拥有着无数可以隐藏的身份,但据我们了解和对他的观察应该是南水国的人,而且现在就藏在了京都之中。
对方现在并没有表达出自己明确的意思。
所以完完全全都已经将一切全部都藏匿起来,只是现在,既然敢躲到京都之中,他显然已经是有了其余的想法。
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还敢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看来现在早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沈寒楼现在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和眼神之中所剩下的更多,还是几分冷漠。
现在关乎于那个画圈的这些线索,似乎都已经截止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行了,你们现在可以暂时退下去了,我自己自己有想法。
现在继续在追究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还不如把自己的精力全部都收拢在一起来处理一个问题。
旁边的那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慢慢的离开。
沈寒楼等到他们离开之后,立刻找来了小郡王也就是现任提督。
不知沈公子现在你有何吩咐!小郡王现在并不知道沈寒楼把他招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也就只能诚惶诚恐的在旁边等待。
我现在要你去调查一个人,他现在藏匿在京都之中,而且似乎是有着其他的计划,你现在必须把他所有的计划全部都调查明白。
沈寒楼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的强硬。
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全部都调查出来,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毕竟这件事情慎重,如果一旦有了什么差错,那你就直接提头来见。
一边的小提督连忙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诚惶诚恐。
第六百一十七章 邀约沈寒楼忙于事务的同时,姜月繁也没闲着。
第二日一早,她便收到了来自太子府上的邀请函,上面明确写着是太子侧妃姜宿雨思姐心切,愈与之见面,话聊家常。
姜月繁可不信她有那么好心,弹幕里的观众们更是闹开了,纷纷斥责这女人戏多。
利用太子侧妃的名义,叫姜月繁不得不去,索性这几日与沈寒楼很少见面,出去一会儿影响不了什么。
姜月繁和管家打了招呼,带上小玉,出发去太子府。
正如她心中所想,此行姜宿雨邀约确实没安好心。
琴怀玉大婚当日娶了两位侧妃,其中一个便是姜宿雨,可偏偏过去了这么久,太子一次都没有在她屋中歇息过。
再这样下去,她如何怀孕,凭着孩子母凭子贵?万般无奈之下,她借着煲汤为太子养身的名头,在里面下了药,端去给太子喝。
接下来自然水到渠成,两人急切的在书房里厮混。
姜宿雨愉悦的心情自不必说,看着琴怀玉时,仿佛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人。
直到,身上的男人怀念一般,口中吐出两个字。
就是那两个字,让她浑身僵硬,心头一片炽热忽得被冰水浇灭。
低哑温柔的两个字,月繁,从她一心爱慕的夫君嘴里说出。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恶心的?她如鲠在喉,被琴怀玉拥着时几乎呕吐!可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姜月繁,那个地位卑劣,从小什么都不如她的女人,却被太子深深挂念着!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夫君对那个女人有一星半点的牵挂,绝对,要杀了她!琴怀玉累的歇下时,她躺在太子的怀里,看似安静,实则眼里全是滔天恨意。
恨化为实质,便有了今天邀约一说。
马车不急不缓行到太子府门前,马夫上去敲门,随后两个护卫走出来,冷着脸叫几人改道走后门。
小玉就站在马车外面,对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早就猜到二小姐可能不怀好意,却没想到她能如此不顾情面!后门,那是下人走的地方,她们好歹算客,怎会有人如此不懂待客之道!马夫低声说了什么,护卫们却面不改色,称是太子的旨意,他们只是按旨办事。
小玉气得剁了剁脚,正想说话,马车上姜月繁掀开车窗,平静道:随他们说的做。
小姐!小玉喘着粗气,脸色十分难看。
姜月繁对她轻轻一笑,算是安抚:太子下令,咱们不可抗旨不尊。
抗旨,可大可小,最后遭罪的总是自己。
比之小玉的恼怒气绝,姜月繁倒没什么想法,她本来就不习惯古代的繁文缛节,今天走后门这一遭,与她来说不过是换个位置进门,根本不存在什么被人轻看,低人一等的说法。
进了太子府,姜月繁走下马车,只见迎面两个侍女过来,先行了一礼,再轻声慢语道:侧妃口令,请姜小姐一人前往,其他人原地待命。
原地待的是草芥人命!小玉破口就要大骂,被姜月繁抬手拦住。
她面无表情,轻声道:带路。
小玉连话都说不出了,气红了眼睛,用力转身靠在马车上一动不动。
侍女在前方带路,步伐飞快,若不是小跑,竟有些跟不上。
姜月繁一边走一边查看观众们的弹幕,无非是些对她的鼓励,叫她不必担忧,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姜宿雨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还有人吐槽这两个侍女在竞走吗,跑那么快咋不飞上天去!姜月繁没忍住笑了一下,再抬眼那两个侍女竟不见了。
来了来了,挑事的要搞起来了!绿茶这两个字我已经说烂了,就特么不能正常一点?!别怕,怕就不是绿林好汉,谁怕谁娶了她。
楼上,娶她什么的,还是让我活得像个人吧……哈哈哈楼上很幽了个默!姜月繁被观众的情绪感染,略微紧张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不等她观察四周地形,准备找路,有个人突然从假山后面冲出来。
繁儿!那人叫着,用尽力气趴在她身上:我的繁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姜月繁:……??观众们:……一脸懵逼ing???姜月繁被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看清纠缠她的是个穿着奴仆衣物的男人,长相普通,嗓门粗大。
嗓门大的好处就是能把周围百米范围内的人都喊来,短短不到一刻钟,两人就被下人们围住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太子府上的下人素质都这么低吗?姜月繁用了一些力气,把身边的男人推开,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冷声问:你是谁?!铁定是绿茶妹妹找来的托。
楼上想的太简单了,这一定是绿茶妹妹的爱慕者,不然怎么肯演这种戏?楼上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这明摆着是利益驱使!姜月繁也管不了观众们的热烈讨论,目前状况确实叫她有些头疼。
因为,众下人分开了一条道,太子琴怀玉慢慢出现在视野中。
有人天生就是众星揽月,气度不凡,被外面许多小姐们爱慕的太子,到了姜月繁这里偏偏什么都不是。
为避免纠缠她的下人颠倒黑白,姜月繁眉目冷冽,先发制人:本以为太子英明神武,没想到府上却养着这般无耻下流之人,光天化日污我清白,太子真以为小女的夫君能容忍?夫君二字,刺得琴怀玉眉头一皱。
他刚下早朝,一回来便发现这等事,来龙去脉还不清楚,也不能凭一人说辞就定罪。
何况,姜月繁话里话外都在说他治人不行,府上是些乌合之众。
被她当众说出来,面子怎么挂的住?琴怀玉眉目暗沉,盯着下人:说,为何纠缠他人?!下人立马跪下来,哭天喊地道:太子不知,小人曾与繁儿情投意合……繁儿?琴怀玉阴冷地打断他:想好了再说话!下人吓得一抖,眼睛转了一圈,哆哆嗦嗦道:姜姑娘曾与下人许下诺言,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第六百一十八章 醋意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呕,我看你在想屁吃!弹幕再次炸开,姜月繁被目前局面困扰,暂时不能理会观众们。
琴怀玉听了下人的话,虽然没说什么,看姜月繁的眼神却迅速划过一道暗光。
方才围堵的下人们早自觉散开了,如今硕大的假山旁只剩三人对峙。
姜月繁微微皱眉,冷声道:你可有证据?证据?那下人深深埋着头,似乎十分无措:当时只有空口无凭的誓言而已,小人哪里能拿的出什么证据……就这就这就这?就这也想污蔑我们主播小姐姐?就这也敢做梦想屁吃?就这……就这?!一看就漏洞百出的东西,如果太子上当,他还配当个太子吗?姜月繁闭口不言,认为接下来单是琴怀玉质问,就能为她洗脱清白。
可惜她将琴怀玉想的太好,可惜姜宿雨手段太多,可惜了仅仅是这样一出戏,琴怀玉当真信了。
他把目光转向姜月繁,慢慢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在说谎?姜月繁:……??观众们:太子哥哥也在想屁吃?绿茶妹妹和太子哥哥果然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琴怀玉对姜月繁从爱慕到怀疑,当然脱不了姜宿雨的功劳,她整日里在太子耳边吹风,说什么妹妹品行不端,这样的女子如何配的上太子?一句话,正中心坎。
琴怀玉本就因为姜月繁嫁给别人而烦闷,被姜宿雨模糊不清的提点,心里的酸楚便慢慢变成这女人不识好歹,对着堂堂太子也敢拒绝。
果然是她本人作风不正,才闹出了今天一出,也幸好识破了她的真面目,没有娶她为妻……这么想着,心中为何更难受了?姜月繁与琴怀玉对视两眼,知道他不会帮助自己,联想到先前护卫叫她们从后门进入,恐怕这出戏,是太子闹出来的吧!弹幕中一片猜测太子的,更坚定了姜月繁的想法。
她略一弯腰,行了个礼,太子连是非真假都分辨不出,何以服众?今日算我倒霉,被人算计,无话可说,可过去的事再谈起又有什么意义?何况这是民女私事,望太子不要插手。
见琴怀玉眉头紧皱,她脸上表情越发漠然:民女身子不适,恐无法再赴家姐邀约,望见谅。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月儿……琴怀玉下意识叫她,踏出一步,又顿住了。
即使知道这女人作风不正,心里还是疯了一样,想要她!都说得不到的最完美,作为太子,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趋之若鹜。
早晚,他要得到姜月繁这女人,让她雌伏在身下!在那之前,琴怀玉抬起脚,狠狠踹在下人身上。
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敢陷害别人,还是当着他琴怀玉的面,真当他这个太子是废物吗?!说,为何诬陷她!下人被踹得喷出一口血,见太子怒发冲冠,吓得立马就要招供,可短短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暗淡下去,低声道:是小人新生嫉妒,才演这么一出……话没说完,又被踹一脚,后背直接顶到假山上,疼得死去活来。
琴怀玉拂袖离开,只留下轻飘飘四个字:不自量力。
姜月繁刚出现,小玉便跑过来,急切道:二小姐可为难小姐了?没。
姜月繁笑道:没见面。
这一趟来得毫无意义,甚至还毁坏了心情。
马车晃悠悠回到沈府,一下车正对上一双眼睛。
姜月繁一愣,随即弯了眉眼,瞧风华正茂的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
两人之间剩下一臂远,沈寒楼瞧不出是个什么神色,只淡淡道:出门了?姜月繁点了点头,本想告知去了太子府,忽然想起在那里经历的糟心事,说出来不定还要惹对方担心,或者叫他误会,不如不说。
索性也没什么大不了,姜月繁轻声道:出去转转,看些新奇的小玩意。
哦。
沈玉楼盯着她问:都买了什么?没什么喜欢的。
姜月繁不欲再讨论这件事,率先动身走在他前头:你一早出门,还没用早膳吧,饿不饿?沈寒楼轻抿薄唇,发出一声气音:饿。
下人早已做好早膳,得到知会立马端着饭食摆在大厅。
沈玉楼坐在主位,姜月繁坐他身旁。
两人默默用膳,正当姜月繁感觉氛围有些沉默时,弹幕里又开始刷起来。
沈哥哥怎么回事,生气了?因为一早回来,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心心念念的主播小姐姐?因为一早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心心念念的主播小姐姐叫一声夫君?姜月繁被他们说得脸红,心里暗劝他们别瞎想。
弹幕一刷就是几百条,在一片生气了的说辞中,有一条弹幕颤巍巍的表示:沈哥哥吃醋了?吃醋,吃什么醋,吃谁的醋?楼上上关注点清奇,我等佩服!大家哈哈哈笑着把这条弹幕过滤了,劝主播小姐姐赶紧夹菜给沈哥哥,哄一哄他。
有时候人的勇气是被鼓励出来的,姜月繁也觉得沈寒楼过于沉静,似乎真的有些气闷。
秉着你好我也好的想法,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放到碗里。
沈寒楼抬眼,忘到姜月繁亮如星光的瞳眸深处,心里的郁积顿时被冲散了一大半。
他夹起青菜含到嘴里,漫不经心道:你觉得太子此人如何?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姜月繁都没有回话,因为她已经被弹幕炸蒙了。
果然果然果然是吃醋了!对不起那个说沈哥哥吃醋的小伙伴,您才是活得真通透!还有什么可说的,沈哥哥铁定知道主播小姐姐去太子府上了,但是主播小姐姐隐瞒不说,沈哥哥自然吃醋,却不怪主播小姐姐撒谎,天呐,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楼上,绝美爱情我们不配拥有。
+1。
+身份证号!姜月繁耳根发热,眼珠躲闪,盯着面前的米粥,轻声道:今早,我去了太子府,发生了一些事 本不想和你说的,怕你担忧……她越来越窘迫,沈玉楼的眼神却越加明亮。
第六百一十九章 布庄如姜月繁所想,沈寒楼果然既担忧又生气,大清早的便触动肝火。
就不应该听网友们的撺掇,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有什么小心沈哥哥办了你,这群网友也太不知羞耻了!姜月繁压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小心劝道:一点小事,不值一提。
你是说,太子不值一提?沈寒楼紧紧盯着她。
什么太子,她说的是事,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姜月繁只觉得脸颊烧红,差点变成结巴:是,是……是字一出口,姜月繁明显感觉身旁的男人气息大变,似乎轻松了不少。
两人接着用早膳,只是沈寒楼总似有若无的看她,叫她吃也不是,开口也不是。
网友们还不嫌事大,弹幕不停刷:又看了又看了,沈哥哥第三次看主播小姐姐!第四次!第五次!……第十次!姜月繁放下筷子,木筷磕在碗上发出一声轻响。
不等她开口说话,沈寒楼同样停了筷子,似乎十分新奇道:昨日在话本上看到一些话。
姜月繁:看画本,你?沈寒楼勾唇轻笑,观众们纷纷被盛世美颜暴击。
我就不能看话本?不。
姜月繁看着浪潮般赞美的词汇,迎着头皮道:我对你的敬仰犹如……不是!你看话本很正常!谁都可以看话本,不是吗!大意了,差点把弹幕读出来!希望沈寒楼没听到,姜月繁几乎满耳朵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弹幕里有个网友说:主播小姐姐知不知道墨菲定理?墨菲定理其中一条,怕什么来什么。
姜月繁刚反应过来,便见沈寒楼挑眉道:你对我的敬仰犹如,什么?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弹幕里又鬼哭狼嚎说耳朵会怀孕。
姜月繁几乎羞昏过去,悲愤道:你到底在话本上看了什么?!沈寒楼不再逗她,正经道:上面写了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比如……比如什么?见她被勾起好奇之心,沈寒楼眸子深处划过一道光,悠悠道:比如我叫你一声夫人,你便坐在我的怀里,你叫我一声夫君,我便拥你入怀。
什么?姜月繁被他大胆的言辞惊得睁大眼睛,似乎傻了一般:你在开玩笑?夫君从不开玩笑。
沈寒楼盯着她的眼睛,重重的,带着几分暗示意味儿,叫了一声:夫人。
我叫你一声夫人,你便坐在我的怀里,你叫我一声夫君,我便拥你入怀。
姜月繁瞬间明白过来,脸上却满是不可置信。
沈寒楼再次重重念道:夫人。
尾音似乎还卷了一卷。
啊啊啊我要被撩死了!就这,你们女人就这点承受能力?楼上,不要反抗,请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我的真实想法就是……玛德,这男人该死的合我胃口!行了,被撩的是主播小姐姐,瞧瞧人家多淡定,山崩地裂而面不改色!你确定是面不改色?我怎么觉着主播小姐姐神游天外了?直到低低的一声夫人再次响起,姜月繁猛地回过神来,失声大喊:可现在在用早膳!又如何?沈寒楼眯眼笑道:夫人坐我腿上,我喂夫人吃饭,岂不显得琴瑟和鸣,恩爱非常?恩爱你个头啊,哪里的话本荼毒人的心灵,硬生生把一个大好青年弄得如此油腻?!姜月繁拿起筷子,恨不得将头埋在碗里:食、食,食不言寝不语!沈寒楼仔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喝粥。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小郡王琴远卓有人脉有势力,沈寒楼交代的事没几天便查到了苗头。
南水国和川泽国虽然毗邻而居,但风俗人情到底不一样,两国各有自己的治国方略和处事之道,哪一方的臣民去了对方国家,通过长相和说话方式就能明显区分出来。
川泽国京城内有一家开了三年的布庄,业绩平平,无甚威望,最近半个月不知请了什么专业人士,对布庄一番整改,女子使用的布匹不仅料子上乘,还增添了许多花样,惹得京城女子们竞相购买。
一次偶然,琴远卓为讨白玉瑶欢心,听城内女子对此布庄大加赞赏购买布匹,便换了常服,赶去布庄。
店内老板看着眼生,应是新来的,琴远卓与主人交谈,从他嘴中听到些许陌生的词汇。
后来回到家里,白玉瑶抱着月白色布匹欢喜查看,指着角落道:这布庄的记号真特别。
为了区分店内物品,店主通常会设计一种记号,安置在物件的角落。
琴远卓眯眼细看,见记号纹路复杂,丝毫不符合川泽国精简风格,立马想到近来躲藏在京城的南水国势力,他们倒真是聪明,竟在川泽国境内做起了生意,不仅方便传信,还不易被发现。
但猜测始终是猜测,琴远卓叫人了解了南水国的方言,以及布匹花样和特殊记号,几乎没过几天,便确定了布庄确实藏了南水国的人。
这消息叫他好不振奋,当即通知了沈寒楼,叫他速来布庄。
沈寒楼即刻启程,同时交代不要打草惊蛇,等他到达探寻一番再做定夺。
琴远卓便领着人在布庄外暗自守着,先前里面还安安静静,后来不知是布庄里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他的身份泄露,进店的人和出店的人明显不符。
恐怕是有南水国的刺客穿着普通衣物混出来了,琴远卓怕功亏一篑,一声令下,一队人迅速冲了上去。
沈寒楼到达时,布庄一片混战和死伤,琴远卓被两人夹击,眼看性命受险。
他飞身进入战局,挡开歹徒,为琴远卓减轻不少负担。
京城内发生这么大的事,迅速传到了皇宫里。
琴怀玉第一个知道,坐在书房分析了许久,终于明白,琴远卓恐怕假意迎合,站队与他,实际根本就和沈寒楼是一丘之貉!假意奉承的小人!琴怀玉气得眉眼俱是煞气,捏断了一根毛笔,阴森森道:琴远卓,沈寒楼,呵……第六百二十章 宴会沈寒楼因为布庄的事情暴露了自己个琴远卓的关系,最近天天呆在书房重新新一轮的部署。
看到沈寒楼沉迷于公事,姜月繁也不去烦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面看看话本听听戏,过得十分悠闲。
男女主角的不互动,反派不搞事,直播间的观众虽然也跟着姜月繁见识了古代话本和古代戏曲,但是毕竟古代较为保守话本和戏曲都比较无聊。
主播还不去找沈哥哥,说不定被谁家小妖精拐走了。
姜宿雨居然不主动闹事找死了,整个剧情还怎么发展下去,在线等,挺急的。
姜月繁看着直播室观众着急挠腮的样子内心十分愉悦,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穿来,姜月繁抬头看去是沈寒楼书房的一个小厮。
拜见主母,大爷说近期晚上天气舒爽,预邀主母今晚一起去东市街道逛逛小厮恭敬的转达沈寒楼的旨意。
主播姐姐矜持一下下后答应。
主播姐姐不需要矜持,我们可以的。
大家有没有发现沈哥哥撩妹技能越来越厉害了。
楼上真相了。
姜月繁感叹到自己的平淡生活即将结束了,你回去跟大爷说今晚我会一起去的姜月繁让小厮回话。
弹幕:人形回话机-小厮哈哈哈哈哈哈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姜月繁在沈府门口看到沈寒楼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句诗词,我啥时候才能对沈哥哥这个颜值产生免疫啊。
楼上你在想屁次。
让夫人久等了,在下赔不是来了。
沈寒楼一边温润如玉的开口,一边扮演丫鬟的角色扶着姜月繁上马车。
没,我也刚到。
姜月繁脸红回应。
沈寒楼接触到姜月繁白嫩无暇的手的时候更是轻轻加重了一点力气。
弹幕:嗷嗷,主播小姐姐在线被撩。
沈哥哥的内心:我媳妇的手好滑好嫩。
痴汉笑。
沈寒楼扶着姜月繁上马车的肢体接触更是让姜月繁的脸上红霞就没消失过。
东市春风楼。
沈寒楼和姜月繁坐在靠窗的包厢,对于街道的人流尽览眼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男的莫名从一个角落冲过来对着一个马车大声喊着,雨儿!那人叫着,用尽力气趴在一辆马车车身上:我的雨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姜月繁:……??观众们:……一脸懵逼ing???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弹幕中说道。
男的嗓门很粗,几声的大喊就把路边人群都给聚拢起来,路边行人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男的表演。
大胆,你知道你拦的是谁的车吗,这可是贵人,不是你能认识的人。
姜宿雨身边的侍女秋夕连忙出来冲着男人大喊。
看到秋夕,聪慧的姜月繁就知道车里面坐着的是姜宿雨。
男人立马跪下来,哭天喊地,小人曾与雨儿情投意合,雨儿曾与下人许下诺言,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路边有点背景的人进行了一波分析:这个马车有皇家出行的规格,又是名字带着雨字,我猜这男的说的是太子侧妃姜氏。
马车上的姜宿雨也听到了路人的声音,手里狠狠捏紧手帕,一脸凶样。
秋夕冷声呵斥,你可有证据?证据?那男子深深埋着头,似乎十分无措:当时只有空口无凭的誓言而已,小人哪里能拿的出什么证据……真是放肆,空口无凭就大肆诬陷我家夫人,我们走,别搭理这无耻之人。
秋夕连忙让侍卫赶走男人。
一场戏收场,虽然不大,但是总有一些流言开始慢慢传出。
赌一毛钱,这肯定是沈哥哥安排的。
哈哈哈哈哈哈打脸,沈哥哥不亏是宠妻狂魔。
姜月繁转向看沈寒楼好奇询问,你怎么知道姜宿雨今天会出来的?我只对夫人的行踪了解,我的夫人当然是我来保护的。
沈寒楼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朝廷。
禀皇上,姜将军大胜敌军,不日即将进京。
一位官员在早朝上向皇上禀告。
好好好,扬我军威,朕不日为姜将军和众士兵准备喜宴,迎接他们归来。
皇上圣明。
沈府里面姜月繁收到出席宴会的消息,我有种参加鸿门宴的感觉,姜月繁心里暗暗想到。
弹幕:根据狗血剧情发展所有的宴会都不会普通度过主播姐姐不要怕,有沈哥哥保护你,冲呀。
宴会很快便举办开来,平素的沈寒楼喜欢穿着暗色系的衣服显得人气质高冷,拒人千里之外。
而如今参见晚宴的他穿着一身蓝色系衣服,温润气质抓人眼球。
不用怕,我们是一体的,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也不用怕事。
沈寒楼感受到姜月繁一丝紧张的感觉后温声细语的安慰。
姜月繁调正下自己的情绪,回了一个微笑示意。
弹幕:甜死我了。
锁死,必须锁死。
男的温润如玉,女的甜美可人,姜月繁和沈寒楼坐在一起格外吸引人注意。
各位夫人,不知有看过京城最新的一个话本吗?讲的是一个女的不知身份高低,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忘记礼义廉耻,最后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哦。
一位御史大夫的妻子在人群中说到,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看向姜月繁。
姜宿雨连忙接话,这种话本故事啊,就是警告世人,非常有教育意义呢,这话本我一定好好帮忙宣传宣传。
弹幕:主播姐姐,这两个肯定有猫腻。
楼上真相了。
姜月繁一阵无语,两个人仿佛是个脑残,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们。
御史夫人以为姜月繁害怕认怂了,越说越起劲,越说越露骨的指向姜月繁,身边不知所以的人也看着姜月繁低声说话交谈。
姜月繁刚想去杠上他们就听到沈寒楼的声音传来。
各位夫人,沈某人对你们谈话内容十分感兴趣,想发表下自己看法,打扰了。
夫人们被沈寒楼笑容迷的神魂失色。
古书有云: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不了解其人就对人暗中评论非圣人所为。
不能以人的出生就给人下定义,难道各位夫人对乾熙太祖不认同吗?沈寒楼语气想是绵绵细雨转变成雷霆大雨,吓得御史夫人脸上煞白。
众所皆知,乾熙太祖就一个渔村小民起家的,现在谈论身份低贱之人不配拥有任何东西,这可是对皇家的太不敬。
第六百二十一章 超出预期有了沈寒楼的护妻行为,没人敢再说话。
宴会很快结束,琴怀玉因为沈寒楼刚刚霸气为姜月繁出头的事情脸一直都是黑的,好像被抢了什么东西一样,公公刚刚宣布宴会结束他就迫不及待的披上披风离开了,连披风好像都在生气似的,扫到姜宿雨身上她都感觉打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太子妃见状也不知是哪里惹着这位爷不快了,赶紧提起裙摆追了上去,前面的琴怀玉也十分没风度的走得飞快,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自家妃子的呼唤。
这次临时调过来跟着姜宿雨的婢女,看到前面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的情景,小心翼翼的开口,侧妃,您不上前去看看嘛?万一让太子妃占了便宜了可怎么办?这位婢女也是真的单纯,以为讨好现在的主子就是上上策,殊不知立马踩了雷,只收获了一顿训斥和白眼鄙视。
你是脑子长在哪里了?你觉得我现在上去有用嘛?还不如让这个姐姐给我打头阵。
想得云淡风轻,可姜宿雨做出来的就没有这么豁达了,她没有再看太子离去的背影,而是狠狠盯着沈寒楼和姜月繁相携离去的背影,手里的丝帕都快被她钻出一个洞了。
婢女们也不好提醒她收敛一下脸上的怒火和歪曲的表情,生怕撞到枪口上。
这边姜月繁心情有些复杂,因为这次宴会沈寒楼出头保护她,不光她出风头,这下子两个人都成了众矢之的,往后怕是渊书馆的生意要更难做了。
想了想姜月繁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叹出声了。
沈寒楼实在觉得好笑,拿了扇子就敲她的头,戏问道:不会这样我还没有讨到好吧?看着他挪揄的表情,有条弹幕很占据眼球,都这样了还不满意?小姐姐你把沈哥哥给我吧,我给你介绍更好的!这一下子让姜月繁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抬眸对上沈寒楼深不见底却又无比温暖的眼睛,缓缓说道:你知道我心里是欢喜的,但我就怕你……要不怎么说姜月繁一直瞧不上这个突然而来的妹妹,一点礼貌都不懂,就这么硬生生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弹幕又刷起来了,我的天,这个作妖的女人又出现了,看看灯会怎么撕碎她!小姐姐干她!偏偏当事人姜宿雨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依然踩着猫步,自以为仪态万千、艳压群芳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姐姐…….别怪姜月繁学习她的不礼貌了,谁让跟这种人实在要以暴制暴。
姜月繁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称呼,笑脸吟吟,你可别乱认亲戚啊,我从来没听说我娘亲又给我添了个妹妹呢。
这下子姜宿雨也不伪装了,小脸立马收起来了,很不客气的开口,怎么姐姐老是记不住呢?现下你已经不是嫡女了,我叫你一声姐姐那是看得起你。
真是承蒙您看的起,还真不需要,您的好意我不敢接受,怕再从天上掉锅让我扛。
姜月繁丝毫没有受她影响,已经是那副在姜宿雨眼中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一番话显然是针对上次她在太子府上陷害姜月繁事情的,一想到这里沈寒楼脸色就又冰冷上几分,刚想出口说点什么,就感觉有人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头看到姜月繁的眼神他就懂了,她不愿意她为了自己而做这种掉份的事情。
见到两人没有什么话可说,但自然就有一份默契,再想到自己那段婚姻,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出口就道:姐姐你可别把他看得跟宝贝似的,虽然说是挺有勇气的,但可惜这身份低了不是一点半点。
还没等姜宿雨反应过来,姜月繁就已经逼近她了,两人的鼻尖差点就要碰到了,姜月繁冷酷道:太子侧妃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巴,还是先跟太子有夫妻之实再说吧,下次再让我听到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知道我的手段了。
说完拍拍手若无其事的拉着沈寒楼离开,留下惊魂未定的姜宿雨在原地,她不禁怀疑,刚刚那个令人胆寒的姜月繁真的是姜月繁吗?缓了一会,想到自己的窘迫,姜宿雨气的直接将帕子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但仍觉得不解气,想到皇后视她为眼中钉,早晚要除掉姜月繁这才舒心许多。
姜月繁还有话本子要写,沈寒楼觉得这女人太注重事业男人就很可怜,于是沈寒楼只能自己摇着扇子晃回去了。
沈寒楼在书房里练字,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低着头站在他旁边,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道:那个女人对您出言不逊,要不要去给她一点教训?他这语气就跟问沈寒楼要不要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正在练字的那位摇了摇头,嘴角带笑开口,不是有人帮我警告过了吗,还去干嘛?我听说皇上那里不太平,太子最近没有认清自己的责任,府里的事也管不好,把那件事情丢出来给他历练历练吧。
属下明白!沈寒楼走到窗前,风吹起他写的字,赫然一个忍。
皇宫。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为什么不提头来?皇上怒不可遏,狠狠拍了一下龙椅,地下跪着的山族族长颤颤巍巍,冷汗都流满了额头,但还是得冷静下来回答。
老臣也明白这《万里河山图》的重要性,也多亏了皇上您的信任这才让我们一族能担当此殊荣,现如今画卷丢失,我们难辞其咎,愿听候发落。
只是有一事老臣不得不说,听闻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奴是弈族人,现在处于紧张时刻,所以一切消息都得慎重啊陛下!眼下画卷丢了,事情还牵扯越来越多,提到弈族皇上的心就紧上三分,让人先把山族带下去,再找人去抓了牧巴,最重要的还是画卷,但皇上也只能干着急。
牧巴被带走的那一刻皇后就觉得事情不妙,赶紧跑到皇上那里求情。
皇帝的心已经悬着了,现在事情铁板钉钉,朝野上下也知道了一点消息,纸终究包不住火。
以前皇后结党营私的事情皇上不是不知道,就是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连弈族都牵扯进来了。
皇上在心中也有了个定论:皇后这是要为儿子铺好路,哪怕通敌叛国!第六百二十二章 惩罚皇后虽声泪俱下的向皇上百般解释,牧巴是很早之前就跟着她了,自己并不了解而且感觉并无谋逆之心,但奈何伴君如伴虎,纵使如此,皇上也没有软下半分心来,只顾及着皇后背后的势力,因此并未发落太子,只禁足了皇后。
太子在被皇上训斥时恨不得咬碎牙然后再啐到地上,他觉得背后之人太过可怕,非但了解皇上对此国家大事最是慎重,还能轻易地查到牧巴的身份。
最后皇上训话也不知太子听进去,还是皇上扔的奏折打到琴怀玉身上,他才从自己的愤恨中挣脱出来。
你看看你们母子俩做的好事!分明知道现在川泽国的处境岌岌可危,但还是给我闹出这档子事来,你说皇后最亲近的小奴是弈族人,谁能相信你们没有结党营私通敌叛国之嫌?皇上气的恨不能发抖,觉得这把龙椅做的真不踏实。
琴怀玉知道此时再多的辩解都是白费力气的,皇上已经认定他们有罪,于是做小伏低,主动承认错误,给皇上磕了一个头后直起身子,此事确实是母后管理不当,儿臣也有不察之罪,望父皇治儿臣一个体察不清的罪名,也好让父皇不那么为难。
琴怀玉字字句句都在表明只是失察,而没有图谋不轨。
皇上看太子态度谦和,半响过后才揉了揉眉心,半靠在龙椅上,冲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并作出疲惫状态,怀玉啊,你也别怪父皇在此事上处罚了你母后,现在《万里河山图》被盗,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朕怎能不担心?既然你母亲已经被禁足,你也有了悔过之意,朕就不再处罚你了,你回太子府好好反思反思吧。
谢父皇恩典,儿臣告退。
皇上盯着太子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有没有打消疑虑,只是眼眸里闪着看不懂的光。
夺嫡之苦本就步步为营,一招走错可能导致满盘皆输,皇后这一被禁足,就连太子也没有在皇上跟前重拾信任,这让站太子的官员们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将军府自然也没能逃过,这边陈氏在书房里头梨花带雨的跟姜盛泽哭诉,无非就是老爷,你可千万不能不管太子呀还不知道宿雨今后日子怎么样呢的话。
姜盛泽听着听着就烦了,只觉得陈氏妇人之仁,这站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不能说变就变,这其中利害关系多着呢。
姜盛泽最后还是不堪其扰将陈氏劝出了书房,自己在里头唉声叹气,陈氏出来刚巧看到迎面走来的姜月繁,狠狠的瞪她了一眼。
姜月繁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人就喜欢逮到谁就咬谁一口,她还没啥反应呢,弹幕里就刷起来了。
主播小姐姐脾气这么好?这种乱挤兑人的就活该被打死!是呀是呀,同意楼上的话!怎么有的人充满不幸就要怨恨其他人?真是满满负能量!远离!姜月繁默默点头,这种人真的理不得,因为根本不讲理,姜月繁只当看了出闹剧,开开心心的去渊书馆了。
之前连载的话本一直卡着,没想到这回因为太子的事情有了新的头绪,她觉得太子府这一家简直就是闹剧中心,有个姜宿雨这样的作精就已经够了,偏偏琴怀玉这个大男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闹剧中心估计又要加上将军府了。
这边姜月繁写的出神,下笔如有神,眼睛里都闪着明媚的光芒。
弹幕又蹭蹭蹭的刷上来了,啊我的小姐姐搞事业的时候太美了!这样的女强人还要什么沈哥哥呀,独自美丽他不香吗?楼上,我这就不同意你的说法了,你没感觉小姐姐跟沈哥哥在一起时那散发出的包裹在蜜糖里的气息吗?看看看,不能背后说别人,沈哥哥来了!刚到门口的沈寒楼不禁停下了脚步,他望着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笑意的小女人,时不时还摇头晃脑一下子,可爱极了。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门,还调皮的说道:敢问小姐,小生可以进来吗?今天的沈寒楼一身月牙色的长袍,头发就简单挽了个发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姜月繁心里暗道这样是犯规,嘴上却说我叫你不进来就你就不进来了吗?我可没觉得你这么听话。
姜月繁刚刚没注意,刚看到弹幕的时候脸都红了,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沈寒楼低低地笑了一声,摇着扇子走进来,袍子的摆随着他的动作完美的铺在地上,沈寒楼顺势坐到姜月繁的旁边,靠近她,然后拿走了她写的话本。
天呐沈哥哥怎么这么不争气?一口亲上去呀!看到这,姜月繁只希望下次来看的是纯洁的小宝宝。
你这写的是皇族密辛啊,不怕被抓起来啊?我已经很遮掩了,你太熟悉了所以你没有发言权,其实这种思维大家只会认为我实在太有想法了!姜月繁这边洋洋得意于自己的鬼才思维,却也不忘问太子的事情。
我总觉得太子和皇后的事情不简单,太过巧合了,不会是你干的吧?姜月繁一点也不觉得沈寒楼像姜宿雨说的那样,仅仅是个富家公子,靠着祖上的金山银山混吃等死。
相反,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姜月繁总觉得他比表面更加深不可测。
没想到这厮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还笑着说:没错,但他们的把柄实在太多了,这会就权当给你出口气了,上回你在太子府的事情我还没跟他们好好算账呢!沈寒楼面色不虞,显然是因为想到上回的事情就不痛快,姜月繁握上他的手,诚恳开口:我都觉得是小事,我们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天呐,我要被沈哥哥溺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撩到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沈哥哥不能是我的,但我就喜欢看他俩谈恋爱!谁成想姜月繁突然说:我感觉又有火花了,你先自己坐着哈。
留下沈寒楼摇头叹气的身影。
太子书房内,蒙面人语气冷漠的说道:现如今太子殿下还不考虑和我们合作吗?牧巴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们是你最终的筹码。
听到嗯的一声后,蒙面人悄无声息的走了,琴怀玉握紧了拳头。
消息可靠吗?回少主,这是最可靠的。
沈寒楼眸子里冰冷的光又出现了,随后笑意展现,悠闲地说:看来琴怀玉这回是活够了,这次的惩罚对他来说只是开胃小菜。
第六百二十三章 非议在特殊时期禁足,还被查出有谋反意图,向皇帝求情也没有作用,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被打入冷宫!皇后只要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她好不容易在一众女眷当中脱颖而出,荣登后位,儿子又从小争气,无人能撼动他太子的地位。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在一切都要结束,太子顺理成章成为皇帝的时刻,变故突生,晚年葬送,这叫她如何不恨?!皇后这几日夜不能寐,加之天气转凉,竟染了风寒,日日咳嗽。
身体再虚弱也阻挡不了她火爆的脾气,宫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唯恐做错了什么惹得娘娘不快,将之赐死。
可人总有失误的时候,一早小宫女为娘娘梳妆,不知皇后想到了什么,狠狠一拍桌子。
宫女手一抖,将皇后的头发扯掉了几根,心里顿时慌成一片,跪下求饶:女婢该死,娘娘息怒……皇后神色没有变化,语气却轻飘飘的:你的确该死。
一句话,定了一个人今后的命运。
琴怀玉踏入宫殿时,便看到侍卫拖着哭嚎不止的宫女下去。
皇后见他过来,连忙起身,拉着他到内室,希冀道:陛下近日可愿意见你?自皇帝得知皇后身边藏有羿族之人,对她失了信任,对太子失了宠爱,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皇帝一面。
见琴怀玉沉默摇头,皇后跌坐在板凳上,满脸失神: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果然不错。
只要威胁到皇帝利益,管他什么夫妻情分,管他什么骨肉情深,除了地位,其他对皇帝来说都是浮云!皇后眼中渐渐浮起哀伤的泪,抬头望着高大挺拔的儿子:不然,母后去跪求一死,陛下总不能还不原谅你……母后!琴怀玉沉着眉眼,这几日不知经历了什么,最后一丝纯净也消失殆尽,眼神显得越发阴森:这说的是什么话,母后对儿臣有生养之恩,恩情未报,如何能叫母后再为儿臣失去性命!话虽这么说,若皇帝一直不松口,甚至有换太子的念头,他恐怕也会答应……琴怀玉捏了捏眉心,淡淡道:这些事儿臣会处理,母后不必担忧。
如何处理?皇后拿帕子拭泪:陛下如此狠心,事到如今谁也不敢求情,咱们恐怕是……恐怕是,完了。
如何处理?琴怀玉越想脑子越乱,眼前闪过街上望见的一幕幕。
孩童们唱着皇后干涉内政,禁足在室,太子恐要失宠,风云变幻的歌谣。
百姓距朝廷十分遥远,可不妨碍他们知道朝中内部都发生了什么事。
小道消息总有人卖,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对他们好。
他们用无知的嘴巴吐出朝代更替,却不知对皇族来说,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刺着他们所不了解的人心。
从皇宫到太子府,一段距离经过闹市。
来时听着孩童们欢乐唱歌,却只能当他们童言无忌而隐忍不理。
去时听到大人们谈天说地,却为了不被抓住把柄而漠视离开。
没有什么比遭受非议更叫人难受的了,琴怀玉坐在马车内,拳头捏得死紧。
沈寒楼这三个字,在心中无数遍念叨,若想法可以杀人,沈寒楼如今早已被千刀万剐。
一定,要叫他尝尝这般被侮辱的滋味!这边恨之入骨,那边浓情蜜意。
大家,不要乱说!姜月繁眼见弹幕刷的飞快,恨不得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见人。
呦呦,主播小姐姐害羞了?浓情蜜意,蜜里调油,主播小姐姐嗨起来!都什么跟什么啊!也怪方才发生了那件事,她是彻底发现,沈寒楼原来多冷酷的一个大好青年,如今怎么就变得如此……如此不顾羞耻!沈寒楼忙里偷闲,和姜月繁一同吃早饭。
刚喝了一口粥,忽然盯着她的嘴巴不动了。
经弹幕提醒,姜月繁才发现怪异,躲闪一般挡住嘴巴,疑惑道:看什么?难不成,想吃?想吃?吃什么?吃嘴巴啊,楼上愚蠢!楼上才愚蠢,主播小姐姐多单纯一人,谁像你们一样思想油腻!被夸了的姜月繁丝毫没感到喜悦,反而像心虚一般红了耳朵。
等她整张脸渐渐染得通红,沈寒楼才悠悠开口: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噗!姜月繁刚添了一口米粥,听到这句话差点将粥全喷出来。
她呆滞地微张着嘴,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升天。
至于弹幕里又是怎样的一片热闹,怎样的无理黄暴,直接被她给强制屏蔽了。
沈寒楼似乎没想她反应会这般大,拿帕子轻轻擦拭她的嘴角,眼神和声音似浸了水意:瞧你,小心一些。
弹幕里开始疯狂刷屏:瞧你,小心一些。
……姜月繁一把抢过帕子,擦了擦下巴,暗暗呼吸了几口气,才冷静开口:食不言……嗯?沈寒楼凝了她一眼,神色说不出的缱绻:我以为夫人和我,没有这么多规矩。
得,这顿早饭别想好好吃了。
因沈寒楼总是早出晚归,也就早饭两人能相处一会儿,这人便抓住时机,每每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惹得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还羞耻的不行!不行,今天可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姜月繁整理好心情,忽然勾出一抹笑,如花绽放:好啊,不知夫君什么时候开始,妾身已做好了准备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沈寒楼:……?……!反应过来的男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过了一刻钟都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么解决了一顿早饭,暗地里耳根都红透了。
亲眼看着沈寒楼离开,姜月繁才开始查看弹幕,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清洗眼睛。
骚还是网友们骚,就连自诩懂得多的姜月繁都自愧不如。
浪到飞起的网友们被一句沈哥哥是主播小姐姐的,你们这样简直是给小姐姐种了一片青青草原!给震慑住了,怕小姐姐吃醋,连忙停止了毫无底线的遐想。
第六百二十四章 自欺事情迎来了转机。
某一日太子在府上醉酒,拔出剑摇摇晃晃地飞舞,将微微泛黄的树叶刺了一地,耳朵听到了什么声响,顺着声音就挥过去。
剑尖堪堪停在来人的眼睛两寸之处,下人怕的腿软,又不敢乱动怕被剑划伤了眼睛。
下人身后跟着一人,玄色衣衫,身姿挺拔,被琴怀玉用红通通的眼神盯着,竟面不改色,身形不动。
琴怀玉心脏一跳,终日混乱的脑袋清明了一瞬。
或许,这就是他的时机。
他扔掉长剑,冷冷吐出一个字:滚!下人连滚带爬的跑了,一直站在后面的人自然来到琴怀玉面前。
他俯身行礼,声音稳重:鄙人孟禄,奉少主之命特来助殿下脱离苦海。
脱离苦海?琴怀玉冷笑了一声,阴沉沉地盯着他:你可真敢说,不怕本宫杀了你?孟禄微微一笑,直视他道:殿下叫人熬制葛根花服下,以免饮酒过度,明日头疼呕吐,烦闷不止。
琴怀玉没应答,盯着他仔细瞧了好一会儿,忽然大笑,随手一指:坐。
孟禄聊表感谢,自然坐在太子身旁。
似乎知道事情有回转的余地,琴怀玉亲自为他沏茶,慢慢道:你家主子要如何助本宫脱离苦海?主子,说的便是羿族少主,琴怀玉早先与羿族合作,最近几日心中愁苦,竟忘了背后还有个羿族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孟禄将随身携带的袋子打开,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案上。
这里面的东西无色无味,形同清水,服用的人会昏迷不醒,丝毫查不出缘由,它的名字便是‘醉生’。
话落,无人应声,氛围格外沉默。
琴怀玉把玩着玉扳指,好一会儿才道:这醉生,不知给何人使用?太子不愧为最奸猾狡诈之人,心里清楚,却装傻充愣。
只因逼宫的名头怎么也不能按在太子身上。
孟禄丝毫没有犹豫,起身跪在地上诚恳道:小人斗胆,怜惜太子励精图治,一心为民,陛下却听信谗言,宠信佞臣,不仅禁足贤良淑德的皇后,还对太子您狠心绝情,丝毫不顾亲情,若长此下去,国将不国,奸臣当道,天下必亡!一番话,说的是情深意切,感叹上天不公。
琴怀玉脸上随着露出悲悯的神色,见孟禄狠狠埋头往地上一磕,伤情道:本宫倒不在意父皇狠心,只是百姓流离失所,本宫必然寝食难安……所以,小人恳请太子体恤民情,让小人替天行道!空旷的黑夜回荡着掷地有声的话语,端的是提神醒脑,一石激起千层浪。
琴怀玉挥了挥手,轻飘飘地落了一个字:允。
三日后,皇帝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百官愁眉不展。
国不可一人无君,太子之母犯错,毕竟与太子无关,且太子诚心认错,自皇帝病倒后一心求佛,为国祈祷,怎么说太子也还了他犯下的错误。
皇帝病后第五天,太子登台代理朝政,正逢到了秋收,趁着喜庆免了百姓半年的赋税。
秋收节前一天,沈寒楼收到了邀请。
往年秋收,皇帝第一天入民间收稻谷,第二天设秋猎同庆祝,随行会带着一堆人,可这一堆人中绝对不包括他沈寒楼。
即使皇帝没有病倒,到了秋收也不会叫他一介无官之人陪同,偏偏现下太子理政,给他送来了邀请贴,叫他做好准备,明日同行。
将这事告知了姜月繁,两人心中都明白其中定有阴谋,却又不得不去。
姜月繁心里飘过许多嘱咐的话,到了嘴边又实在说不出口。
沈寒楼不愿氛围太过沉闷,笑着开口:夫人如此不高兴,难道是因为我将离家太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姜月繁气笑了,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那一瞪满是风情,活泼中带着嗔怪,看的人心头一热。
沈寒楼勾手将她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声轻语:夫人勿怪,此行不能带夫人同往,回来定带上礼物,叫夫人开心。
姜月繁身体僵硬,过了一会儿才逐渐放松,趴在他的怀里,又感觉耳朵被热气冲刷,顿时脸颊一片通红。
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明明都老夫老妻了,还动不动脸红……老夫老妻?明明是新婚燕尔,主播小姐姐和沈哥哥还没有到老夫老妻的地步。
附议楼上,顺便一提,小姐姐如果和沈哥哥接个吻,我们就同意你们是老夫老妻!顺便一提+1。
顺便一提+圆周率!又开始浪到飞起,姜月繁羞愤转头,微烫的耳朵擦过一片柔软,隔了几秒,耳朵更烫了!沈寒楼微微一怔,轻轻抿住薄唇。
无意见发现他的夫人将头埋得深深的,心情莫名愉悦,低头一碰,清楚的在耳朵上亲出声响。
嗷嗷嗷!啊啊啊!哇哇哇!不用猜,肯定是弹幕里那群禽兽狼化了。
姜月繁猛地一怔,眸光含水,抬头呆滞地望着。
两人的脸不足三寸远,气息互相喷在对方的脸上,炽热无比。
姜月繁受不了暧昧的氛围,以及弹幕里一片亲上去亲上去的嚎叫,将沈寒楼逐渐靠近的脸推开,退出他的怀抱匆匆离开。
跑到门边时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跄了一下,脸颊更热,连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不敢回头,因此看不见长身玉立的男人始终站在原地,望着她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第二日一早,沈寒楼整理好行装,带了几套衣物,乘马车离开。
前一天晚上便告知姜月繁说,第二日自己会很早离开,不用等他一同食用早饭。
当时姜月繁似乎很困,胡乱点了点头,却不想到了第二天,沈寒楼正要离开,远远看见有个身影藏在树后,露出白色的衣摆。
是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夫人。
明明昨晚表现得毫不在意,现在却藏起来看他,甚至不肯露面。
欲上马车的步伐一转,换了个方向迅速走去。
第六百二十五章 计谋姜月繁眼见男人匆匆赶来,心里一急,转头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手臂被紧紧抓住,往后一拉,便跌入一个怀抱。
炽热的怀抱驱散了清晨的凉意,无端觉得温暖。
一股暖流汇入身体,没等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悦耳的声音:想跑?姜月繁不但想跑,此刻也是真的腿软!沈寒楼轻轻笑着,两人身体紧贴不露一丝缝隙。
一时无言,竟也不觉得尴尬,甚至想让此刻停留的长久一些。
还是姜月繁先动了动身体,小声道:再不走该晚了,小心太子责罚。
沈寒楼又抱了一会儿,才不舍松开,将怀里的女人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想将她吸进去。
明明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叫自己的夫人赶快回去,小心着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尽头,这才转身离开。
在宫外与一众大臣汇合,等了许久太子才姗姗来迟,过来第一眼便盯住了沈寒楼,缓缓笑道:汝来了?沈寒楼上前行礼,不卑不亢道:殿下安康。
短短四个字,再也不说其他,行完礼便立在一旁,似乎任何事都与已无关。
琴怀玉狠狠咬牙,当着百官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冷声叫人赶马启程。
行了有一个时辰,来到一处稻谷金黄,五谷丰登的田地,百姓们先是朝拜,恭祝太子千岁,国泰民安。
随后太子亲自下田,拿着镰刀割麦。
还未消下去的大太阳渐渐挂到半空,一众官员累得汗流浃背,转眼看到太子还在认真劳作,便不好说什么了。
到了中午用过午膳,休息半个时辰,下午去寺庙祈福。
太子和官员们跪在佛像下,老主持闭着眼默默念诵经文。
诵经祈福过后,便可以原地休息,等待明日的秋猎。
此行可以说顺利的过分,众人正要起身离开,老主持睁开眼睛,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叫道:施主留步。
他盯着沈寒楼,慢慢踱步到他身边,伸出手指算了一番,脸色一变,沉重道:施主乃天煞孤星之命,命理之硬连天龙真子都压不住,老衲算到施主与九五之尊走之太近,若长此以往,必定克龙克天,祸乱……祸乱朝纲,民不聊生?老主持言尽于此,各个官员却神色莫辨。
克龙克天,联想到近日皇帝无顾病倒,毫无理由,难道真是此人命太硬的缘故?讨论声渐起,忽然被一道威严的声音压灭:凡事都有讲求证据,无根据之事休要枉议!最叫人惊讶的是,这话竟出自太子之口,众官员顿时鸦雀无声,不敢说话。
沈寒楼只向琴怀玉投去了一眼,随后便眉眼低垂,一声不吭。
众人在寺庙里住下,似乎一眨眼的时间,旭日东升,天空渐命。
有些衰老的大臣奔波了一天,第二日没缓过来,差点无法起床。
好在秋猎是年轻人的事,他们这些老的走个过场就行,也不用卖命。
到了由森林围成的猎场,太子照例说些场面话,手一挥,喊话秋猎开始。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一阵颤动,有些胆小的大臣喊着地震了,护驾!,自己反而躲到侍卫身后,唯恐被伤及。
众人骑着的马匹因为震动,不安的踏着蹄子走来走去。
太子举起手,沉声怒吼:安静!威严的声音莫名充斥了安抚之力,就连马匹都平静了不少,这时远处扬起的一片灰尘渐渐散开,露出了疯狂跑过来的野兽。
不是一只,是一大片,粗略看也有几百来着。
所以他们经历的不是地震,而是野兽们跑过来引起的震颤,可见其数量之多!众人吓得魂不守舍,有些人已经退避三舍,随时准备逃跑。
只有琴怀玉,反其道而行之,驾马上前,一人挡在百兽面前,犹如天神降临,叫老臣们感动地热泪盈眶。
可挡是挡,太子的安危才最重要。
殿下,危险,快回来!是啊,请求殿下回来!众人纷纷苦求,眼看百兽就要碾压太子的坐骑,到了跟前,不知发生了什么,百兽忽然安静,停下狂躁的步伐。
空气瞬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开始呼喊,太子瑞彩祥云,洪福齐天。
沈寒楼在一旁全程看着这场戏,默不作声。
赞扬过太子,又出现抨击他是天煞孤星的言语,说什么一定是因为他在,才会惹得百兽躁动,若不是太子洪福齐天,今天指不定死伤过半。
不过沈寒楼向来不在乎他人如何评价,渡过了秋猎,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准备归家。
后来不到一天,民间便编出歌谣,说他煞星之命,理应归于尘土,不应祸国殃民,只愿上天垂怜,收走煞星,归还盛世。
沈寒楼这才明白,琴怀玉这是借百姓之口,叫他有苦难言,声名狼藉。
这种情况和前几日琴怀玉遭众人抨击的情况相似,如此看来,琴怀玉是耿耿于怀,也叫他尝尝被人非议的滋味。
可惜他错的离谱,即使编了歌谣,叫不懂事的孩童传唱,百姓们也是有心的,谁好谁坏,他们心里如何不清楚?沈寒楼没时间理会琴怀玉的小计谋,因为江湖上隐隐传来消息,说有人重金悬赏《万里河山图》,同时也在隐晦寻找四大隐族的人。
能花费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价钱,同时寻找图和隐族,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那一人。
琴怀玉,如今既以当了监国,为何不贤明持重,任用良臣,却偏要搅入江湖之事,其心可见一斑。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留情面,将这昏君拉下皇塌!四大隐族本就是推举贤明的君主,才会交出《万里河山图》,琴怀玉心狠手辣,勾心斗角,根本不配坐上皇位。
听说皇帝忽然昏倒,缘由不明,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们定要好好查探。
琴怀玉着人悬赏图鉴,抓捕隐族的同时,沈寒楼和其他两个家族少主也同聚京城,商议对策。
羿族已明显投奔琴怀玉,对于京城的混乱,反而乐见其成,甚至抱着看笑话的念头,只希望这场戏能更加精彩。
第六百二十六章 背叛皇城,东宫。
太子监国,两位侧妃自然水涨船高。
姜宿雨虽不至于陷害另一位侧妃,但在她心里,太子只属于她一人,如今太子胜券在握,她就更应该把握时机,指不定日后能荣登后位。
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她绝对不会放弃。
算好太子下早朝的时间,姜宿雨天没亮就爬起来,亲手为太子煮粥煲汤,听下人说太子已回到东宫,立马端着食盒,打扮的美颜动人,徐徐前往。
谁知到了寝殿不见人,再问才知道太子去了书房,姜宿雨只得放下食盒,赶往书房。
太子议事,她自然不能旁听,不过她可以在侧室等着,太子出来后自然迎上去,足见自己的赤诚之心。
姜宿雨走进书房旁边的房屋,没让侍卫通报,想到能给太子一个惊喜,心里便说不出的激动。
侧室宽敞整洁,与书房只有一墙之隔,姜宿雨的母亲陈氏乃皇后之妹,平时心狠手辣,姜宿雨别的没学,倒把母亲的奸诈学了个十成十。
就在这书房与侧室相通的墙上,姜宿雨用钱财买通一个侍卫,在上面打了一个小洞,平时用画卷遮住,不用心看根本无法察觉。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帝王最是无情,又怎么能要求他身边的所有人对他衷心不二?姜宿雨眼睛深处划过一道冷光,拂开画卷,耳朵贴在墙壁上。
对面书房的两道声音,清晰地传来。
沈寒楼一个小小寒族之人,竟敢联合其他两族图谋不轨,妄图欺上!双方身边都有细作,随时传递着对方的动向。
四大隐族除羿族外,竟甘拜沈寒楼为首,意欲牵制他的力量,这叫琴怀玉如何不气急败坏?孟禄为太子斟了一杯茶,不急不缓道:打蛇打七寸,只要找到弱点,还怕他沈寒楼不下跪求饶?下跪求饶四个字似乎戳中了琴怀玉的心怀,唇边勾起一抹极畅快的笑。
他的弱点,莫不是寒族?恐怕不是。
孟禄温润的笑着,嘴里却说着无比狠绝的话:隐族难寻,殿下不也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依在下看,他的弱点应是女人。
女人?琴怀玉立刻反应过来,犹疑道:你是说,姜月繁?不怪他惊讶,一个女人和隐族相比,哪个重要显而易见,何况沈寒楼也没有表现的多重视姜月繁。
最重要的是,在没有得到姜月繁之前,他心底不太想伤害那个女人。
但这点不忍和利益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
孟禄笑了一声,慢悠悠道:沈寒楼自小习寒族秘术,因内力反噬痛不欲生,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姜月繁出现。
姜月繁可以缓解他的反噬之痛。
数十年日一日的承受痛苦,有朝一日突然知道自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活着,你说,姜月繁对他有多重要?可是,你如何知道的?原来姜月繁和沈寒楼之间还有这等纠缠,也无怪乎沈寒楼决计要娶她了,或许,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感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孟禄神秘道:有人的地方,消息总能传出来。
这就是细作的重要性,轻易能拿捏一个人的生死。
琴怀玉抿了一口清茶,放下茶盏时,瓷杯磕在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与他说不清烦躁还是喜悦的心情相比,一墙之隔的姜宿雨犹如经历了惊涛骇浪。
沈寒楼是四大隐族之一的寒族之人,根本不像她想的那般卑微低劣。
他从小遭受反噬之痛,因为姜月繁的到来才逐渐缓解!她是有多好的运气,才能听得这样的惊天秘闻?就连给太子送粥,增添好感的行为,对她来说都不再有吸引力。
说到底,姜宿雨嘴上骂姜月繁不知廉耻,地位卑劣,心里却羡慕嫉妒她被男人们围着,明明什么也没做,可太子等人偏偏就是喜欢她。
所以,她要抓住这次机会,看姜月繁那小贱蹄子还怎么狂妄!姜宿雨匆匆离开侧室,回到寝殿亲笔写了一封信,叫宫女送出去交到沈府。
平时沈寒楼在家,从宫里出来的东西必然经过他的手,查看是否有阴谋。
偏偏他近日忙的不可开交,又交代沈府上下对姜月繁唯命是从,这封从宫里出来的信理所当然到了姜月繁的手上。
小玉在一旁嘀咕道:又是二小姐,总是不消停……姜月繁不在意她爱吐槽的小性子,笑了一下打发她出去,才看着桌上的信封。
网友们在弹幕里一同讨论,为她出谋划策。
有阴谋,别碰!怕她?你以为咱们这么多人都是个空气?对,别怂就是上!真出事了咱们给主播小姐姐打赏,让她买道具!得到众网友的支持,姜月繁拿起信封,缓缓打开。
里面短短几行字,扫几眼就能看完。
只是看完了大致,姜月繁脸色猛变,浑身发冷。
信中说:沈寒楼乃寒族之人,自小被内力反噬备受折磨,后来遇见姜家之女姜月繁,发现与之接触可缓解疼痛,便提议结亲成婚,共同生活。
一席话客观陈述,丝毫不带评价,可越是这样,越叫人信服。
姜月繁心中一片刺痛,恍然见到网友提醒:小姐姐别哭别哭,你一哭我们心都碎了……她才知道自己落下了眼泪。
仅仅是因为一封信中的寥寥数语。
姜月繁呆坐半晌,才明白自己痛苦的心情从何而来。
因为她发现了沈寒楼的背叛,她知道了那个男人不是真正的喜欢她。
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为何会觉得自作多情?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男人!比敬仰深刻,比喜欢沉重,不是爱又是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样的时刻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姜月繁整理好表情,和管家打了招呼出门。
沈寒楼每日离开都会告诉她去向,按照地址找过去,瞧瞧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便知道这封信的真实性。
可惜姜月繁被刺激的昏了头脑,忘了沈寒楼平日对她的信任,就连去了哪里这样私密的事,也要时时刻刻告诉她,更遑论欺骗?第六百二十七章 出走西街,靖水楼。
靖水楼临水而居,取自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
姜月繁下了马车,抬头看高耸入云的楼层,不知这里哪一层是沈寒楼待的地方。
来之前只剩满腔愤怒,倒忘了自己并不知沈寒楼的具体位置,只知他在这靖水楼中。
好在众网友不忍心小姐姐受欺负,纷纷打赏,土豪们一掷千金,硬生生将积分和金币推到顶峰。
姜月繁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心底闪过无数念头,甚至有就这样离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想法。
没想到终有一日,她姜月繁也开始了自欺欺人,明明当初,她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都说先动心的人最惨,不懂情时一笑而过,品尝之后才明白百味人生。
姜月繁狠了狠心,拿打赏兑换了萤火虫。
萤火虫有一对,一只去寻找目标,一只留在耳边,届时对面的声音会通过萤火虫传递,可谓是偷听窥话小能手。
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萤火虫在姜月繁肩膀上趴了一会儿,便慢悠悠地飞走了。
它在辨识味道,以便去寻找目标。
之所以在姜月繁身上停留一会儿,只因她与沈寒楼日夜相处,身上早无意见沾染了对方的味道。
想想那封信,真是可悲,又可笑。
约过了一刻钟,留在耳边的萤火虫渐渐开始传出声音。
如今太子大肆寻找隐族之人,悬赏《万里河山图》,再任由他胡闹下去,国将灭亡!听声音不像熟识之人,应是所谓的四大隐族之一的人吧。
另一人接着道:不若,逼宫?话落,另一道沉稳的声音立马响起:不可!不可两个字,便是沈寒楼说的。
他似乎沉默了许久,开口时嗓音微哑:隐族乃辅佐皇族而存在,怎可擅自逼宫?可你瞧见了太子的德行,他根本不配监国!且皇帝病倒时机太过巧合,其中有太子从中作梗也说不定。
沈寒楼略微沉吟,慢慢道:皇帝职责任重而道远,准备一下,咱们去夜闯皇宫,查探陛下昏迷不醒的原因。
其他两人似乎没有疑义,一时之间都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忽然道:寒少主,瞧你近日脸色不错,是反噬之痛找到了解药?寒少主,寒族,四大隐族之一!信中提到的沈寒楼寒族身份,证实了。
姜月繁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心头笼罩了一片阴云。
她在意的不是沈寒楼的身份,而是他接近自己的理由。
那句话,千万不要从沈寒楼的嘴里说出来……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微小的萤火虫发出了嗡鸣,声音从身上清晰地传过来。
沈寒楼眉眼温柔,缓缓道:是繁儿,她似乎能缓解我的反噬之痛,和她待在一处……姜月繁再也听不下去,萤火虫感觉到她的精神大受波动,自发飞远,停在草地里渐渐消失。
看不见顶的靖水楼旁站着一白衣女子,气质出尘,青丝飞舞,漂亮的脸上明明该露出最明媚的笑容,此时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露出心碎的模样。
好一副楚楚可怜的美人脸,叫人见之怜爱,望之叹息。
只见那女子忽然转身,步伐匆忙,逃跑一般离开了这风景优美的靖水楼。
还有些人遥遥观望,直到美人的背影消失才摇着头收回视线,只叹叫美人伤心的绝对是个浪荡子,负心汉。
负心汉此时尚在靖水楼内,声音清悦,剖开他的内心:和她待在一处,是我心之所向,披荆以往。
或许开始不太美好,相处过程中却被她的善解人意,善良纯净所吸引。
如果要执一人之手,白头偕老,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姜月繁。
可惜这番话本该听见的人却没机会听见,即使听见了,也只听了前半段最残酷的话。
沈寒楼和两族少主拜别,回到沈府。
今日回来的早,能赶上和繁儿一同享用午膳,到大厅和寝室找了一圈,甚至连后花园都寻遍了,也不见踪影。
沈寒楼眉头微皱,叫来下人。
那下人正是载姜月繁出门的车夫,一个时辰前姜月繁用想独自逛街的理由将他打发,叫他先回沈府。
一个时辰,足以做许多事,何况姜月繁还有可以兑换的小道具加持,一刻千里不是问题。
难得见繁儿有心逛街,沈寒楼没有怀疑,心情颇好的到书房等她归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华灯初上,恍然抬起头,只见天空漆黑,乌云压顶。
等这么久沈寒楼已到了极限,立马叫上人手就要出门去寻。
姜月繁似乎早做好了准备,在他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下人拖着一封信匆匆赶来承上。
沈寒楼急忙打开查看,只见其上短短一句话:离家出走,没有归期,勿念。
离家出走?没有归期!这是要主动与他合离呢!是他做错了什么,还是怪他说的太晚,没有早日表达心意?如今他早忘了什么反噬之痛,只一心想着如果找不回那女人,他绝对会疯掉!沈寒楼捏紧纸条,一掌震碎,脸上神色阴沉的可怕:去找!姜月繁,没有我的允许,你怎敢逃脱?接连三日,沈府上下出动了无数人马,也没能寻到姜月繁一丝一毫的消息。
沈寒楼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晚上念的深了,几欲呕血。
偏偏夜闯皇宫日子临近,两族少主登门,称已做好了准备。
三人决定今晚出发,不论成功与否,至少见到皇帝一面。
沈寒楼刚踏出沈府的门,身形一歪,差点摔倒。
两个少主连忙扶住他,忧心道:早就劝说你顾及身体安康,偏不听,这下好了!沈寒楼出谋划策,几乎是三人中的领袖,如今领袖抱恙,他们又如何行动?因沈寒楼身体原因,日程退后,没想第二日一早,传来一道不太好的消息。
太子琴怀玉下令封城,任何人不得进出。
有小道消息说皇城内琴怀玉已被控制,是羿族的少主暗下旨意,知道三族少主齐聚京城,要将三人一网打尽。
第六百二十八章 寒楼惊羽琴怀玉被羿族控制后,根本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沉着冷静,他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而是准备对沈寒楼以及沈寒楼身后的四大家族赶尽杀绝。
姜月繁到达华容府没有多久,就在城主告知,寒城被太子围困,而一向聪明绝顶的沈寒楼也没有逃的出太子的阴谋诡计。
此时的姜月繁心里急得打转,她想要去寒城陪着沈寒楼,但是如今去只是送死,可能还没有靠近寒城,就会被太子给抓到,如果贸然过去,只怕是有害而无一利。
这样的认知,让姜月繁冷静了下来。
得知沈寒楼因为自己离家出走的事情而准备跑来追自己的事,姜月繁别提有多高兴。
她那么喜欢沈寒楼,能被沈寒楼也放在心上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没想多久,姜月繁决定去找华容府的城主。
寒城这一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太子这一宫变,打的大家猝不及防。
如今依靠着四大家族支撑,根本抵不过太子的军队。
夜晚,月色光华,乳白色的月光洒向大地,滋润着睡眠中的人。
沈寒楼带着四大家族的人可没有那么好受。
如今太子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驻扎在城的外围,四面八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想进来的人进不来,想出去的也出不去。
沈寒楼坐在主位上,支撑着下巴。
此时的沈寒楼平静的吓人,平日里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此时在烛光的照射下,冷峻的俊颜更加的凌厉。
沈寒楼长了一副清冷的面容,一身广袖白衣,袖口处绣着玉兰花色,银色的线条映着银光。
浓密的眉毛此时皱起,形成一个川字,黑色的眸子更是幽暗深邃,细长的睫毛留下光影,落在了眼颊处,高挺的鼻翼下面是一张不染而红的薄唇,原本好看的唇,此时紧紧的抿着。
光晕点点,衬得沈寒楼更加的清冷仙气。
会议厅里,长桌前,屹立着其他三大家族的首领。
寒族乃是四大家族之首,其他三大家族为辅,虽然沈寒楼年纪小,几乎和三大家族的几位小公子一个年纪,但是没有人敢质疑沈寒楼的能力。
顾泠然是第二大家族顾家的嫡孙,和沈寒楼一个年纪,但是性格上却没有沈寒楼那么清冷,脾性古灵精怪得很,此时被太子威逼,早就急了眼,在长桌前,走来走去,晃的大家眼睛疼。
我说顾泠然,你能不能别走了?本家就烦,你动来动去,我就更烦了。
第三大家族的嫡小姐冉清微不耐烦的说道。
顾泠然瞪了她一眼,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边说边走,你管我,我就喜欢,你咋地?冉清微被他这么一挑衅,心里的气瞬间就冒了出来,完全不顾自己是冉家的大小姐,龇牙咧嘴,对着顾泠然就是大吼:顾泠然,你是想死是吧,好啊,今天我就成全你。
说完就要去拽顾泠然。
顾泠然被她这莫名的语气也搞的烦闷,看着她气冲冲的过来,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咧着嘴,道:来啊,你以为我怕。
屋子里的人眼看着两个人叉腰挽袖就要打起来,刚想要说话,就被沈寒楼制止了。
沈寒楼锋利的眸子一瞥,语气生硬,想要打架去外面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顾泠然和冉清微都是一愣,原本已经掐到了一起,踮起脚尖,飞身出了议事厅。
等两人出去后,沈寒楼懒懒的抬起眼眸,对着整个议事厅里的人说:琴怀玉攻城,却是我始料未及,不过,我已经想到了法子,只要大家配合,我们就能一招制胜。
底下的人听到沈寒楼说能够胜利,早就不想是什么方法了,只要能够成功,不管是什么,他们都愿意做。
沈寒楼轻抿的唇瓣,眼神慵懒。
月上中天,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的火光熄灭。
整个城主府显得静悄悄的。
第二天——太子琴怀玉的军队早就等候在了城下,只待太子的一声令下,英勇的将士们就立马攻进城。
太子琴怀玉站在指挥台上,看着城墙上只有几个士兵把守,似乎对于他攻城这件事根本不在意。
太子眯着眼睛,阴冷的眸色充满了自信。
琴怀玉身边的副将看着这奇怪的城主府,眉头皱着,他恭敬的对着太子行礼,太子,这寒城实在是太奇怪了,臣下觉着,怕是有诈。
琴怀玉够着唇角,不以为然,他道:区区蝼蚁,怎能抵挡得了我百万大军,说着,他语风一转,冷硬的道:传令下去,先派一队小兵去探探风,若是无恙,就攻城。
副将得了命令,立马就照做了。
沈寒楼等人早已进入了密道,城中只有守城的小兵,他们想要使用的就是空城计。
城下,城门大开,似是无状,却更加奇怪。
一队小兵已经进入了城中。
过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琴怀玉再次下令。
第二队,第三队——就这样,士兵都进去了一半,也没见人出来。
这下,琴怀玉发现了不对劲,下令爬墙兵去探虚实。
等到爬墙兵回来,启禀殿下,城里没人,进去的士兵全被迷倒了。
琴怀玉眼睛里闪出精光,全军进城。
他就不相信,他们的迷烟还有。
整支军队进入,当他们进城的那一瞬间,才知道中计了。
城门被关闭,很快,就从士兵就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虽然先前毒倒了一大批士兵,却是远远不够的。
没开始多久,沈寒楼等人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即使依靠秘术和府兵也是远远不够的。
沈寒楼等人已经落了下风。
太子琴怀玉拿着望远镜看着城里发生的一切,冷冷一笑,呵,沈寒楼,你也有今天。
我今天就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琴怀玉放下望远镜就离开了指挥台,他挥手命人牵过来一匹马,翻身就骑了上去,此时副将才匆匆赶到。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副将观察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
第六百二十九章 路上巧遇殿下最近喜怒无常,也就只有自己胆敢询问一二。
进城。
琴怀玉冷冷的甩下一句话,抓紧缰绳就向着城内奔去。
副将见状连忙召集人马,你们几个跟在殿下的身后,别挨的太近,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殿下的安全!是!一支七人小队接到命令后迅速上马,向琴怀玉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刻的琴怀玉心里满是得意,虽说自己一开始损失了一些人,可百万大军在手,这里必然属于自己。
沈寒楼等人苦苦支撑,此时的姜月繁则在想尽一切办法赶去驰援,她赶到了城主府。
城主,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姜月繁低头拱手道,还望城主应允。
城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挥手屏退了下人,月姑娘,在下知道你的来意,可能传递消息已是尽了最大努力,我们没有办法和太子抗衡。
姜月繁咬紧嘴唇,自己还没有说明来意便遭到了拒绝,这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她本打算带人驰援京城,声东击西来吸引琴怀玉的注意力,可如今……我知道城主很是为难,既然如此小女子也没有办法强求,只求城主能派给我一些能力较强的人,好一路护送我回到京城,姜月繁谢过城主。
她说完以后双膝跪地,头深深地垂下去盯着地面,生怕城主不答应。
城主心里本就不忍,现在又见她如此诚恳的请求,终究叹了一口气。
罢了,月姑娘还是赶紧起来吧!不要折煞了在下。
这里地方虽小,但十几个护卫还是有的,月姑娘放心,一定让他们将你安全地护送到京城。
城主果然没有食言,当姜月繁看到跟随自己的护卫时也不禁从内心发出赞叹,个个沉稳内敛,仔细观察的话脚下也有功夫,到了京城绝对能派上用场,她这才稍微安了心。
一行人日夜兼程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中间只休息了几个时辰,随后又打起精神赶路。
护卫们一开始还觉得姜月繁坚持不了多久,可没想到这一路上她一声不吭,比他们这些护卫还要厉害许多。
见她性格如此坚毅,网友们也忍不住感叹。
小姐姐虽然和他吵架了,但还是返回去救他,难道这就是真爱吗?一路经历了这么多困难才到这里,我刷点礼物,好让他们两个早点相见……我也来!观众们慷慨解囊。
——夜色渐浓,再加上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雷声,姜月繁即便再焦急也只能找地方暂时歇脚,这些护卫是城主的人,自己怠慢不得。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无人的破庙,我们去那里歇脚。
姜月繁往前一指开口道。
她从京城头也不回的离开,匆忙之中隐约记得这里有一座庙可以供大家歇脚。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不敢发出任何响动,此地距京城虽有段路程,可以琴怀玉的性格,未必会放过这里。
月姑娘,前面很安全。
前去探路的护卫对她说道。
姜月繁点点头,示意所有人进庙里面休息,可就在他们接近门口之时,周围突然出现许多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显然是早就埋伏在一旁。
护卫见此情形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剑,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寒光,对面的黑衣人也同时举剑,一时间形成了对峙之势。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开口。
姜月繁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微微皱眉,为何这么熟悉?她向前一步从阴影里走到了月光下,对面那黑人看到她容貌后满脸震惊。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名黑衣人命令周围人放下佩剑就冲她走来,姜月繁示意护卫稍安勿躁,看看来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黑衣人走到她跟前后难掩激动,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罩跪在了姜月繁面前。
原来是月姑娘,让月姑娘受惊了。
南宫瑾?姜月繁语气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姜月繁走后,南宫瑾就听说了太子起兵包围城池的消息,他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出了城想要寻找她,族中也得知了太子起兵一事,便派南宫瑾带人去驰援京城,他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寻找姜月繁一边前行。
那这些人是……她扫视着南宫瑾身后那群人,一个个参差不齐,拿什么武器的都有,甚至还有空手之人,南宫瑾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由得露出坚定的笑容。
这些人虽然看上去不甚整齐,可全都是江湖中人,卜家于他们有恩,不等他们开口,这些江湖中人纷纷自愿请缨前往京城,并且不计任何后果。
南宫瑾字字句句中都充满了对他们的尊敬。
那我们即刻启程,琴怀玉喜怒无常,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无论如何他有近百万的兵力,即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有办法长期坚持。
姜月繁和南宫瑾汇合后加快了行进速度,他们每耽搁一个时辰沈寒楼等人的危险就会多几分。
城内。
琴怀玉就是个疯子!顾泠然忍不住开口大骂,他完全不顾士兵的死活,将他们一股脑的塞进来,可他自己呢?站在城外逍遥自在,根本就没有看到城内所流的鲜血!在他义愤填膺的时候哨兵来报,说琴怀玉骑着一匹马亲自进了城,还点名要沈寒楼出来,每过一刻钟便砍一名百姓的头。
畜生!大家都在心里暗骂,琴怀玉这一招为的就是破坏沈寒楼的名声。
他如果不出来,琴怀玉会竭尽所能让人们认为沈寒楼是一个冷血的人,若是他出来了,那自己便可轻易拿捏他的生死。
沈寒楼想都没想就准备起身,顾泠然一把抓住了他:不能相信那个疯子的话,你一旦出去,他说不定立刻就会杀了你。
没事。
姜月繁一路飞奔,她满心只有沈寒楼的安危,她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六百三十章 瓮中捉鳖可又有些庆幸,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离开的话,此时此刻恐怕会同他一样陷入琴怀玉的包围。
网友们一路上不停的刷礼物,姜月繁终于换到了加快速度的道具,本来四个时辰的路只用了一个时辰,终于远远的看到了城门。
姜月繁他们在附近停下,派一个人去打探消息,由于此时琴怀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城内,这名探子便轻而易举的潜入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带来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沈寒楼正和琴怀玉对峙,另一边是被五花大绑的百姓,刽子手举刀站在一侧,只等琴怀玉一声令下,这名百姓的头就会滚落在地上。
我已经出来了,太子也该履行诺言,放了无辜百姓。
沈寒楼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紧张。
琴怀玉见沈寒楼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中愈加不满,扭头就要命令一旁的刽子手行刑,沈寒楼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死在琴怀玉的手下。
太子殿下,他微微躬身,殿下如此想见暴民,必然有要事吩咐,又何苦冲无辜百姓发火呢?殿下吩咐便是了。
琴怀玉这才得意的看向他,若真是如此,又何故出现的这般迟?他命刽子手放了那个无辜百姓,自己则大步走到沈寒楼面前将他扶起,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刚一坐下,琴怀玉就扼住了沈寒楼的脖子,只要他手上微微用力,面前这人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可这般死法也太仁慈了一些。
姜月繁在哪里?琴怀玉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姜月繁的去向,沈寒楼已经在自己手上了,那姜月繁势必孤身一人,可为何自己派去打探行踪的暗卫迟迟没有回消息?他扭头观察着沈寒楼的神情,眼里没有一丝不安,定然是他提前把姜月繁藏了起来,现在才如此淡定。
说,人去哪里了?琴怀玉手指微微用力,霎时间便在沈寒楼的颈上留下了手印。
不知道。
沈寒楼微笑道,这种事情不应该问太子您吗?您的侍卫都找不到她,草民自然也找不到。
在琴怀玉气急败坏之时暗卫传来了消息,说姜月繁的确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离开了京城,现如今去向不明。
他这才松开了手,命人将沈寒楼绑住手脚放在了马车后面。
城外。
探子传回消息的同时,姜月繁也从直播中了解到沈寒楼的情况,当得知他手脚被绑住扔在马车后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关心,立刻将计划告诉了南宫瑾。
他们带的那些人虽然没有琴怀玉的人多,可只要用兵出奇,即便是琴怀玉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经过打探,防守最为松懈的地方就是东城门,琴怀玉只在那里布置了很少的兵力,其他主力全都投入到了城中,他的自大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南宫瑾率一队人守在东城门,等到信号便会直接破门而入,姜月繁把剩下的人分成几队分别把守城门,自己则带着从城主府那里要过来的护卫来到了南城门。
这里堆着一些稻草,琴怀玉手下的人正靠在角落昏昏欲睡,丝毫没有察觉到敌人的接近。
姜月繁对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大家齐齐掏出火折子稻草点燃,随后藏到角落观察这里的动向。
此时刮的是南风,火势变得越来越大,火舌不时的略过南城门。
起来!为首的人吼了一声,走水了!该睡什么睡?还不赶紧起来?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我们全都要掉脑袋!大家这才起来匆匆忙忙的灭火,他们虽然有心隐瞒,可架不住姜月繁手下的人暗中走漏消息,偏偏让一肚子火的琴怀玉听的清清楚楚。
南城门走水?琴怀玉质问着身边的侍卫。
侍卫叫苦不迭,他再三嘱咐过不能把走水的事情告诉琴怀玉,可没想到太子殿下已经知道的一一清二楚。
是,小人已经命人去灭火了……废物!侍卫话还没说完,肚子上便被琴怀玉重重的踢了一脚,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了他全身,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滚,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琴怀玉借此机会再度迁怒于他。
琴怀玉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后大步向南城门走去,东城门的南宫瑾等人见南边火起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们几人将守城侍卫悄悄打晕,随后推开东城门的一角,按着姜月繁之前吩咐的位置去营救沈寒楼。
南宫瑾让其他人守在周围观察动向,自己则悄悄潜入马车内将沈寒楼救了出来。
她呢?沈寒楼第一句话便是问姜月繁的去向。
他知道南宫瑾是她身边的人,必定掌握的一清二楚。
姑娘在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二人说话间城门全部被撞开,大堆的人涌了进来,让本就拥挤的街道瞬间没有一丝缝隙。
这些人看似是普通百姓,可一旦遇到太子的人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来人!琴怀玉被人群挤得晕头转向,自己的贴身护卫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在他分不清方向的瞬间,有一只手将他一拽,直接拽出了人群。
殿下,您没事吧?开口说话之人正是孟禄。
在沈寒楼出来时他就已经躲在了人群的角落,在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的同时还要注意太子的安全。
而人潮涌进来的一刹那他找到了一个安全之地,刚巧碰到琴怀玉从自己的眼前经过,顺势将他拉了过来,倒省去了自己的麻烦。
殿下,现如今皇宫是万万回不去了。
孟禄压低了嗓子说道。
琴怀玉抬头望去,自己那些人被人群冲的七零八落,再加上那些江湖中人出其不意的招式,自己已经兵败如山倒。
他眼中充满恨意,望着远处的皇宫攥紧了拳头。
今日之事本该十拿九稳,可谁也没想到南城门的走水影响了整个战局。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走吧!奴才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六百三十一章 趁乱逃脱琴怀玉被孟禄带着从人群中匆忙离开,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前,孟禄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小店打烊了,客官明日再来吧!言罢他就要关门,明显是一副不接客的样子。
孟禄拦住了他:李掌柜说给我们留了一间上房,我是来送银子的。
听到这句话那人脸色才变得平和了一些:那就进来。
京城。
南城门的火早已经扑灭,琴怀玉手下死的死,伤的伤,被南宫瑾等人尽数关在了一起。
琴怀玉去哪里了?姜月繁看了一圈都没有他的身影,不禁皱起眉头。
南宫瑾有些惭愧的看了她一眼:对不住姑娘,是在下没有盯紧他,一转眼的时间他就不见了。
姜月繁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罢了,若是这一次就被擒住,那他也没有资格做太子,多打探下他消息就好。
她这一席话引起了网友们的共鸣:主播姐姐说的对,既然这一次他溜了,那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会如此。
没错,还是我们主播姐姐聪明,成功解除了危机……网友们对这次事件议论纷纷,弹幕不乏赞美之词,至于琴怀玉真正的去向却无人注意了。
是,可这些侍卫怎么办?南宫瑾有点头疼,大牢里已经人满为患,再也放不下多余的人了。
买个院子,沈寒楼拿出银子,让他们都去院子里站着,找人好生看守,我们二人进宫面圣。
姜月繁听到我们二字心里一动,可随即便想到那天沈寒楼说的话,自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自己又何必因为他一句话而动心?夫人,沈寒楼小心翼翼的开口唤她,这次我们进宫要解释的事情很多,你担心的话就让我说好了。
他的小心翼翼迎来的便是姜月繁的冷眼相看,直至她上了马车也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沈寒楼这才想到那日自己的话也许被她听了半句,因此才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京城。
二人的马车一前一后向着皇宫驶去,姜月繁开始查看自己能够兑换的道具,现在皇帝昏迷不醒,要面圣的话首先要保证皇帝整个人是清醒的。
进宫以后总管太监领着他们先去了上书房,太子失踪以后上书房的几位大臣暂时协理国事,看到姜月繁二人以后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太医院的人曾经说过,要治好皇上只有姜月繁一人可以,如果她也不行,那整个太医院也无计可施。
姜月繁拿着提前兑换好的道具来到皇帝寝宫,琴怀玉并没有下狠手,只是让他进入了深度昏迷,自己手上的丸药吃两粒下去,半个时辰后就会清醒。
你们要时刻守在圣上身边,不能有一点松懈,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及时叫我,我就在外边等候消息。
这半个时辰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听不到圣上的传唤。
月姑娘,这半个时辰过后圣上真的会醒吗?总管太监对此也是半信半疑。
姜月繁则一脸平静:我从来不保证绝对能缓解,若是无法醒来也很正常。
她说话十分淡定,可是听在太监的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在他看来圣上有可能永远睡过去,现在有几个皇子,太子失踪但皇后还在,届时整个朝廷将会乱成一锅粥。
姐姐真淡定,而且说的太有道理了。
网友一边议论一边频繁的发姐姐真棒诸如此类的弹幕,不过弹幕的主人公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将这些话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半个时辰过去了,姜月繁睁开双眼望着内殿的方向,那里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不曾出现。
沈寒楼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若皇上真的醒不过来,姜月繁很可能会以欺君之罪押入大牢,他不愿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便向前一步下意识的挡在她身前。
姜月繁皱皱眉,还是抱有私心的平静下来。
忽然间内殿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宫女太监走来走去的声音。
圣上醒了!圣上醒了!快,太医,快来给圣上号脉!你们几个立刻把准备好的吃食都拿上来!沈寒楼听着里面乱糟糟的声音松了口气,圣上既然醒了,那就说明姜月繁的药有效果,她不但不会被押入大牢,反而可能会被论功行赏,甚至让她去太医院都有可能。
皇上抿了几口茶后开口:还不快把他们带进来?总领太监立刻来到外殿:皇上有旨,宣你们二人觐见,快随奴才去领赏吧!二人进殿以后向皇上行礼,他们才刚刚跪下便被太监扶了起来。
圣上说了,你们二人救驾有功,以后不必行礼。
太监笑眯眯的传话。
沈寒楼低头:多谢皇上恩典。
皇上对着身边摆手,将早就准备好的赏赐递给了他们二人,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御赐的官职。
朕赐封你们,是为了日后宫里行走方便,你们是值得信任的人。
沈寒楼毕恭毕敬的跪下:多谢皇上,然草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次救驾也是凑巧,实在担当不起如此赏赐。
那你呢?去太医院可好?皇上望向一旁不说话的姜月繁。
姜月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要自己同一堆老头共事,实在是心里别扭,有再多的赏赐她也不愿意。
皇上几次三番的询问,他们二人都严词拒绝,无奈之下只得赐了他们一个宅子草草了事。
姜月繁出宫后发现自己的马车不见了,旁边只有沈寒楼的马车。
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姜月繁刚想拒绝就听到身后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她扭过头去发现沈寒楼已经晕倒在地,当下她顾不得生气,赶忙命人将沈寒楼接回府中,自己衣不解带的一直照顾,过了整整一天沈寒楼才逐渐恢复。
咳咳……你醒了?第六百三十二章 悉心照料我没事了,沈寒楼声音沙哑,多谢你照顾我。
他说完以后便准备起身离开,但是体内蛊毒发作,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刚起来走几步便再度倒了下去。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不要给我添麻烦。
沈寒楼被姜月繁说的有些心虚,连忙点点头,任由她搀扶自己。
不过是短短几步路,在沈寒楼的心中却如同过了半生。
这么长时间自己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他闭上眼,静静的享受这个时刻。
若要闭目养神现在就躺床上去。
姜月繁看到他的神情之后直接松手,沈寒楼一下子就趴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身子翻了过来。
月姑娘,药已经煎好了。
南宫瑾端着药碗推门走了进来,交给了姜月繁。
好,你先下去吧。
南宫瑾走后轻轻地将门带上。
姜月繁把药碗端到了沈寒楼面前。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也没有让我喂药的必要了,自己喝。
她将药碗放在床头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南宫瑾此刻正在院中,看到姜月繁从屋内走出来时十分惊讶:月姑娘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照顾沈公子吗?因何来到了外面?姜月繁淡然开口:他既然醒了,也用不着我,我待在那里也是徒增烦恼。
南宫瑾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快,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一盆花端到了她面前。
月姑娘,不知是谁送过来的一盆无名花。
姜月繁的眼神落在花上,花瓣粉白相间,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着实吸引人眼球。
南宫瑾见自己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月姑娘表面虽然平静,可屋中的红烛彻夜长明,一看就是有心事。
自己虽然只是她的护卫,但是在姜月繁身边久了,多多少少能揣摩到她的心思,比如今日,她定然是在为沈公子而担心。
你一身功夫,不应当在意这种小事。
姜月繁轻声道。
南宫瑾神色恭敬:姑娘于我有恩,这也算是在报恩了,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话说到这里,姜月繁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南宫瑾的想法,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凡事给都听自己的。
当初她开玩笑要他称呼沈寒楼为沈公子,他虽有疑惑却并未言明,即便两人已成亲,南宫瑾对他们的称呼也依然没有改变。
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巷中,一个卖馄饨的小贩缓缓走过,一边走一边吆喝,经过一间客栈门前时被人拦了下来。
客官要来碗馄饨吗?小贩满脸笑意,放下了身上的担子。
此人穿着不凡,不会缺少银两。
一碗馄饨,要烫一些,他说完后随手把银子扔了过去,这些都是你的,好了叫我。
小贩见他把头缩了回去有些不解,不过他们这种走街串巷的,只要有生意就做,根本不管是什么人。
客官,您的馄饨好了。
小贩轻敲了几下门板,客栈打开一条小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将那碗滚烫的馄饨拿了回去,随即砰的一声,门再度被重重的关上。
殿下,孟禄将热腾腾的馄饨端到了他面前,奴才特意为您准备了这个,今日午时还要见南水国的人,您务必要打起精神。
琴怀玉自从兵败以后,整日里望着空气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论孟禄说了什么消息,他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唯独提到南水国之时神色才会有所松动。
好。
琴怀玉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馄饨,眼睛也逐渐有了神采,他每咽下一口,便能想到当日攻城之时自己所受到的耻辱,问题的根源就出在沈寒楼和姜月繁二人身上。
咣当一声,琴怀玉直接把碗筷扔在了地上,孟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弯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他收拾干净之后这里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孟公公,来人是南水国之人,别忘了午时带着你家殿下过来,万一过了这个时辰你们可就要离开这里了。
孟禄暗中握紧了拳头:知道了,我们会去的。
来人轻笑,眼神在孟禄身上来回打量,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没想到川泽国还有你这样的能人,只可以这国家的恩泽没有到你们的身上,只能投靠我们,到时候可要乖乖听话,南水国一向恩仇必报,到时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此人说完以后大笑着离去,孟禄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
南水国吗?我记住了。
琴怀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孟禄身后,眼神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
如果不是一时失策,我又何必寄人篱下受这般屈辱?殿下?孟禄听到琴怀玉的声音后连忙行礼。
起来吧,琴怀玉低声道,从今天开始不要叫我太子,叫我公子,不要暴露我的行踪。
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此时还在京城附近,定然会去远处寻他,这也给他逃到南水国留下了时间。
——院中。
姜月繁坐在亭中,远远的听见屋内传开了咳嗽之声,她下意识的要起身,又猛然记起昨晚自己的手被沈寒楼紧紧拉住的场景,便慢慢坐了回去。
自己现在照顾他完全出于同情,即便是个陌生人倒下,以她的性格也会照顾的。
夫人,公子他……夫人?姜月繁反问。
来人连忙改口:月姑娘,公子想要见您。
他心里十分忐忑,公子让他想办法把夫人叫进来,可夫人正在气头上,还要大家称呼她为月姑娘,府里上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生怕惹到姜月繁不快。
知道了。
姜月繁听到沈寒楼想要见自己时内心闪过一阵欣喜,旋即又被犹豫所覆盖。
我到底要不要去呢……当然要去!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纷纷发话。
他骗我们主播姐姐,凭什么去照顾他?一时之间大家争论的不可开交,支持去的观众占了大多数,姜月繁这才拿定了主意。
第六百三十三章 唇枪舌剑姜月繁这几日都是匆匆而至,喂完药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开,导致沈寒楼一直没有机会诉说自己的苦衷。
这天姜月繁又要走,他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有话要跟你说,今日务必要听我讲完,我讲完以后你再离开也不迟。
姜月繁挣扎了几下未果,只能坐了下来,但离沈寒楼依旧还有一段距离。
沈寒楼见她停了下来才慢慢松了手:这几日你走的匆忙,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现在想想你能有如此行动,多半是听到了那日我说的话,可你只听了前半句,却未曾听到后半句。
后半句?姜月繁此时也冷静了下来,那日自己听他说完话便匆匆离开,的确有可能没听到他后面的话。
那你后半句是什么?姜月繁说的冷静,可心中偏偏充满期待,期待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期待沈寒楼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那日我在靖水楼说的后面半句话,便是。
你是我心之所向,和你执手相伴,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定会披荆斩棘,护你周全,你能原谅我吗?姜月繁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播里的观众早已晕倒了一片。
沈公子真是情根深重,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动听,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立刻就会原谅他。
有观众脸颊微红捂着自己胸口。
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有人出言责怪,说到底,要怎么选择还是得看主播小姐姐的想法,我们在这里说半天又有什么用?弹幕里大家狂发能能能,仿佛他们也置身其中一般。
答应他,答应他……观众们齐齐喊起了口号,在大家的怂恿下姜月繁轻轻点头。
我可以原谅你,不过以后断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只原谅你这一次。
好。
沈寒楼绽出了一抹笑容,忽然脸色一白捂住了胸口,他没想到蛊毒偏偏在这个时辰发作,刚才他还同姜月繁谈笑风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会让她担心吧!沈寒楼咬牙,强忍着钻心的剧痛:刚刚没有扶住差点倒下去,我没想到夫人会原谅的如此之快。
你怎么了?姜月繁太了解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
没什么。
沈寒楼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嘴唇,可是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浑身不自觉的发抖,根本无法控制。
蛊毒发作了!姜月繁瞬间想到了这个原因。
自己离开的时间过久,这些日子里他想必在努力压制,再加上沈寒楼在之前混乱的时候受了伤,蛊毒便提前爆发了。
姜月繁瞬间变冷静下来,一言不发的查看自己的积分。
先前她换药救了皇帝没有剩下多少,不过刚才自己原谅沈寒楼的那一幕激起了大家的情感,剩下的积分不多不少,刚好能换到救治沈寒楼的要。
你运气不错。
姜月繁拿出一颗药塞到了他的嘴里,这些都是世上难寻的灵丹妙药,若是一股脑都给他会剂量太大,起不到真正的效果。
因为遇到了你,所以我运气不错。
沈寒楼即便十分疼痛也没有因此忽视他。
姜月繁瞪了他一眼:吃药也堵不住的嘴。
——有了姜月繁的灵丹妙药,沈寒楼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他们二人的关系也逐渐得到了缓和,甚至比以前更加亲密。
圣旨到!这天二人正在庭中乘凉,总领太监已经带着圣旨来到了沈府,他们两人连忙跪下接旨。
总领太监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沈,姜二人救驾有功,着两人即刻起程,进宫领赏。
为何突然这个时候进宫?前几日皇上不是已经封赏他们了吗?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但二人谁也未曾严明,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给公公封了银子。
有劳公公了。
总领太监点点头,站在了沈府门前等候他们二人,随后一同进了宫。
二位这边请,圣上正在殿内等着二位。
沈寒楼两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先是刻意封赏他们,现在又将他们二人向内殿的方向引,这处处都不合理。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齐齐停住了脚步:我们二人没有理由要去内殿,这于理不合,圣上也不会下这样的旨意。
公公见他们停在了原地,连忙从袖种拿出了真正的密旨。
原来圣上不是要赏赐他们,而是因为自己病重才紧急将他们召入宫中。
参见陛下。
他们二人踏进了内殿,这才发现短短几日不见皇上的脸色已经变了,连一丝光彩也无,姜月繁连忙上前查看,发现皇上的身体已经坏到了骨头,自己有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只能是吊住她的性命。
得知自己身体抱恙,皇上也无计可施,他将沈寒楼叫到身前,说出了自己焦急的原因。
前几日他接到密报,一向安分的南水国有练兵的迹象,并且向着川泽国的方向稳步前进,停在了边界出,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起兵攻打川泽国,皇上一时急火攻心才倒了下来。
朕左思右想才发现居然无人可用,太子不知去处,小皇子年纪太小,二皇子又从来没有经jojo历过这种事,唉……圣上不必心忧,川泽国能人众多,圣上何不召集所有大臣,让他们一起出谋划策,必定有解决办法。
第二日早朝,皇上强撑病体将南水国的动向告知众人,本以为他们能想出好的办法,可没想到大家居然吵了起来,且迅速分成了主战派和主和派,在皇帝面前说着自己的意见。
皇帝被他们吵的头疼:都给朕安静!他大吼,朕是来让你们出谋划策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底下顿时安静的出奇,过了很久才有一名老臣站了出来。
陛下不必忧虑,臣以为川泽国地大物博,而南水只不过是弹丸之地,我们轻而易举就会将他们打败。
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川泽国看似强盛,实则中空,加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早已没有了足够的兵力。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下马威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之际前线传来急报,南水国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直接派人越过了边界。
川泽国边界。
南水国的军队黑压压一片都站在那里,倾全国之力也要把川泽国的城池拿在手里。
如果你们现在后退十里,那我们可以考虑一下退兵,若是不答应这个条件嘛……南水国的使者意味深长的看向对面,把他们视做蝼蚁一般。
自己这边是有备而来,当他们到达边界时,川泽国的大部分士兵还躺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完全不知敌人就在他们身边。
我们不可能答应你这个条件!为首之人大喊。
他声音虽大可心里完全没有底,由于之前太子殿下围城,很多兵力全都被调走了,现在还有人留在大牢中,这里只有几万人,可看对面南水国,最少也有几十万,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不答应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了。
使者听到这话以后笑逐颜开,对着身后点了点头,瞬间人群如流水一般涌了过来,立刻就把人冲散了。
不要慌!大家聚在一起!任凭那人怎么呼喊,大家还是四散奔逃,还没有开打就已经投降,不到三个时辰南水国便拿下了一座城池,本应继续进攻的他们停在了这里按兵不动起来。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自然也传到了沈府。
沈寒楼在姜月繁的照顾下身体日渐好转,再加上网友们的极力怂恿,他们二人的关系比以前还要好上不少。
听说南水国停下来不进攻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南宫瑾站在姜月繁身后嘀咕,他虽然是姜月繁的护卫,却格外关心朝廷之事。
姜月繁正在与沈寒楼对弈,她轻轻落下一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止步不前八成是想同川泽国谈判,借机捞些好处。
没错,沈寒楼也同意她的看法,看样子他们要狮子大开口了,现在朝政这般混乱,不知圣上会如何决断。
姜月繁的手停在了半空,皇上的身体她和沈寒楼都十分清楚,琴怀玉下的毒没有完全根除,时不时的还会头晕,若这个事情他知道了,说不定会更快严重。
我们要进宫吗?沈寒楼摇头,没有圣旨你我二人绝对不能贸然行动,宫中到处都是眼线,皇后现在依旧执掌六宫,我们越低调越好。
姜月繁眼眸流转,定定的望着沈寒楼,他总是能猜中自己的想法,两人总是如此心有灵犀。
他们二人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对弈,宫中早就乱成了一团。
南水国攻下城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宫中也不例外。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前是越摞越高的折子,不停的有大臣递折子要求主战,转瞬间主和的折子又占了一大半。
皇上现在还在批折子吗?皇后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回皇后娘娘的话,宫女拿起一只簪子戴在了她的头上,奴婢命人去打探过了,现在大臣们将圣上团团围住,半点抽不开身。
皇后脸上泛起一丝阴寒的笑容:脱不开身最好,我去瞧瞧皇上,你们不要跟着本宫,被我发现格杀勿论。
是。
宫女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磕头。
皇后娘娘的厉害他们这些人是知道的,太子在宫中时娘娘还有些收敛,太子失踪后,皇后娘娘稍有些不如意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
皇后起身离开,宫女太监们还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皇上,总领太监来到他身边,皇后娘娘来了。
皇上抬起疲惫的双眼:她过来做什么?朕又没有叫她?总领太监可不敢回答皇上这句话,行个礼便去殿外候着皇后娘娘了。
皇上,皇后人还未到,娇滴滴的声音先传了进来,臣妾来看您了。
她进来以后偷偷打量皇上,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折子上,根本没有正眼瞧自己。
皇后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臣妾亲手熬了莲子粥,皇上应该还没用膳吧,不如尝一下臣妾的手艺?皇上一言不发,命人接过来以后尝了三口便放在了一旁。
可是臣妾做的味道不行?皇上为何用这么少?皇上头也不抬的对着太挥手,太监连忙满脸笑意的来到皇后面前。
娘娘,这宫里是有规矩的,每道菜不能超过三口,不是皇上不体恤娘娘,而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能轻易改变,还望娘娘理解。
这种话都说出口了,皇也无可奈何,她知道皇上因为太子一事早已对自己心生芥蒂,可若不前来讨好,后宫那些嫔妃们一个个都会看不起自己。
这碗粥朕已经用过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去为好,他扭头望着太监,你去沈府把他们二人请过来。
——沈寒楼二人没想到天刚亮皇上就要召见他们,他连忙把睡眼惺忪的姜月繁拽上了马车。
直至到了马车上姜月繁才睁眼: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沈寒楼语气急促:圣上密旨,你我二人即刻进宫。
姜月繁听到进宫二字瞬间清醒:怎么了?南水国打过来了?沈寒楼摇头,眼睛望向远处:比打过来还要糟糕,他们派使者来谈判了。
他们二人到了大殿之上,南水国的使者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他见自己等了这么久只等来了一男一女,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使者代表的是南水国,你们川泽国人耽搁了时辰,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更何况朝廷大事,为何派一名女子过来?他对着姜月繁开口,句句带刺,语气中满是讥讽,一心想要把她的气势给打压下去。
可姜月繁是将军府出身,这样的话早在府中听了无数次,根本无法动摇他。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二人压根儿没管气的跳脚的使者,给圣上行完礼,坐在自己位置上后装作了才看到使者的样子。
皇上,此人衣着服饰与我们川泽国大不相同,不知是何来头?沈寒楼故意大声发问。
第六百三十五章 软禁二皇子姜月繁听见了沈寒楼这么一说,扭头悄悄偷看了他一眼,心里面早就明白了沈寒楼说这话究竟有什么目的,于是她便轻轻一笑。
皇上,这人莫名其妙地来了我们川泽国,我倒是觉得实属诡异,况且,咱们川泽国可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来的。
姜月繁勾嘴一笑,边说着还偷偷瞥了那个南水国使者。
这个莫名其妙和诡异两词,一下子就把南水国使者给激怒了。
自己分明好歹也是个使者,而且还用随便人来形容自己,那还不要给气死了?南水国使者瞪大了眼睛,伸出右手指着姜月繁的脸,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寒楼一看,得意地一手啪地打掉了南水国使者伸出的手,挡在了姜月繁面前,好好说话不行,怎么还想着要动手啊?可别这么没有礼貌!南水国使者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没好气地双手环胸,你别‘贼喊捉贼’的,谁没有礼貌了?刚刚是谁……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姜月繁还没有等到使者完整地说完话,直接就打断了他,你来我们川泽国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别想来打我们川泽国的主意!南水国使者气的脸都涨红了,跺着脚回过头来,看着堂上的皇帝,气急败坏地指责道:陛下,我不远万里来到了川泽国,而且我也自认为自己以礼相待了,但是您看看,这些人是不欢迎我?皇上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南水国使者气呼呼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
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懂。
懂?懂了,然后呢?南水国使者摊开两只手,一脸绝望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心里面只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的。
皇上摇了摇头,一手扶额,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南水国使者,慢悠悠地道:你别着急啊,朕也不能帮你什么啊。
姜月繁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差点没给笑出来。
皇上这真是回答得妙啊,但凡皇上不悦了,随时都可以叫咱们闭嘴,然而皇上觉得偏不,还这么默契地配合咱们。
这还真是老奸巨猾啊!南水国使者听了,则又是气得要死,上气不接下气的,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没过一会儿,南水国使者忽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生气,吃亏的还是自己罢了。
于是他立马就冷静下来了,原本愤怒得火冒三丈,太冲动,现在倒是平静了。
他抬头对着皇上说道:我确实挺生气的,但是我们南水国的人可不是鲁莽之人。
我这次受了指令,专门拜访川泽国,不为别的,就是想要来谈判的。
话音刚落,沈寒楼微微蹙眉,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安了起来,谈判?呵,你们南水国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好处?南水国使者转过身来,看着沈寒楼,又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这些事情也只能等到谈判的时候才能告知呢。
沈寒楼不太放心,心里面还是觉得这个南水国使者肯定没那么简单。
而姜月繁皱着眉头,说道:好,不就是谈判嘛?皇上,请允许我去和这个使者谈判,请陛下放心!沈寒楼一惊,轻轻扯了扯姜月繁的衣袖。
而这时候,南水国使者又发话了。
这可不是你说谈判就谈判的,我只要二皇子跟我们谈判!你!沈寒楼眉心一瞥,瞪了南水国使者一眼,心里很是不爽。
这么直接点名二皇子去谈判,绝对有什么阴谋,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的!沈寒楼不想让南水国使者就这么得逞了,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休想!沈寒楼一看,竟然是二皇子来了,他急匆匆地赶来,分明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二皇子也不会让南水国使者就这么嚣张地让自己去谈判,他必是坚决反对的。
况且,二皇子根本就不想谈什么判,这个南水国使者来到了川泽国,自己已经是很不舒服了。
现在这个时候,二皇子心心念念的就是领兵打仗,而不是谈判!南水国使者知道二皇子绝不会答应的,于是自己却淡定地对着二皇子说道:二皇子殿下,你不想谈判,那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能为川泽国做什么?你该不会想着为你们川泽国打下江山吧?南水国使者讥笑着,面目极其丑陋。
他这么嘲讽二皇子,二皇子自然是觉得无奈又气愤。
这么一说就戳到了痛处了,姜月繁担忧地看着二皇子。
没想到的是,二皇子竟然在无奈之下答应了谈判,跟着南水国使者就这样去了南水国。
而沈寒楼还是心有余悸,于是赶紧安排了南水国的眼线要警惕起来了。
这时候,二皇子已经到了南水国。
果真就和沈寒楼担心的一样,二皇子一到南水国,立马就被软禁起来了。
而二皇子还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在监狱里面了。
阴森的环境,二皇子看着极其陌生,自己根本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心里绝望极了。
喂!有人吗!二皇子对着外面大声喊叫道,但是茫茫黑色,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回应。
不是吧,没有人吗?好歹有个老鼠陪我也行啊!二皇子急的直蹦哒,可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而这时候,二皇子又听见了老鼠吱吱叫的声音,更加害怕了起来。
不是吧!还真有老鼠啊!啊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二皇子只不过是想问一下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囚禁起来是为什么,得罪谁了。
然而,那里却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此时此刻,处在南水国的眼线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即就飞鸽传书传回了川泽国这件事。
等到沈寒楼了解了事情,终于验证了心里面的担心。
现在的燃眉之急,不再是什么打仗和谈判了,而二皇子能不能获救,沈寒楼一下子紧张了不少。
第六百三十六章 暗中跟随消息传遍川泽国,整个朝廷上下的人都震惊了,没想到一向尊贵无比的二皇子,居然也会被擒下。
更没想到的是,南水国竟然这般狼子野心,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软禁他们的二皇子,这和直接打他们的脸没什么区别。
朝臣们纷纷上书给皇帝,每个人都表明了不一样的态度。
有些人觉得南水国狼子野心,朝廷应该直接出兵攻打过去,逼迫南水国交出二皇子来。
还有一些人觉得现在二皇子还在他们手上,不应该太大动干戈了,应该将二皇子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他们的这些意见,让皇帝不由得头疼了起来,随即他想到了沈寒楼,能把他叫到了宫里来。
毕竟沈寒楼是跟随着二皇子的,对于这次的事情,他想必也已经有了一些打算了。
这边的旨意很快就传到了沈府,得到消息后的沈寒楼一点也不意外,他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皇上肯定会将他请进宫的。
姜月繁却觉得奇怪,皇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请你进宫?该不会想要让你去解救二皇子吧?南水国如今兵强力壮的,我怕你会有危险。
这我当然知道的,皇上既然都已经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我了,肯定是相信我的能力,别担心。
沈寒楼欣慰的说着。
听到这话,姜月繁很是无奈,这君臣之道还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但是看他的意思,想必也是想要去南水国拯救二皇子吧,既然如此,姜月繁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那你自己小心吧。
姜月繁有些无奈地说着。
随即沈寒楼跟随着公公的脚步走进了宫里去,一路上他的心情都是比较复杂的,也在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皇上的所有言辞。
沈寒楼见到皇上后行了个礼,随即皇上给他赐了个座。
沈寒楼想必你也知道了二皇子被南水国软禁起来的事情了?你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做?很多人都表示应该直接派兵攻打过去。
皇上缓缓开口说着。
沈寒楼开口回答着,微臣觉得还是应该以二皇子的生命安全着想,南水国那边狼子野心,本来就应该出兵给他们一个教训,但是微臣觉得这件事情还不应该声张,得先把二皇子救出来了,再考虑其他事情。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平常在朝堂上你就对二皇子很是尊敬,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做,我也比较放心些。
听到这话,沈寒楼直接就答应了下来,他也知道皇上将自己传召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沈寒楼想到了姜月繁,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着,皇上,请容许微臣今天傍晚再出发可以吗?我还没有和内人说过这件事情,怕她会担心。
当然可以,快去吧。
皇上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皇上,微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这话之后,沈寒楼就赶紧出宫调集了人手,和姜月繁告别一番,准备今天就启程过去。
毕竟京城着吧距离南水国还有很长的距离,现在二皇子被软禁起来,整个人都是生死未卜的,肯定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沈寒楼急匆匆的回到了家里,跟姜月繁说清楚了皇宫里的事情。
那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在家里乖乖等你回来。
姜月繁随即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她早就知道是这样子的结果,倒也不是很意外,只不过她很担心沈寒楼的安危。
南水国那边都能将二皇子给软禁起来,更别说到时候沈寒楼身份暴露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是那个时候姜月繁估计都见不到他了。
随即沈寒楼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姜月繁一个人局促不安的。
最后在第二天的时候,姜月繁还是忍不住要过去找他,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沈家担惊受怕的,她更喜欢和沈寒楼一起共同面对危险。
姜月繁点了几个精兵之后,也踏上了前去南水国的路程了。
赶了两天路,在经过云桥镇的时候两人在同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很快就碰到了一起。
你怎么来了?沈寒楼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语气里有些惊喜也有一些害怕。
当然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我想陪你一起面对未知的风险,我做不到一直待在沈家等你回来那天。
姜月繁缓缓说了起来。
毕竟这次的行程不比之前,马上就要到达南水国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想到这里后,沈寒楼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去,劝她现在就回去。
姜月繁却直截了当的说着,我是不可能回去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南水国i救二皇子。
听到这话,沈寒楼也拿她也没有任何办法的,也只能答应让姜月繁陪着自己一起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客栈都被一大群兵给团团围住了,两人走出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琴怀玉!姜月繁惊呼出声。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不过看他的服饰好像是南水国将军的,而这些兵也都是南水国的。
你们果然在这里,看来我得到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
琴怀玉妖媚地笑着。
姜月繁很不理解,琴怀玉,你为什么会投奔南水国?当然是他们救了我,给了我生的希望,还给了我一个将军的位置,这可比在川泽国好多了。
琴怀玉冷哼了一声,不屑的开口说着。
你难道不知道南水国做过那些的事情吗?而且你在川泽国也好歹是个太子的位置,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要让你另投到敌国去?沈寒楼却觉得难以理解。
这你就不懂了,如果一直跟着一个不愿意去招惹是非的国家,总有一天那些是是非非都会找上门去的,而且我也挺喜欢南水国的做事方法,你们未免太无知了。
琴怀玉冷冷的说了起来。
听到这话姜月繁也坐不住了,琴怀玉,你好好想想你到底选择的是什么样子的道路,难道你觉得南水国才是你真正的归途吗?第六百三十七章 威胁琴怀玉狠戾的一笑,狠狠地看向姜月繁和沈寒楼。
他直接压着二皇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阵前,威胁他们两人道,你们小心一点,现在二皇子的性命可是在我的手中,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不然……我可不保证二皇子这条小命,会不会突然就没有了呢。
说着,琴怀玉的眼眸阴狠的眯了眯。
琴怀玉这句话可以说是威胁,但是同时也是事实。
他是真的能够做出这种弑亲的举动。
二皇子被他抓着脖子,听到这话,心中羞愤难忍的同时,脸色也有些苍白了。
他不明白太子为何能够如此绝情,也不明白就是权利而已,就能够让之前的太子变成现如今这样的样子。
二皇子不敢去看沈寒楼和姜月繁,被琴怀玉用羞辱的姿势绑着,只觉得十分难堪。
就是死了,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屈辱的求饶的。
姜月繁和沈寒楼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现在他们二人断然不能够激怒琴怀玉。
想了想,琴怀玉接着开口,眼里面满是自信,川泽国没有我的位置,但是南水国也许有。
既然在川泽国他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权利,还不如离开这里。
让他大展宏图。
所以,琴怀玉这是准备选择南水国了?沈寒楼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而姜月繁也是眼眸微眨。
沈寒楼和姜月繁自然是知道琴怀玉的心结,但是琴怀玉想要在这里得到的,有他们在,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没有他们二人,其他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沈寒楼周身气息冷冽,他微微一笑,看向琴怀玉,有二皇子在,我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你无须担心。
不若我们两方暂时休兵,明日在谈?见琴怀玉没有说话,姜月繁向前走出一步,问他。
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琴怀玉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点,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他勾唇一笑,好,那本太子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应你。
见琴怀玉答应了,姜月繁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琴怀玉带着二皇子离开,姜月繁走向了沈寒楼。
之后要怎么做?姜月繁看向他,然后拉住了沈寒楼的手。
沈寒楼冲她一笑,温润如玉,笑起来宛若清风明月般清朗,让人舒心。
被这样的美色突然冲击了一瞬,姜月繁微微的慌神了一下,脸色微红。
她有些羞恼的推搡了沈寒楼一下。
沈寒楼轻呵一声,看着她粉红的小脸,眼神无比柔和。
便也不去逗她了,好了好了,就算是暂时休兵了,我们之后也不能坐以待毙。
姜月繁自然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冲他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这样……两个人一同商议起来之后的计划。
禀报太子!琴怀玉正在营帐之中,慢慢的啜饮酒液,忽然就听到帐外士兵的声音。
好心情被打断,琴怀玉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说了一句。
进。
得了令,几个士兵便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向琴怀玉行礼。
太子爷,沈寒楼把腿摔断了!嗯?琴怀玉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诧异的挑了挑眉头,什么?太子爷,我们哥几个出去想打只野鸡野兔,却不料亲眼看到那个沈寒楼为了讨好姜月繁,在马上追一只野鹿,却摔在了地上,把腿给摔断了!一个士兵开口。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巧的事情?琴怀玉眉头微蹙。
你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他问那个士兵。
几个士兵连连点头。
琴怀玉想了想,便吩咐下去叫人在川泽军队那里打探一番。
得到的是没有任何消息。
若是他们是假扮的,怎么可能会故意封锁消息不往外传出。
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琴怀玉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音。
呵呵,沈寒楼啊沈寒楼,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让她仗着宠爱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琴怀玉边笑边说。
在他看来,女人再重要,还能够大的过江山吗。
若是他,一定会让姜月繁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
明天他们两个两军就又要见面了,不知道到时候沈寒楼究竟会是多么狼狈的样子。
之前一直有沈寒楼在,让他连连受挫,这次可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吩咐下去,今晚军中酒水管够!琴怀玉大手一挥,将杯中酒液豪气的一饮而尽。
手下人听了他的话,赶紧出去告诉士兵们这个消息。
南宫瑾一直隐匿着声息去观察他们的动静,看到南水国士兵们除了守卫在外的全部都醉酒,喝的酩酊大醉。
知道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南宫瑾只身返回了川泽国的营帐之中,现在时机已然成熟,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姜月繁和沈寒楼和轻轻笑了笑。
她轻轻启唇,现在就开始吧。
两个人带着一支队伍,悄然逼近了南水国的营帐。
看到远处的火光,众人的身子低了下来,最后在离南水国士兵驻扎方向只有一百米的时候,一行人徒然冲上前去。
怎么也没有发现,南水国士兵避闪不及,被冲击过来的士兵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就是现在!沈寒楼给了姜月繁一个眼神。
她轻轻点头,带着南宫瑾直直的去了关着二皇子的地方。
二皇子正疲惫不堪,看到一个火把伸进来,他面无表情,眼神满是愤恨。
可是很快,他的面前就停下两只只有女人才拥有的绣鞋。
他抬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是姜月繁又是谁呢?二皇子的眼睛瞪大,有点不可置信的同时,心中欣喜无比。
有救了!二皇子,我们来救你了。
说着,姜月繁就利落的用刀子把他身上的绳索割断了。
而就在此时此刻,沈寒楼带着一波人直接冲向了南水国将士粮草储备的营帐。
一个个火把被他们无情的扔到上面。
很快,粮草就被点燃了,火焰迅速蔓延,映照的沈寒楼那张脸愈发温润俊美。
第六百三十八章 琴怀玉的约见而回去不久,姜月繁突然收到了一封书信,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打开一看,在看到末尾的落款名之后,姜月繁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是琴怀玉写给她的信。
看到上面对方约她见面的内容之后姜月繁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琴怀玉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突然约她见面呢?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寒楼突然走了进来,看到姜月繁手上还拿着的那封信之后,很自然的接过来一看。
但是信上的内容却让他一惊,沈寒楼当即就不满起来,琴怀玉这个时候约你见面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你千万别去,听到了吗?沈寒楼,我其实想了想,我觉得这次的见面我必须要去。
姜月繁突然很严肃的说着。
听到这话,沈寒楼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他知道琴怀玉喜欢她的事情,他们俩人之间还有一段过往,就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沈寒楼吃醋了,怎么可能放心她去赴约呢?而且琴怀玉如今已经站在了他们的敌对面,他不知道这次的见面,背后到底有没有隐藏阴谋诡计。
为什么?难道他对你来说就有那么重要吗?沈寒楼很不能理解。
姜月繁却耐心解释了起来,从始至终他对我都没有重要过,我只是觉得在这个节骨点上约我见面,肯定能知道什么线索,比如为什么南水国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猖狂了。
听到这个解释之后,沈寒楼原本躁动的心这才稍微冷静一点。
但是沈寒楼却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这么做,这些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我不想让你用自己的生命来得到这些东西,而且我也怕琴怀玉把你给带走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到时候我肯定会随机应变的,不会让他伤害到我半分的,我只是想最后再跟他谈一次。
姜月繁很郑重的说着。
看着她这么决绝的样子,沈寒楼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知道姜月繁一旦决定的事情,自己肯定拦不住的。
好吧,既然你决定要去,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自己注意一下,我不想到时候看不到你了。
沈寒楼很无奈地说了起来。
姜月繁点点头,脸上随即就出现了一个笑容来。
很快就到了晚上的时候,姜月繁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前往了赴约的地点去了。
而这边的沈寒楼根本睡不着,在看到她离开之后,也悄悄带了几个人跟在她的身后前往赴约的地方去了,准备暗中保护她。
毕竟琴怀玉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如今的他早就已经被权力给迷住了双眼,也不知道他会为了虚妄的权力做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他什么都没做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琴怀玉要是敢伤害姜月繁的话,沈寒楼是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看到这里是一处山崖,还算有很多的遮挡物,再加上是晚上,沈寒楼一行人能够很好的隐藏住。
姜月繁背靠着悬崖,双眼有些紧张的看着琴怀玉唯一能来的方向。
很快琴怀玉就出现了,对方的语气里难掩惊喜,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你都不愿意来了,姜月繁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我的。
你想多了,我只想看你到底要耍什么把戏,我和你之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不用再提了,约我见面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姜月繁却是很严肃的说了起来。
听到这番话,琴怀玉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起来,整个人的情绪显得特别的激动。
琴怀玉耐着性子说着,不如你离开沈寒楼,跟我在一起吧,现在的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能给你摘下来。
姜月繁直接拒绝了,不用了!你承诺的那些东西我都不想要,我只想和沈寒楼在一起就可以了,而且我和你的权利相比起来一文不值。
听到这话,琴怀玉直接就气得面色铁青的了,姜月繁,我不信你能这么绝情,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姜月繁逐字逐句的说着,我对你曾经或许有点感情,但是现在绝对没有!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了!而且沈寒楼对我很好,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沈寒楼!沈寒楼!你一口一个沈寒楼的,他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的或多或少的听过的一些,你觉得他对你的感情真的有一点点喜欢吗?琴怀玉步步逼近着。
听到这话,姜月繁面色一愣,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总归来说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也曾经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姜月繁的心底里还是很在意沈寒楼的。
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我只知道冷暖自知。
姜月繁冷冷说着。
此时此刻琴怀玉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你真的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说这些话明明知道我会伤心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感觉你对我的一丝丝喜欢,你为了权利都能够不在意川泽国,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我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姜月繁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说着。
琴怀玉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清醒,只有浓浓的占有欲了,随即他眼神渴望地步步逼近着,姜月繁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琴怀玉你干嘛?你离我远点,你想做什么?姜月繁有些害怕。
沈寒楼看着她被步步逼到悬岩边上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带着身后的那些人冲了出去。
琴怀玉!你放开姜月繁!沈寒楼气得怒吼了一声。
然后这个时候,琴怀玉反应很迅速的反手擒住了姜月繁。
随即琴怀玉挑衅起来,沈寒楼没想到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跟来了,不过不重要,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你要是不想看到你心爱的女人被我丢下悬崖的话,就赶紧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否则你连她的尸骨也看不到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 发起进攻见沈寒楼不为所动,琴怀玉死死的瞪着沈寒楼,边威胁别说退出去,不然我杀了她!你放弃吧!琴怀玉你已经被包围了,身后就是悬崖,你以为你还能跑的掉?沈寒楼面无表情的抬起剑,直直的对着琴怀玉。
视线一转,看着姜月繁,眼里是藏不住的关心。
哈哈……沈寒楼,你瞒不过我,现在姜月繁就在我手里,你要是不退下,我就跟她同归于尽!你敢!沈寒楼的脸色有些发白,还带着满满的怒气。
你看我敢不敢?他带着姜月繁往后退了退,直逼悬崖尖尖,沙石滑落。
从悬崖下面冲起的冷风直吹姜月繁的裙子,姜月繁情不自禁的抖了下,差点将琴怀玉一起给抖了下去。
琴怀玉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别动!他伸出手厄住了姜月繁脖子,松了口气,然后转头瞪向沈寒楼,退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寒楼显得有些犹豫,抬起的剑在空中晃了晃,琴怀玉像是抓住了机会一样,你现在退出去,绕我一命,我就将她完好无损的给你放回去。
沈寒楼看着姜月繁愣了愣,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我投降,你放开她。
沈寒楼神色有些凝重,将举着的剑放下,插进剑鞘里,看上去像是放弃了一样。
我怎么相信你是不是真的投降?万一我……对于沈寒楼这么容易就投降,在这种环境下的琴怀玉异常警惕,仍然死死的掐着姜月繁的脖子。
怕什么,什么时候堂堂琴怀玉也会害怕了?沈寒楼嗤笑,带着微微的嘲讽,若是一会儿我看不到完完整整的姜月繁,我让你生不如死。
这才符合沈寒楼的气质,在这种敌我的生死之地,本来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以沈寒楼的力量,若不是说出这么嚣张的话,他绝不会信。
而且,沈寒楼说的没错,他有人质在手,哪怕是沈寒楼反悔又怎么样,总不会冲着姜月繁动剑。
略微思索过后,琴怀玉抿着唇点点头。
下一秒,姜月繁冲着琴怀玉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琴怀玉痛的一缩,姜月繁猛然跑出。
你们骗我!沈寒楼握着姜月繁的手,眸子里霎时间灌满了冰霜,直瞪琴怀玉。
放弃吧!琴怀玉握着剑冲出,跟沈寒楼扭打到一起,你们竟然骗我,假意投降,骗我放松警惕!沈寒楼往后一退,将姜月繁推到身后,自己挡在姜月繁的身前。
琴怀玉发疯了一样,虽然他打不过沈寒楼,但就凭着这骨子劲,竟然还真的伤到了沈寒楼。
姜月繁在一旁空担心,但好歹琴怀玉不如沈寒楼,不如就是不如,哪怕再疯也没用。
琴怀玉跑了,虽然重伤了沈寒楼,但他也讨不到丝毫的好处,甚至比沈寒楼伤的更重。
沈寒楼用剑抵着地,支撑着自己,眯着眼睛看着琴怀玉远去的背影并未阻拦。
眼见着人没了影子,沈寒楼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倒了下去。
沈寒楼!姜月繁瞳孔放大,连忙冲了上去,赫然可见的是沈寒楼腰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鲜血还直流,可人已经昏迷不醒了,任姜月繁怎么叫也不顶用,怎么也不醒。
姜月繁急得快哭了,颤颤巍巍的伸着手附到他的鼻子处,还有气。
姜月繁松了口气,可是望着他的伤口,这口气又提了起来,撕下裙子,紧紧勒住伤口以止血。
然后找来士兵,将沈寒楼带到了涂柔哪里,让涂柔为他治疗。
涂柔本来在打理自己刚刚种下没多久的药草,一见到沈寒楼惊了下,然后看着姜月繁的神情,专注了精神,为他治疗。
伤口在腰部,而沈寒楼一身都穿着厚厚的铠甲,别说涂柔的药了,就是刀也不能轻易进去,别说是敷药了。
姜月繁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盔甲脱下,理开他的衣服,这才发现伤口远比她想象的更吓人,难怪沈寒楼会晕倒。
吞了口气,姜月繁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焦急的看着涂柔。
涂柔点点头,反手拿出刀。
这个时代没有麻药,沈寒楼哪怕是睡着了也是被疼的冷汗四溢,嘴巴张张和和,像是在说着什么话。
姜月繁看着这幅场景,眼里续满了泪水,却硬生生的给控制住了,没掉下来。
她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沈寒楼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闯进了她的耳朵。
姜月繁,姜月繁,姜月繁……声音越来越弱,可从没断过。
姜月繁很是感动,但这种危机关头,她不想也不能谈及儿女私情,她摸了摸沈寒楼的头发,握着沈寒楼的手掌陪着他。
她憋会了眼泪,剩下的几天,都只是陪在男主身边照顾他,等着他醒过来。
现在这种危机关头,她与沈寒楼计划了那么多年,绝不能关键时候收手。
琴怀玉不适合当皇帝,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更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所以……不能输。
姜月繁握着沈寒楼的手发呆,等着他醒。
而另一边的琴怀玉本来就不如沈寒楼,两人一对,虽然沈寒楼重伤,但他也是没要到丝毫好处。
他发疯了一样才从哪里逃出来,完全便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为。
可是他现在处于下风,若是不抓紧时间,在沈寒楼式微的时候排兵布阵,他就真的一点赢的几率也没有了。
他伤的比沈寒楼还重,但万幸伤的不是容易失血的地方,所谓是在生死线上走过一回,也不过如此。
他一边躺在床上治疗,一边吩咐下属排兵。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他想赢,就必须趁着这个情况,把握机会,进攻川泽国。
这样才能夺回本属于他的皇位!一想起沈寒楼,琴怀玉就气的牙痒痒。
手上的茶杯砰的一声被捏成碎片,旁边的医师连忙跑上来为其清理伤口。
期间一句话也不敢说。
第六百四十章 空城计报告大人!羿族的几位长老到,见吗?来人拉开帘子,颔首道。
正躺在床上观地图的琴怀玉听来人这句话,不由得一阵头疼。
此时此刻,都要进攻了才派人来,不用问都知道是来劝告和阻止的。
琴怀玉跟他们接触了这么多年,虽说都是各为了各的利益,但好歹是合作伙伴,对于他们的禀性也是不甚了解。
让他们进来。
虽说是不情愿,但好歹现在他还靠着他们的兵力,若是不见见,这塑料的关系可就不好控制了。
可能羿族族长有些神秘,来琴怀玉这儿的次数基本为零,所以压根认不出羿族族长。
所以当羿族族长跨进帐门的时候,他其实是惊讶的。
羿族见首不见尾的羿族族长竟然会亲自来。
听说你要现在进攻皇城?羿族族长人未进声先到,吓到琴怀玉一个激灵。
若是面对羿族的长老,琴怀玉还能不急不缓,但对于族长,那简直对琴怀玉来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
不过虽然说对他要恐惧一点,不过也不能像太监见皇帝那么慌张。
想到这些,他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嗯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的对手是沈寒楼,而你的士兵是我们的子民,又或者你根本只是利用我们,来做你的铺路石?羿族族长一向谨慎,特别自己还是一族之长,对待自己的子民尤其的负责人。
先前见识过沈寒楼的危险,越发了解,越发是不了解琴怀玉的动作和想法。
族长怎么会这么想?那前几天那些人,特别是沈寒楼带人围住我,险些败了,我还不是跑了出来,甚至还重伤了沈寒楼。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如沈寒楼,要不是此,我怎么会出兵?这本来就是最好的时机,族长……我不是没有信任过你,可你也不是一次辜负我的信任了,你凭什么觉得就凭你能使沈寒楼重伤!羿族族长的话十分刻薄,但琴怀玉却没有办法反驳。
羿族族长才是羿族掌权的大人物,要是羿族真的退兵,别说打皇城了,他是半点胜算也没有了。
琴怀玉是深知这一点的。
但他实在是不能放弃这次几乎,可谓是成败在此一举了,若是沈寒楼恢复了,才叫真的陌路。
请族长再最后相信我一次,这次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琴怀玉仍然是半分不做退让。
无可救药!羿族族长一甩袖子,怒气恒生的瞪了琴怀玉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琴怀玉松了口气。
以羿族族长的能力,随便查查就能知道沈寒楼的情况,只要过了现在这关,羿族就绝对会相信他的。
他一定要赢。
羿族族长果然不出琴怀玉的料想,果然派人前去打听情况。
他虽然不相信琴怀玉此人的鬼话,不过他的话确实让人心动,沈寒楼若真的是重伤此时也不说是个好时机。
第二天前往川泽国查看的羿族回来,跪在族长面前,声音恭敬:禀告族长,沈寒楼确实重伤昏迷,现在川泽国群龙无首,确实是适合进攻的好时机。
羿族族长一个激动,真的?羿族珉唇,点点头。
羿族族长久违的笑了。
旁边是与族长一起等待时机的长老,听见这消息也是激动。
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转头询问族长,那族长我们现在……情况到真的如那个琴怀玉说的一样,虽然人不可信,但机不再失,咱们的把握住机会。
嗯嗯。
羿族长老若有所思,所以族长是准备出兵了?嗯,我们静观其变吧,现在把握时机,按照琴怀玉 的计划进行。
……另一半,姜月繁的弹幕直接炸了。
小姐姐小姐姐,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楼上的别啰嗦了,那个叫琴怀玉的反派要趁小哥哥受伤,集结士兵来攻城了,那个羿族的长老也打听到了小哥哥重伤的事情。
是呀是呀,小姐姐你得注意点了。
问题是不知道小哥哥什么时候才会醒,这大战在即的。
……看了弹幕,姜月繁心上一紧。
竟然他们这边的情况这么容易就被探查到了。
她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家不用担心,小哥哥很快就会醒了。
姜月繁心中有了打算。
转头来到沈寒楼的床边,便用自己的积分兑换了灵药给他付下。
本来是想等他自己醒的,灵药这东西本来也不是万能的,前面也在思索要不要这东西。
如今敌人已经在计划着进攻了,要是不抓紧感觉让盛沈寒楼醒过来,川泽国群龙无首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用灵药让沈寒楼尽快尽快恢复,以不变应万变。
付下灵药后,沈寒楼悠悠转醒,姜月繁激动万分,但也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私情,将情况向沈寒楼介绍讲述了一番。
……这边琴怀玉压根就不知道姜月繁已经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了,也压根想不到她姜月繁还有灵药这种东西。
一心准备着进攻,势在必得。
因为要赶在沈寒楼病好之前,琴怀玉也不做过多的休息,计划的时间一到,便穿衣起身,强忍着病痛出发。
率领羿族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快到让人无法想象,快到让琴怀玉的警惕心大起。
但在胜利面前,这点奇怪的想法火速被琴怀玉压了下去。
只以为是川泽国群龙无首的原因。
直到冲锋队进入了空空荡荡的川泽国,没有人,也没有沈寒楼的军队。
直到这时琴怀玉心中警铃才大响。
不确定因素有很多,若是当初沈寒楼根本就没受伤,或者是早就醒了,如此设局引他入局就真的太可怕了。
但琴怀玉完完全全有理由这么怀疑沈寒楼会这么做。
联想到一路上势如破竹,完全不像沈寒楼的作风,警惕心一瞬间被激起。
哪怕心有不甘,但琴怀玉也不能拿胜利来做赌,没办法只能下令退兵。
川泽国这才得以安宁,躲过了战争的洗礼。
第六百四十一章 失落因沈寒楼这一出空城计,让原本陷入困境的川泽国脱离危机。
琴怀玉不敢再轻举妄动。
本想趁沈寒楼重伤,川泽国群龙无首之际,攻入川泽国,一举拿下,这本该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有差池的计划,却因为沈寒楼的横身而出彻底破灭,琴怀玉怎么甘心。
他实在是想不通,当初暗线来报,说是沈寒楼已经重伤,可是他又是怎么在一夕之间迅速恢复的,就算是在妙手回春的大夫,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让一重伤难行的人迅速疗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帐里头灯火硕硕,琴怀玉来回于房中来回踱步,他此间失算,后羿族不会同他善罢甘休,心中焦躁,痛恨,齐头迸发,怒的他横身就扫落了桌上的茶盏。
茶碗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动静不小,外头的守夜的随行听见,即刻冲了进来,但见琴怀玉冷着长脸,身上的原先绷着的伤口似乎裂开了,有血从袖口上晕染下来,惊的那随从一跳。
那随行即刻潜了一名大夫过来替琴怀玉包扎,上药。
琴怀玉坐在椅上,看着大夫颤巍巍的给他缠布,心想他这伤口尚算轻伤,见血裂肉都得把月才能好,沈寒楼他究竟是怎么恢复的,难道这世上还有他不知晓的隐秘之法,于是他问大夫,这世上可有让重伤之人一息恢复的灵丹妙药?大夫以为他要急于求成的恢复,瞬间不胜惶恐的摇了摇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都要是慢慢将养的,若当真世上真有这种灵光丹妙,那怕是神仙天赐,佛陀手法吧。
琴怀玉烦躁了挥退了大夫。
觉得心口无比郁燥,对沈寒楼的憎恶更上一分,这一场争斗角逐,他已落下风,沈寒楼一朝得势,想必此刻此刻他正好姜月繁一起普天同庆吧。
想到她,琴怀玉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琴怀玉失势失算,沈寒楼风光正盛。
也正如琴怀玉所料,后羿族就他这次的失策,勃然大怒。
这群人将所有的过错迁怒于琴怀玉。
有人愤愤,早先便让你按兵不动,稍做观察,在做定夺,可是如今可好,因为你的一意孤行,我们损耗多大,而且做了打草惊蛇的事情,日后若是在攻伐而去,如何还拿的下。
沈寒楼狡诈无比,我此番也未料到会横空出世。
所以啊,让您小心行事啊。
琴怀玉心头微怒,如今争论这个还有何意义,而今之计,便是该思量下一步该怎么做,难道大家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吗?他懊恼,他愤怒,虽然的确是他决断失误,贸然行进,可是如今被众人如此责难指戳,未免太有失颜面,况且,沈寒楼的出手太令人猝不及防,简直天方夜谭一般,可笑之极。
那么依太子所见,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出师未捷,后羿族的人士气受挫,而且沈寒楼接下来的动向他们也不得而知,若是在贸然行动,唯恐又落入他的圈套,被他猝不及防的打乱一手,思量半响,琴怀玉道:依我之见,眼下此刻,我们应该按兵不动,看沈寒楼下一步的动向,在做决断。
就算琴怀玉不说,他们也不会再贸然行动了。
那沈寒楼诡计无比,耍的一手好阴谋,这才打了他们个猝不及防,让他栽了个大跟头,得小心防备才是。
与后羿族达成协议,他们这才松口,潋了满身愤怒。
但琴怀玉知晓,这后羿族虽然嘴上没再说什么,但心底对他的埋怨颇深。
两面宛如风雪来袭,冷风吹得长不开眼,琴怀玉陷入了忧心忡忡的境地。
憋着这口恶气,堵着心头烦闷。
灯火幽冥下,他却辗转反侧,在难以入睡。
而另一边,却是完全相反的境地。
琴怀玉暴怒难眠,沈寒楼春风得意。
他春风得意,倒不是因为唱得一手空城计,另川泽国脱困,这些对他而言,虽然是重要之事,但是他眼下更为关注的,是眼前之人。
今个月明星朗,趁得沈寒楼满目风朗,一身春风,唇角眉梢似乎都已染上零星笑意。
因着姜月繁的灵丹妙药,沈寒楼伤势转好。
他对她是感激的,对他也是喜欢的。
桌上摆置美酒,两人对饮。
近日局势紧张,他们奔波疲命,为琴怀玉一事操碎了心,难道有这样清闲的事情。
多谢你近日来对我的照顾。
这几日他身受重伤,姜月繁的焦灼急躁他都看在眼里,他想是时候该对她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
这有什么,你为了大家如此操劳忧心,我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事情,你不用记挂在心上。
沈寒楼失笑,竟然不让他记挂在心上,他如何能不记挂,而且这不是小小的事情,对他而言,这是救命之恩,灼灼之情。
要不是你,恐怕这川泽国如今已陷危机,又怎么说是小事呢,你是功臣,大功臣。
被如此夸赞,还是被喜欢的人,哪个姑娘不开怀快意,转头,却发现沈寒楼正凝视着她。
那深沉的眉眼,另姜月繁心头一跳。
转眼之间,沈寒楼的手已经附上了她的手。
姜月繁的内心无比欢心雀跃,这时候直播间里也瞬间炸了锅。
小哥哥,好会撩,我死了。
亲一个!亲一个!果然小哥哥小姐姐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了,看琴怀玉那个狗男人还敢造次做作。
直播间瞬间又狂刷一波礼物走起。
短暂的狂热之后,姜月繁却猛然回了神。
对啊,琴怀玉这次进攻川泽国,失势而去,想必他必然不会甘心,不会甘心,就会卷土而来。
想到之前沈寒楼因为救她而受了重伤,她心底就一阵难过痛心。
眼下正是该专心抵御外敌的时刻,姜月繁不想因为沈寒楼因为她的事情再度陷入困境,况且,她已经作为沈寒楼的把柄被利用过。
思及此,她慢慢抽回了的手。
沈寒楼眸光一闪。
姜月繁道:琴怀玉攻伐川泽国,败兴而返,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下毒姜月繁也不想沈寒楼难过,可是有前车之鉴,他吃过多么大的亏,况且,眼下她不想太多计较儿女情长,只贪图私情,满足自己的一己之欲,应当以大局为重。
他知晓她是故意错开话题,故意忽视他的心意。
即使如此,沈寒楼却不想步步紧逼。
他知晓姜月繁也对她有意,否则也不会在他受伤时刻紧张无比,寸步不离的贴身照顾,他要慢慢的,一点一点渗透她,攻略她。
两人对饮,姜月繁又谈极琴怀玉之事。
沈寒楼于心底轻叹了口气,饮尽杯中酒水。
一夜天明。
沈寒楼于城中练兵,以防琴怀玉使诈偷袭。
他能利用空城计瞒天过海一次,可这琴怀玉却不是碌碌之徒,怕是他早晚都要意识到这件事情,到时候必然要勃然大怒,攻伐而来。
可即使再怎么操练,京都之内,兵力匮乏这是不争的事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沈寒楼如今这些手底下的士兵能够以一敌十,可若是琴怀玉率兵功夫,也是难以抵挡的。
庆幸的是,琴怀玉上回吃了大闷亏,一连数日,都安安静静的老实了起来,沈寒楼知晓他是惊弓之鸟,在不敢轻举妄动了。
于是一面派人监视琴怀玉那侧的动向,一面暗中的招兵买马。
零星的几个人应征而来,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痛不痒。
沈寒楼陷入了困境,可他倒是没同姜月繁提及此事,毕竟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她一介女子,又如何有这样的神通,偏偏姜月繁就有。
沈寒楼小哥哥好可怜啊,都没有人人马,怎么对付琴怀玉,我摔。
别担心别担心,小姐姐她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小姐姐,上啊,冲啊,愤怒啊,为了爱情,爆发吧。
哗啦啦,一波礼物又是走起,直播间的小伙伴们聊的热火朝天。
于是,姜月繁开了直播间的喇叭,发了一封信,她通过直播间,光召天下武功高强的侠士们,为沈寒楼招兵买马。
从第二日开始,陆陆续续,有手负长剑的侠客们陆陆续续的进了川泽国,来人直奔沈寒楼这边,说要应兵入伍,随他作战。
沈寒楼骤然开怀,迎接他们。
接下来数日,人数见多,一时门庭若市,沈寒楼所在之处,门槛几欲被踏破。
这猝不及防的惊喜,彻底解决了他眼下的困境。
与此同时,琴怀玉也在暗中关注着川泽国的动向,前几日线人来报,说是川泽国之内,陆陆续续的身覆长剑的侠士都找上了沈寒楼,犹如天降一般,前前后后的蜂拥而去。
琴怀玉听罢,恼了,决定亲自去查访一番,他就不信这沈寒楼有通天的本事,次次都能逢凶化吉,还能无中生有,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诡谲之处。
于是,携带一名随从,穿了布衣,改装易容,瞒过守门的士兵,这就入了川泽国。
刚一入京,果如暗线所言,有数量惊人的剑客投靠了沈寒楼。
琴怀玉随手拦了一个正欲往沈寒楼府中去的侠客,阁下,留步。
那人回头,生的一张黑面,一张冷面,脸上一道疤痕,横纵在右脸上,头上包着黑巾,生的一副凶神恶煞相貌,一看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住,如今要去投靠沈寒楼。
干啥?那黑面汉子被叫住,瞥他一眼,瞧是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打量了他几眼,琴怀玉未曾着恼,反倒是问,阁下,是要去投靠沈寒楼吗?怎么了,你也是?琴怀玉摇摇头道:在下只是好奇,诸位何故成群结队的去投入他门下。
那黑面汉瞥他一眼,冷声道: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那个太子与外敌勾结,我们这些剑侠豪客岂能坐视不理。
琴怀玉一瞬铁青了脸,方才脸上还维持着的那零星笑意顺时就消失不见,那汉子见他神情古怪,不欲和他啰嗦,哼了口气,扭头就走了。
琴怀玉阴沉着脸,冷声道:好你个无耻沈寒楼。
随从见他恼怒,询问道:太子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心中已有思量,他不是要招兵买马,要对付逆贼,守护川泽国吗?好啊,他成全他。
接下来,本太子要送他一份大礼。
说罢,转身而走。
沈寒楼府中门庭若市,门客数千,还有人在不断加入。
他决定宴请诸位侠客,以报相助之恩。
姜月繁道:好啊,这群江湖义士不拘小节,最喜欢酒水之中交心而向了。
多亏有你。
姜月繁挠挠头,笑了,是你得人心,与我无干的。
每次你在我身旁,我总是天降好运,这一次,一定是因为你在,所以好运降临。
两人相视而笑,回到军营的琴怀玉却是寒了脸。
沈寒楼召集了这么多能人异士,防备他,对付他,一旦他整合军队,恐怕他日后更是寸步难行,攻下川泽国,无望也。
太子殿下,您可有完全之策。
后羿族听罢此事,俱都慌乱不已。
既然他要招兵买马,我们拦截不得,那便不要拦了。
有人怒道:这怎么可好,先前被他占尽上风也就罢了,如今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整合好兵马过来收拾我们吗?琴怀玉一笑道:稍安勿躁。
他还笑,他如何还能笑得出来,如今火烧眉毛,战争一触即发。
我说不要拦,却未曾说不能杀。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
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统统毁掉不就好了,事在人为,诸位说,是吗?原来这琴怀玉打的是这个主意,众人连声附和。
第二日沈寒楼设宴,款待诸位侠客。
琴怀玉派下去的暗线已然浑水摸鱼的藏到了这群侠客之中。
琴怀玉心真是够狠啊,竟然要让这数前侠士今日死绝,不过他背负重任而来,若是完不成,自己回去也是死。
于是趁人不备,潜入院子,将早已备好的毒药撒进了井水之中……第六百四十三章 未卜先知姜月繁悄然来到了厨房中,看着已经匆匆离去的人影,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卧底的工作做得确实不错,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她可以用积分未卜先知——甚至他们连积分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蹑手蹑脚地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白色的药粉均匀地撒入了菜肴里,又拿起旁边的筷子搅拌了两下。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让姜月繁浑身一震。
在看清来人后姜月繁才松了口气,是沈寒楼。
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在看向姜月繁的时候眼里的怀疑却很明显地松动了一下。
姜月繁将食指放在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后厨桌子上摆放的菜肴,又指了指门外。
她相信沈寒楼可以看懂她的意思。
沈寒楼顺着她的目光转了一圈,见姜月繁有些得意的模样,眼里盛满了笑意,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意识到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索性略过前因,只用口型无声地问道。
解决了?姜月繁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将沈寒楼从厨房里拽了出来,轻声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刚刚那么惊险的事情都没有弹幕,没想到一靠近沈寒楼,弹幕就再一次刷炸了。
好近啊!按头小分队快上啊!!沈哥哥真的好宠啊!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主播小姐姐别怂!亲上去!姜月繁被刷得脸红了一片,明明是在谈正经事,怎么说得跟偷情一样。
好在沈寒楼还在认真思考着刚刚姜月繁所说的话,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很快,预计中的宴会就开始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由于都是各路汇聚来的江湖人士,生性豪爽又不拘小节,正常的气氛热热闹闹的,仿佛大家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
推杯换盏几番后,沈寒楼的筷子第一个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苍白,困难的呼吸让他忍不住想抓起自己胸口的衣领,但他的手此时也没什么力气,连握成拳都很困难。
姜月繁见状刚想上前查看,却是脚步虚浮,没能靠近。
以两个人为开端,宴会的众人也纷纷脸色苍白,出现了虚弱的症状,手里的酒杯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琼浆玉液也洒了一地,在这之后宴会上嘈杂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没有人再有力气说话了。
躲在远处的卧底见状心下一喜,趁混乱之际逃了出去,回营报告消息。
就在他走后不久,沈寒楼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姜月繁也从地上爬起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众人也从乏力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又动了动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后遗症落下,整个身子爽利得很。
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琴怀玉到底是有多怕我们聚在一起啊?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少来这种下作的手段!宴会的江湖人士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七嘴八舌地开始唾骂琴怀玉。
沈寒楼也不着急,目光瞥向姜月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
各位,刚刚我已经察觉了此事,已经布下了埋伏,届时还请诸位同我一起作战!被这么一说,众人兴致也上来了,纷纷响应。
姜月繁那边的弹幕已经再一次炸了起来。
哇,太燃了吧!!沈哥哥好帅啊呜呜呜呜!我愿意同你一起作战!沈哥哥收了我吧!我也想去!我对沈哥哥忠心耿耿!姜月繁也被这样的气氛和弹幕带动了起来,只觉得浑身热血一阵上涌,但很快弹幕上就又飘过一条。
琴怀玉是又要出场了吗?姜月繁身上的热血停止了沸腾。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人是琴怀玉,她的内心就不再这么激动了。
不久后,外面忽然亮起了火光,冲天的杀喊声响彻整个殿外。
琴怀玉打头带着羿族的兵,只见殿内一片通明,却没有任何宴会时的声响,多半是已经被放倒了。
那个女人想必也被放倒了吧?琴怀玉甩了甩脑袋,想把什么东西甩出去。
他大踏步走了进去,不想殿内忽地熄灭了灯光,琴怀玉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晃了神,下一秒周围的各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角落里都跳出了伏兵,成包围之势向他们围过来!中计了!琴怀玉大喝一声,此时他已无心治那卧底的罪,眼前冲过来的江湖侠士令他不得不奋力抵抗。
快撤退!队伍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羿族士兵一起对着包围圈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把琴怀玉抛在了身后迅速撤离。
琴怀玉融不进去这样默契的队伍,而沈寒楼也在此时出现在他的背后,迅速出了手。
背后出手,算什么君子。
琴怀玉吐出一口鲜血,踉跄了一阵回头惨笑着,又看到了站在沈寒楼旁边的姜月繁。
她依旧是以前那身衣衫,只是在月光下看着愈发地显得动人。
月儿……琴怀玉下意识地叫出声,却又咬紧了嘴唇不再看她。
此时的自己狼狈至极,又怎么愿意被她瞧见。
沈寒楼听到了那声呼唤,顿时眸色一暗,又看向了身边的姜月繁,只见她面色平平,并无波澜,这才好受了些。
姜月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此时她根本想不出该拿什么表情面对他。
她也听到了那声呼唤,但是她没有办法去回应。
何况今时今日,琴怀玉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带过的了,她还要给沈寒楼,给宴会上的江湖侠士一个交代。
琴怀玉,你下毒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不是君子所为吗?姜月繁的声音清冷,连洒在身上的月光都仿佛结了一层霜。
琴怀玉低着头,半晌也没有说话。
自古成王败寇,此时当然是姜月繁说什么是什么。
他想要恨这个女人,但更恨的是这个至今都没有完全恨起来她的自己。
沈寒楼冷哼一声。
看够了吗?说着,他伸手招来下人将琴怀玉带了下去。
第六百四十四章 沉默是最好的回应干得漂亮!主播小姐姐太帅了吧!又聪明又有实力,主播小姐姐是神仙吧!呜呜呜,沈哥哥的哪一掌也很帅啊!一时间不光弹幕,连打赏系统都炸了起来。
事情走到这一步,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姜月繁也稍稍心安了下来。
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子,至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姜月繁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回房间,身后的沈寒楼就叫住了她。
现在人已经都回去了,我是不是可以问你问题了?来者不善。
这是姜月繁的第一反应。
她的脑海中蹦出了无数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预想,只是不知道沈寒楼会走向哪一个方向。
知无不言。
姜月繁回头冲着他笑,因为心虚的原因,她笑得比平时更灿烂了。
沈寒楼见她这副模样,本来准备好的严肃语气再也严肃不起来了,嘴角也不自觉地有些上扬。
就是问问你,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相信姜月繁绝对不会和琴怀玉那边有什么联系,但就这样识破对方的卧底,也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果然问了。
预卜先知的能力好用是好用,就是没有办法和别人解释它是怎么来的,况且解释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
是我恰好撞见的。
姜月繁只得这么说,为了避免怀疑她还努力形容了一下自己的细节。
我看到厨房里有人,不敢轻举妄动,就一直躲在门口,等他走了我才出来!她倒是没解释为什么觉得会是琴怀玉,当然是因为除了他这时也不会有别人了。
这件事情太过巧合,沈寒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良久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你去厨房做什么?姜月繁的笑容一僵,在暴露与颜面之间权衡了一下,咬牙道。
我饿了。
那表情几乎是视死如归。
噗嗤。
沈寒楼轻笑了出来,没有再继续询问。
即使恰好撞见,识别毒药和制作解药也是需要时间的,但既然姜月繁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
姜月繁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让他无条件相信的魔力,所以他不问,也不怀疑。
他可以等到她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
太晚了,回去睡吧。
姜月繁预测的没有错,这个暂时平静的夜晚让她睡得非常安稳。
只是好景不长,几天后的晚饭时分,她正一口一口地喝着饭后的玉米排骨汤,下人就赶来汇报。
公子,那琴怀玉一整天都不吃不喝的,身子眼见着就消瘦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怕是会出人命啊!姜月繁喝汤的手顿住了,她抬头看向旁边的沈寒楼,目光刚好和沈寒楼撞上。
他深深地看了姜月繁一眼,沉声道。
我倒没想到他有这种骨气。
姜月繁不做声,沈寒楼见她这副模样,又说道。
这样下去饿坏的只有他自己,难不成他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到我们吗?我们去看看吧。
姜月繁忽然打断了沈寒楼的话,甚至已经做好了沈寒楼脸色沉下来的准备。
不想,沈寒楼仿佛早就知道姜月繁会说这样的话,甚至,他已经在等这句话了。
好。
这次轮到姜月繁奇怪了。
你……就这么答应了?沈寒楼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毕竟我们曾经都是朋友。
晚饭过后,沈寒楼与姜月繁一同前去关押琴怀玉的地方。
虽然已经是囚犯,但琴怀玉只是被绑在了柱子上,身上依旧干干净净,没有受过什么伤,可见下人也没有多刁难他。
见他俩前来,琴怀玉的脸上依旧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表情,似乎这里已经消磨了他所有的精神。
琴怀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打算回头吗?沈寒楼最终放弃了所有的开场白,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琴怀玉抬起头,看了看脸上仿佛还带着些高贵的怜悯的沈寒楼,又看了看他身边站着的姜月繁,忽地大笑了出来。
他的嗓子因为长时间没进水,已经很是嘶哑,没笑几声就已经呛得他不住地咳嗽,但他还是在笑。
嗓子有多疼,就多能减轻心脏的带来的冰凉感。
沈寒楼,还有你,姜月繁。
他笑够了,一字一句地念着他俩的名字,冷哼了一声道。
你们在看我笑话?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对于沈寒楼的规劝没有半分松动。
我们是为了你好,本来我们没必要弄到这一步的。
沈寒楼被这么一说有些脸色不善,但仍然耐着性子继续劝说。
为了我好?琴怀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言语间竟然还有几分凄凉的意味。
你们什么都不懂!又怎么可能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而已,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高贵,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沈寒楼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眼前的琴怀玉很是陌生,和往日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办法重合。
我们走。
沈寒楼咬牙拽起姜月繁的袖子,转身便要离开。
但姜月繁确实一步未动,她直直地看向琴怀玉,琴怀玉也看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谁也没有避开目光。
良久,姜月繁开口道。
不要在我们之前就给自己定义了好坏,因为有的时候,好与坏只在一念之间。
说完,她也没有逗留,和沈寒楼一同离去,也不管琴怀玉到底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琴怀玉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走出牢房后,沈寒楼才忽然开口道。
你对琴怀玉很宽容。
姜月繁没有接话,默认了沈寒楼说的话。
为什么?沈寒楼问道。
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原因,更想知道姜月繁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两个之间仿佛又什么东西横隔在了中间,他看不透。
姜月繁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步伐又流畅了起来,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沉默,是她唯一可以给的东西。
第六百四十五章 逃跑人不吃不喝,坚持不了几日。
要说琴怀玉也是真汉子,硬是过了三日,滴水未进,说什么都不肯松口,叫他投降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是精神日渐萎靡,脸色灰败,可以看出打击不轻。
姜月繁倒不是心疼,总觉得这样下去人死了,他们也无法得到有用信息,不如趁人清醒之前先下手为强。
她独自一人来到监牢,想着琴怀玉见到她,两人交谈一番,指不定琴怀玉动了恻隐之心,会交代些什么。
可惜她低估了琴怀玉的狠心程度,更低估了南水国和羿族卷土重来的速度。
或者说,这一点谁也无法预料到。
监牢阴冷,天气日渐转凉,到了夜里更显得寒冷而黑暗。
琴怀玉只穿了单薄的里衣,三日来没有遭到毒打却受了不小的折磨,胳膊被绑在柱子上没放下来过,腿脚也站肿了。
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丝毫没有反应,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无血色。
许是对方站的久了也不说话,琴怀玉更接受不了被人观望凄惨模样的场景,终于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人的身影缓慢映入眼睑。
白衣胜雪,与肤色浑然一体,竟不知是衣服衬托了肤色,还是肤色胜过了雪色。
琴怀玉虚弱的眸子一眯,又渐渐闭上。
他最不愿见到的人,偏偏几次三番来到他面前。
是嘲笑他的失败,还是讽刺他的落魄?只是想想,心里便生满滔天的厌恶。
到现在琴怀玉也没明白,他终其一生最爱的不过是皇家与权利,所以才会在沦为阶下囚时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姜月繁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若有朝一日你得了皇权,最想做什么?或者说,最该做什么?琴怀玉抿紧嘴唇不答话,她也不在意,自说自话道:你最该做的,是安抚百姓。
不论你将来是个好帝王还是坏暴君,为了巩固皇位,免得有人谋反引发暴动,穷其一生做的最多的,不过是保百姓安康。
眼见绑在柱子上的男人浑身一颤,姜月繁眸光发亮,声音更加坚定:若不管怎样都要爱护百姓,心怀天下,为何偏偏就是要坐上这皇位?难道不是皇帝你便实现不了自己的抱负?还是不当皇帝你这一生都不会再护佑百姓?如果真是这样,琴怀玉,这样的你才真叫我瞧不起!清亮的声音在黑漆漆的监牢里显得掷地有声,话落的那一刻,琴怀玉猛地睁开眼睛。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恐怕这世上也从没有人这样想过。
为何相当皇帝?不过是权利和地位。
没有人不想当皇帝,可总有人忘记了地位越高,责任便越高,做得好流芳百世,做不好遗臭万年。
就像姜月繁说的,既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百姓安康,难道不做这皇帝,他的心里便一点都不会为百姓找想了吗?恐怕,他真的会让姜月繁瞧不起。
没想到如此大智若愚的话,竟然是从一位女子的口中吐出。
更没想到,他自认为志向高远,雄心可谓,实际也只是一个俗人,连女子的胸襟都比不过。
身上无法形容的疼痛都远去了,只剩精神大受震动的眩晕感。
地牢里冷,心更冷。
直到,从黑暗中忽然响起刺耳的鼓掌声。
好一番体恤民情,心怀天下的言辞!身高体壮的男子从黑影中走出来,面目露在灯火下,明明生的儒雅,眉宇之间却有散不尽的煞气。
他瞧着姜月繁,眼底深处竟不知是欣赏还是虐杀。
他一步步靠近,笑得残忍又虚伪:可是这位小姐,你只知道大言不惭,可曾听过一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孟禄!该死的狗男人!歪理一大堆,谁都说不过他那张嘴!自己道德败坏,还怪别人了?我呸!网友们本来被姜月繁一番话说的感动又认同,差点让那个油盐不进的太子松动了,结果这人临插一脚,一句话把所有证词推翻。
跟不讲理的人说话,永远别想说得过他。
比起网友们的不屑,姜月繁更多的是震惊,她不动声色后退,尽量平静道: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如何进来的不重要,毕竟凡事存在就必然有漏洞,人数才是最关键的,如果他们来的人多,很有可能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孟禄不慌不忙,在空旷的监牢里欣赏一番才慢悠悠道:对付你,足够了。
嘿呀,小瞧我们主播小姐姐?你以为的一个人,实际她的背后有十万大军!小的们,给我冲啊!!!……楼上疯了?从黑暗中又出现了几个人,两人为琴怀玉松绑,两人来捉姜月繁。
网友们已经开始送礼物,让积分多多的涨起来,给主播小姐姐换道具打气!两人快要靠近之际,背后传来一道轻慢的声音:放了她。
正是被饿了三天三夜,已经无气力说话的琴怀玉。
孟禄一怔,随即眉头紧皱,阴森森道:你以为我们闯入这监牢救你,是闹着玩的?琴怀玉并不理他,视线虚虚落在姜月繁身上,一字一句道:今日一别,再次相逢必然刀兵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落,漆黑的地牢显得越发空旷,安静的竟能听到谁的喘息声。
姜月繁抬头,隔了几个人与琴怀玉对视,不卑不亢,字字珠玑:如你所愿。
短短四个字,割断了两人之间的所有前尘往事。
似乎有无数的记忆片段从两人身上飞出,好的还是坏的,一个不留,全部炸成碎片,无影无踪。
这其中最气的还是孟禄,他总觉得姜月繁这女子不容小觑,今日若放过了,日后必定成大患。
可琴怀玉话说到那份上,又是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也不好插手。
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生着满腔怒气,带上琴怀玉这废物走了。
姜月繁眼睁睁看着几人消失不见,有心暗中跟随,刚动脚便被一个大手拉住,埋头撞入了一人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
姜月繁抬头,看见沈寒楼那张盈满了焦虑和后怕的脸。
第六百四十六章 后患一问之下才知道,侍卫发现有人闯入,匆忙告知沈寒楼。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寻姜月繁,不知为何无端心慌,找了一圈竟真的见不到人影,登时心惊肉跳,唯恐姜月繁遭了暗算。
直到在这地牢中寻到人,才心下大安,把人一把拉到怀里抱住。
日后不准单独行动!话虽凶,里面藏的关怀却止也止不住。
姜月繁被他紧紧搂着,贴在他的怀里,脸颊渐热,耳根通红,伸手推拒他。
刚退离了两分,又被对方大手一按,脸颊直接埋入胸口。
羞愤至死,不过如此。
弹幕里一片乌烟瘴气,让姜月繁看都不敢看,看一眼就污了自己的眼,看两眼就想入非非,看三眼那可真是要人命!姜月繁咬牙轻声叫道:沈寒楼,放手,我没事。
沈寒楼仿佛忽然惊醒,略微慌乱将人放开。
说来都是笑话,两人明明早就结为夫妻,如今却连抱一抱都成了奢望。
也怪他,当初不该抱着不纯的心思接近对方,把一切明说了,姜月繁性子那般良善,总不可能不愿帮他吧?地牢里除了两人再无其他,侍卫们也都识趣离开,查找逃犯去了。
气氛一旦沉默起来便增添了几分暧昧,姜月繁怕再这样下去会发生无法控制的事,连忙道:琴怀玉被就救走了,看样子是羿族之人。
背后恐怕有南水国势力相助,不然在这川泽国京城内救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当时……我在场,眼睁睁看他从我面前离开……话里不无自责,时常像星子般明亮的眸子也暗了下去。
沈寒楼点了点头,黑眸中似含着柔和的水意:无妨,是他们狡诈,与你无关。
他有意安慰,手指微动想触碰她,想到了什么又收下,眉宇中藏着无奈:况且,十个琴怀玉都不及你一人安康来的重要。
声音极轻,语意极温柔。
姜月繁恍然瞪大眼睛,似乎理解不了这句话,又像是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直到——嗷嗷嗷,都给我嚎!嗷嗷嗷!嗷嗷嗷个屁,都狼化了吗?给我收心,沈哥哥是小姐姐的,不准你们觊觎!此处应有一句话:该死的,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别想伤害你!楼上,霸道总裁看多了?楼上上,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楼上上上,该死的,我竟然会对这句话动心!虽然楼越说越歪,却始终不离一个主题,沈哥哥对小姐姐太宠了,戳心窝了!姜月繁看得满脸通红,只觉得空气都在沸腾。
沈寒楼察觉到她的异样,心中一跳,下意识以为她中了毒,急忙道:为何脸红?!为何,难不成要直白的说是因为你?还是说咱们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着,甚至被讨论?姜月繁勉强平稳了心跳,若无其事道:你不觉得,这里很闷?闷?沈寒楼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或许真是气息不畅导致脸红也说不定。
于是拉着人就往外走,急匆匆的步伐可以看出对身边之人多么关怀。
姜月繁被拉着走,盯着高大挺拔的身影暗中看了好一会儿。
沈寒楼对她好,她又如何感觉不出?只是心里有一道坎,暂时跨不过去。
如同琴怀玉一般,心里有了执念,什么也无法阻止他。
被孟禄救出后,几人连夜往京城外赶。
因琴怀玉三日滴水未进,身体虚弱,不便行动,单独为他弄了一辆马车。
车内,吃饱喝足,精神逐渐恢复。
孟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听到琴怀玉歇下,慢慢睁开眼睛。
像是没话找话,他忽然道:十岁那年,父亲带我上山打猎,布下陷阱后,晚上去查看,发现猎得一只幼虎。
琴怀玉一愣,不明所以,安静听他讲。
幼虎还没有断奶,父亲说日后它必然长成猛虎,放猛虎归山,就是断自己的后路。
孟禄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忽然讲这段经历是何用意。
只听他继续道:我见幼虎可怜,央求父亲不要杀它。
父亲便将它赠与了我,说生死有命,养不养的活它,看我们两个的造化。
他那会儿才十岁,幼虎又没有断奶,两个丝毫没有自生能力的一人一虎,就这样陪伴着成长。
或许是他的努力,亦或是老虎天生命格硬,在不懂得喂食的情况下,他竟真把幼虎养活了。
自此,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我养了它半年,有一天,它不见了。
不知是被人掳走,还是自己里离去了。
孟禄忽然笑道:半年,怎么说也该有感情了?琴怀玉微皱眉头,不清不楚的应了一声嗯。
它丢失的又半年后,我们在大草原相遇了,它脖子上还挂着我给它的齿骨链,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它。
接下来的话,孟禄盯着琴怀玉,眸中闪着渗人的光,一字一句道:当时,我朝它狂奔而去,它朝我狂奔而来,最欣喜的感情,莫过于当时了。
可是,他脸上笑着,掀开衣袖,露出左臂:跟我预想的不一样,它朝我跑过来,不是想念我,而是想吃了我!他的左臂有一道极深的伤疤,是老虎咬掉了一块肉。
好在父亲及时赶过来,将它打得半死,交给我一把刀,让我亲手解决它。
我有两个选择,一是放了它,毕竟它与我相处半年,二是杀了它,免得日后它再咬我一口,你猜,我当时怎么做的?自然是杀了它,有一怎可有二,说到底它也只是个畜生,没有感情。
琴怀玉皱着眉,慢慢道:如果放了它,日后你们必定要死一个。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孟禄赞赏一般点了点头:不错,我选择杀了它,保自己一命,这般简单的道理,是个人都懂,可是太子你呢,为何就是不明白?琴怀玉一怔,脑中忽然触动,终于明白他说这番话的缘由。
因为他放了姜月繁,就等于放虎归山,而这后患,便是他们之间必然死一人。
琴怀玉闭上眼,过了会儿又睁开,冷声道: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已恩断义绝,方才放了她是最后一次。
第六百四十七章 打赏琴怀玉此人说到做到,回到营中后果然没有悲伤感怀,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开始休养生息,养足体力。
这一次元气大伤,有一阵不能偷袭生事,营地也就安静了一段时间。
而川泽国京城内,最重要的事莫过于皇帝昏迷多日,还未醒来。
又逢太子叛国,逃离出京,宫内官员人心惶惶,战队的站队,中立的中立,因暂时无人管制,就谁人监国一事讨论了许久。
殿堂内可谓文官与武官唇舌交战,战况激烈,谁也不肯服输。
姜月繁竟网友们提醒,才想到可以用积分兑换解药,救醒皇帝。
她到商城看了一番,找到一个叫还阳丹的,见上面解释说可以枯木再生,延年益寿,救一个昏迷之人不在话下。
如它的名字,功效极强,更如它的功效,需要数十万积分。
网友打赏的多,耐不住用的也多,姜月繁想兑换,还缺些积分。
但她也不能张嘴问网友们要,平时就够照顾她了,主动让网友砸钱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细思之下,姜月繁决定做些什么,让网友们看高兴了,自发为她刷礼物。
平时网友们都喜欢看什么?或者说,刷礼物最起劲的是什么时候?这样一想,姜月繁无端脸红了。
这届网友是饿狼,专看暧昧戏。
只有她和沈寒楼互动时,网友们才会不要命的砸钱,边砸边打呼过瘾。
所以想尽快凑够积分,换得还阳丹,必须满足了观众,让他们看最爱看的……互动。
到头来还是要主动找沈寒楼,想到两人之间的隔阂,姜月繁既头疼又心虚,不自在的问一个丫鬟:老爷在哪儿?小姐姐要找沈哥哥?为何?为什么??为哪般???我越来越看不懂小姐姐的心思了。
看不懂+10086!姜月繁见弹幕询问也没有解释,慢慢走到厨房门口。
方才小丫鬟说,沈寒楼在厨房做菜。
姜月繁没见过他做菜,此时一看,高大的男人一身青衣,矜贵的像个神仙,却委身充满烟火气的小灶房,一步一步清洗蔬菜,下锅翻炒,动作生疏又认真。
偶有一颗汗低落,也顾不得擦,任它溅落在地板上,那一刻似乎水花四溅,在姜月繁心中掀起一片涟漪。
她茫然转身,回到卧房,直到丫鬟来禀报说去正堂午膳。
今日的午膳和往日不同,素菜居多,肉菜是一条鱼,外加一盘肉丸子。
味道也与往日不同,平时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今天的,一言难尽。
姜月繁坐下,才见沈寒楼慢悠悠走进来,坐在主位,淡然道:事务繁忙,此刻才回来,可误了午膳时间?姜月繁:……听你在这胡说八道呢?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谎言走来了!小楼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男孩子(微笑)。
如果你是故意想骗我们,我告诉你,那你成功了。
姜月繁:……沈寒楼的谎言,网友们激烈的弹幕,竟让她一时无话可说。
沈寒楼拿起筷子,慢慢夹菜,见叫姜月繁不动,疑惑道:怎么了?姜月繁摇了摇头,先他一步夹了青菜含到嘴里,咀嚼,咽下。
沈寒楼在一旁盯着她,捏紧了筷子,满脸不在乎道:今日的菜,如何?如何?尚能吃。
再多就不能说了,不然她岂不是和这男人一样成了骗子?心里这么想,表面却点了点头,慢慢道:好吃。
好吃?好吃……谁能测一测小姐姐的心跳,看她有没有说谎?此处应有一句话:该死,好不好吃你自己感觉不到吗?姜月繁本就心虚,被网友们调侃更难堪了,恨不得埋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通红的耳根。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在这里说这种谎?如果网友们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说这就是爱啊!爱不爱的她不知道,她只希望沈寒楼不要再给她夹菜!似乎是被好吃两个字取悦了,这男人黑眸闪光,兴致勃勃地不停给她夹菜,边夹边叫她多吃点。
姜月繁把碗往右挪,筷子跟到右边,往里挪,筷子又跟到里面。
直到满满一大碗菜和肉再也装不下,姜月繁咽了一下口水,十分缓慢道:够了,你也多吃点。
沈寒楼得了他自认为的关怀,唇角勾起一丝笑,吃了几口菜。
姜月繁多么希望他能从饭菜中尝到什么叫自知之明,可惜了方才好吃两个字魔力太大,沈寒楼咽下饭菜,点了点头重复道:好吃。
好吃……就全部给你算了!为什么偏偏想不开去做饭?做了又为何瞒着她不说?一连串疑问很快在网友们的弹幕中找到了答案。
见两人吃饭,网友们无所事事,不知谁蹦出一句:古代尊崇君子远庖厨,如果沈哥哥愿意为了主播小姐姐去做饭,那可是真爱无疑了。
姜月繁看到这句话一愣。
其他人附和:狗子你说得对!又有人说了一句:沈哥哥第一次做饭必然不好吃,肯定会瞒着主播小姐姐,事后又暗戳戳的问她味道怎么样。
哦豁,萌skr人。
如果主播小姐姐提前知道了,明知不好吃还对沈哥哥说好吃……真爱无敌!等等,此刻场景岂不应景?岂止应景,简直一毛一样!于是真爱无敌顿时上线,刷屏无数。
姜月繁又默默脸红了,沈寒楼瞧见开口欲问,想到前几次她无端脸红,问了对方只会难堪,还会转移话题。
索性也就不问了,暗中欣赏夫人面颊染胭脂的美色。
一众网友们因为自己的猜想兴奋地嗷嗷直叫,开始不要命的砸钱刷礼物。
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最终结果是好的,姜月繁查看积分,本来暗色的还阳丹瞬间因为积分充盈而亮了起来。
买它买它,毫不犹豫!接下来便是和沈寒楼解释这丹药的由来,商城里的道具虽然用起来爽快,总要和人解释这一点却格外麻烦。
这顿午膳姜月繁吃撑了,有气无力的撑着肚子,慢慢开口:我有办法让皇帝醒来。
第六百四十八章 和好沈寒楼一听,顿时严肃了脸色。
讲到一半,姜月繁忽然卡壳,许是午膳吃得太多,叫她脑子迟钝,前言不搭后语,说一句忘一句,卡壳时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说了什么。
小姐姐好可爱。
小姐姐吃撑了好可爱。
明知不好吃还要吃撑的小姐姐好可爱。
因为是沈哥哥做的,明知不好吃还要吃撑的小姐姐好可爱!网友们哈哈哈了一会儿,纷纷发挥脑洞,告诉姜月繁接下来怎么说。
姜月繁便一字一句干巴巴的念:小时候我,在深山,有个怪蜀黍……给了我一枚还阳丹,可以救皇帝……嗯,就这。
像机器人一样,逐字逐句毫无感情,在沈寒楼眼里如同邪祟上身,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丝忧虑。
话音落姜月繁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如遭雷劈,还不如不解释!不过沈寒楼对她的滤镜太深,听她这么胡说八道,竟真的信了。
只能说情人眼里,除了爱人,一切都是浮云。
救皇帝十万火急,两人立刻吩咐下人备马,赶到皇宫。
因沈寒楼寒族少主的身份,宫中侍卫并未阻拦,顺利放行。
可惜到了皇帝寝宫,在太医这一道遭遇阻拦。
一位年迈功绩多的老太医义愤填膺,一副忠贞不屈的模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给陛下服用,伤了龙体,你担当的起吗?!边说边用苍老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姜月繁。
沈寒楼神色不耐,挡在姜月繁面前,冷声道:我以性命担保,保证唤醒陛下!姜月繁在身后被他牢牢挡着,看着宽厚的肩背有瞬间怔愣。
沈寒楼就这么相信她,在没有验证的情况下,在皇帝九五之尊的压力下,就这么坚定的用自己的性命为她担保?到底是有多信任,才能做到这一步。
或者说,到底是有多爱……姜月繁攥紧手指,把不该有的杂念通通压下。
老太医们脾气暴躁,遇到脾气更暴躁的就不敢多言了,何况寒族少主以性命担保,他们除了听之任之,还有别的选择?遂纷纷让开一条路,露出后面躺在塌上昏迷不醒的皇帝。
姜月繁将还阳丹放在宫女托着的锦布上,见宫女转身,小心翼翼喂皇帝服下。
丹药看着挺大,实际入口即化,到了皇帝嘴里便化为乌有,倒是省事。
一众人屏息等待皇帝醒来,就这么站了一刻钟,丝毫不见动静。
为首的老太医怒发冲冠,吼道:如若陛下出了事,小心你们的脑袋!说着,上前就要为皇帝把脉,谁知刚走到床边,皇帝忽然呕了他一脸血。
没错,是一脸,滴滴答答往下落,旁人见了忍不住闭上眼睛。
被呕的老太医僵在原地,似乎化成了枯木,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
等他抹了一把脸正要发怒时,皇帝慢悠悠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他,脸色一变,竟忍不住又呕了一口血,吐他一身。
周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气味,沈寒楼偷偷往姜月繁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定睛一看,是散着清淡香气的手帕,沈寒楼叫她捂住口鼻呢。
旁人都忍着呕吐的冲动,沈寒楼也不例外,只要她有手帕,因为得了某人的偏爱。
网友们直接被沈哥哥宠妻的举动软化了,姜月繁一声不吭,捏紧了帕子没有使用。
宫女们喂皇帝饮水,换衣,整理妥当后才叫人进来,虚弱道:听说,是你救了朕?他盯着沈寒楼。
还阳丹的事,必须要有沈寒楼承认,因他是隐族之人,拿出稀世珍宝不足为奇。
若说是姜月繁拿出的,不仅要她说明来由,恐怕还会对她产生掠夺的心思。
皇帝向来深沉,地位尊贵,世上最好的东西无一例外送往皇宫,他不会允许有自己不知道的珍宝,流落在外。
只有隐族,是看管皇族的存在,皇帝在隐族面前最不能表现的就是贪念。
沈寒楼行了个礼,应道:此乃还阳丹,世所罕见,寒族历经千辛万苦寻来,只愿陛下早日康复,逢凶化吉。
皇帝笑了几下,挥手道:朕感念寒族的奉献,有意封你做京兆伊,不知沈卿意下如何?封官,是有意拉拢。
拉拢四大隐族之一,对皇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他日后做错了什么,向寒族少主求情,对方得了他这么多的好处,如何拒绝?皇帝心里想得好,却不知四大隐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然如何监管皇族?不对,如今只有三大隐族了,想到羿族,沈寒楼的眉眼暗藏厉光。
他不卑不亢道:多谢陛下提点,臣不胜感激,可惜家族事务繁忙,无力胜任京兆伊一职,望陛下能寻到比臣更合适之人。
也就隐族的人敢拒绝皇帝的封赏,若是其他人早就被治个大逆不道,忤逆天子之罪。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脸上却笑道:沈卿一心系家,倒是朕强人所难了。
沈寒楼没反驳,轻飘飘应下:陛下初醒,身子恐有不适,臣先告退,望陛下身心康泰,百病不侵。
皇帝应允,沈寒楼转身离开。
两个相背之人谁也不知此刻对方脸上的神色,只有沉默的氛围暗中藏了不少玄机。
出了皇帝寝宫,姜月繁在一旁大出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和皇帝说个话能绕这么多弯弯绕绕。
更别提沈寒楼胆识过人,敢跟皇帝这样说话!方才弹幕里都在说沈哥哥威武,大呼紧张,唯恐皇帝一怒,株连九族。
却没想到皇帝在沈寒楼面前,都要让他三分。
两人并肩而走,路过御花园。
天气转凉,花园种了四个季节的花,不论那个季节花园都是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此时御花园开着各种好看的菊花,空气中飘着清香。
姜月繁难得有些放松,一路走过,观菊闻香,好不惬意。
直到,沈寒楼忽然停下,在后面直勾勾盯住她的背影。
姜月繁走了两步才察觉到,转身回到原地,望着他:怎么了?难道是皇帝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威胁他了?还是身体的反噬之痛又发作了?姜月繁脑中想了无数理由,都不及沈寒楼的一句话:月儿,我们和好吧。
第六百四十九章 蛊毒万万没想到。
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时刻下,沈寒楼说了这样的话。
和好?如此突兀没有缘由,让她措不及防 毫无准备。
姜月繁呆了几秒,反应过来连忙急步走,离他远了才道:你说皇宫里的花怎么就养的这么好,花团锦簇,香气扑鼻……可惜沈寒楼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紧随其后,走到他身边:你若想看,回去我便请人移植培养。
可是月儿,你为何不肯原谅我?说起原谅,必然谈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只因沈寒楼接近她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以为的互相爱恋,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任谁被骗了都不会好受,更何况骗她的人,是沈寒楼。
她承认,沈寒楼在她心中,和其他任何人一个人都不一样。
正是这份不一样,让她不肯轻易原谅。
何况,没有言爱,何谈和好?沈寒楼从始至终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此生唯要她一人……姜月繁心里烦乱,又被沈寒楼逼着,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动身就要离开。
刚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像是什么摔在地上的声音。
定是沈寒楼挽留她的把戏,不要理会,不必管他。
姜月繁埋头往前头,走了几步终是忍不住,停下回头一看。
这一看,登时瞪大了眼睛。
沈寒楼!只见方才还面色红润的男人此刻正虚弱地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姜月繁蹲下将他的脑袋扶起来,见他的嘴唇乌青,和苍白的脸色相互映衬,看起来格外吓人。
情况紧急,必须喊医生过来救治!姜月繁想到宫中那群老太医,又想到沈寒楼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心里焦急之下也没乱了分寸。
使用了小道具叫在外等候的下人们知道此事,喊他们过来。
最后,在下人的帮扶下,将沈寒楼抬上马车,一路赶回沈府,请了府内的医师前来查看。
医师把脉问诊,翻看眼皮,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擦了把额头的汗,拱手道:老爷恐怕是中了蛊毒。
蛊毒?谁人给他下的,又是什么时候?姜月繁静坐沉思,加上网友提醒,才想起先前琴怀玉给沈寒楼下了毒,他们都以为普通的毒,后来没有发作也没在意。
谁知是在这儿等着呢,毒不是不发,也不是普通的毒药,蛊毒才是那药的真正面目,伺机藏在沈寒楼体内,时机一到,自然发作。
可惜医师查出了蛊毒,却无药可解,只说这种蛊毒的解药一般在下毒人手中。
可他们去哪里寻找下毒人,或者说,琴怀玉此刻到底藏在了哪里?自琴怀玉逃离,他们一刻不停的查找,到如今都没有动静,如何去要那解药?姜月繁心中烦乱,对着医师却面色不显,恭敬的道了谢,请他下去歇息。
下人们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和躺在床上,毫无生息的沈寒楼。
那一刻,她心中突然蹦出一句话:你可以不原谅一个人,除非他死了你也不会后悔。
她后悔吗?无疑,悔得肝肠寸断,心痛非常。
沈寒楼静静躺在床上,永远也醒不过来,不会对她说笑,不会跟她玩闹,她曾经幻想过,今后会跟某个人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些事都随之破灭了,永远都不会发生。
才发现,她幻想的那个孩子的父亲,只会是沈寒楼,如果他不在了,孩子也灰飞烟灭。
温热的水珠滴落到男人冰冷的手背上,随着他的体温,逐渐变得冰凉毫无温度。
网友们大哭,纷纷劝主播小姐姐不要哭,要给她刷礼物,叫她买道具救沈哥哥。
姜月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反应过来,她还有系统商城!以前的反噬之痛都能为沈寒楼缓解,如今的小小蛊毒又算的了什么?对,商城里一定有东西可以救沈寒楼!姜月繁手忙脚乱,去商城里寻找,因为网友们打赏的礼物过多,可以随她选择。
可是看遍了所有丹药,都没有能根治蛊毒的,唯有一些滋生养息的药丸,可暂时缓解体内毒物的发作。
姜月繁全部兑换了个遍,药丸就立马让他服下,若是汤药的,她便亲自去厨房熬制。
汤药需要细火慢熬,味道又重,姜月繁在厨房待了一个时辰,出来后浑身都是苦药味。
她自己却察觉不到,端着滚烫的药碗匆忙回到寝室。
刚一进去,便和床上的男人对上眼。
漆黑的眼眸,似乎能将她吸进去,又似乎能容纳她整个心。
她险些松开手让药碗摔在地上,好在迅速回神,来到床边,将药碗放下。
一人站一人躺,却丝毫不影响双方对视。
明明只过了两个时辰不到,沈寒楼昏迷的这段时间,姜月繁却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脸色难看到让人心疼。
沈寒楼坐起来想摸摸她的脸,被姜月繁叫住:不许起来!她按着被角,手都在抖。
沈寒楼更加心疼,哑着嗓子唤她:月儿……对不起,让你担心。
更对不起,让你伤心。
他眼里的痛似乎能化作实质,成为结实的丝线一圈圈缠绕在姜月繁的身上。
他们两人的感情,谁也不比谁少。
在这样苦闷的氛围下,网友们却嗨的不行。
沈哥哥:该死的,看到这女人愁容满面,我竟然会心痛!主播小姐姐: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楼上歪了吧?好吧我换一个,主播小姐姐:救不活他,我要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楼上在喷毒,诸位迅速撤离!也不怪网友们乱飙情话,怪只怪沈哥哥和主播小姐姐虽然心里很难受,看着对方的眼神却要多深情有多深情,他们在深沉的情感漩涡下,只能选择变态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两人要永远看下去时,沈寒楼半坐起身子,姜月繁端了汤药喂他喝,一口一口,亲自喂食。
这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又出现了:这绝对是慢性折磨啊,我们喝中药都是憋着气一口闷,这他喵一口一口的,沈哥哥不得苦死?姜月繁一愣,将药碗递给沈寒楼:你自己喝。
第六百五十章 沦陷苍翠的叶子由绿到黄,慢悠悠地从枝头掉落,风裹挟着吹起片片树叶,同时渐渐吹来了冷冬。
人们添了厚衣,饭后捧着热茶讨论今年接连不断的暴乱,以及那一位抛弃他们的太子。
再过几个春秋,曾有一位这样的太子也该淡忘了,但遗忘不会在现在发生,大多数人还记得他,还有人在寻找他,也有人在念着他。
川泽国的太子啊,他叫琴怀玉,可惜背国叛逃了,谁也不知道他逃去了哪里,不过有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京城,沈府。
姜月繁立在屋檐下看枝头枯叶落尽,微风吹到身上阵阵的发凉。
凉意刚起,后背便盖了个什么东西,温暖的拥着她的身子,立刻驱散了无处不在的冷凉。
不用回头,身上披着的衣物散发着熟悉的清淡香味,一猜便知是谁。
身旁站了一个人,与她并肩而立,赏着她正在赏的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姜月繁嘴唇轻抿,一声不吭。
别跟她吟诗作对,作就是她一个字都不会!可惜了此刻氛围轻松,吟诗正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姜月繁略一沉吟,慢慢道:秋天已经过去了,冬天还会远吗?沈寒楼:……月儿说得对。
这两人一本正经,前言不搭后语,可把网友们笑坏了。
沈哥哥:月儿说得对,月儿说什么都对。
沈哥哥: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那你成功了。
主播小姐姐:满意你所听到的吗,嗯?网友们越说越奇葩,姜月繁连忙转移话题:还是没有琴怀玉的消息?距琴怀玉被救走一个月有余,川泽国皇帝加上隐族出动大半的人寻找,竟丝毫没有消息。
他们先前猜测救他的人多半与南水国有关,恐怕也不止这么简单了,背后那个南水国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们如今能做的竟只有等待琴怀玉主动出击,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措手不及是谁打谁,也未可知。
姜月繁盯着一枚小树叶飘然落下,想到沈寒楼的伤。
她用积分兑换了无数珍贵丹药,却也只是压住他体内的蛊毒发作,并不能根治。
想要解药,就必须找到琴怀玉。
可这琴怀玉到底在哪里呢……很快就有了答案。
傍晚,万籁俱寂,凉风刺骨,在所有人准备休息时,噩耗传来。
川泽国与南水国相邻的是个名叫西昌的边陲小镇,虽经济不够繁华,人烟较为稀少,地界却极宽敞,相当于两个京城那么大。
一旦打下西昌镇,川泽国国土少一小半不说,没了西昌险要地势的阻挡,攻下内地只是时间问题。
偏偏,西昌镇连夜沦陷,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仓皇逃窜。
皇帝本就体虚,平日难以入睡,今日好不容易闭上眼睛,被公公尖锐的嗓子叫醒,脑袋里突突直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
公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一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陛下,陛下!西昌镇,被、被……被什么,一口气说完!被南水国攻陷了!刺耳的声音落下,偌大的宫殿里一片寂静,公公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动静,终于忍不住抬头。
这一看不要紧,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太医,宣太医!陛下昏倒了!安静了一个多月,南水国出其不意,以实际行动给川泽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皇帝悠悠转醒已到了第二日,没有休息便撑着疲惫的人身子赶去早朝。
朝堂之上百官吵成一片,皇帝有心无力,只能皱着眉心任他们胡闹。
武官义愤填膺道:大敌当前,我川泽失去一座城池,数万百姓何处安家?我川泽又不是缩头乌龟,该打就打,怕他们不成?!文官考虑的多,主张谈判解决:打仗打仗,你们武官就那么粗俗?打仗苦的还不都是百姓,能和谈解决的事情为何要打仗!武官冷笑:你能耐,你了不起,川泽国的未来都靠你!文官气得手抖:总之此战不是非打不可,为了国家和百姓考虑,就应该和谈!无数张嘴吵来吵去,皇帝坐在上面险些被吵得吐血,虚弱地喊了几声住嘴,轻飘飘的声音竟连距他最近的公公都没听到。
到底是武官嗓门大些,不理会迂腐的文官,直接拱手道:西昌沦陷如此之快,定有阴谋,此战非打不可,不然川泽国不保,望陛下三思!是什么阴谋叫西昌沦陷?是琴怀玉,那个川泽的前太子。
大家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敢提。
文官们也不闹了,可也不代表认同,就这么僵持着。
一众人看着皇帝,等他定夺。
皇帝眼看着日渐衰弱,身子大不如从前,想法也相应的软化,没有精力去打打杀杀。
因此挥了挥手,轻声道:和谈,着鸿胪寺全权负责。
一句话,掀起铺天盖地的波浪。
朝堂瞬间炸开,还是公公有颜色,看了看皇帝,对着众人尖着嗓子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喊完不等众人反应,连忙扶着皇帝走了。
南水国进犯,西昌镇沦陷,鸿胪寺和谈,朝堂中的事转瞬传入沈府。
自南水国攻入川泽国,沈寒楼时刻关注西昌附近的动向,就连鸿胪寺派了谁,说了什么,结果如何,都第一时间得到回报。
南水国此次恐怕是蓄谋已久,应了鸿胪寺提出的和谈要求,但前提是川泽国二皇子亲自去谈。
也就是说,除了二皇子,没有人能见到南水国首领的面。
晌午二皇子便得到了消息,眉头一皱,驾车出门,悄悄赶到沈府。
说不怕是骗人的,正是心里没底,怕南水国出其不意,二皇子才特意来到沈府,准备商量对策。
和沈寒楼见了面,二皇子像没了骨头似的,叹了一口气,只差没歪倒在桌子上:不想去!二皇子与太子不同,太子深沉难懂,二皇子却有些小孩子心性,敢说敢做,不拘小节。
沈寒楼明白他的抗拒,慢慢道:殿下尽管去,背后有我隐族支撑,不必担忧。
第六百五十一章 纳妾有了沈寒楼劝导,二皇子整装待发,第二日一早由鸿胪寺遣人跟随,来到西昌镇中心,南水国将士们驻扎的地界。
对方却只让二皇子一人进入,其余人在大门外等候。
一路走来,西昌镇没有遭到多少破坏,只是主人换了一批,莫名显得萧条。
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了硕大的古镇,足以见得对方对这里的了解。
二皇子捏紧了手指,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祈祷,可千万别,让他见到那个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进入房屋,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熟悉到眼热的背影。
太子,琴怀玉。
果然是他,离经叛道,背离家国。
他已经当上了太子,皇帝之位可谓唾手可得 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偏偏做了这大逆不道,遗臭万年的错事?二皇子面无表情,踏门而入。
身后的侍卫将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气氛压抑而窒息。
直到琴怀玉慢慢转过身,两人相望对视。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甚至是熟悉的笑容,琴怀玉在对他笑着。
二皇子忍住心中哀痛,冷淡道:你们可是诚心和谈?二弟。
琴怀玉眼里闪着欣喜的光,走到他面前:咱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像是从未有过叛国,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琴怀玉拉着他谈天说地。
二皇子忍了一会儿,冷声道:我们是敌人!敌人?琴怀玉喃喃自语,笑着的眉眼里生生糅合了残忍:我们为何成了敌人,难道不是你们逼的吗?泱泱川泽,堂堂太子,竟不如一个敌国对他友好。
若不是南水,他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见他的好二弟?他表面笑着,心里恨着,笑得越轻,痛恨越深。
什么川泽,什么家国,如今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只想掐着二皇子的脖子,来到皇帝面前,问他丧子可痛,丧国可痛?他要告诉所有人,这些痛根本不及他万分之一!二弟啊。
琴怀玉叹息一般,站在二皇子的身后,视线虚虚投在他的身上,如同看着一座孤坟:你怎么就那么傻,明知是诈,偏要送死?鸿胪寺的人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天,眼见夜幕低垂,冷风凄凄,终于忍不住派人去询问。
可门口的侍卫嘴风严谨,一问不应,三问不知,站在那里活脱脱的木头人。
众人决心再等上一晚,若这一晚还不见二皇子出来,恐怕就真的是遭遇不测了。
人心惶惶,躁动暗生。
使团刚安顿好准备歇下,西昌城内便传出了消息,叫众人回去。
回去的人中,不包括二皇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了,使团匆忙收拾,几乎是拼了老命往回赶,向皇帝回报消息。
先有太子叛国,后有二子失踪,皇帝受不住打击,生生喷出一口血,倒在床上昏迷过去。
这下是真的群龙无首,朝纲混乱。
沈寒楼得到消息,立马就要往西昌镇赶,欲救出二皇子。
不论是死是活,总要得到确切的消息。
近来百姓们惶恐不安,民生多艰,姜月繁隐隐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只怪沈寒楼怕她担忧,所有消息都藏着掖着,就连出发救人都瞒着不说。
要不是观众们提醒,姜月繁也不会发现沈寒楼的这些小动作。
他将所有危险都挡在了沈府之外,独留给她一片清净之地。
网友们万众呼喊:多少天没见沈哥哥了,我们要看沈哥哥的脸!呼喊的声音多了,姜月繁才发觉这几日两人极少见面。
明明同在府内,见了她也是寒暄一句匆匆离开。
网友们便开始他们的脑洞大猜:沈哥哥怕不是,外头有人了?楼上,可不敢乱说!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主播小姐姐听了会伤心的。
姜月繁本来不在意,经过这一提醒,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某一日同食午膳,忽然慢悠悠道:你最近,很忙?沈寒楼一愣,给她夹了一块鸡肉,浅笑道:可是夫人想我了?倒是为夫的错,叫夫人独守空房,冷落了夫人,该罚。
他在转移话题。
手段如此不高明。
姜月繁没碰他夹得鸡块,平静道:怎么罚?沈寒楼没想她当了真,一时被问住,捏着筷子不答话。
沈寒楼。
姜月繁轻声叫他,嘴里吃着菜,脸上显得极为漫不经心:我同意你纳妾。
哦豁……哦豁!这特么主播小姐姐心态崩了哇。
我们也崩了好吗?小姐姐怎么能让沈哥哥纳妾?!姜月繁没管乱成一片的弹幕,语气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一丝波澜,可若有人能成为她手中的那双筷子,心里必定发誓生生世世不再做筷子!被捏得那个疼得呦!沈寒楼刚夹起的青菜掉在桌上,黑眸直直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叫我,纳妾?姜月繁点头。
沈寒楼猛得放下筷子,或者可以说是摔,站起来时带着一股刮脸的风,想离开似乎觉得不妥,想再坐下又左右为难。
他简直气炸了!什么纳妾,他心思如何,对她感情如何,这个女人真的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吗?!亏他日日苦求和好,对方一直不答应原来是存的这个心思。
叫他纳妾,就这么想让别的女人独占他的宠爱吗?!沈寒楼来回走了两步,离也不是,留也不是。
再抬眼瞧那女人,慢条斯理地吃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恨恨开口,嗓子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喑哑:你当真叫我纳妾?姜月繁嚼着饭菜,跟咬石头一样,艰难的咽下去,缓缓点头。
沈寒楼恨不得当场一掌拍出去,发泄体内乱窜的气流。
他咬牙切齿,双目微红: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如你的愿!纳妾?想到不要想,你简直是异想天开!姜月繁浑身僵硬,空气静默了许久,在窒息的氛围中,轻轻一动,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
她叫沈寒楼坐下,还为他仔仔细细夹菜。
沈寒楼满目复杂,简直看不懂她。
第六百五十二章 救援爆裂的情绪就这么平息,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姜月繁跟没事人一样 终于吃掉了沈寒楼给她夹得鸡块。
恕我直言,没有看懂这番骚操作。
恕我直言,楼上是傻子。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是明晃晃的试探啊,小姐姐在试探!楼上意思是,沈哥哥通过了考验,所以小姐姐吃了那块鸡肉?沈哥哥临危不惧,胆识过人,叫我等佩服!所以小姐姐吃了那块鸡肉?沈哥哥智勇双全,忠贞不渝,叫我等羡慕!所以小姐姐吃了那块鸡肉?等等,吃鸡肉是什么梗,你们给我解释一下喂!总之,姜月繁也不明白心里为何冲动,说出了那句纳妾。
可结果是好的,她现在通体舒畅,如果沈寒楼问她可不可以和好,她甚至会说考虑考虑。
沈寒楼方才被气得内伤不断,瞧见她显而易见的有了好心情,竟也奇异的平静下来,只当方才是没发生过的过往云烟。
午膳过后,姜月繁主动向沈寒楼了解了近况,她知道的少,却不是什么都不懂,今近日西昌镇沦陷,二皇子失踪的消息即使被他瞒得再严,也逃不过一些风言风语。
沈寒楼无奈,详细和她说了近况,叫她不必担忧。
姜月繁明确表示了不会担忧,盯着他的脸忽然道:你是不是准备去救二皇子?沈寒楼一僵,默然不语。
他没想到姜月繁凭几句话就能猜出他接下来的动向,若他应了,她必然要跟随。
毕竟他的余毒未清,这几日为了调理他的身体劳心劳力,紧要关头怎么肯叫他去犯险,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沈寒楼欲言又止,被姜月繁打断:我要去,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
竟如此强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两人出发去西昌镇,一路快马加鞭,三日后到达西昌镇城墙外。
城墙高而厚重,易守难攻,且琴怀玉早做了准备,发现一点儿风吹草动便亲自领兵前往,沈寒楼两人刚到便被追入陷阱。
被绑起来的那一刻,两人才明白琴怀玉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二皇子或者川泽国的任何一个人,他只要沈寒楼。
先是要求二皇子亲自和谈,又设计扣留二皇子,引沈寒楼主动现身。
好一招连环计,沈寒楼满眼冷漠,被绑着也不卑不亢,身姿挺拔:琴怀玉,好久不见。
是啊。
琴怀玉感慨一般望着他,似欣赏似痴狂,漆黑的眼睛里是散不尽的凌厉: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两人一问一答,声音平静,像好友一般慰问,单听语气,谁能想两人之间横着血海深仇?琴怀玉走近两步,像才发现姜月繁在他身后,几步上前。
沈寒楼侧身一挡,盯着他的眸子满是威胁。
我好害怕啊。
琴怀玉嘲弄一般笑着,叫人抓住沈寒楼,走到姜月繁面前。
两人也许久未曾见面了,盯着她的眼神都染上了三分痴迷,更剩下的七分,全是刻骨的冷凉。
他是不是变态了……太子哥哥就这么变态了……干啥啊他,盯着小姐姐像要吃了她,经过我们的允许了吗?看小姐姐,经过我们的允许了吗?摸她的脸,经过我们的允许了吗?等等,摸她的脸??此刻琴怀玉的手正抚在姜月繁脸上,沈寒楼在后面看得眼眸泛红,若眼神能够杀人,琴怀玉此时早已千疮百孔。
琴怀玉,他嘶声开口,满含威胁:不准碰她!沈寒楼越气,琴怀玉便偏要做,还做得兴致勃勃,脸上全是变态的笑。
姜月繁唯恐继续下去会出事,测了测脑袋,躲开他的手,压住杂乱的心跳,平静道:你到底得了谁的帮助?才能不费吹灰之力攻陷西昌镇,且能逃过川泽国的追捕,一个多月都销声匿迹。
琴怀玉不吝啬将这些事迹,或者说想叫死得不那么糊涂,大笑一番开口道:你们一定猜不到,他是谁……救他的,是南水国大皇子。
说来也是同病相怜,大皇子乐善好施,亲和爱民,做尽了一切该做的,偏偏皇帝总是不满意。
他以为自己还不够好,严于律己,刻薄对待自己,想着终有一人能得到父皇中肯。
没想有一人母妃告诉了他残忍的事实,即使他做得再好,皇帝都不会对他另眼相待。
南水国不论是百官还是民众都知道,皇帝不爱长子,为爱那宠妃所生的小皇子。
爱到什么地步?宁愿舍弃长子,也有心立小皇子为太子,扶他上位。
这叫大皇子如何不气?多年来的讨好和努力仿佛都成了笑话,好在除了皇帝,他可以得到大臣们的支持。
有了百官支持,他照样可以上位。
可百官拥护如何能轻易得到,为了天子之位,大皇子意欲攻陷川泽国,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强大和能力。
这时对方国家的太子突然叛国,与他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喜事,两人一拍即合,达成协议。
琴怀玉为他攻下川泽,他助琴怀玉夺回应有的一切,互利互惠,就这么简单。
川泽国的废太子,与南水国的大皇子结合,西昌镇沦陷可谓天时地利人和,能守住的几率非常小。
如何,月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上天助我,我命不该绝,此生理应享尽荣华富贵,寿比南山?他疯狂的大笑,偏执恐怖的意味儿油然而生。
姜月繁沉默不语,看似妥协,实际在和网友们商量对策。
网友建议她兑换迷香,喷一口就能使人晕倒。
自然而然就能挟持琴怀玉,让对方交出二皇子,并放他们离开。
如果对方不听,至少也能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网友们又开始了不要命的砸钱之旅,遇到这种刺激又危险的时刻总是最激动人心的,边紧张小姐姐的安危,边想着如何虐渣,简直不亦乐乎!积分蹭蹭上涨,姜月繁兑换了网友们形容的迷药,略一勾唇,对琴怀玉笑道:过来。
美人一笑百媚生,叫太子看了怔愣,旁边少主看了怒火中烧。
网友:沈哥哥说,该死,谁允许你对别的男人笑的?!第六百五十三章 唯爱琴怀玉此人当太子时就深不可测,经历了一番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遭遇后,心思就更加难猜了。
他脸上始终含着微笑,看向姜月繁的眼神脉脉含情,好似两人还是当年的金童玉女,从不曾产生过隔阂。
他站在姜月繁面前,高大的身影铺天盖地地压向她。
笑成这样不如不笑,像网友们说的,简直一魔鬼。
姜月繁已经用积分兑换好了迷药,使用方法是含在嘴里向对方吐出一口气,对方立即晕倒,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琴怀玉也乐得配合她,听她呼唤果真就乖乖过来了,姜月繁深深吸了一口气,噗——对他吹气。
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速度之快谁也无法预料,甚至可以说呆若木鸡。
眼见两人越靠越近,那女人还微微抬头像要亲他,沈寒楼怒得心火乱窜,爆发了不可思议的人力气,挣开侍卫的钳制,猛地冲过来。
琴怀玉被他撞开,姜月繁吹出的气对他扑面而去。
一秒不到,沈寒楼倏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沈寒楼!姜月繁根本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或者说这种在任何系统里都显得狗血的剧情,发生的几率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可偏偏就被她给遇上了。
是老天在耍她吗?还是沈寒楼突然被降智了??姜月繁目瞪口呆。
网友们呆若木鸡。
琴怀玉瞠目结舌,然后挥手:把他带下去关起来!直到沈寒楼被两个侍卫架着带出了门,姜月繁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在无比混乱的脑海中勉强理清了一个思路:幸好只是迷药而已……或许是世面见得多了,琴怀玉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发展竟没有一丝质疑,还温柔地解开了姜月繁身上绑着的麻绳,轻声道:疼不疼?姜月繁浑身一抖,离他三步远:我已婚嫁,请自重。
自重?琴怀玉像怎么都想不明白,一步一步靠近她:月儿本该就是我的,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你曾说过,姜月繁打断他,漂亮的眸子闪着星光:你我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往日情意早已恩断义绝,今日种种仅剩家国仇恨。
琴怀玉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期间一直盯着姜月繁看。
盯得越久,压力越大,就在姜月繁忍不住开口时,琴怀玉忽然笑了。
笑得满面春风,畅快恣意,他说:因为我嫉妒,痛恨你和沈寒楼那般好,不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你的心,气急之下才说了那样一番话,月儿啊。
他朝姜月繁靠近,微重的脚步声一下下踩在她的心头: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跟我在一起?姜月繁边往后退,边在心里打出一个缓缓的?琴怀玉说什么呢,莫非真被气坏了脑子?要我说啊……我也说一句……我知道我知道……他喵的,楼上几层倒是说啊!说不说,不说滚蛋个吊人胃口的玩意儿!我来说,其实太子他,应该,或许……好吧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弹幕里开始了混乱而搞怪的骂战,独留姜月繁一人面对这令人看不透也猜不透,莫名毛骨悚然的男人。
后背抵在了墙上,已然退无可退。
姜月繁皱着眉呵斥他,叫他停下:琴怀玉,别像个娘们一样,有话直说!琴怀玉:……娘们,是个什么门?他眉目含情,用姜月繁感到恶寒的温柔嗓音开口:月儿,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一分一毫。
姜月繁不给他机会把话说完,直接道:你想太多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或许她没穿来之前,还活着的原主喜欢过琴怀玉,但两人是不同的个体,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说什么喜欢,她现在恨不得离着男人有十万八千里远。
前一秒说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后一秒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跟他表白,自己变态就算了,她可没有斯德哥摩综合征。
琴怀玉被她一句毫不留情的拒绝弄得面色僵硬,不敢置信一般追问:当真?从未?姜月繁一字一句回他:当真,从未!她以为能结束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至少明确拒绝了,琴怀玉就不会这样神经兮兮,自以为深情的对她表白。
没想这四个字直接点炸了对方,琴怀玉脸色肉眼可见的阴冷狠厉,眼神含着逼迫压向她:你撒谎,我不允许你这样否认自己的感情。
姜月繁:……她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谁想更狠的还在后头。
琴怀玉掐着她的手腕,大步将她带向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
黑暗的长廊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辫子破空的声音一下下袭来,辫子扬起时刮着风声,落下了便换成不易察觉的闷哼。
有人在受刑。
经过漆黑长廊,周遭点着煤油灯,面前豁然开朗。
姜月繁眸子一颤,看到眼前景色,飞快转头望向琴怀玉。
这个该死的变态。
她咬紧牙关,几乎从牙缝里蹦出字连成一句话:放开他!怎么,心疼了?琴怀玉畅快的笑着,像观赏着什么美景,示意她去看:如今他沦为了阶下囚,只要我想,后半生叫他做乞丐都不成问题,这样,你还愿意跟着他吗?月儿,他叹息一般,怜悯道:我还愿意要你……琴怀玉。
姜月繁面无表情,手指紧握成拳:和沈寒楼第一次见面,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小有财富的商人。
可那时,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太子,最后我依旧选择了他,而没有选你。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名义地位,还有什么金银珠宝,我管他沈寒楼是什么身份,又管你琴怀玉是不是太子,我只是要一个他而已。
你与他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输赢,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你也大可不必拿贫穷潦倒来试探我,那只会显得你空虚无能!她说这话时,气度斐然,双目如星,竟是他从没见过的超然模样。
可是,已经晚了啊。
第六百五十四章 目的姜月繁说了这么多,琴怀玉却一点儿都不生气。
说明爱她是假,要她是假,期望与她再续前缘更是假。
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在他脸上唯一能看到的便是笑,丝毫没有感情的笑。
月儿,你果真对他用情至深。
他笑着,拽着姜月繁往前走,来到沈寒楼面前。
商城兑换出来的迷药威力强大,至少能致人昏迷一天一夜。
沈寒楼却早早醒了,血染白衣,睁着眼睛看向琴怀玉。
他是生生被打醒的。
姜月繁眼尾泛红,却只能被琴怀玉拽着一动不动。
啧,真可怜。
他摇了摇头,凑近姜月繁:瞧他,像不像丧家之犬?语言粗鄙,态度轻浮。
姜月繁极力保持镇静,冷声道:你当初被囚入地牢,我们可曾动你一分一毫?你那般要脸要面子,我们可曾辱骂你一字一句?她盯着琴怀玉,脸上平静无波,偏叫人看出数不清的讽刺:琴怀玉,你没有风度,曾经妄为太子。
没有比质疑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更他叫他可耻难受的了。
现在可以有人骂他无德,说他残忍,但曾经的一切,都是他的荣耀,也是他正在追逐的所有,经不起旁人的一句否认。
他面无表情地扬手,侍卫便取出烧红的烙铁朝沈寒楼的胸口印去。
住手!姜月繁忍无可忍,不想再跟他绕圈子,你到底想要什么?!要什么?他曾经想要天下,后来发现还是有人会忤逆他,所以他想要人心,想要世上每一个人都对他忠贞不二,誓死为奴。
他恨恨地笑着,慢慢道:我要你。
好。
姜月繁不等他反悔,立马道:只要你放了他!不可!一道压抑沉重的声音插进来,引得两人同时看过去。
沈寒楼唇边染血,红艳艳的颜色衬得他的两旁更加艳丽,竟有些残破的好看。
他眉眼狠厉,咬牙切齿:不、可!他不允许自己称为姜月繁的累赘,更何况还要答应这样恶心又无理的要求。
他宁愿死!可姜月繁也是这般想的,两人都肯为对方付出,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我说了算。
姜月繁避开他如炬的目光,指尖深深陷在掌心皮肤里:放了他,我跟你走。
好啊,便听月儿的。
琴怀玉笑不达眼底,幽深的目光暗含火焰。
可琴怀玉当真是那般信守承诺的人?他说放人是真的,对姜月繁已没有感情,也是真的。
他挥退了所有人,独留绑在柱子上的沈寒楼,和他在暗漆漆的地下室对视。
想要回她吗?琴怀玉把玩着玉扳指,漫不经心道:你回去,拿‘万里山河图’和川泽国的传国玉玺来换。
先别拒绝。
他似笑非笑,仿佛掌控了一切:好好想想,月儿到底值不值这些?说完,也不管沈寒楼是否回应,直接起身离开。
姜月繁答应留下,不只是为了沈寒楼,还为了蛊毒解药。
沈寒楼身上余毒未清,长久用汤药吊着也不是办法,只有彻底解了毒性她才能安心。
要得到解药更是不易,琴怀玉变得喜怒无常,心思比之以前更深,所有小动作在他面前仿佛都能无所遁形。
总归要像个办法……要说姜月繁也是真幸运,被侍卫看护着往厢房走时,迎面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长相不似川泽国人的细腻,粗狂中暗含无穷无尽的气力。
网友们开始猜:怕不是南水国大皇子吧?楼上别怂,就是他。
证据呢?你们空口无凭……按往常经验,网友们的猜想十之八九都能应验,简直是姜月繁的未卜先知。
猜测是大皇子,那便真是了。
姜月繁眼珠一转,在和大皇子擦肩而过时,忽然道:琴怀玉当真放了沈寒楼?侍卫一愣,大皇子都错过她了,又倒退两步,粗声道:再说一遍?姜月繁不顾侍卫的暗示,像是找到了知心人大吐苦水:我曾与琴怀玉有一段孽缘,后来闹得恩断义绝,可如今他下套把我抓来,信誓旦旦说非要我不可,还拷打我的夫君,以夫君的自由逼我就范,要我留在他的身边。
说完,愁苦的叹了口气: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何非要对我死缠烂打!网友:因为他变态了。
因为他有病病。
因为爱情~大皇子听完她一席话,表情有些微妙,却没有表态,只挥了挥手,让侍卫带她离开。
接着往前走,就遇到刚放了沈寒楼回来的琴怀玉。
他眉头一皱,无端充盈了煞气,冷冷一笑:我愿将南水士兵借给你,可不是为了祝你打情骂俏的!他有任务在身,在这川泽国留不久,本想培养琴怀玉成为心腹,在川泽国为他效力。
但如果他过于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女人去随意调遣南水国的士兵,甚至可以放了仇敌沈寒楼,那此人终不能成大器,不如早日舍弃。
琴怀玉被大皇子拖着不能离开,姜月繁趁机在房间寻找解药。
琴怀玉许是要对她说什么私事,又或许要对她做出什么举动,叫侍卫送她过来的厢房,是他平时休息的寝室。
寝室内摆设讲究,用品精致,看起来像贵人住的地方。
当惯了太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便再也过不得清贫的日子。
房间宽敞,无目标的找起来,会浪费不少时间。
大皇子也拖不了多久,姜月繁索性在商场迅速逛了一遍,一看之下竟真找到了好东西。
物品名叫吸药石,同理可见吸铁石,此石对药物有反应,能把药粘在吸到身上。
稀奇玩意儿,相应的价格也足够美丽,兑换完毕积分又不剩多少,最近积分时常供不应求。
一眨眼青色的石头便出现在手中,姜月繁迅速在床上,柜子等处扫过,皆一无所获。
无意间走到了桌边,眼睛四处扫视可疑的地方,眼看琴怀玉快回来了,还没有收获。
姜月繁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手中青石忽然有了反应。
琴怀玉走到门口百米处,姜月繁打开了桌上放着的茶壶的盖子。
琴怀玉手指摸到了门扉,姜月繁迅速藏起了茶壶里藏着的白色小药瓶。
第六百五十五章 激怒琴怀玉的心思已经到了叫人费解的地步。
谁能想他会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至少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心思深沉的人更不会这么做。
他这么做了,只能说明他的思维已经不能以人的角度来思考。
姜月繁几乎找遍了整个屋子,一无所获,最后无意间经过了桌边,找到了藏在茶壶里的药瓶。
茶壶里没水,放在桌上只是个摆设。
里面的小药瓶里装着的,正是可以解蛊毒的解药。
姜月繁本来不知道,后来偷看里面的东西,发现是个正在蠕动的白色虫子,便有两分确定。
蛊毒是由蛊虫提炼的,有些蛊虫毒与解药兼并,分泌出的液体是毒,身体却是解药。
但沈寒楼身上的蛊毒到底如何,姜月繁不确定,这蛊虫是不是解药,她也不确定。
只能抱着试探的心思询问网友,得到网友们是的猜测,她也就心安理得接受了。
虽然网友们也只是猜想,但他们有万能的上帝视角,不管怎样胡乱猜测,最终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姜月繁有了这个不知该感慨还是高兴的发现,暗暗记在心里,在之后的日子里要将它用到机制。
解药藏好的一瞬间,琴怀玉推门而入,他见姜月繁站在桌边,眼神微闪,眸子立马定在茶壶上。
月儿,他笑着靠近,悠然坐在她身旁:渴了吧,我为你沏茶。
渴倒是不渴,只是不知你沏的什么茶?太子又开始试探了,好一个心机boy。
跟他在一起迟早神经衰弱,我严重怀疑他已经有精神病了。
不,是神经病,别看一字之差,意义却差之万里。
姜月繁眼睁睁看着他的手逐渐伸向茶壶,壶里没水,即使能倒出什么,也只有那原先藏在里面的小瓷瓶。
明明可以背后调查的事,琴怀玉偏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完成。
他喜欢玩弄人心,看对方心慌意乱,又一动不敢动,被他每一分每一秒的举动牵制的模样。
不必了。
姜月繁隔了一个位置坐下,脸上一派淡然:不想喝你碰过的水,恶心。
琴怀玉有大把的余力跟她玩,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快要接触到壶柄的手慢慢收回,语气无奈道:任性。
就想在说不懂事的孩子,或是心爱的女子。
他面上越是平静温柔,就越发显得他内心阴暗可怕。
一个人能把仇恨隐藏的无影无踪,对敌人谈笑风生,那他是有多可怕?两面三刀,虚伪至极。
性格暴躁,说一两句话就急的人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
姜月繁视线随意扫过茶壶,又转头在房间内看了一圈,做出评头论足的动作。
怎样,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满意。
姜月繁回头笑眯眯盯着他: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说完不等他回话,轻飘飘的转移话题:我知道你狠心,但没想到你能狠心的虐杀同胞。
你是说,二弟?不是吗?你心狠手辣,杀了二皇子,我从前真是小瞧了你,如今的你真叫我大开眼界。
琴怀玉指尖磕了磕桌子:谁告诉你,我杀害同胞?那便是没杀了?姜月繁反问他,直勾勾盯着眼睛:没杀又怎样,二皇子指不定被虐待成什么样,就你这样的性子,他到了你手里不死也是半残。
越说越过分,语气也越发轻蔑。
琴怀玉抿紧嘴唇,眉眼闪过被污蔑的怒气,冷声道:没有证据的事,休要信口雌黄!果然,再超脱的人,被诬陷了也止不住怒气。
何况琴怀玉看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实际在意的东西极多。
姜月繁讽刺的摇了摇头:要什么证据,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琴怀玉是什么样的人。
琴怀玉随着她的话捏紧了拳头,绷着脸色道:我是什么人?他只是一个被逼无奈,有家不能回的可怜人!姜月繁并不回他,只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呵。
琴怀玉皱着眉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起身,冷声道:跟我来!他带姜月繁走了半路,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顿时后悔自己被几句话激怒,一下就上了那女人的当。
她想见二皇子,他此行正好如了她的愿。
越想越怒,猛地停下脚步,唇齿微张正要说话,便和前方迎面而来的男人对视上。
琴怀玉!南水国大皇子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女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带着满身怒气大步走过来。
你当我对你说的话是在放屁?你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儿女情长?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琴怀玉看似投敌南水国,实则有自己的想法,不然威胁沈寒楼交出《万里山河图》以及传国玉玺的事,也不会不告知大皇子。
他对姜月繁也没有儿女情长,只有利用。
女人容易心软,对她温和总比狠厉要简单些,或许某个时刻被感动了,会告知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说不定。
可这些想法都不能说给大皇子听,就像大皇子随时准备舍弃他一般,两人表面合作,暗地里却谁都不放心谁。
但撕破脸皮怎么也不能这种时候,琴怀玉眼珠一转,开始解释。
姜月繁趁着两人没有注意,天色又黑,往后悄然退了几步,再退便不见了踪影。
琴怀玉带她从这个放方向走,一直走下去说不定能找到二皇子被关押的地方。
只是两人正好挡在路中央,姜月繁又不能从他们面前经过,只得后退另寻一条路绕过去。
只可惜院子太大,又被动了手脚,到处都是绿植和假山,兜兜转转似乎不停在绕圈。
姜月繁喘了口气停下,懊恼自己果真迷路了,在这种时刻,这样的情景,这般的状态下迷路,真是要命。
扶着假山休息了一会儿,准备继续走,背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猛地向后一扯。
救,救命!姜月繁拼命挣扎。
嘘,是我。
对方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袖,小声道:别怕,这里没有他们的人。
姜月繁心脏咚咚直跳,仔细辨认他的声音,忍不住惊呼:二皇子?第六百五十六章 公正二皇子琴泰宁应南水国的要求,亲自来和谈,在这里遇到了他曾经的大哥,川泽国的太子,琴怀玉。
说是和谈,实际琴怀玉报了其他的心思,二话没说将他关到地下室,整整一日都未露面。
两人的兄弟情分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琴泰宁也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身为二皇子的他,已然成了川泽国的唯一支柱。
在侍卫来送饭时,他迅速将人打昏,拿了钥匙逃出地下室。
这地方太大,又人生地不熟的,绕了一圈慢慢迷了路。
直到在前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初时 还不敢确认,藏在假山后仔细观察一番,眼神倏然明亮。
在对方小心翼翼走过他身边时,琴泰宁拉住对方的手腕拽到假山里。
经过一番挣扎,黑漆漆的空气中,传来姜月繁惊讶的声音:二皇子?两个同时迷路的人遇见对方,也算是歪打正着。
琴泰宁警惕地看了看外面,一队巡逻的人正好经过。
两人屏息藏着,直到人走远了才出声交谈。
琴泰宁低声道:这里是否还有其他人被抓住了?为了一个他,川泽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姜月繁轻声回:二皇子不必担忧,其他人在外面守着,没有指令不会贸然闯进来。
倒是委屈了沈寒楼,无缘无故被虐待了一番。
经过这一遭,琴泰宁越发忧心川泽国的境况。
南水国来袭似乎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加之有琴怀玉暗中相助,最易守难攻的西昌镇也全部沦陷。
所以不利都涌向了川泽。
可现在最叫人担忧的,是他们如何离开这里。
川泽国,京城。
沈寒楼带着一身伤,快马加鞭赶到皇宫面见皇帝。
当时琴怀玉不止是放他走,为防他联络城池外的人攻打进来,走小道让人亲自将他压回到了京城。
临走前对他狮子大开口,要《万里山河图》,以及传国玉玺。
若是从前,何曾有人敢向他讨要这其中的一样东西?琴怀玉之所以这么放肆,只因为抓住了他无法逃避的把柄。
作为四大隐族之一,寒族的少主,他生来使命就是护卫川泽,坚守皇室,保护图纸。
如今要他做这种事,无疑是让他监守自盗,陷他与不忠不义。
他不该答应,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不该有。
他应该拼死留在西昌镇,和驻守在城池外的将士们殊死一搏,不论输赢,至少也是个铮铮铁汉。
隐族世代守护的图纸,以及皇室,不该毁在他的手里。
沈寒楼心里不断劝慰自己,在琴怀玉提出要求的那一刻,心里冷笑不止。
可最后他到底做了什么?一路都不曾反抗,漠然看着自己踏入京城,临近皇宫。
琴怀玉送他离开时,在他的耳边低语:你可以反抗,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不过只怕那时候,姜月繁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了。
想到姜月繁瓷白的脸上染着惊恐和痛苦,想到她衣不蔽体被男人追逐,沈寒楼恨不得杀了琴怀玉。
没有哪一刻,比当时更恨。
恨自己无能为力,恨琴怀玉衣冠禽兽。
若早知他是这样的人,在他登太子之位时就应该阻止他!皇帝拖着病体在书房坐着,看到沈寒楼血染白衣,浑身狼狈,浑浊的眸子猛地一震。
陛下。
沈寒楼行了个礼。
作揖弯腰地瞬间,好似后背沉沉的压了一座山,让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抬不起头来。
生而为隐族之人,必当奉公如法,襟怀坦荡。
他直起身,全然不顾缓缓淌血地身体:臣有事,求陛下成全。
若非要分出个上下,隐族的地位丝毫不必皇帝小。
相反,皇帝在隐族面前要严于律己,光明磊落。
隐族之人从不说求,也不屑于说。
皇帝从沈寒楼嘴中听到这个字时,本就疲惫的脸庞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丝毫看不出生机。
他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
从众兄弟中杀出重围,荣登宝座,那一年血气方刚,无所畏惧。
一晃几十年过去,不知是什么洗去了他的抱负和志向,低头一看,没有发誓要做到的丰功伟绩,也没有期许的畅快与儿女双全。
有的只是妻离子散,子嗣早殇。
因为他的无能,西昌镇沦陷,川泽国朝不保夕。
所以,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川泽国毁在他的手中似乎也不重要了,不过是在他失败的生命中多添一笔。
他静静望着窗外,嗓音嘶哑又沉重:想做什么便做吧,朕允了。
只是,望你余生能够不悔。
不悔,多少人能做到?人生苦短,他能做的只是让现在的自己不后悔。
遇事持平,直道而行。
他在心里将寒族的规矩念了一遍又一遍,直念的心头一片冰冷。
与京城相距甚远的西昌镇,此时人声嘈杂,一片混乱。
姜月繁和琴泰宁不见了,琴怀玉得知后大怒,着所有人提灯寻找,若找不到叫他们提头去见。
城内原住民早就逃得不剩分毫,南水国的士兵一家家踹开屋子,仔细搜寻。
直到半夜,也没有一丝收获,这时有人提议:除了城内,还有城外,他们指不定从什么小道溜出去了,不若咱们分一队人去城外搜?领头人被说的意动,眼看天快亮了,然后他们两手空空回去,琴怀玉发起疯来真得会杀人。
分一队人出去也废不了什么事,万一找到了人也算是好消息。
因而点了点头,同意提议的人再带一队人马出城。
城门被几个壮汉合力推开,发出厚重的吱呀声响。
十几个人驾马倾巢而出,马蹄声震耳,到了一处树林四散开来,分头寻找。
方才提议的领队带着一个小兵,马头一调,往树林相反的方向疾驰。
直到将树林远远甩在了身后,两人才减缓马速。
马上的两人伸手在脸上摸索着,从下巴处揭起一个什么东西,越揭越多,远远看竟像是将脸上的整张皮揭掉。
这东西果真神奇。
马背上的男人挑着面皮稀奇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旁边的人身着男装,说出的话却是清丽的女子声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第六百五十七章 遇到难题时怎么办?找拥有上帝视角的网友解答。
如果连网友都解答不了怎么办?找万能的系统商城。
琴泰宁还在头疼如何避开巡逻的南水国士兵,悄无声息离开时,姜月繁已经将商城看了个遍。
商城里的东西,只有你买不到,不要你想不到。
逛了一圈找到了可以改头换面的人皮,面具,贴在脸上绝对连亲爸都不认识。
再一看价钱,嚯,系统您就是爸爸!以往都是靠网友打赏,如今时间紧迫,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姜月繁只得硬着头皮表达自己的囊中羞涩,以及不胜感激之意。
网友们何其聪明,又何其的善解人意,铁定不能为难主播小姐姐,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皇室血统尊贵,一个个样貌不俗,琴泰宁放在现代也是一枚新鲜多,汁的小鲜肉,网友们光看不能摸,心里很不平衡。
于是开始各种提要求。
打赏可以,二皇子殿下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我要看殿下连打十个大嗝~(害羞害羞)楼上,提这么变态的要求语气就不要太娇羞了好吗?好嘛,楼上阴险,是想毁坏殿下的形象,让我们嫌弃,好独自一人占有!楼上心机狗。
心机狗你好,心机狗再见。
(手动再见)就我一个人想听殿下唱歌吗?我夺小清新啊,不像你们!是是是,你夺小清新,你夺纯情啊(白眼)。
最终经过商讨,一众网友愿听二皇子殿下的天籁之音。
姜月繁在他们开始商量前身体就僵硬了,商量中整个面色极其不自然,商量后差点没想跪下给各位磕个头,求大家饶了自己。
琴泰宁是谁,你敢叫他唱歌?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刻,被人追杀,艰难险阻!她宁愿出去被抓,或者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
真的。
姜月繁整理了一下表情,语气尽量放松,但心里实在紧绷,一开口来了个:兄嘚。
琴泰宁:?不是,殿下。
姜月繁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掐出虔诚真挚的模样:请问,你能,唱首歌吗?琴泰宁:……请问,为什么,要唱首歌?因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乌泱泱的一群人在觊觎你。
说肯定是不能这么说,姜月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因为,这样可以救我们出去。
听到可以出去,天生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松动了一丝表情,嘴巴微张。
网友们如愿以偿,听到了他们期许的歌声。
一曲毕,周遭寂静无声。
偶然有两声蟋蟀的鸣叫,更显得氛围寂寞冷清。
二皇子垂下眼睛,低声道:可以,出去了吗?不可以!(撕心裂肺)还我们可爱清秀的二皇子!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魔音穿耳吗?(惊魂未定)毁了毁了,二皇子不再高大伟岸了。
(哭)从网友们剧烈的反应中,足以见得二皇子的歌唱水平。
果然声音好听和唱歌好听是不对等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五音不全。
惨遭荼毒的网友们心酸的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纷纷打出了友情的赏金。
姜月繁从商城兑换了两张人皮,面具,变戏法似的凭空掏出来:我们出去,全靠它了。
两人伪装成南水国侍卫,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但逃跑还缺了一道工序。
想要出去,必须打开城门,城门有重兵把守,凭他们两人之力恐怕连门都推不开。
正当想方设法之际,琴怀玉发现他们两人失去了踪影,命令所有人全城搜捕。
琴泰宁看准了时机,在领头人焦头烂额,没有耐心的时候,提出出城寻找。
既解决了打开城门的问题,又能顺利逃离。
出了城后即刻往京城赶,琴泰宁因面具的事夸她见多识广,姜月繁却暗道二皇子足智多谋。
依照二皇子此行逃离的表现,胜任一国之君游刃有余。
马蹄一路飞奔,留下了漫天的黄土。
两人路上少有休息,时时刻刻都在赶路。
距京城只有几里地远时,两人在树林里摘野果填饱肚子。
琴泰宁用溪水清洗果实,抬起头瞥见面前的水波震出层层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谁也没有碰溪水,水中出现了波纹。
他眉头一皱,立刻叫姜月繁藏起来。
两人藏到浓密的灌木丛里,屏息等待。
不一会儿,远出隐约能听见马蹄的声音,仓促又激烈,足以见来人的焦急。
几乎是瞬间,黑色的马载着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那人身着白衣,衣上有不自然的红色。
姜月繁眼皮一颤,捏紧了拳头。
等人离得更近,清晰明了的看清楚了,突然起身,从灌木丛里跳出去。
沈寒楼。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呼喊,实际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明明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他念他,人却像傻了一样,丝毫做不出反应。
马匹转瞬到了跟前,沈寒楼才看见有人,使力勒住缰绳,黑马嘶鸣着,前蹄高高扬起。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接触,像倏然点燃的火焰,不一会儿便烧起了熊熊大火。
没等马蹄落下,沈寒楼等不急马恢复平静,直接从半空翻身而下,一个用力抱住姜月繁的身子。
紧紧相拥,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再不分离。
应该高兴的,姜月繁却被他的动作弄得眼睛发热,鼻头发酸。
沈寒楼对她似乎不止是想念,还有些更复杂的东西,以至于他牢牢地抱住她,许久都未曾分开。
直到琴泰宁走过来,轻咳了一声。
沈寒楼才缓缓松手,却依旧抓住姜月繁的手腕,怕她消失似的,唤了一声:殿下。
姜月繁从没听过他的声音这样嘶哑,像咽了石头或是什么粗粝的东西,生生将嗓子磨破,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血腥气。
不是像,他确实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可为了寻她,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任它流血刺痛。
三人顺着沈寒楼来时的路原路返回,期间沈寒楼不断看向姜月繁,似乎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第六百五十八章 愧疚到了京城,三人便分道扬镳,二皇子赶往皇宫,沈寒楼二人回到沈府。
姜月繁请医师来为沈寒楼医治,看了一会儿准备去寝室为他寻一套干净的衣物。
去哪儿?声音几乎和她微动的身躯同时响起。
姜月繁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回到原位: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沈寒楼变得如同惊弓之鸟,她只要发生一丝一毫的动作,就会影响他的情绪。
不过倒可以看出,沈寒楼是真的极其在乎她……这么想着,对方的视线就更加灼热了,姜月繁微微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她不知道,避开的那抹视线有多么滚烫,若仔细往他的眸子深处jojo对望,便能看见那说不清的哀伤情绪。
医师包扎完毕,又开了药,提着药箱离开。
姜月繁拿起桌上的小药瓶,晃了晃里面的清凉药膏,准备为沈寒楼上药。
坐到床边时,两人挨得极近,姜月繁的眼睛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若是平常,沈寒楼定要调侃她一番,只是今日竟意外的平静,明明见近在胸膛的女人红了耳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姜月繁倒出药瓶里的药膏,向伤口抹去。
沈寒楼忽然极轻道:对不起……轻飘飘的声音随时都能散在空气中,姜月繁隐约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
她以为沈寒楼在为了没能救她离开而愧疚,可这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如果换做是沈寒楼,相信他也愿意为了她的安全和自由,而用自己做交换。
所以,没必要道歉,他们谁也不欠谁。
沈寒楼再次呢喃:对不起……也不管姜月繁不回应。
第一道歉为自己没能救她一同离开,第二道歉,才是他真正哀伤的原因。
两人在半道相遇,他两手空空。
没有《万里河山图》,也没有传国玉玺。
他不敢叫姜月繁知道,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告诉她,其实她很重要,不论是图纸还是玉玺,都比不得她一分一毫。
可这两样都不是他的东西,若是他的,不论是什么,只要别人要,他毫不犹豫就会选择给。
但姜月繁不知道,不代表这件事就可以销声匿迹。
它隐晦而沉重的盘踞在他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月儿,对不起……这一声说得双目染红,极其压抑。
姜月繁抹药膏的东西一顿,接着若无其事道:我知道,琴怀玉一定不会轻易放你走,他拿我做要挟,要你拿东西交换对吗?她说话也不跟沈寒楼对视 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不必因为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觉得亏欠了我,而感到自责,相反,若你真答应了,和琴怀玉那样没有原则的人又有什么两样?姜月繁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眼看他:况且我本人就好好地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把握时间珍惜,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不值得在乎的事情,那我才真的要生气了。
沈寒楼满脸怔愣,似乎无法理解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下一秒,他不顾满身伤痕崩裂,将姜月繁一把搂进怀里:月儿啊……聪明剔透,坦诚真实,叫他如何不爱?姜月繁侧脸贴在他没有衣物遮挡的胸膛,嫣红从耳根向两颊弥漫,接着扩染至整张脸。
不带这么坦诚相向的!还有那群网友们,在弹幕里嗷嗷直叫,已然全部化身为狼。
她伸手推拒,双手按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纤细白嫩,修长好看。
沈寒楼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炽热的温度随着相贴的地方传递过去。
他眼睛里含着说不尽的情绪,过于波涛汹涌让姜月繁忍不住转移视线,最后又被他一句话拉了回来。
他说:月儿,我心悦与你。
不止心悦,那些更深更沉的情感他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拿起她的手按在胸口,让她感受那避无可避的心跳。
热烈而有力,鼓动着勃勃地生机。
沈寒楼没有请她原谅,可是她却想原谅了。
想告诉他,不要抗下所有事,还有她在,永远会和他一起分担。
琴泰宁回了皇宫,请示了皇帝。
皇帝见他身姿挺拔,眉目坚定,经历了一些事已练就了帝王该有的心怀和气势,眼见自己体虚多病,时日无多,便下诏立二皇子为太子,代替皇帝监国。
二皇子与前太子琴怀玉相比,做事果断,下令足够坚定,监国后第一件事便是亲自领兵,与南水国一战。
和谈是不可能的,知道对方有前太子琴怀玉的帮助,主合的文官们也不再多言,何况琴泰宁并没有给他们唠叨的时间,一声令下各司其职,叫每人都有事可做。
战士在即,民心动荡,朝堂不稳。
相比于外界的混乱,沈府内近几日倒格外的安静。
只因沈寒楼有伤在身,琴泰宁体恤他,特意嘱咐他在家修养,伤好了再谈其他。
不出门,相见的日子便多了起来,姜月繁今日发现沈寒楼有了特殊嗜好。
他总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并肩而行时时不时撞一下她的肩膀,最可恶的人是吃饭要将她抱在腿上。
他好似一个人进入了热恋期,对姜月繁格外黏,腻。
如同今日午膳,沈寒楼拍了拍腿:月儿,坐这里。
姜月繁只当没听见,或者他说的都不是人话,直接目不转睛坐在隔开他的位置上。
沈寒楼便跟来,腻在她旁边。
平时吃饭为她布菜,如今倒反过来了,张嘴要求她夹菜给他。
姜月繁想着他有伤,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要什么便给他夹什么。
直到沈寒楼用漆黑的眸子盯着她道:喂我。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爱吃不吃!拥有上帝视角的网友们暗戳戳地开始讨论:小姐姐生气了?谁,谁说的,一看就是新来的。
没看小姐姐嘴角含笑吗?分明就是乐在其中!只有乐在其中那么简单吗?明明就是快了无与伦比!好在姜月繁心思不在弹幕上,若她此时看了网友们的发现,整张脸铁定又要红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交换川泽国除了地势第一险要边境西昌镇,还有一座山水小镇名为幽州,位居川泽腹地中心。
幽州地界小,俗称弹丸之地,临水而居,水路通畅。
别看幽州默默无闻,实际上,皇帝最不愿看到被攻陷的地界,便是幽州。
打仗需要将士,将士需要武器,武器源源不断从幽州供出。
钢铁兵器,竹制弓箭,幽州样样不落,每个都能完美制成。
西昌沦陷,如用保护膜破了一层,还有的补救,若幽州沦陷,就像内脏被紧紧抓住,性命随时堪忧。
琴泰宁考虑到这一层,知道琴怀玉对川泽国事物过于熟悉,为防止偷袭,第一时间派兵守好幽州。
谁知第二日便传来了噩耗,幽州兵器库,被围!即使性命被威胁,二皇子都能临危不惧,听到此消息,整个人却猛地一震,扶住桌子险些绊倒。
兵器库被围,将士没有新的武器,上战场无异于白白送死。
琴怀玉啊琴怀玉,真是没想到,你能叛逃的如此彻底。
当真是对川泽国不遗余力的迫害,难道在这里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这里的百姓都曾是你的子民,转眼,你就将他们弃之敝履,赶尽杀绝。
论狠,谁也比不过你!琴泰宁率兵赶到幽州,在兵器库外围驻扎,命令侍卫深入内部打探,没想围守兵器库的人心狠手辣,只要有人敢靠近,便烧毁一家炼器坊,同时杀死一名掌握兵器炼制之法的工匠。
琴泰宁不敢再妄动,企图和他们的领头人谈判。
与对方周旋了整整两日,两方谁也不肯退步。
南水国要他们退兵回京,不得擅自行动。
川泽国要对方还回兵器库,可绕他们不死。
意见始终无法统一,只得这般僵持不下。
心情越发烦躁之际,琴泰宁眉头不展,听到侍卫来报,从京城来了两位贵人,欲助一臂之力。
等两人并肩进来,琴泰宁抬头一看,眸子顿时亮了。
是沈寒楼与姜月繁!沈寒楼身上因用了姜月繁从商城兑换的药膏,没几日伤口便愈合成褐色的疤痕,出门行走基本无碍。
得知南水国阴险狡诈,或者说是琴怀玉城府极深,围了幽州兵器库,两人立马动身,赶来幽州。
南水国的士兵们油盐不进,不肯退兵,甚至提出让他们退居京城,不能有所行动的无耻要求,将双方关系弄得越发僵硬,水火不容。
按琴泰宁以往的脾气,不管此战是死是活,早就拼上去殊死一斗,管他什么不合理的可耻要求。
可如今对方掌握了国之命脉,他就是再气,也要为川泽国的未来找想,为了留住那些对武器制造有经验的工匠们,硬是按兵不动,在这里蜗居了两日。
因为心里有气,日日上火,说话时嗓子都像在冒烟,刺痛难忍。
如今见了沈寒楼和姜月繁,就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请他们坐下。
等两人安坐,才说出了自己的无奈:琴怀玉软硬不吃,应是失去了一切,反而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敢肆意妄为,要挟我川泽!姜月繁想了想,结合网友们的评论,忽然道:什么都不在乎,那倒未必。
琴怀玉当太子之时,曾立两位侧妃。
一个姜宿雨,她名义上的姐姐,狠辣善妒;一个柳如烟,大户人家的女儿,温婉可人。
除了侧妃,还有他位居皇后的母妃,这都是和他有牵绊的亲人。
叛国后,他的两位侧妃,以及母妃,皆被打入冷宫,替她赎罪。
打入冷宫,不是死罪,说明她们还活着。
不说两个侧妃,只单轮与琴怀玉有血缘的皇后,他能不管不顾?若以皇后性命威胁他退兵,琴怀玉即使再冷血,也不敢不从。
若他连皇后的性命都不在乎,足以见得此人有多么残忍可怕,日后必是难缠至极的敌人。
姜月繁将自己的意见说出,琴泰宁赞同点头:虽办法败德了些,但为了川泽国百姓,无论什么方法,都要一试。
二皇子当即书信一封,遣人交到南水国士兵手里。
士兵上报,呈给琴怀玉。
当时琴怀玉正和南水国大皇子查看兵器库,遇上些稀奇的,便要问问工匠制作之法。
工匠们也是有些骨气的,知道事关整个川泽国,以及芸芸百姓,打死也不肯开口。
南水国大皇子性格暴躁,若平时遇到这种人,二话不说便要处以极刑。
但如今情况特殊,工匠们都有些用处,除了一些威胁琴泰宁不准轻举妄动而杀死的,其余一个都没有触碰。
大皇子指着跟前长相似判官笔模样的铁兵器,稀奇道:这是什么?琴怀玉刚接到士兵送来的书信,展开扫了一眼,嘴巴微张欲回答大皇子的问题。
可是下一秒,眼睛倏然睁大,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大皇子瞧他神色有异,偏头看他信纸上的内容:欲换母妃,退兵川泽。
短短一句话,清晰明了。
明明可以用皇后的封号,偏选了母妃二字,无形之中触动心灵。
琴怀玉将纸揉成一团,用内里震碎。
纸屑纷扬落下,像他再也不能拼凑完整的内心,破碎的厉害。
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却鲜艳殷红,眉间深刻皱着,整个人凌然可怕。
大皇子离他最近,看到他微颤的眼皮,不住的跳动。
他忽地冷笑,漠然道:本皇子劝你三思而后行。
两人虽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但若其中一方损害了另一方的利益,他绝对可以制对方与死地。
琴怀玉并不答话,沉寂地有些怪异,许久之后睁开眼睛,黑眸里是大皇子看不清的神色。
他薄唇微张,慢慢开口:若是你母妃,大皇子该当如何?若是他的母妃?大皇子眉间一皱,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南水国与川泽国语言不通,文字也大有变化。
他之所以能看懂川泽国的文字,是为了讨好南水国皇帝,他的父皇。
以幼小的年龄学习另一国语言文字,只为了写下去换父皇一句赞许。
仅仅是一个微笑也可以,他要求的并不多。
第六百六十章 自尽那日他拿了辛苦写好的字跑去书房,瞧见弟弟被父皇抱在怀里逗弄。
他何曾能靠近父皇分毫?小小的大皇子露出羡慕的神色。
可不论别人如何在皇帝面前夸他,他自己又是如何的努力,都得不来皇帝的一个点头。
就像这次,皇帝看也不看那张写满川泽国文字,单薄的宣纸,甚至在他的皇弟不小心将葡萄皮吐在上面时,直接将那张纸当成了废物,任由小皇子一下一下的吐上去。
他幼小的心灵被无穷无尽的践踏,若不是母妃,那个秀外慧中的女人,将一切关怀与包容都给了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现在。
若是他的母妃被拿来交换?那是不可能的,那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他也会用尽一切去交换。
一切,包括他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功绩,和尚未完成只差一步,关乎于未来的事情。
原来,全天下的皇帝和母妃竟都是一样的吗?大皇子的眸中透着深远,偏头看向别处,静默了许久后淡淡道: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但必须弥补我的损失。
琴怀玉手指一颤,缓慢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南水国回音飞快,不过一个时辰便返回了消息,同是一纸信封,上书只有一个字:换。
琴怀玉到底还有些人性,没有冷血到连母妃也不在乎。
琴泰宁派人回竟,快马加鞭带废皇后来幽州。
紧张又期待的等了一个下午,去京城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跪在地上颤抖道:废后她,自尽了!什么?!琴泰宁猛地站起来,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僵硬地听士兵讲着来龙去脉。
琴怀玉的两个侧妃,其中一个性子善妒,行事不顾后果,遇事也足够鲁莽。
被打入冷宫后,不堪忍受冷宫的清苦生活,又听说琴怀玉叛国成了川泽国的敌人,不停的发动攻势。
反之想想,正是有能力有财权,才能以一己之力与一个国家对抗。
跟在他身边,总比在这冷宫受苦强,姜宿雨越想越觉得可行,钻狗洞私下与废后见面,将逃出去投奔琴怀玉的事详细告知。
皇后被打入冷宫后,彻底对皇帝死了心,两人夫妻情分已近,偏皇帝还要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不心凉?想了想便同意姜宿雨逃出去的计策,两人收拾一番,连夜从狗洞钻出冷宫,在暗漆漆的夜色掩护下,匆忙赶路。
就在快要走到皇宫大门时,背后传来一声呵斥:站住!是一位将军,见两人鬼鬼祟祟,上前查看。
两人脸上涂地五颜六色,又穿着宫女的衣服,猛地一看还真认不出来。
若是平常,将军根本不屑于管教宫女的事,也不愿插手这后宫的是是非非。
偏这位将军闲得无事可做,见两人脸上乱七八糟,竟也不嫌弃,直接上手擦拭。
这一擦,露出了五官,自然暴露了身份。
一个前太子侧妃,一个当朝废后,皆是从冷宫里逃出来的。
将军眯眼一笑,一挥手命人将她们带下去。
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远,两人回头,看着远离的城门就像失去了刚抓住的希望,眼里盈满泪水。
姜宿雨被扔到了地牢里严加看管,废后被扔进去前还去皇帝面前走了一遭。
原以为皇帝要对自己嘲讽呵斥,废后心如死灰,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赐座。
寂静无声的宫殿内,皇帝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废后不敢置信地抬头,抬头看皇帝猛然发现他两鬓斑白,虚弱无力,好似半只脚踏入黄土。
她狼狈得站起来,坐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
皇帝并没有想象中的威严不可侵犯,也没有往日对她的疏离相敬如宾,两人相对而坐,恍然像一对在夜晚拉家常的两夫妻。
她脸上青紫相间,几乎看不清原先的肤色,皇帝也没有嫌弃,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似流水一般脉脉的,从未有过的温和。
像那句赐座一般突兀,皇帝忽然又道:对不起。
皇帝乃九五之尊,从来没有做错事之说,即便真的错了,也不会有人去怪。
可皇帝现在对她说:对不起。
对着一介废后,或者说一个人老珠黄,毫无用处的妇人。
曾经也曾风光无限过的废后眼里瞬时淌下了眼泪。
皇帝总是这样专制霸道,他想道歉便道歉,想愧疚便愧疚,他想要自己在去世之前不留一丝遗憾,可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对方,愿不愿意接受。
皇帝对她说了很多,什么细水长流的情意,什么痛彻心扉的惋惜,说着竟湿了眼眶,一边歉疚一边对她道:可人做错了事总要惩罚不是吗?就连我也不例外,上天已经让我失去了很多,包括你……废后麻木的听着,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皇帝需要休息,叫人将她带向地牢。
当晚,废后躺在稻草堆上,第二日狱卒前来送饭,叫了好几声都不应,叫人打开牢门一看,废后嘴角全是血,已然咬舌自尽了。
她表情平静,一丝一毫的痛苦都看不到。
若不是鲜红的血粘在脸上,乍一看只是安详的睡着了。
废后自尽了,谁也不知道她为何自尽,更不知道她死前经历了什么,死后才能如此平静,平静地叫人说不出的难受。
琴泰宁刚得到消息,琴怀玉后脚便找到了。
自小疼他护他,甚至愿意用性命抱他安康的母妃,死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对着他说贴心的话,愿意为他付出生命,愿意因为他的危险而担忧,愿意因为他的成功而喜悦。
那是生他养他的母妃,而他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甚至于,连她的尸首都不能安葬!琴怀玉双目通红,唤来将士:我要这川泽,杀无赦!当晚,南水国士兵突然发难,不仅攻击琴泰宁驻扎的营地,就连掌握整个川泽大半武器的兵器库,也开始纵火烧毁。
琴泰宁连夜带兵抵抗,对于琴怀玉的疯狂程度,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沈寒楼在阵前助琴泰宁御敌,姜月繁留在原地去寻柳如烟。
第六百六十一章 子嗣废后虽死,士兵却带来了琴怀玉的两个侧妃。
姜宿雨和柳如烟被关在两间屋子,姜月繁和姜宿雨性子不合,见面没说几句总要被对方讽刺,也不愿和她多说,先去见柳如烟。
两人的房子连在一起,仅隔一面墙,姜宿雨把窗户纸捅破,看到姜月繁远远走来,扯着嗓子尖叫:姜月繁,贱人,是你杀了皇后,你蛇蝎心肠,歹毒至极,别以为你能逃,你要为皇后偿命!她不停地吼叫,声音无处不在,想屏蔽都不行。
网友们都被她吵得耳朵疼。
这输出功力也太强了吧,一人抗我们几十万人?重点是她胡说八道的能力更强好吗,白的说成黑的,活的说出死的!今天绿茶姐姐又出来作妖了呢,我等静观您丑态百出。
(坐等)女人,你强行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微笑)姜月繁也被她强行的引起了注意,去柳如烟屋子的脚步一拐,索性过去打开她的房门。
姜宿雨迫不及待地从屋里跳出来,指着她破口大骂:我是没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陷害太子,毒杀皇后,下一步是不是要领兵造反,我真羞耻于和你同姓,母亲说的对,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谁和你挨得近了迟早要家破人亡!姜月繁微笑:谢谢,我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姜宿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气得差点蹦起来,哆哆嗦嗦道:你果然是贱人,我懒得理你……姜月繁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干什么,回来!姜月繁头也不转,边走边道:我懒得理你。
回了她上一句话。
姜宿雨彻底愣在原地,因没有迅速回应错失了先机,心里堵了一堆话说不出口,越想越难受。
相比于姜宿雨的无礼粗鲁,柳如烟就显得安静多了,此时正静静坐在屋里,见姜月繁来了,起身朝她微微点头。
其实,琴怀玉娶了柳如烟这样的女人也算是机缘巧合,两人皆对对方没有感情,只是最常见的强强联姻,家族扶持。
柳如烟有自己心爱的男子,正是谢家谢柯。
说起来两人也是命运多舛,明明互相爱慕,最终却无法修成正果。
谢家是大户人家,一朝家道中落,谢柯因容貌绝色,流落青楼,曾被姜月繁救出。
本以为今后至少能顺遂一生,谁知又被喜好男色的琴笙公主看上,不慎落入其圈套,沦为了男宠。
要说谢柯与姜月繁也有几分缘分,几番辗转竟又回到她身边,成为一名乐师。
柳如烟通音律,善歌舞,两人就是在这时遇见的,因喜好相同,熟悉之后渐渐生了感情。
可惜柳如烟当时已嫁给琴怀玉做了侧妃, 偏又遇上姜宿雨这种不省心的人,被她得知两人的私事,抓住了把柄,直接将谢柯捅了出去。
觊觎太子的人,那可是死罪,为了避嫌,谢柯只得选择和于飞白一同游历,如今尚不知去处。
于飞白是山族之人,名医的徒弟,性子颇为豁达,谢柯和他在一处或许能调解心结,放下痛苦之事。
姜月繁找柳如烟不为别的,如今琴怀玉突然发难,力度之大,眼看就要攻破琴泰宁的防守,拿下整个幽州。
没有了武器,川泽国将士再多也经不起南水国割草一般,将人一片一片杀死。
川泽国危在旦夕,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姜月繁期望柳如烟能够说出些有用的消息,助他们打退琴怀玉。
两人刚坐下,柳如烟忽然捂住嘴巴,跑到墙角呕了几声。
她脸色煞白,并没有呕出什么东西,喘了几口气回头坐下,朝姜月繁歉意一笑:小病,叫你见笑了。
姜月繁没往别处想,听她说是病,立马想到了胃病,应是平日没有合理膳食导致的,想了想交代道:你要按时吃饭……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姜月繁表面无波无澜,若有了解真相的,便能看到她闹脑内有好些弹幕闪过,一大半人都在说:或许不是病,是怀孕啊!呕吐恶心,吐不出来,是怀孕吧?我猜是。
我也。
大半的人都猜是,那基本就是没差了,姜月繁脑中一乱,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的父亲是整个川泽国的敌人,到时候必然死一方,若是琴怀玉死了……等等,这还是琴怀玉的吗?她可没忘了,柳如烟与谢柯的那段情分。
但这话不好问出口,纠结了好一会儿,忽然看到弹幕上闪过一行字:如果这孩子是琴怀玉的,他愿意拿退兵来换吗?一句话,醍醐灌顶。
废后死了,两个侧妃还在,即使和侧妃没有感情,可若是他的孩子呢?他的第一个子嗣,在这人世间的第一个血脉至亲。
第一个,意义总是不同的。
姜月繁几乎想不到琴怀玉会拒绝的理由,毕竟他连母妃都愿意换,更何况是他的亲生子嗣呢?可是又一想,柳如烟真的怀孕了吗?或者,孩子果真是琴怀玉的?既然她方才呕吐时说是小病,便是有心隐瞒,姜月繁为了试探,漫不经心道:陪我喝酒吧。
柳如烟一愣,疑惑道:你,喝酒?姜月繁点头:女子就不能喝酒了?何况最近事情太多,眼看川泽国就要不保了,我又无事可做,就只能借酒消愁。
可是,为什么是我?不行吗?姜月繁拿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你不愿意?不是,柳如烟慌乱地转着眼睛,慢慢道:我不会喝,不如我在一旁陪着你……喝多了就会了,你连喝一口都不曾试过,又怎么会喝?说着,起身要去拿酒:等着 我去去就回。
眼见都走到门口了,忽然一拍手,懊恼道:忘了孕妇不能喝酒,你可要当心些,别沾到酒了。
柳如烟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点头:知道了。
说出这三个字,才察觉自己泄露了什么,连忙捂住嘴,脸上的懊恼不知比姜月繁装出来的要逼真了多少,又深刻了多少。
第六百六十二章 资本为何撒谎?姜月繁回头坐在原位,慢慢道:因为,这孩子不是琴怀玉的?休要胡说!柳如烟脸色大变,从红润变得煞白,只是一瞬间而已。
她身为琴怀玉侧妃,孩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她虽与谢柯情投意合,但两人克己守礼,在一起谈天说地的那段岁月从不曾越雷池半分。
有人质疑她的孩子,就是羞辱她不守妇德,这是柳如烟绝不能容忍的。
姜月繁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将她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收入眼底,明白这孩子果真是琴怀玉的,自己先前说的话恐怕叫柳如烟不喜,自然而然道:抱歉,我不该质疑你,只因你将这孩子藏着掖着,不肯公布,我才胡思乱想。
柳如烟眉头紧锁,点头表示原谅了她,可关于为何不肯告知自己怀有身孕,却是嘴巴紧闭,一字未说。
姜月繁瞧她脸色愈加难看,身子也不住地颤抖,不忍再逼迫,起身道:你先休息,我们日后再谈。
说是日后,实际他们已经时日无多了。
琴怀玉那个可怕的疯子,若再找不到克制他的东西,兵临城下只怕是迟早的事。
姜月繁从柳如烟屋里出来,关上门刚一转头,迎面和一双戾气深重的眸子对上。
又是姜宿雨,摆出什么厌恶的神色挡在她面前,不知又要怎么为难她。
姜月繁真瞧不明白这种人的心态,一般人越是厌恶一个人,越是不愿理对方,只想此生不复相见才好。
姜宿雨倒反了过来,越是讨厌谁,越要凑到对方面前说些自以为是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恶心了谁。
姜月繁不欲和她纠缠,脚步一抬准备绕路不与她硬碰硬。
谁知她走哪里,姜宿雨便跟哪里,走了几步实在忍不住,停下来转身面对她:你到底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姜宿雨瞪着她,声音刺耳,神态刻薄:谁准你把我关在这里,我命令你即刻放我离开!这一句话直接把网友们说炸了,纷纷作呕吐槽她。
绿茶姐姐你也太会了吧,太会恶心我们了!命令?绿茶姐姐我命令你滚到黄土底下去好吗,平白污了我们的眼。
(微笑)这种人就是脸皮厚,说又说不得,骂也骂不过,放她去深山老林了好了,叫她自生自灭!姜月繁深深吐出一口气,尽量保持脸上和缓的表情:恐怕不行呢,因为你是阶下囚,指不定下一秒就断气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在屋里待着吧,在外面乱逛死得更快也说不定。
姜宿雨这没脑子的,经不起别人的刺激,尤其是姜月繁的反抗。
在她的心里,姜月繁就是她的附属,合该用她剩下的,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是以,被姜月繁顶撞,是她最不能忍受,也无法保持平静地事情。
可姜月繁方才那一番话都诅咒她死了,这女人明明早该跳脚,现在却安静地站在她对面,忽然一笑:你不敢杀我。
如此笃定,如此理所应当。
姜月繁:……我当然不敢杀你呢,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杀你的另有其人好吗,还不快去求情,现在还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嘲讽她。
姜月繁懒得和她废话,转身要离开。
姜宿雨猛地叫住她: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笃定你不敢杀我吗?见姜月繁不准备理她,头也未回,急忙道:我肚子里有了琴怀玉的骨肉!姜月繁脚步一顿,慢慢转头看她。
姜宿雨见她果真在意,扬着脸得意的笑: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你若杀了我,他一定叫你们所有人为他未出生的孩子陪葬!姜月繁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住她,直看的姜宿雨略微不自在,摸了摸脸气冲冲道:看什么看,你就算再羡慕我这幅皮囊,也不会长得像我一样美!姜月繁并不理会她自视甚高的话,抬脚一步一步靠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直到脸颊只剩一只手长的位置才停下。
她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在问天气一般,悠悠道: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是想让我放了你?也不全是。
姜宿雨不自在的后退一步,离得近了不敢注视她的眼睛,将脸偏到一边:我知道你们受琴怀玉压迫,不如拿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作交换,叫琴怀玉退兵,岂不是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哼。
姜宿雨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你们不在受威胁,而我能如愿回到琴怀玉身边,岂不是一举两得?姜月繁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孩子还未出生,你便已经开始算计他了吗?什么?姜宿雨一僵,恶狠狠道:这是我的私事,用不着你管,况且我是为了让他生下来有父亲,是对他好!如同你母亲一样吗?姜月繁不论是语气还是眸子都透着说不清的气息,让人像隔了远山和烟雾,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你母亲也认为自己是为了你好,所以将你养得狂妄自大,胸无点墨,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就算活下去了又怎样,如果你以后的人生依旧像现在一般,嚣张着,任性着,不如死去,至少不会膈应别人,也不会让自己的愚蠢让更多的人知道。
平静无波的一段话,只说得姜宿雨面露呆滞,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过了一会儿才骤然吸气,尖叫道:姜月繁,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她是狂妄,任性,恣意不顾他人感受,那是因为她有资本!不像姜月繁,从小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只是一枚小小的叶子,来衬托她这朵红花!真是可笑。
姜宿雨冷笑着,望着她的眸子里尽是不屑:难道你忘了,小时候,父亲是怎么说的?那年夏天,一种消暑的甜瓜在朝廷悄然传开。
甜瓜由附属小国供奉,味道甘美,价值珍贵。
姜父因胜战有功,皇帝特意奖赏一颗。
不大的甜瓜放在池子里凉置,切开后又凉又甜,十分爽口。
第六百六十三章 受伤当时姜宿雨与姜月繁皆是好吃的年龄,对着甜瓜垂涎三尺,恨不得淌下口水。
那时两人的身份已有了不小的差距,姜月繁想吃,就只能想想,艰难的咽着口水。
姜宿雨想吃,只消和姜父撒娇,小手拉着大手晃一晃,便得到了整颗甜瓜。
一人捧着瓜吃,一人便悄悄地看着。
那甜瓜皮厚肉实,名叫甜瓜,实际是现代的哈密瓜。
姜宿雨将瓜肉吃了,剩下啃的不甚干净的厚瓜瓤,沾着一手的田汁,无意见和姜月繁对视。
小小的年龄,心思便歹毒的可怕,她举着瓜瓤软软道:姐姐好可怜,这个给姐姐吃吧。
她有一整颗瓜,却拿着吃剩的瓜瓤给她,好在姜月繁当时年龄过小,懵懂的,还不明白这令人发冷的恶意。
她盯着瓜瓤,怯怯地看向姜父。
姜父当时是怎么说的?在小女孩眼中,高大伟岸的父亲淡淡撇了她一眼,随口道:给她作甚。
原来在姜父心中,就连姜宿雨剩下的东西,她也不配拥有。
从小到大像这般不公平的事还有很多,姜宿雨也被养得越发娇纵,所以才见不到姜月繁好,认为她一辈子都是个见不得世面的可怜人。
她像小时候一般笑着,仿佛世上最恶劣的表情就在她脸上:姜月繁啊,你就该像从前那样卑微的活着,即使现在风头正盛又如何?迟早要被我踩在脚底!姜月繁:……她站在姜宿雨对面,露出了仿佛看智障儿童一样的眼神。
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心里的话毫不掩饰的说出来,正当她不敢杀她?还是因为自己有九条命,可以任意挥霍。
一个阶下囚,一点儿都没有唯唯诺诺的自觉。
姜月繁不愿听她讲从前,即使那时再风光又如何,她和那个姜月繁不一样,没有经历过她的苦与委屈,但是她可以替原主讨回从前的一切。
姜月繁微微一笑,脸上并没有姜宿雨想要看见的难堪和耻辱,甚至眼神还颇有些诡异,看得她极不自在。
正想开口发问,姜月繁却先他一步道:你当真,怀了琴怀玉的孩子?姜宿雨眉头一皱:怎么,你不信我?不是不信,只是可惜了。
姜月繁叹了一口气,发动她的演技大赏:琴怀玉叛国投敌,死不足惜,他的罪名足以诛九族,你与这孩子皆在九族之内,到时候要把你的肚子剖开,拿出这孩子,你们两人一起受五马分尸之刑……住嘴!姜宿雨被她说得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摇头:如今你们受他的威胁,正是需要我交换的时候……未必。
姜月繁冷声打断她:毕竟,能怀上琴怀玉子嗣的,又不止你一个。
什么意思?姜宿雨神色一变,眼睛转了一圈,忽然看向柳如烟的房间:她,那个贱人,她也有了?!姜月繁并不正面答她,招手叫侍卫过来,将姜宿雨压到屋里关着,亲眼见她被锁住了,这才踏步离开。
来到正堂,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整个幽州的仿制模型摆在桌上,兵器库的位置被插了一个又一个小旗子。
姜月繁盯着模型,神思却不知飘向了何方,眼神虚无的空置着,直到外面突然传来喧哗。
仔细一听,好似是有人受了伤,有人呼喊医师,有人清开道路。
只有身份尊贵的人,受伤了才有这样的阵仗。
姜月繁心脏一跳,急忙迎出去,远远看到竹架上抬着一个人,玄色衣衫,染血的手垂在下面。
今日沈寒楼穿得什么衣物?姜月繁大脑一片混乱,时间似乎定格了,周遭物什都在飞快的一动,只有她站在原地像隔绝了一切。
似乎只有一瞬间,有似乎过了许久,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经过她的身旁,俊逸的眉蹙着,与她对视后下意识看向后方。
他的伤势并不重,偏这些侍卫过于紧张,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将他压在架子上给抬回来。
比之与他,后面那个伤势才不容乐观。
琴泰宁看到姜月繁,莫名心虚,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心虚又变成了愧疚。
姜月繁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望见那抹白色。
白色上染着成片鲜艳的红,艳丽又惨烈。
姜月繁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步子冲过去。
竹架上的男人眼睛紧闭,满脸鲜血,安静的好似失去了生命的踪迹。
姜月繁伸手想触碰他,快要接触到的一瞬间,男人被抬着飞快的错开了她的手,就连一片衣摆都没有碰到。
开战之前,两人来到幽州的途中,姜月繁神色平淡的说过,他身上有伤,如果不想死,就不要逞能。
表面极其平淡,语气何其恶劣,可那颗心当时却一点儿也不老实,当时跳得飞快,昭示着她的心口不一。
早知道这样,早知道他真的会受伤,便再哀伤一点,用心一点,不要怕泄露了自己的内心,把汹涌的担心之意毫无保留的告知,难道说一句担心,真的比他死了好要难受吗?姜月繁茫然地跟过去,又被侍卫挡在屋外,说里面医师正在疗伤。
琴泰宁只左手被砍了一刀,包扎后便止住血了,慢慢踱步到姜月繁身旁,一路都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刚站定,便听对方问道:他是如何受的伤?语气意外的平静,和方才瞬间的惊惧慌乱天差地别,也不知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从而摆出这般镇静的模样。
是琴怀玉,朝我一箭射来。
琴泰宁回忆当时的场景,即使过去了许久也还是觉得惊心动魄:沈寒楼他,推了我一把,不慎替我受难。
所以在见到姜月繁的那一刻,才如此心虚。
听他简短说完,姜月繁并没有回应,只坚持站在屋外,吹着冷风,任由琴泰宁劝她去旁屋坐着等也不愿意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医师满脸冷汗,在冷秋里后背都被汗打湿了,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总算是保住了,什么时候醒就要看他的毅力了。
那支箭,差一点就要穿透他的心脏。
第六百六十四章 牺牲说不清的沉重力道压迫着四肢,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心脏如同被火炽一样烤着,苦苦煎熬。
当身体如何也无法承受这疼痛时,眼睛猛地睁开,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睛里是被疼醒的痛苦。
醒了?低柔和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有什么东西触碰到唇角,清凉的水流顺着流进嘴里,缓解了如同沙漠般干涸的嗓子。
沈寒楼眸子一瞥,嘴巴微张:月儿。
实际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姜月繁瞧见了,只当不知道,也不应他,低头避开视线,专心为他擦脸,喂水。
醒了一会儿,身躯支撑了许久的疼痛,过于疲累便渐渐受不住了,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就这样断断续续,时醒时睡,睁开眼总能看到那样一张脸,嘴边时刻保持着湿润,没有干裂般的辛渴。
直到某一刻,眸子倏然睁开,浑身都是冷汗,哑到失声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月儿……他好像在一片白雾中行走,空旷的天地间见不到一个人,一直不曾歇息地走下去,终于朦胧看到一个身影。
他竭力追逐,拉住对方的手腕,看到那张磕在心里的脸,张嘴叫她月儿。
小一秒,被他抓住的人随着白雾骤然炸开,成了一团烟,被风吹得丝毫不留痕迹。
恐惧而绝望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心底,直到睁眼看到了明亮的光,已经光里那双一直盯着他的眸子,和那张脸,才恍然吐气,知道那只是一场梦。
差点,两人就要阴阳两隔。
他缓慢伸手,盖在姜月繁的手背上。
姜月繁本欲打开,瞧见她慢吞吞的动作,和毫无血色的脸,微动的手指变得一动不动。
沈寒楼紧紧盯着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枯坐了有半个时辰,沈寒楼才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嘶哑开口:月儿,生气了?为什么生气,有什么理由生气,生谁的气?姜月繁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她只恨自己不够坦诚,明明心意汹涌地堆积在心底,明明担忧就要刺破眼眶以眼泪的形式面世,可嘴巴就是抿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她也不愿沈寒楼说话,每听她说一句,心脏便痛一分,索性自己开口,想到什么说什么。
柳如烟坏了琴怀玉的第一个子嗣,我们可以以此为交换,让琴怀玉退兵。
之前这个方法只是备选项,毕竟一个孩子尚未出生就被当成一个条件,何其的残忍。
何况柳如烟并不爱琴怀玉,叫她投身过去,不如自己抚养孩子,孤独终老。
姜月繁在沈寒楼昏迷这两日想了许久,想到柳如烟恐怕也有这样的顾虑和想法,才不肯透露自己怀孕的事。
其实要想招降琴怀玉,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她愿意投身,甚至是思之若狂,若他们不愿拿她交换,自己也会想方设法的找过去。
姜宿雨对琴怀玉是心甘情愿,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胡编乱造。
只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想了这么个办法,撒谎自己怀有身孕,以此为筹码和姜月繁合作,请他们用自己去和琴怀玉交换。
算盘打的响,可惜脑子不够灵光,午膳送了孕妇禁食的螃蟹进去,一连两日,照样吃得干净。
轻而易举就是破了她的谎言。
姜月繁这几日没心思跟她纠缠,一心都在想着柳如烟,该如何劝她同意与琴怀玉作交换。
先前说了,这方法只是一个备选,可看到沈寒楼身受重伤的那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琴怀玉那个疯子再打下去。
有和平的方法,为何要用武力解决?姜月繁为沈寒楼擦完了脸,喂他喝了一些粥,两人之间氛围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不是沈寒楼不想开口,实在是姜月繁拒绝的态度过于明显,始终躲着他的视线,不肯与他对视。
听他说话也心不在焉,嗯嗯奥奥的只管点头。
对方不上心,说话便失去了乐趣,沈寒楼无奈提了几句她若有事,可先去做。
真的只是纯粹的客气一句,在他心里,即使两人不说话就这么做一整天都可以。
偏偏姜月繁不懂他的心思,竟直接起身离开,叫他好好休息。
沈寒楼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哀怨,直到背影消失在了门后,才不舍地收回视线,同时回忆自己何时做错了事,惹得夫人不快。
姜月繁再一次来寻柳如烟,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说通她,也为了提防琴怀玉卷土重来,再次攻打。
刚要推开门,里面便走出一个人,两人对望,姜月繁漠然道:谁放你出来的?我又不是囚犯,想出就出,管你何事。
姜宿雨冷傲的哼了一声,撞开她的肩膀,回到自己的屋里。
其实是她用尽了解数撒娇哀求,递送珠宝,门口的侍卫才同意她出去一刻钟。
别看只有一刻钟,也足够她做的事成功了。
姜宿雨背对着姜月繁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姜月繁盯着她再次被缩进隔壁屋里,瞪得侍卫羞愧低头,才踏入柳如烟休息的寝室。
刚一进去,便看到她呆滞地坐在桌旁,脸上是未干涸的泪,眼神十分凄惨,也不知方才姜宿雨到底给她说了什么。
姜月繁心思一动,忙走过去坐下,先是劝慰了一番,接着道:姜宿雨可害过你与谢柯两人,你们二人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她一手导致,她心思坏,你可不能被她再迷了心智,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柳如烟神思不在般点了点头,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姜月繁便知道她没有听进去,又想到琴怀玉,心里越发烦躁,也不再说什么,只让她好好想想,是否愿为了整个川泽国百姓,自我牺牲一次。
这次走后,很快柳如烟便给了她答案。
夜晚,所有人都歇下后,侍卫忽然敲开房门,急匆匆道:柳如烟自杀了!又来?前有废后,后有侧妃,今年自杀成了流行趋势?姜月繁心头笼罩了一片阴云,穿好衣服匆匆赶去。
好在侍卫及时发现并阻止,柳如烟只来得及在手腕割开浅浅的伤口,此时已包扎完好,不再流血。
第六百六十五章 福禄当得知除了自己还有人会怀上琴怀玉的子嗣,甚至说已经怀上时,嫉妒的心情像疯长的藤蔓,密密麻麻缠住了整颗心脏,轻轻一碰就是溺毙的窒息感。
子嗣,向来是上位的手段,别看她们两人如今同是侧妃,但凡柳如烟先生了孩子,一定水涨船高,届时不止是压了她一头那么简单。
况且,她姜宿雨怎么肯被人压在头顶,向来只有她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份。
越想越看不惯柳如烟将来会出现得意洋洋神情的那张脸,姜宿雨讨好送钱,终于换来了一刻钟,可以到柳如烟房里,和她见面。
两人待在同一间屋子的那一刻,柳如烟神色如常,并不打算理她。
她吃过亏,上过当,受过伤,如今再也不会相信姜宿雨一分一毫,也不愿和她说一句话。
可偏偏就是有人脸皮厚如城墙,不管曾经做了多么过分的事,都能像没事人一样,照常找人说话。
妹妹。
姜宿雨笑着,以姐姐自称,坐在她身旁。
柳如烟直接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姜宿雨脸色一变,眼神藏满了嘲讽和冰冷,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柔和:姐姐知道错了,以前做了什么,你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说完不见柳如烟反应,更讨好地笑着:此次来,是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话没说完,柳如烟立马转过来,皱眉盯着她:什么孩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真的没有?姜宿雨微微一愣,想到柳如烟可能在说谎,嘴里这番话还是说出来的好,不管有没有,姐姐都要奉劝你,一定不要相信姜月繁,不要拿自己和孩子去作交换。
因为这是她才能拥有的,以及从此以后身份高涨的机会。
柳如烟红唇一抿,淡声道:你说的事,我从来都没想过。
那便最好。
姜宿雨给自己倒了杯茶,别有意味地端在手里晃悠:你也知道,太子他……如今背离川泽国,百姓对他怀恨在心,对我们这些与他亲近的自然顺带憎恶,若你怀了他的子嗣,生下来后有没有想过他将来的日子会多么难过?说着,怜惜一般摇了摇头:他会被其他的孩子辱骂说是野种,若有心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想尽办法杀害他,如若是这样,不如尽早杀了他,也省的他今后受难……见柳如烟浑身抖了一下,姜宿雨眼中闪过冷笑,表情却可怜的皱着:当然,这是最坏的设想,如果太子赢了,你自然可以跟着过好日子,可你不是不喜欢太子吗?你心里惦记着别人,却和太子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你有没有想过谢……想过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你的身子已经彻底属于别人了,还有什么颜面和他在一起?每说一句话,柳如烟的面颊便垂落一分,直到前面的额发将她的整个脸庞挡住,陷在阴影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姜宿雨心中窃喜,自以为说通了者女人,果然抓住了把柄就像捏住了七寸,任人思域宰割。
所以,感情是个无用的东西,她确实心悦太子,却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说到底,心里还是更爱自己多一些。
姜宿雨起身拍了拍衣袖:妹妹仔细想想,姐姐就先……柳如烟忽得抬起头,眼神无波无澜,默默地盯住她:你从前对我百般怨恨,无顾陷害,如今说这些,是真心为了我好?话到尾处,竟听出一丝笑意,不知是笑她可笑,还是笑自己不再天真。
姜宿雨被那笑刺激的心里难受,脑子一冲动就想对她破口大骂,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忍住了,诚恳道:当然,姐姐对你最好了。
对她最好,所以捅出她和谢柯的情意,让两人分隔两地,不能见面,也确实对她最好,听说她有了孩子,第一时间来劝她把孩子打掉。
姜宿雨啊,就是这样一个不长脑子,且心狠手辣的人。
可更愚蠢的却是她,明知道那是试探,是刺激,心底还是被说动,夜晚躺在床上睡不着,竟拿起刀子,偷偷隔了碗。
姜月繁得知消息时匆匆赶来,柳如烟以为她会生气,会质问她为何自杀。
她想到所有人都会来嘲笑她的懦弱,笑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想的遍体发寒,直到一件温热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姜月繁陪着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两人一起透过窗户看天上的残月。
夜晚加上寒冷,总让人更加寂寞,柳如烟拢紧了身上的衣服,听到身旁的人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如同月色一般清冷却带着柔和,其中糅杂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姜月繁这样问她。
柳如烟一怔,又听她道:想过他是男孩还是女孩?要给他做多少衣服和玩具,今后要请什么样的先生为他授课,教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柳如烟默默听着,眼泪瞬间洒满脸颊。
她不爱琴怀玉,所以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喜悦,心里有的只是迷茫和对未来的惶恐。
姜月繁简简单单的几个问话,让她终于有了实感,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了。
母亲就要有担当,不能只顾自己,孩子是无辜的,不能成为她无能的泄愤之物。
她哑着嗓子,抖着声音轻轻道:如果我同意交换,会换来什么?换来整个川泽国黎明百姓的性命。
姜月繁的目光很静,里面淌着星光:即便他们不知道是你换来的,即便他们不会亲口对你言谢,可做过的事不会撒谎,我们这些知道的人,会一心一意的感激你,那些不知道你的人,也会在心里默默念着你,为你祈福,祝你万寿无疆。
柳如烟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她听的最多的,是女子这辈子都要依附于男子,为他们生,为他们死。
她们不求回报,默默无闻,从不敢想自己这辈子能得到一句,万寿无疆。
那是皇帝才能拥有的福禄。
第六百六十六章 欺骗柳如烟抖着手指,抚摸自己的肚子,她对这未出生的孩子有了奇妙的感情,希望他能健康的出生,快乐的长大。
同时,她眼里闪着光,坚定道:我愿意,为了川泽国作交换。
幽州兵器库处于城中心,被占有之后,大半的百姓流离失所,拥向琴泰宁驻扎的边界之地。
所以此战必胜,他们没有后退的余地。
人祸,加上初冬前的最后几场秋雨,天气骤凉,许多人感染了风寒,咳嗽不止。
朝廷拨款发药,因是琴泰宁亲自带兵征战的地方,也不敢克扣,药和银子怎么由户部拨下来,就怎么发下去。
姜月繁不能去前线打仗,便只能每日流连于难民之间,熬汤发药,煮粥善施。
有人在的地方,必定有强权,不远处的胡同里传来一阵骚动,官兵迅速过去摆平,姜月繁也跟了过去,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强取豪夺的戏码。
而那可怜的女孩子,不过十几岁,在现代才是上初中的年龄,如今却只能为了吃饱穿暖而奔波劳累。
几个大汉想强了这女孩,好在官兵来的及时,将歹徒们全部压下。
小女孩受了惊吓,靠墙抱膝坐在地上,不住的发抖。
姜月繁很喜欢开导人,是因为背后一群喜欢看热闹的网友,看了热闹就要动恻隐之心,动了就只能姜月繁替他们完成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做的多了,姜月繁便也养成了关注周围,乐于助人的性子。
她坐下手里拿出两颗糖,小女孩十分珍惜的吃了一颗,甜的忘了哭,怯怯朝姜月繁道谢。
姜月繁见她心情平复许多,顺口问她:家住哪里?小女孩呆滞了一瞬,泪珠子忽然断了线的往下掉,哽咽道:父亲在我出生时便没了,母亲带我去另一家住,让我叫一个男人继父,他总是打妈妈。
说着,挽起了袖子,露出上面青紫的痕迹:对我也……话语全部呜咽堵住,一句话断断续续不成样子。
网友们直接炸了。
禽兽不如!猪狗不如!这种人真恶心,或者就是为了污染空气以及荼毒人的心灵!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总有这样的人活着,真特么的败类!姜月繁知道网友们为何义愤填膺,小女孩身上的痕迹像掐出来和咬出来的,那不是打,是和方才那群大汉们一样的行为。
只不过一个未遂,一个已经得逞。
小女孩哭累了便茫然地看着远处,似乎不明白活着为何可以这样苦。
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又道:母亲生病了,躺在床上不停的咳血,可是继父不让请大夫,他说花那钱,不如给他买酒喝。
卧槽,这特么可还是个人?助他喝酒呛死,下辈子投胎成头被人吃的猪!或者也做个女人,叫他尝尝被无数人践踏的滋味!姜月繁心里也不好受,起身顺便也将她拉了起来:走,带我去看看你母亲。
似乎是觉得母亲有救了,小女孩笑得激动又欢快,小手拉着她飞快往前跑: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好人……她家住的很偏僻。
这是姜月繁走了许久后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便是,她家离兵器库的地方很近,眼看就要离开官兵镇守的范围内,到达已然被南水国占领的城中心地界。
姜月繁慢慢停下步子,刚想开口,荒凉的草堆里忽然钻出五六个人。
看相貌,南水国人无疑。
网友们最先感觉受了欺骗,先前骂女孩的继父有多狠,现在骂她就有多难听,连咒她不得好死的都有。
小女孩本来紧紧拉住她,见周围几个南水国人靠近,便撒开了她的手,慢慢退到圈子往,望着她的眼神十分平静。
是那种被某种经历磨平了的平静,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千疮百孔。
她甚至笑得出声,看起来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边往后退,边盯着她道:对不起, 他们要我把你带到这里,说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
网友冷哼:她肯定要了很多钱,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吧!(微笑)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载到她的手里!(大骂)我就呵呵一笑,各位自行体会。
(微笑)姜月繁不说话,似乎感觉不到正在靠近的敌人,只紧紧盯着小女孩,听她一字一句道:我许愿,让继父死掉,姐姐你说,我真的错了吗?她笑得极为热烈,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她转身跑走,像振翅飞翔的蝴蝶,欢快而自由。
弹幕戛然而止,没有人再发言。
姜月繁眼皮一抖,垂眼遮住了里面所有的神色。
没人说她对,也没人说她错。
她只是想让自己活的轻松一些而已,生而为人,谁不想活得轻松?姜月繁被南水国的人压着,送到了一个人面前。
半个月没见,再见恍如隔世。
那人原本是背对着她的,等她站定,这才缓缓转身。
两人的视线相撞,平静中炸出了不少火花。
琴怀玉仔细看着她,看她的脸,看她的身体,忽然极恶劣的笑了。
他说:姜月繁,你又到了我手里。
或者说,不论怎样辗转反侧,她最终还是到了他的手里。
琴怀玉慢慢靠近她,停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透着残忍:沈寒楼保护不了你,不如你跟着我,为我生儿育女如何?姜月繁瞳孔一震,看到他眼中的恶劣和玩味。
他想通过玩弄她,来折磨沈寒楼。
变态,而狠厉。
姜月繁后退一步,声音平静:我不愿意。
月儿啊。
琴怀玉怜惜一般看着她:这事,由不得你。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从不在乎别人的意见。
但南水国大皇子是个例外,一想到他,琴怀玉眼里便露出凶光。
他带兵大肆进犯,甚至射箭中了沈寒楼,眼看就要攻破琴泰宁死守的防御。
琴泰宁当时在马上,与他兵戈相见,边打边喊:若想得到你母妃的尸首,便叫所有人住手!琴怀玉从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可为今他只剩最后一个亲人了,而亲人也变成了一具尸首。
第六百六十七章 道理拥有时不知珍惜,直到众叛亲离才拼命抓住每一份血脉的羁绊。
琴怀玉对于亲人,意外的心软。
他答应了琴泰宁,暂时休战。
可南水国士兵并不只听令与他一人,大皇子知道他放弃了大好的进攻机会,退兵休战,脑子一气差点没给他一脚,踹得他吐血三升心里才解气。
琴怀玉和他意见不和,吵了一架,大皇子只给他今天一天时间休整,明日必须趁势进攻。
琴怀玉早买通了大皇子身边一半的士兵,不然也不会私自休战,还不怕大皇子对他出手。
他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又不肯信任别人,收买人心是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第一个做的事情。
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眼前人的脸。
姜月繁后退一步,似乎十分茫然,歪着头道:你明明有子嗣,为何偏要我这个对你有异心的人为你生孩子?琴怀玉一愣,脸上露出震惊而不可置信地神色:你说什么?他上前用力捏住姜月繁的肩膀:再说一遍,我已经有了子嗣?!如果真是这样,他在这世上就不是孤军奋战,背着叛国的罪名也要拿下川泽国,似乎也有了意义。
他眼里闪着喜悦,捏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发着抖。
见他这样的反应,姜月繁便知道走交换这一步,是赌对了,只是可怜了柳如烟,要背着心意,忍着恐惧,来到琴怀玉身边。
也正如方才那小女孩所说,人只是想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所以不得不做出选择,真的错了吗?小女孩的话给她的感触太深,现在也没能从那句话,以及她不得解脱,苦苦挣扎的眼神中走出来。
姜月繁见他独自陷入对未来的畅享,平静打断他: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怀了你的孩子?琴怀玉一愣,顺着问道:是谁?他方才只顾开心他的第一个子嗣,根本不曾想起怀了他的母体。
或者对于他来说,谁怀都一样,没有哪一个女人在他心里是特殊的,事到如今,也不会再有什么女人能走进他的眼里。
姜宿雨。
姜月繁似是想看他的反应,慢慢道:是姜宿雨。
哦。
琴怀玉点了点头,像知道今天晚膳吃什么那般平静而无所谓。
姜宿雨那般爱他,为他找想,也只是换来了这么简单的点头吗?姜月繁忽然改口:我记错了,是柳如烟,她如今就在营地,想得到她,南水必须退兵。
退兵是不可能的。
琴怀玉根本不在意换了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子嗣,第一注意点还是在战事上:可以暂时休战,不可退兵。
若是必须退兵呢?你在跟我谈条件?琴怀玉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狠厉地盯着她:别忘了你还在我手里,若我拿你换整个川泽国,你说沈寒楼答不答应?姜月繁心脏一跳,对自己被抓住更加懊恼,可听了琴怀玉的话,忽然挑眉一笑:就一个我,值得他沈寒楼为我抛弃整个江山?她说的讽刺至极,也将自己贬的轻贱至极,她的分量越轻,能换来的东西就越少。
如果她如今在营地好好待着,一个柳如烟便能换来琴怀玉退兵,可她偏偏……网友们知道她自责,纷纷安慰劝解,说不是她的错,是小……是小女孩的错吗?大家又都说不出口了,绕了一圈去喷琴怀玉,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两人稍稍谈了条件,谁也不肯让步,算是不欢而散。
琴怀玉推开屋门离开,将姜月繁锁在里面。
屋子陈设简单,姜月繁四处走走看看,顺便逛着商城,看有没有能用的道具,助她离开。
刚发现一套有趣的蝙蝠翅膀,穿戴在胳膊上可以凭空飞翔,房屋门忽然被打开。
姜月繁以为是琴怀玉去而复返,回头一看,对上一张粗狂的脸,脸上缀着一对野兽般的眼睛,幽森而张扬。
他手里拿着把短刀,微微闪着寒光,在姜月繁的视线下踢开板凳,一下坐在她对面。
他用指腹在刀刃上游走,也不怕锋利的刀割开肌肤。
姜月繁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直到对方一个用力,将刀尖插在桌上,发出一声砰响。
南水国大皇子粗声粗气道:红颜祸水,死不足惜!每次这女人一出现,琴怀玉便会打乱他们原有的计划,让胜利戛然而止。
次数多了,他忍不住暴脾气,次次与琴怀玉争吵。
别看他在琴怀玉面前理直气壮,好像拿捏着他的性命,实际攻打川泽国需要琴怀玉,此时还不能轻易的舍弃他。
因而只能在暴怒和理智的边缘徘徊,气得脑子炸疼。
如今又见这女人出现在琴怀玉身边,便理所应当的认为琴怀玉休战都是为了她。
一个女人,能和一个国家相比?大皇子怎么也不明白琴怀玉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一贯不喜欢思考,想不明白的,杀了就是。
方才见琴怀玉从这屋里出去,刚好趁机杀了这女人,琴怀玉就是再怪他,还能跟他闹翻了不成?越想越气,大皇子把深陷在桌子上的刀拔了出来,慢慢靠近面前的女人。
姜月繁往后退,眉间皱起:你杀了我,不怕琴怀玉生气?生气便生气,还能气一辈子不成?何况他生气,也不能误了他们的主要大事。
大皇子往前一步,姜月繁退一步,脑中转的飞快,忽然道:我不是红颜祸水,你找错人了!哦,还另有其人?当然。
姜月繁摆出理所应当的样子:你还不明白吗,琴怀玉抓我就是为了让沈寒楼难受,他为了折磨沈寒楼,从其他人下手,那个其他人只是个引子,在他与沈寒楼的关系中,根本不值一提。
大皇子被她一席话说的晕乎乎,费解的皱着眉:你的意思是,沈寒楼才是红颜祸水?!姜月繁:……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这大皇子的理解之人还真是异于常人。
姜月繁点了点头,认同道:他为了折磨沈寒楼做出了许多糊涂事,比如此次休战,你不如把我放了,让他无法折磨沈寒楼,这战事自然不就又打起来了?大皇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但好像又有些道理??第六百六十八章 情敌别看大皇子表面憨厚容易骗,实际心狠着呢,方才是被绕进去了没反应过来,等脑子转了一圈,猛然意识到姜月繁是想拐着弯的逃走,立马怒气冲冲,匕首指着她的脸:口出狂言,本皇子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说着,手臂一挥便冲上来。
姜月繁自知打不过他,绕着桌子跑,大皇子在后面绕着桌子追。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绕了十几圈,跑地气喘吁吁。
网友们对眼前的一幕简直无语。
大皇子看起来很像,哈士奇?那是像吗,那简直是一模一样!行了,快别绕着桌子跑了,我头都晕了。
大皇子好蠢,手往前一伸不就抓着人了吗?等等,你们是哪儿边的,没看小姐姐危在旦夕吗?!危在旦夕??我看未必吧……网友们正调侃大皇子,姜月繁脚下一个踉跄,慢了一步,被大皇子抓住手臂。
叫你……还跑!大皇子弯着腰喘气。
姜月繁喘着气回头看他,想说什么又停住了,总而言之就是无话可说。
大皇子举起匕首,朝姜月繁的喉咙刺来。
网友们一片惊呼,纷纷表示捂住眼睛不敢看。
就连姜月繁的心脏都停跳了一瞬,怔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直到,匕首距她只有一指远,大皇子短促的闷哼了一声,摔倒在地,昏迷过去。
姜月繁一愣,缓缓抬头。
只见房门敞开,逆着光的方向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莫名熟悉。
姜月繁被光晃得低头,闭眼再睁开,那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清淡的辛香混着岩兰草的幽雅尾香,沁人心脾。
姜月繁心脏微跳,抬头看到那张脸时,眼神中浮现不加掩饰的意外。
穆嘉阳,他们有多久没见了?自从木阳身份被揭穿,得知了穆嘉阳南水国宗室子女的身份,以及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欺骗,姜月繁便再也不愿意见他。
没想到时隔许久,再见竟是这样的场面。
姜月繁知道他故意打晕大皇子,救了自己,便点头致谢。
可也只是点头致谢这么简单了,她和穆嘉阳之间实在没必要再谈其他。
穆嘉阳见她神色冷淡,眉目皆是毫不掩饰的疏离,心脏不免一痛。
他心悦与姜月繁,第一次这般喜欢一个女孩子,到现在也没有放下。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他曾经的欺骗,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求得原谅。
所以只想尽可能的忏悔,补救,让姜月繁不至于恨他。
走吧。
他伸手欲拉,被姜月繁躲过。
姜月繁方才被吓得摔倒在地,却并不理会他的好意,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拍拍衣袖站起来。
穆嘉阳苦涩一笑,带她出去的同时说了此行的目的。
从南水国来到这里,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听说大皇子与琴怀玉对川泽国大举进攻,若是破了幽州,此后将畅通无阻,一路攻到京城。
他特意打听了一下,果然得到姜月繁也混战在其中的消息,情况不容乐观。
来此,就是为了帮她。
或者说,也是为了帮南水国。
两人由穆嘉阳的手下护送,到了琴泰宁镇守的地界。
由侍卫进去通报,姜月繁站在被掳走的地方,想着琴怀玉无法拿她做交换,柳如烟是否就能换来对方退兵的结果。
刚想了一秒,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传来,从背后袭至整个全身,压得她差些摔倒,脚下又稳稳停住。
有人从背后将她整个紧紧揽在怀里,捆在胳膊上的力道生生泛起了疼意。
姜月繁挣扎地动作一顿,停下不动了。
身后那人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身躯上的颤抖感清晰的传递到她的心里。
她抬手握住身前的手腕,小声道:别怕,我回来了。
别怕?沈寒楼忽然将她转过身,泛红的眸子死死盯住她:这天大地大我何曾怕过什么?可是如今你也知道,我在害怕了对吗?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她消失,怕她受伤,怕她不在身边陪伴。
姜月繁被他的眼睛看着,耳朵被他的声音堵着,心脏被他的话语缠绕着,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网友们的疯狂替她表达出了内心。
啊啊啊,这是表白吗是表白吗,沈哥哥好霸气!沈哥哥:有本事你照顾好自己,不然老老实实让我照顾你。
沈哥哥:女人,你是我的!!沈哥哥: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只有我才有资格让你受伤让你流眼泪!姜月繁:……每每深受感触的氛围就被沙雕网友们给破坏了呢。
她现在心不颤了,身不抖了,从沈寒楼怀里挣脱出来,还能面不改色的朝他说:谁叫你出来的,不知道身上有伤吗?沈寒楼手指一颤,眼神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的脸:和你相比,这些伤又算的了什么?姜月繁:……网友们:呦呦呦~就知道起哄!姜月繁连忙避开他的视线,转向身后。
后面站着一直看着他们的穆嘉阳,整个人负手而立,表情淡然,不过眼神看起来十足的伤感。
被虐到了,能不伤感?沈寒楼一瞧见他,也立马变了脸色,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是你救了月儿?穆嘉阳颔首:嗯。
沈寒楼:我替她感谢你。
替?你跟她什么关系为何要替?穆嘉阳声音略有些沉闷,应道:她已经亲自谢过了。
不一样。
沈寒楼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里似藏了一片漩涡:不论如何,我都要替她谢过你。
穆嘉阳忍无可忍,干笑了一下,不想回话。
另一边姜月繁的网友们又闹开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沈哥哥功力好强,一下就压得情敌无话可说。
小姐姐好幸福,这么多男人围着你转,而我至今还是个母胎solo……姜月繁无语凝噎,几乎要叹气。
那么多围着她转的男人都不是真心,甚至还想要她的命。
是命重要,还是男人重要?几人乘车回到营地,琴泰宁在正堂等着大家,见到穆嘉阳,很是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交换穆嘉阳此行过来,带来了一个于众人而言,实在再好不过的消息。
南水国大皇子生性残暴,喜爱战争,小皇子却是主和派,只愿黎明百姓生活安稳,衣食无忧。
如今大皇子领兵攻打川泽国,消耗了众多的人力物力,南水国百姓们早已是怨声载道,一片讨伐之声。
只要说通了南水国小皇子,出面牵制大皇子,招他回国,剩下一个琴怀玉,便不足为惧。
办法倒是好办法,琴泰宁笑眯眯的应和:据我所知,你是南水国人,迫害皇子,能承受皇权的处罚吗?迫害倒谈不上。
穆嘉阳温和接话:毕竟是为南水国苍生考虑,相信皇帝陛下会理解我的。
这两人一来二去,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
说来也是,正是战事胜利的关键时刻,南水国人来横插一脚,谁能相信不是诈降?琴泰宁点着头,话里却是全然不信:你说南水国不愿打仗,此举是违背皇帝意愿,可有证据?穆嘉阳早做好了准备,将袖子里的万民请愿书拿出来递给他。
这是百姓血书,状告大皇子不理民间疾苦,执意打仗,皇帝知晓了民情,正欲处理此事。
请愿书由无数人沾着自己的血,在布帛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乍一看凄厉又壮观,实在震撼人心。
琴泰宁便点了点头,合上请愿书还给他:既然南水国诚意合作,愿勠力同心,合作共赢。
其实也谈不上合作,至少南水国从未想过要找川泽国人寻求帮助,此消息是穆嘉阳带来,为了助姜月繁一臂之力。
不过川泽国愿意这样理解,也就随他们去了。
琴泰宁命人将穆嘉阳带下去休息,看不见的暗处藏了两个人,专门观察他的动向。
后又找沈寒楼商量了一番,决定琴泰宁留在此地镇守,沈寒楼偷偷潜入南水国,查探小皇子的意愿,以及合作的相关事项。
至于姜月繁,在几人商讨事物时,独自找到柳如烟,问她是否有按时吃饭。
虽然有了合作,但和琴怀玉做交换的条件不能断,柳如烟留在琴怀玉身边,大有用处。
两人在屋里坐着谈话,姜宿雨便在另一边大吼大叫,又是踢墙,又是摔东西。
似乎是得知了柳如烟将要作为交换回到琴怀玉身边,满心不甘,什么恶毒的脏话都往外冒。
姜月繁皱着眉,吩咐侍卫想法子叫她安静。
姜宿雨拼着最后的力气吼了几声:柳如烟你以为琴怀玉真的爱你?他只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子嗣!等这孩子生下来,看他怎么休弃你!还有你的孩子,将来必定被万人唾弃唔唔……终于被侍卫堵住了嘴,无法再开口说话。
姜月繁皱着眉,低声道:别听她胡说八道……我知道。
柳如烟笑了一下,轻轻抚摸肚子: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会有怎样的后果,甚至是死无全尸也想过了,可是又怎么样呢?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活得开心,不如选择最有意义的那条路走下去,不论原因,不究后果。
姜月繁似是被她的豁达晃了神,直到门口有侍卫来报,说琴怀玉亲自上门,放话要带走柳如烟。
琴泰宁同他谈判,要他退兵,琴怀玉不肯,只答应暂时休战,否则免谈。
在他心里,子嗣还可以再有,所以柳如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并非非要不可。
为防他忽然变卦,举兵进攻,几人只得答应他暂时休战的要求。
姜月繁送柳如烟到两兵对战的地方,一边是川泽国,一边是南水国。
见到她时,琴怀玉不可避免的有些激动,从马上下来,朝她伸手:烟儿,过来。
他用从来都没有过的柔软语气,温和神态,说着悦耳动听的情话。
他说:别怕,今后你便是我的夫人,我会护你一辈子。
柳如烟一个恍惚,静静看着他的脸。
琴怀玉身材伟岸,相貌不俗,加上身份尊贵,喜爱他的女人遍地都是。
如果当初成婚,他便对她这般体贴和善,好似脉脉含情,相信她也不会对谢柯动心,走到今天这一步。
心里装着不爱的人,却为他生儿育女,何其残忍。
柳如烟的步子忽然停下了,就在两队兵马的中间站着,后退是川泽,前进是南水。
身后是她的故土和亲朋,再往前走一步,便是她恐怕一辈子都逃不掉的心酸与挣扎。
她垂下眼,听琴怀玉一声一声地叫她:过来啊,烟儿,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姜月繁在后面看着,嘴唇一颤,险些出声喊她回来。
没等她开口,柳如烟又有了动作,一步一步,坚定又缓慢的走到对面,被琴怀玉一把拉进怀里。
烟儿不乖。
琴怀玉掐着她的下巴,强硬地叫她抬头,盯住她的眼睛:方才是不想过来吗?你怀着我的孩子,还能到哪里去?他一字一句,说着令人胆寒的话:听话一点儿,你要知道,能怀上子嗣的人,不止你一个。
柳如烟身子一颤,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心头。
可她之前劝过自己,即使再难过,再害怕也不要回头。
她可以选择川泽国的庇佑,受川泽国的保护,可是在国家受难时,她也要挺身而出,不能只作为一个弱者活着。
柳如烟抓住他捏着自己的手腕,微微一笑:夫君,烟儿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我们哪里也不去,这辈子都待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琴怀玉似是满意极了,脸上有了笑意,松开她的下巴:乖。
条件达成,双方暂时休战。
姜月繁眼看着柳如烟坐在马车上被带走,渐渐握紧了拳头。
有人来到她身旁,包住她的小拳头,声音好听又带着安抚: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对她有信心,不是吗?姜月繁垂下眼睛,看他握住自己的手背:当然,我也要对你有信心,对吗?沈寒楼一愣,微微皱眉:你都知道了?他要出发去南水国这件事,还没告诉姜月繁。
离别总是惆怅的,尤其沾染上生死不明,便更让人伤感。
所以,他才不知道如何开口。
第六百七十章 距离直播系统,有利也有弊。
比如网友们七嘴八舌,快乐时,能把人头都给笑掉,伤感时,又能让人哭得泣不成声。
网友们的情绪总是来的最快,不知谁先开头,氛围便传递下去,几十万人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过分的沉重。
就如此刻离别,姜月繁还没说什么,网友们便一片鬼哭狼嚎,说以后再也见不到沈哥哥了,想他想他想他!姜月繁心底的不舍,硬生生被网友们逼成了笑意。
太夸张了,夸张到她那点儿情绪根本不值一提。
回去时两人没有骑马,慢悠悠走在路边。
沈寒楼身上有伤,姜月繁本不想他疲惫,叫他乘马车,只是还没开口,沈寒楼便挥手让所有人回去,独留两人在原地。
没走几步,在网友们一片乱哄哄的吵闹声中,找到了答案。
这几日忙着战事,回去便是无边无际的讨论和计谋,根本没时间相处。
两人这样走回去,竟然是难得的单独相处时刻。
果然是旁观者清,不是网友提醒,姜月繁都忘了有多少日没和沈寒楼调情,不是,培养感情!都怪网友嘴快,把她带偏了。
身边没有了旁人,两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沈寒楼咳了一声,轻轻道:柳如烟,有了身孕?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姜月繁疑惑,但没问出口,点了点头应:是。
嗯……似乎是酝酿了好一会儿,沈寒楼又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好。
打算什么时候要?姜月繁认真考虑了一番:等一切尘埃落定, 总不能让孩子生活在战乱里?沈寒楼与她并肩行走,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走两步便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肩膀。
明明可以退开一些,可两人谁也没动作,任那肩膀时不时撞一下,撞出了无法言说的亲昵。
沈寒楼忽然抓住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那便等战事结束,我们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合成一个好。
弹幕轰然爆炸,姜月繁轰然脸红。
她差点没忍住甩开握住自己的手,恨不得跑的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偏沈寒楼还不知自己的话有多么劲爆,自顾自道:先要儿子,叫他宠着妹妹……闭,闭嘴!姜月繁想叫他远离自己,手却将他攥得极紧,甚至有了些微的疼意。
说,什么孩子,谁,谁给你生?!不是你么?沈寒楼摆出理所当然又不能理解的表情:除了你,还会有谁?网友们炸的不能再炸,几乎把弹幕掀翻天。
沈哥哥: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是我孙子的奶奶!沈哥哥:我心都在你那里了,你却跟我玩装傻?沈哥哥:我命都在你那里了,你却总想激怒我?沈哥哥:行了,女人,拿着这五千万,给我滚!???楼上串戏了?楼上怕不是霸总洗脑成傻子了。
姜月繁:……我看被霸总洗脑成傻子的是你们所有人吧!她沉沉吸了一口气,说出的话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抖:你认真的?沈寒楼停下来,黑眸紧紧凝望着她:我很认真。
弹幕顿时被我很认真四个加黑加粗大字刷屏。
姜月繁越发的羞耻,表面的镇定几乎保持不住,直到前方传来一道声音,瞬间解救了她。
你们在做什么?穆嘉阳走过来,盯着他们靠在一起的身子,和相握的手。
沈寒楼眸子一眯,满脸不悦:谈将来我们会儿孙满堂,干你何事?穆嘉阳一凌,毫不退让,两人隔空对望,视线仿佛擦出了火花。
姜月繁连忙往中间一跨,挡住双方视线,面向穆嘉阳问他:找我们有事?她虽先和穆嘉阳说话 身子却靠近沈寒楼,一开口便是我们,维护的姿态显而易见。
沈寒楼却看不见,被醋意冲昏了头脑,见这小女人宁愿理别人,也不肯答应为他生孩子,心里一气,甩手走了。
穆嘉阳看准时机,两步挡在姜月繁面前,深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炽热的温情:月儿……别这样叫我。
姜月繁余光看着沈寒楼远去的背影,声音不似方才般客气,带着十足的寒:你是南水国人,我感念你为我们出谋划策,但也仅此而已了,从前我可以拿你当朋友,但现在,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为什么?穆嘉阳脸上露出无法理解的痛:我知道错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愿意弥补,不论是什么,只要你想你,为什么你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明明是个人都会犯错,你却连改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月儿,你好狠的心……你错了,我叫你保持距离,从来都不是你做错了事,或者你欺骗了我。
姜月繁盯着他,说出的话近乎残忍:因为,我已经有夫君了,不单与你一个,与任何男子,都需要避嫌。
说完,不等他反应,错过他的肩膀,追着沈寒楼的方向去了。
穆嘉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捂住半张脸,眼睛暗的没有一丝光亮,喃喃道:原来,竟是如此……竟真的,一丝希望都不肯再给他。
姜月繁追了没几步,从大树后面忽然闪出一个人,她一时没刹住,迎头撞到了对方的怀里。
近乎缥缈的松香味钻入鼻子,一路渗入肺腑,说不出清新怡人。
姜月繁抓住男人的胸前衣襟,缓缓抬头,看到他清冽的侧脸,再看,便是深刻的五官,是那种拥有致命魅力的迷人,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对方抬起她的下巴,脸颊越靠越近,在唇上一点位置堪堪停住,似吻非吻,最是撩人。
姜月繁眼睛不断地转动,昭示了慌乱的内心。
她几乎是强硬的没话找话:方才不是生气走了吗,停在这里做什么?沈寒楼唇角一勾,笑的更加魅人。
他微一低头,两人便唇齿相依,不分你我。
要不是他留在这里,也无法听到姜月繁那样的一番话,更不知道,她为了自己,竟和其他男人都保持着距离。
天大的怒气,都被那一句夫君给软化了,还怎么肯走?第六百七十一章 自投罗网沈寒楼是半夜和穆嘉阳一同离开的,为了掩人耳目,当时叫幽州的百姓们齐声唱歌,表面看起来就像庆祝两国休战,即使南水那边得到了消息,也不会太在意。
两人顺利从后山离开幽州,走水路驶向南水国。
当时姜月繁正在床上睡得正香,第二天早晨起来才知道人已经走了,连一句嘱咐的话,甚至是一个招呼都没打。
明明昨天下午还厮磨纠缠,在她脖颈上弄出了痕迹,过了一夜就这般冷漠,都不肯叫她送送。
姜月繁难得有了小情绪,白日里给百姓们熬制汤药,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附近的百姓们三五成群,蹲在地上喝汤,不时聊上几句,许是暂停休战叫他们终于放松了几日以来心头的阴霾,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大笑。
姜月繁带着药箱经过一处石板路,无意间听到蹲在房檐下的大汉嗤嗤笑着,声音里尽是得意:那小妮子跟她娘一样,还不都是给我玩……姜月繁的脚步顿在原地,右手握紧了药箱上的绳带。
别看她小,心思可恶毒着呢,还想找人杀我,结果怎么样?呵呵!旁边的人急忙问:怎么样,看你现在好好的,怕是没得逞吧?就她?大汉捞了一下衣袖,讲得面颊赤红火热:也不看看她都找了些什么人,被我吼一两嗓子,还不是屁滚尿流的滚蛋!大哥厉害,那小妮子你最后怎么处理的?处理?大汉皱着眉嘟囔了两声,恨恨道:撞墙了,跟她娘一样是个贱命,她娘也病死了,一屋死俩,亏死我了……旁边的人应和笑着,不甘心的低语:可惜了,说好叫我们也尝尝那小妮子……姜月繁整颗心冰冷一片,网友们和她一样的义愤填膺,听这么多还不明白吗,是那个曾骗了她的小女孩,死了!那群答应帮她除去继父的南水国士兵失了信,让一个弱小的女孩独自面对壮硕的大汉,最后结果怎么样?她死了,一墙撞死的,母亲也病死了,这群男人却笑着谈论生死,笑着说她们晦气,更笑着说些污秽不堪的话,玷污她们的名节。
在此之前,姜月繁从未感受过,古代妇女的地位如此低下。
她们艰难的存活着,几乎将整个家庭的生计都背在身上,却还要忍受男人的厮打和辱骂。
没有人会听她们的冤屈,如果有人将这些肮脏的事捅出来,就是她们不守妇道,不干不净。
姜月繁双目泛红,死死盯着屋檐下大笑的男人们。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炽热,蹲着的男人们朝她吹哨,问她要不要过去闲聊。
聊什么?聊你们下辈子如何沦为畜生道,不得好死吗?姜月繁碾着几乎踏碎石板路的力道,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网友们见她越走越远,周围荒无人烟,是靠近城中心,已被南水国占领了的地界。
完蛋,小姐姐要去干啥?不会要杀人吧??(捂脸哭)冷静点冷静点,小姐姐千万不要冲动!对啊,别跟人渣一般见识。
可是这世上人渣无处不在……楼上,那么丧气真的好吗?当务之急是劝小姐姐不要擅自行动!沈哥哥才刚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小姐姐又不保护好自己,唉……(叹气)姜月繁没空关注弹幕里都发了什么,她一门心思往前赶,群摆被枯草和泥土弄脏了也不在意,直到守在外围的南水国士兵拿武器指着她,凶巴巴道:干什么的?!我要见,琴怀玉。
姜月繁面无表情,声音极缓。
侍卫仔细看了看,认出她是刚从营地里逃出去的女犯人,琴怀玉因为她逃跑还发了好一通火气,立马上前压着她,将她再次送到琴怀玉面前。
网友们不安地猜测:小姐姐到底要干嘛?不知道,怕了怕了,小姐姐的眼神好可怕,要杀人一样。
那是要杀人吗?那是要吃人!(瑟瑟发抖)琴怀玉正和南水国大皇子在正堂争吵。
大皇子不同意他休战,要他乘胜追击,一举攻下幽州。
琴怀玉此人虽然经过了叛国一事,性子越发阴狠,可到底还有些道德在,既然已经谈好了条件,至少也要维持一段时间,若他立马反悔,即使今后成功拿下川泽,又有多少人肯信服他?做事不能只看眼前,要看长远。
可大皇子不管这些,条件又不是他和川泽国谈的,他甚至要以自己的名义再次发动战争,到了出发之际,被琴怀玉给拦住了。
两人这才争吵不休,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恨不得杀了对方。
这时有侍卫来报,说有个女犯人自投罗网。
琴怀玉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一挥手叫人滚。
不知是他哪句话还是动作惹恼了大皇子,喊住侍卫叫他停下:不准走,给我留下!他瞪着琴怀玉怒气冲冲道:本皇子的侍卫,还轮不到你来命令,你以为你是谁?!琴怀玉最恨别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问他以为自己是谁?他是川泽未来的皇帝,甚至会是南水国的帝王!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将发未发,憋得双目通红。
大皇子偏要跟他反着来,叫侍卫把女犯人带上来。
等人来了一瞧,立马笑了,满脸寒意:这不是你的红颜祸水吗?怎么,打晕了本皇子还敢跑回来,真当我不敢杀你吗?他上前欲捏住姜月繁的下巴,被她一偏头躲开。
姜月繁看也不看他,盯着琴怀玉,一步一步想他靠近。
大皇子在身后怒吼:你敢无视本皇子?!没有人理他,独留大皇子被气得差点吐血。
两人慢慢接近,直到身体之间甚至容不下其他人,姜月繁开口,嗓子似被沙子磨过,粗哑的厉害:当日叫一个小女孩引我到荒无人烟之地,把我抓起来的,是不是你?琴怀玉皱眉,不明白她为何问此事,不过他敢作敢当,随口承认道:是我。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姜月繁眸中划过锋利的闪光寒的刺人。
第六百七十二章 言而无信姜月繁又问:如果她成功把我带到,可以答应她一个愿望的,是不是你?琴怀玉应:是。
姜月繁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只是浑身气势强盛到令人不适,就连大皇子都察觉到氛样异样,不再恼怒没人理会他这件事。
那么,答应杀死她继父的,又是不是你?琴怀玉突然挑眉,像是明白了她的怒气所在,带着几丝为自己开脱的意味儿:这事我可不知,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闭嘴!姜月繁厉声打断他,神色更冷,丝毫没有他以为的怒气减轻的模样,你不知道,说明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实现她的愿望,对吗?琴怀玉不应声了,脸色同样冷了下来,皱着眉回她:我没杀人灭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叫我实现她的愿望,简直可笑。
姜月繁本可以再次打断他,可她就是要听听琴怀玉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说了什么。
她把这些话深深刻在脑子里,留在心上,将每一个字都积攒起来,汇聚成了气吞山河的力量,扬手,狠狠给了琴怀玉一巴掌。
那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度,琴怀玉如此高大沉重的男人,竟被他打得一个踉跄,退了几下才稳住步子,险些摔倒。
留下来看戏的大皇子:……好烈性的女子,方才把他吓得也是浑身一抖,满脸不可置信。
琴怀玉捂住脸抬头,眸子染上了滔天怒火:你!不等他说话,姜月繁又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掌声在屋子里的回荡,几乎是震耳欲聋,听起来都疼。
网友们:……如,如来神掌?!小姐姐好猛好猛好猛!麻鸭,我要爱上小姐姐了,不过这两巴掌着实太狠了……也不知道小姐姐手疼不疼?还是小姐姐胆子大,要我就不敢上去打,但是真的不要太过瘾好伐?琴怀玉这个该死的渣男!一巴掌给小女孩,一巴掌给她母亲,这是琴怀玉欠她们的,还有那个该死的继父,我要扇他九九八十一巴掌!琴怀玉嘴角渗出了血丝,要说第一巴掌后是怒不可遏,第二巴掌后脑子便一片空白。
耳朵嗡嗡响,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姜月繁,嘴巴微张:为什么?千言万语,不如一句轻轻的为什么来得实在。
姜月繁两个手掌都在颤,热辣辣的,被她紧紧握起来,看着他的眸子里气势不减。
因为你不守信。
她一字一句道:言必行,行必果,取信于民,取信于人。
言行信果,一诺千金。
她几乎是冷笑着,牢牢地盯住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琴怀玉小小的后退了一步,嗓子似被石头堵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
从前太子太傅教过他,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即使已经废除了太子之位,他也一直用太子该有的言行举止要求自己。
可是从背离川泽国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初衷,就连如何做人似乎都忘了。
姜月繁像在讲一个故事,不给他逃离的机会,每一句话都强行地塞在了他的心里。
你明明答应许她一个愿望,就应该听她的要求,帮她杀了继父。
可是你从来都没想过要信守承诺,只当她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拿捏的小孩子。
你没有帮她实现愿望,所以在继父再次强迫她时,她撞墙自尽了,因为你。
因为你三个字,让琴怀玉身体一颤。
你没有帮她实现愿望,所以她的继父照样花天酒地,没有为她的母亲看病,以至于她母亲病死了,因为你。
这是两条人命。
姜月繁靠近他,暗漆漆的眸子黑的渗人:可是你只有一条命啊,该怎么赔?不要因为身份尊贵就可以草芥人命,更不要因为他人身份卑微就可以弃之敝履。
琴怀玉攥紧了手指,几乎是艰涩道:她们,只是,一阶……一阶草民?一阶妇孺?一阶不配跟您相比的蝼蚁?姜月繁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数不清的沉重:琴怀玉啊,怪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要背弃你,远离你,因为你根本不配,也不值得。
琴怀玉像是被猛然戳中了心中最不堪的一面,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就只会说这几句吗?姜月繁丝毫不惧,只是被他死死掐着脖子,说话有些艰难:无能小人,匮乏不堪。
琴怀玉眼珠赤红,是真的动了掐死她的念头。
倒是身后一直想叫姜月繁死的大皇子,被她一番话说的动了心,恍然察觉她好似和一般女子不一样。
心胸更豁达,襟怀更宽敞,目光所及是他们这些皇室也达不到的辽远。
他开口正想叫琴怀玉住手,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殿下。
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的玉兰百水裙,迈着小步子慢慢走进来。
琴怀玉大受刺激的神智似乎清明了一瞬,抬头去看,见来人眉眼含笑,眼里尽是春、情。
她细手护在肚子上,看着是怀有身孕的模样。
对了,他不是万人背弃,也不是万人厌憎,他还有自己的妻儿,自己是他们的天与地,是他们全部的依偎和支持。
他在这世间存活,总还有一丝用处。
琴怀玉放开掐着脖子的大手,步伐匆匆,一把抱住柳如烟,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抖:烟儿,我的烟儿,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对吗?是啊。
柳如烟靠在他怀里,嘴巴回答他,眼里却全然不是他:烟儿是你的,一辈子都会是你的。
琴怀玉像找到了自欺欺人的证据,小心翼翼地护着柳如烟离开,从来都没有如此呵护细心过:小心,慢些,累不累?身后是被他遗忘的姜月繁和大皇子,独留在原地。
大皇子似是想与她交谈,上前一步,被姜月繁缓缓移过来的眼神扫了一眼,脚步就不敢再动了。
哈哈哈,大皇子怂了!我们小姐姐眼神能杀人,看谁谁倒霉。
琴怀玉这就走了?脸皮真厚,还没付出代价呢!等着吧,早晚有他的,哼!第六百七十三章 多读书姜月繁被留在了南水国营地内,说不上是优待,但也说不上是囚禁,至少给了她一间屋子,一人三餐还有肉。
好在还有网友解闷,不然她真不知道被关在屋里不出去,会不会憋死。
偶尔趴在桌子上眼神飘忽,便是想到了那个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男人,想他此行是否顺利,是不是已经到达南水国。
她把眼睛闭上,在心里默默祈福。
许是祈福起了作用,沈寒楼这一路顺风顺水,紧赶慢赶,七天后到达南水国。
初冬季节,天气格外的冷,呼一口气都能看到白烟。
两人稍作休息,由穆嘉阳做中间人,第二日一早出发来到一处别院。
院子奇大无比,屋外是人烟稀少的庄稼田,屋内倒别有洞天,摆件精美,就连门框上刻着的凤凰都惟妙惟肖,入门三分。
进到暖和的屋内,有一人身着玄色衣服,背对着看正堂墙上挂着的壁画,听到人进来也不回头,直到穆嘉阳行了个礼,恭敬道:臣来迟……唉。
对方摆了摆手,发出不必如此的语气,这才转过身。
沈寒楼扫过他的面颊,瞧他肤色雪润,五官透着说不出的精贵,便猜到他是皇室之人。
再看穆嘉阳的态度,此人应是南水国小皇子无疑了。
他倒是和大皇子粗狂的长相不太一样,和其他南水国人深刻的模样也不太像,看起来显得清秀一些,但也十分好看。
沈寒楼行了个礼:在下川泽国沈寒楼,叨扰了。
对方点了点头,脸颊笑出了小酒窝,很是讨喜:见面即是兄弟,不必客气,沈兄便唤我云期吧。
云期,小皇子的表字。
沈寒楼颔首应允。
三个在正堂坐下,屋外守着一人,弯着腰,模样阴柔,像是宫中的太监。
沈寒楼直接开门见山:如今川泽国受大皇子攻扰,黎明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有办法叫他退兵离开川泽国那自然是极好的。
云期深受同感的应道:南水向来希望与贵国和平相处,哪里知道大哥他竟胡来……依你看,我们该当何如?云期想了想,皱眉苦恼道:如今能管得了大哥的,只有当今圣上,陛下下令,他不敢不从。
既然双方都有意和解,陛下为何迟迟不肯下诏?自然是因为大皇子目前战无不胜,谁不想让自己的国家版图扩大?皇帝表面上不赞同大皇子的行为,试图维持与川泽国和睦的关系,暗地里谁有知道他有多大的野心呢?各自都明了的事,也不好说出口。
云期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陛下他老了……沈寒楼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上位,需要自己的支持和帮助,条件就是上位后,招大皇子回国退兵。
沈寒楼脸上带笑,掩下眼里的神色,慢慢道:陛下年迈疲累,没有精力管这些战事,倒是云期,我相信日后必定能做一代圣明之君。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答应了。
云期眼里含着光,脸上不知是赞许还是认同,笑道:沈兄客气了,希望不负你所言。
两人一来二去,开始讨论如何登基上位。
如今南水国还未定太子,大皇子便是因为想要太子之位,得到皇帝的认可,才率兵攻打川泽国,届时奉上一个国家,皇帝还能推脱太子之位不成?如今国内,最大的一件事是蝗灾和旱灾,百姓颗粒无收,苦不堪言。
饭都没得吃,又如何有心思打仗,所以百姓才请愿要求大皇子立即停止战事,还他们一个已经不太安宁的生活。
因为百姓饥饿,死了无数的人,朝廷往下拨了一大笔款,谁知到了灾区后粮食还在,银子却不翼而飞。
皇帝震怒,要求彻查此事。
半个月过去,丢失的银子却一点儿眉目都没有。
百姓的苦难,正是小皇子的机会,若他寻回了黄金白银,再赈灾灭虫解决了灾难,皇帝必定龙心大悦,再加上一直以来对他的偏爱,荣登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依沈兄看,该如何解决这蝗虫灾害?沈寒楼心里已有了答案,却没有说出口,只问道:如果南水国治理虫灾到了什么地步?说到这,云期无奈叹了一口气,眉间染了忧虑:以天敌法截杀蝗虫,捕尽了鸟雀,可也抵挡不住蝗虫数量众多,如何不知人的食物,就连牛马羊都没了饲料,人们只得吃了养家糊口的家畜,也不知日后该如何生活。
沈寒楼点了点头,指尖在桌上轻磕,发出轻响: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是吗?沈兄快请讲!讲是可以,但必须谈好条件。
这小皇子看着面善,性子似乎十分好相处,可帝王家哪有不贪得无厌的人物,何况,皇帝对他那般好,他不是还想着上位吗?只是川泽国有难,我如今没心思想其他的……沈兄放心。
小皇子激动道:我云期在此立誓,只要沈兄助我南水国脱离难关,我必当鼎力相助,让大哥退兵回国!见他如此诚恳的模样,沈寒楼也不再犹豫,沾了茶水在桌子上边画边道:蝗虫善光,在夜晚,尤其是没有月光的晚上点起篝火,蝗虫会过来扑火,翅膀皆会被烧掉无法飞行,届时便可以大量捕捉,此之谓篝火诱杀法。
篝火诱杀法……小皇子喃喃重复,眼睛忽得亮起明光,望着沈寒楼的眸子里全是欣赏:好计策,沈兄果然聪慧,叫我等佩服。
沈寒楼笑着没回话,眸光无意间扫向对面一直不吭声的穆嘉阳,朝他微一点头。
穆嘉阳一愣,心里本来就酸,这下更酸了。
姜月繁宁愿要沈寒楼也不愿意要他,就是因为他聪明吗?这些只是因为他学的少,才不懂,今后一定多加努力,日日看书,争取比沈寒楼会的还要多!小皇子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提议去酒楼吃午饭。
他多了个心思,吃饭时叫了几个姑娘来陪酒,让她们往沈寒楼身边凑。
结果没一个能记得了他的身,皆被他拒绝了。
洁身自好,油盐不进,倒是个难缠的主,小皇子在一旁看了他一眼,饮下一杯酒。
第六百七十四章 嫁祸南水国受灾最严重的便是丘林镇,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沈寒楼随小皇子等人驾马来到丘林,见百姓饿了只能啃树皮,更有甚者,连家畜难吃的骨头都不放过,生生砸碎了舔到嘴里。
当晚正是个无月的夜晚,众人收集了各种易燃的稻草和衣物,隔一段距离摆上一堆,夜深人静时,轰然点燃,火光冲天,照亮了一方天地。
众人在黑夜的遮掩下静静藏着,不过一会儿便听到了令人深恶痛绝的嗡嗡声,那是蝗虫翅膀震颤的声音,百姓听了当真是又怕又恨。
更叫人意外的是,怎么也杀不完的吃人蝗虫,见了火像受到诱惑一般,没头没脑的往上扑。
直到感觉到了炽热的温度,发觉那是对自己不利的光明,才匆匆逃窜。
可惜了它们的翅膀已经被火舌舔舐,烂成灰烬,无法飞扬。
地上簌簌落了一层蝗虫,众人拿着锅盖等物件一下一下碾上去,杀仇人一般要叫这些东西片甲不留,灰飞烟灭。
篝火诱杀加上天敌截杀,几乎要了百姓性命的蝗虫们终于节节败退,不堪一击。
小皇子也因此大受赞赏,被称为是南水国的救世神。
为这事,小皇子特意摆宴款待沈寒楼。
当日酒楼里歌舞升平,漂亮妩媚的女人们披着单薄的衣物,一个个试图接近,沈寒楼照样冷脸拒绝,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这下,小皇子是真对他有些好奇了。
男人嘛,离不开贪欲二字,贪欲又总是和女人相生相伴。
小皇子实在想不明白,像沈寒楼这般事业有成,不缺金银的,到底为何对女人没有兴趣?难不成,是对男人……试探了这么多次都不肯答应,各色女人都在他面前晃过了,至今为止一个都看不上,不是不喜欢女人是什么……小皇子喝着酒,脑子里胡思乱想,忽然听一旁的沈寒楼开口道:丢失的赈灾银可有眉目了?小皇子眉间一皱,将周围的舞女都遣散了,这才斟酌道:是我的舅舅……她母妃的大哥。
母妃作为皇帝的女人,颇受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就连一直不学无术的大哥,母妃在皇帝耳边吹几句枕边风,便换来了一个闲散职位。
可惜他的舅舅因为妹妹是宠妃,自以为什么事背后都有人顶着,便目无王法,胆大包天,连朝廷的赈灾银都敢偷。
他不是私吞一半,而是全吞,可见胃口之大,看样子也不怕被发现,好像他妹妹求上那么一两句,皇帝便会心软。
小皇子本想靠这事赢得民心,获得太子之位,谁知偷赈灾银的偏偏是自己的亲人,这事捅出去他的名声免不了受影响,还谈什么赢得民心。
想到舅舅做得错事,小皇子便气得心肺巨疼,恨不得杀了他一了百了,免得他再成为自己日后路上的绊脚石。
这事谁也不知道,小皇子只告诉了沈寒楼,可见对他的信任之深。
沈寒楼点了点头,慢声道:倒也不是全无办法,甚至可以说,是你舅舅,事情反而顺理成章。
小皇子一愣,连忙道:还请沈兄解惑。
沈寒楼只说了句:大义灭亲,向来受人称赞。
小皇子仔细思索,瞬间豁然开朗。
他只想到了舅舅与自己沾亲带故,他犯错必然使自己受累,却没想还可以大义灭亲,皇帝见他这般明事理,想必也不会过于责难。
到时候属于他的一派顺带提出赈灾善举,灭亲大义,请奏奉他为太子,皇帝也没理由拒绝。
越想越觉得可行,小皇子正想赞赏,忽然听沈寒楼又道:届时你私下寻你舅舅,已保他性命为由,叫他将这事嫁祸给大皇子……就说偷赈灾银是大皇子让他做的,皇帝生气,必然昭他回国。
打败了小皇子的对手,又顺势解决了川泽国的战乱之忧,此之谓一举两得。
好!小皇子差些就要为他鼓掌,脸上表情显而易见的激动:沈兄如此聪慧,将来前途必然不可估量。
若他不是川泽国人,自己甚至想昭他做丞相。
沈寒楼淡淡笑了一下,说了一两句话表示谦虚。
小皇子是行动派,和沈寒楼商讨好了计策,当即寻来舅舅,将计划说给他听。
他舅舅贪得无厌,骨子里又有些贪生怕死,听完冷硬的反驳:不行,天子眼下,你怎么保证能救得了我的性命?你也知道是天子眼下。
小皇子神情冰冷:偷赈灾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天子?这事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是要大义灭亲的,不答应唯有一死,答应了我还能保你性命。
别啊,云期……他舅舅苦着脸瑟瑟发抖,满脸担忧:那你能保证,我一定会活下来吗?小皇子当即立了字据给他我向来说到做到,绝不欺人。
一切准备就绪,小皇子当堂寻回一箱箱赈灾银,并大义灭亲,举报了自己的舅舅。
低下的官员纷纷应和,说小皇子有勇有谋,胸襟非一般人能比。
皇帝听得满意,加之本就偏爱他,顺理成章的,在有人提出立太子之位时,宣布小皇子是即位者。
立了太子,贪赈灾银的小皇子舅舅磕头求赎罪,说是大皇子嘱咐自己做的。
皇帝震怒,立即宣大皇子回京。
当时大皇子还在策划新一轮战事,管他琴怀玉同不同意,反正自己为了尽早打下川泽,拿到太子之位,才不会管什么乱七八糟的承诺。
攻打时间和位置都定好了,侍卫突然来报,说皇帝急招,不可不从。
大皇子气得晚上睡不着,第二日起来后上火,嗓子和牙疼得不能忍,但也只能强忍,乘车回国。
走之前叮嘱琴怀玉不要玩物丧志,别忘了他们两个都是有任务在身的人。
何况琴怀玉还有仇在身,更不能没了志向,一时停战可以,若是久了,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琴怀玉表面答应的好,一转头就给忘了,这几日忙着照看柳如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哪里还有心思打仗。
第六百七十五章 变心女人总是容易被感动。
如果对方不是做了太过分的事,也没有让自己心如死灰,只要死皮赖脸的讨好,总能讨得原谅。
柳如烟最近便陷入了这样一个境地。
许是怀孕影响了她的神智,又或许琴怀玉对她实在太好,竟让她对这个男人隐隐抱有了期待。
偶尔也会想起谢柯,想起他们之间求不得的爱与别离,想起两人相同的喜好和趣味,想起曾经那段无比快乐的时光。
可这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独剩下现在,每一日的点点滴滴。
因为过去的不能回来,当下的才最应该珍惜。
她常常发呆,无意间看到琴怀玉温润如玉的侧颜,听他用好听的声音问自己累不累,是否难受,心里以往对他的惧意和恨意便化为细沙,渐渐随风流走了。
或许,她真的可以期待呢?姜月繁发现这件事时,是无意听她说了一句话。
营地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也最相熟,琴怀玉似是觉得已经掌控了她的全部,十分放心的随她在营地里走,任她去寻柳如烟谈天。
两个女人能说些什么呢?无非感慨自己生活不幸,丈夫对自己好不好。
琴怀玉本来是不放心的,偷偷听了几次墙角,发现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很是无聊,便再也不听了,随她们去谈天说地。
这天,网友们在弹幕里提醒:今天琴怀玉也没听墙角呢。
姜月繁唇边勾起一点笑意,准备和柳如烟说些正经事。
她开口:琴怀玉……琴怀玉……柳如烟忽然接了她的话头,眼神迷蒙似在回想着什么,慢慢道:其实,他也没那么坏……姜月繁心脏砰咚一跳,网友们心脏砰咚跳了两跳。
完蛋,这姑娘怕不是喜欢上人渣太子了吧?这就是那什么斯德哥摩综合征,一直对她很坏,稍微好一点儿就让她心生感激,渐渐变成了爱。
好可怕,姐姐你清醒一点啊,你来这里是有任务的!琴怀玉还没放弃攻打川泽国啊,他还是整个国家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姜月繁揉了揉额角,没有反驳,先是顺着她问:没那么坏,所以,你喜欢上他了?倒也不是。
柳如烟眼神闪了闪,斟酌道:就是,觉得他没那么坏。
觉得他没那么坏,就会对他心软,到时候说不定一个心软,在他重伤时放他离开,日后整个川泽都完了。
不过这也说明,柳如烟还没喜欢上他,只是暂时对他的看法有了小小的改变。
从前是坚定不移的认定他是坏人,有人叫她去杀了他,如果有成功的可能,她不会犹豫。
现在心里有了动摇,即使有杀他的机会,恐怕也会错过。
姜月繁点了点头,应道:他对你和孩子,不像你想象中的冷漠,所以觉得他是个好人?柳如烟说不出话了,许是难以启齿,对自己的变心也有些羞惭,低下头用力攥着拳头。
姜月繁没有逼她,她不会评价任何一个人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又有了网友们的出谋划策,如果一件事背离了初衷,她只会想办法把它拉回去。
她拍了拍柳如烟的肩膀,叫她放松心情,不必有压力,最重要的还是保证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从屋里出去,迎面遇见外出回来的琴怀玉。
她停在原地,朝琴怀玉示意:有事,谈谈?琴怀玉顿了一下,才跟她走进旁边的房间。
说实话,他心里不愿意跟姜月繁谈话。
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伶牙俐齿,明明在皇权面前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却被她说成要杀人偿命。
最可怖的是,他心里竟认同了她说的话,并因此痛苦和自责。
什么公正,什么人权,在如今的天下谈这些都是笑话,哪个皇家会认同这一套理论?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房门大敞着,初冬微弱的阳光浅浅照射进来,在门口的一小片地板渡上一层白。
琴怀玉为自己斟了茶水,漫不经心道:找我谈什么?姜月繁也不拐弯,开门见山道:你爱柳如烟吗?爱?琴怀玉费解的皱起眉,似是从来没见过这个字,也不懂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将茶杯放下,很随意的笑了:爱,怎么不爱,她可是我的女人。
如果,她肚子里不曾有你的子嗣呢?那也爱,爱就是爱,无关她的身份,也无关她为我付出了什么。
琴怀玉说这话时显得十分轻松,似乎信口拈来,说多了之后不论怎样都不会脸红或慌乱。
姜月繁点了点头,直勾勾盯住他:现在,我们来做一个假设。
假设?你又要搞什么花样?这就怕了?姜月繁嗤笑一声:如今你连个假设都不敢做?谁说不敢。
姜月繁指尖重重磕了一下桌子,眉眼里带着被小瞧的不满:我琴怀玉这辈子从来都没怕过。
姜月繁就喜欢跟这种人说话,激将法往往百试百灵,不用下套对方就自发上钩。
假设,我是你的夫人。
你是我的夫人?琴怀玉突然笑了:也不知沈寒楼听了,作何感想?他略一挑眉,满脸戏谑。
姜月繁不理他,自顾自道:同时,沈寒楼爱我如命。
嗤——琴怀玉这下是真的笑了,还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姜月繁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恼怒,依旧盯着他道:我是你的夫人,沈寒楼心悦与我,他愿意拿整个川泽跟你换,你愿不愿意?琴怀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黑色的眸子一片深沉: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再认真不过。
好。
他指尖连续磕了几下桌子,不知是烦躁还是慎重,又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换,怎么不换?他要的就是这川泽,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即使是他夫人又如何,尝也尝过了,哪里会不舍得割舍。
话刚落,姜月繁紧随着道:如果把我换成柳如烟,你是否还愿意……换!琴怀玉不假思索道。
第六百七十六章 虚伪不管是她姜月繁还是如今坏了他子嗣的柳如烟 都不如他的权利和地位重要。
要江山还是美人,如此显而易见的事,相信是个男人都不会犹豫。
姜月繁很认真地听他回答的每一句话,似是疑惑不解:可是你说过,你爱柳如烟。
爱是个什么东西?琴怀玉把玩着茶盏,脸上毫不在意:只有你们女人才注重这些情情爱爱,所以总是地位卑劣,永无翻身之日。
那么,你最近对柳如烟关怀体贴,是别有用心了?不算别有用心,我对她关怀,是因为她坏了我的子嗣。
所以,姜月繁逼问他:你并不是真的爱柳如烟,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最重要的,如果一个男人肯用东西交换她和孩子,只要你满意,是愿意交换的?琴怀玉似是有些不耐烦了,听她说了那么多话,左右离不开情爱,便含着燥意道:是!说完,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姜月繁直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踏出门槛,消失不见。
网友们暗戳戳道:很好,隔壁的姐姐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这下那姐该收心了吧,瞧瞧这是个什么男人,把女人当块布,想扔就扔,简直恶劣之际。
虽然古代男人大多数都这样,但我还是要说,狗太子巨渣无敌!不像我们沈哥哥,坐怀不乱,有责任心,放到现在也是个二十四孝好男淫。
楼上的,你怎么就知道沈哥哥坐怀不乱了?这次去南水国,谈判肯定会去酒楼,酒楼里肯定有各色各样的女人,你敢说沈哥哥就一个没碰?嘘,憋胡说,小姐姐看着呢……姜月繁一怔,本要起身的动作顿住了,又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坐了好一会儿,网友们都在问她是不是被葵花点穴手定住了,这才微微一动,缓慢起身,离开这个屋子。
刚出了房门,便遇上旁边打开门的柳如烟,两人双双对视,柳如烟眸子颤了一下,有一瞬间躲开她的视线,随后又恢复如初,望着她道:进来谈谈吧。
两人再度坐下,心情却截然不同。
柳如烟的神色总有些古怪,还有自己做了错事的追悔莫及,又像是厌恶的恶心,缓缓开口道:南水国大皇子已经回国,只要想办法牵制琴怀玉,将他专案归案,川泽国日后自然免受战争之苦。
姜月繁怎么不知道她在懊恼些什么,无非是自己看错了琴怀玉,甚至对他生出了别的心思,觉得当时的自己可笑又恶心,只有做出行动才能弥补自己无言以对的心。
姜月繁第一次来便是为了探讨此事,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地,见柳如烟彻底回归了初心,模样斗志昂扬,便点头道:只要我们能拿回兵器,有了和南水国士兵对抗的力量,自然能生擒琴怀玉。
南水国占领幽州兵器库之后,便将大量的兵器和工匠分散到城中各处藏起来,并派有士兵把手,如果他们能找到这些藏匿点,拿回兵器,寻回匠人,手无寸铁的川泽国士兵自然士气高涨,凭着人数也能把残留在这里的南水国士兵一网打尽。
柳如烟仔细听着,明白了她的意思:琴怀玉身上或许有图纸,需要我偷过来,为大家找到这些兵器?是的。
姜月繁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如今只有你能近身接触琴怀玉,他又对你没有防备,只是你怀有身孕,恐怕行动不便……行动不便是其次,被琴怀玉抓住了才最危险,若他实在气不过,很有可能杀人灭口。
即使肚子里有子嗣撑着,也不过是把孩子生下来再处死。
柳如烟明白这其中关键,也知晓她的担忧,安抚的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何况,也只有我能近琴怀玉的身不是吗?若是以前叫她做这种事铁定是怕的,可是当听了琴怀玉一席话,发现他根本对自己毫不在意,甚至自己与他来说可有可无时,心里便生了更加强烈的恨意。
因为被玩弄了的心,和自己已经不干净的身体。
尤其想到自己因为他最近的关怀而小有心动,便更加的如鲠在喉,唯有报复,叫他也尝尝心痛失败的滋味才甘心。
夜晚,一同食了晚膳。
许是白天姜月繁的一番话起了点作用,琴怀玉盯着身边的柳如烟,讳莫如深。
直到柳如烟问他要干什么,才慢慢开口:你心里,可还有姓谢的那小子?柳如烟身子一僵,只过了一瞬,丝毫没有露出破绽,懊恼道:过去多久了的事了,都是从前年少无知,如果早已忘了他的存在,还望殿下原谅妾身犯下的过错。
是吗?琴怀玉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又道:那你如今,心里可有别人?柳如烟的脸顿时红了,支支吾吾道:殿下,怎么这样问……只有你,羞死人了……琴怀玉似乎对她羞怯的模样极感兴趣,盯着她道:哦?为何心里突然有了我?以前,是不曾有的。
她微垂着头,声音弱小道:但最近,殿下对我极好,所以我就……喜欢上殿下了……就只是这般?女人啊,果然心里只有情情爱爱,极是愚蠢。
琴怀玉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摆出满意的神色,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带她起身走向床边。
柳如烟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自己怀有身孕,做了恐怕影响胎儿。
不过她也不在意,想到怀上这么个人的孩子,即使肚子里的是自己的骨肉,心里也没有一丝温情。
因此也没有反抗,床帐落下,随他折腾。
到了半夜,更深露重,初冬的天气到处都泛着冷。
柳如烟忽得睁开眼睛,身上没有衣物,冷得瑟瑟发抖,悄悄起身下床。
两人的衣物在床下堆了一堆,她抹黑在里面摸来摸去,直到摸到一张软布。
床上忽然传来一声响,吓得柳如烟僵在原地,一动不敢乱动。
过了许久,确定了那人只是翻了个身,这才匆匆走到外间,拿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把软布上的东西照着画下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 老眼昏花第二日一早,琴怀玉食了早膳出门,柳如烟独自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这才等来了姜月繁。
两人将房门关紧,查看昨夜匆匆画下来的图纸。
因是就着夜色所画,有些看不清的地方,便只能按照记忆填充。
姜月繁匆匆扫了一眼,将得来不易的图纸收好。
知道了兵器藏匿的地点,剩下的便是派人去寻找。
只是她如今身在南水士兵把手的营地中,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离开还得要一番周折。
不过好在,她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系统商城。
告别了柳如烟,姜月繁回到屋中便开始搜寻商城中可以助她回去的东西,一个个扫过,视线再次停在蝙蝠翅膀上。
其使用方法是,将翅膀绑在手臂上,轻轻一挥,就会像鸟儿一般飞上天空,转瞬不见。
想想还有些刺激呢,姜月繁点击了兑换,实际情况是,她目前的积分只够兑换这种抛头露面的道具,谁让她花的快呢。
几十万观众都养不活她一个几乎不需要什么的小主播。
有了道具,挑个不易被人发现的时间回去就万事大吉,姜月繁怕变动太多,选了今晚半夜,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她慢慢松了一口气,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抿上一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的影子浅淡的投在木门上,看起来十分高大,应是个男人。
姜月繁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一抬头,和一双说不清是带着笑意,还是没笑的眸子对视上,心脏不仅一跳。
找我有事?她挡在门口,看起来不想与对方多交谈。
琴怀玉却像看不出,强硬的挤开她的身子,往里走。
坐下后抬眸盯着她,也不说话,氛围寂静的有些渗人。
姜月繁脑中闪过无数个想法,都想不出才刚离开的琴怀玉为何又回来,还在第一时间过来寻她?但也不能露怯,显得自己真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若无其事的关上门,走过去坐在距他隔了一个的位置上,再次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急什么。
琴怀玉哼笑了一声,像引小动物上钩的猎人,不急不慢道:想你了,来看看你。
他越是这样风轻云淡,说着无关紧要的人话,越说明他发现了什么。
琴怀玉这人虽然坏,心思也深沉,但他向来喜欢揭穿别人,欣赏别人慌乱无措的模样,是他的一大乐趣所在。
如今反而含糊其辞,有话不直说,说明他只是有了怀疑,还未确定,就在这言语之间和她玩上一玩,无意间让她自己暴露马脚却反应不过来。
想明白他的来意,姜月繁索性也不说话了,端起瓷壶为他斟茶,希望他可以多喝一些,有了入厕的想法,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琴怀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两人都不说话,脸上却没有不自在的神情,若旁人看了,还以为他们能用脑电波交流,搞得这么神秘。
终是琴怀玉忍不住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热烈的太阳缓缓升起,时间一点点流逝。
他向来不是浪费时间的人,最近又逢战事,时间就更宝贵了,哪里有那么多用来挥霍。
他放下瓷杯,忽然道:昨夜,我身上的东西被人动了,你说,谁能在大半夜动我的东西,还不被我察觉?他就差说出柳如烟三个字了。
姜月繁心里咯噔一声,暗叹这人果然老奸巨猾,柳如烟看了东西明明原位放回,还能被他察觉,这是多么恐怖的洞察力。
不过心里太慌乱,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姜月繁喝了一口茶,皱眉道:关我何事,你是不是到如今都放不下我,心悦于我,没事找事,没话找话,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当做借口来见我?真就忍都忍不住吗……琴怀玉:……他恨不得把嘴里的茶水喷出去。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如果她真做了亏心事,听到他的话,只会有两种表现。
一种是慌忙否认跟自己没关系,还有一种是强行镇静,表现的事不关己。
可她的表现完全……完全让他的认知颠覆!噗哈哈哈,渣太子直接给整懵逼了。
快看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跟狗子一样。
(笑哭)咱小姐姐就是牛掰,出其不意,战无不胜!姜月繁毫无疑问又收到了一波彩虹屁,顺便带一堆打赏。
如今这些打赏她可要省着用了,万一以后沈寒楼需要,自己还能兑换道具救他。
两人心思各异,琴怀玉终于整理好思绪,强行把话题给拉回来:我是说,有人碰了我的东西,那可是死罪!所以,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姜月繁表现出who tm care?的神色,黑的纯粹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琴怀玉:……他十分艰难的,看眼神还略有些痛苦的,再次重复:我说,有人偷了我的东西!姜月繁:哦,是吗是吗,这样啊,嗯嗯……网友们直接笑疯了,渣太子现在的眼神已经不是不可置信了,那特么简直就是怀疑人生。
琴怀玉终于生了些怒气,也不跟她兜圈子,怒吼吼道:柳如烟,她偷了我的东西!这一声堪称撕心裂肺,恐怕就连门外的侍卫都听的一清二楚。
姜月繁揉了揉耳朵,疑惑道:为什么要偷?琴怀玉正想回答,她又道:她偷你什么了?琴怀玉再次开口,她立马截胡:她是怎么偷的,毕竟她可是孕妇啊,怀了你的子嗣现在整颗心也都是你的了。
琴怀玉这回等了一会,见姜月繁有几秒都不曾说话,嘴巴一张——姜月繁接着道:她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只知道些情情爱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气候的弱女子,你说她这么的,如此的,非常的,爱您,又怎么会偷东西?或许是您老眼昏花,看错了也说不定,您说是吗?琴怀玉眼睛死死盯着她,无数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憋得他面颊通红,过了许久,网友们都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终于憋出一句:老眼昏花?第六百七十八章 推脱到最后是可想而知的不欢而散,琴怀玉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女人,如果硬要跟她说,非气死不可。
于是便豁然起身,盯着她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预谋些什么。
话至如此,满满的威胁,若当事人真的做了什么,听到这里应该已经怕了。
琴怀玉自觉这件事处理的还算满意,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直到离开了姜月繁的屋子,将门死死扣上,阴森的表情才有了一些松懈。
说实话,他只是猜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尽早去而复返就是为了能诈出些话,可姜月繁这女人……呵,不提也罢。
还想诈她的话,自己都险些被说动了,仔细想想,柳如烟那般爱他,怎么可能背叛与他。
说不定,真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呸,什么老眼昏花,去他的老眼昏花!琴怀玉带着踏碎地板的气势,恨恨离开。
他走后不久,网友们纷纷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看这个人渣……哦,不是,人家有名字,叫琴怀玉(微笑),我看这个琴怀玉,他脑子铁定是有问题的。
他应该不知道小姐姐的计划,因为图纸被碰过,只是有了一个浅显的怀疑。
还怀疑个屁,没看小姐姐刚怎么堵他话的吗?都给他堵的怀疑人生了,就这点小事,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要我说,小姐姐就按原计划进行,别怂就是上,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姜月繁仔细观察了网友们的弹幕,发现大多数人都在说琴怀玉只是初步有了怀疑,那是那点小的可怜的怀疑,被她刚才一番骚操作,也给弄没了。
很好,上帝们都这么说了,说明目前琴怀玉不足为惧,今晚该干什么干什么。
姜月繁打定了主意,中午去找柳如烟吃了一顿临别饭。
两人正聊些女人之间的事,琴怀玉忽然大步走了进来。
姜月繁现在一看到他就头疼,尤其他本人一进来就来一个冷笑,哼什么呢,给谁看呢,威胁谁呢。
按网友们说的,就应该给他做个面瘫手术,僵着一张脸也总比时不时阴森的笑一下要强。
这人一来,两人便吃不下饭了,纷纷放下筷子。
等琴怀玉坐下,姜月繁双眼笑眯眯的,道:您怎么这么会给自己加戏呢?加戏?琴怀玉怀疑地盯着她,正想问。
忽然想起这女人嘴上功夫强盛,自己说不过她,还能憋得一肚子气。
便找了个弱势一方,对着她道:布菜。
柳如烟十分恭敬地拿起筷子为他夹菜,边伺候边听他道:昨晚,有人动了我的东西,如果叫我查出是谁,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扒了她的皮!他说这话时,眸光有意无意扫过柳如烟,威胁讽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柳如烟倒是没什么反应,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姜月繁可看不过去,又要开始她的嘴炮大法。
只是这次尚未开口,忽然被琴怀玉打断,狠狠骂了她一句闭嘴!姜月繁暂时闭嘴了,弹幕却闭不了嘴,一个个都在骂这个伪善的男人。
瞧啊,他果真是地主家的公子爷,妻子怀孕了,还理所应当的使唤她(微笑)。
前几天还装着应付一下,现在是越发的没脸没皮了呢(微笑)。
算了,我也不说啥,就一个表情(微笑)。
要我说,小姐姐怀孕了,一定比柳姐姐幸福,毕竟小姐姐有一个爱她的沈哥哥!那可不,沈哥哥多优秀啊,将来恐怕连路都不让小姐姐走,到哪都抱着她,不让抱了还委屈巴巴,抱怨小姐姐为什么不让他伺候?有画面了有画面了(坏笑)。
姜月繁被他们说的一怔,脑子里想象那样的场景,想的耳根子一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也不知道,远在南水国的沈寒楼有没有受伤……受伤倒是不曾有的,毕竟身边有皇子的保护,里三层外三层,恨不得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让他一天长二两肉。
如今大皇子暂时被收监,即使日后查出是被诬陷偷了赈灾银,也免不了被罚的境况。
毕竟,南水国万民请愿,说大皇子残暴成性,不顾民生艰苦,执意要打仗,让他们本就难过的生活更加水深火热,不管怎样都要讨个说法。
为了安抚民心,皇帝答应惩罚大皇子,因此诬陷与诬陷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加重了惩罚他的力道,以及被放出来的时间。
小皇子云期如今被封为太子,又失去了大皇子这个劲敌,荣登皇位指日可待。
虽然皇帝待他极好,可谁不想早日登基,以免后患呢?所以只能加快皇帝退位的速度,毕竟人老了,治理国家这等大事做起来,总有些力不从心。
小皇子近日又宴请了沈寒楼,在酒楼吃饭。
如今已过去了半月有余,沈寒楼担心川泽国现状,或者说他心里有急不可待想见的人,便不欲和小皇子纠缠,想立刻启程归国。
不过归国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两人互敬了一杯酒,双双饮下。
相处之后发现,小皇子对于自己的事,可谓雷厉风行,狠辣至极,可对于其他事,却好似有些不上心,一拖再拖,必须等人催促。
沈寒楼是第三次提起这件事,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前两次还有说有笑,有进有退,现在沈寒楼急着回去,不想再拖,直接道:云期答应退回南水士兵之事,何时兑现?哎呀,沈兄莫急。
小皇子装作喝醉了,慢慢悠悠道:我南水还有诸多风景名胜,改日我亲自带你去……不必了。
沈寒楼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希望这件事尽早解决,我来南水便是为了此事,也只有这一件事,云期总不能叫我办砸了,伤了民心不是?是是。
小皇子迷蒙着双眼,哼笑道:退兵,一定退,只是我听说大哥打下了川泽国的西昌镇和幽州,可有此事?第六百七十九章 抢劫沈寒楼的眸子闪过锐利的锋芒,盯着小皇子道:你说这个,是何用意?也不是什么。
小皇子随意的摆了摆手,醉醺醺道:只是你也知道,百姓们虽然嘴上说着厌恶战争,可战争真的打赢时,有几个是不高兴的?自大哥打下了西昌镇和幽州,百姓们便高兴地点炮竹庆贺,早把这两个地方当做是自己国家的了……他并不接触沈寒楼逼人的视线,像是醉糊涂了一样,嘟嘟囔囔道:我是可以命令他们退兵,可我总不能违背百姓们的意愿吧?自己国家的地方,哪有不收回的道理,你说是吧,沈兄?沈寒楼面无表情,没有应声。
他说着说着就要说找了,晃晃悠悠趴在桌子上:我的身份,少不了百姓的支持,所以怎能违背他们的意愿呢?沈兄啊,我要有苦衷……声音越来越小,竟是直接睡着了。
说什么苦衷,说什么不能违抗百姓的意愿,不过是自己想私吞西昌镇和幽州,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就能为自己的贪婪找到借口了吗?沈寒楼当真是小瞧了这小皇子,以为他看起来平易近人,相貌讨喜,没想到心机更加深沉,就连这醉的昏睡,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来回川泽国的计划要往后再拖一拖,沈寒楼起身,冷冷盯了小皇子一样,也不喊他起来,直接推门离开酒楼的雅间。
和此行南水国的不顺畅不同,姜月繁的计划倒是意外的顺利。
她在半夜出门,被侍卫拦住问干什么去,回答了入厕,侍卫便放行了,远远跟着她守着。
今晚天空阴云密布,周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为她离开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
她接着月色的掩盖,将换出来的蝙蝠翅膀戴上,轻轻一挥,身体顿时离地。
最完美的是这翅膀扇动起来没有一丝风声,等她已经飞离营地了,侍卫恐怕也没有发现。
琴泰宁这几日夜夜难安,沈寒楼那边得不到好消息不说,离开前答应他会保护好的姜月繁也不见了,一失踪就是半个多月,害他寝食难安,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直到姜月繁从天而降,手里还掌握了诸多兵器的藏匿地点。
那一刻,琴泰宁真以为她是仙女下凡,白衣胜雪,飘渺出尘,他差点要跪拜了好吗?后来拿着图纸,果然找到了那些藏起来的兵器,将看守的士兵们消灭掉,进去一看,锻造兵器的工匠们也在。
这半个多月,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琴泰宁疲惫的身躯瞬间容光焕发,人手分发一件武器,准备趁其不备,偷袭南水国营地。
虽然有谈判在前,两国暂停休战,但凡事要视情况而定。
总之,琴泰宁觉得自己偷袭的做法不算失信,姜月繁也同意他的计划,只是此行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要他安全带出柳如烟。
为什么是提出而不是自己去做?姜月繁当时就给琴泰宁道了一句辞行。
问她去哪里也不说,只说如果能顺利回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琴泰宁便眼睁睁地看她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营地,独身一人,也说不上孤独,只是浑身带着一股勇往无前的人劲。
于他人来看是孤身一人,于姜月繁自己来说,她这一路丝毫不孤独,甚至被说不清的网友们给逗笑了好几次。
就这样走走停停,听着笑话,有时候睡在山洞里,顺带采食野果,过了有一个星期,终于到了她想到的地方——南水国。
网友们总问她为何突然决定要来,姜月繁不说,他们便瞎起哄说什么铁定是想沈哥哥了。
姜月繁这时候也不答话,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默认。
这辈子从未如此想念一个人,念的深了心脏像在汤锅里煎熬,怎么翻滚怎么难受。
好像不见一见那个人,不听听那人的声音,自己就活不下去。
她这辈子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除了意外的绑定直播系统,好些时候身不由己,做些自己从来都没想过的事。
因为想念一个人而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这是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做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甚至于,想到要见到那么一个人,整颗心脏都在热烈的跳动,鲜活的遍体血液仿佛都沸烫了。
这种身不由己,说起来还有些惭愧的想念,虽然不肯在网友们面前承认,心却无法否认。
她多次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在梦中,在现实中,念还远远不够,她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比自己以为的要多出许多。
踏上南水国土地的那一刻,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根本不懂的繁杂语言,丝毫没有人生地不熟的恐慌,反而眼里流露出滚烫。
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姜月繁刚往前走一步,身子猛地一扯,肩上的布包便不见了。
她前面是一个人跑得飞快,拿着她的布包,转眼就不见了。
这是,她被抢了?刚来就被抢?这很容易对这个国家造成不好的印象,如果是来旅游,她恐怕这辈子都不愿再踏入此地了。
还是经网友提醒,姜月繁才反应过来,用力大喊:抢劫了!她边喊边追,周围一个个路过的南水国百姓丝毫不为所动。
这就是语言不通的坏处,没想到她喊的嗓子都要破了,竟没一个人帮她。
难道她在追小偷的动作还不够明显吗?姜月繁气喘吁吁,停下不想追了,反正她包里只有换洗的衣物,也没有多少银两,丢了便丢了……刚这么想,肚子便传来饥饿的咕噜声,姜月繁站在偌大的街上,顿感自己渺小如蜉蝣,什么也撼动不了。
她就要饿死了,在这南水国,在还没见到想见的人之前,何其残忍!偷她东西的小偷转进一个拐角,许是神态步伐都有些不正常,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迎面过来的人看了他一眼,忽然抓住他手里的布包,将他踢地跪在地上。
来人有两个,长得面善的跟在后面,见此景也不插手,只笑道:沈兄当真是喜欢见义勇为……话刚落,便见沈寒楼打开了布包,拿出了里面明显是女子的衣物,直勾勾盯着猛看。
第六百八十章 风雅南水国的小皇子面对眼前的景象,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他在这半个多月,多次借故请沈寒楼到酒楼赴宴,青楼也不是没去过,这人虽然不拒绝,可到了青楼便像个正人君子一般,对各色女子目不斜视,看都不看。
小皇子也不是那种不善解人意的人,见沈寒楼真的抵触,这么久以来只去了一次青楼,后来便只是试探了,时不时往他身边推几个女人 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拒绝。
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太多,在他脑子里,沈寒楼不喜欢女人这个想法已经根深蒂固。
就在他想要不换成男子……的时候,沈寒楼竟当着他的面抓着女子的衣物不放?还看,还……闻??小皇子倒吸一口冷气,越发觉得沈寒楼此人神秘莫测,实在叫人看不懂。
先前对女子那般视而不见,如今却对着女子衣物发疯?他张嘴欲问,见沈寒楼猛然踩住那小偷的衣摆,叫他不能爬起来逃跑,手里紧紧抓着白色的衣裙,冷声道:这个包袱是哪里来的?小偷哆哆嗦嗦的承认:偷,偷的……我问你哪里来的!小偷浑身一抖,指了指自己跑来的方向:在、在将军街……将军街,顾名思义那里住着一位将军,因为他的身份,这条街道也船高水涨。
话刚落,沈寒楼便风一般略过他的身旁,眨眼不见了踪迹。
唉——小皇子见人走远了,收回手,摇了摇头。
他倒是对这包袱的主人产生了好奇,里面全是些女子衣物,说明它的主人是女子。
一个不普通的女子,因为她能让石头一样无欲无求的沈寒楼变了脸色,当真叫他刮目相看。
倒十分想见见此人呢……小皇子为人比较风雅,走到哪里都拿一把折扇。
但如今正值冬季,呼出一口气都能变成白烟的天气,手里拿着扇子简直就是累赘。
用现代语言说,简直就是神经病。
姜月繁看见前面那人手里拿着扇子,无形之中觉得天气更冷了呢。
网友们也都在吐槽:快看,前方有风骚怪!等等,他长得怪好看的……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年代,任何莫名其妙,不通情理的事,大家都能为其找到合理的解释。
虽然,但是……虽然很奇怪,但是很好看。
网友们又开始犯花痴:他长得好可爱,皮肤超白,女人都自愧不如。
快看快看,他笑了,天呐!他脸上有小酒窝!哦,我胎动了!当然也有理智尚存的人,最看不惯他们的花痴行为。
疯了吗你们这群叛徒,已然忘了大明湖畔的沈哥哥?沈哥哥才是我们心中色唯一好吗,你们这群见色忘义的家伙!姜月繁任他们吵,垂涎男人的美色,她自己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一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她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还能好好的站着完全是身体被冻僵了,倒下去都难。
偏偏还有人不长眼撞了她一下,给她撞得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低声询问:姑娘没事吧?嗯,声音怪好听,可惜是南水国语言,她听不懂。
姜月繁费力地抬头,在头晕眼花的幻影下看清楚了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
手里拿着翠青的折扇,好嘛,是那个风骚怪。
大冬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不自觉就像打开扇一扇,扇得这寒冷的冬天更没有人情冷暖了呢。
姜月繁哆嗦着,抓住他的衣袖:饿……小皇子一怔,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换了一种语言问她:你是川泽国人?理论上她不是这里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但清理上,她应该就是川泽国人。
姜月繁发现他会川泽国语言,像见了救星,双眼一眨就是惨兮兮的模样:好饿,快饿死掉了……这也是网友们教她的方法,关键时刻利用自己这张脸示弱,对方一般不会拒绝。
如果对方是个男子,那么显而易见,这个忙是帮定了。
小皇子眸中闪过兴味,笑眯眯地扶她站稳:如果姑娘不嫌弃,我们去这里吃饭吧。
他扇子一指,指向了旁边看起来足有四层楼高的酒楼,装潢富丽,门口两个大狮子显得贵气十足。
岂止不嫌弃,简直不要太满意好吗?姜月繁用自认为最镇定的神色点了点,实际双眼都要冒星星了。
小皇子领着她进了酒楼,点了一桌招牌菜,姜月繁怕多了吃不完,谁知道人家是个大款,叫她每道菜只吃一口就行,根本不在乎浪费。
那这就让人很想阴谋论了,一个长相好看的富贵公子,无缘无故请一个姑娘吃饭,到底意欲何为?图财肯定是不可能,但总不能是图色吧?这公子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还哪里能轻易喜欢上一个女人,喜欢自己不就行了……姜月繁边吃边想,灵动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小皇子从见到她开始便一刻不停的盯着她,视线之炽热,胆子之巨大,叫姜月繁坐立难安,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
吃的差不多了,她减缓了速度,好似不在意道:公子与我不曾见过,为何愿意帮我?小皇子笑了一声,悠悠道:因为你,合眼缘。
这话说的,简直就差表明喜欢她了。
不过姜月繁是有自知之明的,还有一众网友在背后分析这个人的动机,因而内心一片平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
她哈哈干笑了一声,再次寻找话题:公子似乎十分熟悉川泽国的语言,莫非家中有川泽国人?家人倒是不曾有,只是两国交好需要罢了。
小皇子啪的一声刷开折扇,扇了扇风,头发纷纷扬扬的飘起来,略懂一二,喜好罢了,跟家人无关。
姜月繁盯着他,感受到似有若无扇过来的凉风,只觉得牙疼。
她似乎十分好奇,视线移到他的扇子上,疑惑不解道:公子,很热?小皇子扇风的动作一僵。
从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也没有人这般不给他面子。
这叫他怎么回答?第六百八十一章 谎言姜月繁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把折扇,并不是因为有人大冬天的拿着它,也不是因为它样貌奇特,颜色青葱。
用上好绸缎制作的扇面上,用毛笔画了青山和绿水,旁边题了四句小诗。
画是好画,但最让她在意的,是那几行小诗。
字迹太熟悉了,不知道曾见过了多少次,第一次见到这种字体时,见之豪放大气,有种云卷云舒,大鹏展翅的潇洒感。
那是沈寒楼的字,见得太多了,她不会认错。
更何况,字是用川泽国语言写的,南水国即使有人能写出来,也不会有这样的笔力。
眼前这人,和沈寒楼相熟。
能拿着沈寒楼画了画,题了字的东西,关系能好到什么程度呢?这人,要么是此行要来寻找的关键人物,要么是沈寒楼在南水国的朋友。
姜月繁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几眼,见他腰间的配饰,衣物的面料,都不是寻常人家能承担的起的,可见其非富即贵。
是南水国的小皇子吧?网友们这样猜测,他们自发组织了无奖竞猜,说面前这人是南水国小皇子的,高达半数之上。
姜月繁相信这些上帝,相信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身份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她吃完了饭,将筷子放下,真挚的道谢:不知公子家住何处,回去后我好准备银两送过去。
小皇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扇子,忽然想到她方才问自己是否很热,动作一僵,啪的一声将扇子收回来,笑道:不是什么大钱,姑娘不必在意,算我请你的。
那可不行。
姜月繁睁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 看起来说话很真诚似的:您看起来如此有钱,但这并不是我可以占你便宜的理由,当然,我还是希望能和您有进一步的交流,毕竟您是真的很富有。
小皇子:……所以你还是在意我很有钱对吗?头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把这种话说出来,小皇子也是感觉很稀奇,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我确实很富有,这点钱也不在意,你不必还了,当我们相识一场,也算缘分。
姜月繁哑口无言。
这人竟理所当然的承认自己很富有,也不怕她生了坏心思。
姜月繁不准备和他拐弯抹角,示意他腰间的玉佩,问道:你是皇室之人?小皇子眉目一挑,意外道:为什么这么说?他将玉佩拿在手里:就因为这个?姜月繁点了点头:白玉貔貅。
民间传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貔貅便是其中之一,您佩戴着龙之子,还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吗?小皇子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和我认识的女子都不一样。
更大胆,也更聪慧。
这算是夸我吗?是欣赏。
小皇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应该知道,所有的情爱都是由欣赏开始的。
姜月繁:……我不知道。
您在这儿干什么呢,好好聊天不行吗,非要把氛围弄得奇奇怪怪?她又道:你手里的扇子上有川泽国人的题字,他是你的好友吗?算是吧。
小皇子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拿起扇子好奇道:你怎么就确定,这是川泽国人的题字?姜月繁:……您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试探?姜月繁答:因为,这个字迹,和我认识的某个人的很像。
哦?他叫什么?他叫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明明什么都懂,却装的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如果他真的是南水国的小皇子,姜月繁便有些明白沈寒楼为何迟迟不回去了。
这人实在太难缠,听他的问题好似愚蠢至极,实际在不动声色的套话,且自己什么都没有透露。
想从他嘴里听到有用的消息,怕是不容易,唯有自己透露的更多,才能引出他一星白点的信息。
姜月繁心里缓了一会儿,抱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忽然道:他叫沈寒楼,不知公子是否认识他?小皇子没想到她能如此轻松的说出来,被她纯澈的大眼睛盯着,本想要摇头的动作硬生生变成了点头。
你真的认识他?姜月繁表现的格外惊喜,几乎坐不住,满脸的雀跃:其实我孤身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
找他?小皇子好奇道: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姜月繁正想回答,忽然看到弹幕疯狂的刷起来。
无数人为她出谋划策,给她编故事,将两人的关系写的扑朔迷离,叫人闻之沉默,见之……依旧是沉默。
为了不打击网友们的积极性,在众多弹幕里挑了一个点赞数最高的,一字一句念道:我与他的相识,源自一场意外。
她被人抢劫顺带劫色,沈寒楼从天而降,大显身手,救她于水火。
于是说爱就爱,暗道这辈子非他不嫁,可惜家人不愿,为了和他在一起,万般悲痛下和家人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小皇子听的一愣一愣:那你,就这么爱他?宁愿和家人断绝关系?对!姜月繁坚定道:你不知道,他是多么有魅力的一个人,见到他我就心跳加速,听到他的声音我就腿软……后面的话涉及私密,不便读出来。
可是,小皇子想到此前沈寒楼对女人避之不及的态度,费解道:他看起来,不像喜欢女人的样子,你请愿不见家人也要和他在一起,岂不是……自作多情?小皇子说出不喜欢女人这几个字,弹幕里顿时疯了,当着姜月繁当事人的面,开始编排沈寒楼和男人的一出好戏。
直到有人提醒姜月繁这个正主还在呢,大家才意犹未尽的闭嘴。
网友们敢这么说,姜月繁也不敢这么读,只沉默了一会儿,作出悲伤的模样:你也看出来了……他对我避之不及,但我不甘心,才孤身一人追到这里……小皇子点了点头,敬佩道:勇敢追爱,你也是个烈性女子。
可不是烈吗,这种谎话都随口拈来,脸不红,心不跳。
第六百八十二章 热烈许是一番话削弱了小皇子的戒心,对姜月繁生了怜悯的心思,安慰她道:莫伤心,我知道沈寒楼在哪里。
姜月繁心脏一跳,这次是真情实意的激动:真的,你愿意带我去见他?小事。
小皇子微微一笑,扇子刷的一下打开又开始扇。
他方才出去了一会儿,暗中叮嘱侍卫找沈寒楼来酒楼,此时应该已经往这里赶了。
姜月繁激动完了,又开始好奇他的事:你莫不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小皇子?哦?小皇子有趣道:为什么不是大皇子?我虽然只是一介女子,偶尔还是会关心国家大事的,毕竟关系到我们的生活。
姜月繁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如今到处传的沸沸扬扬,大皇子做了错事,被关押……再多的她就不好说了,况且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位皇子比她知道的多,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搬弄是非。
小皇子盯着她。
或者说无意间盯住了她的红唇。
川泽国与南水国的风土人情相差很大,人自然也长得不一样。
南水国长相较为深邃,川泽国则相对细腻一些,行事作风也没那么粗狂。
小皇子承袭了母亲的美貌,血脉上确实和川泽国没有关系,但相貌比之两国,算得上和川泽国更近一些。
因此审美也更趋向于川泽国人,此时距离姜月繁太近,便有些恍惚了。
她的唇与眉,还有恰到好处的脸颊与眼睛,组合在一起竟意外的戳人心窝。
看了一眼忍不住再看第二眼,就这么一直盯着。
姜月繁察觉到了,不过她并不觉得这jojo位皇子对自己有意。
无非是少见川泽国人,一时有些好奇了,日后见得多了,就不会觉得她有多么的奇特,更甚者,想起曾经盯着一个女人看说不定还禁不住一笑。
姜月繁大方的抬起头,朝他勾唇,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的美丽。
两人双双对视,都是样貌不俗的人,场面称得上赏心悦目。
沈寒楼一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指头都捏紧了,差些要将手里的包袱捏碎。
他在冰天雪地里找了一圈又一圈,没想到要找的那人好吃好喝,在暖烘烘的屋里坐着,还有美男相陪,看起来丝毫不需要他呢。
沈寒楼重重一脚,踏在地板上。
姜月繁猛地回神,转头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整个心脏刹那间停跳。
随后疯狂的跳动起来,自己满脑袋都是砰砰的声响,差点让她失态。
她大步走过去,抓住沈寒楼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沈寒楼被她这样看着,心里一软,就想原谅她。
没想到下一刻,只听姜月繁哭喊道:你不要讨厌我,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沈寒楼:……?他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朝他示意的小皇子,视线又投在姜月繁身上。
在他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皇子瞧他依旧僵硬的像块石头,有心推他一把,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不赞同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个女孩子为了你历经千辛万苦从一个国家来到另一个国家,你怎的就如此的薄情寡义,铁石心肠?沈寒楼眨了眨眼,前半句他还能听懂,后半句怎么就使人如此茫然呢?姜月繁胡言乱语就算了,怎么小皇子也跟着横插一脚?他张嘴欲言,被小皇子拍了拍折扇打断:有什么事都坐下来好好谈,别上了和气。
说着,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拉两人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对面,审案子一样道:好了,现在你们人都到齐了,说吧。
说什么?怎么说?沈寒楼盯着姜月繁,就连方才进来见两人举止暧昧不清,都忘了生气了。
姜月繁拿手拭泪,偷偷瞧了两人一眼,开始编:我的命好苦啊,你一点都不宠我……沈寒楼一开始表示洗耳恭听,真等姜月繁说了话,又用一种不可名状的眼神看着她。
那你还想怎么宠,走到哪里都抱着你,恨不得将你拴在裤腰带上,一步都不分开吗?关键是姜月繁边干嚎着控诉他,边在下面撩他的腿。
是的,没错,就是用自己的腿,去蹭他。
要不是沈寒楼至今没反应过来,尚不在状态,早夹住她的腿让她想逃也逃不了了。
小皇子在对面看着,一脸严肃。
这边低下在互相蹭着,也都是一脸严肃。
在场恐怕也就网友们不用一脸严肃了,一半人都捂住鼻子,大呼刺激。
厉害,会玩就多玩一会儿,我们不介意天天看,时时看,吃饭也看,睡觉也看!挺楼上!使劲,用力,狠狠地,挺楼上!姜月繁隐约看到这些弹幕,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
她连忙把腿往回收,可惜已经晚了,沈寒楼嘴上十分冷静地回答自己确实有错,桌子底下两腿一夹,让她想逃也逃不掉。
不是,怎么就成了这样,听她解释!就是挺久没见了,猛地一见发现想念的不行,下意识就想做些亲昵的行为,可面上又要演戏给小皇子看,两种情况纠结下,就变成了这样。
这样她无法控制的场景。
沈寒楼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通过她的话似乎听懂了设定,面不改色的应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事不能强求。
实际上呢,不仅上腿,还上手,去抓她的小手。
姜月繁往后躲,耐不住沈寒楼动作太快,以及在小皇子面前不能有太大动静,一下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强行拉到他那一边,接着,十指相扣。
姜月繁表情凄然:为何,你总是对我如此狠心 ,难道我做了这么多都无法打动你吗?实际上,眸子紧紧盯着他:放开,我警告你,松手!沈寒楼唇边勾起笑意,怕被小皇子看出端倪,硬生生将笑意改成了冷哼:休想,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都休想!这是变相回答她呢。
姜月繁被他抓着手,夹着腿,在另一边小皇子的注视下,耳根子又热又红,随即染满了整个脸颊。
小皇子疑惑道:脸怎么红了,你很热吗?第六百八十三章 面见姜月繁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能把那份热意以及通红给摸掉。
小皇子在对面笑,看着两人的神色颇带调侃。
折扇在手里一甩,对着打开的一声脆响,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几个衣着单薄,味道香腻的女子踩着莲花步鱼贯而入。
她们的目标很明确,一个个盯着沈寒楼的方向,朝他走过来围成了一圈,手搭在他的肩上用腻人的嗓音喊他。
姜月繁在一旁一愣,眸光一瞥,发现沈寒楼这个当事人似乎比她还要茫然,看起来很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当着姜月繁的面被女子骚扰这件事,叫他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忙将肩膀移开,远离那些女人的触碰,眸光一凌,看向对面的小皇子。
小皇子摇着折扇笑:平时沈兄不是最喜欢她们几个吗,今天怎么这般生疏,像不认识一样?不是像,是本来就不认识好吗!沈寒楼张嘴,感觉桌下的手和腿都撤离了,连余温都不曾留给他,只剩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哼。
姜月繁双手环胸,看着像演戏上瘾了: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们,你宁愿碰她们也不愿意要我?沈寒楼一怔,沉默的两秒里脑子里千转百折,迅速反应过来:因为你相貌太美丽,为人太雅致,对人太和善,所以我不喜欢!小皇子:……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姜月繁更是忍笑忍的两颊都疼了,拼命咬住咬肌才堪堪没有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音节。
这事她本可以忍住,谁让网友们过于精分,发了无数条弹幕,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翻译,看得她脑仁隐隐发疼。
因为太好笑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掐住自己腿上的肉回道:你以后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瞧你那脸,过分好看,瞧你那气质,十足迷人,再瞧你那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魅力,谁准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吸引人?我会心悦于都是你的错!等她话落,沈寒楼准确她话里的字眼,眯眼重复:心悦于我?姜月繁心里一抖,连忙改口:不是我,是别人!你总是让别人忍不住喜欢你!沈寒楼舌尖绕着这几个字,吐出来:我无缘无故的吸引人,这就是你心悦于我的理由?不是……我知道,你的确心悦我。
好了,闭嘴!小皇子正在扇风的折扇慢慢停下了,他总觉得目前的氛围不对。
这些女人是他招进来的,为了试探姜月繁所说之话的真假。
可是现在,非但没有让他们露馅,反而加深了他们的感情,让他们在这里打情骂俏?这么说似乎也不对,总之小皇子就是觉得,沈寒楼并不讨厌这位女子,看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他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余光时不时的总往她身上撇。
好了。
小皇子拍了拍折扇,让一群舞女下去,站起来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去我的屋子续杯畅饮,你们也好小聚?谁跟她小聚!我要跟他小聚!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两句话,话音落互看了一眼,虽然又同时扭脸转向一边,却总显得默契的不像话。
小皇子越发觉得怪异了,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在闹别扭,还是在用小动作打什么暗号。
三人一番收拾,随小皇子乘马车来到他口中的屋子。
屋子需要经过一道巨大的拱门,由重兵把守。
通过了拱门,顺着两边用红墙围起来的长廊,足足行了有近半个时辰,才终于窥见金碧辉煌的屋子。
金碧辉煌并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的真金白银,打造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寝殿。
大殿之上龙飞凤舞刻着鎏金的两个大字——东宫。
小皇子竟把他们带到了皇宫内部!安排两人坐下后,小皇子笑眯眯道:不必拘谨,我们还是朋友,唤我云期即可。
云期……姜月繁念着他的字,慢慢道:为何带我们来……这里?她以为这小皇子还要隐瞒一段时间的身份,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把他们带了回来,一副毫不避讳的模样。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小皇子看得出来心情愉悦,扬眉道:朋友,自然要让父皇见见,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去拜见父皇。
姜月繁愣在了原地,因为小皇子说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感到迷惑。
带他们进入皇宫,又引荐给皇帝,到底是何用意?不过她也不能直白的问小皇子到底想干什么,就依他所言,收拾好了等着去面见皇帝。
沈寒楼就挨在她的旁边,一同出发时,两人距离极近,沈寒楼微微侧头,温热的气流从口中吐出,传到她的耳朵里:好香。
姜月繁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自己身上香。
那一刻脸颊轰然热红,立马往前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恨不得退避三舍。
怎么可以,闻她身上的味道!姜月繁心里躁动不安,她从前对自己身上的味道并不在意,经沈寒楼提醒,浑身都热起来,抬手掩面咳了一声,实际在嗅闻衣袖上的味道。
的确清新好闻,不过有些陌生,像是有一味从未闻过的香味夹杂在其中。
这时网友们开始说话了:那一定是沈哥哥的味道,你的味道和他的味道相互纠缠,水那个啥交融,生生不息!姜月繁:……别乱说话好吗,她的脸颊热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一路心不在焉,来到了皇帝的书房。
近日南水国的皇帝感染了风寒,夜夜咳嗽的睡不着,只能点了安神香才能小睡片刻。
如今在书房见到他本人,见他唇色苍白,身形消瘦,竟没有丝毫意外的想法。
毕竟在现代看多了宫廷剧,那么多皇帝,老的少的,威严的好看的,都看过了,有些人演技好,甚至能演出帝王天生的气场和严肃,如今和南水国皇帝一比,有种高下立见的感觉。
皇帝竟也是平易近人的,见几人进来,招了招手,唇边藏着一丝笑意:云期。
第六百八十四章 缘由从没有哪个皇帝在见到自己的儿子时眼里会有宠爱,至少川泽国没有,南水国有,说明这事不是不存在,只是少见的可怜。
小皇子乖顺的走过去,行礼请安,姜月繁和沈寒楼在身后同样请皇帝圣安。
南水国的皇帝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或者说是和其他国家的皇帝不一样。
他并不因身份尊贵便端着架子,也不因姜月繁两人身份低微而小看一等。
他用平和的目光望着一切,姜月繁偶然扫过他的眸色,发现就像一位慈祥的老者。
这位老者因风寒咳嗽了两下,见到姜月繁,招手叫她靠近。
他眼睛似乎有些昏花,看不清人,等姜月繁走的近了,盯着看了几眼,才虚弱道:仙姿佚貌,出水芙蓉,不过如此。
姜月繁连忙表现的受宠若惊,行李谢恩。
皇帝盯着她像在怀念什么,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忽然倒地。
是那种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地上,就在姜月繁面前,事发突然,又事关皇帝,姜月繁僵硬站着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等她终于有所动作,小皇子已经大吼着唤来了太医。
数不清的人进进出出,有些太医在屋里待不住,反正人那么多自己待着也没用,便出来透气,顺便告知小皇子里面的情况。
他似乎摇了摇头,话不敢说的太绝,只说皇帝无缘无故吐血,脉搏微弱几不可见,恐怕是……不行了。
下一刻,里面的太医急匆匆跑出来,蜂拥的蜜蜂似的,在小皇子,也是如今的太子面前,跪了一地,乞求谅解。
因为他们尽力了,但皇帝没有救过来,驾崩了。
小皇子恍惚后退了一步,嘴唇发颤,死死盯着太医:你们在说谎,你们这群庸医在骗本宫!若只有一个太医宣布了皇帝的死讯,一定会害怕太子在盛怒之下迁怒于人,让他性命不保。
但如今是一群太医,太子要杀人总不能除了他们这一群老家伙吧,那太医院还要不要开了?有了同伴做底气,资质最老的太医埋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太子大可以前去查看,只是依微臣所见,陛下的死恐怕有蹊跷。
谁!小皇子红着眼,一脸不可低估的凶煞:本宫要知道,是谁害了父皇,否则要你们拿命来偿!太医们早做好了准备,此时听太子问,便哆哆嗦嗦一个字一个字道明:陛下是被香害死的。
他近来染了风寒,加之政务繁忙,无心睡眠,但长时间不休息会把身体累垮,只能在寝宫点了安神香,夜夜做催眠用。
安神香单独使用的确能安心养性,小做助眠,可没有医理学识的人并不知道,安神香和一种檀香混合,效用堪比毒药。
皇帝正是在长期用安神香的前提下,忽然闻到了檀香,加之风寒咳嗽,身乏体虚,一时没能承受的住,毒发窒息死亡。
小皇子听得十分认真,等太医说完,十足冷酷道:命你们太医院寻人,一日之内将凶手捉拿归案!一日,何其仓促,要是往常太医院的老家伙们早就哭天喊地,拿自己年迈又一生为皇家付出说事了。
今天却是个例外,或者说,今天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事情顺畅的不可思议。
还是那个最老的太医,起身看了一圈,又埋头趴下:不用一日,微臣已寻到凶手。
姜月繁敏锐地察觉到,老太医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在这种情况,这种状态下被看,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小皇子问他是谁,太医起身径直走到姜月繁面前,绕着她慢悠悠转了一圈,意味深长道:这位姑娘,你身上的香味很奇特。
姜月繁不常用香,即使身上有香味也是皂角的清淡气息。
可她今日身上却有特殊的气味,沈寒楼方才不也说了她今日很香吗?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香味?姜月繁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哪里特别,还请您明示。
太医捋了捋胡子,瞪着她的眼神散发出尖锐的光:是檀香!你蓄意谋害皇帝,罪大恶极,理应处死!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明明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可周遭就是能感觉到躁动,以及嘈嘈切切的心声。
沈寒楼上前想挡在姜月繁面前,余光瞥到小皇子,想到两人在他面前演了一场你情我不愿的戏码,刚伸出的手不动声色收回来,冷声道:你说这话,有何证据?证据?太医不屑的笑了一声:她身上的香味还不够明显吗?香是檀香,可那只是一种香料,做装扮用的,明明是无心之过,怎么能全部怪罪在她的身上?那你敢不敢说一句,陛下的死与她毫无关系?沈寒楼与太医互相对视,谁也不肯松口。
还是旁边小皇子大呵了一声,咬牙让侍卫先将姜月繁压下去。
他也不理会沈寒楼意欲询问的神色,大步走进殿内,看到皇帝毫无声息躺在床上,眼里瞬间落下了眼泪。
沈寒楼硬生生看着姜月繁被带走,掩在衣袖底下的手紧握成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着小皇子进了皇帝寝殿。
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香呢?姜月繁站在环境潮湿阴冷的牢房里,望着漆黑斑驳的墙壁,今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中闪过。
她来到南水国,踏入这里的土地,第一件经历的事,就是被抢劫。
她的包袱被一个小偷抢走了,后来又被沈寒楼寻回。
网友们也替她回忆,某个瞬间,轰然喧闹起来。
是被抢劫的时候,小偷顺便在她身上洒了什么东西!因为当时姜月繁转身差点察觉到他的动作,小偷心里一慌,竟随手抢走了她的东西。
抢东西不是重点,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在她身上撒下的香料才是一切的源头,原来在她踏出南水国那一刻起,就被人盯上了。
之后顺理成章的,小皇子与她偶遇,请她吃饭,邀他们两人来到皇宫,面见皇帝。
真相,只是那么简单,可怕的往往都是人心。
第六百八十五章 恨意南水国皇帝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强迫了珍妃。
珍妃有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早已私下约好了,到了适婚年龄,男方便来家里提亲。
当时她的心上人因为紧张,加之想给自己喜爱的人最尊贵的一场婚礼,无意之中也做了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他请皇帝做媒,和他一同来提亲。
本以为沾了皇帝的瑞气,是无上的殊荣,却没想到珍妃的父母反而对他百般刁难,各种不满意。
他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刁难,任劳任怨,更觉得不论多少年过去自己都等得起。
可他能等得起,他心爱的女人却等不起。
在他苦苦等待的岁月里,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成了婚,甚至有了孩子。
所有人都瞒着他,原本要做他岳父岳母的那家人戏弄他,当他是个傻子。
后来才知道,正是那一天,他自作聪明把皇帝也带去的那一天,皇帝看上了他的盈盈。
岳父岳母一直以来的刁难并不是对他不满意,只是因为皇帝打了招呼,说要昭盈盈入宫,那家人便千方百计的发难,为的是让他知难而退。
他以为皇帝爱民如子,以为皇帝胸襟宽广,满载天下。
可当这等强取豪夺的事到了皇帝头上,反而变成了理所当然之时,他才明白,皇帝是权利的象征,他有了权利并不代表责任越重,反而成了他可以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便利。
他告皇帝贪婪自私,不配做人,在民间宣传自己的惨事,让更多人知道皇帝尚且如此,官官相护岂不更加恶劣?他几乎拼死了全力,最后拼掉了自己的性命。
在事情宣传开之后,知情的死了,宣传的人也死了,皇帝还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深宫关着一位满心痛恨的女子。
皇帝封那女子为珍妃,所有见过的人都知道,皇帝对她宠爱有加。
后来她生了孩子,是个小皇子,也是如今的太子。
因着对其母亲的喜爱,皇帝对小皇子纵容溺爱,恨不得将天下的一切都送给他。
可是啊,皇帝死了,真正的凶手是谁呢?姜月繁在监牢里待到了半夜,坐在稻草堆上睡不着。
冷得滴水成冰的天气,这里面竟然还有虫蚁,灰溜溜的大老鼠从她脚边爬过,慢悠悠的速度似乎一点儿都不怕人。
网友们表示了对姜月繁的心疼,打赏了很多钱让她兑换点东西保暖。
姜月繁在商城里划拉着慢慢看,寂静无声的牢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响。
随后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哒的声响像踩在心头。
大半夜来牢房,姜月繁想不到是谁。
不论是谁,来人心里一定记挂着她。
姜月繁眼睛一亮,抬头望着黑漆漆的牢门,一只泛着白的手忽得闯入视线,抓住了牢门。
来人手里提着灯,照亮了一方天地。
他用钥匙将牢门打开,一步一步走进来。
两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同时对望了一样。
姜月繁没想到他会来,或者说在猜到了真相后,他会独自一人来到她面前。
小皇子唇边勾起笑,露出两个乖巧甜腻的小酒窝。
他长相显小,显得无害,是那种发生了任何事都不会率先怀疑的对象。
是啊,谁能想到是他呢?姜月繁拍了拍坐在身子底下的稻草,慢悠悠道:云期,好计谋。
小皇子似乎不解,疑惑的歪头:姜姑娘这是什么话?哦,你在怪我把你抓进来?这可真叫我难过,毕竟你害死了我的父皇,南水国的皇帝,我没有立刻处死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哦,那我还应该感谢你了?姜月繁驱赶走脚边的虫子,看了他一眼:我以为皇家人都明白大是大非,敢作敢当,没想到太子你看着面善,其实是个阴险小人呢。
小皇子一顿,手指捏紧了提灯:你也知道本宫是太子,还敢这样口无遮拦,满口厥词,真不怕本宫杀了你?!怕,我怕死了。
姜月繁很随意的笑了一下,满不在乎的态度和她口中的言辞根本不搭:那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叫小女子死个明白?我知道皇帝是你害死的,可他对你那般好,舍弃了大皇子也要立你为太子,日后皇位总归是你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早早害死了皇帝?她刻意放缓了声音,似聊天一般,小皇子却不知被她哪句话触动了心事,看着她的眸子划过渗人的厉光。
他冷冷笑了一下:你倒是聪明,午时还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胡编乱造,如今被投入牢狱,终于舍得露出原本的面目了?原本的面目?姜月繁捏了捏自己的脸,眼神一派天真:我又不是妖怪,只有这一张脸。
小皇子一滞,哼了一声,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宁静,昏黄的灯在黑暗中轻轻晃悠,晃出了有些眩晕的重影。
他该死。
小皇子走了几步背对着她,忽然道:你也该死,但就像你说的,让你做个明白的死鬼,是本宫最后的仁慈。
他的声音在阴暗的牢狱里流淌,听不出其中夹杂了什么感情。
他好似从没给人说过心事,又似乎将姜月繁当成了必死的人物,和她说这些陈年旧事也不必后悔,毕竟她会将这些话带到黄土里。
表面上,小皇子深得皇帝宠爱。
也正是这样一份宠爱,他在深似海的皇宫过得并不安宁。
因为他实在太显眼了,不像大皇子,看似不受宠,实则在这皇宫活的很安宁。
不像他,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想杀了他。
更不像他,除了皇帝,再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好。
没错,其中也包括他的母妃。
他从小活在母妃的阴影下,皇帝对他有多好,母妃便对他有多么厌恶,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要将他挫骨扬灰。
每当母妃在皇帝那里承了恩,回来后便对他又打又骂,说他是魔鬼,责怪他为什么要出生,成了他的负担。
皇帝是多么睿智的一个人,所有人都对他恭敬有加,不会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妻儿,活的有多惨。
第六百八十六章 逃狱小皇子怔怔看着黑暗的角落,某个时刻猛然回神,眼中闪过懊恼。
他说的太多了,从没向外人剖析过自己内心的小皇子感觉到了惶恐和恼羞成怒。
他冷哼了一声,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姜月繁却先他一步开口,让他无法逃避这样的话题。
她声音极低的问:所以呢,你与皇帝之间的恩怨,为何偏偏牵扯上我?因为我是川泽国人?不止。
小皇子转过身面对着她,半掩在昏黄灯光下的眼神明明灭灭:都要死了的人,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哦——姜月繁自顾自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理会小皇子的话,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因为,我和沈寒楼的关系。
这人早就查明了她和沈寒楼之间的夫妻身份,原先都是在陪他们演戏。
也不知谁的演技更胜一筹,谁又将谁骗得团团乱转。
不过这个小皇子,倒真是小瞧他了。
姜月繁慢慢吐出一口气,看着漆黑的屋顶:我不会死的。
她忽然笑了一声:凭你,杀不了我。
你在期待沈寒楼来救你?似是觉得她痴心妄想,小皇子冷冷道:他自身都难保了,谈何救你?和沈寒楼没关系。
姜月繁神情平淡,转过头与他对视:因为你不守信,自古以来,不守信之人多半没有好下场。
小皇子瞧她毫无惧色,再次感叹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没有哪个女人在牢狱里待着,还能像她一般从容,且不动声色的威胁自己。
对她的欣赏倒是越来越多,小皇子眸中划过一丝兴味,漫不经心的开口:若你不想死,可以求我。
像个女人一样用尽自己身体的优势,像……他的母妃一样,拼尽全力挣扎,但只因她是个女人,始终摆脱不了懦弱与无能,最终只能依存,顺服。
小皇子眯起了眸子,神情恍惚似想到了遥远的曾经。
姜月繁在半昏暗的环境中瞧见他的神态,结合着网友们异想天开的猜测,竟将此刻小皇子的心思猜对了大半。
但猜对了又能怎么样,这人是如今南水国的太子,他想做什么,别人还真无法干预。
尤其是他方才说了,沈寒楼都自身难保……姜月繁铺了铺稻草多,往后一仰躺在上面:乏了,你走吧,站在这里容易打扰我睡觉。
你!小皇子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讽刺她几句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看着姜月繁翻身背对着他,一副驱赶人的模样。
他重重哼了一声,提灯离开,黑暗中传来落锁的声音。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姜月繁猛地睁开眼睛,看网友们一句一句说小皇子幼稚。
他的确幼稚,做了这么多,甚至毫无顾忌的杀死皇帝,只是为了报仇,为了给自己并不幸福的童年一个交代。
可他也的确有手段,在得知她要赶到南水国寻沈寒楼时,便布下了圈套,一个诱饵一个诱饵引她进入。
姜月繁从稻草堆上坐起来,这地方到处是老鼠和虫子,地上又潮湿,睡一觉到明天早上,醒来铁定生病。
而且因为小皇子那一句自身难保,她哪里还有休息的心思。
她急切的在商场里寻找能助自己出去的东西,翻到最后发现一把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开尽天下任何一把锁,只有人们做不出来,从来没有它解开不了。
看了一眼价格,还行,至少她目前付得起,因为网友心疼她打赏了很多,她一个保暖的东西都没有兑换,如今拿来换了一把万,钥匙。
钥匙推入锁孔,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
也不知这小皇子是什么心思,将她关在黑漆漆的牢狱,却并没有派人看守。
难道是自信她一定逃不出去?姜月繁沿着楼梯往上走,走了数十阶,眼前豁然开朗。
煤油灯隔一段距离便点着一盏,姜月繁这才发现她被单独关在了下面,她的上面,就是正常的牢狱,一个牢房关着一个人,因为是深夜,都蜷在地上搂住自己,在梦中瑟瑟发抖。
这里除了犯人,便是不远处在喝酒说话的狱卒。
姜月繁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两三个,即使她幸运能从这里出去,外面也会有重兵把手,恐怕一出去,就被捅成了筛子。
她身子一转,又回到了关押自己的地方。
网友们为她出谋划策,教她使用美人计。
网友说的起劲,姜月繁却觉得此办法不太靠谱,她在商场里慢慢搜寻,只是因为没办法了下意识去找找看,是否有自己用得到的道具。
没想到这么一划,还真就看到了网友们正在讨论的东西——万人迷光环。
点击兑换了万人迷光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会成为万人迷,他人会为你倾倒,为你打架,对你的话绝对服从。
姜月繁觉得自己绝对没钱兑换这个道具,再往下一看,发现此道具兑换的是时间,而不是物件。
她可以选择多长时间来佩戴万人迷光环,想戴一辈子都可以,只要积分够用。
一辈子是不可能的,甚至是一天都不行,姜月繁默默计算自己可怜的积分,忍疼兑换了半个小时。
兑换成功的那一刻,她的头顶忽然出现了三个发着巨大光环的三个大字——万人迷。
那亮光比油灯还亮,将黑漆漆的地下牢狱硬生生照得亮如白昼。
姜月繁:……她有心想脱掉,被一众网友们劝住了。
但网友们并不是担心她浪费积分,并且出不去。
他们只是想要找一个笑点,嘴上说着小姐姐可好看了,犹如天使一般,实际上全都没笑得差点抽过去。
姜月繁面无表情,露出看破红尘的表情。
她顶着一头光走出去,一路上除了睡觉的,看到她的人纷纷都露出了令人恶寒的痴迷神态。
那两三个狱卒也立马站起来,垂涎什么美食一般凑到她面前,只差没对天发誓要效忠她了。
姜月繁:我要出去。
狱卒:好的,请坐上来,小人抬着您!第六百八十七章 采花姜月繁顺利出了牢狱,但过程她实在不愿意回想。
万人迷光环只有半个小时的作用,周遭又太大,姜月繁拼着会迷路的后果在黑夜里疾步行走。
她按照脑中被带过来的记忆,原路返回,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亮得刺眼的万人迷三个大字忽然熄灭,眼前一片漆黑,猛地还有些不适应。
姜月繁闭上眼睛揉了揉,耳边听到窸窣的声响。
似乎从后方传来,转过身一看,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三更半夜的,也只有小皇子那样心机深沉的人会乱跑,如果真听到了什么声音,也是老鼠或什么动物发出来的。
姜月繁这样安慰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人是会自欺欺人的,为了在危险中寻求自我保护的安全感,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再自欺欺人就是脑子不正常了。
在又黑又冷的冬夜里,姜月繁边走边抖,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极轻的一下,若不是网友提醒根本感觉不到,可就是这一下,叫她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除非背后是沈寒楼,不然任何一个人对她来说都是威胁。
可她也知道,是沈寒楼的几率少得可怜,不然小皇子也不会讽刺她,不要再妄想着沈寒楼能来救她。
姜月繁用力咽了一下口水,缓缓转身,在黑夜中看到一身长及地的白衣,和一头遮住脸的长发。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无数句邪祟退散的弹幕中,抖着嗓子问:姐妹,你谁啊?那姐妹晃悠了一下,两手伸出来,撩开脸前的长发,露出一张看不太清楚的脸。
姜月繁就着月色勉强辨认,知道她不是女鬼,一颗心顿时从嗓子眼落回到原位。
她拍了拍胸口,语气颤颤巍巍:您是……好人还是坏人,救她还是害她?心里再想知道,嘴上也不能这么直白的问。
她面前的白衣姑娘又将长发放下,轻飘飘道:姐姐,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姜月繁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好啊。
离开这里多容易,随便走几步就是了,但是迷路了可别怪她,毕竟她的真实身份是个犯人啊。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往前走,约过去了一刻钟,明显又回到了原点,那姑娘也没反应。
姜月繁停下,转过身微笑:或许,你知道这里该怎么走吗?白衣姑娘沉默了一会儿,示意前方:那是我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距这里极近,姜月繁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早问,而这姑娘又为什么经过了家门也不说。
不过能在皇宫里安家的,身份非同小可。
姜月繁跟着她进屋,一阵热浪袭来,冻僵的身体终于暖和了些。
她借着灯光看那姑娘,发现她穿得单薄,隐约露出来的皮肤白的晃眼,更可怕的是,她走动时偶尔露出来的两双小脚上,没有穿鞋。
外面虽然没有下雪,大冬天的却着实冷得不行,她敢不穿鞋就在外面乱跑,是姜月繁见过的最坚强的女汉子。
说女汉子也不太对,她长得比较温柔软嫩,像是现代江南地区的女子,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姜月繁将这不大的屋子扫视了一圈,坐下后试探的问:请问你是?不穿鞋脚比较铁的白衣姑娘身子一颤,抱膝蜷缩在床上,声音闷闷地从头发后面传出:我是丞相家女儿迎香,我和太子……从小指腹为婚。
迎香?听着不像是丞相小姐的名字,何况她住的地方,摆设颇为简陋了些。
网友们议论纷纷,就这个迎香展开了浮想联翩的讨论。
姜月繁总能从网友们口中得到提示,辨别事情的真假,但她也有自己的处事之道,那便是,不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尤其弱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如果没有人发出疑问,她自己几乎是深信不疑的。
就像现在在她面前显得极为脆弱的迎香,立刻戳中了她心中的怜惜,当然也全部信了她说的话。
姜月繁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问:你和太子,成婚了?南水国是近来才设立的太子,也就是说,和她从小指腹为婚的,便是小皇子云期。
迎香干巴巴地沉默了一会儿,姜月繁看不见她的神色,以为她睡着了,谁知在某一刻,她突然出声:太子他,不喜欢我……姜月繁先是被她吓得心脏一跳,缓了一口气,耐心道:你的意思是,太子另有新欢,所以想抛弃和他有婚约的你?不是的!迎香慌乱地摇头,受到很大刺激一般不停地呢喃:是我,是我不够优秀,是我配不上他!姜月繁连忙起身为她拍背,安抚她冷静下来。
她还是头一次见爱一个人如此卑微,或者说,古代的女子都是卑微的,事事以男子为天,自己活得如同蝼蚁,叫她见了便心生怒气。
每当这时,就格外庆幸遇到了沈寒楼,虽然他接近自己的初衷是错的,可相处过程中,可以看吃他很尊敬自己。
姜月繁脑袋放空了两秒,立马回神:所以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她毫不怀疑的相信,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变成了这般行事诡异的模样,和那个爱而不得小皇子脱不了干系。
瞧瞧,长了一张可爱无辜的脸,却惯会祸害人。
迎香又兀自怔愣了一会儿,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声音弱小而轻微:好孩子,是母亲对不住你……姜月繁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通过这句话可以联想到很多,总之都是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无知少女深爱渣男皇子,与其指腹为婚还为对方怀了孩子。
结果渣男皇子游戏人间,采花众多,根本不在乎这一朵。
原本娇艳的小花不堪打击,无意间流失了自己珍爱的孩子。
不得不说,和网友们待的久了,自己也变成了脑洞大开的编故事大王。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正想劝解。
没想对方忽然将被子拉过头顶躺下,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睡了,你也睡吧。
姜月繁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
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自说自话看起来丝毫不需要别人的回答,跳脱的紧呐。
第六百八十八章 错信姜月繁将凳子摆在一起躺了上去,闭上眼没一会儿,太阳升起,外面一片喧闹。
她皱眉睁开眼睛,正听到门外有个人大喊:务必把人抓回来,一间一间屋子搜,一个都不要放过!晨起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姜月繁恍惚片刻,猛地坐起来。
外面的人寻得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半夜逃狱的她啊。
在屋里绷着神经待了一会儿,直到人渐行渐远,没有人进来,才大松了一口气。
转头想看看床上那位姑娘有没有醒来,却突然对上一双眼睛。
藏在长发下,看不清五官,唯独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露出来,简直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姜月繁心脏又是一个大起大落,用力沉下一口气,起身走到她的床边。
起床吗?迎香没说话也没点头,直勾勾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坐起上半身。
她坐在床上又没了动作,伸手摸住自己的长发,想念一般说道:他常常帮我梳头发,束起来的头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算是无形之中撒下一波过期的狗粮,姜月繁昨晚对她极为同情,可在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多余的同情心就是在害自己,何况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半蹲下身体,盯着迎香的眼睛道:你知道太子的寝宫怎么走吗?迎香对太子二字极为敏感,迅速转头盯着她,也不知被长发掩藏的脸上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她长久的沉默着不说话,眼神也不愿放过自己,姜月繁被她看得略有些紧张,准备换个话题,谁想她突然道:太子……我知道,我带你去!她下床紧紧拉住她的手,又要不穿鞋在地上乱跑。
等等。
姜月繁硬是给她穿了一双鞋,两人推门出去,左躲右藏,避过了侍卫和宫女们,来到太子居住的东宫。
或许是受小时候的影响,小皇子从不喜欢有人在身旁伺候,就连门口都不让站人。
此时东宫左右便是空无一人,正是进去查探的好时机。
按照朝堂作息,他应是去上早朝了,两人便偷偷摸摸,畅通无阻的进入到太子的东宫。
刚一进去,便看到一个身影从眼前晃过。
姜月繁吓得心脏一个骤停,连忙拉着迎香躲在门后面,才缓过来那口气。
小皇子竟然没去早朝,还在这东宫食用早膳。
他方才正要去洗手,在姜月繁面前经过,两人差点就打了个照面。
人在,当然不好行动,姜月繁也不敢乱看,怕被发现,撇了一眼看到小皇子背对她们用餐,便准备离开。
谁想,意外在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发生。
她刚踏出一步,身体忽然传来一股重力,压着她往前踉跄了几步,直接出现在小皇子身后。
关键是她下意识惊呼,声音大到余音绕梁。
小皇子幽幽转身看到她,瞳孔一缩,露出个渗人的笑:原来,你在这里啊……姜月繁干巴巴笑:是啊是啊,好巧好巧……今天天气不错!有人把她推出来了,她那个很呐!迎香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人同时天涯沦落人,相煎何须太急?!即使见到这小皇子再恨,也不至于把她推出来吧,她可是通缉犯,被发现要掉脑袋的!何况把她推出来了,她自己倒好,在门后面躲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既然这样,有难就要一起同当,姜月繁刚想转身指后面,便被小皇子呵斥住。
他冷冷一笑,带着压迫感朝她靠近,两人之间只剩不到一臂的距离,小皇子忽然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到,差点没把她的骨头捏碎。
姜月繁疼得皱起了眉,在脑袋里一片乱嗡嗡中听到这男人开口:你可真叫本宫刮目相看,逃狱?本宫也不问你如何逃的狱,只问你一句,为何逃了还要回来?为什么回来?因为被你的神经病老婆害的。
她脑子果然不太正常,在昨晚网友们提示的时候就应该留一个心眼,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收不了场的局面。
姜月繁艰难的,几乎喘不上气一般说:我回来,是因为发现你欣赏我,有了欣赏,日后还怕没有爱慕?你爱慕我,我当然要回来,谁会跟好日子过不去,您说是吧,太子殿下?姜月繁于万分艰难中朝他眨了一下眼,但因为太过疼痛,扬起下巴的动作也限制了她的发挥,这一个媚眼像抽搐了一样。
小皇子:……如果他懂现代话,就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竟无言以对?他不知是气还是笑的哼了一声:你简直是本宫见过,最不知廉耻的女人。
简称脸皮厚。
但姜月繁她不在乎脸皮厚,只要能活着,她愿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更何况大多数是网友教的,事实也证明,按照网友们说的做,即使情况不像想象中的圆满,至少也会有个不错的意外收获。
姜月繁磕磕巴巴,可怜兮兮:殿下,请听我解释。
你解释。
那,能不能,把手松开,说不了话……小皇子眸子微眯扫视了她一会儿,手指松开,解放了她脆弱的下巴。
姜月繁连忙捂住自己,稍微碰一下就疼,只能隔一段距离护着,垂下的眼睛里全是闪烁的光芒。
她忽然抬头,表情诚恳,只差没举手对天发誓:殿下,信我,得永生!小皇子:……再说一遍?她连忙道:就是,我想活着,您看有什么,办法……你方才不还说本宫欣赏你,日后定会爱慕你?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嫁给本宫?不行,重婚罪,犯法!重婚罪?小皇子皱起眉头,越发的听不懂她说的话:本宫便是法,即使做错了事,谁又敢说本宫犯法?偶呦,您厉害,您了不起,您就是王法!姜月繁实在疼得说不出话,索性闭嘴。
小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慢慢道:你的丈夫都不要你了,谈何重婚……姜月繁抬眼:不要?是啊,既然你这么想见他,逃狱恐怕也是为了他,本宫仁慈,便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见上一面。
第六百八十九章 失忆姜月繁知道沈寒楼受难了,但不知道他受得是什么难。
现在知道了,因为小皇子让人把他叫过来,两人在这东宫见了面。
当时姜月繁就直愣愣在站在中央,门后面是躲着的迎香,旁边是高深莫测的小皇子,而正前方,是不疾不徐走来的,沈寒楼。
他依旧一身白衣胜雪,乍看似浸了水意的翠竹,整个人凌厉又不羁,近看了才发觉他长相比冬日的梅花还要艳丽,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清韵。
姜月繁见了他竟比不见还多了几分想念,恨不得即刻走到他面前,也不用说什么,只看看他就好。
她想,沈寒楼会不会是和她一样的心情?可惜的是,她想错了。
沈寒楼并不看她,甚至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她,径直错过她的身边,去和小皇子行礼。
姜月繁听到他清淡舒朗的声音:拜见太子殿下。
里面夹杂了对太子的客气,对位高着的尊敬,独独少了一份,对她的关注,哪怕是一星半点。
沈寒楼怎么了?很快,太子替她解了惑。
他声音含着笑意,微抬下巴示意姜月繁:她,你是否还记得?沈寒楼随着指示看过去,只望见了一个清瘦的背影。
如果是认识的人,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够了,更何况熟悉到骨子里的。
沈寒楼顿了一下,摇头否认:不认识,还请殿下明示。
不认识?不认识谁,她姜月繁吗?网友们显得比她还要担忧,都在问沈哥哥是不是失忆了。
确实失忆了,不然还有什么能解释他现在的表现?是装作不认识她,为了和她划清界限?还是依旧在演着她对着小皇子编的,两人一个东躲西藏,一个千追万赶的戏码?姜月繁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直视沈寒楼的眼睛:你当真,不认识我?当真,姑娘见过在下?他叫她姑娘,是两人初识时,才用过的陌生的语气。
姜月繁抿着唇不说话了,也不再看他的眼睛。
空气中凝着令人窒息的氛围,但这窒息感只有懂得人才能感觉的到,不懂的人,例如小皇子,悠然地走到两人之间,慢悠悠道:这位姜姑娘,是本宫日后要纳的妾。
一句话,激起两个人不同的反应。
姜月繁猛地抬头看向他,沈寒楼则略显疑惑,似乎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要再度嫁出去了,他却毫不关心!姜月繁脑子里乱嗡嗡的响,对目前状况恍然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所以小皇子在牢狱中才会对她说,沈寒楼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来救她。
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了啊。
姜月繁冷冷道: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
万万没想到是沈寒楼开了口,用一种含着锐光的眼神望着她:嫁给殿下是你的殊荣,你怎敢……闭嘴!姜月繁打断他。
这是她从没有预想过的场景,而当它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之后,心里竟痛的厉害。
她呼吸困难一般吸了一口气,艰难道: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我的意愿,让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倒是个烈性子。
小皇子被挑起了兴趣似的笑了一下,忽然道:既然你不愿嫁给本宫,沈公子如何?本宫现在就为你们指婚。
沈寒楼连忙阻止他:不必,殿下!姜月繁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是奇葩,做事莫名其妙的,让人想把他们暴打一顿。
她不说话了,反正说什么都是错,随这个皇子胡说八道去吧。
小皇子见她沉默,丝毫没有被打击了兴趣,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姜姑娘没有拒绝,那便是愿意的,寒楼你也不要推脱,就这么定了。
定什么了,姜月繁面无表情的想,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即使有关系,她也要千方百计撇清关系!倒是沈寒楼急得皱起了眉,姜月繁从没见过他这般焦躁不情愿的表情,好像正在经历的事是他这辈子最感到作呕的。
小皇子仔细盯着他的表情瞧了一会儿,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又道: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知道寒楼是个纵横天地的人物,婚配的夫人自然也要配得上你,此次加上姜姑娘有五人供你抉择,本宫会让嬷嬷教她们规矩,也会考察琴棋书画女工等才能,最终会有一人脱颖而出,那便是你的良配。
相当于选秀女,只不过人数变少了,也不是为皇帝选的。
姜月繁呆若木鸡,百思不得其解。
更别说沈寒楼回了一句:既如此,全听殿下安排。
听他安排,选老婆?你怕不是想死哦。
姜月繁差点都被这两人气笑了,又被一股直冲心口的怒气强行哽住,简直是要笑不笑,气喘吁吁。
好在还有网友们安慰她,只不过其中有条弹幕是这么写的:古代本来就是一夫多妻制,小姐姐到了那里,就要入乡随俗。
大家立马把这条弹幕喷下去了,差点没让写这句话的人回炉重造。
一夫多妻制?姜月繁想她做不到入乡随俗,宁愿孤独终老。
解决了沈寒楼的终身大事小皇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挥了挥手叫两人离开,甚至有意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但姜月繁有自己的想法,她在沈寒楼走了后依旧停留在原地,见小皇子张嘴想问,直接一句话堵住他:渣男!小皇子不懂,并缓缓摆出一个表情:?姜月繁就是欺负他听不懂,脸上笑得如花绽放,嘴里却这么说着:殿下最好去当牛郎,不当真是委屈您了,可以天天换小伙伴,还能富裕自己的钱包。
话虽然听不懂,但是个人就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
小皇子牢牢盯住她,忽得冷笑:伶牙利嘴,当真不怕本宫杀了你?!姜月繁:呵呵。
小皇子:……更想杀人了怎么回事?可她明明没有说什么大不敬的话啊!姜月繁潦草的行了一个礼:我走了,拜拜了您嘞。
小皇子又不许她走了,一定要她解释阴阳怪气的理由。
第六百九十章 疯癫能有什么理由,渣男就是渣男,伤害女孩子还有无数个理由。
虽然的确被迎香推出来,差点面临火葬场,但姜月繁方才被沈寒楼伤害了一番,心灵没有被打击反而加厚了血条,现在谁叫她跟太子吵一架,她都没在怕的。
所以暂时原谅了她陷害自己的行为,还能有心思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姜月繁四处一看,发现小皇子的桌上摆着还未动筷的早膳,径直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小皇子:……大胆!还不是一般的大胆,简直就是那种不要命的莽夫!不对,这样说也不足以形容她的胆量,小皇子一时找不到语言,但不影响他被雷劈了一下的心情。
他疾步走过去,伸手指着她。
姜月繁抢话抢的得心应手:你负了自己指腹为婚的妻子,还害她失去了孩子!边说边吃,一边为女人伸张正义一边填饱肚子,两边都不耽误。
小皇子的手指僵在半空,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
就像在说:神经病,我看你TM像个魔教中人!简直就一疯子。
疯到他也不在乎早膳了,略微有些哆嗦道:本宫一世英名,尔等休要妄言!姜月繁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起身逼近他:是不是男人?她说:你到底算什么男人?!小皇子:……气到失去理智,丧失了语言功能。
怎么就,就被一个女人左右,被牵着鼻子走!他喉咙滚动,终于找到了一丝属于自己的声音:你……姜月繁:你哪家学校毕业的啊?讨人厌的学位都修到博士后了!本……本来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铁剑不学学银剑!终于,你练成了武林绝学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人!小皇子:咳咳咳……气到咳嗽,捂住胸口用力锤。
他像破败的风箱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声音:来人,杀!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以为自己带着绝对的狠意说出这几个字,实际声音小到姜月繁站在他面前都听不到。
其实小皇子这样挺好笑的,好笑中透着心酸和狼狈。
姜月繁先是感谢了网友们为她提供的金句,接着又回到座位上坐下,双手环胸,一副老师的姿态:行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迎香还记得吗,她是你老婆,现在被你害得行为诡异,语言飘忽,都怪你,你要对她负责!小皇子深深喘了几口气,费力的问:负责?他根本没做过,为什么要负责?姜月繁以为他承认了,点头道:娶她,爱她,宠她!小皇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恢复了,也不胸闷气短了,慢慢道:迎香,本宫记起来了,她是母妃身边的婢女,做错了事被罚闭门思过,你是如何认识她的?怎么到了你嘴里,他们两人就纠缠不清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外人还能知道的比他更清楚?姜月繁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像是说谎。
皇家人总是不屑说谎的,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做错了事也不怕处罚,久而久之竟养成了坦荡的性子。
小皇子这么说,那就是迎香在说谎了。
但也不能一言以概之,姜月繁在心里默默地想,真是超尴尬的,她刚才在那里自吹自擂,自导自演,到底都干了些什么?目前情况来看,迎香说谎的可能性大一些。
也就是说,她做了许多作死的行为。
该死的男人为什么不阻止她!姜月繁耳根子慢慢红了,但脸上还是要保持镇静,顺其自然的站起来,边往外挪边道:尽会满嘴胡言,证据呢?小皇子也是被气的狠了,没反应过来两人谁才是那个有话语权的人,就这么被她带偏了:本宫现在便叫母妃过来作证!姜月繁挪到了门口,她看到小皇子眼睛布满了血丝,恐怖的意识到,如果自己今天不能完好的逃出去,一定是要被小皇子扒层皮的。
到时候谁能救她?沈寒楼必然是不能的,唯一一个能救她的都失忆了,她还能怎么办?跑啊!她撒开腿往外跑,同时不忘回一句:算了我今天有事就不奉陪了改日再聊!也是特别急了,断句都来不及。
她风卷残云的跑出去,小皇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反应过来,人都跑没影了。
姜月繁跑的时候,身后有人跟着。
就是那个欺骗了她,说自己是丞相之女,从小与小皇子指腹为婚的迎香。
为了伸张正义她容易吗她,结果这女娃是骗人的,你就说她狗不狗!姜月繁到现在都尴尬的抬不起头,直到跑回迎香的屋子,把门紧紧关住,拽住那姑娘的领子问:为什么撒谎?知不知道她的一系列操作多么令人窒息,那是闹着玩的吗?!迎香被她晃得甩来甩去,单薄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地。
她长发还挡在前面,声音从下面断断续续的传来:我是,丞相之女,与他,指腹为婚……姜月繁停下来了,虽然很窒息,但也不能为难一个精神病人不是?她看起来脑子很有些问题,这么说肯定是对小皇子有肖想之心,但是爱而不得,于是为爱疯癫。
方才那些侍卫为什么没进来搜呢,恐怕就是知道这里住着一个神经病,他们害怕啊,又觉得神经病能藏什么人,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没进来搜。
姜月繁一时竟不知该庆幸还是无奈,放开小姑娘的领子,摸了摸她的头。
结果手还没碰到,啪的一声被打开了。
迎香仰头瞪着她,从发丝缝隙中露出黑眼珠子,她说:贱人,你抢了我的太子!姜月繁:……?Are you kid me?说啥呢,你疯了不成?哦不对,她本来就是个疯子,只不过现在疯的格外厉害。
姜月繁后退一步,她就跟一步,紧紧等等几乎跟她面贴面:别想走!她声音恶狠狠的:凡事想抢走太子的,都必须死!说着,伸手就要掐她。
第六百九十一章 秀女其实姜月繁是不怕她的,为什么呢? 这么说吧,拿一根香蕉让迎香用尽全身力气捏,她都捏不烂,这点儿力气有什么可怕的?但还是有些为难,还手吧自己欺负弱小,不还手吧心里又不平衡,姜月繁决定出去,远离这个柔弱的疯子。
不过真是凑巧了,一打开门,迎面就和某个男人碰上。
姜月繁背对着门,双手在后面将门拽的死死的,迎香在里面拉了一会儿,或许是累了就再也没动静了。
姜月繁微微笑。
什么是微微笑?就是很能提现她此刻心情的一种不是笑容的笑,她微微笑,很自然的打招呼:呦,沈公子,今天天气不错哈?沈寒楼一愣,停下,侧目:姜姑娘?姜姑娘?姜月繁语调上扬重复了一遍,慢慢扯起嘴角: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个称呼,并这么叫我。
沈寒楼想了一下,皱眉:我们是不是曾经相识?我看姜姑娘对在下,似乎有些偏见?不敢当。
姜月繁放下背在后面拽门的手,看着手掌: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沈寒楼:……不懂,姜姑娘真有趣。
他不轻不淡的笑了一下,姜月繁连忙闭上眼。
不能看他笑,看了容易心软,心软就忘了他对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她至今还是有些不相信,凑到他跟前轻声问:你失忆了?或许只是权宜之策,骗太子的?姜姑娘!沈寒楼像听到了什么禁忌,猛地后退:休要胡言,隔墙有耳!姜月繁就面无表情。
她还能做出什么表情呢?气都要气炸了,又有些后怕,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搞得失忆,想来当时情况一定十分凶险。
但怎么就是气不过呢,一口一个姜姑娘,刚成亲那会也没这么生疏!姜月繁深呼一口气稳住情绪,见他要走,连忙喊住他:站住!沈寒楼下意识停下,回头疑惑道:姜姑娘还有事?姜姑娘就想叫住他,原本没事,现在突然福至心灵,就有了。
姜姑娘了解的沈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呢?至少对女人不会有太大的耐心,虽然客气,但保持距离。
不像现在,在她说了所谓的大不敬的话之后也没有生气,甚至在她无缘无故叫他站住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站住了。
所以沈公子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没有,或者说,即使失忆对待她和对待别人也是不一样的?姜姑娘突然又心情好了,朝他走近几步,两人距离越拉越近,是那种两个陌生男女不该有的距离。
沈寒楼没动。
没动的意思是,他虽然没有靠近,但是也没有后退。
姜月繁脸上带了点笑意,手指天空:看,飞碟!沈寒楼抬头看,然后他感觉唇角一热,被温软的东西碾压了。
时间似乎停滞,气息像心脏一样,滞留着不再滚动。
总之就是出乎意料,极其的,无敌的,刺激!沈寒楼捂住嘴,脸颊一点点染红,黑眸像淌过水一般好看又柔软,但声音和语气一点儿都不柔软:你!他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快哆嗦成老头子了:你——你~你……三个你,每一个你表达的情感和意思都不一样。
姜月繁不想听,飞快在他唇上又点了一下,笑嘻嘻道:我没地方住,沈公子带我回家吧。
沈公子表示大脑停滞中:……网友们也表示如今的姜小姐姐太会了,已经不需要他们的教导,自发就能给他们产出一桶的狗粮。
好吃又幸福!过了一会儿沈公子终于反应过来,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嘴巴连忙闭住,又张开:殿下会为你安排,去、找殿下!说着说着竟然结巴了,沈公子简直懊恼的毁天灭地。
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左右,太可耻了!但更可耻的还在后面,姜月繁趴在他耳边旁若无人的说:虽然有五个竞争对手,但你一定是我的,休想对除我以外的女人有小心思!说完了还要盖个戳,在耳朵上。
沈公子都要羞愤欲死了,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手却很诚实的揽着对方的腰,典型的心口不一。
姜月繁就笑笑,看破不说破。
两人侬的根本插不进第三个人,但偏偏就是有人不长眼,非要当那个第三者。
寒楼,你……似乎是见到目前的情形,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月繁抬头看这个第三者,好嘛,是方才被气得说不出话的小皇子殿下。
看来他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被姜月繁讽刺了一番,势必要讨回面子,人家走了也要追着讨的那种!他挑起一边眉,露出一个自以为意味深长的表情:想不到,寒楼对姜姑娘有这种心思,本宫说要成全你们,你还不愿。
为什么说自以为的意味深长?因为那表情有一点点酸,他在酸什么,酸两人贴在一起,你侬我侬?姜月繁有了危机意识感,她觉得小皇子过分了,把沈寒楼一直留在南水国不让走原来是这个心思,他可太不要脸了!沈寒楼只能是她的!她往前气势汹汹两步,整个挡住沈寒楼的胸……她矮,没挡住脸。
但这不妨碍她放话:我是他妻子候选人之一,即使现在还没在一起,以后也一定会的!小皇子表情更酸了,哈哈的笑着:是吗,那本宫提前恭祝沈兄……恭祝个屁,姜月繁看他一点儿都不真心,甚至想来抢亲呢。
但沈寒楼这人,忒不会看时机,一遇到这事就躲,没说两句就要告辞。
告什么辞,把她也带走啊喂!但沈寒楼显然听不到她的心声,就这么十分放心的,将他的未来妻子,和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皇子放在一起。
小皇子见人走远了,阴森森一笑,一步一步走过来。
姜月繁觉得自己是即将被强迫的良家妇女,瑟瑟发抖,一步一步往后退。
小皇子哼了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冷:别忘了你是死囚,安分点,不然本宫随时叫你死!随时叫我死?我看你在想屁吃!第六百九十二章 真心话姜月繁觉得自己有些摸清小皇子的脾气了,至少他嘴上总是威胁自己,但杀自己是一定不会的。
于是就有些有恃无恐,凑近了他问:你告诉我,沈寒楼为什么失忆?小皇子瞥了她一眼,悠悠道:你对他还真是情深义重……我对他本来就情深义重。
姜月繁疑惑挑眉: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了他,我跨过山河大海,翻越人山人海,孤身一人来南水国寻他!小皇子:……没想到都这种时刻了她还在演,但还有一种可能,这都是真的,她并没有刻意演戏。
唯一撒了谎的恐怕就是沈寒楼不喜欢她这件事,小皇子一百个不信。
他哼了一声:沈寒楼意图强迫宫女,被宫女情急之下推了一把磕到了头,醒来后便失忆了。
小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总之姜月繁第一次见这人时,虽然没像网友那样惊艳的尖叫,也觉得他应是视大理明大体的人。
长得那么可爱,怎么就脑子不正常呢,满嘴跑火车,有失一国太子的威严!你是什么眼神?小皇子皱眉看她:不信?你以为本宫会拿这种小事骗你?你……休要摆出这幅神色!不信去问那宫女!问当然是要问的,只是姜月繁不明白如此离谱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沈寒楼身上。
失忆了,因为强迫宫女?还被一个小宫女推倒了??要是他真敢这么做,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姜月繁。
临走之前姜月繁放话:你说的话最好是真的……不对,如果是真的不就说明沈寒楼当真强迫了宫女?但如果不是真的她在小皇子面前放话还有什么意义?总之,就很无语!她问了路和当事人,知道地址在珍妃居住的长生殿,人便是她身边伺候的迎秀。
迎香,迎秀。
这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联?珍妃名叫夏盈,是真正的丞相之女,身份尊贵,身系万千宠爱。
宠爱来自于皇帝,但或许并不是珍妃想要的。
姜月繁半夜听了小皇子的内心剖白,知道珍妃并不想表面那般风光。
长生殿偏僻,人烟稀少,许是珍妃喜静,姜月繁来时竟见不了多少宫女和侍卫。
名叫迎秀的宫女受了惊吓,珍妃特准她休息一日,如今正在自己的寝室待着。
她和迎香,因为从小伺候夏盈,后来随着夏盈嫁入皇宫,依旧随身侍奉,身份比一般宫女高,因此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姜月繁拿着小皇子给的令牌,据说有此令牌可在皇宫行走,除了禁地,哪里都可以去。
这令牌是个好东西,她准备刻印一个。
迎秀就住在长生殿旁边不远处,姜月繁上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问:谁?网友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姜月繁还好,她见过奇葩的人太多了,以至于觉得这都算普通的。
为什么会起鸡皮疙瘩?只因迎秀的声音过于娇媚,一个谁字都能绕上三绕,像是在勾引。
迎秀过来开门,看到姜月繁站在门口,和声音同样娇媚的脸上立刻摆上了几分趾高气昂。
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作为珍妃身边的大宫女。
姜月繁也确实觉得她了不起,不然怎么能弄得沈寒楼来强迫她,甚至失忆呢?关键沈寒楼年龄还比她小,都可以叫她大姐了。
简直是年度最匪夷所思的事。
但看到她的脸,姜月繁又觉得,强迫这事或许是真的,不过两人的角色可能要颠倒过来。
她拿出令牌轻轻一晃:奉太子令,秉公问话。
迎秀仔细盯着令牌看了几眼,又在她脸上扫了一下,让开身子:进来吧。
姜月繁跟在她身后,就看着她的水蛇腰扭呀扭,扭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承受得住。
这种人怎么能伺候别人呢?分明需要别人来伺候她。
姜月繁开门见山:沈寒楼强迫了你?沈寒楼是谁?失忆了。
哦。
迎秀给自己倒茶抿了一口,悠悠道:那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小公子?她笑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莫名其妙。
就好像沈寒楼是出来卖的,而她是一个颇为满意的客户。
姜月繁:……看着她尚在怀念的神色,姜月繁有理由怀疑沈寒楼失忆另有原因。
不等她再问,迎秀又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质疑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姜月繁从没见过如此放肆的下人,真的,她已经耗尽了耐心。
这人总是扫她一眼再扫一眼,当她是什么呢,敌意这么深重?网友们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打赏。
他们知道这是个绿茶,还是那种低段位的,连隐藏都不会的绿茶。
见了男人就往上扑,见了好看的女人就有敌意。
把他们放在心上护的小姐姐当什么了,当他们几十万大军是吃素的?姜月繁拿着网友们的打赏去商场,一眼就看了真心话棒棒糖。
糖就是那种彩虹颜色的棒棒糖,但吃了会说真心话。
姜月繁毫不犹豫兑换了一支拿出来:请你吃。
迎秀警惕地往后避:这是什么,长得如此古怪,你是不是想毒害我?并不想呢亲,只是想你直白一点,不要说一句话非要绕上几绕,我是个女的,不会因为你这样矫揉造作便喜欢你哦。
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棒棒糖,你没吃过?迎秀立马上当了,她成功的被激怒。
因为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连长生殿的小宫女见到她都要行礼的,突然来的陌生女人怎敢对她讽刺?她抢走棒棒糖,剥开纸袋狠狠咬了一口。
没想到还怪好吃,没有麦芽糖甜得发腻,但自带一股香甜。
是平常不曾尝过的美味。
姜月繁拖着下巴,再次问:你和沈寒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迎秀一边舔着糖,一边道:他长得十分好看。
他长得好看难道我不知道吗?姜月繁无奈的想,你这话都说两遍了,他到底是有多好看让你至今念念不忘。
迎秀回想了一下,用她吃过糖更加腻人的嗓音说:小姐叫我寻他过来,我第一次见这样好看的男人,觉得必须在小姐碰他之前,自己要先尝一尝。
第六百九十三章 深宫姜月繁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
随着剧情的发展,她越发不理解这里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也越发觉得,这里的人虽然表面上克己守礼,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心里简直如狼那个似虎。
任何人都猜不到她听见了什么,就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呵呵,无话可说。
这位大姐想尝沈寒楼是真的,她说小姐想碰沈寒楼也是真的。
小姐是谁?便是那个她从小跟着的夏盈,皇帝的珍妃!她给已逝皇帝带了很久的绿帽子!姜月繁是真没想到沈寒楼如此抢手呢,妃子和宫女一眼就看中他。
当初老皇帝硬要拆散人家青梅竹马,害得夏盈差点患上抑郁症。
直到所爱之人被暗中除掉了,夏盈才是真的心如死灰,索性放飞自我。
她不再抵抗老皇帝的靠近,从那之后皇帝不知有多么高兴,以为自己终于赢得美人心。
可他却不知道,他的珍妃不仅不拒绝他,她是不拒绝所有男人。
暗中不知养了多少未割净的小太监,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那些前所未闻的事。
长生殿之所以寥无人烟,不是珍妃喜静,而是如果人多眼杂,她做的事会被传出去。
她厌恶自己的儿子,因为他身上流着皇帝的血。
同时又想控制儿子,让他永远无法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知道皇帝突然离世,必定暗藏隐情,于是派迎秀去打探。
她有多信任自己这两个婢女呢,可以说她做的那些事,从未避开过她们,甚至邀她们一同享受。
迎秀到了皇帝的寝宫不远处,一眼就看到了沈寒楼,她连隐情都来不及打探,便回去告知珍妃,有个小公子简直是天人之姿,错过了必定后悔。
珍妃从不做叫自己后悔的事,怎么任性怎么来。
尤其皇帝离世,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于是叫迎秀把人请过来。
当时沈寒楼在干什么呢?姜月繁因为意图杀害皇帝而被投入大牢,他去询问小皇子,结果小皇子避着他。
之后迎秀便来了,说珍妃想见他。
珍妃是小皇子的母妃,沈寒楼思索之后决定去见。
偏偏就是这么巧,皇帝去世,珍妃有恃无恐,白天就把最喜欢的男宠招到身边,说了一些很是大逆不道的话。
到底有多么大逆不道呢?总之沈寒楼无意间听到了,珍妃立马命迎秀除掉他。
但迎秀舍不得啊,如此完美的男人她还没碰到过,反正早晚都是个死,不如先尝一尝。
于是就朝沈寒楼扑过去,把他扑晕了,再醒来便失去了记忆。
珍妃试探之后发现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见到他那张脸想到还没尝过就死了怪可惜,便把他留下了。
当时又恰好小皇子来安慰珍妃,告知皇帝去世的消息,叫她不要过于悲伤。
珍妃怎么会悲伤呢,她快高兴死了,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她指着沈寒楼问:这位小公子是谁?小皇子回:是儿臣的朋友。
珍妃正想向他讨要几天,沈寒楼忽然道:朋友……你是谁?小皇子一愣,转头看向沈寒楼。
就是这一句问,让小皇子不得不将他带走,寻来太医为他看病。
珍妃当时欲言又止,又想到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让小皇子探探他失忆是真是假,再寻他来也不迟。
沈寒楼就这样失忆了,因为这十分狗血的理由。
姜月繁听完久久无法做出反应,僵着一张脸盯着迎秀。
皇宫里还真是……血雨腥风,腥风血雨……她在繁杂的思绪中挑出一丝有用的,干涩的问:珍妃的秘密,是什么?能让沈寒楼用失忆来摆脱的秘密,恐怕不是小事。
姜月繁到现在都无法判断沈寒楼失忆是真是假,但这皇宫不能久待却是真的。
她怕……沈寒楼名节不保。
迎秀吃掉最后一点棒棒糖,擦了擦嘴:小姐那么多秘密,我哪里知道是哪一个,这只能问小姐自己。
迎秀不肯说真话,说明真心话棒棒糖快失效了。
她连忙问:迎香又是怎么回事,疯了?迎香?迎秀嗤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她就是个蠢货,跟着小姐享福不好吗,非要喜欢小姐的儿子。
这和年龄什么的没关系,主要她们小姐如果说在世上第一讨厌皇帝,那第二讨厌的就是跟皇帝生下的小皇子。
她以为身边两个宫女至少理解自己,让自己痛苦的内心能得到一丝安慰,谁想其中之一竟喜欢上她的儿子,还口口声声要替他守身。
守什么身,早就不是贞洁女子了还偏要当烈女,珍妃恶心又膈应的不行,把她打发走了,扔在皇宫一处偏院,命令谁也不许去看她。
所以说姜月繁幸运,当时藏在迎香房里没被搜查,并不是因为她是个疯子,只是珍妃早就下了命令,谁都不许靠近那个房间。
那么问题又来了,迎香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的?珍妃因为她喜欢小皇子对她产生猜忌,只有疯了才会远离她直到逐渐忘了她。
姜月繁感觉身体发冷,皇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为了活着,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她也不再多问,在迎秀反应过来之前起身离开。
想要知道沈寒楼失忆的真正原因,恐怕还要去见一趟珍妃。
她在长生殿附近徘徊,偏巧不巧,想什么来什么。
珍妃在午后阳光最盛的时候出门晒太阳,身后跟着四个人,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太监。
他们也确实比不上沈寒楼,至少气质上就不行,也怪不得珍妃在他听了不能听的话后,也舍不得杀他。
姜月繁上前行礼:珍妃娘娘午安。
珍妃眯眼将她打量了一番,漫不经心道:你是谁?姜月繁低着头,声音不轻不重:民女是沈公子将来的妻子人选之一。
沈公子,沈寒楼?见姜月繁点头,珍妃难得正经了几分脸色:人选之一,什么意思?姜月繁便将小皇子要为沈寒楼选妻的事情详细告知。
珍妃她咬牙切齿,沈寒楼娶不娶妻她不在意,但是娶了妻,想碰他就会麻烦很多。
关键是,想她珍妃地位尊贵,身边哪个男宠竟敢不经过她同意,去娶妻的?第六百九十四章 秘事珍妃她心里酸但不能表现出来,虽然她行事放荡不羁爱自由,但让皇宫的人知道又是另一回事。
她可不想遭人非议,撕破脸皮。
因而笑得十分慈祥,拉起姜月繁的手拍了拍:你是个好姑娘,和沈寒楼应是良配。
姜月繁被她滑腻的手抓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猜不透珍妃笑脸背后的意义,只能低眉顺眼,只知道哈哈傻笑。
珍妃四下看了看,挥退身后跟着的男宠,拉着姜月繁到长生殿里面坐下。
姜月繁一进去便闻到一股腻人的香味,想到珍妃平时的行事作风,简直如坐针毡。
珍妃温柔地问:你觉得沈寒楼此人如何?她觉得不如何,尤其是这个女人问,那就更不如何了,简直平平无奇,放在人群堆里最不起眼,所以您就别再打他的主意了好吗?尚可,我与他不太相熟。
姜月繁自然的撒着谎,拿出彩虹色棒棒糖:娘娘可知道这是何物?过了一会儿,珍妃舔着棒棒糖眼里放光彩:果然好吃,是南水国不曾见过的,难道这是川泽国的特产?姜月繁笑了一下:好吃就多吃点儿。
她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我嫁给了沈寒楼,你会怎么样?怎么样?珍妃动作停了一下,随后看了她一眼:无妨,他娶与不娶,吾都会得到他。
姜月繁:……就这么自信?那我呢,你就这么抢走我的丈夫?吾会补偿你的。
珍妃咬着棒棒糖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男宠尽管提,吾会护着你,不让旁人察觉。
还想跟她一起来个大混战,脸皮不要了?姜月繁情不自禁浑身一抖,想到那场面,简直恶寒。
她撇开这个话题,更加小心的问:你想杀沈寒楼,为什么?他知道了吾的秘密。
什么秘密?这次珍妃皱着眉,好一会儿没回答。
就在姜月繁以为棒棒糖失效了,飞快查看系统商城时,她终于开了口:吾要当天下第一位女皇帝!姜月繁:……没看出来您志向如此远大呢!她冷汗津津,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躲着在听她们的谈话。
珍妃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直接让姜月繁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大脑一片混乱。
只听她含糊不清道:第一步,就是除去太子……姜月繁:!!!不是您,要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么强大?这么绝情?姜月繁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是你亲生儿子,不太好吧?他不是吾的儿子!珍妃突然用力拍响桌子,把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姜月繁差点给吓得跳起来:他是畜生的儿子,不是吾的!那你是在说自己是畜生吗?姜月繁哭笑不得,不敢接话。
珍妃开始义愤填膺,骂小皇子骂了一刻钟不带喘的。
姜月繁佩服她,也不敢再待了,见棒棒糖吃的差不多,连忙起身告辞。
珍妃还在后面招呼:记得日后成婚了,常来看吾……带上你夫君。
前一句是赠送的,后面一句才是真实想法。
姜月繁踉跄了一下,哆嗦着走了。
她在这皇宫没有住处,又不能去找疯癫的想杀她的迎香,只能去找小皇子。
小皇子恐怕还不知他被母妃惦记了吧,反正姜月繁看到他还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当然,他身边的沈寒楼瞧着也很稳呢,两人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间隙。
姜月繁笑着上前,站在沈寒楼旁边:饿了,什么时候吃午饭。
小皇子这才想起来她还糟蹋了自己的早膳,没过多久又要吃,简直就是个饭桶。
他冷哼了一声:你真当自己是贵客?你只是个随时会死的囚犯!姜月繁就很不服,顶着脸强词夺理:那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就别在这逼逼赖赖。
小皇子还是听不懂,但他猜的透啊,什么逼逼赖赖,说他没本事,这厮果然嫌活着没意思,想早点死!他上前捏住姜月繁的下巴,力道非同一般的重。
姜月繁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捏自己的下巴,就很疼,疼得骨头都要断了。
她拿水汪汪的眸子向沈寒楼求救,然而那人自然的避开她的视线,好像一切都与他无瓜。
姜月繁不得不示弱,低眉顺眼,可怜兮兮: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小皇子先是冷哼了一声,接着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收手放开她,只是停了一会儿又不期然露出一个笑。
不是你在笑什么呢?怪渗人的,到底是占了什么便宜显得如此沾沾自喜?姜月繁怕再待下去出问题,连忙拉着沈寒楼离开。
背后传来小皇子的呼唤:去哪里?回家啊。
姜月繁理所当然的说:好困,回去补觉。
回什么家,你哪儿来的家,给本宫站住!姜月繁偏不站,甚至加快了步伐:沈寒楼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离开东宫时,还能听到小皇子的怒吼声。
姜月繁想您小命都快不保了,还在这里吼,吼能让你续命吗?显然不能,劝你还是保存些力气吧,到时候还能逃跑。
两人出了东宫,沈寒楼立刻甩开她的手。
他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也不知道谁惹得不生气。
姜月繁才不跟失忆的人一般见识,主动询问:怎么了?沈寒楼这个人很别扭,失了忆就更别扭了,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姜月繁想不能惯着他,手却伸出来一把揽住他的肩,哥俩好一般豪放道: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到底怎么了,说!沈寒楼顿了一下就说了,果然不能摆好脸色给他看,恩威并重是很有必要的。
你和殿下,关系很好?到底和谁关系好你是瞎吗没看出来?还是说刚才被他捏了下巴你吃醋了?那我不是向你求救了吗你又视而不见,出来了在这给我当柠檬精?姜月繁想啐他一口,事儿真多。
但还是两手啪的粘在他脸上,夹着靠近自己,郑重其事道:最爱你,行了吧?沈寒楼不回话,默默跟着她走。
走出好远了,姜月繁偶然一回头,发现他笑的嘴角都要咧到头顶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刺客沈寒楼的住处被小皇子安排在了东宫附近,表面上看着殊荣无限,实际上是方便监控他。
房子不大不小,是个套间,里面能住人,外面放在窗户边的卧榻上也能睡一个人。
姜月繁很自来熟,问都不问,直接往里走。
沈寒楼抓住她的手臂:去哪里?睡觉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睡这里。
沈寒楼指着卧榻:其余任何东西都不许动。
他在教训她。
姜月繁面无表情,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沈寒楼:睡卧榻。
再说一遍!沈寒楼:……没说话,但松开了她的手臂。
姜月繁轻哼了一声,走进内室。
床是大床,足够睡三个人,姜月繁脱掉外衣躺上去,不一会儿便闻到清淡的香味。
是属于沈寒楼清新雅致的松香,闻到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侧身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过来啊,一起睡。
沈寒楼怎么肯,嘴巴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扭头走了。
姜月繁简直不知道这人为何变得如此别扭,昏昏沉沉睡过去前想,这都是你的损失,等你恢复记忆了,别想再让我对你如此好。
她做了一个梦,梦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恍惚之间感觉到身边有一丝异动。
她迷迷糊糊的想,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好了不愿同床共枕呢?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周遭都暗了,这一觉竟睡到了晚上。
她也没有感觉错,被子的另一边的确躺着一个人,只是整个人都窝在里面,鼓鼓囊囊成一团。
都上来了还害羞呢?姜月繁打了个哈欠,出其不意之下猛地拉开被子,露出了躺在那里的人。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眼睛的光亮明明灭灭,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姜月繁就是感觉出了问题。
她飞快下床,迷糊的脑袋都吓醒了,喘了一口气道:你是谁!床上那人没有回话,伸手似乎想将她再度拉到床上,盖住被子。
姜月繁后退了一步,听到外面传来侍卫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砸门声。
开门,查刺客!这里是没有刺客的,但床上那人就不一定了。
姜月繁正想转身,被那人迅速下床捂住嘴巴,在耳边低声威胁:不准透露我!姜月繁怔住了。
还真是巧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时刻都要拿死来威胁她的小皇子啊。
怎么如今堂堂太子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刺客?她拿掉嘴上捂住的手,小声道:谁准你不经同意便上我床的?小皇子感觉到匪夷所思:现在是说这种小事的时候吗?事关我的名节,怎么就小事了?好!小皇子语气全是无奈:我娶你总行了吧!姜月繁发出嗤笑:谁稀罕让你娶,该死的刺客!小皇子手臂青筋暴突,看起来气得不轻,连喘气都不匀了。
姜月繁推开他,走向门口时还听到他急促的低呵:不准说我在这!呦,都是快被抓的刺客了还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呵斥人?姜月繁打开房门,门外站了一堆侍卫,领头的往里一看,发现黑漆漆的,立马问:你是不是藏了刺客,说!姜月繁冤枉啊,屋里虽然确实有刺客,但那可不是她藏的,是人家自己跑来的。
她打了个哈欠,迷糊道:我从午时睡到现在,没发现什么刺客。
那要等查证了才知道,搜!侍卫们鱼贯而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撞倒了不少东西,哐哐哐不停地响。
姜月繁一点儿没在怕的,错过他们走到内室爬到床上躺下。
小皇子还藏在被子里,跟前一刻一模一样的位置。
就像小说里的情节,但姜月繁觉得小皇子很蠢。
一般情况下太子什么的不都会飞檐走壁吗?怎么她方才拖了一会儿时间,这小皇子还不走,非要留在被子里被人抓吗?姜月繁觉得小皇子很心机,她想要保住名节,就不能让侍卫搜到他,不然两人全完了。
侍卫点开了灯,终于不再哐哐哐撞倒东西,领头的进来见姜月繁躺在床上,凶巴巴的问:为何睡在床上?我有理由怀疑你有阴谋!姜月繁表示不能理解,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床不就是用来睡的?你们搜你们的,我睡我的,我们两不干涉,彼此互不打搅不好吗?将领嘴唇一抖,竟无言以对。
他是真没见过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还能躺在安慰睡得女人,不要名节吗?许是觉得这女子行事过于大胆,搜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一群侍卫匆匆走了。
等了一会儿,姜月繁立刻从床上下来,拽开被子让小皇子滚。
小皇子非但不滚,还笑得意味深长:若你在意名节,本宫可以考虑娶你。
你是听不懂还是咋的?姜月繁就不明白了,她说了无数遍只嫁沈寒楼,这小皇子是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简直不可理喻!我只要沈寒楼!行了,废话别多说,赶紧走!小皇子就偏不走,他觉得姜月繁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已然挑起了他的兴趣。
姜月繁管他那么多呢,见他不走,自己穿了外衣就要离开。
只是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沈寒楼去了哪里?她又倒回来问:沈寒楼在哪儿?小皇子在生闷气,他觉得自己丝毫没有受到尊重,但又听话的回答:母妃寻他过去。
姜月繁心一下就凉了,干巴巴的问:去了多久?午时去的。
那就是一下午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姜月繁扭头狂奔,打开房门冲出去,没想迎面碰到一个人,没刹住脚步,撞到了他的怀里。
她皱眉缓了片刻,连忙抬头,看清楚来人的脸,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你一下午都干什么了?!她不仅问,还要搜,扒开他的衣领往里看。
沈寒楼节节后退,惊恐的护住自己:姜姑娘要做什么,放肆!她一点儿都不放肆,她只怕珍妃太过放肆!她几乎破音了吼着嗓子问:你在珍妃那里都干了什么?!第六百九十六章 委屈说起来珍妃到底是个妃子,耳濡目染之后也喜欢附庸风雅,她是不屑于强迫的。
她喜欢用自己的风情去引诱,成功了会很有成就感,如果不成功,才会使威逼利诱的手段。
所以沈寒楼在她那儿待了一下午,只是听曲喝茶,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姜月繁勉强松了一口气,闻到他身上腻人的香味,连忙抓住他的衣服往下脱:脏死了,洗掉!沈寒楼往后躲,竟丝毫没让她触碰到衣摆。
他的功力是很高的,姜月繁打不过他,但她没想到有一日这些功法技巧会用到自己身上,就很生气!他是个傻子吗,失忆了连警惕心都没有了,不知道珍妃看着他时眼神有多么狼性吗?对自己倒是警惕的跟什么似的。
她埋着头默默往屋里走,忽然想到小皇子还在,被沈寒楼看见了该怎么解释?不过他尊敬小皇子,恐怕日后成了亲,被小皇子讨要妻子,他也舍得给吧?姜月繁更气了,径直跑到内室,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被子凌乱的散在床上。
所以说,他是可以飞檐走壁的?那为何侍卫来搜人时他不走,就那么想占她的便宜?也是渣男一个。
她气呼呼坐在椅子上,沈寒楼错过她,去床边收拾被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身着一身蓝衣,腰封配在腰间显得劲瘦健硕,总之怎么好看怎么来。
姜月繁气渐渐消了,只顾在背后盯着他看。
沈寒楼突然转过了身与她对视,脸上情绪复杂难辨。
最明显的是带着一丝恐怖,像是要吃了她。
姜月繁心脏抖了一下,再仔细看他便转回去了,只留一个好看的背影。
方才那是,错觉?但那错觉也太真实了,她的小心脏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沈寒楼收拾好床褥一句话没说,埋头离开。
姜月繁总觉得他发现了什么,起身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会儿。
床上是什么都没有的,除了一些若有似无的香味。
她在床上睡了一下午,香气遮住了被褥上原本的味道,除了她的,还有一丝清淡的薄荷味。
姜月繁僵住了,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小皇子还真会给她找事!一个大男人身上带那么重的香做什么,这不就留在床上了吗?!她要死了!沈寒楼铁定以为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带了什么男人上床,所以方才脸色才会那般的恐怖。
姜月繁心跳加速,飞奔追出去。
好在沈寒楼并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外面看书。
他看的心不在焉,书拿倒了也不知道。
姜月繁认错态度非常好,小心翼翼走过去,蹲在他的脚边,将下巴放在他的腿上,大眼那么一眯,顿时水汪汪。
你听我解释……沈寒楼表示不听不听,书往上一挪,遮住了整张脸。
姜月繁索性摊牌:就有个男人,他上床了……话一出口,便感觉到锋利如刀子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头顶,似乎想将她千刀万剐。
姜月繁委屈巴巴:都怪你不在,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你还冲我发脾气,你算什么男人?!沈寒楼:……所以还是他的错了?他把腿一撤,姜月繁的下巴便无处安放。
这男人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她,看起来十分小气的模样。
姜月繁顿觉心情酸涩,想要毁天灭地。
她蹲在后面像个小蘑菇,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失忆还是装作失忆。
如果是假的,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是不值得信任?如果是真的,我们便是毫不相干的人,我做了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这话的确说的狠了,明显感到沈寒楼浑身一颤,转过来的脸上带着微弱的受伤。
他哑着嗓子开口:不管我失忆真的与否,你却还记得,难道不应该恪守妇道,为何却……却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还是在床上。
他是极其痛心的。
姜月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板凳上,将方才发生了什么全盘拖出。
她是很爱沈寒楼的,不然不会踏过千山万水孤身一人来到南水国寻他。
也不会在有机会逃跑的情况下,明知这皇宫深似海,一不留神就会丧命,还是坚持要留下来陪他。
她说不出口,觉得沈寒楼一定能明白她的心思,可偏偏他却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却记得狠心朝她发火。
脸上划下一滴眼泪,姜月繁表示自己很心痛,痛的快无法呼吸了!沈寒楼察觉她声音不对,抬头一看,顿时慌了神。
你……他眉头一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网友们开始起哄: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不对,应该是虐妻一时爽,一直虐妻一直爽。
(坏笑)楼上是魔鬼吗,没看小姐姐都哭了?这可太委屈了,沈哥哥干嘛要失忆?失忆又不是人为能控制的,对沈哥哥友好一点,他也不想的!那小姐姐也不应该让别的男人上床……楼上闭嘴,是小皇子自己上的,没看小姐姐尽量避着他吗,连衣角都没碰到,已经超级避嫌了!可是沈哥哥又不知道……是啊,关键是沈寒楼不知道,他仗着自己失忆对姜月繁忽冷忽热,怎么作死怎么来。
但姜月繁不忍心有人骂他,自己可以,别人说就有些不开心,即使是为她打抱不平也不行。
就很双标。
她没有阻止网友们的质疑,直勾勾盯着沈寒楼道:你爱我吗?沈寒楼:……哦,听不懂,我换个说法,你心悦于我吗?沈寒楼的嘴巴闭的死紧,好像撬也撬不开。
不过姜月繁明显有些高兴,哼了一声道:让你说一句不喜欢我就这么难吗?姜月繁太会安慰自己了,觉得沈寒楼说不出喜欢自己,但他也没有否认不是吗?不说话就是默认啊!她脸上带了点儿笑意,脸颊上挂着的泪水还在莹莹发亮,看着像个小猫似的,好笑又惹人疼。
沈寒楼的手指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来,又忍住了。
姜月繁也不逼他那么紧,退了一步道:那你亲亲我。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看她怎么收拾他!第六百九十七章 三千弱水沈寒楼觉得她无理取闹,但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拒绝不了,身不由己,欲言又止,欲拒还迎,欲罢不能……总之眼一闭头往前一伸,嘴唇若即若离,碰到一个东西后连忙撤开。
比蜻蜓点水还要蜻蜓点水,几乎没有感觉。
不过姜月繁也足够满足了,人不能逼得太急,要松弛有度。
何况在失忆的情况下沈寒楼还愿意亲她,说明他的内心不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
姜月繁瞄了他泛红的耳根一眼,悠然道: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吃完了晚膳又要睡觉了,姜月繁在里屋,沈寒楼睡在了外面的卧榻上。
不说大冬天的单薄的卧榻上有多冷,就说那上面又硬又伸不开腿睡一晚也着实难受的紧。
但沈寒楼不听劝,非要守那不存在的男女授受不亲之道。
姜月繁觉得挺好玩的,暗恨的想,等着吧,等你恢复了记忆……边想,边陷入昏睡。
睡到半夜浑身发冷,被窝总也暖不热,脚底凉的她蜷缩起来。
过了一会儿被子似乎被掀开了,炽热的温度覆盖在她的身上,眉心瞬间放松,睡得天昏地暗。
她迷迷糊糊的想,怎么这么挤,是不是有人抱住她了……第二日醒来证实昨晚都是朦胧中的错觉,因为床上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也算甜美的一觉,姜月繁收拾好出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备在桌子上。
沈寒楼坐着看书,没有动筷,像是在等她。
恍惚之间觉得现在的生活和从前没有差别,除了沈寒楼不要对她那么冷淡。
两人沉默不语的吃饭,半途忽然进来一个人打搅了清静。
小皇子是很自来熟的,或者说他在这皇宫内地位最高,丝毫不需要让着谁。
他背着手走进来,沈寒楼立马起身对他行礼。
姜月繁没动,该吃就吃,懒散地撇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早安。
小皇子并不在意她的态度,随意坐在她的旁边,摆了摆手:寒楼不必在意本宫,此次过来便是知会你,另外四名秀女已在宫内候着,吃完了早膳你去和她们见上一面,算是相识。
相识?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总之姜月繁就很酸,吃了一口粥到嘴里忽然皱眉道:好酸,难吃,这是谁做的?!她尝过沈寒楼的手艺,所以吃第一口便知道这粥是他做的了,本来还开心的不得了,现在却觉得毫无滋味,简直倒胃口。
沈寒楼僵了一下,低声道:不好吃?那明日便不吃了……姜月繁只是借粥表达自己躁动的心情,可没想打击他,又喝了一口才道:我没说粥不好吃,是做它的人,让我不开心!小皇子扇着他那不离手的折扇,感兴趣道:哦?做它的人是谁,竟能惹得平常丝毫不动声色的姜姑娘生气?他说的很含蓄,但姜月繁就是知道,他在说她脸皮厚呢。
说句话都要拐弯抹角,不愧是皇室的人。
姜月繁不跟这两人一般见识,喝掉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起身离开了。
她不是真的离开,至少沈寒楼去看他的未来妻子人选,她也是要跟着去的。
到了御花园,姜月繁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远远看到四个女子衣着单薄,但丝毫不见寒冷之意,秀致的粉色将冷冬染上了一层暖意。
她们是真抗冻啊,也是个顶个的漂亮,最小的看起来连十四岁都不到,那不是初中生吗,不过也是,古代十三岁就能选秀女了,生孩子也早。
姜月繁想想都觉得遭罪,又一想,她这具身体不也挺年轻吗,反正生孩子还是要再等两三年。
四个好看的女孩子弯腰行礼,一举一动,一颦一蹙皆是周正又柔软的风情。
她们看起来年轻活力,温柔可人,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伺候起人来又毫不含糊。
姜月繁吸着鼻子想,小皇子可真舍得,找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给沈寒楼选,他自己留着不香吗?非要去祸害别人。
偏偏沈寒楼看得很认真,将四个人的名字都记住了,还和她们说了悄悄话。
说了什么姜月繁没听到,她站在风口,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吹得她快心肌梗塞了。
小皇子似是注意到她的不适,看了她一眼。
视线刚接触到她的发梢,便被一抹蓝色挡住。
是沈寒楼,不经意站在姜月繁的面前,为她挡住了所有风寒。
小皇子手里的折扇抖了一下,随后恢复平静。
他笑着问:感觉如何?她们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那位年岁最小的,父亲在朝中任礼部尚书,家中四代都是书香门第,别看她是女子,却也懂得写字读书。
古代女子很少有会写字读书的,会琴棋书画已经是最聪慧的才女了。
但姜月繁不是惊讶这个,她就是想不到,小皇子竟然把礼部尚书的女儿都送过来,在他心里沈寒楼就那么重要?至少在姜月繁的认知里,两人是有些敌对的,甚至国家之间都不太和睦。
所以小皇子到底有什么阴谋?沈寒楼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喜,很是得体道:她们都是冰清玉洁之人,各有各的长处,都很好。
所以你都想收到囊中是吗?姜月繁没想到他变得如此贪得无厌,在后面用手指戳他的腰。
沈寒楼顿了一下,身形微动,但并没有躲。
小皇子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十分大度道:既然如此,便将她们全都送给你。
大可不必!沈寒楼稍有些激动:臣只是欣赏她们,并不是想要。
他还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如果这话是对着姜月繁说的,她能感动地热泪盈眶。
可这话并不是对她说的,她也不知道是对谁,总之沈寒楼最近就挺神秘的,根本猜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小皇子被他的豪言壮志惊得一时晃神,喃喃低语:只取一瓢,弱水三千……他应该是有些羡慕的,如果他的父皇也是这样的想法,恐怕他就不会过得这样惨,甚至要被自己的母妃暗杀。
他笑了笑,眸色暗沉:既如此,便让她们五人分个高低,最后获胜之人,便是你的只取一瓢。
五人,包括姜月繁。
她不想参与的,但不参与就会错失沈寒楼。
这男人真是不省心,瞧瞧给她招来了多少狼和虎?!第六百九十八章 善恶见了面之后就一起去学规矩了,教她们的嬷嬷叫王嬷嬷,不是电视剧中那个容嬷嬷,但比容嬷嬷还要可怕,行事决断狠厉,丝毫不讲情面。
五人头顶瓷瓶,踩着莲花步练了一上午,脚都快废了,尤其最小的女孩子,名叫贾雯雯,那么小得年纪硬是练的眼里含着泪水也没有说放弃。
下午五人被带到一个封闭的房间,一个一个进去不知道干什么。
但这事只有姜月繁不知道,当时见第一个女子进去又出来,她问了句这是要做什么。
人家说验身,她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再次确认:验身?验什么,处子?贾雯雯怯生生的说:姐姐,雯雯好怕。
姜月繁真想说一句你别怕,因为姐姐比你还怕。
她真是没想到都成婚这么久了,当初没经历的事如今竟要以另一种形式经历一遍。
同意跟四个人一起选秀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毕竟有哪个女孩子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选妻子?她觉得这事就是小皇子故意整她呢,不然怎么会到现在才验身,不应该是先验了身,再确定人选吗?小皇子是真的狗。
她心里慌得不行,还抖着手去安慰小姑娘:莫怕莫怕……她们总共就那么点儿人再躲也躲不久,很快轮到了姜月繁,王嬷嬷阴着脸喊她的名字。
姜月繁往前看,里面验身的屋子就像恐怖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她后退了一步:我不验。
王嬷嬷露出一个无法形容的笑。
她最喜欢教训这种不听话的孩子了,既可以立威又可以震慑其他人,教训的过程也十分有趣呢。
姜月繁看到了这个笑容,网友们当然也看到了,一个个惊呼魔鬼、变态!他们叫小姐姐快点跑,但门口被侍卫守着,想逃也逃不掉。
姜月繁嗓子干得快冒烟了,随着王嬷嬷的靠近慢慢后退:你,你别逼我!逼你如何?这宫中还没有哪个小蹄子敢忤逆我王嬷嬷的意思!她伸出魔鬼之爪,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朝姜月繁袭来。
两人争执的同时,房门忽然被打开。
姜月繁惊恐地转头,在逆光之中看到小皇子的脸。
他下午闲来无事,便来瞧瞧秀女选的如何。
姜月繁的心丝毫没有放下,直到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人。
她拔腿跑过去,一头撞在沈寒楼的怀里。
沈寒楼身体一顿,腰身被她紧紧搂着,手臂放也不是,收也不是,悬在半空。
好害怕。
姜月繁凑到他耳边声音极小的说:她们要碰我的身体。
她是真的害怕,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本就冬凉的手越发显得冰冷。
沈寒楼将手放在她的脑后扶了扶,同样轻声道:莫怕。
姜月繁对别人说莫怕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听沈寒楼这么说心里就是感觉安稳许多。
她眼睛转了一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她们要验身,但我不想验,可以吗?可以。
如果,我不是完璧之身呢,你也不介意?这话一出口,沈寒楼好一会儿没反应。
姜月繁喜欢在他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逗他,但到了使他为难的份上她也会心疼,不愿再继续。
正想开口说是玩笑,沈寒楼便轻轻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睛: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为人和真心。
感觉说跟没说一样,姜月繁不满意的他的回答,轻哼了一声:净会哄我。
沈寒楼便回她:我愿意哄,你愿意听。
姜月繁受不住他的眼神,移开视线看到了小皇子欲言又止,十分复杂的脸色。
再看其他人,也是大同小异,一副被哽住的神色。
这事放到现代说,就是情侣撒狗粮虐到了单身狗,但是放到如今这般情景下说,就是心思深沉,耀武扬威。
明明是五个候选人,为何偏就她一人可以与沈寒楼亲密接触?有几个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表现出了愤怒和讥讽。
唯独小小年纪的贾雯雯,父亲虽是礼部尚书,她却丝毫没有趾高气昂,甚至有些让着几个姐姐的意思,藏在后面只差明确的说谁也不要注意到她。
王嬷嬷趁机开始告状:姜姑娘不听教导,看起来很有自己的想法,王嬷嬷老了,带不动她们,还是请辞回家安享晚年吧。
古代人说话是不能只看表面的,例如王嬷嬷说她老了要回家安享晚年,实际意思是讽刺姜月繁不听话,她这个老资历的嬷嬷都管不住,怕不是要上天。
看似自责,实际指责。
姜月繁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受气真的很傻,尤其还猜不透这个小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趴在沈寒楼的怀里,听到小皇子说:姜姑娘是个例外,随她意愿去做事,辛苦嬷嬷教她们规矩了。
这话一出口,瞬间树敌无数。
她怎么就例外了,值得太子为她说好话,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受苦?但姜月繁反应迟钝,没感觉出几位姑娘的恶意,只是盯着小皇子的侧脸,心里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好人还是坏人?善人还是恶人?他简直比琴怀玉还要难猜。
小皇子这一趟来,直接解散了五位候选人,叫她们回去休息。
王嬷嬷脸色难看,趁着空隙瞪了姜月繁一眼。
正要随着沈寒楼离开时,有只小手轻轻捏住了她身后的衣服,回头一看,正是大眼乱晃的贾雯雯。
她声音带着颤抖,音量几不可闻:姐姐,我可以跟你说说话吗?小皇子和沈寒楼两人已经离开了,姜月繁遥遥朝他们望去一眼,点了点头:好,你要说什么?小姑娘是很可怜的,虽是礼部尚书之女,因在家里地位底下,是个庶女,母亲早亡,所以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她。
此次选秀父亲也不经过她的同意,硬是将她塞了进来,还告知说选不上就不用回去了。
小小的孩子哭成了泪人,姜月繁拿手帕为她擦眼泪,心里的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她管不了其他人的家事,自身都难保了,何况她总不能放弃这个位置,叫小姑娘真的嫁给沈寒楼吧?瞅瞅,这都是什么事?!第六百九十九章 逃狱虽然不能给小姑娘什么承诺,至少可以和她做朋友,姜月繁去商城兑了几块糖,送给小朋友吃。
贾雯雯咬着糖笑了,甜的眯起眼睛。
姜月繁看着她时就想到,这世界果然没有谁能过得顺风顺水,但也只能坚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天色也不早了,到了食晚膳的时间,姜月繁同她告别,往太子东宫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几队侍卫跑着从她身边经过,依稀可以听到说是有人越狱了。
在皇宫之内还能越狱,姜月繁佩服那人的胆量,又一想自己不也是越狱出来的吗,一时又多了份难兄难弟的感慨。
不过这事和她无关,听了几句继续往前走,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白影。
冬日天黑的早,此时正处于将黑未黑,颇为朦胧的时段,不过远处的景色是看不见了,只能看到身边几十米范围内的景象。
那白影从她眼前飘过,一头长发遮在脸前,一时竟吓得她心脏一颤。
后一想,这不是迎香吗?被珍妃随意赶到一处偏院流放,但不安于室,总是在外面乱跑,像个阿飘一样。
别人都当她是疯子,在不影响他们做事的前提下,也就不管她了,看见也装看不见。
不过姜月繁觉得,迎香再这么在半夜飘飘的走几次,便会有人告状了,说她吓人,应该关起来。
她盯着迎香的背影看了几眼,直到她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见。
姜月繁是不想在意她的,但网友们今天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非要姜月繁去看看,她是否穿鞋。
这大冬天的,不穿鞋岂不要冻僵了?迎香再傻也不能不穿……呀,她还真就不穿鞋在外乱跑。
上次见她不是已经亲眼证实过了吗?网友们不是想看她有没有穿鞋,只是对未知的事感到好奇,而这迎香身上又似乎充满了故事。
姜月繁便顺着他们的意,按照记忆找到迎香的住处。
她的房门关得很紧,姜月繁脑子里也不多想,直接去敲门。
但怎么可能有人会为她开门呢,如果迎香是装疯,有可能不开门,如果她是真疯,也有可能不开门。
但里面没人这件事是真的不可能,因为姜月繁隐约听到了有东西被撞到的声音,只轻轻一声,随后便沉寂下去,悄无声息。
网友们叫她兑透/视眼镜,姜月繁想兑就兑呗,虽然知道的多死的越快,但知道的多了,能抓住人的把柄也说不定。
最好这把柄是小皇子的,她能去威胁一番,叫他放沈寒楼和自己离开。
透/视眼镜是真的贵,网友们也是真的大方,他们像个探险家一样众筹集资,不过他们只能看着,实施人只能是姜月繁。
姜月繁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思,在商城兑换了眼睛佩戴上。
透/视眼镜能穿透一切障碍物,看到里面的情形,穿透一扇门更是简单,毫不费力就看到了里面。
姜月繁眼睛一眯,心脏有瞬间停止。
她看到了门后站着一个人,手举匕首,似乎她一进去就会刺下来。
或者她敲门敲得久了不离开,里面的人也会冲出来将她拖进去。
姜月繁连忙后退了几步,退到一个还算安全的范围,仔细一瞧,屋里不止一个人。
举着匕首的人身材高大,看着像个男人,而他身边就站着迎香,一样的装束,长发飘飘,衣服惨白,只是怎么看都少了一股疯劲。
看来她是否真的疯了,这事有待考量。
而那男人,因为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脸,不过看清脸认不认识,这又是一回事。
许是迎香的相好也说不定呢?姜月繁捏紧了拳头,先是慢慢后退,直到走远了,屋里的人听不到她的脚步声,这才匆匆离开。
她逃一般回到屋子,关上门大喘气,沈寒楼正在看书,听到声音抬头看她。
见她脸色难看似是遇到了什么事,便起身走到她身旁,手指动了一下许是想摸摸她的,但也只是有个念头,并未真的行动。
他低声问:出什么事了?这事很复杂,姜月繁不知道怎么说,随口回道:有人越狱了……沈寒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道:是大皇子。
什么?越狱的是大皇子?!就是那个一腔勇猛无处发泄,跑到他们川泽国肆意妄为的大皇子?姜月繁一时竟不知该庆幸还是头疼。
沈寒楼此行来南水国,为的就是牵制大皇子,让他收兵不载攻打川泽国。
这人逃了,事情不就算没成功?但往另一方面想,小皇子势必因为他的逃跑而有所行动,心神定会被牵走一大半。
对于他们做些隐秘的事来说又是件好事。
姜月繁不愿想了,错过他往里面走:吃饭吃饭,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如果真的没关系就好了。
夜半,姜月繁悄悄从床上起来,她走两步就停一下,直到经过熟睡的沈寒楼身边,顺利的打开房门。
一出去便松了一口气,匆匆往前赶。
她要去迎香的住处。
如果逃狱的是大皇子,一切就对得上了,傍晚在她房里看到的高大男人,似乎就是大皇子。
她要去做个最后的确认。
心里更想知道,迎香是怎么和大皇子扯上关系的,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救得了他?网友们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纷纷摩拳擦掌的观摩。
虽然做这事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他们自信小姐姐能自救,再不行还有商城呢,危机时刻兑个小道具救自己不成问题。
他们就喜欢这样找出真相的冒险游戏,不对,对于小姐姐来说,这可是真人真事,真实的现场!姜月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夜半温度最低,冷得她直哆嗦。
迎香的院子又偏,走了一会儿才到,照例拿出眼镜往里面看,刚戴上房门就开了,姜月繁与一头长发迎面而对。
……场面是极度窒息又令人尴尬的,谁也没说话,在静止的氛围中也不知谁的心脏跳得更快,总之就是很磨人。
姜月繁颤巍巍举起手,眯眼一笑:嗨,晚上好……迎香没说话,快步朝她奔过来,像是厉鬼索命。
网友们尖叫着叫她快逃,可惜她的身体被寒冷和惊恐弄得僵掉了,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七百章 缘由迎香跑到了她的跟前,但没有真的袭击她。
她用冰冷的手抓着姜月繁把她往屋里拖,姜月繁随着她的动作,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阴鸷大皇子。
两人四目而视,不知道谁更危险一些。
但姜月繁就是心虚,觉得人家要杀了自己,情不自禁往后退。
她退,大皇子就起来追,两人一追一赶就到了门边,姜月繁的后背抵在了门框上。
她举手护住自己:等一下,你到底要怎样?大皇子忽得笑了,许是觉得她躲避的模样好笑又可怜,悠然道:你觉得我要对你如何?姜月繁:……她觉得不如何,最好是放了她那才是皆大欢喜呢。
她硬着头皮道:谈个交易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藏在这里,但你要保证你想做的事绝对成功。
他逃出来无非是要查当初到底是谁陷害了他,知道是谁后便展开报复。
到时候他与小皇子鹬蚌相争,她和沈寒楼就能顺势逃出皇宫。
最好的结果是两人不但两败俱伤,还能撤了川泽国的兵,并保证长期和平共处,两国谁也不犯谁。
想法太美好了,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大皇子发觉自己总是说不过这女人,还跟不上她的思维,索性也不细究了,顺着她的话道:我想做的事,便是娶你。
姜月繁咳嗽了一声,差点呛到自己:什么?你没听错。
大皇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脸上勾出暧昧的笑:你是个有趣的人儿,吾喜欢。
姜月繁就觉得古代的人都有病,是喜欢强迫别人,顺带不听人话的病。
怎么就这么独断的决定了她今后的人生呢?也不问问本人的意愿。
还喜欢捏人下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姜月繁挣扎了一下,把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别开玩笑,你知道的,我已嫁为人妇。
哦?大皇子脸上现出疑惑:吾不知道,吾只知你红颜祸水,勾人心魄。
勾的琴怀玉缕缕为你破例,不然一个小小幽州不会那么久还没有攻破,他也不会因为久不回国,被人陷害也无法还手。
说到底被关在牢狱还有她的一份功劳呢,大皇子换了一个阴沉的笑:即使你嫁为人妇又如何,吾要你,你不得不从!姜月繁想给他一拳。
疯了吗,能不能说人话?她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笑道:我真不知自己竟有这般大的魅力,南水国太子想要我,大皇子也想要我。
太子?大皇子敏锐抓住了他在意的重点。
小皇子前不久被封为了太子,就在他落狱之后。
同是皇帝的儿子,为何一个从小受宠,另一个怎样努力都看不到前路?不公平,让人恨。
但大皇子是没有那种,你想拥有的我必须拥有,这种想法的,他只是见了姜月繁想逗弄她,毕竟看她怯懦的模样可不多见。
他还深刻的记得,姜月繁当初扇琴怀玉那两巴掌有多重,气势又有多猛。
氛围沉寂下来,因为大皇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谁也不敢开口出声。
但姜月繁就敢,她从旁边绕出去,离开大皇子的范围之内,走到迎香身旁,直白的问她:你为何要救他?皇宫里说话向来不看表面只思深意,像姜月繁这样直接的可不多见。
迎香被她问的怔愣,一时没回应。
大皇子终于从太子两字中回过神,挑眉道:吾也想知,你救吾的缘由。
这句话倒是让姜月繁略感意外,她以为两人是串通好的,原来竟是迎香主动救得大皇子吗?她身为珍妃的婢女,钦慕小皇子,又怎么会救小皇子的敌人呢?或许是原因不能为人所知,又可能她真的是个疯子,做事不讲缘由,总之两人问话,她一个都不答,甚至是转身回到床边躺下。
剩两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氛围更尴尬了。
姜月繁咳了一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着,转头就要走,被大皇子挡在身前拦住。
他语气夹着说不清是调侃还是威胁的意味,慢慢道:想走?姜月繁几乎可以为他接出下一句话:没那么容易。
但大皇子许是和她接触的多了,说话做事也不再按常理出牌,他睁着黑黝黝的眼睛,说出下一句:吾同意了么,你想走便走,当吾这里是后花园?姜月繁:……我当你是空气行不行,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正被追杀着呢,还在这里撩女孩子玩?她忍着气露出一个笑,态度十分谦卑:那您说,您到底要怎样?我要做的事很多,不像您,呵。
大皇子或许听不懂她的内涵意思,但这个呵字,他是的确品出了不尊重他的味道。
你骂吾?哪里敢,您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脏字了?呵呵。
大皇子:……就很莫名其妙,虽然话里确实没骂他,但感觉就是非同一般。
大皇子气着了,又不知怎么回应,一挥手叫她滚。
姜月繁立刻头也不回,打开门逃一般出去。
速度太快,以至于大皇子想到什么在后面叫她,那简直是叫都叫不回去,人瞬间没影了。
姜月繁一直觉得自己运势不错,如果遇到什么倒霉事也能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可今晚发生的事,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刚从大皇子那里逃出来,迎面就遇到了小皇子。
小皇子没大皇子好说话,见她半夜还在外游荡,立马露出怀疑的眼神:你……他看了看她身后的方向,欲言又止。
姜月繁觉得身为太子半夜在皇宫内乱转才更诡异呢,是白天不够忙,还是早朝不够早?为防小皇子质问自己,泄露了什么信息,她决定先发制人。
敢问殿下被当做刺客是何缘由?小皇子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道:本宫为何要回答你?或者说,她有什么权利管太子的事?姜月繁丝毫不带怕的,理直气壮道:凭我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连一个问题都不愿回答?小皇子果然露出犹豫的神色,看起来已经忘了问她为何半夜会出现在这里。
第七百零一章 投毒但小皇子又不愿回答,于是霸道皇子上线,冷冰冰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姜姑娘还是待在屋里,少出来转悠的好。
顺便再帮你保守秘密,把嘴巴锁死了?姜月繁觉得他想的太美了,威胁自己,还想得到好处,如果所有事只靠威胁就能解决,天下哪里还有求人办事这一说呢?她没回应,绕过小皇子离开。
小皇子没阻止她,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黑眸在夜色中闪烁。
第二天早早起来,照例去王嬷嬷处学规矩。
姜月繁昨晚没睡好,一个不查打碎了头顶的青花瓷瓶。
王嬷嬷看起来很像要揍她一顿,眼睛一转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忍住了怒气,叫她们稍作休息。
姜月繁坐下后边喝茶边想,昨天小皇子来还是有些作用的,对她的态度过于在意,这不,今天王嬷嬷就不敢碰她了。
只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王嬷嬷叫五个人起来,练习行礼。
南水国与川泽国的礼仪不同,稍简单一些,姜月繁来到这里照着别人学过,每次见到小皇子也能做的有模有样。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没想只这简简单单一个行礼,王嬷嬷就让她改了不下十遍的小动作,连年纪最小的贾雯雯都比她做得好。
姜月繁觉得超痛苦,又困又累,恨不得晕倒。
这一念头刚浮现,身边一个女孩扑通一声倒地,真真切切的晕倒了。
接着又扑通扑通四声,在场除了她以外,四个秀女全晕了。
姜月繁瞪大眼,王嬷嬷的眼睛瞪得更大,叫人的空隙看了她一眼。
那是很怀疑的眼神,姜月繁知道她在想什么,五个人只有她没有晕倒,确实值得怀疑。
太医匆匆赶过来,查探了一番说几人是中毒了,不过没有没有性命危险,要调理几日身体才能恢复。
姜月繁在一边听着,简直觉得自己命犯太岁。
这南水国皇宫是跟她相克吗,出了什么事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王嬷嬷用力扯了她一下,气势汹汹:走,去见太子!她本来就对姜月繁有意见,因为太子的关系不敢轻易动她,现在抓住了把柄,不叫她脱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姜月繁甩了一下,发现这嬷嬷年纪不小,力气倒挺大,甩也甩不开。
她知道这事肯定是有人刻意诬陷自己,说不定就是嬷嬷搞出来的,心里倒也不怕,还能心平气和的理论:嬷嬷,你无凭无据,就认定这事跟我有关系?若最后查证跟我没关系,你能承担污蔑我的后果吗?王嬷嬷一怔,右手一扬上来就要扇她一巴掌。
还好姜月繁躲得快,不然一巴掌下去脸铁定肿。
王嬷嬷看起来气得不轻,因为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连刚去世的皇帝都要敬她一分,姜月繁算个什么?姜月繁也生了怒意,眉头皱起:没做就是没做,我不怕和你去理论!两人各自带着怒意去见了太子,当时小皇子正心烦气躁,为了静心在书房练字。
刚写了两个便听到一阵喧哗,抬头见王嬷嬷哭着走进来,后面还拉着姜月繁。
老人家哭着来的,声音大的刺耳,小皇子也不好指责她乱闯,放下笔问:发生了何事?王嬷嬷把姜月繁放开,双手一拍腿哭着道:嬷嬷我是老了不中用了,教不了这些风华正茂的小孩子,请太子另请高明!姜月繁差点笑出声,这老嬷嬷一有事就说自己老了不中用,她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心理暗示吗,说的多了人家会真的觉得她想辞官回家,指不定就应允了呢。
小皇子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道:嬷嬷,你先说发生了何事?姜月繁抢答:四个秀女中毒昏倒,就我一个没事,嬷嬷怀疑是我投的毒呗。
王嬷嬷哭声一停,随后哭得更大声,枯木一样的手指着她:不是你是谁,那你说,你是长得美还是怎么的,为何只有你没被下毒?姜月繁觉得自己这幅皮相还是很好看的,但嬷嬷讽刺她的长相就是不对,这跟她投不投毒有什么必然关联吗?她无奈道:嬷嬷你不也没被下毒?这几天你可是一直和我们待在一处。
什么意思,你敢怀疑我?我为何要下毒,嫉恨你们年轻长得好看吗?姜月繁:……您一直这样说的话,说不定真是嫉恨我们年轻长得好看。
她真不知该对这嬷嬷说些什么,心里想的自己都说出来了,根本不需要别人费力去猜。
小皇子许是越发头疼了,挥了挥让王嬷嬷安静,慢慢道:在场之人皆有嫌疑,近几日罚你们禁足,等真相水落石出方可解禁。
王嬷嬷整个脸都僵了,看起来颇为不可置信:太子竟真的怀疑老身?老身自先帝幼时……她想说自己伺候先帝的事迹,但小皇子不愿听,或者说他厌恶有关先帝的一切事物,猛然拍响了桌子。
砰得一声巨响,吓得嬷嬷和姜月繁同时一抖。
小皇子阴着脸,声音说不出的寒冷:嬷嬷总说年迈想归家安享晚年,不如等这件事结束便归去如何?话虽是疑问,却带着不容拒绝。
王嬷嬷一下愣在原地,直到侍卫将两人带下去都没能反应过来。
姜月繁被禁在了沈寒楼的住处,几日都不能出门,也不用去学规矩。
虽然待在屋里一直休息很轻松,姜月繁却怕查毒这事没有自己的参与,会被有心之人从中作梗,到时候让自己被处死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有查出真相之前,每个人都值得怀疑,小皇子也不例外。
毕竟昨晚半夜,姜月繁还遇见过他。
网友们也极其的体贴她,开始流水一样打赏。
除了让小姐姐脱离危机,网友们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喜欢看毫无头绪的阴谋案,每解决一个心里都由衷的畅快。
姜月繁算着积分在商城里逛,余光忽然闪过一个东西。
灰色的物品,静静地躺在商城,证明她没有钱兑换。
她看了一眼物品说明,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
第七百零二章 还原网友们可太会看脸色了,嘴上不说,行动却出奇的高效,等姜月繁反应过来,灰色的物品已经发亮。
物品名称叫录像带,可以还原回放近三天发生过的事,前提是必须将录像带放在相应的位置。
姜月繁点击兑换后,第一时间将黑盒子放在屋里的床上。
盒子上方凭空出现一个电视机大小的虚拟屏,近三天在床上发生过的事一一闪过。
小皇子被当做刺客爬上了她的床,之后她躺在床上冷得瑟瑟发抖,有个黑影掀开被子,抱住了她。
姜月繁一下怔住,按了暂停。
画面停留在那人的脸上,清晰的展现出,沈寒楼的脸。
所以她不是在做梦,真的有人半夜爬床,为她暖身子。
姜月繁觉得沈寒楼这人就很迷,说他失忆了吧,总会无意间对她好,说他没有失忆吧,又确确实实在冷漠的拒绝她。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她看沈寒楼的心才是无底深渊!之后都是她睡觉和起床的画面,姜月繁知道用法后,将录像带收起来,决定先去她们训练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发现。
只是她被禁足不能出门,虽然门口没有人看着,但一定有侍卫在暗地里藏着,但凡她有动静立马就会报告给小皇子。
姜月繁正要想办法,房门被打开,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说娘娘要请她过去。
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娘娘是珍妃,姜月繁小心翼翼的说:可是我正在禁足……侍卫凶巴巴道:娘娘的话你敢不听?那她就敢不听太子的话了吗?姜月繁觉得这简直就是世纪难题,两方她都不能得罪啊!不过侍卫凶完又叫她不必担心,太子知道娘娘有请,同意她暂时解禁,可以过去。
姜月繁脸上微微一笑,心底疯狂呐喊,你早知道为啥不说?非要骂她一顿涨涨威风?皇宫的人怕不是都有病!侍卫把她送到长生殿,还推了她一把,叫她差点摔倒。
姜月繁回头,唇畔微弯露出一个清冷中带着点仙气的笑,在侍卫晃神时,送了他们一句话。
你们这种人是没有小姐姐爱的,活该孤独终老。
在侍卫反应过来前,立马跑到长生殿里寻求珍妃的庇护。
刚一进去,耳边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再一进去,某些画面跃然眼前。
姜月繁忍住喉咙里的惊呼,连忙转过身。
珍妃累得香汗淋漓,百忙之中还不忘招呼她:是,繁儿来了吗,啊……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您叫我繁儿?还有,您忙得时候能不叫人来吗,是您不够忙,还是别人心太强,能忍受得住您忙碌的画面?姜月繁深吸了一口气,脚步一动自发往外走:娘娘您忙,我先走了……等等!珍妃尖叫了一声,忙完了,叫她不要走。
姜月繁如坐针毡,喝着茶等了一会儿,紧张的她恨不得抖腿。
珍妃随意披了件衣服出来,水润的眼睛尽是魅意。
姜月繁不敢跟她对视,偏偏人家还要疑惑的问:怎么了,繁儿为何不敢看吾的眼睛。
她正想尴尬的接话,珍妃又说了一句:因为你放走了阳明,心虚了?阳明是大皇子的字,珍妃说她放走了大皇子。
姜月繁瞬间抬头,却没看到珍妃的眼神,只看到她仰头饮茶,被茶盏遮住的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等珍妃放下茶杯笑了一下,姜月繁皱眉道:娘娘何出此言,凡事都要讲求证据。
证据?珍妃眼眸一抬盯住她,明明脸上带笑,却无端令人发寒:有时是找不到证据的,可你做了就是做了,否认根本无用 姜月繁眉头皱得更深,珍妃拿了小点心往自己嘴里放,慢悠悠道:你要证据,吾便告诉你,皇宫内有意愿放走阳明的只有你们川泽国人,但寒楼失了亿,那剩下一个便只能是你了。
姜月繁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但她不能说。
珍妃是个心狠的人,她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想杀,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姜月繁起身要告辞,珍妃拿杯子在桌上磕了一下,不轻不重道:繁儿不能走,你什么时候承认,吾便什么时候放你离开长生殿。
说完,也不管她作何反应,起身扭着腰离开。
姜月繁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心里一片冰冷。
真好啊,前有投毒嫌疑,后有放逃犯嫌疑,这其中哪一个都能治她死罪。
这根本就不是倒霉,而是她寿命到期了吧!网友们纷纷安慰,其中有几个弹幕建议她把录像带拿出来用,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反正都被困在长生殿了,姜月繁撑着疲惫的心把道具拿出来,随手放在桌上。
盒子上方立刻出现一道虚拟屏,屏里是珍妃的脸,然后是……沈寒楼的脸!姜月繁瞬间打起精神 想到这应是前天下午,自己睡得死沉那会儿,沈寒楼被珍妃叫了过来。
她得知此事本来急得都要冲过来了,一出门和沈寒楼迎面碰上,知道他只是和珍妃喝了一下午茶,才稍稍放心。
看来沈寒楼没说谎,画面里他和对面坐着的珍妃喝茶,珍妃虽然时不时的看他一眼,但到底没有动手动脚。
他们也没说什么,珍妃问沈寒楼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能不能接受比他大的,总之就是不停撩骚。
沈寒楼看不出来什么心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不是点头就是应着嗯。
就这么无所事事一下午,天色渐黑,两人谁也没提离开。
姜月繁简直快看不下去了,让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被老女人撩骚,丈夫还有问必答,那是多么痛苦?变故在此刻发生。
她正想关掉录像带,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闷哼,珍妃立刻抬起头看着一个方向,大喊抓刺客!沈寒楼趁机告辞,剩下桌边的影像就只有闪来闪去的人,乱成一团。
姜月繁拿着录像带到珍妃方才盯着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屏风,背后藏人刚刚好。
她把道具放在屏风后面,虚拟屏闪现,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偷听珍妃与沈寒楼讲话的人。
姜月繁忽得笑了,真巧,小皇子。
第七百零三章 幼弱小皇子随后从屏风后逃走,跑到沈寒楼的房间,躲到她的床上。
一切事情都对上了,原来小皇子是因偷听珍妃讲话被抓。
但网友提出一个疑问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个闷哼像是女孩子的?那根本就不是像,是完完全全就是。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所以小皇子才能逃过一劫,没有被珍妃所怀疑。
如果是男人的声音,珍妃一定第一个怀疑他,再找机会把他杀掉。
那个女孩子同样也是偷听的人,还是宫女?姜月繁闲着无事,在长生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将隐蔽的地方试了个遍。
然后就看到珍妃忙碌的大汗淋漓的场景,吓得立马拿上道具离开,换下一个地方。
在她看得心情麻木的时候,虚拟屏上终于出现一个不该在长生殿出现的人。
一个女人,曾经照顾过珍妃的女人,迎香。
姜月繁倒是奇了,看画面中迎香披散着头发,从发丝中露出来的目光盯着一个方向。
回头一看,正是小皇子偷听所在的位置。
姜月繁猜她是乱逛的时候看到了心仪的小皇子,这才跟了过来。
之后房梁上掉下一只大蜘蛛,迎香捂住嘴巴忍住尖叫,这一声便是她听到的闷哼。
迎香还是赤着脚,慌里慌张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姜月繁不认为她这样能逃过侍卫的追捕,可事实就是,她不仅安全逃跑,还救了牢狱里的大皇子。
这时候网友们就开始提问了,沈哥哥明明在珍妃喊抓刺客的时候就离开了,为何却回去的那么晚。
中间姜月繁经历了小皇子爬床,侍卫翻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沈寒楼才回来,他这段时间去干了什么?姜月繁觉得这是个好问题,有人猜测他去私会情人了,但这话一出就被喷的体无完肤,还有人说可能是沈哥哥救了迎香,不然迎香那么弱是如何逃跑的?姜月繁觉得这条分析说的有道理,为了查明真相,她恐怕要去见一趟迎香。
可如今她被困在长生殿,还真不好出去。
网友们兴奋得摩拳擦掌,不停地打赏,力要小姐姐有钱兑换道具,离开这乱七八糟的地方。
转眼天黑,姜月繁披着隐身衣来到迎香的住处。
隐身衣只有半个时辰的功效,她从长生殿跑到这儿也要浪费时间,所以必须快速行动。
进了屋后只看到迎香在床上睡着,大皇子不见踪影。
不过姜月繁只在意迎香,大皇子不在正好方便她行动。
她小心翼翼拿出录像带,放在迎香的身上。
一道蓝盈盈的光亮起,画面中出现迎香的脸。
她四处游荡,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别人也只当她是疯子,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
随后画面中出现了小皇子,迎香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牢牢跟着。
珍妃的长生殿没有侍卫和宫女伺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来人了不会有人禀报。
小皇子堂而皇之的进去躲起来,迎香也跟着躲起来,一直盯着小皇子看,直到蜘蛛落在身上,她开始慌乱地逃跑。
到了长生殿外面本可以躲起来,可她一身白衣像鬼一样实在太显眼了,眼看侍卫就要从她身边经过。
不得不说,网友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不管事情如何离奇,他们总能歪打正着猜到真相。
沈寒楼的身影突然出现,抓着迎香飞身到了房顶,躲过侍卫的视线。
但这不算完,沈寒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姜月繁几乎以为他要爱上迎香了,突然听到沈寒楼问:你喜欢太子。
迎香就装傻,不吭声表示啥也不知道。
沈寒楼不在意她回不回话,像是自言自语道:你们的娘娘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太子,你真的不心疼?他还故意说:总之我是不忍心的,若是想保护太子,只能将大皇子放出来,转移娘娘的视线。
她想当天下第一位女皇帝,就要除掉太子,现在又来一位大皇子,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她当然更不放心大皇子。
迎香虽然没有回话,但她一定听到了心里,不然也不会去营救大皇子。
或者说,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想在天牢救人,势必有人帮助。
那个帮她的人又是谁呢?姜月繁盯着沈寒楼的脸,突然反应过来,他竟然知道珍妃想当皇帝,还要杀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还记得,他没有失忆!姜月繁真觉得沈寒楼厉害的不行,这种事都敢瞒着她,还装得跟真的一样。
他不狗谁狗?!姜月繁气得脸颊红,连录像都看不下去了,可接下来播放的画面让她不得不看下去。
迎香昨夜又在外面游荡,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身影。
为什么说小呢,因为对方个子矮,看起来像个小女孩。
姜月繁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贾雯雯,总喜欢围着她转,叫她姐姐的礼部尚书之女。
迎香似乎喜欢跟人,放在现代说是八卦,看到小身影半夜还在外面不睡觉,就一路跟着她。
贾雯雯进入她们平时训练的屋子,在四个杯子上抹了什么东西。
她们休息时有自己固定的座位和茶杯,姜月繁木然看着她抹完了别人抹自己,独独没抹她的。
真相水落石出了,杯子上的是毒药,她们白天休息时用茶杯喝茶,顺势将毒也喝进去。
投毒的人是贾雯雯,她看起来连十四岁都不到,小小一只惹人怜爱。
真的,姜月繁怀疑了所有人,甚至想是不是沈寒楼烦自己总纠缠他,所以出此下策想拖住她。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这个小女孩,甚至在她晕倒时,第一个跑过去把她抱起来,还焦急的让太医先去医她。
网友:哦豁…………哦豁。
不知道该说啥,他们甚至不敢安慰小姐姐,怕触动她受伤的心灵。
迎香是真的蠢,一不小心撞到了椅子,贾雯雯立马朝她的方向走来,狠厉的眼神似乎能杀人。
关键时刻装疯卖傻还是有用的,迎香见人来了也不躲,直白地走出来,幽魂一样游荡。
贾雯雯似乎听说过她,知道她是个疯子,也或许是怕的,不敢轻易杀人,看了她一眼放她走了。
第七百零四章 释放姜月繁做了半夜的噩梦,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
一个小宫女走进来为她端水洗漱,告诉她有人来接她。
姜月繁也没问是谁,洗了脸漱了口慢慢往珍妃的寝宫走。
经历了刺客的事,她的宫殿周围还是没有安排护卫,许是她平常过于放松,实在不好叫别人知道她在做什么,长生殿依旧人烟稀少。
姜月繁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黑色的身影。
沈寒楼穿着黑衣,比起白衣和蓝衣,他穿黑衣气质更突出,整个人也更有魅力,显然珍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沈寒楼轻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对珍妃微微一笑。
珍妃眼神明显亮了一瞬,越发的露骨。
姜月繁就站在门外,听珍妃腻着嗓子开口:寒楼很喜欢繁儿?只是一夜未归,便来吾这里寻她?沈寒楼低声道:毕竟是在下的妻选之一,她们任何一人有什么事,在下都会了解清楚,还请娘娘谅解,等日后有了结果,娘娘再请繁儿来做客也不迟。
嘘,莫叫娘娘。
珍妃染着红蔻丹的食指抵在红唇上,眼睫翩翩飞舞:寒楼叫吾盈盈即可。
姜月繁差点没喷出一口血出来,都能当妈的人了,叫盈盈?网友们全都和她一个心情,像被石头噎住了嗓子这一刻姜月繁才觉得沈寒楼的心态非同一般,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他看起来丝毫不慌张,垂着眼像纤弱的美少年,微弱道:这……怕是不合适,请娘娘莫为难。
拒绝的一点儿都不诚恳,氛围看起来像是在调情。
看珍妃那一脸满足的笑就知道了,沈寒楼此刻万分合她的心意。
姜月繁也算是明白,沈寒楼这是用美男计求珍妃放她离开。
看到这场面她连路都走不动,更别提沈寒楼还装失忆骗她。
走什么走,在珍妃这里待着还有人保护她,为什么要走?姜月繁恶意的想,随你如何使用美男计,我就是不离开。
她甚至想和沈寒楼当面对峙,问他为何装作失忆。
门口停留的这一会儿,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和情节发展,但坏还是网友们坏,给她提了个好建议。
网友叫她跟沈寒楼离开,就当不知道他装失忆,故意做一些和别人暧昧的刺激他,岂不更好玩?姜月繁觉得这主意不错,但她不会和别人暧昧,说说话刺激他还是可以的。
她笑了一下脸上恢复表情,进去之前咳了一声。
珍妃原本和沈寒楼距离极近,就差没贴到他身上,听到姜月繁的声音也没有避讳,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招呼道:繁儿,沈小公子来要你啦,你们感情真好。
姜月繁当听不懂她在酸,行了个礼慢声道:谢娘娘收留繁儿一晚,因诸事繁忙,不知现在能否离开?哦?珍妃来了兴趣,支着下巴问她:繁儿有何事忙得与吾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说,繁儿承认了?承认是她救了大皇子,对南水国心怀不轨。
那姜月繁肯定不能承认,勾起一个营业假笑:不知娘娘在说些什么,繁儿近几日都在屋中待着,连后花园都不曾仔细逛过。
是吗,既如此,繁儿可愿与吾一同去逛后花园?沈寒楼适时接话,谦恭道:太子有请,恐怕下次才能与娘娘共赏。
珍妃脸上立马不高兴起来,但她又不能忤逆如今监国的太子,只能让他们离开。
看来杀太子和除掉大皇子的事都要提前了,这几日若不是她牵扯其中,太子早就登基王位,百官称皇。
姜月繁与沈寒楼一同离开,两人朝太子东宫的方向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看沈寒楼的神色是想问些什么,姜月繁就当什么也没看到,遇到他的眼神就躲。
一路沉默,直到恰巧遇到刚下早朝的太子。
小皇子挥退身后的侍卫和太监,朝这边大步走来,离得近了,他先将姜月繁打量了一阵,笑道:听说母妃格外喜爱你,昨夜还留你过夜?不是喜爱,是等时机要杀了她。
姜月繁眼睛一转,本来冷硬的脸上忽然现出明媚的笑,向太子方向靠近:可不是,娘娘对我情深意切,看起来想是要讨我做儿媳~此话一出,在场两个男人神色皆是一边。
小皇子原先还撩过姜月繁,如今听她这么说,倒有些不自在:什么,儿媳?姜月繁挥了挥手道:应是我自作多情了吧,娘娘也没有明说,对了,殿下可否拿着此物。
录像带表面就是个黑色小盒子,平平无奇,只有姜月繁这个自带系统的人才能使用他以及看到虚拟屏。
过往三天发生的事在被回放时,也只是短短一瞬,脑子中就留下了痕迹,且自动过滤不必要的信息,简直不要太好用。
小皇子伸手接住,疑惑的问:这是何物?他话落后,身上所发生过的事已经被姜月繁看了个遍。
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小皇子当日去偷听珍妃与沈寒楼的讲话也是有缘由的,后来被当做刺客逃到了她的床上,当真是一环扣一环。
就在前一天,沈寒楼失忆后整个人的气势也弱下来,像个人人可欺的柔弱书生,去找小皇子嘤嘤嘤。
哦,原谅她用错了词汇,是去找小皇子说心里话。
他说珍妃对自己似乎有特殊想法,很怕有朝一日发生意外。
至于什么意外,不说小皇子也懂。
他知道母妃生活不洁,但他和母妃关系不好,平时谁也不干涉谁的生活。
如今牵扯到沈寒楼,那他绝对要阻止。
不说沈寒楼川泽国人的身份,就说他无缘无故失忆,还不知是真是假。
到时万一恢复记忆,把珍妃的事捅出去,他母亲不要脸面,难道他堂堂太子也不要了?所以当天沈寒楼说珍妃邀他喝茶,小皇子想了又想,踌躇了一下午,还是踏着夜色来到了长生殿。
他躲起来听母妃和沈寒楼的谈话,看她暧昧的态度,气得胸口疼,眼睛也渐渐泛红。
为何夏盈偏偏就是他的母妃,让他感到耻辱,和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痛苦!第七百零五章 试探就是个小玩意,想让殿下感受下它的重量。
姜月繁笑嘻嘻把录像带收回来,小皇子看她的眼神透着莫名其妙。
刚好三人同去东宫,顺路,便一起走。
沈寒楼走在最后面,姜月繁在他前面与小皇子相谈甚欢,甚至还蹦出了一句:殿下,我可不可以自选夫君?除了皇帝,身份再高的人在太子面前也不可以自称我,姜月繁从一开始便这样称呼,小皇子并没有责骂,说明他人还是很好的。
或者说,他对姜月繁格外的宽容。
姜月繁是知道这一点的,为了避免小皇子对她有深一步的想法,她应该退避三舍,不与小皇子接触才是。
她本来都想好了的,除了必要的问话,不可能再给小皇子机会,可沈寒楼偏偏就是那么坏,让她不得不走上接近小皇子这条路。
小皇子听她这么说,看了身后沈寒楼一眼:怎么,对寒楼不满意?先前不还寻死觅活,孤身踏入南水国来寻他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姜月繁摆出看破红尘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这种事不能强求,既然他不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不如另寻……沈寒楼在后面剧烈的咳了几声,面色苍白,像是随时都要倒在地上。
小皇子一怔,转头看他:寒楼怎么了?不碍事,小染风寒咳咳咳……他捂住嘴巴咳得更厉害,看起来要把肺咳出来。
小皇子正要再关心几句,他身旁的姜月繁忽然道:既然不碍事,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沈寒楼边咳边抬头看她,虚弱的脸色和她狠心的话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喘着气缓慢道:姜姑娘就这么,不信任在下……对,因为你失忆了!姜月繁看起来很激动:失忆后的你失去了魅力,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让我一点儿都不心动!沈寒楼:……他看起来被堵的无话可说。
为什么失忆就是去魅力了,这其中有必然联系吗?小皇子也觉得奇怪,好笑道:本宫瞧不出区别,倒是寒楼如今这番模样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从前是面若中秋之月,如今就是色如春晓之花,一个清冷,一个纤弱,两种气质都说不出的好看。
姜月繁就不说话了,没想到小皇子竟然这样形容沈寒楼,还说他没有其他心思。
明明就是对沈寒楼……她在心里想象了一下,立马打住,轻声道:可是怎么办呢,我又不喜欢失忆后的他……小皇子拿折扇在手里拍了一下,叹气道:既然你当真不再喜欢寒楼,本宫也不能强人所难,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殿下。
沈寒楼轻柔道:不如等选秀结束,再叫姜姑娘自行离开,如今选到一般突然消失,恐怕不好解释。
嗯。
小皇子点了点头,开了个玩笑:寒楼说的对,若姜姑娘真的无心,选秀时做做样子即可,千万不要叫嬷嬷选中你。
姜月繁很是开心的笑了:谢殿下。
小皇子与他们东拉西扯聊了一堆,半个时辰左右放他们离去。
回屋的途中,沈寒楼皱眉问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在想什么呢?姜月繁真觉得沈寒楼好计谋,如果自己是他的敌人,一定斗不过他。
原来从踏入皇宫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下计,先是听到珍妃的野心,故意装作失忆,又以自身离间小皇子和珍妃的感情,让小皇子越发恶心她。
后来放出大皇子,让大皇子引走小皇子和珍妃的视线,自己好做事。
他到底准备做什么呢,姜月繁是一个都不知道,因为沈寒楼嘴严,什么都不告诉他。
她在想这些计谋,同时想心思该有多么深沉,才能搅得皇宫不得安宁。
是她不够了解这个男人,还是这个男人对她有所保留?我对你,没有欺瞒。
沈寒楼跟在她的身后,声音闷闷的:如果有,必定是为了你好。
姜月繁怎么不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呢,不将失忆的事告诉她,就是为了真实性,同时也不想她牵扯进来,只为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他说与不说,珍妃还是会怀疑她,甚至就是因为他的失忆,才让珍妃对她产生了怀疑。
还有小皇子,这个心思百变的男人,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他,对她时好时坏,比魔鬼还可怕。
自踏入皇宫起,两人便是危险的,不可能真正脱离掌控。
哦。
姜月繁也在前面闷闷的答:那真是对不起了,我对你有所欺瞒。
沈寒楼一怔:什么?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你失忆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就当它们是云烟……不行!沈寒楼打断她,快步走上前盯着她的眼睛:你把曾经的事讲给我听,说不定能助我早日寻回记忆。
所以,你欺瞒了什么,告诉我,我要听。
你要听,我还不要讲呢。
姜月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可是你想听的。
她低声神秘道:其实,我准备生孩子了。
什么?!沈寒楼看向她的肚子,又抬头看她的脸,来回几次,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你,肚子,怀,……姜月繁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震惊和不可置信,犹疑又夹杂着说不清的痛苦忍耐。
姜月繁几乎要笑出声,咬了咬唇忍住了,一本正经道:我的身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和未来的丈夫生小宝宝了。
沈寒楼:……还是那一幅表情没回过神,直到姜月繁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大步追上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未来丈夫,是谁?所以过了这么久,他只想出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姜月繁懒得回他,进屋后就躺在床上,准备补觉。
在这皇宫还是有一点好处的,不论是珍妃还是小皇子都希望他们两人待在屋里不要乱跑,最好是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
所以睡觉也没人打扰,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享受过安宁了,舒适的超乎想象。
第七百零六章 坦白两天后,昏倒的四位秀女养好了身子,选秀事宜再次启动。
王嬷嬷辞官回家了,代替她的是一位叫容嬷嬷的人。
姜月繁一听这称呼就感觉到头疼,容嬷嬷,怕不是比王嬷嬷还狠吧,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不过真的训练之后,才发现这位容嬷嬷和蔼可亲,虽然也叫她们顶瓷瓶,却会帮她们扶着,还时不时叫她们休息。
几位秀女简直感动地热泪盈眶,一时都往容嬷嬷身边凑。
唯独小小的贾雯雯,身材是五个人当中最瘦小的,看着就很好相处,她偏偏喜欢往姜月繁身边凑。
今天也不例外,两天没见更粘人了,眼睛发着亮跑过来,拿出自己最喜欢却不舍得吃的桂花糕,递给姜月繁:姐姐吃。
所以姜月繁才纠结的恨不得头秃,瞧瞧这姑娘多贴心,似乎是一心一意为她好,又怎么会做出投毒的事呢?可她投毒的手法,也确实是为了陷害姜月繁。
五个人中独独遗漏姜月繁,难不成是因为喜欢她,连毒都不肯为她下吗?姜月繁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连网友们都在骂她小小年纪,心如蛇蝎,她还留着那点儿怜悯心做什么,受虐狂吗?我不吃。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小女孩。
贾雯雯在她身后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哭了,抽抽搭搭的:为什么……是不是雯雯做错了事,惹得姐姐生气……求求姐姐不要不理雯雯,雯雯好害怕……软兮兮带着童音的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姜月繁觉得脑瓜子嗡嗡疼,又转回来看着她道:我只是烦恼,到底是谁下毒陷害了我,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贾雯雯的哭声停了一瞬,怯生生道:她一定是嫉恨姐姐生的漂亮……瞧啊,她没有否认。
否认下毒是为了陷害她姜月繁这件事,不否认就是默认,果然还是不该轻信人是吗?不论是身在皇家的,还是在朝做官的,真的就没一个单纯的人?我认为不是嫉恨。
姜月繁牢牢盯住她的眼睛,几乎想jojo从中吸出什么:她嫉恨我好看,应该毁了我的容,而不是陷害与我,想将我杀害,况且,雯雯你长得也很好看不是吗?再过几年,指不定比我还好看,根本没必要……贾雯雯呆呆的,眼泪挂在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没必要什么?没必要再讨好我,既然你想害我,昧着心情讨好不会觉得恶心吗?或许,你嘴上夸赞,心里却在咒骂。
没什么。
姜月繁挥了挥手站起来,嬷嬷叫了,走吧。
下午,沈寒楼来探望。
他每次来,秀女们便睁着亮晶晶的眼,恨不得把求关注三个字喊出来。
姜月繁请了会儿假去入厕,回来的途中在假山旁看到了沈寒楼,他身边站着一个小个子。
小个子忽然摔倒,疼得脸都扭在一起,眼泪瞬间流下来,哭唧唧的说:沈哥哥,雯雯好疼。
姜月繁的身影刚好被假山挡住,两人谁也没看见。
沈寒楼皱眉瞧了瞧她,没有蹲下扶她,转身像是要走:我去叫太医。
哥哥!贾雯雯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不住的发抖:不要,雯雯不可以受伤,父亲知道会打骂雯雯的。
贾父希望她在皇宫最好一帆风顺,别出什么幺蛾子,选上沈寒楼的妻,不然就是丢他的脸。
如果没选上还事情一大堆,不是中毒昏倒就是扭到脚,回去铁定要打死她的,没用的女儿迟早丢弃掉算了,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沈寒楼停在原地:你要如何处理?背雯雯好吗?贾雯雯从下往上看沈寒楼,大眼睛显得无辜极了:我们今天换了新的嬷嬷,她人很好,哥哥把雯雯背去那里,嬷嬷一定会照顾雯雯的。
都这么说了,还是个漂亮的小女娃,拒绝她简直显得自己不是个人。
沈寒楼不想背她,甚至不想和她牵扯出任何关系。
但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帮显得他冷血无情,容易惹麻烦。
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就很为难。
雯雯。
姜月繁从假山后走出来,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在地上?沈寒楼像见了救星,立马道:她扭伤了脚,劳烦姜姑娘带她回去。
贾雯雯很会看情况,见姜月繁来眼睛又是一亮,希冀道:姐姐,雯雯好笨。
姜月繁觉得她不是笨,就是大智若愚,很聪明的。
她把小女孩扶起来,一步一步掺着她走,走了两步状似无意地问她:雯雯有喜欢的人吗?贾雯雯脸一下就红了,很害羞的模样:姐姐在说什么,雯雯不懂。
你懂。
姜月繁平静道:你今后很有可能成为沈寒楼的妻,难道对他丝毫没有想法?可是他中意的是姐姐你啊。
我们两人是陌生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姐姐你可以直呼沈哥哥的名字。
贾雯雯闷声道:只有关系特殊的人,才能够直呼名字。
姜月繁不知她那里来的歪理,不过几个秀女中也确实只有她会直呼沈寒楼的名。
我问的是你对他是否有意,雯雯,不要骗我。
贾雯雯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既然是妻选之一,雯雯当然会对沈哥哥抱有期待啊,不止我,其他姐姐也是,还有姐姐你,不都是将沈哥哥当做丈夫来看待的吗?可是,姜月繁盯着她道:你就没考虑过太子吗?贾雯雯吓了一跳 捂住嘴巴惊呼:怎么可以……太子是……总之太子不是我们可以肖想的,姐姐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她看起来是真的在惊讶,也有些出乎意料,就像她话里说的,对太子从来都没有过想法。
所以,她只在意沈寒楼的,甚至是,志在必得。
两人慢慢往前走,距离房间剩不远的距离时,姜月繁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与沈寒楼关系特殊,所以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我吗?我危害到了你的路途?贾雯雯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慢慢看向姜月繁,眼睛里的光说不出是漂亮还是渗人。
第七百零七章 偏执时间似乎停滞了,但确实没有。
贾雯雯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大胆承认,要么装傻不懂,不论她选了哪一种,姜月繁能怎么对付她呢?杀是不可能的,姜月繁甚至没有下定决心讨厌她。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不无道理。
贾雯雯看了她好一会儿,嗓子像被堵住了,又渐渐恢复。
她开口,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姐姐你知道的,父亲很不喜欢我。
他重儿轻女,重嫡轻庶,偏偏我最倒霉,这两样都占了,你说,我该如何在连下人都可以欺辱我的地方生存?她似乎不需要回复,伤神的自顾自道:如果我没用,父亲会毫不犹豫赶我走,甚至杀了我,若结果不论怎样都是坏的,他为何要生下我?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养而不教,父母之祸。
可再怎么说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我无法割舍……她默默垂泪,看起来分外可怜。
姜月繁在知道她陷害自己的情况下,还能做到不讨厌她,正是因为她经历凄惨,楚楚可怜。
如今听她亲口说出遭遇,心里的怜悯却渐渐消了。
无法割舍,所以尽全力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是值得他信任骄傲的女儿?贾雯雯看了她一眼,因为她的理解而露出一个惨笑:姐姐,我真的毫无选择,今后不论我做了什么,都是父亲希望我做的……毫无选择?姜月繁喃喃低语,像是不明白: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生而育养,断头可还;不生而养,永世难忘,你当真没得选择?贾雯雯一下怔住了,看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悲苦的神色都凝在了脸上。
只生不养的父母恩,只需要削断手指就可以偿还了;生下来还把你抚养长大的,唯有断头方可偿还;养母养父,大恩此世已经无法报答,只有用永世来报答。
削断一根手指,难道比杀了别人,让别人永远消失在世间还要难吗?你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因为是父亲希望你做的?他教你诬陷,教你欺骗,还是叫你杀人了?这些都是他亲口叫你做的?不是!贾雯雯猛地推开她,摇着头往后退。
她脚扭伤略有些严重,后退了一步直接疼得摔倒在地上,不是的……她满脸惊恐和不相信,重复了一会儿连忙抬头望向姜月繁:姐姐,你信雯雯,雯雯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不得不做,不然死的就是我!所以我方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生而不养,断指可还,你断一根指头脱离贾家,去找些活做养活自己,不比待在贾家要快乐?!你说的容易……是啊,我说的容易,只因你贪慕虚荣,你不想离开哪里是对父亲还留有期待,分明是他礼部尚书的职位能给你带来荣誉,在我看来外面的乞丐都要比你干净的多!住嘴,你住嘴!贾雯雯开始大哭,眼里却闪着凶光。
你说乞丐比我干净,那叫你去做乞丐,你可愿意?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这些人都只会嘴上说说,虚伪至极!所以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姜月繁一声吼打断了她的哭声:我是叫你去做乞丐吗?我指的是乞丐至少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你怎么就不行?你简直无药可救我不想跟你多说!姜月繁气得肺疼,任她坐在地上也不管她,离开前气冲冲地撂下一句:我可以原谅你的从前,但别让我再抓你下一次!罪犯都还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姜月繁也不是真的狠心,但机会只有一次,人的原谅也不是永无止境的,就看贾雯雯以后如何把握。
回去后容嬷嬷叫她们接着练,过了好一会儿贾雯雯才姗姗来迟,看着眼睛红红的,还一瘸一拐,容嬷嬷忙问她发生了什么,叫她一边去休息。
姜月繁就面无表情,怪不得未成年容易犯罪呢,因为他们还没有形成正确的价值观,性子也倔,听不得别人的劝。
一劝就跟你急,简直是个问题儿童,缺少社会的毒打。
训练完了回去休息,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就上火了,嘴巴里面鼓起了小泡。
主要是被贾雯雯气得,还有一个原因是沈寒楼昨晚一夜未归,做梦都在想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清早起来洗漱,刚收拾好朱红色的门就被推开了,沈寒楼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起来喝醉了一样。
他也确实喝醉了,大冬天冰冻三尺的,他竟然热的扒衣领,脸上还微红。
红起来怪好看,姜月繁欣赏了一会儿他的醉态,走到他身边扶住他,把他领到桌边坐下。
沈寒楼拉住她不让她走,盯着她的脸看像是不认识她。
好一会儿确定了反而手攥得更紧,一拉将她拽到了腿上坐下。
姜月繁挣扎:放开!不!沈寒楼额头抵着她的后背,说不的时候还晃了一下,像是在撒娇。
沈寒楼喝醉,这可太少见了,以至于姜月繁感到新奇,索性也不动了,坐在他腿上问;昨晚上哪儿去浪了?浪?就是玩,你一夜未归,就不给我个交代?没有玩。
沈寒楼轻哼了一声,像是难受,缓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月月不让我出去玩儿。
他叫她月月。
姜月繁只恨身边没有手机,不然一定把他的醉态拍下来,等他清醒了再给他看,看他害臊不害臊。
不过奇怪的事,他看着醉眼朦胧,身上却没有酒味,难道是在外面待的久了,已经被冷风吹散?姜月繁憋笑憋的辛苦,咬牙道:哦,月月,你喜欢她吗?不是喜欢。
沈寒楼咕哝道:月月是寒寒的妻~我的妈,笑死她算了。
这是什么史诗级现场,足够她拿这事嘲笑沈寒楼一辈子。
然而对方还无知无觉,哼哼道:但是,月月,不喜欢寒寒了……姜月繁把手都掐红了,憋着气问:为什么?沈寒楼好一会儿不答。
姜月繁还以为他睡着了,正想搡他,没想下一秒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因为寒寒,失忆了……第七百零八章 嫌疑姜月繁觉得沈寒楼就是个憨憨,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还怪得她不讲理。
也不知道是谁明明没有失忆,还装的跟真的一样,耍着她很好玩儿吗?不过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所以,你真的失忆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寒楼此人心性实在坚定,都喝醉了心底还保有一份戒心,对这问题就是不答。
姜月繁威胁他:你不说,月月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不要,寒寒怕!你怕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都醉成啥样了还在这儿演戏?那寒寒说实话。
沈寒楼扭捏了一会儿,紧紧搂住她的腰:寒寒不说,寒寒要装睡。
说完,就靠在她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姜月繁简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总之就一哭笑不得,差点没憋死。
寒寒别睡,寒寒起来!她晃了晃后背,沈寒楼趴地严严实实,丝毫没动静。
她正想动作再大点,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急促又猛烈,无端让人心慌。
姜月繁起不来,她被身后那人紧紧抱着。
松手,外面有……话没说完,门咣当一声被踹开,声音大的耳朵疼。
一队侍卫闯进来,看见两人直奔过来。
姜月繁看向他们:你们要干什么?领头的人回:例行公事,抓捕罪犯。
一挥手,几人上前把两人拉开,直接架着沈寒楼往外走。
关键沈寒楼还睡着,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等等,为什么要抓他!姜月繁想阻拦,被领头人拿长剑挡住,脸上凶神恶煞:涉嫌谋杀,罪责当诛!姜月繁脑袋嗡的一下,想到了沈寒楼昨晚一夜未归。
这家伙还喝的烂醉如泥,怕不是被人当场陷害了还傻呵呵笑。
他从未有过如此低的戒心,在危机四伏的南水国皇宫喝醉,是当时脑子恍惚了还是被人按住往嘴里灌?姜月繁眼睁睁看着侍卫将人带走,连忙出屋,发现四周略微躁动,宫女们趁主子不在凑到一起偷聊的有好几个。
她上前问了一嘴:请问发生了什么?宫女们吓了一跳,见她是真的好奇,没有要告状或是惩戒的意思,才悄声道:宫里最近来了位贵客,太子亲自为他选妻,听说有五位呢,啧啧,不过也是可惜,最小的那一个今早死了,说是贵客昨晚整夜和她待在一起,嫌疑最大,这不,刚被侍卫带走……姜月繁想,最小的那一个,岂不就是贾雯雯?昨天刚说再给她一次机会,今天就死了,这么凑巧?心情一时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姜月繁从没想过要她死,即使她要杀了自己也只是想对她略施惩戒。
毕竟她才十四岁,今后还有大把的年华……不过现在没有了,她死了,沈寒楼成了嫌疑犯。
姜月繁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贾雯雯休息的屋子,那里站了许多侍卫,还有身着明黄色朝服的太子。
名头虽是太子,可如今谁不把他当皇帝看?想想前两日他还禁了自己的足,因为五位秀女有四位秀女都中了毒昏倒,唯独自己完好无损,嫌疑最大。
最终罪名落在了王嬷嬷头上,说她心狠善妒,平日里对姜月繁也早有偏见,所以出此下策陷害与她。
但因她早年照顾先帝有功,只关了两天,在秀女们身体康复后便让她回家安享晚年去了。
侍卫将屋子围了一圈,闲杂人免进。
小皇子在屋里无意扫到姜月繁,叫侍卫放她进来。
说起来倒是凑巧,刚下早朝就听说此事,因事关沈寒楼,牵扯到川泽国人,便急匆匆赶来,查看现场。
沈寒楼和贾雯雯整夜在一起并不只是说着玩,有人证在。
是个名叫阮珍珍的女子,五秀女其中之一,朝中太史的女儿。
昨夜三人一同饮酒,直到天亮,阮珍珍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醉倒了,第二日醒来便见贾雯雯身体冷僵,脸色惨白,躺在地上没了生息,而沈寒楼不知所踪。
姜月繁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想,好你个沈寒楼左拥右抱,喝酒喝了一夜?真棒啊,这期间没做什么说给狗听,狗子都不信。
小皇子双手背后,面色严厉:寒楼素来洁身自好,怎会和你们一同饮酒到天亮?阮珍珍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臣女不敢有所欺瞒,许是,许是公子突然来了兴致……姜月繁盯着她看,在一起训练了这么多天,怎么没发现这女孩也长得格外特别呢?她们当中有好看的,有了对比,自然就有丑陋的,阮珍珍也不说是丑,只是她这长相放在人堆里就不出彩,相貌无特征,很容易叫人忘记。
好在有个做太史的父亲,还能进宫选秀,虽然不是为太子选,但沈寒楼身为川泽国人,相貌不俗,气质优雅,指不定也是大户人家,几个人才没有抱怨,反而抢着要当他的妻。
姜月繁觉得来了兴致这四个字真不错,沈寒楼怎么就不能对她来点兴致?还是在喝醉后才敢对她动手动脚,清醒时满口都是失忆,失忆失忆,失一辈子算了,各过各的才好。
仵作检查了一番过来禀报:是窒息而亡,脖颈之间有明显指痕,须唤嫌疑人来比对指迹。
姜月繁过去看了几眼,她的观众里有懂这方面知识的,坚定道:是男人的指印,女人的没这么大也没这么粗。
何况古代的女子普遍虚弱无力,没这么重的力道能掐死一个人。
姜月繁一下就觉得完了,等沈寒楼过来把双手放上去,和指痕完美契合,她想,要害他们的人一个比一个高明,比狐狸还狡猾。
这群魔鬼,不对,应该是两个人,姜月繁就怀疑小皇子和珍妃,现在皇宫就属他两权利最大,害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沈寒楼被定了罪,暂时收押大牢,他被人架着来架着去,睡的天昏地暗,死气沉沉。
现场是贾雯雯的屋子,中央摆着桌椅,上面倒着几个酒杯,一个酒壶。
一个酒壶,就能让沈寒楼醉的不省人事?他的酒量是有多差。
第七百零九章 催眠小皇子看过之后准备回去了,姜月繁向他要了一个特准,午膳时可以去探望。
姜月繁觉得沈寒楼最好醒了,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拿着食盒进入天牢,走了一段暗沉沉的路,经过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开朗,并联着的牢房里一个个都关着人。
他们看到姜月繁丝毫不感到新奇,睡觉的睡觉,还有人拿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更有甚者拿稻草编成草席,晚上一半躺一半盖。
天牢关着的人都非同一般,即使相貌丑陋也不能小瞧,若有人判了死罪,也不要为他可怜,因为最后不一定谁死。
沈寒楼身穿白衣,干净整洁,夹杂在其中倒也不显得特殊。
探望时间半个时辰都不到,狱卒打开牢门,姜月繁连忙走进去。
如她所想,沈寒楼还在睡,好像多大动静都弄不醒他。
醉鬼!今后一定不叫他喝醉,简直误人又误事。
她上前连推带晃,啪啪打他的脸。
旁边牢房内忽然传来一声笑,虽是嘲笑,但又夹杂了其他的意味儿。
姜月繁抬头看,旁边那人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的散着,几乎看不清脸,不过看身材应是位老者。
又是个不能小瞧的,姜月繁起身恭敬道:不知前辈有何赐教?老者扫了一眼她的食盒:里面是酒?对,全是酒,没有一道菜,拿来给沈寒楼喝。
姜月繁就是想试试,沈寒楼的酒量到底多少,虽然在他宿醉后再叫他喝酒是魔鬼行为,但她只有这一次探望的机会,还是向小皇子求来的。
况且,她不认为沈寒楼是喝醉的,因为他身上没有一丝酒味,一个喝酒喝到天亮的人,即使再被冷风吹,味道也不可能全部散尽,除非他回来之前换了衣服做了洗漱。
老者哼笑了几声,没说话。
姜月繁福至心灵,眸子闪着灵动的光:如果前辈不嫌弃,可以将它们全部拿去喝。
她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三四个酒瓶,淡淡的酒香飘出来,老者闭眼享受的嗅闻。
请。
她把酒一瓶一瓶顺着牢房之间的缝隙递过去。
老者扫了一眼,不肯动:无事献殷勤……不是的。
姜月繁无奈道:我不喝酒,想拿来给丈夫喝,可您看他睡得死沉,看来是无福消受,出去了也是倒掉。
倒掉?老者终于伸手,拿起酒瓶畅饮了一口:好酒!倒掉也是浪费,不如送给老朽。
姜月繁蹲在他旁边,隔着护栏好奇的问:前辈为何被关入大牢?老者顿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女娃娃,没听过好奇害死人?当然,知道的越多,也会死人,可我丈夫都要死了,今后生活没了依靠,我也是要自杀的,反正都是个死,不如死的明白一些。
哦?老者露出个意外的表情,似乎没想到她对丈夫如此情深,随后淡淡问:你丈夫犯了何事?他简直就是个蠢货!姜月繁义愤填膺道:喝醉杀了人,被关到这里还睡得天不知地不知,我真倒霉嫁给他……老者被她逗笑了,边喝边道:被人陷害了吧,他看起来可不像喝醉了酒。
怎么不是,他都宿醉不醒了……你是在质疑老朽?老者不高兴的扔掉空酒瓶,又换了一瓶:他什么样我还不清楚?毕竟……毕竟什么,他又不肯说了。
姜月繁聪明的没有追问,等他将几瓶酒全部喝下,脸上有了醉态,最后一瓶喝的慢慢悠悠,再次小心翼翼地问:您是因为什么被关在了这里?这里?老者恍惚地看向四周,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到牢狱大门,以及远处站着的狱卒,眼神有一瞬清明。
他阴沉的笑了:关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遭人陷害。
皇宫哪里有真相,权贵只要一个结果,皇帝只要一个依附,他们互利互惠,做尽了天下腌臜事,却装得大公无私,最是清白。
老者越想越气,胸腔鼓动,在某个点又平静下来,慢悠悠的笑道:不想知道你丈夫是如何被陷害的?想啊,怎么不想,她又不敢直白的问,怕逼得紧了老人家什么也不肯说。
姜月繁眨掉了一滴眼泪,心说我都装成这样了,老人家你可怜可怜我别再卖关子了,直接说行不行?可她表面还是要装傻说:不可能,他昨夜宿醉,是真的失手杀人了……愚蠢!老者喝的醉醺醺,恨恨道:他根本就没有喝酒,明显是被催眠了!哦,催眠。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何宿醉身上却没有酒味,为何再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他,姜月繁觉得这个时代实在太复杂了,连催眠术都有,那杀人岂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老者喝掉了最后一口酒,摇摇晃晃地起身,向护栏这边靠近。
他缓缓蹲下,与姜月繁对视:老朽,我!收了个徒弟,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的教他,可他怎么对我的?杀人,嫁祸!要杀我!王富贵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走着瞧!姜月繁敏锐的抓住了王富贵三个字,虽然名字很想笑。
她表示了同情和哀伤,一脸悲痛道:他可太坏了,不是人!所以您到底教了他什么?老者是真喝醉了,脑子转不动,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催眠!我教他催眠术!王富贵这个贱人!古代对于贱人的理解,和现代有些差别,不过都是骂人的意思。
姜月繁心里都笑翻了,脸上却不停地流泪:所以,是他害了我丈夫?对,是他,就是他,一定是他!真相呼之欲出,心脏激烈的跳动。
可是,为何不是别人……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我会催眠术!而我教给了王富贵!你知不知道!那他人在哪里?老人家却不说话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醉晕过去了。
狱卒也来催促,说探望时间到,请她离开。
虽然此行没能和睡死的沈寒楼说上话,收获却不小。
出去只要找到王富贵,就能洗脱沈寒楼的罪。
第七百一十章 压迫姜月繁有理由怀疑小皇子在监视自己,不然为何出了牢狱就看到他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口,像门神一样。
她走过去打招呼: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说话向来直白,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
小皇子淡笑了一下:担心寒楼,便来看看。
你是真的担心沈寒楼,还是怕我们在密谋什么?姜月繁最近心里想的可多,但脸上一点儿都不显露,人家笑她也笑:他很好,就是不知道问斩的时候能不能睁开眼醒过来。
小皇子一愣,表情看起来颇为担忧:本宫相信寒楼。
姜月繁就觉得小皇子说一套做一套,相信你不会先禁他的足啊,等查明了真相再做定夺也不迟,现在直接把人关在天牢里,那可是必死无疑的人待得地方。
姜月繁表示自己想离开,小皇子叫住她,犹豫道:贾家来了人。
贾雯雯虽然不受宠,但父亲毕竟是礼部尚书,人在皇宫死了,怎么样也要讨到一些好处才行。
来人是礼部尚书本人,贾谦,长得一幅文质彬彬的模样,气质和职位很搭,可是亿开口就像换了个人。
他看起来十足激动,恨不得跳起来:殿下,今日老臣势必要个结果,不能让雯雯枉死,她还那般小,才十四年岁啊!他竟然记得女儿的年龄,这倒是让姜月繁意外,不知道贾文文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开心,她长久以来追求的父爱和认可,在她死后终于实现了。
果真讽刺。
小皇子像是很忌惮对方,给贾谦这么大声音吼也不生气,只缓和的问:卿想要什么结果?臣要沈寒楼死!贾谦恶狠狠道:一命抵一命都算便宜了他!可真相尚未查明……一定就是他,不是有人证?没什么可查的,难道殿下认为雯雯和他比起来不值一提,就这么平白死了?姜月繁常看电视剧中演,朝中有势力的大臣对皇帝毫无敬意,甚至敢以下犯上,现在亲眼见了才知道上位者的为难。
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都敢这般对待未来的天子,看来小皇子在朝堂之上的处境确实艰难。
如他所说,或许真的相信沈寒楼不是凶手,但也只是相信了,身后有更重要的人压着他,叫他无法按自己的意愿行动。
希望殿下能在三日之内处死那竖子,老臣不胜感激,告辞!贾谦挥一挥衣袖,留下了万重阴霾,自己却不带走一片云彩。
直到他身影渐渐远去,看不见了,小皇子苦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姜月繁觉得这也不算是笑话,毕竟有些皇帝猜忌心重,让别人看到自己颜面尽失的一幕,说不定会起杀心。
她叹了一口气:所以,如今想要救沈寒楼,在调查出真相之前,还要去求礼部尚书松口?至少三日之内,沈寒楼是怎么也不能死的。
但谁去求情呢?观望四周怕是只剩下自己了。
小皇子显然是不会去劝慰,毕竟才刚被人吼了一顿,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姜月繁一个背后依靠。
姜月繁决定明早出发,今天先让贾谦缓一缓,怒气隔一天会消散不少。
小皇子便祝她一路顺利,有什么事就拿出令牌保自己暂时安全。
正值冬天,天牢是很冷的,又阴又潮,晚上暗漆漆的还有老鼠叫,姜月繁躺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一夜就是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算好了下早朝的时间,贾谦应该到家了,这才穿戴出发。
天空万里无云,但狂风大作,吹的人站也站不稳,天气格外的冷。
姜月繁下了马车,帽子被吹掉,长发糊了一脸。
场景是很不唯美的,偏偏现实很唯美,有人伸手为她戴上帽子,理好长发,温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风大,姑娘小心些。
姜月繁抬头,看到了一张有些帅气的脸。
长相和气质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眼前的小伙子声音好听,相貌俊朗,气质看起来却是个惯会沾花惹草的,平时一定是那种见到好看的姑娘就要往上凑的人。
姜月繁因为他拿捏的腔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后退避开他,道谢:多谢公子,请问尚书大人在否?姑娘找爹爹?贾礼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臂,被姜月繁再次躲开。
他也不在意,转身看起来像是要带路:姑娘随我走,爹爹刚下早朝,此时应在用早膳,须姑娘稍做休息,等一等。
姜月繁猜他是贾谦的大儿子。
贾谦有三个儿子,二儿子和三儿子孩子都有了,可惜贾礼就是不成婚,大哥没有婚配,后面的只能苦苦等待,因此对贾礼颇有微词。
他好记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还不成婚,而是谈好了要婚配的几个姑娘全部死于非命,传闻他克妻,后来再也没有姑娘敢嫁给他。
姜月繁觉得这跟命格没关系,姑娘们死了要么是这人玩够了不想娶,悄悄解决对方。
还有一种可能,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女人通常善妒,看不惯对方暗下黑手也极有可能。
姜月繁在大风中行走,沧桑的希望离贾礼远一点,再远一点。
偏贾礼看不懂她的拒绝,回头一看发现她没跟上,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捏着嗓子道:姑娘靠近点儿,在下为你挡风。
姜月繁不想死,所以用力挣扎。
她用力,贾礼也用力,到最后俩人反而挨得更近了。
直到一声尖叫传来:你们在干什么?!通常会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和当事人有暧昧关系,就是和当事人已经暧昧了很久。
不远处匆匆赶过来一个人,裙摆随风飘摇,看起来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样子。
贾礼扫了她一眼,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耐,动作却和表情相反,连忙放开姜月繁,很郑重的解释:这位姑娘差点被风吹倒,我随手扶了一把。
姜月繁在后面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希望这姑娘追究的时候可以不要在室外,她真的真的快要冻死了!来人是贾礼的通房丫鬟,没错,身份并不尊贵,唯一的优势就是从小跟着他,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第七百一十一章 谋士通房丫鬟名叫莲花,总是穿着一身白色,彰显与身着粉色衣物的婢女不同,因此简称为白莲花……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
莲花非要在冷风中与贾礼对峙,就连贾礼这样壮硕的男子都开始发抖,更不要说体弱的女孩子。
莲花像是感觉不到寒冷,看着姜月繁的眼神似淬了毒一般充满恶意。
但她又很聪明,脸上再怨也不会说出来,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直到贾礼上前抱住她,笑着晃了一下:莲儿冷不冷,咱们回屋里暖和暖和?莲花便露出一个淡笑,点了点头随他离开了。
独留姜月繁在原地找不到路,因为方才贾礼挥退了下人,意图和她单独相处。
后来遇到侍女,说明了来意才被人带着送到没有冷风的屋里。
她坐着等了整整一个上午,没错时间流逝的飞快,也说明了贾谦不愿见她,轻视她的态度。
中午还不给饭吃,一个礼部尚书小气到家。
姜月繁也不是自讨没趣,她就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在这干等还不如去寻王富贵。
于是起身离开,也没人让她慢走。
刚出去迎面就碰到了莲花,那女人换了一身白衣,神态自带魅意,见到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月繁。
姜月繁不知道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还是点头应答:怎么了,大人肯见我了?瞬间,莲花的脸色变得恐怖至极,比恐怖片里的女鬼还要渗人几分。
通常在白天还能吓到别人的,不是心狠手辣,就是手染鲜血。
她无端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姜月繁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她要知道是贾礼在两人厮混时无意叫出了她的名字,一定不会这样云淡风轻,甚至会恶心的想打死对方。
她乘马车往皇宫赶,在暖烘烘的马车里昏昏欲睡,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车子还在晃悠,便敲了敲车门问到了哪里。
车夫没回话。
姜月繁的直觉是很准的,或者说网友们直觉很准,总是能及时提醒有异动发生。
网友叫她出去看看,一看不要紧,外面驾车的哪里是车夫,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个不认识的男人。
姜月繁屏住呼吸把车门关上,不敢打草惊蛇。
接下来又行了约一刻钟,马车终于停下,外面人敲门叫她出来。
语气凶巴巴,丝毫不带掩饰。
姜月繁怕挨打,主要是大冬天的受伤不好痊愈,她还要留着小命去救沈寒楼,因而十分听话,下了马车目不斜视,人家带她去哪儿就去哪儿。
结果到了屋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顿时气得想凑人。
还能是谁,大皇子呗!明明是个亡命之徒还敢出来找事,也不怕小皇子把他抓了即刻斩首。
大皇子咧嘴一笑,表示对她甚是想念。
姜月繁叫他有话直说。
大皇子便说明叫她来的用意,单单只是想要了解皇宫的情况,最好能说说小皇子近来动向如何。
姜月繁不可思议:就这?你把我抓过来就是因为这?!这怎么了,对吾来说能决定今后南水国皇帝到底是谁!况且吾是请你过来,不是抓。
那我车夫去哪儿了,你把他杀了?吾又不是残忍之人,自然是让在他原地等候,你回答了吾的问题,便送你回去。
不是残忍之人你不顾百姓意愿非要打仗?你咋那么要脸呢说出这种话。
还有那车夫身为皇宫的人也太随意了吧,一个逃犯让他等就等,也不怕她出了危险,回去被小皇子责罚?还有一种可能,皇宫本身就藏有大皇子的内应,不然他也不能轻易逃出来。
姜月繁摇头说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了解皇宫内情,叫大皇子送自己回去。
这种人如果最后能赢一定是上天瞎了眼,过于鲁莽,还把人想的太简单。
大皇子就冷哼一声,要骂人,门口恰时走进来一个人,身着青葱的绿竹色衣物,看起来风度翩翩。
他俯身行了个礼,看向姜月繁:这位姑娘是?她不重要。
大皇子高声道:富贵兄是否又带来了好消息?富贵兄作为他的谋士,待遇颇高,地位深重。
姜月繁失声惊叫:富贵兄?富贵?王富贵?怎么,你对富贵兄有意见?!大皇子眼神凶悍,好像下一刻就会说出你对我们富贵儿客气点儿这样的话。
姜月繁显得小心翼翼:富贵兄……全名王富贵?姑娘认识在下?富贵兄如沐春风的笑着,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恼怒。
姜月繁承认他长得好看,坏就坏在名字叫王富贵,也不是说俗气,就是……他们可能是仇敌。
不认识,只因您长得实在好看,叫我见了恍如前世今生似曾相识……她就胡说八道。
富贵兄很给面子,眼睛一眯笑得更好看:姑娘真有趣,在下能认识姑娘实在荣幸。
两人商业互夸,把大皇子晾一边,管他唠唠叨叨不许两人多说话。
聊了一会儿王富贵告辞,许是陌生人在场,他并没有禀报正事。
姜月繁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了,眼里闪着光,颇为期待的看向小皇子:他与你是什么关系?是大皇子下令谋害沈寒楼的吗?还是王富贵自己做的决定,原因又是什么?大皇子十分不满,觉得自己的光芒都被抢走了,又觉得姜月繁庸俗,看到一个好看的就迫不及待往人身边凑,难道是他长得不好看?他阴沉着脸回答:他是吾的谋士……关你何事,问那么多是不是有阴谋?姜月繁表示冤枉:我一个女人,能有什么阴谋?谋士,所以极有可能是他本人提出要陷害沈寒楼?可大皇子与小皇子的争斗,关沈寒楼何事,他夹在中间不还能牵制某一方吗,为何有用的人偏偏被丢弃……姜月繁决定拼一把,隐晦的问:你知道什么是催眠吗?并不隐晦,反而很直白呢!她盯着大皇子,见他脸上表情未变,理直气壮的问:什么催眠,什么东西,你又要干什么?!第七百一十二章 私事大皇子心思多,但他脑子直,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深想,更不喜欢撒谎。
所以只要是他亲口回答的必然是真话,不想回答的就闭口不谈,但对方多问几遍,他烦了也会回答。
姜月繁跟他聊了几句就发现他虽然暴躁但比较直接的性子,第二十遍问:你的谋士,王富贵,富贵兄,他是不是会催眠术!第一次问大皇子闭口不言,第二次问大皇子转移话题,后面再问他就喝茶不说话,直到第二十遍,他怒了,大吼着说:他不会!到底什么是催眠术,吾从未听过!他也从未提过!姜月繁接着问:真的?他当真不知何为催眠?或许他藏了实力没告知与你呢?有完没完!大皇子没得到想要的情报本不想放人的,如今被逼的急了,大喊着叫人进来,把这女人拉走。
姜月繁被塞进马车,一溜烟离开了。
她什么也没说,还找出一个嫌疑人,简直不要太顺利。
马车被放到一个巷子里,原先离开的车夫回来驾车,午后未时,大约两点左右到了皇宫,车夫神态自然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叫姜月繁实在佩服。
她迎着越来越大的狂风往东宫方向走,外面人迹罕至,平时频繁巡逻的侍卫都减少次数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偷懒。
人少,目标便越发明显,空无一人的空地突然出现两个人,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说什么。
姜月繁在冷风里瑟瑟发抖,边抖边往那边走。
她不八卦,真的,可是事关沈寒楼。
拉扯的是一男一女两人,男人正是早上才见过的贾礼,礼部尚书的大儿子,贾雯雯的大哥,那个色痞。
女人名叫朱朱,说起来她身份并不低,是先帝的兄长,如今睿亲王的女儿。
姜月繁为什么认识她?只因她是五秀女之一,也是沈寒楼未来妻选之一。
色痞和秀女,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姜月繁选择隐身,去听听他们之间的小阴谋。
两人拉扯着藏到假山里,贾礼耐着性子哄:拿掉,好不好?拿掉,什么?朱朱红着眼睛,小嘴一抿分外可怜:喜欢人家时海誓山盟什么都说,出事了就往外推自己一点儿事都没有?不是,朱朱,你知道的,我想娶你想疯了,可是我克妻啊,何况咱们两家的关系……贾谦是礼部尚书,除了宴席、礼仪还掌管祭祀。
当年举行祭祀大典,中途皇帝上香时鼎炉无端分裂两半,这是大忌,证明皇帝不是顺应天命的好皇帝,今后百姓必定水深火热。
皇帝差点没气得半死,要治贾谦的罪,谁知贾谦不慌不忙,把当时已经成为太子的睿亲王推出来,说他命里带煞,身边人皆会枉死。
这话一说,第二天睿亲王的府上便失了火,当时去看望他的母妃葬身火海,印证了贾谦说他克亲的话。
皇帝便罢黜他太子的头衔,将他发配远在边疆的地界,任二皇子当太子,也就是前不久刚死去的先皇。
这岂止是世仇,简直就是不共戴天。
若不是贾谦,当时当皇帝的便是睿亲王,两家关系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贾礼再次低声下气的劝:今后有的是机会,如今你的任务便是选秀,若叫人知道你……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所以这是我的错了?朱朱看着挺柔弱,说起话来却自带一股锋利:当初是谁不顾我的意愿,强抢……出事了又不敢承担,还是不是男人?!姜月繁真觉得无敌了,当初嬷嬷要验身竟然真的有必要,轮到她时被小皇子几句话阻止了,她后面排着的朱朱和贾雯雯也幸免于难。
没想真有漏网之鱼,还漏了个这么大的!贾礼急了,白着脸低斥:你怎的如此不听话!选秀已经结束了!朱朱回他:沈公子关押天牢,我们这些人铁定要遣散回家,你正好来求娶我孩子不就有了父亲?!原来是拿掉孩子,古代的男人说这事跟感叹天气不好一样平常,对孩子丝毫没有重视之意。
或者说,能为他们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少一两个有什么所谓?呸,渣男。
可是,可是……睿亲王会打死我的!他的父亲当年害得睿亲王一无所有,在皇帝去世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才得以从偏远的沙漠回到京都。
睿亲王对他父亲有多恨,他不是不知道,如今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弄了他的女儿,不得扒了他一层皮?朱朱望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在呼啸的冷风中说:你可以带我远走高飞。
很平静的一句,已经不能说是劝诫,像是最后的一丝挣扎。
贾礼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自顾自道:我拿什么养活你……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了脸上,贾礼的脸偏到一边,隐约可见脸上的红痕。
朱朱临走前只给了他一个字:滚!姜月繁觉得这出戏真大,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在冷风中冻得快麻木了,真想回去藏在被窝里。
她甩了甩腿转身,那一刻,另一道声音响起。
不是说话声,是微弱的鼓掌声,为谁鼓掌?为这出戏?她扭头,看到另一个女子从假山里走出来,不停地鼓掌,手都要鼓肿了。
贾礼整个人呆住:黛儿……参政之女,林黛儿,五秀女之一。
贾雯雯,阮珍珍,朱朱,林黛儿,再加一个她,全齐了。
姜月繁真是惊得合不拢嘴巴,她看到贾礼慌忙抱住林黛儿,哆嗦着说: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林黛儿默不作声听他解释,可他又什么都说不出。
四个人里两个都被他染指,沈寒楼头顶长了一片青青草原。
姜月繁觉得这男人长得也不是那么惊艳啊,顶多会哄人,嘴巴甜,怎么就骗得那么多无知少女为他要死要活,就很服气!林黛儿笑了一声,推开他:还好我本就瞧不上你,任你如何甜言蜜语也没有答应,不然像朱朱那般凄惨,我还不如上吊自杀。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叫人难堪了,还是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古代。
贾礼脸色一下就变了,没等他说什么,完好的左脸又被扇了一巴掌,这下两边脸都肿起来,完美对称。
第七百一十三章 诬陷隐身衣是有时效的,姜月繁发现自己现身还是被贾礼叫了一声。
当时她看完了好戏,已经扭头走出一段路,贾礼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后面,高声叫她,嘶哑的声音被狂风带到耳朵里,颇为刺耳。
姜月繁时运不济,偏偏就是这么不凑巧,贾礼叫完了她,另一个人接着叫:你们,在干,什么!音量断断续续,因为被肆虐的风阻断。
姜月繁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莲花,身着一身白衣,脸色可怕至极。
朱朱说自己怀孕的时候她不在,林黛儿说贾礼意图染指她的时候,她也不在,怎么到了她,两人什么也没有做,她就在了呢?还表现的痛彻心扉,像是抓住丈夫与情人私会。
她这个抓和别人还不一样,别的女子顶多一哭二闹三上吊,姜月繁觉得这个白莲花啊,她敢杀人。
莲花怒冲过来,靠近贾礼的怀里,什么也不说,但扬起的脸上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让姜月繁忍不住抽冷气。
这个冬天,是真冷啊。
她要走,不跟两人一般见识,谁知莲花回头看到贾礼脸上两个大嘴巴,立刻红了眼睛,摸着他的脸质问:是谁,谁敢伤你?!也不知她是存心报复还是怎么的,贾礼的伤口被她按着,疼得龇牙咧嘴,但又不敢多说,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是不是你!她跑过去挡在姜月繁面前,眼神恶狠狠的:你伤了他,我要你偿命!姜月繁似乎知道贾礼一个尚书的儿子,为何会忌惮小小的通房丫鬟了。
这丫鬟眼神都能杀人,谁知道她敢不敢真杀,贾礼怕她烦她,又不敢忤逆她,恐怕心里知道些什么。
但这些都跟姜月繁没关系,她对这个冷冬产生了阴影,日后想起来都会不自觉的发抖。
她缠着声音说:请你让开。
莲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到身后,盯着后面的贾礼问:是不是她,打了你?看她这架势,今天要找不出个真相绝对是不会放人走了。
但贾礼怎么敢说啊,说两个红颜知己扇的,一个因为怀了他的子嗣,一个骂他欺骗感情?他还没活够呢,因而只能歉意的望着姜月繁的背影,点头:系……说话还漏风。
称他是伪君子都侮辱了伪君子,至少人家君子过。
莲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阴冷一笑:你,死……轻飘飘的死字随风吹散,隐没在冷风里。
只因远远走来一个明黄色身影,几人见了慌忙跪下。
小皇子叫他们免礼,盯着贾礼的肿脸看了一眼,这是,发生了何事?贾礼脸肿嘴疼说不出话,莲花就在后面回答:这位姑娘无端打了少爷,问也不说是何缘由。
哦。
小皇子平静的问:你又是谁?抬起头来。
莲花长得不错,不然也不能迷住贾礼这个色痞,但她身份卑微,是不能出现在皇宫的。
贾礼忍痛解释:她素,病女……作为下人跟来倒是可以,若不经过同意也只能在宫门外等候。
小皇子不想在冷风呼呼的寒冬中纠结这事,边往东宫赶边问姜月繁:你当真打了他?姜月繁几乎缩成一团:没有,别听他胡说。
他有什么理由胡说?因为那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告人?为何你会知道?能别问了好吗,她嘴都僵了。
偏偏莲花还在一边捣乱,不停地重复:就是她,下贱!勾引少爷……小皇子重重踏了一下地板,面色冷沉:注意言辞。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也懒得多事,定要将这婢女拉下去掌嘴。
怎可在天子面前污言秽语?莲花顿了一下,随后一路都没有吭声。
终于到了东宫,周遭一下暖和下来,姜月繁简直要喜极而泣。
小皇子脱了厚重的大氅,不等贾礼休息一会儿,直接挥手道:既然无事,你们便先回去吧。
贾礼肿着脸愣在原地,这就叫他们离开了?何况他脸都不能看了,这叫无事?请个太医看看他都不舍得?可他不能反抗,天子脚下没有人敢抗衡,只能听话。
他带着莲花原路离开,踏出门槛那一刻,莲花突然转头,和姜月繁的眼睛正正对视上。
她的眼眸是纯粹的黑,不像一般南水国人带着些浅淡的蓝色和褐色,黑如泼墨,浓郁的令人头晕目眩。
仅凭这一个眼神,姜月繁觉得自己被威胁了,可她又找不出证据。
小皇子打断她的思路,招呼她坐下。
寒楼之事,可有眉目了?别说眉目了,连跟头发丝都没有。
礼部尚书架子大的很,见都不愿见她。
小皇子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意思是再难也要坚持住,只要脸皮厚,没有什么事儿是干不成的。
所以她明天还得去,后天也一样,直到贾谦愿意见她,也肯暂缓沈寒楼的处决。
没有那一刻觉得太子是如此的无用,一个决定都要得到尚书的点头才能下旨吗?什么时候太子变得毫无用处了?琴怀玉和小皇子比起来略有些张狂,少了几分礼貌和稳重,可至少他敢说敢做,不会因为谁而无法前进。
姜月繁除了跟着叹气还能怎么样呢?只希望明天的天气可以好一些,让天牢里的人温暖一些能睡个好觉。
她眼睛一转,脸上是商量的表情:殿下,不知我还能不能和自己的如意郎君见面?小皇子看了她一眼,点头:当然。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看他!等等!小皇子叫住她,抿了抿唇:不是现在。
可以见面,是他洗脱罪名释放的将来。
所以要抓紧时间,找到那个王富贵到底是不是大皇子的谋士!姜月繁休息了一会儿,身体回暖了,便起身告辞。
小皇子是想留她吃晚膳的,见她去意已决,一丝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才挥挥手放她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不见了,小皇子暗自感慨,也只有她敢从一而终的拒绝自己,还丝毫不会后悔。
第七百一十四章 赘婿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是上天听见了姜月繁的祈祷。
她也学聪明了,官员下了早朝后,直接在宫门外堵贾谦。
走起路来步步升风的尚书大人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小姑娘挡在他面前,一眨一眨的眸子水灵又喜人。
他往左,小姑娘往左,他往右,小姑娘也跟着往右。
他停下来,绷着的脸色和他儒雅的气质一点都不搭。
我记得你。
他沉沉笑了一声,殿下身边的小宠?昨日和小皇子对峙,就看到她一直在旁边站着,不吭声看起来很是乖巧。
若不是小宠,太子为何会留在身边?还叫她听隐秘的私事。
姜月繁咳了一声,连忙道:我的夫君是沈寒楼……沈寒楼?!贾谦的神色猛然一变,比变脸杂耍还快: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是嫌三日处斩期限太长了?!不是,我请求大人宽限几日,等事情真相大白……没有真相,就是他沈寒楼杀了人!你若再为他求情,本官连你一块杀!说完也不等姜月繁反应,直接绕过她坐上马车离开。
此时此刻,姜月繁心灵有些脆弱。
任谁被这样骂了心情都不会好,但她必须尽快调整心态,为下一轮烦扰贾谦做准备。
这会儿也不急了,回去吃了早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往贾府赶。
途径热闹的街市,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映入眼睑,是平常一起训练的阮珍珍。
那个做了人证,害沈寒楼进了天牢的秀女之一。
不过她有可能只是说了真话,没有其他心思,毕竟平时沈寒楼来探望,她是表现的最激动的一个,看起来恨不得要昏过去的模样,恋慕心思显而易见。
姜月繁叫车夫停在大树下,下马车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看着人烟络绎不绝的街市。
阮珍珍是个爱热闹的女子,听说是随了父亲,其父是朝中太史,对热闹的地方有种非同一般的喜爱,因而家也地处闹市中央。
所以阮珍珍出现在此处并不稀奇,她只是家住在附近,方才回去时恰巧被姜月繁看见。
姜月繁觉得自己又阴谋论了,最近被各种事折磨的身心憔悴,心里也有些警惕过头了。
直到阮珍珍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头准备上马车。
刚把脚抬起来,便听到一声怒吼:站住,有种你别跑!是女人的声音,过分凶悍,求饶的反倒是男人的声音,男人听起来像在费力的跑,边跑边喘:咱们回家,再说!许是觉得丢人了,不想和女人在闹市争论。
姜月繁转头,看到一男一女从自己面前经过,两人衣着虽没有什么花样,但面料看起来颇为上乘,是有钱人家才能穿得起的。
他们一个跑一个追,女人很胖,跑起来地都在震,随手拿起街边的蔬菜水果往前砸。
男人几乎是抱头鼠窜。
这一幕实在太怪异了,且不说两人行为,他们看起来已经有四五十岁左右,身体年迈,却坐着年轻人都不会做的事。
更怪异的是那些小贩,被人浪费了物品也不生气,还笑呵呵的看戏,时不时笑着大叫:用力!朝他头上扔……快跑,后面的追上来了!一条街都在看热闹,到了拍手叫好的程度应该是习以为常了,第一次见或许觉得惊讶,见得多了就当看个笑话。
姜月繁走了几步,问一个卖拨浪鼓等小玩具的男商贩:他们这是怎么了?哦,吵架嘛。
商贩笑呵呵的:你不住在这里吧,别看他们打的凶,其实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我们原先也劝,可是那妇人太霸道了,劝也劝不住,男人又坏,死不悔改,我们这都看习惯了,根本不是事。
可他们砸了别人的摊子,怎么也不见那些人生气?有赔偿嘛,等会拿着单子去要钱,人家富裕,可不在乎这一点儿,不过也有人跟着,你看,后面那些都是家仆,会清点东西的,由不得你做假。
追人的和逃跑的渐渐跑远,几乎看不见身影,可女人中气十足的声音还能顺着清风飘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姜月繁清晰地听她吼了一声:王富贵,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剩下没有了,不过后续可想而知。
姜月繁在意的是那一声人名,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王富贵……对,就这名。
商贩又笑了,这地谁不知道太史大人的名字,俗,但大家当着他面也不敢叫啊,只能私下里说道几句。
太史大人?!呦,您不知道呐?商贩来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可不就是太史大人,他啊,是赘婿,就刚那母老虎,不是他娶的,是他入赘到人家,接着一路升官发财,如今到了这地位,谁不羡慕?虽说吧,入赘丢男人的脸,不过这年头自己都养活不了了,谁还管他娶人还是入赘?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姜月繁呐呐的:所以,他女儿不姓王……姓阮呗,随母姓,叫什么阮珍珍,太史大人就这一个女儿,还不跟自己姓,说起来也是造孽,将来入了土怎么跟老祖宗交代……商贩感慨完了又连忙说:你可别跟人说是我说的,这事整条大街都知道,你说你自己是听说的也行,就别提是我!总之你也看到了,他们整天又打又骂,关系不合呀……姜月繁脑海中还是那三个字,王富贵。
所以此王富贵跟大皇子的谋士,另一个王富贵有什么关联?还是说天牢里的老人家喝醉酒把人名字说错了?那也不可能,他当时都恨不得吃了害他的人,怎么可能记错名字。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世界重名的人那么多,偏偏她就遇到了两个重名的人,还都叫王富贵。
这名字真吃香,姜月繁想,千万别再来一个王富贵了,她消受不起。
目前有了两个嫌疑人,但先前大皇子说过,他不知道什么是催眠,也从没听他的谋士富贵兄提起过。
大皇子不说假话,她就暂且相信,先排除谋士。
所以,接下来要会会懦弱无能,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会催眠术的太史大人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祝由术按理说到别人家做客要递拜贴,好让主人家提早做准备。
姜月繁此次来的突然,好在和阮珍珍有些交际,太史大人也没怪罪,他也没时间怪罪,听说家里来了客人连面儿都没去见,急着躲家中母老虎的追击。
阮珍珍拉姜月繁到自己的闺房,她虽是随母姓,和母亲家里人亲近些,却自小受父亲的教导,观念和性格都更像王富贵一些。
王富贵是谁?太史大人是也。
每每想到这个名字姜月繁便哭笑不得。
太史大人是什么性子呢,他入赘阮家,却不觉得羞惭,反而喜欢炫耀,平时追随潮流,什么东西贵重就买什么,买完了一定要办场宴会让大家知道,大家心里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恭维几句就能得到好处,何乐而不为?阮珍珍随他,也喜欢炫耀。
她房里摆满了当下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一一给姜月繁介绍。
姜月繁就不停点头,表现的好奇而惊叹连连,把阮珍珍哄得笑颜如花。
她接着拿起了一根颜色鲜艳的香,神神秘秘道:你猜,这是什么?姜月繁不想猜,甚至感觉到了疲倦。
她摇头傻兮兮的说:什么啊,好厉害的样子,快告诉我!阮珍珍便告诉她:这是祝由术使用的香,点燃了能放松心情,你说什么,闻到它的人就做什么。
祝由术,一种巫术,和催眠术相似,姜月繁硬邦邦的心忽然一跳,接着越跳越快,她忍着颤抖道:祝由术?没听说过,是什么啊?阮珍珍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叹气:说了你也不懂,但我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吧。
她指尖碾着香搓来搓去:这是父亲教我的,说它叫祝由术,能迷乱人的心智,操控人的行动,很厉害的!可是我太笨,只能学些皮毛,祝由术很厉害的,你见了父亲使用它就知道……阮珍珍突然闭口不言,许是发觉自己说的多了,又可能想到什么不该做的事,总之就是不肯再说。
好在姜月繁也不需要太多信息,她只需要听到一个祝由术,便能确定太史大人的确是天牢里老者口中的王富贵了。
老者将毕生所学教给王富贵,没想他狼心狗肺,杀人谋害,逼得恩师不得好死。
怪不得阮母整天追着他打,原来一直就是个不老实的人。
可他明明学会了催眠术,为何不在阮母身上实施?至少自己能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脱离出来。
阮珍珍又拉着她走向床边,要给她介绍床上的物品,什么玉枕头啦,金蚕丝被啦,浪费了一上午。
关键太史家也不留饭,阮珍珍送她走时颇为不好意思的笑:家里出了点事,辛苦你去外面吃了。
估计是太史大人被打废了,不好上桌。
姜月繁摇头说没关系,离开之前毫无征兆的突然问:你喜欢沈寒楼?阮珍珍一怔,随后脸色不知是红还是白,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见到他,心情会很好。
他被投入天牢,你今后决定怎么办?阮珍珍没想她的问题如此犀利,说另寻出路好像显得薄情,说要等他又不切合实际,一时被问住了,没有回话。
珍珍,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我要救他出来。
救?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身娇体弱怎么救?阮珍珍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认为她疯了;为什么,难道你也心悦于他?我承认,所以必定要为自己心悦之人做些什么,即使最后一无所获,至少对得起自己,不留遗憾。
阮珍珍的神色更复杂了,嘴巴几次张张合合都没有发出声音。
姜月繁笑了一下,同她告别;回去吧,天冷,莫感染了风寒。
阮珍珍点头,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刚拐过一个转角,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姜月繁没来得及反应,吓得一个哆嗦。
来人身高体壮,衣着看着像护院,对她行了个礼,慢声道;贾府有请。
贾府?难不成贾谦突然改主意想见她了?还是那个贾礼又要耍什么阴谋?不过姜月繁不怕,她的背后有万千网友出谋划策,还有商城道具随时保命,想自杀都不一定能成功呢,害她的人恐怕也不能轻易得手。
倒是不知道贾府的人怎么找到了这里,还凑巧碰见了她。
姜月繁坐上了去往贾府的马车,一路晃悠着颠簸,昏昏欲睡之时,外面有人敲了一下车门;到了。
打开车门,是一呼一吸都能看到白烟的冷,但面前房门窄小的地方显然不是贾府,她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姜月繁也不怕,脚步急匆匆的,不仅自己急,也叫带路的人急起来,恨不得一步就到厅堂。
按她自己所想,贾礼要见她的几率大一些,但私心里希望,是尚书大人贾谦要见她。
不管结果好坏,至少她见到了贾谦的面,那就有机会说服他。
下人穿过一条小路,将她带到一处房门禁闭的屋子面前,叫她推门进去。
姜月繁在他走之前叫住他,边吐白烟边问;要见我的到底是谁啊?下人不应答,只说进去就知道了,说完就走,像是面对着超狼虎豹。
姜月繁觉得这屋子才像超狼虎豹呢,看起来阴森森的,也不知里面藏着什么等待自己。
她用脚踢了一下门,房门摇摇晃晃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没人,这是她想象不到的。
难道真是什么阴谋?结果要等确认了才知道,姜月繁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右脚刚跨过门槛,左脚还留在外面,鼻翼扇动,闻到一股甜香。
完了,姜月繁想,大意了,她中招了!想法刚出,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眼睛用力睁也是模糊一片,只隐约看到方才的下人走过来,接着便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姜月繁猛然惊醒,一睁眼便看到数不清的手在眼前晃,还都脏兮兮的,散发着意味。
她脑子瞬间清醒,边往后退边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被扔到乞丐窝里了,四周全是脏兮兮的男人!第七百一十六章 解救成千上万的人一同呐喊呼救是什么样的盛况?姜月繁现在就经历着,脑子里乱嗡嗡一片,弹幕多到眼花,一时竟忘了逃跑。
几双手抓住了她的衣摆,网友们恨不得冲出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这些乞丐。
但他们不能,只能在另一端急得浑身是汗,有些女网友都开始哭泣。
没有什么比强迫一个女孩子更恶毒的了,何况还是一群人,目前的状况诠释了什么叫男默女泪。
姜月繁晃了一下脑袋,迅速在商城里寻找道具,她根本来不及细看,只扫到了威力巨大几个字,直接兑换。
好在积分够用,下一刻手心一重,道具凭空出现,因为人影嘈杂错乱,倒是没人发现这一幕。
姜月繁把手抬起来,看到了黑色的枪。
没错,枪身厚重,威力巨大,原来说的是枪!姜月繁觉得要完蛋,她不会用枪,积分也浪费了,但装装样子壮胆还是可以的,哆嗦着把枪举起来,嘴巴里话都说不完整:别,别动,你们会死的!恐怕没有人像她一样明明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还害怕的不行,简直就是在搞笑。
乞丐们没见过枪,古代的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所以不怕,照样往人身上扑。
姜月繁爬起来拼命逃窜,手里举着沉重的枪崩溃的喊:我手里有枪,你们怕我行不行!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陷害她的人,叫他知道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身后有无数比厉鬼还要可怕的东西,厉鬼索命,他们不索命,但行为足以使一个人自杀。
姜月繁跑得喘不上气,绝望如潮水一般涌来,她想要是自己真的……也要把沈寒楼救出来。
如果他此时就在面前,她一定前尘往事皆散尽,直面自己的内心……哐的一声,寺庙破烂的大门被踹开,狂乱的风融着夜色,门口那人衣衫凌冽,随风飘散的一切形成骇人的气场。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进来,直到在微弱的烛火下映出面容。
沈寒楼。
姜月繁闭上眼睛再睁开,又用手揉了揉,就连网友都在告诉她:是他,小姐姐你没有看错!所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真相大白获得释放了?还是和小皇子达成了什么共识,亦或是天牢里的老人家用催眠术帮助他……姜月繁脑子里乱嗡嗡的一片,怎么也想不通。
直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抱紧怀里。
是能感觉到疼痛的力道,疼得眼睛通红,忍不住埋在白色的衣衫里落下几滴眼泪。
想他时他能正好出现,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沈寒楼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了几个身着夜行服的人,不动声色将乞丐们一个个扳倒,乞丐见打不过对方,人多也不能成为优势,为了避免挨打全部一哄而散。
等姜月繁在他怀里抬起头,破败的寺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寒楼摸了摸她的长发,声音温柔似水:我不在,你便这样照顾自己?明明是质问的话,却比安慰还要熨烫人心。
姜月繁的眼睛又红了,她觉得很丢脸,因为哭得时候流下的不止眼泪,还有鼻涕……她只能仰头让眼泪和……倒回去,并且转移话题不让场面过于煽情。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失忆是怎么回事,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都不许瞒我,我要知道!沈寒楼找一处干净的地方搂着姜月繁坐下,两人就怎么坐又产生了分歧。
沈寒楼要面对面抱坐着,姜月繁觉得自己肯定会脸红,毕竟两日不见,如今还是英雄救美的场面,她的心脏不知跳得有多快。
她要坐在旁边,还要隔一段距离。
沈寒楼不肯,经过凝滞姜月繁妥协,同意坐在他的怀里,背对着他。
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这个冷冬似乎又不是那么冷了。
沈寒楼握住她的两只手,蹭了蹭她的侧脸,亲昵非常。
亲昵够了才轻声开口:是云期,他放我出来。
云期,小皇子的人字。
小皇子说相信沈寒楼,不只是说说而已,他相信沈寒楼的为人,更相信他的实力,如今眼看案情毫无进展,贾谦给的期限快要来临,便私自做主放他出来,尽量为他拖延时间。
他要沈寒楼自己找出真相,若最后还是没有结果,也请沈寒楼理解他的无奈,原谅他的狠心。
所以,方才那些人,是殿下给你的助手?不是。
沈寒楼顿了一下,才凑到她耳边继续道:你以为我当真是一个人来到这危机四伏的南水国?这一行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姜月繁的到来。
因为她改变了许多计划,也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姜月繁想起了沈寒楼寒族少主的身份,所以她又被骗了。
这人不但装失忆,还过得很好,有数不清的人暗地里为他效命,不然怎么能轻易从天牢救出大皇子?说明他有内应,那晚上睡觉还会冷吗?怕不是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姜月繁不吭声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费尽心思救人家,可人家根本不需要救,自己就能出来。
她起身要走,被沈寒楼牢牢抱住:做什么?姜月繁就闭口不言。
因为,失忆?沈寒楼看着她的侧颜,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当时情势所迫,逼不得已。
他听到了珍妃的秘密,如果不装失忆,必定会被处死。
而且装作失忆也方便行动,平时被人问急了就说不知道,闯入禁地也说不知道,总之就是一问三不知,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他觉得自己情有可原,瞒着姜月繁……也是为了她好,只有任何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装作失忆,他的失忆才最像真的。
姜月繁的表现也是大皇子和珍妃观察的一部分,只有她信了自己失忆,旁人才会一定信。
歪理,你就是不信任我!姜月繁有点心酸,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开始胡搅蛮缠,反正沈寒楼理亏,她说什么都让着她,哄她的声音还怪好听。
第七百一十七章 惊吓冷的能冻死人的夜晚,姜月繁和沈寒楼却没有闲着。
他们从乞丐窝里出来,去了太史大人王富贵家。
除了试探他是否会催眠术,还有另一个原因。
姜月繁今早在太史府上做客,去其女儿阮珍珍屋里走了一遭,隐约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她走进府内开始直到离开,都没有断过。
是那种铁器击打,叮叮当当的声音。
太史大人府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叫人想要一探究竟。
沈寒楼会轻功,让姜月繁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
你问她是什么感觉?落地的那一刻,她恨不得裂成碎块,太冷了,她冻成了冰,一击就碎。
沈寒楼将她揽在怀里,为她保暖。
姜月繁又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因为夜晚万籁俱寂,微弱的声音比起白天倒显得更为明显。
她听不出是什么,倒是沈寒楼,那一刻警觉的抬头,看着太史府深处的眸子忽明忽暗。
姜月繁吐出一口白烟,问他:发现了什么?不确定。
沈寒楼将她整个右手包在掌心,拉着她往里走:进去看看。
他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答案,若结果真是如此,南水国又该发生灾难了。
两人朝声音的缘头越走越近,遇到墙壁沈寒楼便搂着她飞过去。
直到深处,一个平平无奇的柴房映入眼睑,铁器击打的声音更加清晰,两人停在门外。
不必进去了。
沈寒楼盯着柴房门,脸上露出一个浅笑:是兵器。
姜月繁一愣,被冻僵的思绪转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太史,私造兵器?沈寒楼点头给她肯定的回应。
这是要造反啊……那小皇子岂不是腹背受敌?前有大皇子潜逃出狱,后有珍妃对他笑里藏刀,暗地里又有官员意图谋反,小皇子刚被封为太子,如今遇到这么些糟糕事,是不是撑不过登基为帝?柴房底下恐怕有个地下室,里面专门私造兵器。
太史选择在闹市居住就是借着人烟嘈杂,能遮盖住造兵器的声音,不得不说他很大胆,虽然有人声的掩藏,可抵不住有好奇心强盛的人,听到声音发现他的秘密怎么办?更大胆的是在夜深人静时制造兵器,恐怕是认为冬天寒冷,人们都躲在屋里不出门,才想着夜晚加工赶进度。
两人不准备进去看,打道去了阮珍珍住的地方。
姜月繁白日来过,寻找倒是不费劲,不过她没预料会发生突发事故。
刚走到阮珍珍门前,她的房门便被打开,沈寒楼动作奇快,搂着姜月繁躲在阴影里。
可耐不住阮珍珍眼力好,扫到一片衣角,立马大喊:谁,滚出来!姜月繁怕她惊动全府的人,叫沈寒楼留着别动,自己慢慢出现:是我。
你……阮珍珍披着衣物,满脸怀疑:为何要夜闯太史府?姜月繁搓了搓手:我们可以进去谈吗?让她暖和一会儿,只是苦了沈寒楼还要在外面等候。
阮珍珍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让开身子让她进去。
一来她认识姜月繁,二来两个都是女人,这里又是她家,她也不怕出事。
姜月繁是个会演戏的,阮珍珍刚关上门回头,便看到她眼里哗哗落下泪珠子,看起来好不凄惨。
阮珍珍一下呆住了:你,干什么,别这样……珍珍,你真的不知道吗?姜月繁失神的跌坐在板凳上:沈寒楼,要死了……别看她演那么像,其实是腿累了,想坐一会儿。
阮珍珍身子明显一僵,随后眼神乱晃:那也没办法,殿下的决定,我们势单力薄……不,我们可以!姜月繁盯着她,眼泪不停地掉:或者说,是你可以,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肯说出来?说是肯定不能说的,因为事关她和她的父亲,但提供些线索还是可以的,只要把沈寒楼从这件事择出来就行,反正不管会不会催眠术,太史大人都活不久了……阮珍珍后退一步,像是在逃避什么:我不知道,你不要胡说!姜月繁也不逼她,随着她这句话突然泄了力,虚弱道:罢了,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们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什么意思?他死了啊。
姜月繁露出一个凄惨的笑:你说心悦与他,为何却丝毫不关心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杀害了贾尚书的女儿,你知道的,贾尚书脾气暴躁,有话直说,他让太子殿下处决沈寒楼,殿下无力反驳,他照做了啊。
怎么可能……阮珍珍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身形摇晃几乎要昏倒:怎么可能……她喜欢沈寒楼看起来是真的,但还没有喜欢到能为他放弃利益的地步。
姜月繁就用力演:这几天我时常梦到他,他说很遗憾我们没有一个人成为他的妻,还因此害得我们人心惶惶,他想要补偿,可他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又有什么办法安慰我们?你应该知道,他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
姜月繁的声音又轻又柔,阮珍珍随之陷入了幻想,好似沈寒楼就在眼前。
不对,他真的在眼前!阮珍珍尖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狼狈的往后退:鬼!鬼啊!救命……姜月繁:……她以眼神示意:你出来干什么,吓到她了!沈寒楼回以眼神:你的方法太温和,问不出什么。
把人吓傻了就能问出什么吗?!姜月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倒地,和阮珍珍抱成团:鬼啊!她指着沈寒楼哆哆嗦嗦:妖魔鬼怪快离开!你这个魔鬼要做什么!沈寒楼微微一笑,好似还活着: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心悦与我,如今见了我,就这般怕我?真叫人心寒。
姜月繁:可可可你不是人啊!沈寒楼暗暗给了她一个眼神,叫她不要胡闹。
姜月繁在心底哼了一声,抱紧了阮珍珍:珍珍你倒是说句话啊!快说些什么让他走!说说说,说什么啊?阮珍珍抖成了筛子。
姜月繁也怕她吓疯掉,用力拍拍她给她安慰:别怕,你看看他的脸,是不是还怪好看的,比太子殿下都要好看?第七百一十八章 风雨阮珍珍边哆嗦边不自在的看沈寒楼的脸,许是心里对他还有些好感,便点了点头:是……沈寒楼立刻凶巴巴:那你为何还要害死我!啊!阮珍珍白眼一翻。
姜月繁连忙掐她人中,心里不知该笑还是无奈,劝道:快告诉他吧珍珍,不然他会杀了我们!说,说什么啊!我不知道……沈寒楼靠近一步。
阮珍珍抱头鼠窜:我说说说说!她哭得稀里哗啦,字不成调:黛儿,是黛儿……姜月繁问:参政之女林黛儿?对,是她……姜月繁昨天还见过她,当时看了一出好戏,将贾谦讽刺一番,扇了她一巴掌扬长而去。
姜月繁与她交际不深,只因此人极度清高,不然贾谦这种公子哥也不会那么久都追不上她,她也极度自傲,五个秀女中只和阮珍珍做朋友。
这么清高自傲的一个人,偏偏在某人面前折了辱。
姜月繁又问:她的动机是什么?阮珍珍摆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姜月繁解释:就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寒楼,又连忙慌乱的低下:黛儿对他,表露了真情……简单点说就是林黛儿向沈寒楼告白了,就在见到他的当天。
她从没有如此喜欢一个人,见了一面便不顾羞耻去表露真心,可沈寒楼甚至没有思考,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
他当时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什么她们都是妻选之一,不急于一时,该是她的一定不会跑掉。
可林黛儿怎么甘心呢,随后连续几天日日告白,又次次被沈寒楼拒绝。
拒绝的多了心生积怨,有一天和自己的小姐妹阮珍珍吐槽:沈寒楼真不知好歹!阮珍珍也是喜欢沈寒楼的,可在姐妹面前怎么能承认,又想和沈寒楼有所接触,便说了自己会祝由术的事。
两个姐妹商量好了要恶搞他,在半路截他去喝酒,即使沈寒楼不愿意,也不能粗鲁推开两个女孩子吧?当时商量的计策是,将人带到林黛儿屋里,阮珍珍使用祝由术叫他出丑,两人好好玩弄一番。
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贾雯雯那小妮子看着年纪小,心思可多着呢,撞见了两人的行为,非要跟着过来。
四人齐聚林黛儿的屋子。
第二天早上贾雯雯的尸体在自己房中发现,说明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当事人沈寒楼昏迷不醒无法问话,阮珍珍一张嘴便把事实扭曲。
阮珍珍率先在林黛儿屋里点了香,能放松人的神思与身体。
接着要和沈寒楼玩一个游戏,让他盯着自己手里的小玩意不要动。
阮珍珍学艺不精,不精时威力可大可小,或许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又或许状况出乎意料。
她遇到的便是第二种。
因为沈寒楼意志过于坚定,不好控制,阮珍珍的注意力便平常操作要认真了十二分,香也点的多。
偏偏林黛儿看贾雯雯跟过来,还粘着沈寒楼不离左右,瞧她不顺眼,在阮珍珍要实施命令时,说了一句杀了你手边的第一人。
贾雯雯就站在他的左手边,挨得最近。
阮珍珍当时冷汗一下就流下来了,满脸不可思议,然而她已经控制不住,眼看现场一团糟。
林黛儿兴奋了,见沈寒楼到了关头又不动手,按着他的手用力掐住贾雯雯的脖子。
她红着眼睛说:为什么不下手?因为你喜欢她?宁愿喜欢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同意接纳我?沈寒楼,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贾雯雯死了,林黛儿反应过来时大口喘气,几乎不相信自己可以如此疯狂。
她问阮珍珍怎么办,阮珍珍能怎么办呢,她比林黛儿还要胆小,没有吓晕过去已经是极限了。
她强撑着恶心感说:是沈寒楼杀的,是他……两人紧密锣鼓的策划了接下来一系列的谎言,平时祝由术只当个小玩意,今晚倒将它使用成了巅峰。
阮珍珍捂住头痛哭:不要怪我好不好?雯雯也不要来找我好不好?我错了,真的错了!姜月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问出自己如何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你和林黛儿性子天差地别,怎么就和她成了好友?阮珍珍已经接近崩溃,别人为什么就答什么:她这种人谁也瞧不上,我都想不出谁会和她成为好友!出了事自己躲在背后,让她出面承担一切。
她们当然不是自然成为好友的。
因为父亲……她的父亲太史大人,和林黛儿的父亲参政大人,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所以私造兵器也顺便一起了呗?姜月繁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整个南水国势必要掀起一场风雨。
沈寒楼上前将她打晕,离开时将这个昏迷的人证也带走了。
第二天的黎明缓缓而至,冬天昼短,却足以发生很多事。
贾雯雯死亡按有眉目了,礼部尚书贾谦听到消息气冲冲的往皇宫赶,正想去兴师问罪,见过半路遇见了睿亲王。
睿亲王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他一拳,贾谦这个暴脾气肯定要还手,两个半只脚踏入黄土的老人家就这样打起来,脸上鲜血横流。
小皇子闻讯赶来,叫人把他们拉开,皱眉问缘何打架。
睿亲王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吼:这个贱人叫我女儿大了肚子!贾谦一怔,随后气得恨不得两眼一翻昏过去:狂徒休要妄言,你……不是你!睿亲王又吼:是你的狗杂种儿子!是贾礼,叫他的女儿朱朱怀了身孕。
他今早知道时去询问,朱朱哭着说孩子已经拿掉了,是她看错了人今后一定不会再眼瞎。
可是睿亲王怎么肯善罢甘休,尤其害他女儿的是贾家那该死的,他与贾谦势不两立,今天必定要讨回当年与如今的血债!贾礼还不知皇宫发生了怎样的血雨腥风,与他的通房丫鬟莲花在屋里打闹。
正玩得兴起,房门忽然被踹开,扭头看去,门口逆着的光影中站着白衣女子,恍若仙子下凡。
贾礼一怔,随后把莲花一推,笑着迎上去:姜姑娘,找在下有何贵干?如果不是莲花在场,他定会说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七百一十九章 格局姜月繁不太确定是谁将她扔到了乞丐窝里,说是贾礼吧,他的动机不大。
不是有句话叫得不到的必定念念不忘?他还没有得到自己,又怎么肯让乞丐先下手为强?说是贾谦,又不太切合实际,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就像他表现的那般,对自己不屑一顾,见一面都懒得应付,又何况有心思陷害?姜月繁问了一个问题:传闻都说你克妻,此话当真?贾礼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句犀利的问话,他僵硬的不知该自己尴尬还是对方尴尬好。
倒是身后的莲花迎上来,不客气道:姑娘未免过于多话,这种妄言岂能搬到台面……不是妄言。
姜月繁轻声道:昨晚我与贾公子私会,在酒楼住了一宿,有人看见的,若此事传开,莲花可别怪他们多嘴,毕竟,能传开的事情都有真凭实据。
贾礼一愣:什么时候……莲花嘴巴更快,眉眼染了凶意:胡说八道,凭空捏造!莲花怎知我凭空捏造?还是你知道我昨夜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我……莲花顿了一下,发出嗤笑的声音:昨夜公子与我待了一宿,怎可能……不一定哦,你有睡着的时候,这期间你敢肯定你的公子一直待在你的身边?莲花胸腔起伏,明显动了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什么。
姜月繁把玩着自己的发尾,一举一动露出漫不经心的美人风情:就是想说,莲花不如早点为你的公子怀个子嗣,也省的他叫别的女人去生。
贾礼吓得心惊肉跳,失声大叫:姜姑娘休要胡言!我此生唯要一个……哦。
姜月繁眼睛一眨天真疑惑:那睿亲王的女儿朱朱怀了你的子嗣,看来你是不想要的。
你说什么?!莲花眼睛瞬间红了,盯着姜月繁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如果你再敢胡编乱造,我定要撕烂你的嘴,扒掉你的皮!像昨晚一般?姜月繁冷淡了神色:将我扔在乞丐堆里,叫我受辱,毁我人生?莲花眼珠晃了一下,咬牙不说话。
贾礼早被朱朱怀他子嗣的话吓傻了,听到姜月繁这么说也没有反应。
这两人通通闭口不言,心里各怀鬼胎。
我就瞧不起你这种人。
姜月繁盯着莲花,声音掷地有声:做了为何不敢承认?不敢承认又为何叫别人知道?有句话说得好,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见不了天日,它们明的不敢来暗地里来,有时它们也恨自己为何要这样活着,可恨过了照样活在阴沟里,你怙恶不改,不配为人!你!莲花双目通红,似被说到了痛处,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没错,就是我,又如何?!看,她敢作敢当,她敢于承认。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姜月繁笑了,眉眼里并没有嘲讽,反而带着不明情绪的伤心:你那样害我,说明你知道怎么样做能毁掉一个女人的一辈子,我从没有想过,伤我最深的竟是与我同为女子的人。
在这个时代女子本就是男子的附庸,如蝼蚁一般毫无地位,可蝼蚁们并不团结,反而相互厮杀,最终她们只配做个蝼蚁,因为她们的格局小,一辈子将自己关在名为‘男人’的圈子里,以为得到了男人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你告诉我,女子就不能入朝为官,女子就不能登基称帝?女子做尽了一切,为何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你……贾礼终于回过神,因为姜月繁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同。
莲花也像是被镇住了,脑子里久久不能平复,她混乱的想了很多,最后只是咬牙道:胡说八道,口出狂言,今日你这番话叫天子听到,必定诛你九族!姜月繁为什么伤心?因为古代的女子太卑微了,她同样作为女人想要给她们一丝改变,可她的力量何其弱小,不论她如何呐喊,就是没有一个人为她动摇。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鼓励、劝解,可她们却反过来告诉她,你的想法是错的,不要再白费功夫,回来吧,像我们一样一辈子活在男人的羽翼下不好吗?你要知道迷途知返。
潮水一般涌来的无力感,夹杂着使人崩溃的绝望。
姜月繁眼里的星光逐渐暗淡,肩膀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搭住。
扭头一看,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了她。
沈寒楼并没有看她,看着贾礼与莲花的眼神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
姜月繁听到他说: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你觉得自己能成为女皇你就一定可以,如果你钟情于恩爱情仇,自愿禁锢在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小家小户,也请不要说出来试图改变他人的想法,因为真的很羞耻,没有气度。
姜月繁一愣,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的侧颜。
她有时候也会自问沈寒楼欺骗了她,爱惹她生气,气得她离家出走,自己为何就是割舍不下?她想,这就是答案。
她眼里的光芒慢慢明亮,是被更耀眼的光折射出来的色彩。
她不用说沈寒楼有多么好,懂他的人自然懂。
所以她的回答是,每每与外人介绍时,总说沈寒楼是自己的夫君。
莲花像是崩溃了,她从没有听过这些话,她做过很多坏事,但不代表她的内心已经狠到如何都不能动摇。
她捂着头似是很痛的模样,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她说:是啊,我叫下人以贾府的名义带你离开,将你迷晕后扔到了乞丐堆里,你说得对,我也是一个女人,所以知道如何做能让一个女人受到最大的伤害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我还可以更坏。
她的声音又轻又诡异:你们说我没有气度,不知羞耻,可你们如何明白我的苦?!我不过是想要一个贾礼而已,可他呢,想要的是全天下的女人!为了他,我杀了人。
贾礼震得后退了一步,满眼惊恐。
莲花又笑又哭,难得狼狈:他从前那些尚未过门的妻,全是我杀的。
第七百二十章 惩戒贾礼猜到他那些未过门的妻子死相蹊跷,也猜到可能是莲花动了手脚。
可猜到和真正听到承认是不一样的,他想到竟和杀人恶魔相处了这么久,浑身冒出了无数冷汗。
莲花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她不想再提过往,盯着贾礼,轻声问:你可曾爱我?贾礼立马说:爱……爱我,又为何招惹其他女子?难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你们男人来说就这么难做到?我有时也想,为了一个男人去杀那么多的女人,夜里做着噩梦翻来覆去睡不着值得吗?尤其想到你贪得无厌,今后不知为了你还要去杀多少人,便心灰意冷,想着还不如杀了你,我们同归于尽。
莲花!贾礼擦着虚汗后退:冷静,别冲动……我不会这么做的。
莲花破涕为笑,像是突然找到了动力: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付出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代价,如果今后的人生不能按我预想的过,我怎么甘心?所以她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就是在诉苦。
姜月繁在一旁出了声: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当真以为他知道你做了这些恶事,还敢要你?莲花回眸,方才柔弱痛苦的气势已经不在,无形换了她杀人时的凶狠戾气:要不要我不是他说了算。
若贾礼当真敢抛弃她,她不介意同归于尽。
让不让你今后好过却是我说了算。
姜月繁手里多出一把通体漆黑厚重的枪,举起来对着她的额头:知道吗,当时我被那些乞丐追着逃时,发誓一定叫害我的人知道枪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人从不轻易发誓,所以莲花啊,你抱着让我必死的决心,我怎能不去奉还?莲花并不知道枪是什么,只是见姜月繁对着自己,下意识的躲开。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净,丝毫看不出方才大哭过一场。
奉还?莲花笑了:你要把我扔到乞丐堆里?那是你。
姜月繁说这话时有着非同一般的冷静和严肃,仿佛她正在谈论的事多么神圣。
她说:我知道怎样可以深刻的伤害一个女孩子,所以我不会去做,知道某一样东西是让你去避免危险,同时保护我们的同胞,可是你却拿它当做工具,甚至谈笑,当真该死!她细白的食指按在扳指上,随后一顿,侧头偏向沈寒楼道:你先出去,走远一些,捂住耳朵。
沈寒楼没有多问,听她的话走出去很远,举手捂住耳朵。
巨大的一声响随之响起,伴随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和男人惊恐的大喊。
沈寒楼一愣,远远看着房门紧闭的屋子,眉心微蹙。
而屋子里面,莲花捂住潺潺流血的左腿,在地上疼得滚来滚去。
贾礼则吓得双腿直颤,要不是因为他身为礼部尚书之子,见过大世面,此时恐怕要吓得失禁……他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武器,或者说,恐怕整个天下都难寻见。
姜月繁并不是个狠心的人,她身为古代人,却保持着现代人的一颗心,她看遍了古代女子的卑微与懦弱,意图解救。
可她并不是救世主,也做不了救世主,是沈寒楼告诉她,不要为难自己做那些根本不愿也做不到的事,只要做好身边事即可。
情情爱爱虽没有救世利民远大,可谁又能真正处理好情爱之事?沈寒楼只希望她过得开心,不要因为没必要的事独自烦恼。
姜月繁的双手都在颤抖,用尽力气才没让枪掉在地上。
她眼泪含满了不知名的泪水。
沈寒楼叫她开心,可她终究叫他失望。
网友们心疼坏了,以为小姐姐是因为开枪打人在哭,一个个都劝她:这种人就该死,给她一枪都是轻的!小姐姐不要自责,就当是为我们开的枪,我们早看她不顺眼,杀人她还有理了?!小姐姐不惩罚她,她以后一定还会害人,不如早点让她遭到社会的毒打,知道她在这世界并不是天下无敌!可是你们都不觉得很无奈吗?古代的女人好可怜,惩罚又有什么用,她们需要的是思想上的改变,还无力,我都要哭了……姜月繁狠狠闭眼再睁开,放下手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回收了没有子弹的枪。
没错,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想要使用需要下一次再用积分兑换。
系统的存在并不能替她推动剧情的发展,只能帮她暂时解决遇到的阻碍。
枪声很大,引来了贾府的护院,沈寒楼站在外面将所有人挡住,眉眼一扫所有人噤若寒蝉。
贾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道:姜姑娘饶我小命!都是莲花的错,她将你……陷害你,我这就也……你敢!姜月繁凶狠地瞪着他: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还是听不懂?听听听了!贾礼吓得几乎不会说话:就、就、听你的!姜月繁不想多待,接下来她不用再动手,贾礼也会处置了莲花。
毕竟她杀了那么多人,还让贾礼担上克妻的名头。
姜月繁走出去没一会,贾礼便站起来走到莲花身旁,也不管她疼得几乎晕过去,踢了她一脚恶狠狠道:都是你!你个贱人!莲花朦胧之中看到贾礼的脸,想到初遇时自己也曾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可贾礼甜言蜜语她哪里受得住?她将一切都付出了,某一刻偏执的想,什么都可以失去,但一定不能失去贾礼。
所以她到底是喜欢富贵的生活,还是对曾经对他笑得少年念念不忘?贾礼蹲下捏住她的脸,阴沉道:乞丐啊……做个乞丐似乎也不错,至少是自食其力养活自己。
不过在惩戒她之前,要去见一趟父亲大人。
姜月繁方才说了朱朱怀了他子嗣的事,也不知道父亲知道了没有……姜月繁一出门便和沈寒楼对上眼神,她对他没有隐瞒与心虚,因此对视也显得坦然而真诚。
沈寒楼表情平淡,走到她身边不经意地问:你方才使的,是什么武器?它叫枪,你找不到的……全天下都找不到的东西,说明来自世外,世外是什么地方?天上,还是虚空?沈寒楼暗暗沉了眉眼。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不合用现代话说,贾礼整个都懵逼了。
他马不停蹄赶到皇宫,听说父亲和睿亲王打起来了。
能打起来,说明他和朱朱的事已经暴露。
毕竟,父亲和睿亲王保持了多年的稳定,怎会突然瓦解?接着,他又听说,父亲把睿亲王打死了。
没错,就是死,他父亲贾谦,把睿亲王打死了!贾礼头脑一昏,青天白日的差点昏倒在地上。
据说当时太子在场,亲眼看着他父亲打死了睿亲王,连做假的手脚都弄不得。
睿亲王死了,他父亲也得死。
贾礼一直知道父亲脾气暴躁,却没想他的暴躁会害死整个贾家。
杀害亲王,应诛九族。
即使太子感念贾家功绩深厚,睿亲王一族也不会放过他们。
睿亲王虽说闲散,但他毕竟是先帝的哥哥,太子的皇叔,身份尊贵,岂是一个小小礼部尚书碰的起的?贾礼这下是真的要失禁了,若不是皇宫不得玷污,他恨不能当场跪下向太子鬼哭狼嚎。
他父亲贾谦已经投入牢狱,接下来就是等待遥遥可期的死刑。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得不可控制?自从朱朱和林黛儿进宫选秀,他便焦头烂额,一刻不得安生。
更叫整个南水国震惊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天上下了初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不等百姓们高兴,皇宫传出几件大事。
百姓们平时闲下来最喜欢谈天说地,尤其是遥不可及称得上神秘的皇宫秘闻。
可皇宫特意颁布下来公告全天下的事,百姓们倒不敢谈了。
一夕之间,朝堂失去了三位大臣一位亲王。
太史之女阮珍珍,和参政之女林黛儿涉嫌诬陷外宾(指川泽国沈寒楼),谋杀礼部尚书之女贾雯雯,被投入牢狱。
太史与参政又私造兵器,被当今太子一锅端了私造坊,兵器全部充于国库,两位大臣涉嫌谋反,当诛九族。
而礼部尚书贾谦当日与睿亲王大打出手,当着太子的面,贾谦将睿亲王杀害,已投入牢狱等待初春问斩。
睿亲王女儿朱朱性子烈,又逢失去了肚中子嗣,对贾家恨之入骨,尤其骗了她的贾礼,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叫人偷偷潜入贾府,放了一把火。
顺势让贾礼当了太监……总之百年来南水国从未如此乱过,就连朝代更替都没有此次失去三个大臣和一个亲王来的轰轰烈烈。
百姓们想谈不敢谈,等终于可以谈了,又不知从何谈起。
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于是决定从外宾沈寒楼谈起。
说起沈寒楼此人,一个川泽国人,来时还是晚秋,此时已到深冬。
他的故事当真传奇,几度遇险,又是失忆,又是入狱,短短半个月不到生活何其精彩。
可再多的,百姓们也不知道,便不能谈了,开始聊太子对他如何重视,竟亲自为他选秀。
说来也是唏嘘,五个秀女竟只有一个完好活着,听说也是川泽国人,追随他而来,想来沈寒楼最后的妻只能是她了吧。
姜月繁觉得不公平,她也要选夫,要比沈寒楼多,要十个!沈寒楼将她抱在怀里,叫她别闹。
姜月繁和他贴近,不自觉就像笑,可又觉得自己不够威严,于是故意绷紧了脸问:所以只许你们男人可以占便宜吗?只能你们男子三妻四妾,就不许我们女子一妻多夫?沈寒楼向来知道她思想大胆,但没想她可以这样大胆,双手禁锢住不让她动,低声道:那是旁人,我不同,不求三妻四妾,只求姜月繁一人,与我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什么早生贵子,不应是永结同心吗?你的想法为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沈寒楼蹭了蹭她的脸,蹭的她笑着往旁边躲。
一个不注意,沈寒楼在她侧脸亲了一口。
你……姜月繁觉得羞涩,她穿到这里算是活了两辈子,两辈子加起来肯定比沈寒楼大,所以他应该叫她老阿姨。
现在老阿姨撩不动了,被小奶狗撩得脸颊红彤彤,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对,才不是小奶狗。
姜月繁飞快转头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同样漾着不自觉的笑,勉强承认,好吧,是小奶狗。
笑得很好看的小奶狗凑到她耳边,热气全部喷进去:走,带你去看好戏。
姜月繁连忙揉了揉耳朵,哼了一声:干嘛啊……沈寒楼就把她抱起来,抱小婴儿那种,几个跨步走到了门口。
放我下来!姜月繁打他骂他,但更多还是笑,停不下来了,简直神经病!嘘……沈寒楼眼里闪着黑亮的光,走了好一段路才放她下来。
如今皇宫里人心惶惶,一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宫女侍卫还有太监都忙得团团转,有不忙的也不敢大声说话,来去都轻飘飘的尽量不发出声响,唯恐惊扰了太子殿下得到惩罚。
要说最忙的就是太子了,朝堂一下失去三个大官,连带着他们培养的接手之人也全部受到牵连,需要重选。
太子心情应该很糟糕,毕竟选秀是他提出来的,谁知会发生这些始料未及的事,虽然面上对外宾沈寒楼客客气气,实际怨恨极了吧?大家心里都这么猜着,而被他们揣测的太子殿下此时并没有在忙碌,反而被珍妃叫去了长生殿。
珍妃夏盈,太子殿下的生母,对他不说刻薄至极,也是情义淡薄,少有亲近。
太子是皇宫里最小的皇子,不过他获位太子也不足为奇,毕竟先帝在时对他最为宠爱。
小皇子刚踏进长生殿,一个偌大的瓷瓶迎面飞来。
要不是小皇子躲得快,这一下肯定叫他头破血流。
抬头一看,便见珍妃衣衫不整,气喘吁吁阴狠的望着他。
母妃。
小皇子神色平淡,绕过碎裂的瓷瓶走过去坐下,还有心情为自己斟一杯茶。
你故意的!珍妃赤着脚跑到他面前,称得上撕心裂肺: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明知他们四人全部效忠与我,你就是故意谋害了他们!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逆子!哦。
小皇子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挑眉:竟有臣子与皇亲效忠妃子,母妃是早已为自己选好陵墓了吗?第七百二十二章 云烟先帝在时,最喜欢看珍妃跳舞。
珍妃年轻时一舞倾国倾城,她可以为任何一个人跳,可以让所有人欣赏她的美。
被迫嫁给先帝后,除了他再没有一人见过她的舞姿。
每每舞毕,先帝走后,珍妃便把小皇子叫到身边,语气轻飘飘的问:你就这般爱看我跳舞?她也不需要回答,穿着坠在地上的舞裙翩翩起舞,似蝴蝶一般飞来飞去。
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宫殿每一个角落,夹杂着她着了迷一样的问话:你爱看,我便把腿打折了如何?你喜欢什么,我便弄坏什么,你说最喜欢我,可你喜欢我什么,这张脸?还是我这样的身段?她舞累了跌坐在地上,笑得浑身颤抖:情爱不是很美好的事吗?你口口声声说着喜爱我,却总是逼我做不愿做的事,你说这是爱?哈哈哈……你爱的从来都只是自己,因为你自己喜欢,所以不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把喜欢的东西弄到手。
她踉跄着站起来,一摇一晃走到年龄尚小的小皇子身边。
她蹲下轻抚小皇子的脸,从下巴一寸一寸往上爬,直到眼角,忽然发了狠用力按住他的眼角:都是因为眼睛,你看不到了,就不会再喜欢看我跳舞,挖了它好不好?你说啊,我们挖掉它吧!小皇子浑身乱颤,却不敢后退一步,也不敢掉一地眼泪。
他是遭受过毒打的,知道自己但凡表现出害怕,或是逃跑的意图,珍妃便疯的更加厉害。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受着母亲的折磨,和父亲过了度的宠爱。
有时如临地狱,有时觉得他的大皇兄实在幸福。
他想,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直到足够脱离所有人的掌控。
后来如愿做了太子,他几乎喜极而泣,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落到自己手中。
他厌恶珍妃,以为身为太子就能不听她的命令,可以永远的远离她。
他怨恨压榨他的大臣,以为做了太子就能令不虚行,再没有一个人敢忤逆他。
他畅想了所有美好的将来,珍妃一巴掌打醒了他。
珍妃说,不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夏盈的儿子!原来,她要控制他一辈子啊。
小皇子从小到大都没有抵抗过,除了今天,头一次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他说自己的母亲是不是提前选好了陵墓?珍妃目眦尽裂,上来就要打他。
小皇子站起来,发现自己比母亲高大,他轻而易举抓住了母亲的手臂,微微一笑:没错,都是我做的。
逆子!珍妃剧烈的咳嗽,恨不得咳出血来。
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当你为何选秀,又为何偏偏选了她们,原来如此,原来你早有预谋!三个大臣一个亲王,全是她的幕后之臣,知道她的计划,也愿意辅佐她。
当时小皇子为沈寒楼选秀,从众多人家中挑了他们四个人家的女儿,珍妃略有怀疑,还把小皇子叫来试探。
小皇子当时是这么回答的?说并不是真心为沈寒楼选秀,选中她们四个纯属巧合。
珍妃从小教训小皇子,知道他性格软,也从不撒谎,即使被逼无奈说了慌,那个被说谎的人也一定不会是她。
她控制小皇子许久,对他有种近乎盲目的自信,也正是这股自信,让她接下来放松警惕,于是这些不可挽回的事故就发生了。
珍妃用力,发现抽不回手,心里难得有了丝慌乱,但她至今没有发现小皇子的变化,还当他是幼时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的小孩子,使出了幼时对待他的方法,瞪大眼睛吓唬他。
松手,不然休怪吾不留情面!您从未对我留过情面。
小皇子盯着她的眼睛,从前他从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现在仔细一看,不过如此。
即使是你养的一条狗,这么多年也该逆主一次了吧?他还想说些什么,想想这些年的凄苦,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不说,才不会显得可怜。
珍妃冷笑了一声,满是嘲讽:你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抓住我的手,怎么不敢捏断它?呵,你从未变化,还是从一而终的胆小懦弱!小皇子并不生气,这么久他已练成了钢铁般沉着的心,何况对于珍妃,他总是会拿出格外多的耐心来面对。
不论说什么,小皇子都八风不动,一排淡然。
珍妃终于怒了,扯着嗓子大吼:到底是为什么!你可知道我经营他们有多难?睿亲王和贾尚书之间有血海深仇,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他们的平衡!一夕之间,你叫他们全完了!你好狠的心,你是魔鬼,杂种!嘘——小皇子的声音又轻又柔:知道吗,别的我都可以忍,可唯独‘杂种’两个字,我最讨厌,因为这不是在骂我,而是骂生我之人,为何不养?我原本只想当个皇子,时机到了悄然出宫,隐姓埋名过着闲散生活,可母亲您逼我,旁人也逼我,我不明白到底做了什么才叫你们如此恨我?我虽然不求达官富贵,但也想活着,所以我和你们之间,必定要死一个。
珍妃愣了一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从母亲想要登基为王,不念亲情骨血,要杀我之时。
你!你竟知道?因为我一直关注着母亲,视线从未离过您左右。
珍妃终于感到了害怕,小皇子明明笑着,她却觉得不寒而栗,挣扎着往后退:不,你不是这样的,为何全变了……她用力向后退,谁知小皇子突然松手,没了拉扯一下坐在了地上。
小皇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像要记住她最后的模样,某个时刻恍然问自己,她那般瘦小,自己为何会怕她怕到绝望?今后再也不会了。
小皇子转身往外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他顺势侧身,捏着珍妃的手腕让她反手。
珍妃手里拿着匕首,反手后尖刃对着自己的心口,一个使力穿了进去。
她被匕首刺了个对穿,在新开的饿位置,以如今的医术是如何也救不了的,何况小皇子停在原地,并不打算为她叫太医。
第七百二十三章 交易鲜红的血液浸湿了衣衫,衣料是大红色,与血色融为一体,竟丝毫看不出区别。
小皇子盯着那摊红,漆黑的瞳仁也渐渐被染成红色,诡异又明亮。
他在笑,躺在地上的珍妃抓住他的衣摆,字不成声:救……救命……用力到凸起青筋的手骤然放开,滑落到地上,独留明黄色的衣摆上一个血手印。
小皇子像以往每一次那样恭敬守礼,朝珍妃行了一个礼,缓慢道:母亲再会。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刚侧脸余光便扫到一片白,是有个人身穿白衣站在他的身后。
小皇子一怔,捏紧了拳头:沈……寒楼……殿下。
沈寒楼与他不近不远,视线下移看了看雪白的脸上溅到血的珍妃,惊讶道:娘娘这是睡着了?睡在地上可不好,殿下快将娘娘扶到床上。
见小皇子不动,他边靠近边道:若殿下不愿动,不如就由臣来代劳。
小皇子垮了一步挡在他面前,禁止他再前行。
沈寒楼。
小皇子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厉害:别装了,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沈寒楼眼神疑惑:是说,殿下杀了自己母妃的事?哦,也不知天下百姓知道了会作何感想……沈寒楼!小皇子终于动了怒。
他从不轻易动怒,即使再怒再恨也能掩饰的叫人看不出。
如今表现的这般明显,是已经无需再装,他咬牙道:你想要什么,不如直接说!我想要的早在来贵国后便告知殿下了。
沈寒楼将视线移向小皇子的脸,神情十分平静。
他想要的,不过是南水国退兵,签订协议此后休战,互不进犯,同时归还已经被占领的西昌镇和被暂时控制的幽州城,当然最好是有补偿,川泽国的士兵和百姓不能平白遭受磨难。
臣知道殿下不肯同意。
沈寒楼透露出无所谓的态度:臣可以等,不过在等待期间无事可做便只能去街市上,告知百姓他们的天子弑母,也不知他们是否还愿意拥护殿下登基称帝?沈寒楼。
小皇子不知道多少次叫他的名字,这一次却现出了妥协。
他闭上眼又睁开,竟不知该笑还是无奈:我早说你定是个危险之人,没有人能控制的了你,你的到来,一定会在南水掀起风浪,果然,你叫我南水失去了三个大臣一个亲王……不敢当。
沈寒楼可不是谦虚,他由衷的感慨道:一切尽在殿下掌控之中,臣等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小皇子从不低估沈寒楼的势力,所以敢策划这一切。
可其中的坎坷曲折是不可控的,就连小皇子都没有想到这四个难啃的老骨头可以处理的如此彻底,所以说功劳应属沈寒楼。
两人各在心里感叹对方的计谋过人。
姜月繁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见到殿内的场景一下捂住了嘴巴,惊恐道:娘娘怎么了,她死了吗?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杀了她!小皇子叹了一口气:行了,你们一个比一个虚假。
姜月繁比沈寒楼还要夸张,前者是平淡的好似无事发生,后者是惊恐的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引来。
小皇子也是会怕的,不然怎会答应沈寒楼不切实际的交易?小皇子说完后,姜月繁顿悟道:是你?!她指着小皇子:你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我从未见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要什么,说!姜月繁立马笑嘻嘻:想要天牢一个犯人!话落又开玩笑一般道:天牢所关之人十人有九人都是诬陷,我相信您将来会是个好皇帝,定会让冤假错案少之又少,冤案都没了,百姓又怎会不信服您呢?小皇子保持沉默,看了看沈寒楼,又在姜月繁脸上扫过。
果然,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互相般配,他也想……姜月繁要的便是当初助她破案的老爷爷,那个喝醉了嘴里不停骂王富贵不得好死的催眠师。
他的催眠术出神入化,但因为经历了王富贵背叛之后,再也不愿收徒弟。
不过姜月繁救了他,他倒愿附赠一个故事。
老者出狱后在洗尘宴上喝得醉醺醺,话都说不清楚:你几岛,王富贵为何!没能脱离他那母脑斧脑婆?太史大人王富贵,也就是阮珍珍的父亲,是入赘阮家。
阮家的小姐不好惹,对王富贵又打又骂。
太史大人继承了老人家的催眠术,却为何不在他妻子身上使用,使自己脱离苦海?姜月繁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毕竟她当初也想过这个问题。
老人家灌了一口酒:他呀,就是个怂货!那时候穷的跟野狗抢食吃,是阮家小姐救济了他。
他学了催眠术之后,可以对任何人使用,但独独阮家小姐,他想都没想过……老人家砰的一声醉晕在桌子上,你看,他还是有情有义的,为何却……今天高兴,喝了酒讲出所有的往事,从此以后前尘皆忘,再也不提。
和小皇子做了交易,签了休战书,南水国留驻的士兵正式被召回。
姜月繁和沈寒楼也要离开了,南水国来一趟不易,姜月繁要趁这两天将新奇的地方都逛一遍。
她不了解南水国,但有一个地方听说了好几次,却从来都没去过。
是死去的贾雯雯生前向她诉苦时,说父亲打骂她时,总威胁要把她送到欢乐园。
欢乐园听起来就很欢乐,姜月繁问她里面具体是做什么的,贾雯雯又不吭声了,转移话题去说别的。
她总是提起欢乐园,却从不解释。
小皇子为她安排了一个类似导游的当地人,带她欣赏风景,又想去的地方也可以提。
姜月繁好奇的问:欢乐园是什么地方?导游呆住了,耳朵突然变得不好使:什么?姜月繁:我要去欢乐园。
导游:你说什么?!姜月繁:……我说我要去……欢乐园!导游激动地打断她:姑娘为何想去此处?别处的风景同样美不胜收,不如我……不要,就去欢乐园。
沈寒楼也在身旁,两人游玩了一路从未见过导游有如此激动地情绪,便猜测欢乐园不是什么好地方。
很有可能是女子不能去的花柳之地。
第七百二十四章 欢乐园导游和沈寒楼一起劝,都劝不歇姜月繁想要去欢乐园的心思,最后只能答应。
导游是因为没有话语权,沈寒楼则是依着姜月繁,可以拒绝她一次两次,到第三次的时候,见她大眼眨巴眨巴盯着自己,就不忍心了。
导游只知道地址,也没有进去过,这一路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寒楼便觉得欢乐园应该不是花柳之地,可什么样的地方可以使人没去过,只是听说便激动地失去自我?他问姜月繁:你为何一定要去?姜月繁神秘道:因为那里有一份神秘的礼物在等待着我。
她就是好奇,加上几十万的网友们鬼哭狼嚎求她去,才对欢乐园有了如此大的向往。
他们手里有小皇子给的通行令牌,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去。
欢乐园的位置着实隐秘,在人烟稀少的胡同里,明明四面被墙堵住了不能行走,导游上前摸索了一番按下一块砖,轰隆一声,墙体旋转,露出容一人进入的缺口。
三人一前一后的进去,欢乐园并不吵,在昏暗的阶梯走了约有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
门口处是很常见的售货员,导游给他看了通行金牌,他才指着身后柜台上挂着的一串牌子,问他们想要选哪一个。
牌子上的名字花里胡哨,看了之后根本联想不到现实场景,纠结之下姜月繁随意选了一个:狩猎。
为什么是纠结之下?姜月繁原本选了伊人红妆,沈寒楼认为不正经,不允许她选。
又指了第二个相濡以沫,沈寒楼问她知不知道相濡以沫是什么意思。
这能不知道吗,她上过学的好吗?沈寒楼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濡是沾湿,沫是唾沫。
被他一解释顿时变得不正经,关键离开之前,沈寒楼用唇碰了碰她的耳朵。
姜月繁脸颊发烧,在一片热烘烘的气氛中,选了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想起来,都没有任何歧义的狩猎。
狩猎狩猎,就打小动物呗,难得来了一趟,就看那么无聊的东西。
说实话她对相濡以沫很有兴趣……进去之前都要带上面具,顺便拿上狩猎要用的弓箭和匕首,管理狩猎的领队把他们领到相应的入口处,接下来就由他们自己摸索了。
姜月繁不得不感慨这地下迷宫做得精巧,不仅宽敞,还有无数的入口和出口,当真是跟老鼠一样会打洞。
三人并排走,从入口往里走了没两步,远远看见一个兔子被一剑射中后腿,打到它的人兴奋高呼,可是兔子挣扎了几下飞快逃跑了,那人又失落的好像丢失了无数黄金。
只要是自己猎到的动物,都可以带走。
姜月繁还记得进来前领队着重强调,想要带走猎物,必须由自己亲自抓住。
这规则很好遵循啊,打到就属于自己,外界狩猎也是这么规定的。
姜月繁四处看,她不会使箭,准备看好了猎物叫沈寒楼替她打。
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姜月繁盯着林子里的一只小鹿,它并没有低头吃草,似是知道周遭隐藏了危险,因而格外警觉。
没等她决定要打,远处三个人抬着一个麻袋向出口走去。
麻袋里的东西拼命挣扎,叫三个大男人几乎抓不住。
姜月繁忍不住感慨:这么大的袋子,该是抓了什么?不过他们真厉害,能猎得这么大的猎物。
不是猎的。
导游还没有平复激动的心,声音里都带着颤抖:那是私自藏起来的猎物,被管场子的人抓出去惩罚了。
惩罚?姜月繁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猎物竟不可以躲起来吗,有这样的规定?毕竟进来的人都花了大价钱,他们为的就是猎物,根本不会花心思寻找藏起来的那些,若有藏起来的,便算作逃跑。
姜月繁呢喃:可它们是动物啊,动物天生警觉,会逃跑也会藏,怎么能控制……沈寒楼从进来便一声不吭,此时望着林子深处看了一会儿,转身便道:回去吧。
姜月繁觉得他扫兴:可我们还没有猎物啊。
沈寒楼淡然道:太残忍,不如去买。
那看一看小动物也可以啊,我们花了好多钱的(小皇子的钱),什么也不做就出去太浪费!沈寒楼拦着她:出去看。
去哪里看?就这里的最好!姜月繁也不是心疼那些钱,她心里觉得太遗憾了,所有人都把欢乐园说的过分神秘,结果好不容易进来,简直就是平平无奇,寡入淡水!而且她最近喜欢和沈寒楼反着来,他越不让做什么,便偏要做什么。
纠缠的过程她会无意识撒娇,沈寒楼便顺着她,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体验了。
此时两人因为争执拉拉扯扯,身体贴的极近,每动一下便能触碰到对方的肢体,厚重的摩擦让心里生了痒意,却无端快乐。
姜月繁嘴上说:不行,不回,就要在这儿看,哼!沈寒楼抱了她一下:出去给你买东西好不好,想要什么?想要你背着走!沈寒楼应:好。
说着就要俯身背她。
姜月繁笑着推他:你做什么,丢不丢人……她一下怔住了,方才被沈寒楼挡住没看见,如今沈寒楼蹲下为她放开了视野,一眼边看到进来时见到的那只兔子,它后腿和腹部各中了一箭,被第二个打中他的人猎走了。
他身后跟着仆从,两人一起去抬那兔子。
没错,两个大男人,抬一个兔子。
事物看起来都是远小近大,姜月繁方才离得远没反应过来,如今有了人的对比,便觉得那兔子大的过分。
沈寒楼见她没反应,起身看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远处的兔子,几乎是瞬间将她揽在怀里,将她的额头抵在胸膛。
可姜月繁还是看见了,就在那一刻,雪白的兔子皮毛突然剥落,露出一只裸露着的腿。
人的腿。
她嗓子发干,脑子里嗡嗡作响,余光扫到导游依旧兴奋的眼神,慢慢问他:你一直都知道?导游愣了一下:你说那些?他指了指前方的人腿:这里的每一个专场我都清晰明了,只是从来没进来体验过。
第七百二十五章 道不同姜月繁觉得自己的阅历至少比大多数人丰富。
她由现代穿越到古代,身体自带系统,遇到什么事还可以兑换道具。
没有人像她一样活了两个世界,即使有,也少之又少。
她觉得自己已看尽了世间的百态和险恶,遇到再大的事也能宠辱不惊。
可世界之大,果真是无奇不有。
狩猎,或者称之为狩人,这是她想都不敢想,在她的见识盲区之内的东西。
将人套在动物的躯壳里,让他们像动物一样行走,之后再由人捕捉。
残忍到发指。
这事如果放到现代,被爆出来铁定轰动全世界。
可这是古代,即使不接触这些的平常老百姓知道了又如何呢?他们顶多感慨一句: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区别。
穷人为吃不饱一顿饭发愁,富人为捕不到一只猎物愤怒。
姜月繁靠在沈寒楼的怀里,整个人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无心看网友们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也没有力气抬头回应沈寒楼担忧的问话,她眼神直勾勾的盯住前方,那里有一只黄褐色的鹿。
小鹿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走的近了,能看到它的步伐极不自然,根本不像动物。
就是这么劣质的装扮,甚至能一眼望穿,那些进来的人却乐此不疲,一个个猎红了眼。
姜月繁的眼睛与他们相比,不知道哪一个更红。
月儿!沈寒楼捏着她双肩,用力的压向自己:看我,别看那些……姜月繁便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哑得不像话。
她说:我要,他。
那只鹿已走到她身边,有她的腰那么高。
小鹿低头蹭了蹭她,再抬头露出一双人的眼睛,黑且明亮,亮到刺目。
姜月繁与小鹿对视,坚持没有两秒,猛地跑到一边干呕。
感觉恶心的东西太多了,这世道,还有人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到如此残忍的玩法,甚至叫它欢乐园?她狠狠擦了一把眼睛。
导游才意识到她嘴里说着要来玩,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心里难得生了一丝愧疚,走过去轻声道:姑娘想要那头鹿?这里是有规矩的,想要拿走猎物必须是自己亲手猎到,猎物不允许主动跟猎主走,暗里到处都藏着盯梢的人。
很残忍,可能来这里的人又有多好心?他们下起手来毫不留情,有时猎到了东西,等抬出去发现已经死了,便随手扔掉。
这里不应该存在……姜月繁喃喃自语,抬眼盯着不远处站着的鹿。
那只鹿选择了她,为什么?她想要把这只鹿带出去,想把所有动物带出去,可即使带出去了又怎样?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猎物被送进来,只要有人愿意来,这里的交易就会生生不息。
她捏紧了手里的匕首,一步一步朝小鹿走去。
她抬起了匕首,紧紧闭住眼睛。
直到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取走了她手中的刀。
姜月繁睁开眼睛,看到沈寒楼一个手刀下去,砍在小鹿的颈部,将它打晕。
沈寒楼转身挡住她的视线,揽着她往外走:够了,离开这里。
他当真是没想到南水国竟有这样的欢乐,天堂,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若这事是皇帝默许的,他不介意攻下南水,覆灭这些腐败的存在!导游在后面抱着小鹿跟他们离开,虽然早听闻欢乐园登峰造极总想着进来看一次,如今真正见了又觉得不过如此。
看来他还是格局太小,欣赏不了富人之间的游戏。
沈寒楼打那一下用力不深,昏过去的小鹿一个时辰后慢慢转醒。
小鹿是个女孩子,姜月繁为她剥掉身上的皮毛时看到了满身的伤痕,和她那张脸。
一张冷艳充满风情的脸,如今睁开眼睛,姜月繁暗道,果然如同她想的那样,出水芙蓉雪中莲,风华绝代倾世颜。
可她的眼神与长相不同,睁开眼后由懵懂渐渐染上锋利,即使看到姜月繁后眼神有片刻的缓和,总体依旧萦绕着压迫。
像淬了仇恨与重生。
她下床朝姜月繁跪下,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姜月繁连忙扶她,竟发现她力气大的惊人,自己根本撼不动她。
她哑着嗓子开口:#*+……哦,南水国语言,姜月繁听不懂。
好在导游还在身旁,小声替她翻译:这位姑娘说大恩无以为报,愿终生为奴,侍奉左右。
姜月繁连忙后退,避开她跪拜的地方:你告诉她不必,从今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放她自由。
导游和对方交谈,来回说了几句渐渐皱起眉头,无奈道:她说自己没有家,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想跟着姑娘,求姑娘为她赐名。
赐名在姜月繁理解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委身为奴,终生效忠,还有一种便是,愿忘却前尘往事,从前如何,与现在的自己毫无瓜葛。
她也没办法强硬的赶人家走,何况小姐姐还长得又冷又酷,便答应暂时留她跟着,日后想清楚了随时可以离开。
姜月繁叫她躺到床上休息,和导游一起出了门。
楼下坐着沈寒楼,修长的指捏着瓷杯轻抿茶水,导游和两人告别,独自一人离去了。
两人现在在饭馆,下面是吃饭的,上面可以住人。
姜月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刚端起来,便听到沈寒楼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姜月繁动作一顿,仰头饮完一杯茶,将被子哐的一声放下:但是,你不支持?月儿。
沈寒楼难得眉头微皱,对着她露出一脸严肃:他们既然敢做这种事,说明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且肯定不止一家,我们在这南水,本就能力受限……所以这种事就应该让它存在吗?姜月繁不止在问沈寒楼,因为除了沈寒楼,阻止她进一步行动的还有网友。
如今网友们一分为二,一半同她一样,对此事深恶痛绝,理应消灭。
另一半同沈寒楼一样,觉得此事过于危险,而他们人又在南水,被小皇子和无数暗地里的人盯着,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姜月繁可以问难道这种事就由它存在吗?网友们也同样问她,可是这与小姐姐你有什么关系?第七百二十六章 也要同谋姜月繁最不喜欢听到一句话,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啊,没关系,她就真的不管了?如果世界上人人都这么想,哪里还有和睦相处,哪里还有互助友爱?大家生活在冰冷的关系中,又需要什么亲人、朋友和爱人?沈寒楼也正是了解她,才率先出言相劝:月儿,你应当考虑利害……考虑了。
姜月繁盯着小小的瓷杯,像要在上面看出个洞来:我想了很多,无数的理由都在劝我放弃,于是我决定放弃了,最后问自己一个问题,你真的不后悔吗?姜月繁抬头,直视他黑漆漆的眼睛:我的心告诉我,一定会后悔,明知道会后悔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它?她放低了音量,像怕惊扰了什么一样轻声细语:我也想过有多少人会支持我,所有人都想遍了,最后只有一个人,就是你。
你不会支持我,但你也一定不会离我左右。
沈寒楼指尖一颤,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啊,我真是没办法……所以你最好了!姜月繁立马笑眯眯坐到他身边,紧紧搂住他的手臂:你说残害同胞真的就如此快乐吗?他们也有家人和孩子,对自己亲近的人可以笑脸相迎,转头又去猎杀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类……他们是不是有病?精神病,或者说弑杀成瘾症,不杀人就会发疯星人。
沈寒楼没回话,他给不了答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任何意思。
姜月繁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和沈寒楼快要离开了,总不能惹是生非耽搁了行程。
于是她想到省时省力的办法,就是去找小皇子帮忙。
小皇子已在一天前登基称帝,他并没有放出珍妃去世的消息,毕竟母妃刚死自己便称帝着实不孝。
珍妃的死讯至少要瞒一段时间才能公开。
小皇子如今忙得废寝忘食,姜月繁见到他时,难道看到他眼底下有一圈黑青,简称黑眼睛,在小皇子精致白嫩的脸上坠在,还挺明显。
姜月繁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约到时间,小皇子虽说答应见她,却奋笔疾书,丝毫不见要停下来和她交谈的意思。
姜月繁也不催他,在一旁自顾自道:陛下可知道‘欢乐园’?云期笔下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出一个黑点。
他清了清嗓子道:问它作何?也没什么。
姜月繁捏着兔子形状的糕点来回看,不经意道:就是想捣毁它,叫它永远不能存在。
云期抬头,半晌哑然道:你未免也太大胆了……怎么,难不成‘欢乐园’是陛下开的?姜月繁转头盯着他。
不是。
云期索性放下笔,揉了揉眉心:但你知不知道,它背后的势力无法估量。
难不成比陛下的权利还要大吗?你一句话下令废止,他们还敢不从?可……姜月繁忽然笑了:陛下原先嫉恨母妃控制自己,但已经将她杀了,又忌惮大臣功高盖主,可该除的也都除了,但陛下一点都没变。
您原先做什么都要顾忌,说好听点叫瞻前顾后,说实在点其实就是懦弱,原以为顾忌都消除了,陛下也能变得果断一些,却没想还是如此的摇摆不定,懦弱不堪。
您在怕什么呢?怕‘欢乐园’背后的势力伺机报复?可即使没有他们,每天想杀你的人难道就少了吗?多一个又有什么所谓,何况‘欢乐园’那样的地方本就不该存在,我真是想不出,能允许这种事情存在的国家,将来又能走多长远呢?姜月繁说了很多,中途云期也没有打断她,直到她说完后才象征性的吼了一声放肆,沉着脸问:这些话也敢当着朕的面说,你果真不怕死?姜月繁把兔子糕点一口吃掉:说都说了,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云期胸闷气短,想不出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胆大包天,口无遮拦的人。
可她一向如此不是吗?若有哪一天不敢说了,才真的不像她。
云期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管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看着外面白皑皑的雪,慢慢道:朕如何不想除掉‘欢乐园’,只是它背后的势力不止于南水国。
姜月繁惊讶:难道川泽也有参与?是了,南水国和川泽国合力建了这样一个欢乐园,似乎也不奇怪,毕竟里面都是关于人的买卖,要足够不怕皇权才行。
何况,云期指尖磕了一下桌子,语气轻飘:里面的‘猎物’都是死囚,能作为‘猎物’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死囚就只能等死,可是到欢乐园作为猎物供人玩闹,有一半的几率能活下去。
有些人被主人带回去当了下人,有些女人更好命,长得好看回去还能做个锦衣玉食的小宠。
他们原是死囚,是欢乐园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所以它的存在也不是全无意义……所以陛下觉得值得被原谅是吗?姜月繁的声音很平静,可内心全然掀起波浪:就因为有一线生机,便把这种行为称之为希望?死囚虽然最后是个死,可他们至少有尊严,像这种把同胞当做‘玩物’的行为,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也掩盖不了他们丧心病狂的事实!云期一愣:你,还真是和一般女子不同……行了,姜月繁挥了挥手:别在这儿跟我套近乎,我有夫君呢!你就说,怎么把‘欢乐园’除掉!云期因为她的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无奈道:关于南水国的势力朕有办法清除,可川泽国的,需要你们自己去查。
如今还不知道欢乐园的背后势力有哪些,他也不好插手川泽国的事,毕竟才签完休战书,说好了互不干涉。
姜月繁漆黑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坚定道:就这么说定了,此行回国,我就把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揪出来!她好似有无限的动力,恨不得即刻回国。
云期从座椅上起身,慢慢朝她走来。
姜月繁比较警惕,见他过来立马往门口退:干什么呢,一个皇帝这么随便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她说完也不能云期反应,一溜烟从书房跑出去,没影了。
第七百二十七章 离开原先还有三天左右的游玩时间,姜月繁急迫的很,当即决定和沈寒楼回国。
当日云期过来相送,身着月白色的私服,越发衬得整个人像快要升天的天神。
他特意派了将军之子一路护送,姜月繁推脱不要,他就摆架子说朕的决定你敢不从?姜月繁当然敢不从,但她不能总是佛皇帝的面子不然哪一日皇帝不耐烦了,真的可以要她的小命。
云期对她说后会有期,泛着蓝的眼睛看起来深邃无比。
沈寒楼从后面走过来,姜月繁感觉到他的动静,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这话问的是云期。
在场两个男人皆是一怔,云期磕巴了一下,恼怒道:这是什么话,朕岂会喜欢尔等粗俗妇人!哦。
姜月繁并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幸好你不喜欢,不然我多有压力,我夫君也该不高兴的。
站她旁边的沈寒楼手指一动,紧紧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云期是一丝一毫都待不下去,一挥袖大声道:走了!他的马车在不远处,一路走过去,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方才在那里的一男一女已经不见,要去川泽国的队伍也已经出发。
他在马车旁站了良久,才跨步上车,坐了进去。
马车调头往回走,一路皆是挤压积雪的窸窣声音,某一刻忽然夹杂了一声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错觉。
云期想,他从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像姜月繁那般大胆和决绝,她不给人留一丝希望,当着夫君的面,果断的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暧昧。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暧昧。
怅然若失吗?很有些怅然若失。
后悔反驳了自己的心意吗?不后悔。
他们终究是短暂相交的,两个世界的人。
马车晃晃悠悠的,但它很大。
姜月繁觉得晃晃悠悠很烦,但马车大就不一样了,享受的感觉覆盖了烦躁。
马车有多大呢?大到三个人在里面还宽敞的可以容她打个滚。
她和沈寒楼并排坐在一边,叫小鹿也坐。
但小鹿恪守礼仪的紧,偏要跪在马车门口,占了一点点的位置。
小鹿便是她从欢乐园带回来的女孩子,长得很好看,换了一身红衣就更好看了,如烈焰一般咄咄逼人。
她不愿透露自己的名字,姜月繁也不能喂,唉,你这样的喊,思前想后暂时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红袭。
红袭红袭,配她一身红衣简直惊为天人。
一般有如此相貌和气质的女子,家庭生活应该都不错。
云期跟她说过,到了欢乐园作为猎物的一般都是死囚。
所以漂亮的小姐姐是死囚,她曾经一定经历过不为人知的故事,姜月繁不会扒人伤口,不像有些主人,一定要知道下人的所有过去和经历。
红袭不愿说,她便不问。
不过她学习能力很强,短短两天,她已经会说简单的川泽国语言,再给她几天,恐怕和川泽国人交流已不成问题。
姜月繁端着糕点给人送过去:红袭啊,你饿吗,累吗?要不要吃点心?红袭低着头不肯直视主人的脸,低声道:一切安好,谢主子关心。
姜月繁其实就想看她那张脸,不但她想,网友们也想,这小姐姐又冷又美,放到现代绝对能俘获不少小女孩的心。
对方低头,她边也低头,身子越来越倾,几乎要倒在车板上。
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冷艳的小姐姐就是不肯抬头,她叹了一口气,身子不受控制要摔倒,幸好被人扶了一把,立正了身子。
接着整个人突然浮空,从门口处移到了方才坐着的位置,被重重放下。
她两手抓着装点心的瓷盘,见沈寒楼沉着脸压过来,将她堵在角落,高大的身子将她整个遮住。
姜月繁将身子越缩越小,像缩起脖子的鸡,见沈寒楼不停靠近,快要压在她身上,连忙身上抵住他肩膀:你要干什么?!沈寒楼一手撑着车厢,一手捏住她下巴,低头声音轻飘飘的道:月儿真是为父的好夫人,短短时间,招惹了不知有多少人。
我哪、哪里有招惹……南水国皇帝算一个。
沈寒楼冷笑,俊郎的脸越发压向她:现在又招惹女人,怎么,夫人什么时候变得男女皆可……姜月繁连忙捂住他嘴巴,脸都躁红了:我不是,我没有!她感觉掌心有濡湿的痕迹,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撤回来。
沈寒楼继续道:你方才不停看她,脸都要贴在一起了!可是她很好看啊!那我便也去看她!你敢!姜月繁抓住他的胳膊,气呼呼的:她是女孩子啊,我看她是欣赏她的美貌,你要这么说,南水国的皇帝以前还老盯着你看呢,眼神直勾勾的,他也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沈寒楼立马抓住她的话:非分之想?你果真对她有意思!不是,我就举个例子!两人在马车角落拉拉扯扯,因为贴的近,声音极轻,都是用气音说话,红袭跪在一边不抬头,根本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
姜月繁也不敢大声说,毕竟话题比较丢人,不过在外人面前和沈寒楼接触,心里别有一番感觉。
很刺激,心脏跳得飞快。
两人都不说话了,互相望着,嘴巴慢慢靠近。
车窗忽然被拉开,闯进来一道声音:前方……抱歉!接着是车窗关上的声音。
姜月繁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几乎蹦出嗓子眼,这种快她以后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沈寒楼在她唇上飞快点了一下,拉她起来挡在身后,打开车窗望着外面:前方如何?车窗旁是骑着马的青年,皇帝此行硬要塞给他们的将军之子张鹤。
他显然没从方才的情景中出来,见到沈寒楼还略有些不自然,不过话答得却很顺畅:前方有客栈,可做今夜歇息,二位意下如何?要是夏天姜月繁肯定答应在马车里睡,可现在冰天雪地的,在外扎营着实的冷。
何况冷酷的小姐姐已经跪了一路了,姜月繁想让她赶紧休息。
于是便决定住客栈,只是在定房时出了分歧,沈寒楼要和她一间屋子。
第七百二十八章 解密客栈面积不大,房间也少,于是一行人决定两两一屋。
姜月繁想女孩子当然要和女孩子一个屋,何况队伍里只有她和红袭两个女子,若她和沈寒楼住,红袭该怎么办?但沈寒楼不听,硬是将她拉到同一个屋里。
姜月繁扒在门口不愿往里走:你别逼我。
沈寒楼怎么会逼她呢,他已经走到了床边开始脱衣服。
月白色的衣物一一除掉,露出里衣包裹着的劲瘦的腰身和宽厚的肩背,只一个背影不知有多令人遐想。
姜月繁从门口往里走,眼睛直直盯着人家的后背,嘴巴里却说:我觉得你有阴谋,不然为何非要跟我一个屋?沈寒楼背对着她,声音带着淡笑:是啊,我有阴谋。
他轻轻转头,给她一个恍惚的美到不真实的侧颜:可是月儿,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否因为心中有我?姜月繁觉得他在说骚话,并且有完整的证据。
照这么下去,今晚铁定得出事,而且她的红袭小姐姐和将军之子张鹤分到了一个屋,这简直就是送兔入虎穴!也不是说张鹤会动歪心思,姜月繁第一次见他俩站在一起时,即使没有眼神的互动,也没有一句话的交谈,却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氛围,两人应当是认识的。
可他们在相互回避,全当不识。
姜月繁眼睛一亮,悄声道:红袭有危险,我去寻她!她刚转身,便被抓住了后衣领动弹不得,沈寒楼低声哼笑:更深露重,夫人要去哪里?姜月繁被他抱到床上,紧紧搂住不让她动弹。
心脏跳得飞快,紧张的差点忘记呼吸,姜月繁觉得这么拥挤肯定睡不着,结果沈寒楼问她是否难受时,已听不到回答,抬头一看,只见她闭眼安然入睡。
一觉睡到了半夜,被瓷瓶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惊醒,姜月繁猛得睁开眼睛。
沈寒楼捂住她的耳朵,轻声道:睡吧,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隔壁可是张鹤和红袭的屋子,早就说不能让他们两人待在一屋,果然就出事了吧?姜月繁坚持起身,披着外衣往外走,走了几步发现沈寒楼没有跟上,一挥手招呼他:走呀,都怪你,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
沈寒楼觉得冤屈,这跟他有何干系?尽管不想插足旁人的私事,因为姜月繁表现的积极主动,他便也只能跟上。
一墙之隔的另一屋悄无声息,就连方才瓷瓶碎裂的声音都像是幻觉。
姜月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渐渐感觉到身上寒冷,刚想搓搓手臂,整个身子便被温暖的怀抱环住,沈寒楼贴在了她的身后。
说起来惭愧,她正在使用小道具,在商场兑换了小蜜蜂,一只飞进去,一只留在她的耳洞传递声音。
虽然常常兑换道具,但这种情况她一般是不会浪费积分的,毕竟积分有限,而突发状况永无止境。
不过这次的不算,是因为网友们敏锐的嗅到了红袭的非同寻常,便额外的给她打赏,叫她了解红袭的过去。
满足网友的要求算是完成支线任务,解锁NPC的身世之谜,有时对推动任务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她叫沈寒楼出来和她一起挨冻,可是能听到里面状况的,却只有她一个。
小蜜蜂传出了窸窣的,说话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更别提在外面站着,能听到一定是拥有神力。
男人的声音不停响起,是张鹤,他用南水国语言说着繁杂的话,姜月繁听不懂,好在小蜜蜂自带翻译功能,话到她的耳朵里全部变成清晰明了的内容。
张鹤声音压得极低,姜月繁想不出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说:我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为何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果然,他和红袭曾经相识。
红袭并未回话,她话本来就少,对着姜月繁这个自认的主人就不多,更不用说已经决定忘记的往事里的人物。
她全当听不见,闭眼假寐。
张鹤见她这幅样子更加激动,语气听起来像是要打她:你偏要这样吗?我张鹤何曾对不起过你?你……总之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对往事遮遮掩掩,不肯提及一个字。
姜月繁听不懂,网友们却越听越兴奋,认为接下来一定有好戏上场,让姜月繁受累再等一会儿,反正她有小哥哥抱着。
没有小哥哥的就只能抱住自己,心酸的淌泪。
红袭终于开口了,嗓子嘶哑的厉害:公子,红袭要歇息了,请不要打搅。
吴歆!张鹤捏着她的双肩,眉眼染红:你当真如你的名字一般冷血无心!当初我们一同长大,可你处处刁难念儿,念儿心善,从不曾怪罪与你,后来……后来你替她入了牢狱,可这都是你欠她的,你该还!我的确还了。
红袭抬头望着他,满目冷然毫无感情:我入了牢狱,待了三年,现在我出来了,你的意思是必须叫我死了,才能还她的恩惠?不是……张鹤手指一松,放开她:不是,我……我不想同你讲话,因为你贱的令我恶心,可你丝毫不知自己有多贱,非要逼着告诉我,看啊,我好贱,但你能怎么样?张鹤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不止他,连外面听着的姜月繁都差点喷出来。
不爱说话的小姐姐说起话来如此犀利的吗?而网友们已经通过短短几句话,把大致剧情猜了出来。
这是一篇以你替她坐牢,我给你五千万为开端的虐恋情深套路文……哦不是,套路是网友们看过的套路,故事却是红袭正在经历的真实故事。
没想到冷艳话少的小姐姐曾有这样一段伤情的经历,而伤过她一次的人如今又跑来揭她的伤疤,简直可恶。
张鹤气得手指乱颤,如果姜月繁能亲眼看到,便知道里面的情况有多么刺激。
张鹤俯身想要强吻,被红袭一拳打在心口,力道之猛,叫他登时吐出一口鲜血。
第七百二十九章 隐瞒后来里面便彻底没了声音,姜月繁听到身体被打的响动,应是其中一人受了伤,昏过去了也说不定。
她拍了拍腰间的手,轻声道:回去吧。
沈寒楼没有应声,拉着她回到屋子。
姜月繁迫不及待拉开被子准备钻进去,突然察觉到身后的男人意外的沉默,转头去看他,与他漆黑的眼眸正正对上。
姜月繁愣了一下,放下被子问:你,怎么了?情绪来的如此之突兀,叫她摸不着头脑。
沈寒楼走到她的面前,两人之间不过一臂远:你有事,瞒着我。
他语气轻飘飘的,读不出情绪,眸子黑如深渊,似藏了一片漩涡。
他这话分明没有前因后果,姜月繁的心脏却疯狂跳动,恍然之间与他心意相通,知道他为何突然变换情绪。
姜月繁声音干巴巴的,几乎是在装傻: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顿了一下鼓足了勇气,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多疑的男人,你这样叫我很不自在,快跟我道歉!沈寒楼就真的道歉了,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上前抱住她。
他凑到她的耳边,平静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温柔:月儿,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今生我沈寒楼唯要一个你。
姜月繁浑身一僵,被他搂紧后一动不能动弹。
沈寒楼果然发现了,许是察觉她行为思想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又或许她总能化险为夷叫他起了疑心,总之,他一定猜到了什么。
氛围沉默了一会儿,沈寒楼轻声问:你方才听到了什么?什么?姜月繁眼睛转了一下才道:他们声音太轻,你都听不见,何况是我。
你可以听见。
沈寒楼抚摸她的长发,脸颊在她的侧边以至于看不清也猜不透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缓缓的声音:我听不见,但你一定可以。
至于用了什么方法,就只有姜月繁自己知道了。
姜月繁的心脏跳动的更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儿。
沈寒楼是如何发现的?他知道了多少?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试探?姜月繁将他推开,转身看也不看他,蒙住被子将自己死死捂住,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她该如何解释,本来的姜月繁已经不在了,而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结束以后总会是要离开的。
可沈寒楼却告诉她,希望她永远留在这里,陪在他的身边。
姜月繁脑子里一团乱,过了这么久她几乎差点忘了这只是一个任务,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离开沈寒楼会怎么样。
她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将这些当做理所当然。
若有一天她必须要做一个选择,是去还是留……姜月繁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沈寒楼已不在床上,四处一看见桌上放着饭菜,应是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她慢慢起身,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洗漱,接着吃饭。
这期间红袭默默走到了她的身后,若她不吭声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存在,但她总会第一时间准备好姜月繁需要的东西。
叫她坐下一起吃,便用还不娴熟的川泽国语言说尊卑有别,请主子不用在意她。
红袭叫她主子。
姜月繁却丝毫不觉得她像个奴仆,奴仆没有长得这样好看的,也没有像这样的一身气势,好似历经沧桑巨变。
她也不能强迫人家,便努力当她不存在,低头夹了一口菜,还没放到嘴里,房门忽然被推开。
那一刻,姜月繁几乎是带着眸中隐含的星光抬头,见到来人的脸后,星光暗淡,归于深处。
张鹤随意行了个礼,毕竟她与沈寒楼不算什么大人物,顶多也就是皇帝面前的贵客。
将军之子护着他们也算很给面子了,张鹤似乎想对她说什么,视线移向后面那一身红衣,脸色巨变,怒呵道:你在这里?!姜月略有些诧异,毕竟她以为两人初见时都不当做不认识,日后在别人面前也必定装作相互不识。
可没想到今天张鹤却当着她的面戳破两人的关系,甚至看起来格外愤怒。
张鹤当她不存在,走到红袭面前想捏她的下巴。
这简直就是男人的通病,威胁的时候都喜欢捏人下巴。
姜月繁本来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振作起来,端着碗坐到一边睁大眼看戏,同时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红袭动作很快,几乎是人眼前一花,她便躲开了,拉远了与张鹤之间的距离。
张鹤一怔,似是没想到她这般厉害,不过这想法只是短短一瞬,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理论。
你昨晚竟敢打我?!张鹤气得语无伦次,上前想再度抓住她。
他被打的吐血,竟昏了过去,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像是昨晚怎么昏倒的,今日就怎么起来。
那女人丝毫不在意他,也不将他扶到床上,冬日天冷地寒,他受冻了怎么办?!最叫他在意的,是这女人的态度,对他漠视至此,叫他心里说不清的失落,连带着像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红袭不回话,除了姜月繁能唤动她,谁的话她都不听,就连沈寒楼也不例外。
不过沈寒楼与她也无话可说,其实说起来救她逃出欢乐园也不止是姜月繁的功劳,若没有导游带她去,沈寒楼把猎物打晕运出来,红袭此刻恐怕还在那里面待着当随时会被打中的猎物。
姜月繁唯一做的,不过是坚持要带她走。
红袭垂着脸,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依她的姿态来,面无表情的几率很大。
张鹤被她逼得几欲发疯,扯着嗓子吼:你到底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从前你爱我慕我,赶也赶不走,如今却不肯靠近我,是想玩欲擒故纵那一套?姜月繁舀粥的动作一顿,眼神渗出冷光。
但凡一个男人说出这般不尊重女人的话,他便已经渐渐失去那一颗爱他的心了。
若红袭历经生死逃出来,却还和这个男人牵连不断,才真的叫人恨铁不成钢。
她沉默不语的做法是对的,就当此人不存在,看他胡言乱语能坚持到几时!第七百三十章 吴歆吴歆,也就是红袭的曾用名,是张鹤的父亲为她取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自己家人死尽,孤苦无依,将军将她带回了家里。
当时将军长子张鹤,小小年纪生的眉目精致,吴歆不知道如何形容,只知道见到他便如见到了蓝天白云,心情似阳光一般晴朗,美好的无与伦比。
张鹤总和她一起玩耍,就这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直到他的表妹,贵妃的侄女夏念儿寄宿在将军家。
那时小吴歆过得心惊胆战,不敢吃的太多,因而面黄肌瘦,长相很有些难看。
夏念儿是与她天南地北的极端,她自小锦衣玉食,穿得用得是吴歆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奴仆与主人,甚至于主人太过光鲜,吴歆都不配做她家的仆人。
人总是喜欢好看的事物,张鹤也不例外,他很快和夏念儿玩成一片,吴歆有时远远看着他们,看得多了,距离也远了。
在将军府最大的好处,便是将军有一个很大的书房,将军爱才,允许所有人进出他的书房看书。
吴歆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她想自己再看一些,多看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拉近那些遥不可及的距离。
她想自己快快长大,是不是就可以有足够的资格。
要资格去做什么呢?她还没有想清楚,有一天就被夏念儿拦在了路上,她和张鹤拉着jojo小手,指着她笑嘻嘻的问:你是不是喜欢阿鹤?喜欢又是什么东西呢?吴歆不懂,但她觉得就是想和对方玩,并且可以很开心。
她懵懂地点了点头,夏念儿大声说:我就知道!夏念儿生得白白嫩嫩,脸颊两边肉肉的十分可爱,连吴歆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更何况是别人。
可是阿鹤不喜欢你。
夏念儿又说:他喜欢我,将来是要娶我的!吴歆表情木愣愣的,整个人显得更加不好看。
那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想,看来她读的书还是不够多,不然为何不懂夏念儿在说些什么?夏念儿懂得比她多,也生的比她好看,她心里有些酸楚,小小年纪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明白了人的命运就是这样。
有些人天生衣食无忧,有些人拼尽了全力也一无所获。
她想读更多的书,可是自那之后,夏念儿日日来找她,身后时常跟着形影不离的张鹤。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从玩伴变成了一句话都不说的,主子与奴仆的身份。
吴歆最喜欢读兵书,许是将军带她回来的原因,她心里总是期望着能够报答将军,看了这些书,叫她上战场打仗她也愿意。
后来这些书她再也不碰了,渐渐全变成了食谱,不知是何时发生了变化,只知道夏念儿告诉她,女人就要相夫教子,会做饭才能伺候好丈夫。
还能讨好阿鹤。
吴歆已经很久没有和张鹤说话了,时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拥抱,再离开,人便长成了大人,少年风华正茂,少女亭亭玉立。
那一日三人难得的齐聚,张鹤喝着夏念儿做的汤。
夏念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不会做饭。
吴歆看了说不清的食谱,做饭炉火纯青,张鹤吃得便是她做的,夏念儿叫她不要说,她便不说。
因为夏念儿会给她银子,吴歆别的没学好,却对银子执念深重,她拿了人家的银子,就要替人家保密。
张鹤将碗放下,头顶一树桃花随着风簌簌落下,他眼神一定,忽然道:你真好看。
夏念儿长大后容貌已经不能用好看形容了,那是一种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儿才会拥有的美丽。
吴歆才反应过来,那句话说的是她。
从小到大,张鹤是第一个说她好看的人。
当然,夏念儿也在场,她盯着吴歆看了好一会儿,漂亮的笑着:女孩子果然是越长越好看的,还记得小歆小时候黑的像煤球,就连大黄都要比她好看许多。
大黄啊,是将军家看门的大狗,皮毛油亮,吴歆也觉得它十分好看,总是喜欢与它玩耍。
但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人怎么可以和狗比呢,即使奴仆也不行,人就是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的好着,也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的坏。
夏念儿笑完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道:小歆还在喜欢阿鹤吗?也是,阿鹤那般优秀。
她这话带着试探,但吴歆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她确实喜欢张鹤。
都是容易情动的年纪,身边又只有这一个男孩子,还过分的俊郎,谁会不喜欢呢?她点了点头。
张鹤便笑了,十分开心的模样。
吴歆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当时或许不应该点头。
夏念儿对她不算好也不算坏,可自那之后,见了面都不打招呼,还时常找她的茬。
例如她在厨灶做汤,夏念儿进来后忽然唉叫一声,声音凄惨尖锐。
吴歆吓得连忙转身,便看见张鹤匆匆跑进来,蹲下扶着夏念儿问她怎么样。
夏念儿哭得梨花带雨,说她不知做错了什么,吴歆将滚烫的热水泼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娇嫩,被热水烫了以后,掀开衣服只见一片深红,渗人又可怕。
吴歆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张鹤抬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夏念儿大步离开。
灶上鸡汤沸开,吴歆跑去端下来,心慌意乱之下忘了垫块布,手烫的生疼,她硬是坚持住把罐子放好,没让罐子打碎。
她疼得眼睛泛红,用力朝伤口吹冷气,吹着吹着停下了动作,怔怔想方才夏念儿的伤口。
接着将军走了进来,叫她歆儿。
将军是她在这府上最喜欢的人,比喜欢张鹤还要喜欢,不止是因为将军给了她一个家。
将军见了她的伤口,取来药膏为她涂抹。
吴歆忍着疼痛,哑着嗓子说:我被人诬陷了。
她可以在将军面前自称我。
将军抬头,黑眸望着她:所以你想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不一定是同样的方式,但是她吃了亏就这么忍着吗?吴歆点了点头。
将军笑了,声音很静,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凡是问一句将来会不会后悔,如果不悔,便去做。
第七百三十一章 顶罪吴歆觉得一句悔不悔,其实就是让自己忍耐。
她要顾虑的太多,只要一想,就一定会后悔,所以她一直忍着,直到张鹤主动来找她。
张鹤站在灿烂的海棠花下对她说:歆儿,我们在一起吧。
吴歆过了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是认真的?当然。
他眼里流着水一般的温柔,看着她像是融在唇齿之间的麦芽糖,很甜。
我常常看你,难道你一直不曾发觉?吴歆发觉过一次,当时夏念儿就在身边,注意到这一幕突然说:你衣服脏了。
她指着她染着一丝黑灰的群摆,嫌弃道:阿鹤都看到了,想提醒你又不好意思,快去弄干净,一个女孩子怎可以如此不顾体统?之后,再发觉张鹤看她,便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哪里失了体统。
可是,我伤害过歆儿很多次,你不在意吗?每一次都是当着他的面,吴歆觉得张鹤还能喜欢自己简直就是奇迹。
不在意。
张鹤表情微有些不自在,后来化作了云淡风轻:这些事不一定全是你的错,我知道念儿脾气古怪,还请你日后多担待一些。
那一刻,吴歆几乎落泪。
她从没有哭过,却因为这么一句话酸涩的内心哽咽。
她被诬陷了那么多次,没有什么比信任更让她觉得宽慰了,而这个人还是张鹤。
她最后一次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念儿怎么办?张鹤用坚定的声音告诉她:念儿只是表妹,你放心,她会祝福我们的。
这是两个问题,他只回答了一个。
张鹤对她很好,给她买是个女孩子都不会拒绝的衣物和甜点。
他们像回到了小时候,即使不说话待在一起也是快乐的。
吴歆感觉到了他的用心,却不是这些。
那一日她照例看食谱,张鹤放下笔同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你从前喜欢兵书,为何后来却不看了?吴歆一呆,干涩的说:女人就要相夫教子……谁说的?!张鹤捏着她的双肩,黑眸是她从未见过的耀眼。
他说: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追求,女子也可以带兵打仗,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是必须的,即使别人这么做你也要有坚定的心,这样才可以做最快乐的自己!吴歆听他说这话时,就觉得好快乐,甚至在那一刻恍然觉得,她喜欢张鹤,比喜欢将军更甚。
张鹤身上有将军的风骨,有将军的胸襟,也有将军不曾拥有的年轻和志气,她为这样一个人而感到激动和痴迷。
她和张鹤如胶似漆,觉得就这样一辈子过去也不错。
甚至还想,人的运气果然不是一直都那么差的,她似乎找到了那个能为她带来所有幸福的人。
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一晃过去了十天,张鹤把吴歆叫住,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
他这几天总是欲言又止,吴歆早猜到他有什么话,却装作不知,等着他主动开口。
张鹤看了她一会儿,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不知是烦躁多一点儿,还是后悔多一点儿。
吴歆也不催,终于等到他慢慢开口:念儿出事了,你知道吗?吴歆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几天丝毫没有见过她的影子,还以为是两人在一起了,夏念儿伤心过度回了家,又或许是像张鹤说得那样,夏念儿只是他的表妹,会祝福他们。
张鹤又道:那一日她和一位小姐泛舟春游,到了中途和对方起了争执,失手将人推了下去,捞上来时那位小姐已经咽气了。
吴歆的心很平静,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顺着问:去世的小姐是什么身份?张鹤手指颤了一下,艰难的答:太傅大人的孙女。
太傅,太子的老师,身份尊贵到皇帝见了也要礼让。
吴歆点了点头:杀人偿命。
不……张鹤呼吸有些急促,垂下眼睛不再看她:念儿不可以死……不是不可以死,是不能担下这个罪名。
一旦夏念儿认罪,她身后的家族便连着遭殃,就连贵妃也不例外。
他的父亲在朝中战功累累,颇有些功高盖主的意思,正是由贵妃在皇帝身边游说,才得以保下将军府暂时的安宁。
若这时被皇帝抓住了把柄,贵妃遭遇牵连,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将军府,他父亲失事是早晚的事。
一个夏念儿死不足惜,可她身后的家族势力牵扯众多。
吴歆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索性一直安安静静的,听了这么多之后轻声问:所以,谁去顶替这个罪名?她是真的不知道才如此问的。
张鹤抬起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哑着嗓子问: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吴歆摇头,露出一丝凝重:你知道?你是罪臣的女儿。
镇东将军吴松通敌叛国,意图以下犯上,皇帝判其株连九族。
镇北将军张青,也就是张鹤的父亲,与吴松素来交好,知道他有谋乱之罪,为了避嫌只能渐行渐远。
被诛九族的前一夜,吴松让下人带着书信和孩子来找他,求他看在往日情分的面上,保他女儿安康。
张青心软,留下了这个孩子,为了让往日兄弟有后,没有替孩子换名。
孩子是个女孩,唤做吴歆。
吴歆眨了眨眼睛,感觉酸涩的厉害。
所以,要顶罪的是我吗?歆儿。
张鹤红着眼抓住她的手臂,手指一直在颤:你往日总是欺负念儿,这次就当是赎罪了行不行?若吴歆知道这些缘由,即使没有人说,她也愿意顶罪,毕竟将军待她不薄。
偏偏错就错在,张鹤以赎罪的名义叫她去做这件事。
他当初是怎么说的?夏念儿脾气古怪,出了那些事也不全是她的错,日后还请她多担待着一些。
她一直不曾忘了这句话,可只是过去了十天,张鹤却忘了。
那么这十天,你同我在一起的真正意图,便是劝我替夏念儿顶罪?不,不是。
张鹤几乎不敢看她。
听他这么说,吴歆心里还有一丝安慰,至少他是真的喜欢她不是吗?张鹤死死捏着拳头,一字一句道:是补偿,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想让你……在临死之间完成最后一个愿望是吗?第七百三十二章 诀别原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吴歆以罪臣女儿的名义,意图替父报仇,对朝中所有人怀恨在心,担下了杀死太傅孙女的罪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她杀了人就必须死,是镇北将军张青冒死为她求情,换了一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接下来的岁月,她都要在牢狱中度过。
吴歆想自己真是个不孝之女,父亲一族拼死将自己送出来,她如今却自投罗网,死后以何脸面去见列宗列祖?入狱那天天空下着瓢泼的大雨,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和被镣铐蹭破了皮的手腕。
不止手腕,她身后流出了一道蜿蜒的血路。
孙女死了,太傅如何肯善罢甘休,即使判她终身监禁,也要她在入狱之前脱一层皮才好。
她从没有那么疼过,也从没有流过那么多的眼泪,真的。
牢狱的入口站了两个人,被油纸伞遮住了面容也掩不住他们富贵人家的气息。
吴歆拖着锁链走过去,伤口浸着雨水,疼得浑身发抖。
她希望自己的背可以挺得直一些,眼神尽量坚定骄傲一些,可她能骄傲什么呢?不过是个丧家之犬。
从主动认罪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自尊可言了。
她从两人面前经过,被一道柔软的声音叫住。
那声音叫她小歆,她不应,换做男人叫她歆儿,她脚步一顿,停住了。
夏念儿走到她身边,怜惜一般将伞撑到她的头顶,声音很轻的朝她道谢。
男人走过来,也同她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呢,一个从小给她银子,一个和她谈了一场为期十天的情爱,已经给过报酬了,不是吗?吴歆抬头,露出一个染着血的笑,她并不看夏念儿,而是直勾勾盯住张鹤,又缓又慢的说:亲亲我吧。
这十天,张鹤从不曾亲过她,最多也只是拉她的手。
张鹤愣在原地,嗓子似被堵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
直到狱卒提醒,他才如梦初醒,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阿鹤!夏念儿尖着嗓子叫他。
张鹤并不搭理她,捏着油纸伞的手在隐隐颤抖,他走到了吴歆面前,闭上眼低头。
吴歆能看到他不停飞颤的睫毛,这个男人确实长得过分俊郎,也惯会讨人喜欢。
可这些有什么用呢?一个把情爱当做交易,把生命看做儿戏的人,根本不值得被爱。
嘴唇相贴的那一刻,吴歆脑袋一偏,用尽了浑身力气照着脖颈咬下去。
牙齿刺破了皮肤,腥涩血腥味嘣的到处都是,狱卒踢她打她,夏念儿尖叫扯她的头发,也拉不走她的身躯。
她没有想把人咬死,只是讨回自己曾经和现在应该讨回的东西。
更何况他是将军的儿子,她怎么可能杀了他?狱卒将长矛刺进了她的后腰,她终于松开嘴巴。
张鹤踉跄着后退,捂住脖子的指缝渗出许多血。
吴歆艰难的笑着,一身灰白囚衣倒不如说是红色更贴切,她呼吸困难,边咳边道:你有什么话……现在便说……往后,我与你,老死不相往来……张鹤赤红着眼盯着她,嘴巴几度张阖,最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吴歆不再等他,捂住后腰转头往漆黑的牢狱里走。
张鹤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脑子里像要炸开一般疼,终于忍不住张嘴:歆——阿鹤!夏念儿挡在他的面前,脸上满是泪水:我们回去为你看伤好不好,你的伤……张鹤一把将她推开,急切地往前看,却再也见不到那一抹身影。
吴歆在狱里差点死了,她一身的伤,没有人为她治疗。
她接连几日蜷缩在稻草上,有一天晚上突然睁开眼睛,剧烈的咳嗽。
在她旁边牢狱里正啃鸡腿的老人家吓了一跳,喘着气说:竟然还没死?他也不是诅咒人家,只是觉得这女娃都几天没动静了,没想到今天晚上会突然诈尸?意志力足够顽强,老人家又啃了一口鸡腿,从口袋里摸出药瓶给她扔过去:不想死,就把这些敷在伤口上。
吴歆艰难地爬起来,抹药费尽了她仅剩的一些力气。
老人家扒着牢门往她这边看,饶有兴趣道:你也不怕这是毒药?吴歆累的没力气说话,便没理他。
老人家也不生气,他话多,说起来没完没了,不一会儿就把牢狱里有哪些人,都犯了什么事全部告知给她。
末了问她是犯了什么事。
吴歆随手把药瓶扔在地上,趴在稻草上再度昏睡过去。
嘿,我这个暴脾气……老人家暗道以后再也不理她。
一天后吴歆悠悠转醒,老人家几乎是上蹿下跳,趴着牢门把脸夹在缝隙中,大声问:嘿,你饿不饿?她当然饿,快饿死了。
老人家扔给她一包东西,散发着肉的香味。
打开一看是两个鸡腿,吴歆几乎是狼吞虎咽,吃的间隙听老人家笑说:慢点,你几天没吃东西,吃这个容易呕……话没说完,吴歆便爬在一边呕吐,几乎要将胃给吐出来。
造孽哦……老人家盯着被浪费的鸡腿眼泪汪汪。
再过几天后,吴歆渐渐有了力气,在牢狱里走动。
她待的是天牢,别看天牢守卫森严,其实这里能人异士多着呢,不然隔壁的老头也不能天天吃鸡腿。
老人只要一闲下来就觉得浑身痒痒,便教她各种武术,整天嘻嘻哈哈,叫她在地上滚来滚去。
就这么滚了三年,有一天老人家突然神秘的问她想不想出去。
吴歆不想出去,觉得在牢狱里跟他整日学些东西也挺好。
老人家听了她的回答是怎么说的呢?他当时叹了一口气,望着头顶黑乎乎的墙感叹道:人若没了志气,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去死。
吴歆不想死,她想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但她就是不想死。
因而听了老人家的话,在有一日欢乐园来选人时,极力的表现了自己。
她小时候生得面目丑陋,长大后反而越发美艳绝伦,欢乐园立刻看上了她,将她带出天牢。
临走的那一刻,老人家远远嘱咐她:一定要有活下去的信念!她当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去了欢乐园。
名为欢乐,实际却是人间炼狱。
如果没有坚定的要活下去的心,她随时都会死。
第七百三十三章 误会雪越下越深,车轱辘陷在深雪里几乎走不动,偶尔能看到独树一帜的梅花孤零零的开着,为天地之间的素锦染上一抹艳红。
川泽国到了,一行人远远看到城门,思家的心情油然而生。
姜月繁在马车里熟睡,被一道声音轻轻叫醒。
她缓慢睁开眼睛,看到了被月光映照着,散着微光的脸。
此时正值夜半,是最冷的深刻,外面的冰天雪地几乎是滴水成冰。
她猛地坐起来,失声低呼:南宫瑾?!南宫瑾,江湖第一剑客,这幅身体的原主救了他,此后他便一直相伴左右,以保护的名头陪在她的身边。
不过在姜月繁来了之后,明确的和他划清了界限,绝不给他暧昧的机会。
南宫瑾看似喜欢她,实则感激居多,不然也不会在被她拒绝之后,却不见得有多么伤心。
南宫瑾玩味的笑着,就着月色看她的脸:小月儿当真越来越好看了。
好看就好看,你能不能进来说话?冷风顺着车窗全部钻进来了,想冻死她不成?!姜月繁拉紧了身上的衣服,犹疑地看他: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宫瑾眼睛转了一圈,嬉笑道:思念小月儿心切,便出来寻你。
姜月繁可不信他,这男人整天嬉皮笑脸,说话暧昧不明,实际心思着实难猜,典型的表里不一。
姜月繁顺势就要关上窗户:哦,见到人了,你可以走了吗?唉!南宫瑾连忙探头:不是,小月儿你好狠的心……话还没说完,就被完全打断。
不是姜月繁彻底关上了窗户,也不是他自讨没趣闭上了嘴巴,而是此时情况着实难测。
南宫瑾飞快向旁边一闪,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看到一张比天上的月色还要冷得脸。
他心里一跳,暗道这可不是好惹的主。
可他见到女人总要说两嘴,以显示自己玩世不恭的姿态。
鞭子迎面袭来,他边躲边笑:啧,小美人好大的火气。
他们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姜月繁的睡意是彻底惊醒了,趴在车窗边忍不住惊呼。
红袭许是将他当成了刺客,一见面上来就打。
南宫瑾使剑出神入化,无人可敌,因此平时不轻易拔剑。
若有人当真逼得他拔了剑,可见对方势力不容小觑。
南宫瑾脸上被鞭子刮出了一道血痕,面色一变,没人看得清他如何出的手,细软的剑便捏在手中,气势如虹,朝红袭刺去。
南宫瑾!姜月繁顶着冷风大吼:别伤她!可是谁伤谁还不一定呢,南宫瑾几乎化剑与无形,在红袭面前却几乎讨不了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手,可对方是一个女子,倒叫他大开了眼界。
每踏出一脚便印出一个雪坑,足见积雪之深厚。
南宫瑾不想和女孩子打,主要是不想在姜月繁面前丢脸……他收招变为隔挡,边退边道:这位姑娘,我们就此休战可好?我与姜姑娘认识,此次来只为见她一面!随着话落,他手中的剑被鞭子抽出,落在了红袭脚边。
攻击停止,两人各站一方,氛围沉默到窒息。
红袭是本就不爱说话,南宫瑾则是满身冷汗,一动不能动弹。
姜月繁趴在车窗边想当做没看见都不行,她明白的,男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更何况有着江湖第一剑名声的人竟让剑离了手。
简直丢人至极!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怕氛围更加尴尬。
南宫瑾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称赞红袭有一身好功夫,不但不尴尬甚至能自娱自乐的笑着向她靠近。
主要是去捡她脚边的剑。
他低头蹲下把剑拿起来,再抬头站直了身子眯眼一笑。
或许是尴尬的,毕竟作为用剑高手,却被一个女人打掉了剑,真的很羞耻好吗?南宫瑾满脸僵笑,踩着雪后退,嘴里还想说些好听的话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谁知脚底一滑,他身子不往后倒也不往旁边倒,偏偏向前倒去。
红袭直直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避让。
那一刻南宫瑾真不知心里是该庆幸还是让自己直接死了好。
他抓住了红袭,避免了倒地的凄惨模样。
可他……姜月繁捂住眼睛,心里不住的大呼马鸭!网友们激动疯了,浪言浪/语层出不穷。
我去我去我去!冷艳无情女侠和嘴贱江湖剑客简直绝配好吗?总之爱了爱了!对于此刻发生的一切,我就笑笑不说话。
(坏笑)可是我还想站将军之子和无心女仆怎么办?你们不觉得他们的故事很像霸道总裁强制爱吗?虐是甜甜恋爱的基础,不经历一番虐恋哪里能够见到彩虹?!行了楼上,知道你是虐爱狂魔,你站就站别说出了,总之不会有人支持你。
是眼前的画面不够香还是这样的场面已经不能刺激你们这些老吟魔,竟然还有时间在哪里讨论?给我看!被无数网友围观的南宫瑾额头生生滴下一滴冷汗,在冰天雪地里冻成冰条。
红袭在他胸口拍了一掌,直接把人打的飞离地面十几米远。
南宫瑾和他的剑分道扬镳,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可他丝毫没有心情去管那把剑。
姜月繁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从马车里跑出来,到他的身旁蹲下问他:你是魔鬼吗?我不是!南宫瑾不懂,他脑袋里乱嗡嗡的,胸口也撕裂一般的疼。
可是你抓人家女孩子的胸!我……南宫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别说!还抓的那么用力,知不知道她有多疼?你还说!南宫瑾脸红的几乎要冒烟,抓了一把雪砸她身上:闭嘴!滚呐……轻飘飘的碎雪根本没有攻击力,姜月繁起身摇头朝他啧啧了两声,一副看不正经人的表情。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调侃这个嘴炮大王,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姜月繁眼里露出腹黑的笑意,清了一下嗓子准备全方位无死角攻击。
不让南宫瑾脱一层皮誓不罢休。
她张开嘴巴。
你们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响起,转头便看到张鹤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盯着南宫瑾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第七百三十四章 渣滓方才的场面张鹤全都看见了,只是积雪太深,走过来废了一些时间。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朝南宫瑾劈过来。
南宫瑾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丝毫没有反应。
姜月繁匆忙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吓得闭上眼睛。
剑风扫到了她的脸上,耳边是鞭子和剑刃撞击的声音,姜月繁飞快睁开眼睛,看到红袭将张鹤手里的剑卷走,脸上面无表情。
你!张鹤瞪着红袭,又转头瞪着南宫瑾,用川泽国语言吼:你怎么敢碰我的女人?我要杀了你!南宫瑾一怔,眼神终于有了神采。
红袭不爱说话,虽说能隔绝张鹤对她的侮辱或是其他,但同时也给了张鹤胡言乱语的机会,届时会有多少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姜月繁拍了拍衣袖上的雪花,心脏还在砰砰跳,却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红袭不是你的女人,她明确的拒绝了你,现在的你对于她来说就是死缠烂打加死不悔改,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不如远离她。
远离?张鹤恨恨的笑了,眉间戾气深重:你根本不知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本就是我的,从前她恋我慕我……是从前,不是现在!姜月繁厉声打断他,紧锁眉头:你不如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叫她如今连一句话都不愿和你说,你也扪心自问,做的那些事能否得到她的原谅!闭嘴!张鹤踢了一脚雪堆,杂乱的雪粒迷乱了眼睛:那又如何,她是我的!从前是,以后也会是!她欠我的,欠我们张家,她要把自己还给我才行!姜月繁想扇他。
方才发言的网友也因此道歉:好了就当我刚才没说,嘴贱的南宫小哥哥都比他好上一万倍,我算是服了!渣的如此清新脱俗!不知是被他的哪句话触动,红袭终于有了反应,捡起地上的剑还给他。
张鹤一愣,伸手接住了剑。
接下来所有人都尚未来得及反应,只看到红袭握住他的剑,用力刺进自己的胸口。
一个对穿,月色下鲜血流淌而出,艳丽的惊人。
她说:够不够?张鹤完全愣住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红袭抽离了剑又穿进腹部,还是那一句话:够不够?你做什么?!张鹤颤着双手把剑松开,想抓住她的身体又怕触碰她的伤口,崩溃的大吼:你这是做什么,拿身体来逼我?你休想,我不会放你走的!永远不会!小公子。
红袭平静地望着他,唤了儿时的称谓:那天我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日后再见便是老死不相往来。
若你真的喜欢我,为何不曾对我开口?若你真的不愿离开我,为何叫我替她顶罪?你该知道的,她的罪孽足以致死,所以从那一刻起我便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与你互不相识的女人。
我名叫红袭,隶属姜姑娘膝下,是个不值一提的婢女,还请公子放奴一命,叫奴还了姜姑娘的恩惠。
不,你不是!张鹤狠狠擦了一把通红的眼睛,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嘶吼:你活着,便永远还不清我们张家的恩,我要你……那奴便死了,以命抵恩。
红袭将剑架在脖子上,毫不犹豫往下抹。
南宫瑾即使出手,将她手中的剑夺下。
够了!姜月繁上前挡在两人面前,脸上是从没有过的阴沉表情:张公子何苦纠缠我膝下一个小小婢女,你是将军之子,要什么没有,大可不必对她以死相逼!我话也放这儿了,再叫我看见你纠缠于她,休怪我不客气!她心里有一堆脏话要骂,骂了这该死的男人也听不懂,还有损她的形象。
真是气得她差点吐血!这渣男简直脑子有毛病!自己主动放了手,把人推上了死路,结果人家没死成,现在又来死缠烂打,嘴里说着什么永远属于他,实际上非要叫红袭死了他才满意。
姜月繁越想越气,几乎是破口大骂: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一句话吼的四周尽是回音,在耳边回荡,余音不绝。
姜月繁喘着气抬头,便看到张鹤身后站着沈寒楼,两人视线相对。
哦豁……完了。
她再也不是一个尽善尽美的女孩子了,从此以后她就是个只会大吼大叫的泼妇。
姜月繁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沈寒楼走上来,在他们之间扫了一眼,叫张鹤去睡觉,叫红袭下去疗伤,叫南宫瑾该去哪儿去哪儿。
接着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拉上了马车。
姜月繁是很有些怕他的,因为自上次她的不坦诚之后,沈寒楼对于她明显话少了许多。
马车里暖烘烘的,姜月繁却冷得身体发抖,沈寒楼拉着她坐下,将她抱在怀里。
她在外面站了许久,浑身湿凉,沈寒楼也不在意,将她的双手藏在怀里。
周遭寂静无声,唯有心脏砰砰直跳的响动。
姜月繁咽了一下口水,干涩道:你冷不冷……沈寒楼在她耳边一声低笑,回她:不冷。
就是这一声笑,叫姜月繁紧绷的心终于放下,她心里想了许多,又不知从何说起,思路混乱之下随口问:近日身体还会痛吗?他身上的痛便是反噬之痛,发作时浑身犹如被虫子撕咬,痛不欲生。
沈寒楼轻声回:不痛。
说起不痛,姜月繁便想起只要两人待在一起,他的痛便会缓解许多。
想起待在一起,便想到沈寒楼当初为何娶她。
不是因为爱啊,可她又能怪罪些什么呢?嫁给他,同样不是因为爱。
这并不是欺骗,只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出现了两人都未预料到的情感。
她缓缓的呼吸,在暖融融的怀抱里轻轻呢喃:因为,爱啊……沈寒楼没有回应,许是没听到她的话。
又在沉寂的氛围中待了许久,沈寒楼忽然问:你心悦与我,却为何一定要离开?姜月繁在他怀里睡着了,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即使她醒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七百三十五章 沧桑到达京城的那一天,已成为太子的二皇子琴泰宁亲自来接,跟在身边的还有公主琴笙。
琴笙此人喜好男色,并不因自己是一国公主就有所收敛,反而因为权利至高无上,但凡遇到心仪的男子,管他是否成家立业,先夺来玩赏再说。
此行为和南水国的珍妃很像,只是两人的手段和抱负到底还有所不同。
她跟在太子琴泰宁的后面,凤眸一扫满是风情,目光从每一个男人的脸上划过,突然一顿,盯住了张鹤。
张鹤是新面孔,长相俊郎有着川泽国人不曾拥有的深邃,颇合琴笙的心意。
琴泰宁为他们办了洗尘宴,宴上问张鹤何时回去。
张鹤捏紧了酒杯,说还要多待几日。
姜月繁知道他要干什么,可琴泰宁不知道啊,毕竟他是南水国人,唯恐他密谋些什么,暗地里特派了几个暗卫盯梢。
洗尘宴结束后琴泰宁将她与沈寒楼叫到书房,说了些私密的话。
姜月繁对那些签订休战的协议不感兴趣,趁着喝茶的空隙问:琴怀玉最近有什么动静?琴泰宁将茶杯放下,说了他们离开后川泽国发生的一些事。
柳如烟肚子里的子嗣似乎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为了让这个孩子完好出生,他占据着幽州城中心一直不曾有动静。
直到下初雪的那一天,琴怀玉不知为何突然躁动,准备领兵攻下他们的营地。
恰恰南水国的密函到了,召所有南水国的士兵归国,琴怀玉没有了后援,弃了幽州城桃之夭夭。
姜月繁连忙问:那柳如烟呢?琴泰宁磕了磕桌子:许是跟着一起走了吧。
姜月繁心里一凉,皱紧了眉头。
是她的错,让柳如烟牺牲自己深入虎穴,却没有想好万全的计策营救她出来。
琴怀玉确实对她很好,可一旦孩子出生呢?她没有了筹码,如何在琴怀玉身边自处?聊完了南水国此行事宜,琴泰宁便叫他们在皇宫歇下。
沈寒楼道了谢,说家中许久未归,怕有事堆积,领着姜月繁走了。
熟悉的街道上空回荡着熟悉的小贩的叫卖声,寒冷的冬天依旧无法浇灭他们的精力和热情。
姜月繁趴在窗边往外看,一路看到了许多乞丐。
都是此次战事遗留下来的老弱妇孺,尚未得到朝廷的救助。
雪染白了他们的发,钻到他们单薄的衣物里。
姜月繁看得心酸,决定赏他们些银两,在腰间扯下荷包,再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跪着一个乞丐。
从身形看像是年轻女子,模糊的面容脏乱不堪,却遮不住她非同一般的气质。
看来做乞丐前,家里应是大户人家。
姜月繁多看了她两眼,在她抬头讨钱时,看到她的脸。
她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沈寒楼时刻关注着她,察觉她的异样便叫外面的车夫停车。
姜月繁踉跄着跑下去,飞快跑到乞丐的身边。
那女子扫到一片衣角以为有人要给她钱,连忙捧起碗道谢:多谢善人……她脸上讨好的笑一下僵住了。
姜月繁嗓子疼得厉害,红着眼叫她:如烟……是柳如烟啊!她看起来瘦骨嶙峋,肚子扁平毫无起伏,可她的孩子至少四个月,怎么说也该隆起些弧度的。
姜月繁艰难的问:孩子……没了。
柳如烟看起来丝毫不伤心,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我也没用了,琴怀玉便弃我而去。
好就好在,她并没有真的爱上琴怀玉。
不然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可姜月繁却替她委屈,也不嫌她脏,伸手要将她搀起来:跟我回去……柳如烟挡开她的手,无比平静道:腿废了,走不动。
姜月繁这才发现她的腿以不可能的曲折角度压在身下,只上半身在支撑着活动。
如烟……她难受的无法呼吸,眼泪滴在雪地上融出一个小坑。
她不知道到底要经历了什么才能有柳如烟这般丝毫无波澜的情绪,孩子没了,丈夫弃她而去,腿也废了,可依旧坚强的活着,甚至没有自怨自艾。
身后伸过来一只温热的手替她擦掉脸上冰凉的眼泪,姜月繁头一偏想埋在沈寒楼的怀里发泄情绪。
可她不能那么做,就连柳如烟都比她坚强多了不是吗?她哑着嗓子说:我们要把如烟带回去。
沈寒楼点了点头,将地上的毯子和柳如烟一起抱起来,送到马车上。
姜月繁心情不好时便不愿意说话,沈寒楼通常会逗她,不停追问她难过的原因,直到她愿意说出来并放下难过。
可此时显然不是个好场合,柳如烟在一边闭眼躺着,她的双腿无力的摆在地上,姜月繁看都不敢看。
车夫用最快速度赶到沈府,管家叫了医师过来,查探了一番说双腿骨碎多时,已无药可救。
姜月繁捂住嘴巴跑到外面,在冰天雪地里大口喘气。
沈寒楼跟在她的后面,为她披上衣物保暖。
都是我的错。
眼泪再次毫无知觉的掉下:是我害了如烟。
是我们所有人的错。
沈寒楼贴着她的肩膀,热度好似能穿透衣服传递过去:叫她带着孩子作为筹码与琴怀玉交换,是我们所有人的注意,不怪你。
可是是我说通的她,她本不愿意去,如果她没去,就可以健康的生下这个孩子,腿也不会断。
那你便一直这样自责下去?沈寒楼将她揽在怀里,说话时胸腔鼓动:你哭瞎了眼睛,她也无法好起来,我还会心疼,不如想想日后补救的办法。
姜月繁的鼻涕抹在他的胸前,幸好沈寒楼看不到,不然她的脸皱巴巴的该有多丑啊。
她听了沈寒楼的话,才终于反应过来,跑到商城去搜索小道具。
这里的小道具并不是万能的,但总有一个柳如烟能用的上。
她看遍了药品一类的商品,终于在角落找到了生骨液。
将液体抹在骨碎的地方,要经历骨头折断重组的痛苦,方可重生。
总比一辈子当个废人强,姜月繁看到了兑换积分,很贵,贵到她连个零头都买不起。
这届网友恐怕是她见过的最善良可爱的了,无时无刻理解着她的情绪,不要钱一样为她打赏。
这次也是,众筹只为了缓解她愧疚的心。
第七百三十六章 追求姜月繁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全都是柳如烟的惨叫。
她的骨头重组,经历了一场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痛苦。
姜月繁冷汗流了半天才想起来,人是会被疼死的,如果柳如烟坚持不过去,被疼死了怎么办?她慌的几乎下一刻就能停止呼吸,是沈寒楼再一次抱住她,将她的脑袋护在胸口,脑海里便全是他强劲的心跳。
后来默默数着心跳声,柳如烟的惨叫终于停止,姜月繁连忙冲进去,见她躺在床上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医师说她疲劳过度,昏睡过去,还说这双本来骨碎多时的腿已经完全康复,简直就是他毕生都没有见过的奇迹。
若不是沈寒楼在场,他都要抓住姜月繁激动的问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姜月繁身形一晃,被身后沈寒楼半搂在怀里。
她的脸色和柳如烟相比不知谁更白一些,唇边却扯出一抹微笑。
沈寒楼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弯腰将她一把抱起,送到了寝室的床上,亲手为她脱了鞋,盖住了被子。
睡意袭来,姜月繁缓缓闭上眼睛,她呼吸变得均匀,心里却还记挂着什么事,总是睡不深刻。
耳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传来沈寒楼轻轻的低语。
连骨碎那样的伤都能治,月儿还真是天下第一奇人。
他笑了一声,却没有什么感情。
姜月繁呼吸一顿,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装睡。
沈寒楼用食指描摹她的面容,指尖划过脸上的每一处,幽黑的眼神紧盯着她,半天终于吐出一口气。
姜月繁听到他不知是祈求还是要求的话语:月儿若一定要离开,可不可以带上我?何曾见过沈寒楼这般脆弱,而叫他脆弱的人向来都是她。
姜月繁的心像灌了一瓶的醋,酸涩的厉害,眼睛乱颤似乎控制不住里面的水流,下一秒就能决堤而出。
她睡了这几日来最好的一觉,睁开眼能感觉到被窝里暖融融的,身后是热乎的胸膛,腰间是紧紧抱住她的大手。
姜月繁唇边勾出一抹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是为我而笑吗?沈寒楼贴着她的耳朵问。
姜月繁吓了一跳,笑意立马收敛,手肘向后推他的胸膛:你起来。
沈寒楼便抱得更紧,两只胳膊缠住她,低声耍赖:要月儿亲亲才能起来。
往常姜月繁铁定不会理他。
可最近发生的事叫她心境生了一些变化,总觉得过一日便少一日,珍惜的心情越发明显。
她在沈寒楼的怀里转了个身,贴住他的嘴边轻吻。
轻吻变成深吻,细细的水流变成甜蜜蜜的糖。
两人分开时相互喘着热气,沈寒楼不肯放开她,得寸进尺:还要。
姜月繁便应了他,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畅快。
沈寒楼抚摸着她的发丝,黑亮的眼神染着不可置信:月儿,你对我这般好,是因为要离开了吗?姜月繁心揪了一下,埋在他的胸口沉默不语。
有时沉默比回答更令人绝望,因为沉默相当于默认。
心口泛着窒息一般的疼痛,几乎无法忍受。
沈寒楼闭上眼睛再睁开,拍了拍她叫她起床。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变得脆弱易碎,但两人都觉得只要不提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简称自欺欺人。
已经是午后了,阳光晒在身上微暖,却还是不抵积雪的寒冷。
姜月繁准备去看看柳如烟,走到半路头顶从天而降落下一个人。
她后退了一步,看清来人的脸吐了一口气道:能不能走正门,你是小偷吗?!南宫瑾看起来心情很好,并不与她贫嘴,只是拉着她到墙角神秘道:你可知昨晚皇宫发生了什么大事?第一剑客就是厉害,拿皇宫当自己后花园随便乱逛。
姜月繁知道他肯定是要炫耀些什么,不过她对发什么了什么也着实好奇,便没有打击他,顺着他问:发生了什么,你快讲讲。
南宫瑾看起来恨不得要仰头长笑,在姜月繁威胁的眼神下才咳了一声,正经道:不过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没让我碰上呢?琴笙属于行动派,看上了谁当晚一定要在自己的床上见到。
这取决于她喜新厌旧的速度,如果一个男人长时间没有得到,她很快就会失去兴趣,所以要在没有失去兴趣之前,品尝到对方的甘美。
所以昨天晚上张鹤遭殃了,他被琴笙下了药。
本来就心情烦闷,加上一些幻药便把琴笙当成了吴歆,接下来发生的事太过理所应当。
琴笙不是个大度的性子,听到自己感兴趣的男人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还满目深情说要和她相守一生,心情一梗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虽然没有彻底发生什么,张鹤失态却是事实,他也的确差点和别的女人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等第二天张鹤醒来发现自己衣衫凌乱,旁边还有女人的衣物,铁定以为自己昨晚和女人厮混,还会有心思缠着红袭吗……姜月繁瞧他笑得畅快,忽然道:你喜欢上了她?就因为抓了人家的……闭嘴!南宫瑾暴躁的打断她,又近乎哀求的讨饶:往事不堪回首,请小月儿务必不要再提!哦。
姜月繁点了点头:先不说红袭好不好追,她最讨厌的男人,应该就是你这个样子的。
我?我怎么了?!你花言巧语,品行不端,和张鹤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不要拿我跟他比。
南宫瑾情绪肉眼可见的有些低落:我和他不一样,不会逼她做不喜欢做的事。
世上有无数的男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难道你就要靠着不逼她而赢得她的心吗?南宫瑾长大了嘴巴,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
余光看到一袭红衣渐渐走近,他转瞬翻到围墙另一面,只留下一句再会!姜月繁转头,看到红袭垂着头走过来。
她身上伤势严重,不在床上休息却随处乱跑。
姜月繁严肃道:你想让伤势更加严重吗?红袭低声回答:姑娘想知道‘欢乐园’的事?姜月繁一怔,没有应她。
红袭抬起头来,露出她那张一见惊鸿,再见回味的脸:我这里有些消息,不知能否帮到姑娘。
第七百三十七章 姐妹红袭向来是存在感不强的,收敛气息时可以做到站在身旁,你都察觉不到她。
察觉不到,不代表她不存在,姜月繁平日里说的一些话,她都有听到,只是没有反应而已。
如今能让她主动提出来的,必定是她长久以来心中的一根刺。
毕竟她什么都不在意,独独主动说出了欢乐园。
姜月繁怔了一下,不怪她偷听自己的讲话,低声应:你知道多少?红袭在欢乐园待了一年,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活下来的,那里自杀的人不计其数,可他们就是有源源不断的人再送进去。
她表面看似乖顺,实则将欢乐园内部摸了个透。
可是根本没什么用,在欢乐园主事的都是些打手,真正掌管大权的藏在背后打听不出一丝消息。
红袭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字:穆嘉阳。
姜月繁瞪大了眼睛,她真的不要更震惊好吗?虽然穆嘉阳骗了她,可在她的认知里,那人也不过是一个商人,虽然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让南水国小皇子和他们牵上了线,但追根究底,她从没有怀疑过穆嘉阳。
因为她总觉得那人不是个坏人。
她吸了一口冷气:你确定?红袭点头:姑娘想查,可从此人入手。
再多的红袭也说不出什么了,姜月繁只觉得头疼。
可是又一想南水国小皇子答应了彻查南水国内的势力,穆嘉阳是南水国人,跟川泽国没有关系,她便不用费心了。
姜月繁应下,眼睛一转,忽然道:红袭准备何时成婚?红袭眉头皱都不带皱,很快的回答:此生不嫁,不牢姑娘费心。
姜月繁:嗯……南宫瑾好惨,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有点意思,可人家不谈感情。
铁石心肠不容易打动,打动了就是一辈子圆满。
她吐出一口气叫红袭回去歇息,自己则往柳如烟的房间走去。
柳如烟断裂的腿骨经过治疗,短短一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走时会有钻心的疼,还需要适应一阵子。
进了屋里看见柳如烟坐在窗边,偏头看外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她长得一副温柔模样,如今唇色苍白,脸上缠绕着病态,叫人见了更加怜惜。
冷风顺着大开的窗户刮进来,冷得人止不住的抖。
姜月繁连忙上前将窗户关上,低声斥责: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伸手去摸一摸柳如烟的身子,被冰冷的触感惊得一跳,姜月繁拿毡着兔毛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坐在她旁边问:腿感觉怎么样?柳如烟像是刚从思绪中回神,很清淡的一笑:月繁妙手回春,我这般残废都能治得好。
古代是没有这么厉害的医术的,姜月繁治的了这样的伤,引人震惊的同时也叫人怀疑。
她揺头一笑:是你的腿还有的救,医师也有不少功劳。
两人客气的相互称赞,姜月繁总觉得氛围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不过自从找到柳如烟,她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姜月繁便也没有多想。
两人正谈到今年是三年来的第一场雪,下得这样大,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
柳如烟似是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拿出一张纸,递给姜月繁:你看看吧。
纸上的内容并不多,姜月繁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将纸又折起来收好,脸上难得的严肃。
是姜宿雨,她那嚣张跋扈的妹妹,写了一个地址,说随时恭候她的大驾,但只许她一个人去。
琴怀玉弃了幽州逃走后,姜宿雨趁着侍卫不注意,也逃了出去。
姜家因她是废太子的侧妃,怕有所牵连,狠心与她断了关系。
姜宿雨如今无处可去,只能投靠琴怀玉,况且她对琴怀玉还有些心思,总觉得琴怀玉一定能拔杆而起,做川泽国未来的皇。
她说的这个地址,很有可能琴怀玉也在。
现在到处通缉琴怀玉,赏金日日激增,百姓们不遗余力的去寻找,却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
姜月繁又犹豫了,看向柳如烟:这字条,你是何时得到的?柳如烟秀唇微抿,轻声道:没了孩子那日。
姜月繁一顿,不敢再往下问,唯恐伤了柳如烟的心情。
她又待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从柳如烟的住处出来,冷风迎面扑来。
正感觉到冷,凉意便被挡住了,面前出现一人,黑衣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惹眼,也更衬的他眉目舒朗,气若远山。
姜月繁抬头,和沈寒楼的黑眸正正对上。
沈寒楼抬手揽住她,用宽厚的怀抱为她驱寒,见她眉头微皱,笑着问:怎么,有心事?是有心事,她犹豫要不要说。
姜宿雨明确的说只叫她一人过去,她怕告知了沈寒楼,届时姜宿雨察觉,还没见到面便逃跑了。
这是目前寻到琴怀玉很重要的一个机会。
姜月繁心里不怕,遇到危险去商场兑换道具就行了,正是这样的心思,叫她下了决定。
她随沈寒楼一同回去,揺头说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的人第二天衬着沈寒楼进宫和琴泰宁商量要事,自己悄悄出了门。
地址距离沈府并不远,只是很有些偏僻,并不好找。
姜月繁叫车夫送了一段路便停下,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往深处走走了越有半个钟头,靴子里冰凉凉的,终于遥遥看见一座房屋,不太大,是用木头盖成的,在寒风中看着略感萧瑟。
她咬了咬牙走过去,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姜月繁走进去四处看了一眼,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还真敢来?姜宿雨冷笑着,不知是嘲笑她的大胆,还是展示对她的恨意。
除了姜宿雨,这里便见不到第二个人了,也有可能在背地里藏了一些人,她没有察觉到而已。
姜月繁深吸一口气,转身和姜宿雨对视。
两人长得微有些相似,细看又不太像,但若说两人是姐妹,旁人肯定是信的。
可就是这样流着同样骨血的姐妹,却容不得对方好好活着。
姜宿雨边笑边叹,脸上表情不知道夹杂了多少深意。
第七百三十八章 嫉恨姜宿雨看起来也不怕她私自带了人过来,走到桌边倒了两杯热茶,示意她过来喝。
姜月繁站在原地不动,她嗤笑了一声:怎么,怕我下毒?姜月繁回她:当然,你不是盼着我死吗?哎呀,这是什么话。
姜宿雨将自己手边的茶一饮而尽,再睁眼脸上全是凶意:你倒是问问自己,我为什么盼着你死?跟无理取闹的人是说不通的,姜月繁不准备回答她,走到桌边坐下。
茶应是刚烧好的,拿着暖手也好,姜月繁便捧着杯子,脸上表情十分平淡。
姜宿雨盯着她看了一眼,眼神虚化,不知想到了什么:你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也不是。
她嫁给了太子琴怀玉,理应一辈子荣华富贵,再好点她可以荣登为后,母仪天下。
当初有多么开心,如今就有多么绝望,因为现在的生活是她从未想过的,正是觉得不可能,面临时才仿佛天都塌了。
可她不得不信,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出去也要把脸遮的严严实实,不敢见人,这就是她将军之女,太子侧妃的生活吗?都是姜月繁,她从前懦弱无能,不值一提,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改变,耀眼的连她见了都为之惊叹。
本应属于她的生活,如今被姜月繁享受着,叫她如何甘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姜月繁捏着茶杯,忽然盯住她的眼睛:你也别看我,变成这样是你自己的选择,怪别人只能显示你的无能。
姜宿雨脸色一变,姜月繁就知道她要破口大骂了,所以说跟这人永远说不清楚,因为她心里只会怪别人,从不思考自己的过错。
都是将军和她母亲给惯的,姜月繁只当自己听不见,仰头将茶水喝净。
行了,别说废话,叫我来干什么?只是叙旧。
姜宿雨似笑非笑,脸上表情着实的诡异:许久不见,姐姐都不想我?想你每天都怎么盼我死吗?姜月繁指尖在桌子上磕了磕:见也见了,没事我就走了。
她刚起身,脑子一昏,又跌坐在板凳上。
姜宿雨盯着她笑,脸上全是不屑之意:该说你蠢还是过于相信人?叫你来便来,叫你喝茶你便喝茶,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愚钝的人!姜月繁:……对不起,她确实过于愚钝了。
但网友惯会安慰她,一个个刷着弹幕安抚她受挫的心灵。
利用小姐姐善良的心做坏事的人才是真的错了,难道善良有罪吗?也是姜宿雨忒狠心,谁能想到亲姐妹她都敢杀?亡命之徒,屁都不是!哦豁,楼上是真的行,我等佩服。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快看看小姐姐是不是中毒了!姜月繁没中毒,是姜宿雨亲口说的,不过她宁愿中毒了好,因为姜宿雨说那是会叫她失去自我,只想和男人苟合的药。
就是那种不正经的药,古代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女人失去贞洁更狠的做法了,放到现代也是。
药效还没有发作,姜月繁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起身准备离开。
往哪儿去?姜宿雨笑眯眯的,像聊天那般闲适自然:不再坐一会儿?姜月繁绷着脸不理她,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后脚步一顿,不动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做到仪态整洁,只能说这人果真自律。
她后退了一步,低声念他的名字:琴怀玉……还真叫她赌赢了,姜宿雨果然和琴怀玉待在一起。
恨只恨她太过大意,亲口喝了那杯掺药的茶。
琴怀玉翩翩一笑,走进来关上门,像主人一般招呼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姜月繁头疼,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喝茶了。
琴怀玉见她站在门口不动,讶异的问:姜姑娘为何不过来?姜宿雨便在一旁答:许是我招待不周,叫姐姐生气了。
姜月繁:……这是什么该死的戏精?简直莫名其妙!姜宿雨忽然惊呼了一声,捂住嘴巴道:难道是,姐姐现在需要一个男人?男人?琴怀玉双眸一眯,淡淡微笑:若是姜姑娘不嫌弃,我愿意代劳。
姜月繁全程连话都没说,姜宿雨一直在那儿接茬:姐姐肯定不嫌弃,还要劳烦夫君了。
是有病吗?是有病吧!姜宿雨对琴怀玉占有欲多强,一个柳如烟嫁给了琴怀玉,明明没有心思,都被她整治的差点失去爱人。
现在反倒松了口,还亲自动手,让琴怀玉碰她?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折磨,才叫这个女人突然变态了。
姜月繁身体一热,忍不住弯下腰。
琴怀玉露出怜惜的表情,走到她身边想要扶起她。
别碰我!姜月繁推开他后退,脸上的神情染着霜。
她盯着站在后面的姜宿雨:你何时如此大方了,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也不在意?没关系。
姜宿雨歪头一笑,看起来十分大度:你说,日后沈寒楼还愿意要你吗?只要是能伤害到姜月繁的事,她都愿意尝试。
她嫁给了琴怀玉,爱慕他敬仰他,可若是他没了权势,从此以后只能粗茶淡饭的生活,甚至比粗茶淡饭还要不如,那份爱慕便淡了。
她不要什么琴怀玉,也放弃了皇后之位,如今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有让姜月繁痛苦。
让她痛不欲生,被万人唾弃,她干枯的心才能聊表安慰。
她要姜月繁怀上琴怀玉的孩子,一辈子都和他们纠扯不清。
她今后过着怎样的生活,怎样折磨,姜月繁就一定要加倍难过!至于琴怀玉,他从前心思难猜,或许对姜月繁有些好感,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他最在意的,不过是拉沈寒楼下水。
这两人不愧为一对夫妻,想法都那么贫乏可笑。
姜月繁随着他的步伐后退,身体撞在门上。
偏不巧,商城里并没有解药,因为系统是个纯洁的系统,为了不教坏小孩子,将一切带有歧义的东西都屏蔽了。
如果接下来姜月繁真的发生了什么,画面也会是一片马赛克,网友们看不到也听不到。
第七百三十九章 挑拨如果上天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姜月繁想说,她一定不会再这么犯蠢。
药是真的猛,害怕也是真的害怕。
哪个女孩子面临这种事会不害怕呢,尤其系统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因为检测到少儿不宜的事情即将发生,系统做好了屏蔽的准备,把所有东西都关闭了,唯独网友们还可以看。
如果一会儿琴怀玉扑上来,网友们怕是最后一丝画面也看不到了。
商城不能用,姜月繁为自己来之前盲目的自信拼命道歉,这下好了,没有帮手,她自身难保。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阴云高挂,明明是午时阳光最盛的时候,天空却泛着暗沉,心情也随之越发压抑。
姜月繁打开门往外跑,没跑两步,在雪地里看到了一个人。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闭上眼再睁开,仔细一看,没错,就是柳如烟。
走起路来能把自己疼死的例如烟,独自一人出现在了荒郊野外。
姜月繁踉跄着跑过去,喘着气问她:如烟,你……姜宿雨和琴怀玉在后面寸步不离的跟着,姜月繁一人被夹在了中间,氛围莫名的沉默。
她几乎被冻僵的脑子转动了一下,看了看姜宿雨,又看了看柳如烟。
哦,她忘了,柳如烟再讨厌琴怀玉,也始终是他的侧妃。
她张开嘴,干巴巴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柳如烟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一只手摸住了肚子,声音轻飘:你可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如何没的?姜月繁一愣,嗓子似被堵住了,无法开口,她没问,是怕柳如烟伤心,也是下意识的以为,这件事左右和琴怀玉脱不了关系。
难道另有隐情?当初柳如烟偷了藏兵器的图纸,助琴泰宁将兵器寻回,士兵武力大涨,又奉南水国大皇子被遣回国,带走了小半的兵力。
琴怀玉一人不敌整个川泽国的攻击,狼狈落败。
琴泰宁是如何知道那些武器藏在了哪里?他气得双目通红,几日吃不下饭。
许是打了胜仗士兵们放松了心情,在夜晚庆祝时,不知谁先开了头,称赞此次柳如烟立了大功。
若不是没有她,这仗还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消息有人谈,就有人传,琴怀玉隔天就得知了,当时怒发冲冠,冲到柳如烟面前看起来像要吃了她。
柳如烟也怕,尤其肚子里还有孩子,心灵更加脆弱,被琴怀玉这么一吼,便跪下来求他。
琴怀玉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听起来十分亲昵,他问:是姜月繁吗,她指使你干的?柳如烟哭着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会东窗事发的准备,可琴怀玉一句话,还是击破了她心里最后一丝防线。
琴怀玉问她,知不知道姜月繁去了哪里。
她怎么会知道的,如今还满心期待的等着,姜月繁会过来带她离开。
她去了南水国。
琴怀玉阴冷的笑,嘴上不说,脸上表情却在骂她愚蠢:你为了他们深入虎穴,可他们呢?赢了之后便对你不管不顾,姜月繁可曾承诺过,什么时候带你回家?柳如烟愣在原地,眼泪都忘了流。
这是需要承诺的吗?她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即使不提,姜月繁也做好了随时救她的准备。
你当真是愚不可及。
琴怀玉笑得浑身颤抖,手指下了死力气捏她:你们以为一个孩子就可以牵制住我吗?孩子谁都可以为我生,可你柳如烟,世上只有一个啊。
最后一句话多么美好,可接下来琴怀玉做的事,却叫她如坠地狱。
他把她赏给了士兵们。
那么多人,一拥而上,而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还怀着孕的女子。
她嚎啕大哭,拼了命的躲避,在奔跑中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就连裤腿一片血红都没有看到。
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身边扬起万丈灰尘。
身后是无数双手按着她,身前是一双洁白的绣花鞋,鞋子的主人踩在她的脸上,叫她不得不睁眼,在刺眼的阳光下看到她是谁。
她的心脏似被冻结了,听到姜宿雨愤恨的声音:你啊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中不是?姜宿雨是个女子,但她比男子还要狠心,生生击碎了她的两条腿骨。
柳如烟哪里还顾得了孩子,能活下去已经费劲了她所有的力气。
姜宿雨蹲下,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记住,一切都要怪姜月繁,是她让你来这里的不是吗?她不救你,甚至你身上的伤,都是替她赎的罪。
柳如烟泣不成声,疼得几乎要死去。
她承认自己只是个小女子,心胸不够豁达,性格也不够宽厚。
她在无穷无尽的绝望里问,姜月繁,你为何不来救我?姜月繁后退了一步,身体难受,心里却更加窒息。
她不可置信的呢喃:我不知道……她明明告诉了琴泰宁,不管此战是胜还是败,都要先救柳如烟。
琴泰宁何尝不知道呢,只可惜所有事情都晚了一步,等他攻占了幽州城,柳如烟已不知去向。
何况柳如烟也不愿被他们找到,谁能想无数的人中,她做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乞丐?姜月繁脸色苍白,眼里全是泪:对不起,请原谅我……做了就是做了,谈什么原谅?姜宿雨嬉笑着走到她身边,似是觉得她不够难过,还要在她的心口插刀:当初她快死了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去南水国,难道那里有什么人比她还要重要?姜月繁心疼的无法呼吸。
网友们一个个劝她,说不是她的错。
事是姜宿雨和琴怀玉做的,凭什么要推到别人身上?可惜姜月繁已被自责穿透了心,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
不过她也算报复你了。
姜宿雨的声音像毒藤,一点点缠绕着她:是她捎信给你,叫你过来,你才中了计不是吗?她明明可以选择闭口不谈……闭嘴!姜月繁喘着气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神无端渗人:喜欢挑拨离间的小人,最叫人恶心。
而他们这些上当的人,也并不是全无错误。
第七百四十章 重逢这个冬天比任何一个都要冷,冷透了人心。
姜月繁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琴怀玉笑了一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柳如烟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一切,丝毫没有动静。
姜月繁也不求她能做些什么,毕竟因为自己,她失去的够多的了。
如果当初他们能不顾及那么多去攻打琴怀玉,或者再等一等,等到大皇子被南水国皇帝召回,就不会叫柳如烟受这么多的苦。
姜月繁经历的也多,可她总是能化险为夷,至少腿骨被生生打碎的痛苦,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感受的到。
琴怀玉轻而易举捏着她的脸颊,挑眉笑道:你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将姜月繁打横抱起,大步往回走。
柳如烟长久没有波澜的眼神终于掀起了一丝涟漪,直到琴怀玉抱着人快要进屋,她张开了嘴巴。
烟儿!声音从柳如烟的身后传来,所有人俱是一愣,向声源处看去。
柳如烟更是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她以为这辈子终将有缘无分,那份不可言说的爱恋也将有始无终。
从不曾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那人站在白皑皑的雪地上,青色衣衫像一支青葱的翠竹,眉眼远的似乎隔着云雾,却又像星光一般耀眼。
柳如烟张开了嘴巴,吐出一串泣音。
孩子没了之后她没有哭,腿骨治疗时疼得撕心裂肺她没有哭,如今只是见了那人一面,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烟儿!谢珂朝她飞奔而来,将遥不可及的距离一点点拉近,直到将她拥入怀抱,哭声再也控制不住,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
谢珂怜惜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护她再不受一丝磨难。
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于飞白。
于飞白善医,银针使的出神入化,在姜宿雨和琴怀玉尚未来得及反应时,往两人身上各扎几针,便僵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他扶着姜月繁站在地上替她把脉,神色一顿,无奈叹道:此药无药可解,还请姜姑娘寻一人……接下来就不必说了,说多了恐怕要被屏蔽。
身体的难耐越发急切,好在外面冰天雪地,缓解了不少燥热。
姜月繁朦胧之中看到远出奔来一匹血红马,骑在上面的人身姿挺阔,离得近了能看到他眉眼锋利,似藏了无数冷刀。
姜月繁心里一松,身体随之倒下,她身旁的于飞白连忙伸手接,却不及后来的人动作更快,从马上一跃而下,眨眼便抱住了姜月繁的身体。
他一愣,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笑着后退,去整治姜宿雨和琴怀玉两人。
难受……姜月繁伸手扯自己的衣物,被沈寒楼抱在怀里,一个使力坐在了马上,颠簸着渐渐远去。
情到浓时无处宣泄,唯有肢体接触方能化解感情。
姜月繁上辈子没好好谈过恋爱,这辈子又恋爱都没谈就结了婚,本以为从此以后两人会相敬如宾,过着互不干涉的日子,却没想到情感就是如此的意外,来的措不及防。
和沈寒楼感情渐深,不是没想过深入发展。
可她就是怕,怕以后两人不会在一起,怕自己后悔,怕这怕那,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没有圆房。
她恍惚的想,此次中药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为了破解她的尴尬,也为了叫她下定决心。
沈寒楼将她放在床上,转身要去打冷水为她擦身。
姜月繁轻飘飘的抓住他的衣摆,摇着头呢喃:不要走……要你……沈寒楼浑身一颤,许久之后在姜月繁越发不耐烦的哼唧中回了神,缓缓蹲下问她:你不后悔?能有什么后悔的呢,姜月繁想,如果今后她一定是要离开的,不如留下一些深刻的回忆,也不枉沈寒楼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能叫她投入感情的,尤其是沈寒楼,她心里割舍不断。
眼角滑下一滴泪,姜月繁咬着牙说:别废话……她像是整个人投入了大海,某个瞬间不知是什么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便猛烈地随着摇摆。
即使没有这药,早晚有一天,她也要和沈寒楼这么做的。
太阳东升西落,屋子由明转暗,姜月繁神经一个跳动,慢慢睁开眼睛。
她陷在温暖的怀抱中,微小的动静都能被抱着她的人察觉。
沈寒楼亲昵的亲了亲她的头顶,轻声问:可难受?姜月繁:……就很尴尬,她整张脸都红了,脑子里记忆忽隐忽现,记不真切,但大概做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是她主动……要是沈寒楼不在就好了。
这么一想,刚劳累了一天醒来便看不见那人,心里又有低落,沈寒楼还是在的好。
姜月繁觉得自己烦人极了,脑子里干什么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心情。
她哑着嗓子开口:水……沈寒楼连忙下床为她倒了一杯水,吹了几下等温度不冷不热,递到她的唇边喂她。
姜月繁喝完了水,他又温柔道:饿了吧,晚膳已准备好了。
沈寒楼向来以温文尔雅示人,初见他时便知道此人有多么礼貌,但姜月繁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身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怎么回事,因为亲密了所以变得格外腻人?难道不亲密就不能腻人了吗?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已然被害羞的心情折磨疯了。
沈寒楼将她抱在腿上喂她吃饭,姜月繁一边觉得小题大做一边又默默享受。
此时她衣衫不太整洁,因而被系统屏蔽了,网友们只能看到一片马赛克。
好在系统是个纯洁的系统,不然那事被当成了直播现场,姜月繁真不知道还怎么有脸见人。
她唇边粘了米粥,沈寒楼用拇指替她拭去,随后将指头放在嘴里含住。
姜月繁又觉得这个冬天太热了,明明在电视机或者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情景,就这样极其自然的在她身边发生,简直羞耻爆了好吗!沈寒楼并不舍得折腾她,吃完了晚膳将她抱到床上,要她好好休息。
姜月繁安心的闭上眼睛,谁想额头一暖,被唇瓣贴住。
她猛的睁开,正看到沈寒楼转身离去。
完了,她恨恨的想,这谁能招架的住?谁还能做到全身而退?!第七百四十一章 私奔第二日醒来,床边已不见沈寒楼的踪影,姜月繁起床洗漱时听婢女汇报说,沈寒楼一早入宫,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恐怕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毕竟琴怀玉已经被擒获。
琴怀玉虽为通敌叛国的要犯,但到底是如今皇帝的儿子,当初能封为太子,说明皇帝对他颇为满意。
儿子要死了,皇帝怎么说也要见上一面。
因而下了早朝,一行人在皇帝的书房会面。
自从上次皇帝无端昏迷,被救治醒来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颇有大限将至的征兆。
皇帝挥退了其他人,将琴怀玉独自叫到书房,两父子相互凝视许久,是琴怀玉率先开了口。
他如今眉眼总是含笑,染了说不清的邪气,叫人看了就害怕。
琴怀玉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悠悠道:你不必这样看我,我们之间情分已断,算是陌路人。
若皇帝年轻些,必定会因为琴怀玉一番话大发雷霆,指不定就叫人将他拉下去斩首示众。
但他如今已经老了,老人总是怀旧,尤其回顾一生发现虽然大权在握,妻子亲儿的关系却处理的一塌糊涂,便格外的落寞。
看到大儿子这般模样,皇帝险些老泪纵横,颤巍巍的开口:怀儿,叫你认个错就这么难吗?或许父皇还能保你一命……不必。
琴怀玉咧嘴冷笑:你从前怎么对我,我心里都清清楚楚的记着,于母后来说,你不是个好夫君,于我来说,你不是个好父皇,家庭小事尚且处理不好,你认为自己真的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吗?皇帝神色一震,眉间深深皱起。
琴怀玉却不停下,似乎想将心里所有的怨恨全部说尽:我做了太子,本可以一帆风顺,从此称帝,可是你呢,想在这位子上留的久些,暗地里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清楚,我如今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也和你脱不了甘心。
是你负我,是天下负我!即使我死了,也要所有人给我陪葬!琴怀玉突然爆发,从袖间抽出一把匕首,向皇帝刺去。
皇帝大骇,站起来时体力不支,竟生生被椅子扳倒,也正是这么一下,他反而躲过了琴怀玉的一击。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闯进来,沈寒楼神色一冷上前挡住琴怀玉的攻击,轻而易举将他压倒。
先前于飞白为了以防万一,在他身上施了针,困住了他身上大半的功力,因而只是挡沈寒楼一击就差点费尽全身力气,喘的恨不得昏死过去。
他被压制住,脸贴着地,眼睛通红,不甘的怒吼:是你们的错!你们所有人都错了,我才是这天下的皇!我咒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沈寒楼卸了他的下巴,琴怀玉痛的眼冒泪花,一句话都说不出。
皇帝被人扶着站起来,指着琴怀玉抖了半晌,终于大吼出声:畜生!你该死!朕要诛你九族,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皇帝气昏了头,显然忘了自己列在九族之内,也忘了琴怀玉身上流着他的骨血,对于亲生儿子来说他的做法过于残忍。
可这天下从来都没有人能忤逆皇帝,功高盖主的要杀,离经叛道的要除,皇帝说的是爱民如子,实际上是让所有人臣服。
皇帝吼完了吐出一大口血,生生昏倒。
宫内乱成一团,太医看病,侍卫巡逻,琴泰宁作为太子开始真正监国。
诛琴怀玉的九族是皇帝下的最后一个命令,他是真被气狠了,也被琴怀玉刺过来的那一刀下破了胆,除了正在皇宫理事的亲人,其他人一概要杀。
皇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抓住琴泰宁的手,叫他大公无私,不准听任何人的求情,好好处理琴怀玉的罪责。
其他人倒不难办,只是琴怀玉娶了两个侧妃。
姜宿雨助其逃跑,理应当罚,可柳如烟却不然,她不惜以身犯险从琴怀玉身边获取情报,不赏已是于理不合,再杀了她实在冷血无情。
琴泰宁想要求情,结果皇帝狠狠锤床,喘着气说: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别忘了你尚未称帝,便一切都要听朕的!这天下没有人可以忤逆朕!不要觉得朕老了,就可以随意糊弄!琴泰宁在一旁默默听着,恍惚的想,琴怀玉的话也不全错。
皇帝这般偏执,老了看似感时伤怀,实则狠辣绝情,没有一丝理性。
琴怀玉的叛变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贪婪吗?他垂首行了一个礼,转身退下。
下午姜月繁便得到了消息,满脸不可置信。
柳如烟才刚刚脱离苦海,和她爱的人见面,转眼就要被处死了?姜宿雨已经被抓到天牢,等待三日后和琴怀玉一同问斩,恐怕过不了多久,官兵就要来抓柳如烟离开。
她摇着头祈求:不可以,如烟没有错……沈寒楼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地抚摸她的头顶:我们都知道,可皇帝下令,太子也不得不从。
为今只能叫皇帝改变主意,说起来轻松,可实施起来却进退无门,自古以来皇帝向来自负,叫他收回成命何其困难。
网友们倒想出一个主意,不过需要柳如烟做一些牺牲。
叫如烟小姐姐和谢珂私奔吧,逃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如果谢珂愿意跟她走,说明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这个考验也太大了吧,私奔之后无依无靠,甚至要亡命天涯,而如烟小姐姐还嫁过人,怀过孕……这都什么年代了,怀过孕又怎样,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定做不下去的,只要能坚持!多说一句,楼上绝对重男轻女!姜月繁思考了许久,才慢慢道:叫他们私奔吧。
她对谢珂有信心,毕竟他和于飞白云游四海,只因听说了柳如烟的遭遇,便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至少这份心值得期待。
她把两人叫在一起,说了私奔的事宜。
还是谢珂先开的口,紧紧抓住柳如烟的手,笑道: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云游四海,烟儿可愿意陪我?他将逃命说得那般浪漫,柳如烟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她眼里盈满了泪,很重的点头。
第七百四十二章 赐婚姜月繁为两人准备了一堆钱财和路上用品,准备晚上就出发。
临走时柳如烟将她拉到一边,很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姜月繁一怔,眼睛逐渐温热。
她害柳如烟痛不欲生,可回头来倒是这个女人先对她道歉。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
柳如烟凝着眉低声道:那张纸我本可以不给你,你也就不会中了他们的招……可是你叫了沈寒楼过来。
姜月繁认真的看着她:你自己也来了,并不是为了看戏,而是真的不放心过来救我。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会儿,忽然轻松笑了。
她们从没有利用过对方,又哪里谈得上对不起。
即使逼不得已,也是在心里接受的前提下。
姜月繁看着她乘上马车,逐渐远去。
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悲欢离合呢?留在身边的值得珍贵,离开的又何曾没有留下一段美好的岁月?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姜月繁刚叹了一口气,如果情绪到了还能流一串眼泪,只是沈寒楼没让她来得及酝酿,直接将她抱进了屋里。
最近他总是喜欢抱他,还喜欢做一些亲密之事。
第一次姜月繁羞耻的恨不得藏在被子里永远不出来,多了之后便坦然接受了,甚至觉得沈寒楼有些频繁。
并且是在没有用药的情况下,情感到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姜月繁心里埋怨,身体上却没有过多的拒绝。
以至于弹幕对话成了这样:又是一片马赛克呢,真好。
(微笑)又是美好的一天呢,真好。
又是羡慕爱情的一天呢,真好。
又是掰着指头数日子的一天呢,第几天了?体力是真好啊……系统触发屏蔽功能时,网友们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评论。
因而少了许多不自在,也不会感到胆战心惊。
只是屏蔽结束后她就有点撑不住了,毕竟网友们早就做好了秋后问罪的准备。
什么虎狼之词一波一波的上,还好系统筛选及时,只放了一些清淡的问题,那些重口味的,网友们连字也打不上去,即使上去了,也会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姜月繁过了颇为罪孽的一段时间,算算日子有小半个月了,除夕即将来到。
最近总是时不时的下雪,地上的积雪化了又被覆盖,直至除夕将至也是一片白雪皑皑。
这是姜月繁来到异世过的第一个年,一点也不觉得苍凉或者想念,只因沈寒楼缠她缠的太紧了,叫她胡思乱想的机会都没有。
许是日夜颠倒,总是睡不够觉,白天精神恹恹的,沈寒楼怕她吃不好,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
日子过得再幸福不过,倒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或者说还要感谢系统,将她带到遥远的异世,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沈寒楼一早去了宫里,直到晚上才回来,明晚就是除夕夜了,各处房檐上挂着红灯笼,看着好不喜庆。
姜月繁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遥遥看到马车驶进来。
她的双眸瞬间明亮,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往前走了几步,沈寒楼没有叫她多走,疾步下马车来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往屋里去:天冷,以后不必在外面等我。
谁等你。
姜月繁笑着哼了一声:我只是出来透透风。
沈寒楼便也随着她笑了,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姜月繁在月光下看着他的脸,见他被月色照耀显得越发精致俊郎,只是眉间不易察觉的皱着。
她神色一顿,笑着的唇角渐渐扯平: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沈寒楼疑惑的望着她:为什么这么说?姜月繁摇了摇头:没事,快进屋吧。
两人一同食用了晚膳,沈寒楼湿了布巾抓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
他从前也做过这种事,姜月繁当时只觉得无奈,网友们却替她理解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他们叫她细看沈寒楼的神色。
她一看,嗯,有些恍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这是在掩饰啊,借着亲密行为叫小姐姐放松心神,实际谁知道沈哥哥心里在想什么呢?三心二意,两面三刀!楼上,不会用成语就别用!所以,果真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早上出门还笑着对她道别,一定要她亲一口才肯离开,下午回来眉间便折了一道痕。
只是轻轻一道,但沈寒楼向来不拿坏情绪面对她,回来之前便早早调整好情绪,如今这样只能说明宫里发生的事过于棘手。
她把手指抽出来,脸色一变装作生气:你有事情瞒着我,说,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沈寒楼一僵,没回她的话。
姜月繁万万没想到事情竟出在这里!她就随便一说,沈寒楼还真答应了?沉默就相当于默认。
姜月繁觉得心口哗哗的冒冷气,不知为何情绪太过敏感,竟酸了眼睛。
不是!沈寒楼一见她难过就慌了,将她搂在怀里着急的解释:是陛下!我不愿……除夕夜的前夕,皇帝到底还是没撑过去,驾崩了。
今日宫中忙成一团,沈寒楼是费尽了心思才能在晚膳时回来,不然要几天都见不到姜月繁。
皇帝死了,却在死之前给他留了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当时听到皇帝吐出赐婚公主四个字 他甚至蒙在云雾之中,无法反应。
皇帝要他做驸马,赐婚于琴笙。
琴笙好色,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但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已经有了夫人,承诺过此生唯她一人,再不纳妾。
他正要拒绝,皇帝便吐了一口血,驾崩了,更糟糕的是,皇帝早就写好了诏书,被太监拿出来让他接旨。
接还是不接,当真是左右为难。
他怎么都想不到皇帝死的这么巧,让他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何况这算是皇帝临终前的遗愿,若他不从,必然要被投入牢狱。
我不愿娶她的,月儿信我。
姜月繁当然信他,可是皇权不可违背,皇帝能在死前下这样的诏书,肯定是琴笙去求的。
琴笙那样强势,如今沈寒楼又无法拒绝,相信过不久就会闹到沈府。
第七百四十三章 阶级姜月繁还是低估了琴笙的耐性,几乎是在第二天,沈寒楼刚去了皇宫,后脚她便来了。
当时姜月繁刚起床,困顿的厉害,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睡不饱,沈寒楼便叫她多睡一会儿,午时起来也不晚。
姜月繁怎么能起那么晚呢,就是她真的想那么做,心里也不能答应。
今日一早她打了个哈欠,婢女进来说公主来了,要伺候她穿衣洗漱去见客。
但琴笙不愿意等,她刚穿好了衣服,那女人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在门口嗤笑:好大的架子,还叫本公主亲自来见。
她明显是来找茬的,姜月繁前世看了不少宫斗剧,对这些套路几乎是烂熟于心。
可她懂,不代表就能应付的来,尤其是对方身份尊贵,顶撞一句恐怕都要遭殃。
琴笙是专门来示威的,勾唇一笑,眉眼妩媚生情:父皇下旨赐婚一事,你可知晓?姜月繁淡定的用温水洗脸,声音掺杂着流水说:知道。
琴笙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淡定,顿了一下才又道:想来你也是个识趣的,若日后本公主嫁进了沈府,自然是你做小,吾为长。
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怎么能先来的反而伏低做小呢。
姜月繁挥了挥叫伺候的婢女先下去,婢女端着水盆子往外走,门口站着琴笙,她低着头停在一旁不敢动。
琴笙哼了一声,抬脚往里面走,婢女便连忙从她让开的位置走出去,结果琴笙忽然向她撞来,撞洒了水盆,身上还有个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婢女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力道之大,竟生生将额头磕出血。
琴笙弯腰把地上碎成两半的白玉捡起来,啧啧摇头:这可是太后赐本公主的东西,你胆子倒是大,拿你的命去赔,你也赔不起。
姜月繁皱起眉头,以她的观念,一个小物件怎么能和人命相比,可古代就是这样,身份地位就是一切,奴仆下人皆是草履。
就是在现代,有些大户人家的恩恩怨怨,谁又能知道。
世人提倡人人平等,可又如何能真的做到人人平等?那小丫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因为一个玩物吓破了胆,再磕下去恐怕会丧命于此。
停下。
姜月繁走过去。
婢女没听到,磕头声震得耳朵隐疼。
直到姜月繁蹲下扶住她的脑袋,才恍惚停下哭泣,只是眼睛被血色模糊,看人也看得不太真切。
怎么,小小婢子也敢忤逆本公主?琴笙捏着玉佩笑,随手一抛将玉佩扔在婢女的身上,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天上。
皇权就是这样,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挤破了头也想沾一丝皇气。
但世间也有仁人志士,因为不服所以揭竿起义。
你这么做,是错的。
琴笙挑眉,脸上染了冷色:你说什么?我说你草菅人命,不配为人。
姜月繁慢慢站起来,两人距离很近,她脸上丝毫不见俱色。
琴笙许是见多了这样的反抗,毕竟她喜欢男色,用的最多的手段便是逼迫,也有人指着她的脸说过这样的话,听的多了,倒也不会轻易生气。
但姜月繁不一样,不止因为她是个女子,还因为她得到了沈寒楼,那个她不论是利诱还是逼迫都得不到的男人。
琴笙冷冷的笑,咧开的嘴满是恶意:是啊,本公主草菅人命又如何?只要吾想,一句话叫你死,你就不得不死,这就是权势,你恨又如何,怨又如何,不论你怎么反抗,怎么抵制,它永远不会消失,到头来痛不欲生的只会是你啊。
她哈哈大笑起来,刺耳的声音像地狱里的恶魔。
姜月繁在她的笑声中平静的近乎诡异,终于在她停止大笑时轻轻说: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让人记住一些东西从来不是说教,而是叫他亲身经历。
只有经历了,才知道那痛有多么胆寒,以及曾经的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个脆弱的,随时会死去的人而已。
姜月繁是第一个,听了这样的话还能保持平静的人。
愤怒使人失去理智,有时冷静的过分反而让自己显得可笑。
琴笙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教训她: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然而扇出去的巴掌在快要接近脸时被人拦住,捏住她手腕的力道大的可怕,似乎稍一用力就能将之生生折断。
琴笙痛的张开嘴巴,在惊呼出声之前,捏着她的力道倏然松开。
放肆!她气红了眼睛,倒要看看捏她的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竖子。
眼睛一瞪,看到了一张冷艳绝尘的脸。
是女子,身上穿着下人的衣物,琴笙一瞬竟觉得可惜,若这样的气势在一个男人身上,想想男人冷着一张脸叫她不准靠近,最后却只能屈辱于她的权势之下,该是多么痛快?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恶劣的哼笑:想不到一个小小沈府,竟出了这么些以下犯上的婢子!沈寒楼不在,本公主便以将来沈府女主人的身份,叫你们长点教训!她扭头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卫,把红袭拿下。
姜月繁一急要去阻拦,被红袭以后背挡住。
她向来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也不注重尊严与否,方才挡那一下只是为了姜月繁不受伤害,实际心里已经做好了会被十倍奉还的准备。
那有如何呢,左右不过疼上一回,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好说。
但姜月繁不可能看着她被打,任何一个人她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无端受欺负。
但琴笙有一句话说的极对,任她如何怨憎痛恨,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是公主,而他们最后只能在不甘里埋怨着自己。
别伤害她们。
姜月繁用力将红袭拉在了身后,眼睛黑白分明:我愿替她们受罚。
呵。
琴笙捂住嘴笑起来,笑的满脸不可思议:不会吧,你将自己同婢子归为一等?好,既然你与她们感情深厚,本公主便成全你!她今天定然要打姜月繁一巴掌的,方才被拦了下来,忍到现在已是极限。
何况姜月繁主动讨打,她如何能够不从?第七百四十四章 示威琴笙扬起了手,落下的同时传来一道住手之声,接着她的手腕又被攥住了,同样的位置,有过之无不及的力道,她几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该死!她这次是真的生了怒气,想要将在场之人全部除掉。
抬头一看便见到了男人的脸,眉眼深邃,相貌棱角分明,是川泽国少有的面孔。
张鹤。
她咬牙切齿,眼里全是恨:好啊,你还敢主动到本公主面前来?看本公主不扒了你的皮!她不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受挫,沈寒楼是一个,张鹤又是一个。
不过张鹤她是已经到了手的,并不像沈寒楼连尝都没机会尝。
可张鹤是第一个满嘴叫着别的女人,要死要活说着他错了,他后悔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放弃,叫她一腔欢喜都被冲散,直至厌恶离开的男人。
想她琴笙容颜绝色,身份尊贵,怎么不比姜月繁这样的婢子好?还有那什么吴歆的,听都没听过,又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人?来人!琴笙盯着张鹤恶狠狠的笑:你不是心里有人吗,本公主今天就要当着她们的面,让她们看着你如何委身于吾!她说这话一点儿都不害臊,似乎也是动了真格。
可张鹤并不怕她,毕竟是南水国将军之子,身份也不比公主小多少。
你真当自己权势滔天,可为所欲为?张鹤瞪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侍卫犹豫再三,没有上前。
张鹤捏紧了她的手腕,脸上表情阴沉:先前你害我……还没找你算账,如今你又想……绝对不可能!他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只因红袭就站在身后,唯恐被她听了毁掉信誉。
两人相互对望着,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国家,琴笙也不是不识大体,毕竟川泽与南水刚休战,此时再引争执未免有些过分,因而冷哼了一声,挣脱自己的手腕:放手!张鹤手一松,她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身子,握住自己的手腕冷笑:女人之间的小事,你一个大男人掺进来算怎么回事?!我不掺你们的事。
张鹤向她靠近,背对着红袭低声说: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不过短短一天,你就忘了对我做了什么?哦。
琴笙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眼里流露出似勾非勾的神采:所以呢,你想怎么样?以同样的做法报复本公主?本公主三个字她念得极重,刻意提醒了自己的身份。
张鹤确实不能对她做什么,但气又不能不撒,因而厉声道:我从未见过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简直叫我长了大见识!琴笙娇媚的笑了,表情看起来十分满意:承蒙夸赞,所有男人都这么说本公主,之后他们还不是乖乖委身?你!张鹤气得脑子一片嗡乱,活了二十多年今天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刺激的话都说不出,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她。
琴笙见好就收,傲气的扫了几人一眼,当着张鹤的面扭着腰转身,连走路都带着勾人的意味。
婢女还在一旁哭,姜月繁叫了医师过来为她疗伤,看着婢女额头血肉模糊,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
张鹤去拉红袭,被对方退身避开。
吴歆!张鹤无力的叹着气,几近哀求:跟我回去吧,从前的……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今后好好生活……他看起来完全是不责怪从前了,眼眶里泛着红,可惜他从头错到了尾,或许曾经有一丝机会,却被他生生错过。
红袭扭头就走,张鹤连忙伸手抓她,却被突然闯进来的身体挡住了动作。
呦。
南宫瑾嘻嘻笑着,撇了眼他身上的佩剑:近来手痒难耐,不知张大公子可否陪着切磋一场?张鹤拔出剑向他劈去:滚!南宫瑾笑着后退,只避不攻,连剑都没有拿出来。
张鹤似是觉得被他小瞧了,攻击越发凌厉,每一剑扫过去,剑风都能割断发丝。
你是不是想要她?张鹤冷着脸吼:她是我的,你休要对她打主意!她不是任何人的。
南宫瑾淡了脸色,面上再无一丝笑意:她属于自己,有自己的意愿,她想和谁相处就和谁相处,凭你几句话就想决定她的后半生,简直可笑!他或许对红袭有了丁点儿的意思,却不足以为她牺牲一切,也没有到愿意追随她脚步的地步。
但他就是瞧不惯张鹤这种人,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以为女人是什么?这种人他见一个打一个!南宫瑾手里眨眼捏住了剑,清冷一笑:干打有什么意思,不如来做个赌注吧,今日若我打赢了你,不许再去纠缠她,若你赢了,随你去做什么都可以。
张鹤被他击退了一步,停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不敢?怎么不敢!张鹤提着剑冲上去:受死!剑声峥峥,不过一个来回,一把剑突兀的从半空落到地上,冰凉的剑身生生缺了一个口子。
张鹤的右手隐在袖子底下,不停的颤。
南宫瑾收剑一笑,眉眼锋利:你输了,以后不可……你说不可,我便一定要听你的?张鹤疯狂大笑,浑身乱颤:不可能,除非我死,不然她这辈子休想摆脱我!南宫瑾:……如果他懂现代语言,一定会说一句:玛德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输不起?反悔的如此理所当然,真叫他大开眼界!张鹤捡起剑转身就走,看起来是追逐红袭的方向。
南宫瑾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啧了一声,迈腿跟上。
姜月繁被气病了,经历了琴笙那一遭,走路时没注意,一脚踏空崴到了脚。
不过并不严重,幸而摔倒时被红袭及时扶住,只是肚子微有些刺痛,也没叫医师看,只卧床休息了。
一觉到了下午,醒来时沈寒楼就在桌边看书,见她睁眼便走过来看她,轻声道:上午的事,我都知道了。
姜月繁皱了皱眉,感觉嗓子哑的厉害,像是上火了。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深深吐出一口气。
第七百四十五章 兄控除了一句知道了,沈寒楼又不再多说什么。
姜月繁在他身上轻轻打了一拳,怒道:她可太坏了,我现在要说她的坏话!沈寒楼被她逗笑,见她怒气冲冲连忙忍住笑意,严肃道:好,我跟你一起说。
具体说又说不出来了,毕竟那女人要吐槽的地方太多,虽然她做起事来横冲直撞,丝毫不加掩饰,但也正因为这一点,能说的反倒少了。
说不定还能赞她一句敢作敢当?姜月繁皱着脸,心情沉的厉害,像被邪气入侵,总之浑身都不舒服。
她突然转移话题:脚崴了。
沈寒楼果然认真起来,去被子底下摸她的脚:我看看。
那一双脚小巧玲珑,放在太阳底下被阳光照着则更加好看,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
崴过的左脚上没有任何淤痕,应该是没来得及肿起来就好了,也足以说明伤势之轻。
但沈寒楼还是轻柔地替她按揉,动静软的像捧着易碎的雪。
姜月繁就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他本来就生得俊郎好看,温柔起来则更加夺人心魄。
她的心情好了一些,随意道:琴笙说嫁进来,要做姐姐。
妻妾之间以姐妹相称,地位高的要被妾室称作姐姐。
沈寒楼低着头答: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沈寒楼应:你们之间不会有称呼这些的机会。
姜月繁用她最近不知道怎么有些迟钝的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沈寒楼的意思是,琴笙不可能会嫁进来。
沈府的女主人自始至终都只会是她一个。
姜月繁忍住笑意,故意问:如果她怀了你的孩子呢?不可能。
姜月繁推了他一下:不要总说不可能,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回避。
她已经近乎无理取闹了,沈寒楼却不恼,始终保持着耐性,边揉脚边道:若她当真不择手段怀了我的子嗣,我是不会承认的,随她怎么处置那个孩子,要死要活都和我没有关系。
姜月繁似是害怕一般抖了一下:好残忍……难道你希望我接受?关怀着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将来争夺家产,子嗣之间互相残杀,你生的很有可能被杀害……不要!姜月繁动了一下脚,差点踢到他。
所以为何要做这些假设呢?沈寒楼笑着执起她的脚,放到唇边亲了一下:这些事你丝毫不必担忧,日后琴笙也不会过来闹了,你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过的随心就好。
脚指头因为异样的触感猛得缩起来,姜月繁羞的眼睛湿润,心里最后一丝难受也烟消云散了,脏……不脏。
沈寒楼又亲了亲她,温声道:可爱。
沈寒楼才更可爱呢,一直给着她承诺,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她是有多么幸运才能在随意选了一个人后,竟发现对方是自己的良配。
也是有多么幸运在女子低劣卑微的古代,得到一个尊重女性,一心只求一人的男子。
她低身靠在沈寒楼的怀里,抬头想亲亲他。
沈寒楼一眼看穿她的意思,低头附身,两人的唇渐渐靠近,在快要贴上时,忽的偏头错开。
他难得的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退,姜月繁便追,来回几次都没有真正亲上,姜月繁抬腿轻轻碰撞他的手臂:嗯……沈寒楼低笑了一声,凉薄的唇贴上去,两人如同分离已久的白玉,合成一整块时终于感到了圆满。
一切水到渠成,姜月繁身子突然僵了一下,推开压上来的男人。
她皱着眉,心脏跳动的飞快,没由来的慌张。
沈寒楼便不再继续了,躺下紧紧搂着她:歇息一会儿?寒冷的冬天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是很舒服的,姜月繁睡了一上午,此时没有睡意,但被沈寒楼抱在怀里又太过舒适,便点了点头。
再睁眼就到了晚上,外面飘着零星的雪,人声略有些嘈杂。
她从不拿红袭当下人,但红袭会主动过来为她提鞋穿衣。
沈寒楼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被窝里暖的让人不想起。
姜月繁恍惚的摇了摇头,听到红袭轻声开口:府上来了客人。
红袭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至少最近和她相处的几天,除了张鹤逼她开口,从没见她再说过别的。
可她今天却说了府上来了客人,只能说明这客人过于特殊。
姜月繁顿了一下,应声问:是谁?穆嘉云。
红袭低头为她提上鞋子,若不是开口说话过于特殊,任谁都看不出她其实心里并不平静。
她先前说了,欢乐园与穆嘉阳有关。
而穆嘉云,则是穆嘉阳的亲妹妹。
下雪后天黑的更快,天气也更加阴沉,压得人心情闷闷的。
姜月繁穿好衣服起身向外面看了一眼,叫红袭跟在后面,去正堂会客。
沈寒楼已经在接待了,两人坐着喝茶,氛围很沉默,不像是在谈事。
不过姜月繁一到,穆嘉云立马起身,一看就是专门来寻她的。
沈寒楼将茶盏放下,与姜月繁对视一眼,便起身离开了,留两人在正堂谈话。
等人背影消失不见了,穆嘉云才放松的坐下,方才一副想与她谈话的模样,现在却一句话都不说。
姜月繁与她关系并不好,毕竟之前因为她发生过意外,何况这女人本就对她不善,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并不需要像朋友一样交谈。
她不说,姜月繁便也不吭声,寻了个位置坐下,抿了一口茶,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却在猜她为何突然过来。
除了川泽国与南水国的战事,她也想不出其他了。
或许是因为穆嘉阳?按现代话说,穆嘉云就是个兄控,做什么都要紧紧跟着,如果兄长发生了什么事,她铁定要疯的。
杯子放在桌上发出碰撞之声,不轻不重,却足以唤醒沉默。
穆嘉云露出一个笑,直直盯着姜月繁:我是不知道你为何有这样大的面子,能叫我哥哥三番四次为你涉险。
果然,又是为哥哥而来。
她说的,恐怕是穆嘉阳为了调解两国的战事,当了个中间人,跑前跑后的事情吧。
姜月繁回她:是你哥哥自愿的。
就是这一句话,穆嘉云直接炸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宗室所以你就理所应当,心安理得的接受?穆嘉云气得脸颊通红,差点说不出话:你不过是我哥哥身边的一个过客,承他如此大恩也就算了,还想知恩不图报?穆嘉云一口气说了很多,姜月繁看似认真盯着她,实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骂又骂不得,打是更加不可能,为何还要听那些糟心话影响心情呢?穆嘉阳真的是为了她,才去撮合两国休战的,自己就一丝利益都没有得到?那她可真是面子大了去了,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喂!穆嘉云拍了一下桌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姜月繁顺势答:没有……穆嘉云的表情可想而知,若不是她亲爱的哥哥不在场,她能当场哭出来让哥哥惩治姜月繁。
不过姜月繁倒有些问题问她,在她破口大骂停不下来之前,不急不缓的问:你哥哥穆嘉阳,是否经营了名叫‘欢乐园’的娱乐场所?她问的过于直白,就连一旁候着的红袭都忍不住怔了怔,眸子微掀看了一眼穆嘉云的表情,又垂下。
穆嘉云则更加僵硬了,好一会儿才喘了一口气,声音太大以至于破了音:谁跟你说的?!没有否认。
姜月繁点了点头,低缓道:你们经营着那样的场所,晚上不怕厉鬼索命,做噩梦吗?穆嘉云的身子抖了抖,眼神看起来也是有些怕的,但恐惧的神情转瞬即逝,换成了盛气凌人的压迫:你无凭无据,空口喷人!我穆氏一族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做如此鄙陋的买卖!光明磊落?你说这话时心里不虚吗?姜月繁可没忘了她对自己做过怎样的事,什么年少无知不懂事,什么一时鬼迷心窍失了心,做了就是做了,埋下了恶果,就要自己承担。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非要抓住不放?那请问,我可以扇你一巴掌吗?穆嘉云一怔:什么?我扇你一巴掌,等明天再告诉你,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为何要抓住不放?姜月繁走到她面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至少我还提前问了,像那种二话不说,不论缘由直接扇的人,你如何去说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穆嘉云后退了一步,被椅子绊倒直接坐下,个头便矮了姜月繁一半,气势更加低弱。
她眼睛乱晃,已然没有了底气:说哥哥的事情,作何要扯到别的事上!所以我问你,‘欢乐园’到底是不是你们办的!不是!穆嘉云仰着头低吼,尽量在声音上不落阵势:我承认‘欢乐园’与宗室有关,但我和哥哥从不曾沾染的,也曾劝过,可他们就是不听!宗室就是同一个祖宗,但不是爷爷后代的一些旁系,与皇帝有着血液关系,或是表兄弟,或是伯舅。
宗室虽不当朝为官,但身份尊贵,每年得到的俸禄也不少。
原来是皇亲国戚啊,做了吃人的买卖。
南水国刚上任的皇帝若想整治欢乐园,必然大动一番筋骨。
你们曾劝过?姜月繁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们以何身份去劝?你还不知道?穆嘉云难以置信,想到哥哥身份尊贵却为这女人鞍前马后,又气得不行:我与哥哥是南水国宗室子女!简单的说,就是皇亲国戚。
穆嘉阳并不单单是个商人,他能劝说南水国原先的小皇子和川泽国合作,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姜月繁还想他一个商人如何有如此大的能力,原来重点全部在此!穆嘉阳骗了她,不止一星白点。
穆嘉云仔细分辨她的神色,略有些惊讶的瞪大眼:你竟真的不知道?这不重要。
姜月繁扯出不带感情的笑:你说宗室执意办‘欢乐园’,你与穆嘉阳又如何能脱了干系?何况红袭之前也曾说过,这事和穆嘉阳有关。
他们并不能左右我们的想法。
穆嘉云闷闷的答: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不说出去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近来南水国的宗室因欢乐园赚了大笔的钱,其中又和川泽国合作,日子久了竟越发的得意忘形,打起了皇位的主意。
毕竟他们也流着皇室的血,怎么说也不算入室抢劫,顶多是拿回了自家的东西。
你说的话,可当真?不信我?穆嘉云气呼呼道:这种事有什么可骗人的,我都说了,那个什么欢乐园根本不是个好东西,哥哥也想早点除掉它呢。
想要除掉必然要打入敌人内部,穆嘉阳恐怕假意投诚,在里面掺了一票,偏偏就被红袭所察觉。
但这只是猜想,姜月繁忽的拿出一根彩虹棒棒糖,递到她跟前:请你吃。
这是什么?穆嘉云身子往后避:不会是想毒害我吧?有种说法叫颜色越艳的毒性越强,况且姜月繁没由来突然拿出来,肯定有什么阴谋。
你当我是你呢?姜月繁就说了这么一句,直接把糖怼她嘴里。
你!穆嘉云刚想发怒,舌尖尝到了甜味,眼睛一亮说不出话了。
糖是真的甜,也是真的会说出真心话。
所谓真心话棒棒糖,说的话到底有多真,谁用谁知道。
商城里的标语是这么说的,姜月繁见她吃的停不下来,笑眯眯的问:方才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什么话?穆嘉云思考了两秒才变了脸色,颇为不耐烦道:说多少遍了,我穆嘉云从不骗人!哦,又在自欺欺人呢。
姜月繁当然知道她的德行,也不把她的话当真,但她与穆嘉阳两人,或许真的没有参与欢乐园事宜。
便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吃完就走吧。
走?穆嘉云看了看外面飘着雪的黑夜:你也太狠心了吧,大冷天也不说留宿,我看你才是比狼还要绝情!姜月繁随她怎么说,走到门边忽然捂住嘴巴干呕了一下。
穆嘉云在她身后幸灾乐祸的笑:活该,叫你害我!第七百四十七章 孕事姜月繁这几日天天睡,睡眠质量却并不好,总会无缘无故的突然醒过来,心里恶心的厉害,但又吐不出来。
网友们说:是怀孕了吧?是吧是吧是吧?阿西吧,当然是的呀!姜月繁心跳就有些快,微妙的不知该如何形容。
然后真的怀孕了,她最终完成了任务还能一走了之?她也想留下来,但系统不可违背,系统叫她走,若她不走可能随时都会都掉性命。
姜月繁现在是即纠结又冲动,不知该尽早完成了任务好一了百了,还是再拖一拖直到把好在生下来?不对,怎么被网友们绕进去了!哪里来的孩子,什么都还没确定呢,就预想了未来……她下床穿鞋,穆嘉云挪着步子走进来。
沈寒楼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每日早早就去上朝。
按理说他在宫中并无职位,应该十分清闲才对。
可他又是寒族的少主,四大隐族本就与皇室密不可分,监管着皇帝的德行,是以在朝中没有职位,也不妨碍他辅助如今新上位的皇帝处理事物。
先帝驾崩,琴泰宁继位,原本定于三日后处斩琴怀玉的事也延后了几日,直到最近,才又传下来确切消息,说明日午时,在闹市最繁华的地段,处以斩断头路之刑。
原本跟随他的早已散去了大半,逃的逃,藏的藏,唯剩一个姜宿雨,凄凄惨惨的跪在他的身旁。
当日姜月繁打着伞去了,红袭陪在她的身旁,穆嘉云说是要看热闹,也跟着来了。
有时候人啊,说他坏确实坏的可恨至极,遭了报应看起来又无端可怜,尤其在生死面前,没有人是不渺小的。
判刑的大人问死前还有什么话说,琴怀玉只疯狂的大笑,几日不见整个人又瘦又萎靡,看起来像厉鬼一般可怕。
他旁边的姜宿雨却在不停地哭,或许是有话想说的,但她又能说什么呢?在临死前说自己后悔了,之前做的事全都是被琴怀玉逼迫的?不论她说什么,都难逃一死,因而只知道哭得无法喘气。
姜月繁抿紧了嘴巴,不愿再看,转身要离开。
唉,还没行刑呢!穆嘉云不理解她为何突然要走,不过见她默默走远了,也只能跟上。
街上的人全部去看了热闹,只留少数商贩看着自己的摊子。
姜月繁走了几步身前忽然挡住一人,白色的厚大氅直直拖在地上,掩住了身体却掩不住通身的气派。
沈寒楼近日总喜欢穿白,许是姜月繁喜欢看,他便换着花样穿。
姜月繁眼里带着微闪的光,几乎是期待的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哥哥……穆嘉云兴奋的奔过来,拉住穆嘉阳满脸是笑: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寻我的吗?又出来乱跑。
穆嘉阳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跑了这么远,也不怕母亲他们担心?还不是……穆嘉云嘟哝了几句,剩下的话不肯说了。
她是实在气不过才来的,凭什么一个姜月繁能让他的哥哥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去管南水国和川泽国之间的战事。
他们宗室本就因为蠢蠢欲动被皇帝忌惮,这一番行为再来个功高盖主,他们兄妹两个还要不要平静的生活了?说多了都是泪,只因一个不知好歹的姜月繁!她盯着姜月繁哼了一声。
不得无理。
穆嘉阳轻声斥她。
看吧,从前不管她做了什么,哥哥都不会怪她,如今只是瞪了一眼,就被骂了!说什么她跑得远来寻她,怕不是找个借口来见这女人吧!穆嘉云真相了,接下来全程她都委屈的跟在后面,瞧他的哥哥在前面为姜月繁打着伞,还时不时的说笑。
她委屈的叫了一声哥哥,穆嘉阳不应。
她又说饿了想吃东西,穆嘉阳总算听到了,漫不经心回她一声好,转眼便去问姜月繁想吃东西。
她可太恨了好吗?从没有被忽视的如此彻底,她到底还是不是亲妹妹了?!又想到昨晚,姜月繁开玩笑说让她离开,她便当了真,身上又没带川泽国用的用的银两,心情简直和天上的飘雪一样凉,在大门口站着冻了一会儿,差点掉下眼泪。
直到一个婢女过来,叫她去客房休息。
她才知道被姜月繁骗了,关键自己可怜兮兮在门口站了那么久!昨天的账还没算呢,今天又来,穆嘉云心里酸楚中带着愤恨,瞧见地上躺着小半截甘蔗。
姜月繁也看见了,正要抬腿跨过,谁知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推力,一脚来不及移动,只能按原位踩在了甘蔗上。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她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红袭惊得呼吸一窒,赶忙过来扶她。
也是她大意,遥遥看到有个男人在向她招手。
她知道那人叫南宫瑾,但两人交集并不多,红袭也只见过两次,他为自己解围。
南宫瑾从腰间掏出一枚簪子,玉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在太阳底下泛着莹润的光。
南宫瑾朝她的方向递了递,意思是要送给她。
也就这么多看了两眼的时间,变故就此发生。
她和穆嘉阳一同伸手要扶,姜月繁却抬头拦住他们,捂住肚子半天动不了。
好疼,疼的浑身无力,下身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只是冬天穿得厚,流出的东西还没有渗出来,也看不真切。
但姜月繁怎么不知道那是什么呢,她想到网友们说她怀了孕。
她其实是信的,但肚子还没有弧度,又想给沈寒楼一个惊喜,所以想推一推,寻个好日子再告诉他。
可这日子一推,就出了意外,她满心冰凉的想,好对不起沈寒楼,还有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穆嘉云见哥哥那般紧张,自己心里的愧疚反而少了,忍着吧嘟囔:不就摔了一脚……穆嘉云!穆嘉阳头一次这样严厉的叫她的全名,神色看起来冰冷极了:我穆家便是这样教你的?暗箭伤人,死不承认,你不配做我穆家人!穆嘉云眼里一下涌出了泪,似是终于认识到了错误,带着哭腔道:对不起,求哥哥原谅我……你该道歉的是月繁!第七百四十八章 养胎姜月繁半天缓不过来,一动不敢乱动,但她拖得越久,孩子的危险就越不可估量。
她坐在地上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就连红袭都不能碰她。
直到耳边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姜月繁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身子悬空。
她忍痛看了一眼,和沈寒楼焦急的眸子对上,眼角的泪花才终于滚下来。
对不起。
她不停的重复:对不起……沈寒楼还不知道她为何这般伤心,更不知她为了受了伤还要道歉,只知道疾步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馆,叫郎中为她探病。
他并不知姜月繁身上已经有了另一个小小的生命,动作却格外的轻,似是在照顾母子两个一样,姜月繁埋头在他的怀里渐渐也不疼了。
只是心里害怕,身体便阵阵发寒。
下了早朝以后,刚登基的皇帝琴泰宁将沈寒楼叫住,说要去看琴怀玉斩首示众。
他们换了私服,除了容貌绝尘以外,百姓们见了也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
他们过去的时间不早不晚,应该能恰巧看到琴怀玉人头落地,只是走到半路,忽然看到前面围了几个熟悉的人。
有拔腿往这边赶的南宫瑾,有自愿跟在姜月繁身边当侍女的红袭,还有两个本不该出现在川泽国的人物,穆嘉阳和穆嘉云。
沈寒楼见到穆嘉阳都忘了怀疑,只看到地上坐着的背影便飞快冲上去,抱起姜月繁就走。
琴泰宁在原地问发生了何事,他刚问出口,便见到穆嘉云期期艾艾的哭。
男人都是有怜香惜玉的心的,尤其小女子长得眉眼弯弯,泪眼看起来更加水灵,便忍不住问:作何哭泣?见终于有人肯理会自己了,穆嘉云忍不住哭着说:惹哥哥生气了,怎么办呜……她哭起来颇为娇憨。
平时灵动大方是真的大方,但可爱起来也不遑多让。
琴泰宁心思一动,笑着劝:那边道歉吧,哥哥一定会原谅你的,毕竟你……那般惹人怜。
但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穆嘉云哭泣着打断他,气哼哼道:我道歉了啊,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诚恳吗?可是我真的道歉了啊!她哭得更加大声。
穆嘉阳紧紧皱着眉,也不管她,拔腿去追沈寒楼的方向。
红袭和南宫瑾也跟去了,原地独留两个人,一个哭,一个僵笑。
琴泰宁也没哄过人,颇有些头疼,见人都走了,试探的说:不如,先去看看情况如何?穆嘉云没有应声,琴泰宁就自己做了主,拉起她的袖子,带着人走。
好在只用了一些拉扯的力道,穆嘉云便跟着走了,也没叫为难。
实际上,他其实是想拉女孩的小手来着……郎中坚定不移的说:确实怀孕了,不过有滑胎迹象,需好好保养才是。
郎中说完,在场三个男子没一个回应他。
这三人瞧着都相貌不俗,郎中在他们面前挥了挥手问:你们到底谁是她的夫君?滑胎!沈寒楼一声暴喝,吓得郎中一个哆嗦,连忙解释:不是,是有滑胎迹象,只需保养……滑胎!沈寒楼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只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办,滑胎……小子到底有没有听老夫的话!郎中比他更大声,终于叫沈寒楼回了神。
老夫说的是需要养胎,不是滑胎,你不要再听错了!哦……沈寒楼表情终于恢复了平静,挨着姜月繁低声问她:还难受吗?先前疼应该是心理作用,毕竟她以为孩子没了,那一刻天都塌了。
现在听郎中说孩子没事,又给她喝了热汤,肚子倒是不疼了,只是下身流的东西还在,又不好给郎中说,便忍着没吭声,只说自己想回家。
沈寒楼连连应着,一步都不肯她多走,将她横抱在怀里走的十分稳。
之后上了从沈府出来的马车,带姜月繁先回去。
剩下的几人便只能留在原地,要么租车,要么走回去。
琴泰宁来时和沈寒楼同乘了一辆,位置十分宽阔,几人坐上去不成问题。
只是他现在有了别的心思,便闭口不言自己有马车。
穆嘉云心情不好,要走回去散心。
红袭也走,不过她步子快,也向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几下便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直到身边突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南宫瑾微弱道:红袭姑娘,能否慢点?红袭这才发现身边其他人都没了,只有他一个还一路跟着。
南宫瑾虚吗?必然是不能的。
身为江湖第一剑客,怎能走几步走就喘成这样。
他只是想慢下来好说话,不过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红袭愿不愿意迁就他。
其实红袭看着性子冷,不容旁人靠近,可若别人要和她说话,或是求她帮个什么忙,她都会答应。
红袭慢下了步子,南宫瑾心里一喜,把之前遥遥给她看的蝴蝶簪子拿出来:送你。
红袭不接,他便低落的叹气:我只是觉得这簪子十分适合你,若不是戴在你的头上,它的出生就没有任何意义。
南宫瑾暗地观察了好几日,早就摸清了红袭不会拒绝人的性子,因而才敢这般大胆。
红袭还不接,他就难过的多念叨几句,她就伸手接了。
看吧,果然管用。
南宫瑾心里偷笑,结果一眨眼红袭又加快了步伐,看起来丝毫不准备和他多交谈。
多么清冷的秉性啊,南宫瑾心力交瘁的想:追妻尚未成功,剑客仍需努力。
沈寒楼看起来平静了很多,对姜月繁怀了子嗣的事已经全盘接受。
只有姜月繁知道,这厮睡到半夜突然坐起来,扯着嗓子大吼:滑胎!虽然郎中已经解释过,可回来见了姜月繁流的一小滩血,还是吓得脸色苍白。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寒楼惊醒后满身是汗,恍惚了许久,直到姜月繁起身揽住他的肩膀。
姜月繁是生生被吵醒的,见沈寒楼这般惨淡又不忍心生闷气,便搂着他低声劝:医师的话你也不信吗?,他说了,只需日后好生安胎即可。
回来后沈寒楼又叫了府上医师为她诊脉,包了许多药,几乎将医师都问的不耐烦了,才堪堪停止。
沈寒楼喘着气看向姜月繁,黑夜里低沉的声音极好听。
月儿,谢谢你。
第七百四十九章 情敌女子是极其辛苦的,不仅需要生儿育女,还要操持家务,从出生起就被大多数父母所嫌弃,到老了又不能安享晚年,甚至地位低下,要接受男人三妻四妾的规定。
姜月繁没有哪一刻不心痛古代女子的遭遇,自己身处其中,深深的无奈感又叫她害怕遇到同样的事情。
可沈寒楼总是会给她惊喜,叫她心中充满感动。
孩子不足一个月,更不知道将来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沈寒楼却像对待珍宝一般,不过那个珍宝,不是孩子而是她。
她又想起了那句话,何德何能?房门被敲响,沈寒楼叫姜月繁躺下歇息,自己则出门询问。
管家说府上又来了客人,是穆嘉云的兄长,穆嘉阳,看样子也是要住下的。
沈府并不缺接待客人的房间,但沈寒楼沉默了许久,才清淡应下。
穆嘉阳对姜月繁的心思,他岂会不知?对他夫人有心思,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放下的男人,他如何做到不心存芥蒂?他既不想见面,又想试探对方的心思,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雪,便往客房走去。
若是平常,穆嘉云这么多日没见哥哥,铁定要和他亲昵好一会儿。
但今天破天荒的被哥哥凶了,她回到沈府便躲在房间不出去,就连穆嘉阳在门口敲门,她都不去开,只说困了,已经睡下。
穆嘉阳叹了一口气,心里多了一份疼惜。
不过穆嘉云的行为,他至今都不认可,也是家里太过娇纵,养成了这幅直言快语,脾气恶劣的小性子。
况且,姜月繁差点因为她滑胎……想到这里,心情不仅更沉了几分。
至少从前还能安慰自己说,姜月繁与沈寒楼成婚只是利益关系,并无实际感情,或许他还有些机会。
可一旦有了孩子,这关系就扯不清分不开了,即使两人不相爱,也会因为孩子而相伴一生。
更何况两人的感情到底如何,谁又能知道呢……他眉间深深皱着,转身离开,刚扭头视线里便出现一个人,动作一顿,停在原地不动了。
沈寒楼朝他的方向走来。
天上的太阳因为时间推移渐渐隐没了,只有雪从一而终的下着,飘飘停停,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沈寒楼身上落了雪,发丝间更不用说,不过那雪倒衬得他更加清冷,气质也越发贵气,凡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无端都被他比了下去。
穆嘉阳也不知在坚持些什么,坚定的与他对视,丝毫不露怯的模样。
沈寒楼走的近了,停在距他两步远的位置,轻轻点头:不知穆公子来我川泽国,有何贵干?没事就不能来游玩了吗?穆嘉阳心里负了气,故意道:自然是来看月繁,许久没见,想念的紧。
刚刚分别,便想念沈某的夫人了?沈寒楼清淡一笑:我替她道歉,夫人近几日身子需要调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满意,该调皮闹她了,恐怕到时穆公子离开,夫人也不能出面相送。
穆嘉阳捏紧了拳头,他心里撕扯着疼,恨不得给沈寒楼一拳。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无碍,只要你对她好,我便安心了。
那是自然。
沈寒楼挑眉道:绝对不会叫穆公子有接手的可能。
这句话本应由穆嘉阳说的,威胁沈寒楼对姜月繁好,不然他一定会带她走。
可沈寒楼先行一步,堵住了他心里的话,也算是彻底的告诉他,死心吧,姜月繁只能属于他沈寒楼。
两人除却姜月繁也无话可说,穆嘉阳想告辞离开,沈寒楼突然道:若‘欢乐园’一事不便处理,穆公子尽可告知与我,沈某定当全力相助。
穆嘉阳一愣,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提起欢乐园,而且他知道自己要毁掉欢乐园,如此私密的事就连他身边最亲的家人都不知道,为何沈寒楼却……他僵硬的开口:你怎会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沈寒楼微微一笑:你只需记得,我的心情同你一样,‘欢乐园’必除不可。
穆嘉阳轻吐出一口气,多个势力相助,做起事来确实容易的多。
不过最叫他感到心寒的是,沈寒楼的势力未免触及的太广,连这种他藏在心里的事都能摸到,简直可怕。
不过,沈寒楼放低了声音,轻声问:你可知道,川泽国内,有谁掺了这件事?穆嘉阳不仅也放低了声音,思考了几秒才道: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就怕你没那个能力解决……近来沈府发生了许多事,但都迎刃而解,除了事关皇室的,即使沈府的人有心厌烦,明面上也不敢怠慢。
琴笙又来了,此次挑的是晚上,大有留下来过夜的意思。
但沈寒楼此前向姜月繁承诺过,不会叫琴笙再进沈府的门。
他说到做到,不仅提示了琴笙,也告诫了沈府下人,见到琴笙只管拦着,出了事会由他担着。
沈府的下人见了公主当然不敢违抗命令,但有了主子的保证,他们至少有了几分胆量,将堂堂公主拦在了门口不让进。
晚上温度骤然下降,冷的人无所适从。
琴笙下了马车便想着赶快到屋里暖和一些,没想到却被堵在门口。
想她一国公主,何曾这般狼狈过!沈寒楼也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琴笙咬牙切齿,恨恨道:狗奴才想死吗?给本公主让开!门卫咬牙不肯动。
琴笙点了点头,笑得恐怖:看来是沈寒楼下了命令,难道他真的不在意你们的性命?你们也当真可笑,真以为他能护住你们?别忘了吾是公主,别说一个沈寒楼,就属十个他也拦不住本公主!她向来狂妄自大,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生气时气势更加凌人,说话也越发不过大脑。
她以为自己能杀了全天下的人,谁不听话,她就杀谁。
却不想想连先帝在时都不敢碰的人,她又如何有能耐处死?但下人们显然被她的身份和气势吓怕了,互相看了几眼用眼神问怎么办。
不过他们也没有为难多久,在氛围焦灼时,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第七百五十章 卑劣下人们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刚落下的心又开始砰砰跳动。
只因来人并不能撼动公主,他们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夫人出去一趟带回来的侍女,叫什么红袭,平时存在感极低,叫他们差些想不起来。
红袭长得好看,是男人一眼见了就会被她的冷艳所吸引的类型。
琴笙见过她,还将她假设成了男子,在脑中演了一场强取豪夺的戏码。
两人气质略有些相似,都带着天生就有的艳,但琴笙将艳放到了极致,红袭则收回了所有的艳,将之转换成冷。
她本人并不是冰冷的类型,只是不爱说话,沉默的久了,身上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琴笙见到她倒收了一些脾气,双手环胸勾着红唇笑:换个主子跟本公主怎么样?保准你日后荣华富贵,高人一等。
高人一等……从不在人前说话的红袭喃喃念了一遍,用不太熟练的语言低声说:小姐有个丫鬟,两人自小长大,十三岁那年,小姐对大理寺少卿之子心生爱慕,整日心心念念都是他。
琴笙表情一僵,竟忘了反应。
小姐胸襟坦荡,有话直说,对少年表达倾慕,少年诧异,以仰慕丫鬟的说词拒绝小姐。
小姐心生不甘,暗地观察丫鬟,发现她长相不如自己好看,身段也不如自己优雅,可她天生聪慧,对读书求知若渴,又手脚伶俐,女工书画无一不精。
但小姐向来自负,认为婢子不值一提,便以赠送权势之名游说少年,但少年坚定拒绝,称人不是这样比较的。
身贵位高如何,权势滔天又如何,世上总有人不在意地位与名誉,他们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不争不抢,你根本无法用权利去求得。
少年还说,身居高位者,当负衡据鼎,持满戒盈,若一心认为自己高人一等,那他和庸俗之人又有什么两样?身居高位,必当肩负重任,且时而警戒自己不骄傲自满。
少年说这话是对于天下而说,小姐却放在了心上,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又见丫鬟和少年相处甚好,有一日终于忍不住叫住丫鬟,问她有什么资格和少年待在一起?丫鬟不卑不亢,说两人在一起除了能带来什么,还有心灵上的契合,她和少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小姐只听自己想听的,认为丫鬟在炫耀。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权倾天下,至少她爱慕的少年,甚至是身边的丫鬟,都敢忤逆与她。
小姐躺在床上生了一场大病,脑子里浑浑噩噩,总是不见好,有一日难受的痛不欲生,几乎感觉自己要死了。
她想,自己就这么死了怎么行,总要有个陪葬之人才是。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恰巧见丫鬟和少年待在一起,两人之间隔着距离,是相互克制的姿态。
小姐怒红了眼,提着剑冲上去,她将丫鬟和少年全都杀了。
正像她自己说的,有权有势,这才是一切,因而杀了大理寺少卿的儿子,她也没有受到惩罚,至多是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那丫鬟就更不用说,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杀了人之后,小姐久缠在身的病竟然好了,从此以后性子更加恶劣,想要什么得不到手便去抢,且享受逼人就范的畅快感。
小姐为何会杀少年和丫鬟呢?红袭盯着琴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她自知权势并不能控制一切,她身为公主却比不上一个丫鬟,她自认高人一等却被少年所厌恶, 她杀了的人,正是她内心最后一丝善念。
从此以后,她喜欢强迫于人,正是因为她自知好言相劝,并不会有人臣服。
红袭忽得露出一个笑,这是她头一次笑,在黑夜里看不真切却也能晃花人的眼:你啊,明明一直在害怕,明知自己一直是错的,却死不悔改,因为一旦承认,你会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真可怜,可笑至极。
闭嘴!琴笙忽然大吼出声,将门卫吓得浑身一抖。
你以为你是谁?贱人!琴笙伸手要扇她,手到半空却被抓住。
红袭脸上还是笑:你看,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只因你总是欺负弱小的人,才变得狂妄自大,为何不敢去找更强大的人,去证明你的高人一等,还有那权势滔天?你!琴笙用力喘着粗气,胸腔几乎要被气流冲破了:谁告诉你的,你是如何知道的!谁都可以告诉我,因为你做事向来大胆,从不遮遮掩掩,试问身边有几个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多了,打听起来还不容易?吾要你死!琴笙吼破了声音,几乎是在尖叫了:贱人,你死定了,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颤抖的声音像是染了泣音,但琴笙眼里丝毫没有泪意。
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响,又从里面走出来个人。
门卫们一怔,低声叫:夫人……呦,诸位好兴致。
姜月繁披着厚实的雪白大氅走出来,踩着的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
她明明在门后面听完了所有的话,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明知故问:大冷的天,怎么不进屋去?红袭松开琴笙的手,不再多说什么,后退了几步隐没自己。
给我回来!琴笙气得忘记了尊称,眼神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跟一个丫鬟质什么气。
姜月繁走近笑眯眯的说:或者像当年一样杀了她,证明自己的庸俗可笑,低劣自卑?琴笙猛地看向她,眼神锋利的可怕:吾看你也不想活了!我好怕呀。
姜月繁像是被吓到一般护住自己,惨兮兮道:所以你要把我送到‘欢乐园’吗?还真是巧了,她今天无意间听了不少有用的话。
先是沈寒楼出去,她在屋里待的闷了想透透气,便悄悄跟在沈寒楼背后,想看他何时发现自己。
后面便看到他和穆嘉阳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些话,她躲在墙后面差点笑出声。
直到穆嘉阳说,川泽国背后支持欢乐园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
沈寒楼问他是谁。
姜月繁凝神静气,听到了那两个字:琴笙。
第七百五十一章 重来姜月繁今天听到的多,琴笙的惊喜自然也多,先是被一个丫鬟揭了不堪回首的老底,又被一个没身份的平民讽刺,当真是气的抓心挠肺,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
但最叫她意外的还是欢乐园,姜月繁说出这个名字时,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接触欢乐园其实是一个意外,当初她游玩郊外遇到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人。
那男人并不拒绝她的靠近,但又不允许她进一步接触,就是这份若即若离,十足勾起了她的兴趣。
但日子久了她也会烦,有天非要霸王硬上弓,男人和她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衣服被她抓掉了一件又一件。
不知是不是早有预谋,男人里面穿的衣物艳丽无双,即露又遮,当真叫她头脑眩晕,立刻来了更多兴趣。
谁知道到了关键时刻,男人说有个生意想她掺一票,如果不同意,他就不答应。
琴笙当时郁闷极了,因为这男人极其厉害,竟能控制自己不举。
为了体验快乐,琴笙又被这男人吊了好几日,放弃了着实不甘,刺激之下便答应了她。
不过掺一票对她来说确实利益巨大,隔一段时间总会有说不清的金银珠宝送来。
男人也和她长期保持着联络,不干涉她的私交,又能偶尔令她满意,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
虽说公主身份尊贵,锦衣玉食,但俸禄也不能永无止境的挥霍,就是皇帝看似荣华富贵享不尽,但国库里的钱也并不能肆意使用,那都是治理天下的备款,有专门的官员管着。
加入了男人的生意,琴笙的银钱却日益充裕,能做许多从前不能做的事。
直到有一日,一个男宠撒娇着问,她为何有数不尽的珠宝。
她嘴上笑着答,公主当然会有用不完的金银,心里却同样下了疑惑,到底是何种生意,能有如此大的利润?后来再以公主之名,替男人开放牢房权限时,她便留了个意,暗自观察那些男女囚犯都去了哪里。
这一看不得了,才知欢乐园竟是做人肉买卖的!世人有句说法,直接杀死不可怕,最可恨的是虐待,虐杀是天下都不能忍的事情。
虽大户人家常有殴打下人致死的事例,但买卖虐杀则更可怖一些,也更显得那些欢乐的人内心变态至极。
琴笙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你如何知道……原来真的是你呀。
姜月繁歪了歪头:我说笑呢,但是现在知道了。
她脸上带着无辜的笑,眼里却一片冰冷。
琴笙下意识解释:吾也是,被人骗了才……就像杀了你那忠心耿耿的丫鬟,因为是一时失手?姜月繁脸上敛了笑意:你这么说,她便能活过来?还是说送到‘欢乐园’的人,死的能活过来,活着的能够不那么绝望?亦或是说,你也没有使用那些用‘人肉’换来的钱财?琴笙抖着身体向后退,天冷的人止不住颤抖,加上恐惧就更加不能忍受了。
她扭头就走,本想放一番狠话,话到嘴边又总显得狼狈,便不说了。
头一次在旁人面前落了下风,还是两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平民!她一路疾走,几乎是跑着上了马车。
她的身影离开后,姜月繁才看到后面还站着一人,眯眼仔细辨认了几下,顿时觉得头疼。
又是那个张鹤,不知因为红袭几次来沈府了。
关键他像是有狂躁症,总是说一些强迫人的话。
要她是红袭,被男人这样不可理喻的缠着,早拿道具让他消失了。
不过他脸上表情不太对劲,以往都是势在必得的,今天却有些失魂落魄,姜月繁想了一下便猜到,他恐怕是听到了红袭的话,对自己的行为有了一点正确的认识。
红袭方才对琴笙说,只能用强迫的行为掩饰自己的害怕,明知自己是错的却死不悔改,做这些事时一直不肯深入思考,因为连自己都会觉得可笑和可怜。
想来是看到了张鹤在后面,一句话说给了两个人听。
姜月繁倒不知琴笙这么能说,关键她用几天不到就学会了川泽国语言。
而能逼得她开口说这么多话的,想来是在意至极。
她看似波澜不惊,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实际最恨以权势压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当初她便是默默无闻,没有权势,平白替人顶了罪。
她心里难道就不恨吗?以真心付出却换来一个可笑的结果,最重要的是父族拼死助她逃过一命,虽说过得不够自在,但到底也还是活着的,最终却以那样的名头入了狱,送了死。
最可恶张鹤一直不承认是他错了,错的离谱,却甚至以一副原谅的姿态叫她回头。
她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吗?如果可以,她宁愿和父辈死在斩刀之下,也不愿经历这样心力交瘁的事。
红袭在琴笙走后便离开了,想是不愿面对那个男人。
姜月繁倒是来了兴致,拢了拢领口,踩着积雪走过去。
张公子。
她打了个招呼:来找我家小姑娘?张鹤皱着眉点头,又摇了摇头。
姜月繁吐出一口气:哎呀,她如今变得很爱说话,从前可是一个字都不愿说的,你可知是为什么?张鹤摇了摇头。
姜月繁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凉,笑着道:那倒是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
也是巧的很,南宫瑾有个表妹,爱南宫瑾爱的死去活来,非他不嫁。
南宫瑾躲她躲得厉害,近几日突然被小姑娘察觉,他总是会不自觉傻乎乎的笑于是信心观察,便发觉表哥有心仪的姑娘了!那可怎么好,表妹气得不行,跑到沈府来找茬,红袭是个不爱争抢的性子,随她指着鼻子骂也不回话。
小姑娘没办法了,用了曾经夏念儿使用过的手段,各种装作受伤,诬陷红袭。
对于这些,红袭就是再冷静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可悲与痛苦,那段岁月即使过去了许久,偶尔想起来也会有种叫她窒息的,不想活下去的绝望。
表妹越作越厉害,直到有一日杀了一个丫鬟,诬陷到红袭头上。
第七百五十二章 选择曾经的事再经历一遍,有多少人能做到无动于衷?又有多少人能处变不惊,用最沉稳的姿态去应对?施暴者固然可怕,更可恨的却是身在其中,又不明辨是非的第三人。
当年的张鹤便是这个第三人,夏念儿的手段那般顺利,可以说有他一半的功劳。
南宫瑾的表妹也同样残忍,这其中是否有南宫瑾的助纣为虐?当初是你主动放弃了她啊,可是南宫瑾,却和你做了完全相反的选择。
张鹤表情大受震动,似是听不下去,姜月繁嘴下不停,一定要他知道当年错的有多离谱。
表妹为什么会选择杀人嫁祸?只因她不论施展怎样的小伎俩,都会被南宫瑾无情戳破。
最可恨是有一次她在红袭面前故意扭伤,行为虽是故意的,但伤却歪打正着,扭了个结实。
她坐在地上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是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上前安慰。
但南宫瑾那厮就是个木头,不但不背她,还问她为什么会摔倒。
她可怜兮兮说是红袭推的,南宫瑾面色一冷,只回她两个字:当真?她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南宫瑾油盐不进,一双眼睛毒辣的很,为了得到自己的表哥,表妹只能伤了人诬陷,期望能把红袭送到牢里,最好是立刻处死。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蹲大牢的竟然是自己。
南宫瑾那冷心冷血的,竟不顾他们从小长大的情意,将她送进了牢房!她甚至来不及哀求,也说不上一句有关红袭的坏话。
她不能说,红袭倒是替她说了,问南宫瑾这般作为是否太过绝情。
当时南宫瑾是如何回答的?他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做了就是做了,找人抵债算怎么回事?人在江湖行走,若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谈何信任,更谈何道义!红袭便看着他不说话,思绪回到了遥远的曾经。
若当时的张鹤不是张鹤,若她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可不论时间再怎么流逝,只要遇到那个人,就是对的时间。
她像定住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南宫瑾有意缓和氛围,调笑道:你该多说话。
他向红袭解释,如果想伺候好主子,就要练习川泽国语言,若要说的流畅,则要时时刻刻不停地说。
南宫瑾愿意当与她谈话之人。
别说了……张鹤嗓音嘶哑的厉害,眼角染着红:我知道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所以我在尝试挽回和补救,我愿把性命交给她,可她性子变得那般冷,一句话都不愿和我说……你还是觉得问题出在她身上吗?天色渐渐黑的彻底,沈府门前点了大红的灯笼,两人离的远,在一片朦胧的红光中,看不真切对方的神色。
你确实错了,而你至今的行为,不过是延续从前的错误。
那我要怎么办?张鹤捂着心口大吼:我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她,叫她看看我的一片赤诚!姜月繁欲言又止,说实话她并不想和张鹤多说。
此人固执的厉害,性格又容易暴躁,即使知道错了,也给了足够的补偿,却着实不是个好夫君的人选。
她几乎想扭头离开,不再搭理这人自我感动的话,恍惚间看到他的背后有个人影。
她心口一凉,大晚上的看到人影容易联想到不好的东西,还容易吓到人。
她咽了一下口水,干涩道:别说了,你背后有人!张鹤下一刻便转过了头,和那人影正面对上。
氛围死一般的寂静,加上红灯笼的光悠悠飘荡,还有冷风呼呼的吹。
姜月繁腿软,想喊张鹤赶紧跑。
这要是刺杀,那最遭殃的岂不就是她?才刚稳好了胎,再有滑胎迹象恐怕最难受的不是她,反而是沈寒楼,夜夜都能做噩梦吓醒。
她张了张口,没想张鹤先她一步,哑着声音呢喃:念儿……姜月繁耳朵敏锐的厉害,立刻抓住了念儿两个字。
她的心没由来的放下,也为今后红袭将不再受到烦扰而感到轻松。
念儿是谁?便是那个自小和张鹤玩到大,使出浑身解数祸害红袭,最后由红袭顶罪入狱的女主角。
要说她也是执着,为了一个男人从南水国追到川泽国……好像有什么不对?她曾经不也为了沈寒楼……情感不一样,意义自然也不相同!姜月繁这么安慰着,顺便趁两人忽略了自己,赶紧看一些好戏。
夏念儿的性子不是一般的坚强,不然也不会在张鹤明确说明自己心里另有其人,还能相伴左右,不离不弃。
她做着一个不争不抢,默默付出的好女人,期望张鹤回头时,能够第一个看到她。
此次张鹤护送沈寒楼与姜月繁回川泽国,她嘴上说着一路小心,她挥在家等着,实际在队伍里安插了人,时刻观察张鹤的动向。
她怕他被哪个女人勾了去。
结果证明,她的做法是对的,当年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没有死,还好端端的出现了,甚至占满了张鹤的整颗心。
她心里焦急,一定要在两人尚未事成的时候,来出面阻止。
这就是她来川泽国的目的,往深了说,其实还是为了红袭。
她穿的单薄,独自一人站在冰天雪地中,冷得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她期期艾艾的叫:鹤哥哥……张鹤对她并无厌烦之心,甚至说还带着些爱护之意。
毕竟在他心里,夏念儿难般善解人意,默默付出。
他方才还在为红袭的事情失控,如今解了身上的披风,走过去披在夏念儿的身上。
他甚至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这么冷的天作何出来,你叫人捎个信给我就是了,我去找你……姜月繁不知该笑还是叹息,她再也看不下去,转头回到府中,大门稳稳关上,将里面和外面隔成两个天地。
姜月繁脚步一顿,看到了站在门后的红袭。
或者说,她一直未曾离开,从头至尾都知道,张鹤说了什么样的话,方才又做了什么样的事。
姜月繁想叫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红袭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低声道:明日想告一天的假,望姑娘批准。
第七百五十三章 戳破姜月繁应了红袭的话,甚至多给她放了两天。
她慢慢往后走,遇到了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出来散步的穆嘉阳。
穆嘉阳见到她眼前一亮,笑道:月繁也出来透气?大冷天的透什么气,是觉得天气不够冷,还是积雪不够深?姜月繁见到他却没有笑意,平静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穆嘉阳一时愣住,不明白她的意思。
后又因为心里那点小心思,以为姜月繁在暗示,便低声道:怕给你带来困扰,沈寒楼也会不高兴,才没有明说。
氛围被他弄得颇为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府夫人夜半私会情郎呢。
姜月繁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更远的距离:穆嘉云说了,你们是南水国宗室子女。
她!穆嘉阳表情一变,竟不知该生气还是后悔。
从一开始,他与姜月繁的相处便带着欺骗,怪只怪在他承认之前,姜月繁先一步发现了所有的骗局。
自己发现和他主动承认到底是不一样的,毕竟如果他心怀愧疚,就更不能主动接近姜月繁。
如今全叫她知道了,穆嘉阳反而比撒谎还要底气不足。
他心里百转千折,最后选了诚恳认错这一条路。
抱歉。
他看起来愧疚极了,似是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拳:我本来就要和你说了,没想到月繁这般聪明,自己知道了一切,之前阴谋确实是我的不对,还希望月繁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姜月繁的性子有多韧他又不是不知道,先前因为被姜月繁识破编撰的身份,后来她理也不理,竟要和他断绝所有往来。
若不是他将功补过,主动联系了沈寒楼和南水国现任的皇帝练手,恐怕姜月繁还是不肯理会他。
如今重蹈覆辙,还没好好相处就被打回原形,穆嘉阳心里说不清的痛恨。
当初怎么就没有坦诚相见呢?!指不定姜月繁还能为他动了心……情有可原。
姜月繁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她越说,穆嘉阳反而越加的底气不足,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姜月繁接下来的话给他判刑。
确实情有可原。
姜月繁忽然笑了,态度十分友好的模样。
穆嘉阳的心狠狠沉到底,大起大落让他身体微微发软。
他忍住后怕,笑着说:只要月繁肯原谅我,不论什么我都答应……这可是你说的!姜月繁迫不及待的截住他的话,生怕他反悔:明天和我一同出一趟门,别带你妹妹。
直到姜月繁走远了,再也看不到背影,穆嘉阳才恍然回神,脸上是白雪落下后,融化了的冷,身上却热得浑身冒汗。
再也不要欺骗别人了,穆嘉阳狠狠警告自己。
姜月繁这一会儿出去的有些久,到了屋里饭菜已经摆好了,沈寒楼坐着像是等了她好一会儿。
见她进来,便起身为她解开大氅,挂到屏风上。
他漫不经心的问:去了哪里?姜月繁只顿了一秒,脑子里却闪过无数个可能。
每一个可能都与穆嘉阳有关,如果她真的说了,照沈寒楼的醋性,不定几天都要生闷气。
索性不告诉他,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便笑道:出去透气了。
倒是和穆嘉阳方才的说法重合。
沈寒楼没有多问,护着她走到桌边坐下,亲手为她布菜。
他夹了什么,姜月繁便吃什么,许是心虚,今晚格外的乖巧 导致肚子吃撑了,有些泛着恶心的难受。
但沈寒楼还没有停筷,她脸色有些痛苦,试图找些话题转移注意力,便问他:明日,你可忙?忙。
沈寒楼轻声应:可能晚间才能回来,若回来的晚,你先用膳,不必等我。
姜月繁心里偷喜,想着明天和穆嘉阳出门倒方便多了。
脸上却摆出忧愁的神色,闷闷道:好,我会想你的。
她这句话说完,沈寒楼突然停下筷子盯住她。
姜月繁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没有。
沈寒楼半眯着眸子,淡然道:你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惊讶罢了。
姜月繁怕被他察觉,用尽了浑身解数,表达自己的钦慕之情:当然是因为你这样好看,又十足体贴可靠,我被你照顾着,不知道如何偿还,只能说一些心里的想法给你听,不知你可喜欢?喜欢。
沈寒楼唇边勾起笑,在忽闪的烛光下,眸子又黑又沉,看得人情不自禁陷落。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不用偿还,只要你听话就够了,来,亲亲我。
姜月繁话是那么说,实际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她做就更不可能了,沈寒楼容易得寸进尺,今天是亲亲,明天就该亲亲别的,她可不要。
但自己刚说的话,又不能反悔,便皱着脸向他靠近,在他唇上飞快点了一下。
除了瞬间的微热,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沈寒楼今天难得的没有强迫她,被这样敷衍了也不在意,反而盯着她的肚子问:是不是撑到了,很难受?姜月繁因为他观察到自己的难受而感到温暖,不自觉的撒娇:是啊,撑的路都走不动了。
沈寒楼会为她揉一揉吗?姜月繁想的美好,沈寒楼接下来的行为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拿着筷子吃饭,只偶尔跟她说几句话,还是不太贴心的话。
撑着了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说?姜月繁惊了一跳,暗叹他果然敏锐。
但她也不服输,梗着脖子道:什么亏心事,你不要诬陷我,小心我叫孩子出生了揍你。
说到孩子,沈寒楼便不自觉温柔了脸色,不再抓住前面的话题不放,放在筷子看她:身体可难受,心里可恶心?超恶心的。
姜月繁做了一个欲呕的动作:只要你别跟我说话,就不恶心了。
沈寒楼被她气笑,无奈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拉近了板凳坐到她身旁,替她揉肚子。
可不能难受,我会心疼。
第七百五十四章 离忧轩翌日一早,沈寒楼果然在天还没亮便离家出门了。
姜月繁心里装着事,平常都睡得喊也喊不醒,今天却破天荒的睁开眼睛,迷糊问他:这就要走了?沈寒楼将外衣穿好,走到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怎么醒了,身体难受?姜月繁摇了摇头,脑子逐渐清醒了,顾不得害羞,将下巴埋在被子里,小声道:早点回来,我会想起你的。
又是这样大胆的,平常从不会说起的话。
沈寒楼轻轻皱眉,又抚平眉间的褶皱,顿了两秒还是叮嘱她:在屋里休息,不要出去乱跑。
姜月繁连连点头。
沈寒楼已经走到了门口,不放心又回头道:还有,别和穆嘉阳说话。
她怎么可能不和穆嘉阳说话呢,甚至今天还要约他出去。
但表面功夫肯定是要做的,她满脸茫然,疑惑的问:穆嘉阳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话?沈寒楼愣了一下,唇边不自觉勾起笑意。
姜月繁跟着他一起笑,等人走远了,才慢慢坐起身子,准备jojo穿衣洗漱。
在寒冷的大冬天离开温暖的被窝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姜月繁在享受和事业中选择了后者,就只能勤勤恳恳,将抱怨吞下。
两人收拾妥当,太阳将将升起,穆嘉阳问她去哪里。
姜月繁念了一个名字:离忧轩。
穆嘉阳虽在川泽国做生意,但毕竟是南水国人,知道的再多也毕竟有限,不如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知道的多。
所以听了离忧轩三个字 只以为是听曲喝茶的闲散地,便也没多问。
街市上人迹寥寥,想是他们出来的太早了。
那个什么离忧轩就更不用说,下人来开门时还打着哈欠,看到两人表情一顿,整个人都清醒了。
穆嘉阳慢慢往里面走,见到大堂飘着阵阵暧昧的香,摆设也颇有些杂乱,甚至还有躺椅,不知什么样的客人才会当着大家的面躺下。
迎客的是个男人,身上穿着艳丽的,露着肩膀的薄纱衣物。
穆嘉阳神色一变,求证般看向姜月繁。
姜月繁给了他一个你猜的是对的的眼神,他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古有青楼,也就是女子营业的地方,但人的品味总是不尽相同,男人可以潇洒,女人就不可以放纵了吗?是以,离忧轩是男人营业的地方,正好和青楼想对。
名字倒是起的压制,只是营生着实上不了台面。
穆嘉阳将迎客之人打发走,铁青着脸低声问: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带他来体验的……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姜月繁四处看了看,她也是第一次来,既然是男人营业的地方,岂不是有很多小哥哥?但她此次来并不是为了皮肉买卖,轻松一笑叫穆嘉阳别紧张,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并告诉他:吃饭。
穆嘉阳瞪大眼睛:吃饭?在这里?你跟我?两个看起来十分正经的男人和女人,在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的地方就为了吃一顿饭?是沈府环境太差了,已经看腻,还是这离忧轩做的饭太好吃了,竟叫人念念不忘?穆嘉阳如坐针毡,即使没有人来打扰,也像是被无数人围观,怎么坐怎么难受。
尤其饭菜上来后,尝了一口,味道平平无奇,还没有沈府做的好吃。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吃饭?难道真的没有一丝阴谋?!穆嘉阳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看起来就是很想走。
他按着椅子扶手几乎要站起来,二楼此时正巧走下了一个人。
是身着红衣的女子。
穿红衣的女人并不多见,只因红色和紫色乃尊贵之色,唯有身份尊贵的人方可穿戴。
这点常识穆嘉阳还是知道的,因而见了那女子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川泽国的公主,因好色出名,喜强人所难,名为琴笙。
这家离忧轩就是她开办的。
但店面挂在别人的名下,毕竟一国公主虽不说聪慧过人,至少也要大方善良,好色算怎么回事?这事放在女人身上就属奇耻大辱,更不要说开这样一家店。
琴笙昨晚在沈府受了辱,怒气未消,便径直到离忧轩过了夜,顺便遣散余怒。
但私自离宫是有时限的,她要在尚未下早朝,琴泰宁没发现她离开之前回去。
却不想巧的很,竟在这种地方遇到了老熟人。
她顿时改了道,悠悠走到姜月繁跟前。
经过昨晚一夜,她已然又变成了处变不惊,高高在上的公主。
你怎会在这里?琴笙笑得风情万种:莫不是沈寒楼无法满足你,便要寻小馆解渴?姜月繁没反应,倒是穆嘉阳生了怒,冷声道:勿要妄言!是啊。
姜月繁抿了一口茶:我们只是在吃早点,这里难道不是饭馆吗?琴笙抑制不住的大笑,笑完了视线盯住穆嘉阳,将他从上到下,好一番打亮。
她已经出奇的黑,闪着微光显得更加深邃。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看见满意猎物的眼神。
穆嘉阳知道她好色,但毕竟没经历过,不知她有多么大胆,是以没有将她的眼神放在眼里,皱眉道:还请姑娘离开,莫打扰我食早膳。
琴笙也不闹,看完了他视线又转向姜月繁:你是故意的。
她指尖点着红唇,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叫本公主猜猜,你早知本公主会在此过夜,因此早上特意赶来,就是为了将这男人送给本公主?胡说什么!穆嘉阳简直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猜测,他对姜月繁是丝毫没有怀疑的,如今姜月繁被诬陷,他铁定要讨回个公道。
可惜的是,琴笙猜对了。
姜月繁随意一笑,懒洋洋道:坐下一起吃?本公主不饿。
琴笙看起来颇急,这就准备走了,只是走之前直勾勾盯着穆嘉阳,朝他眨了眨眼:虽不知你到底有何意图,但这个礼物很好,本公主收了。
说完便离开了,独留穆嘉阳坐在那儿傻了一样,久久无法反应。
或者说,然后姜月繁真要这么做,理由又是什么?他张嘴想问。
姜月繁拍了拍手,站起来:吃好了,你还要吃吗?穆嘉阳愣愣摇头。
那便走吧,回沈府。
所以来离忧轩,果真只是为了一顿饭?第七百五十五章 婚姻回到宫里恰恰遇到了下早朝,正往宫殿走的琴泰宁和沈寒楼。
琴笙不欲和他们交谈,但也不怕,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琴泰宁步子一顿,沉声叫她:皇妹。
琴泰宁如今做了新帝,一番政治改革可谓大动干戈,且不说能不能成功,至少拥护他的官员和百姓就不少。
琴笙和他关系不怎么样,但也懂得识时务,所以不怎么在他面前晃,也不敢做出什么事引起他的注意。
最好是两人互不干涉,琴泰宁做他的皇帝,而她琴笙就做个公主,一辈不愁吃喝。
不过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被人家养着。
琴笙转过来换上一副笑脸,前一秒还冷沉着脸,下一秒就如沐春风,堪称换脸达人。
她腻着嗓子问:请问皇兄有何贵干?琴泰宁也不想说她,但身为一国公主,有时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是一个国家的脸面,任哪个国家也不想被别的国家非议时,是以一句他们有个好色公主,民风颇为大胆放浪为开头。
该说的还是要说,他颦着眉道:若你长此以往不知悔改,朕只能下令禁你的足!任琴笙嚣张跋扈,在皇帝面前也跋扈不起来,她咽了一下说不出话,目光扫到后面的沈寒楼,顿时一亮。
皇兄有所不知,笙儿正是需要男人管制的时候,恰好父皇驾崩前不是为笙儿许了婚配?如果皇兄能早日替笙儿兑现承诺,这便不会出去乱跑了!她嘻嘻哈哈的笑。
琴泰宁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的话眉间皱的更深。
先皇下的召令,他不得不从,可他又如何能为难沈寒楼,接手琴笙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琴笙像是找到了好借口,连忙道:择日不如撞日,几天后似是有个黄道吉日,正好和沈公子成婚,皇兄以为如何?琴泰宁以为不如何。
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琴笙上辈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投胎来的,能荒诞成这样。
难不成是个一辈子都未婚嫁,从不曾沾过荤腥的老汉?想想都有些好气和好笑,不等琴笙再催,他眯眼微微笑:服丧期间,不任官,不应考,不嫁娶,皇妹莫不是想做个不孝之女?他的神色很危险,语气就更不用说了,就连琴笙这样自认脸皮足够厚的,在他面前都感觉心里发毛。
父母死后,守孝三年,按她的秉性,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可谁让她深处制度森严的皇家。
虽然三年不能嫁娶,但沈寒楼迟早都是他的,她不信这三年日日去烦扰他和姜月繁,这两人的感情能不出间隙?到时候她再提婚嫁之事,沈寒楼恐怕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琴笙露出一个惶恐的表情,表示自己不敢不敢,她是全天下最孝顺的女儿呢。
所以她要回去了,为逝去的父皇诵经超度。
离开之前,朝沈寒楼抛了个媚眼,沈寒楼低着头,看都没看她。
自认为全天下最孝顺的女儿,下午就去强抢男人。
午后琴泰宁忙着处理奏折,没空留意她。
琴笙便溜出皇宫,集结了一堆人。
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也因为她手下众多,只是一声令下,便有无数人替她卖命办事。
此次出来,只因她对早上见到的男人念念不忘。
既然姜月繁有意送给她,她又岂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当天下午,她先是安排人把穆嘉阳从沈府引出来,其中也可能有姜月繁的刻意纵之,所以引人引的尤其顺利。
穆嘉阳的性子看起来就有些烈,能和姜月繁待在一处,很有可能喜欢姜月繁。
这种性子烈,又心有所属的,琴笙自有一套办法,她知道利诱的几率小,是以开始就威逼,将穆嘉阳套了麻袋带到偏僻的院子里。
麻袋被药水浸泡过,穆嘉阳在里面挣扎期间,无意吸进了几口气。
琴笙喜欢这样的玩意,吸进去的药量少,但又足以挑起身体的难耐,过程还不会忘记,每回给男人使用都颇为满意。
穆嘉阳是有些手段的,走到半路竟割裂了麻袋,险些逃出去。
谁知双腿一软,跪倒在马车上,他旁边几个人将他按住一刀砍在脖子上,穆嘉阳痛苦的瞪大眼,随后昏迷。
琴笙还有些怜香惜玉的心,见到穆嘉阳被抬回来后那样的惨,顿时呵斥:谁叫你们动他的?!没有人敢回话,索性琴笙也只是骂一骂,挥手让所有人离开。
穆嘉阳被放在了床上,许是求生意志顽强,在琴笙碰他脸的时候,猛地睁开眼睛。
他将这女人一脚踹开,力气并不小,琴笙一个恍惚,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琴笙,何曾这般狼狈过,被男人踹更是想都没想过,心里来了火气,指着他大骂:放肆!穆嘉阳一句话都不说,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生生盯出了一片燎原之火,一看就很生气。
琴笙一怔,被气笑了:你应怪的是姜月繁,本公主不过是顺水推舟……闭嘴!穆嘉阳恶狠狠的打断她:堂堂一国公主,竟下作到如此地步!是姜月繁!琴笙被他打断了心情很不好,但还是用力辩解:你当真以为她带你去只是为了一顿饭?饭哪里不能吃,偏偏在那样的地方?本公主看你自欺欺人的样子才真是好笑!哦?穆嘉阳当真笑了,微微抿唇,勾出个皮笑肉不笑:你倒是说说,她意欲何为?还不够明显吗,她是想将你送给本公主!琴笙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忿忿不平:至于为什么,你应当去问她!琴笙在盛怒之中还看了看他的脸,见人长得过分好看,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
穆嘉阳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身体被下了药,有种柔弱的失力感。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琴笙,跑到门口打开门,朝上空放了一支小烟花。
他是南水国宗室之子,地位高贵,想害他的人自然也不少,此行来川泽国,怎么可能孤身前来?琴笙脸色一边,抓住他的手腕:干什么,想叫人?第七百五十六章 决断来人的速度是真的快,琴笙刚问完没一会儿,几个人便从屋顶上跳下来。
这些都是暗卫,先前一路跟着穆嘉阳,他发生了什么都看在眼里。
但他们不能轻易暴露,只有穆嘉阳逼不得已放出信号,他们才能领命出现。
穆嘉阳喘着气将琴笙甩开,指着她道:送给你们,好好伺候!这话是对暗卫说的,几个人通体漆黑,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敢!琴笙冷笑道:几个人就想触碰本公主?她短促的吹了一声口哨,外面看门的人涌进来,将几人为了一大圈。
至少人数上,琴笙这边完胜。
但武力值上,很明显那些暗卫要好一些。
琴笙眼睁睁看着护卫们一个个倒下,连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就被一剑封喉。
没错,一院子人全死了。
暗卫是不能见人的,见到他们的人都必须死。
剑极薄,割在人的脖子上甚至没有流出多少血,地上已经死去的人看着像是晕过去。
琴笙脸上破天荒的现出慌乱,软着腿往后退:你敢、敢碰本公主?这里可是川泽国!两国刚签订了休战协议,约定友好相处,商业往来,这边一国公主就被杀死了,事情可大可小。
但穆嘉阳怎么会让她轻易死呢?琴笙不知他的身份,所以才敢乱来。
在这整个川泽国,知道他的身份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混乱的大脑忽然想通了某些事情,心底寒到身体的燥热都消失了。
他开始笑,笑得浑身颤抖:谁人不知你琴笙公主喜好男色,既然你色鬼投胎,吾便成全你!暗卫们得令,面无表情,将琴笙推进屋里,关上了门。
里面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琴笙喜欢男人,前提是对方好看,并且受她控制。
像这种男人单方面涌上来的,她心里不认可,与强迫无疑。
活了二十几年,享用了数不尽的男人,琴笙头一次感到害怕。
但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喊,这地方是她特意选的,隐秘至极。
唯一一个在场的人,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蓝天,拖着虚弱的步子往外走。
他始终想不明白,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害怕事实如他所想,倒不如从头至尾都不知道。
夜幕降临,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门口晕了一个人。
姜月繁皱眉起身,随她出去看,远远看到两个护院抬着穆嘉阳进来。
穆嘉阳并未昏死,只是太累了眯了一会儿,不过周遭动静太大,他想睡也睡不着。
朦胧之中看到有个女子渐渐靠近,两人之间似隔着云雾,不可伸手,一触即散。
月儿啊……他伸手去抓,从架子上摔了下去。
这一摔头脑疼的清醒了几分,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姜月繁在他面前转定。
穆嘉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喃喃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身旁护院和丫鬟早识趣的退下去了,独留两人站在开着花的梅花树下。
花瓣悠悠飘下,从两人中间往下落。
姜月繁极平静的回:什么?不要装傻!穆嘉阳大吼:你说,为什么把我送给琴笙!他吼完,黑沉的夜幕下响起几声鸟叫,就连脆弱的梅花都似乎要被他震碎。
黑夜看人并不清楚,姜月繁还是坚持的看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的,何必问我?所以是真的,真的是她,将他推给了别的女人!为什么……你不也曾欺骗过我吗?姜月繁很平静的说: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两不相欠了 可是不一样啊,他骗人,是贪恋,是为了和她有相处的机会。
可姜月繁骗人,又是为了什么?在唤出暗卫的那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
姜月繁看中的,是他背后的实力。
她想借他的手,除掉琴笙。
听说川泽国先帝临死前下了诏书,给琴笙和沈寒楼婚配。
所以,是为了沈寒楼?他输得如此彻底吗,甚至连一丝希望都不给他?姜月繁吐着热气,视线飘向了远出:不止如此,是为了被她祸害过和即将祸害的可怜人,你就当惩奸除恶,做了好事……不一样!穆嘉阳红着眼大吼:你直接说,我如何不答应?可你偏偏用了欺骗的方法,你怎就如此狠心!姜月繁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不如回南水国吧,眼不见心不烦。
她说完,也不等穆嘉阳回应,转身就走。
穆嘉阳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哭泣实在太丢脸了。
可心脏那样的痛,似乎不哭就要裂开。
他恍惚想起谎言被戳破,姜月繁不愿理他的那段岁月。
原来是这样啊,不论初心如何,撒谎总归是不好的。
都是报应,他做出的事,到头来全还到了他的身上。
积雪被踩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穆嘉阳闭上眼忍住呼之欲出的酸涩。
大哥。
穆嘉云从他背后走过来:你从前做错了,该去道歉,如今她做错了,也该道歉,还有我,我们都曾错过,但不是有句话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她这几日整天待在屋里不出门,泪流干了,也想通了许多,心胸变得豁达。
如果实在看不出对错,咱们便离开吧,回避也是一种选择,只要做出了选择,这件事就不再会让你痛不欲生。
穆嘉阳紧紧皱着眉,大口大口的喘气,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过了一会儿,他哑着嗓子道:好,我们走。
他不该来,彻底断了念想。
他也该来,不然没有个结果,何以成家?雪渐渐停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希望明天也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姜月繁小跑着回到屋里,刚伸手房门便从里面打开,沈寒楼张开怀抱将她抱住。
小心些,别伤着身子。
姜月繁埋在他的胸口,沉默了一会儿闷闷道:你都听见了?她方才和穆嘉阳谈话,无意看到了沈寒楼的身影,但沈寒楼没待多久,听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姜月繁以为他生了气,草草和穆嘉阳结束谈话,一路跑回来。
沈寒楼无意隐瞒,点了点头:嗯。
第七百五十七章 绑架提前离开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出于尊重不便听两人的谈话,也是相信姜月繁能处理好两人的关系,才带着几分担忧离开。
两人身上都带着从外面久站而沾上的冷,不过沈寒楼身上更暖和一些,大氅脱下,暖烘烘的怀抱将姜月繁圈在其中。
沈寒楼不舍得她站着,将人拦腰一抱,走到桌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沈寒楼忽然提到了琴笙。
因为南水国那边出了大动静,新上任的皇帝说到做到,先是设了计谋叫宗室元气大伤,后又将其大办欢乐园的消息散入民间。
消息一出,几乎掀起全城轰动。
百姓们义愤填膺,天天去门口砸烂菜叶子,还有人上奏万民请愿书,要求查办欢乐园,处死那些视人命为牲畜的宗室要犯。
皇帝嘴上说着百姓逼迫,无可奈何,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第二日便处死了一堆人。
欢乐园也贴上封条,从里面救出了数不清的人,当天哭声震天响,连上苍都跟着悲戚。
但不是所有人都被处死,有些人得知消息连夜跑了,他们能寻求庇护也就是川泽国的合作伙伴。
而川泽国也掺了一票的,便是琴笙。
那些人很有可能来投奔琴笙。
姜月繁听了倒是不担忧,毕竟她设了计,琴笙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恐怕自身都难保了,如何去管那些人?沈寒楼却皱着眉,将人抱在怀里也感到不真实,低声嘱咐她:这几日不要外出,待在屋里安心养胎。
照这样养下去,铁定得胖成猪。
姜月繁嘴上答应,心里却在想白天去哪里散步。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婢女将饭菜端上来。
沈寒楼先是伺候她吃,见她吃饭速度慢了,才去解决自己的饭菜。
晚膳后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暖和的让人想叹息。
沈寒楼抱着她说了一会儿,告知她明天皇帝要过来。
也就是琴泰宁,明明都忙得恨不得一分为二,还有空闲到处溜。
沈寒楼叫她不要在意,明天待着不去见客也行。
姜月繁边想,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明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第二天也不例外,外面的阳光格外好,雪化了一些,天气晴了,是个散心的好日子。
她起床后天已经大亮,再过一会儿就要吃午饭了。
琴泰宁下早朝后便跟着沈寒楼过来了,看样子是要留下一起吃午饭。
婢女还说,穆嘉阳和穆嘉云要走了。
姜月繁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眼神有片刻恍惚。
她做的事是错的吗?当然是错的。
后悔吗?自然也不悔。
做这种事,哪有悔不悔的道理,能成功已经很不错了。
她想的很简单,穆嘉阳是南水国宗室子女,实力雄厚,在川泽国境内,唯一能和琴笙搏一把,又不至于受挫的,也只有他了。
如果此行不成功,顶多是穆嘉阳与她一番云雨,他是个男人,做这事又不吃亏。
但她从没有想过穆嘉阳失败会怎么,正是因为有十足的信心,才敢这么做。
她确实错了,也欠人一个道歉,那便去送送人吧。
只是刚出去,便听说两人已经离开了,走的很安静,没有通知任何人,当然也没有人送行。
像来时那般突然,走时也同样出乎意料。
姜月繁抬头,看着视线所能及的街道,人来人往,不是每个人都相互认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扭头回去,后来才知道,比她还要怅然若失的竟是琴泰宁。
琴泰宁为什么会来沈府?自然是为了穆嘉云那个小姑娘。
几日没见,硬挤也要挤出时间来联络联络感情,谁知他刚到,人已经走了,心情顿时一个大起大落,难受的厉害。
不过穆嘉云先前就曾向他表示过,皇室尔虞我诈,心机太深,她宁愿行走江湖也不愿意身处其中。
说到底也是有缘无分,琴泰宁看着梅花难得的叹气。
下午沈寒楼跟他一同去了宫里,两人因为这一会儿的闲散,忙起来可谓呕心沥血。
天气好,姜月繁便想出门转转,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专往人少的地方走。
现代人都知道,话不能说的太满,不然容易真香。
姜月繁昨天才说琴笙被穆嘉阳绊住,暂时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今天就出事了,她和丫鬟一起被抓了起来。
短短一日,琴笙像变了个人,身着大红衣裳如厉鬼索命,可怕的厉害。
小丫鬟险些被她吓哭。
要说琴笙强迫人有一套,自己切身遭遇了,却有些承受不住。
昨日她苦苦哀求,一国公主给几个人跪下,头都磕破了,也没能逃过一劫。
她身子坏了,原来不是自愿的事情,竟这般可怕,怕的她满心绝望,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男人。
可是经历完了折磨,她在千疮百孔之中生了一丝怨恨,这怨恨似藤蔓一般越长越多,直至缠住她的整颗心。
是姜月繁的错啊,她把穆嘉阳送过来,所以她才会有这般糟糕的经历。
她恨的满眼通红,想姜月繁也经受她的遭遇,直至死去为止!也是穆嘉阳欠考虑,昨日只是叫暗卫们强迫了她,却并未除去。
想着把暗卫留下,先折磨她几天,等她彻底害怕这种事,将从前别人遭受的都让她遭受一边,再除掉也不迟。
可谁想琴笙这般疯狂,性子烈的厉害,当晚回去就偷了琴泰宁的令牌,叫上侍卫跟她出皇宫,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将姜月繁带到她的面前。
你也知道怕吗?琴笙诡异的笑着,忽然将衣服打开,露出自己身上寸寸伤口。
瞧瞧,多么棒的礼物,姜月繁,你还真叫本公主意想不到。
她昨晚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回的皇宫,凭着一腔怨恨趁琴泰宁处理政事,偷了令牌。
到了今天早上,她腿就不行了,下半身没有知觉,只能由人推着走。
听说你怀孕了?琴笙盯着她的肚子,眼里闪着可怖的光:本公主想,多怀几个,沈寒楼是不是会更加高兴?你说呢,姜、月、繁!姜月繁嘴里堵着布根本不能说话,琴笙的疯狂她已经彻底看明白了,今天自己可能真的凶多吉少。
第七百五十八章 选择说怕吧,姜月繁又不是那么怕。
她有系统在身,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几乎相当于金手指般的存在,注定她即使有难也能轻易化解。
因而在琴笙看不见的地方,她在商城兑换了飞鸽传书,给沈寒楼送信。
这行为容易引起沈寒楼的怀疑,更何况他本就已经有了疑虑,曾三番四次试探过她。
姜月繁……不在意。
她准备坦白了,因为任务完成,她必须离开,既要离开,何不坦诚?只叹她肚子里有了小生命,也不知到时这孩子还能不能留得住。
琴笙见她死到临头还在发呆,顿时气愤:你当真是不怕死?!人都要死了,她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才畅快。
琴笙恨笑了两声,狠厉道:你就安心的享受本公主接下来的安排吧,至于沈寒楼,你放心,他后半生有本公主陪着。
许是想听姜月繁垂死挣扎,琴笙叫人把她嘴里的布扔掉。
姜月繁动了动嘴巴,如她所愿,反驳道:即便我不在,即便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会是你!哦,这么自信?琴笙料到她会这样说一般,畅快大笑:你们可还记得,柳如烟?姜月繁一怔,黑白分明的眼神看向她。
柳如烟本该随着诛九族一起死的,可你们呢,设计助她逃跑,这可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罪大恶极,更遑论到了琴笙这里,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本公主将柳如烟逃走一事告知陛下,你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姜月繁轻轻皱眉,谁能想到这事会被琴笙发现,好死不死还被她拿出来威胁。
如果当真上奏朝堂,琴泰宁碍于皇家威严也不能饶他们一命。
想通了吗?琴笙坐在木椅上,浑身上下都不能动,那双眼睛却像注入了灵魂,灵动的厉害。
她说:沈寒楼能否和本公主在一起,不是他说了算,从头至尾,都是本公主掌控大局!届时她随意拿姜月繁或者柳如烟之事做要挟,不信沈寒楼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又仰头大笑起来,因为身体不能动,只能用笑来表达自己的畅快。
姜月繁忽然后悔使用了飞鸽传书,把沈寒楼叫来有什么用呢,这世上唯一有资格杀琴笙的只有当今皇帝,除此之外任何人杀了她,都必将招致杀身之祸。
她最大的利器便是公主身份,可反过来想,会给她带来限制的也是公主身份。
身为一国公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琴笙好似完全不知道呢。
姜月繁缓和了情绪,张嘴想和她多说几句,以便拖延时间。
抬眼看她时,忽然扫到她身后的红色身影,浑身顿时一颤,心脏都紧缩了。
不要!她想喊,可喊了未免打草惊蛇,若不喊,人当真死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瞪大了眼睛,在几秒内都无法呼吸。
变故突生,所有人都随着琴笙的话,关注着姜月繁时,她的脑袋忽然掉落!真的是一秒掉落,连尖叫都没有听到,就这么生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血溅三尺!啊!跟姜月繁一同被抓来的侍女尖叫了一声,白眼一番昏倒在地上。
姜月繁也是头一次见如此刺激的场面,心脏都恨不得蹦出来,至于网友们,因为系统强大的青少年模式,事故发生时网友们只能看到一片马赛克。
随着琴笙的人头落地,许久都没有反应的系统忽然叮咚一声,画面闪着任务完成!四个大字。
姜月繁脑子里嗡嗡响,前一秒还在为琴笙的脑袋掉了而惊恐,后一秒就陷入自己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中。
任务完成,说明一切尘埃落定,说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已经圆满了!万万没想到琴笙竟是最后一个反派,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琴笙的死代表川泽国今后将鸿运昌盛,也代表她所有的死亡威胁都没了,除了生老病死等自然问题,她再也不用为生命安全感到担忧。
怎么会,如此突然!如此不可思议!画面中的四个大字还在急促的闪,似乎在催促她做好准备离开。
网友们还在为一片马赛克哀嚎,吐槽如此刺激的场面怎么少得了围观。
外面忽然传来马的嘶鸣声,接着是一堆重重的脚步声,应是沈寒楼带人赶来了。
琴笙没有头的身体还在喷血,不知是谁扔了件披风上去,盖住残忍的画面。
红袭手中的剑还在滴血,姜月繁觉得自己也真是够心大的,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中,还能想,为什么南宫瑾的剑会在红袭手里?红袭几步朝她走来,蹲下为她松绑。
为什么……姜月繁傻了一般呢喃:为什么要杀了她,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只要上报朝堂,总会有人处置她的!她已经打算好这么做,谁能想红袭先下手一步!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并为之努力的理由。
红袭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活到现在,便是为了手刃开办‘欢乐园’的禽兽。
她并不后悔,也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姜月繁哽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有些时候并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因为那是旁人的路,是他们的历程,心存善念就好,无需过多插手。
绳子松绑的那一刻,沈寒楼率先闯了进来,琴笙的侍卫因为变故突生,一个个吓得动也不敢动,他从层层人群穿过,几乎是飞奔着来到姜月繁身边。
两人同时伸长了手,与对方用最快的距离相握。
双眸对视,姜月繁静了一会儿,突然红了眼眶。
她想说自己要离开了,请沈寒楼日后再找一个好女人,美满的过日子。
两人待在一起久了,几乎有些心有灵犀。
沈寒楼不需要听她说,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他咬牙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将姜月繁狠狠压在怀里。
不要离开,不要别人,这辈子只要她一个!痛苦让心脏陷入窒息的疼感,系统还在闪着字,姜月繁在心里崩溃的大哭。
【系统,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我要和沈寒楼在一起!你不同意我就!我就……反正我就是不走!你打死我吧!】第七百五十九章 余生多指教经历了这么多,系统也变成了软萌的系统,在姜月繁大喊大叫时惊恐的回她:【宿主冷静!统统从来没有说任务完成就要离开哦!】姜月繁:……【什么!让我纠结的快死掉的设定竟然不存在?系统你赔我青春,赔我眼泪!】系统:【瑟瑟发抖ing~那那那,为了补偿宿主,可以任意提一个愿望哦,统统会尽力满足宿主的!】姜月繁毫不犹豫:【我要留下!】系统:【这个不算,本系统自动认定任务完成后,宿主可选择去留,您再想一个吧~(微笑)】到现在还有什么是比能留下更令人满足的?姜月繁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惨兮兮的说:【沈寒楼的反噬之痛,你能不能治好?】系统:【能能能,统统是万能的!】姜月繁就笑了,余光扫到任务完成四个红漆漆的大字还在闪,闪的心慌,就问它:【能不能不要闪了,催命符似的,我已经选择留下了,你不用催了!】系统:【这其实是用来催统统的哦,任务完成后,系统自动消失,宿主今后的生活将不受任何打搅,统统在此预先祝贺宿主生活美满,儿孙满堂!】姜月繁:【什么?!】网友们:什么?!!晴天那个霹雳,网友们万万没想到这就要和主播小姐姐道别了,太突然了有没有,他们还处在一片马赛克之中呢,都不能当面和小姐姐说再见!好突然,好伤心!去尼玛的谁敢结束!谁!!出来看我不骂死你!万人血书求后续!我们还要看小姐姐的宝宝长什么样!这时候系统又出来了,说想要后续的,日后能发一些照片让大家知道姜月繁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网友们肯定不愿意啊,结果系统就开始倒计时。
【本次任务已完成,系统注销倒计时:十、九、八……】尼玛的从十秒开始倒?他喵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还马赛克呢,至少把小姐姐的脸露出来,让我们最后看一眼!系统是个民主的好系统,在最后五秒将马赛克解除,网友们便看到了姜月繁的脸。
她被沈寒楼牢牢抱在怀里,姜月繁用力挣脱,沈寒楼反而抱得更紧。
直到姜月繁叫了一声:夫君。
沈寒楼浑身一震,似不敢置信一般,缓缓松开她,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眉眼。
结果便看到了满脸灿烂的笑,恍若夏花,寒冬回春。
他一下就明白了,眼睛红的厉害,不顾那么多人在场,闭上眼狠狠吻下去。
哦豁!哇哇哇!刺激!继续继续继续……继续不了了,伴随着系统一声一,画面一黑,网友们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们彻底的远离了姜月繁的生活,后半生只能在心里祝小姐姐过得幸福。
不过想想沈寒楼,又觉得小姐姐根本不需要他们担忧,那可是拿命宠小姐姐的男人啊,如果这还不能幸福美满,他们这些单身狗也算对爱情失去了信心,以后还不如自己过自己的。
天边的云快速涌动,像按下了加速键。
姜月繁的肚子证明了什么叫东兔西乌,时光流转。
日子从冬天过渡到春天,那时温度正好,肚子也不太大,活动轻松自如。
到了夏天就稍有些难受了,热得受不了,还容易恶心干呕,好不容易熬到秋天,温度却不行了,穿多了不舒服,穿少了也不舒服,直至又到了冬天,姜月繁挺着个大肚子,累得不想动。
近几日孩子就要出生了,沈寒楼比她还紧张,几乎是日日待在屋里,什么要求都顺着她。
系统是个诚实的系统,说治好沈寒楼的反噬之痛,自那以后他便真的再也没有复发过。
沈寒楼也早已撇下朝堂上的事,安心做个富裕的商人,空闲时间也就多了,能时刻陪着她。
事实证明琴泰宁确实是个好皇帝,改革虽不太顺利,触犯了贵族的利益,但拥护的百姓却日益增多,琴泰宁又有毅力,硬是扛着百官纳谏坚持到了现在。
若长此以往下去,沈寒楼倒会考虑将《万里河山图》赠予琴泰宁。
只有四大隐族共同承认的明君,才能拥有这份藏宝图,琴泰宁也算拥之无愧。
沈寒楼看了看头顶晴朗的天空,出去为姜月繁买酸梅。
他刚出去不久,府上便来了客人,姜月繁本来还难受着,听到红袭的名字便挣扎着起身。
要说红袭也是真的大胆,当初直接将琴笙的头一剑割掉,还好琴泰宁早知她恶行累累,也正准备收拾她。
但红袭到底是不经同意杀了皇亲国戚,为了避风头,和南宫瑾这个剑客一同浪迹江湖。
或者说,是南宫瑾一路跟着她。
还记得在杀琴笙之前,红袭请了几日的假,姜月繁是后来才听说夏念儿精神恍惚,状态时好时坏,而张鹤只能陪在她身边,一辈子不得解脱。
那几日,红袭去报了仇,不是什么狠厉的时段,但到底是为曾经如鲠在喉的岁月做了个了结。
后来在江湖上行走,隔一段时间便回来看看她。
红袭眼里多了几分灵动,不再是毫无波澜的死水,南宫瑾会偶尔逗她,有一次大胆在她指尖上亲了一口,也没有遭到呵斥和毒打。
姜月繁便知道他们也快成了,什么时候为他们办个婚礼才好。
几人坐在一处聊天,说到了川泽国要和南水国联姻,而琴泰宁点名要了穆嘉云。
南水国那边虽然答应了,却不知穆嘉云是个什么心思。
毕竟她不愿遭受深宫的寂寞和斗争,琴泰宁只回她一句:皇帝向来妻妾成群,可他愿做唯爱一人的千古第一帝。
姜月繁笑了几声,忽感有尿意,便扶着肚子起身,谁知肚子一痛,差点倒在地上,还好红袭眼疾手快,迅速抱住她。
那当真是一段煎熬难耐的时间,空气都带着粘稠的血腥气,沈寒楼心情平稳地带着酸梅回来,刚到转角处,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一抖,所有东西都掉了,呼噜噜滚了一地。
他化作一道残影跑过去,在门口被人拦住,正想暴喝下人滚开,屋里哇的一声,传来孩子的啼哭。
所有人都脸带喜悦,对沈寒楼道贺,只有沈寒楼自己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他踉跄着跑到屋里,嬷嬷抱着孩子说是小公子,他也没有理会,直接扑到床边,红着眼睛,声音满是颤抖:月儿会离开我吗?姜月繁疼得头晕眼花,瞧见沈寒楼几乎快哭了,才恍然意识到,她留下了,却没有亲口说出来。
沈寒楼嘴上不提,实际心里日日惶恐,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她咬着牙,露出一个笑:要,赶我走吗?可惜不能……如你所愿,我会,一辈子,缠着你!直到你不想再……看到我……怎么会!沈寒楼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更红了,他握住姜月繁的手,附在眉眼上。
姜月繁感觉到了微弱的湿热,她笑着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相爱的人是不会有所隐瞒的,姜月繁朦胧之中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系统的事告诉他吧。
如果没有系统,她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不会认识那么多的人,更不会与沈寒楼相知。
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无数的人只有一面之缘,到头来可能此生不复相见。
而她和沈寒楼整整跨过了一个时空,是前世多少万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个极其罕见的相遇。
等她醒来后,一定要告诉沈寒楼:余生,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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