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母亲

2025-03-31 13:20:15

是不是的,还不一定呢。

等见了面搞清楚再说嘛。

又想起剧组的事儿,她又道,要不就周六?奈奈和封砚又当甩手掌柜了,明天得带着糖豆,爸爸很想她,顺便就一起回老宅。

宋南玄低声答应。

---宋父和小昭昭简直是天生的朋友,俩人回回见面都要表演一番相见恨晚时不我待,聊天十分投契言语之间句句都能接上,每回分离都‘哭天抹泪’难如登天,宛如‘牛郎织女’般难舍难分期待下次见面。

此刻,宋老爷子抱着两岁的昭昭,两人都是一副你怎么才来和我玩的夸张表情,看得段泠希觉着自己十分多余。

爸,奈奈说了,不让您给糖豆再吃甜的东西了。

宋父:就吃那一点点也不让?段泠希点头。

小不点如遭雷击,缓缓从宋父身上滑下来。

宋父的表情也实在称不上好,看着前一刻还两厢情愿的小人儿现在毫不留恋地跑到沙发上自己一个人坐,七经八脉都想明白了。

宋父:合着你来我家还和我玩儿就是为了吃甜的?为这半点甜头折腰?罢了罢了,还是我的乖乖孙孙更可爱。

虽然还没出生就是了。

错付了错付了。

封·假惺惺·意·讨好·昭:我还是爱你滴。

终于哄好一老一小两个祖宗,段泠希抱着小不点回了湖心别墅。

她爸妈怎么回事?宋南玄下班回家发现小不点还在,还没回来?段泠希:马上来接,在半路上呢。

宋南玄:还好还好,不然今天晚上抱他老婆的人要换一个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宋南玄带着段泠希去了徐家。

别墅里只有徐呈年和他的父亲徐询贤。

徐先生,你好。

段泠希向两人打着招呼。

徐呈年让两人坐下,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爸。

徐询贤盯着段泠希感叹着点头,是很像。

徐副市,说一说具体情况吧。

宋南玄把手中的温水递给段泠希道。

徐呈年颔首,那就从头开始。

三十五年前,我的母亲段沁榕,在音乐会上和我的父亲一见钟情,不到半年就迅速结婚,一年多后又生下我。

两人一个是为自由而生的画家,一个是空有才华却只能困在徐家的音乐家,聚少离多,所以慢慢地走向了不可挽回的结局。

后来母亲再没回来过,父亲远走他乡。

后来因为听说嫁给了别人,我便不再关注,只是没几年就听姑姑说她又离婚了。

徐呈年拿出准备好的照片,抬手交给段泠希,这是我的母亲。

宋南玄接过来,和段泠希一起垂眸去看。

的确很像。

直到一月份的时候和柠柠去看你的演唱会,我才第一次知道并且看见我的妹妹。

徐呈年言语里酝酿着丝丝悔意,演唱会结束之后,我便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但因为公事脱不开身,以至于拖到今天。

徐先生,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呢?徐呈年望着她,我前几天和你分开之后,问了父亲,段余燕,是我母亲的妹妹。

当年的事没人清楚,父亲也是今年才回来。

左不过就是母亲丢下还不到两岁的我和父亲离婚,没多久就和你的父亲结婚,不到两年生下你,几年之后又奔向她心里的自由。

段泠希沉默着,有点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她在哪里?徐呈年敛起眼眸,悄悄摩挲着手里的照片。

她已经去世了。

徐询贤闻声抿着眼睛低声道,为了画画,她向来什么都可以放弃。

对于儿女尽管遗憾却不回来看上一眼,在国外一个人忍受几十年的孤独也不后悔。

在我怀里咽气的时候,还在念叨着她没办完的画展。

段泠希没什么表情,当下点点头,拉起宋南玄要走,徐先生,我们明天去做一个血缘鉴定。

徐呈年嗯了一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耳边听不见汽车的引擎声。

---等位基因位点鉴定报告显示,直系血缘亲属概率百分之四十。

亲兄妹也不过是这个数值,更何况他俩是同母异父,这个数字足够说明事实了。

原本演唱会之后就已经托人查过段泠希的事情,打电话给宋南玄也不过就是为了在见到她之前,亲口听她最爱的人为他心里的想法加码而已。

徐呈年深深吸着气,这一刻的感觉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喃喃地叫她。

段泠希只在看见检测报告的一瞬间恍惚了一下,随后侧身看向徐呈年,真的是啊。

泠希......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和印象里的母亲、和他相关的,竟然还有一个至亲妹妹。

没人能形容徐呈年这一刻的心情,遗憾发现她的时机太迟,错过了她最需要人支撑和保护的时候,以至于现在她已经有人关照护佑,不再需要他了。

徐先生,你看到了。

段泠希摊摊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徐呈年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利落,根本不给他机会和她说说话。

段泠希转身走出鉴定中心,宋南玄匆匆跟上,只有他知道小姑娘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所谓。

还好吗?宋南玄给她系上安全带,要跟我说说话吗?车厢里安静下来。

宋南玄没启动车子,默默地陪着她。

良久,段泠希重重呼出一口气,阿南。

嗯?段泠希自嘲般地笑笑,我只是想,原来段余燕不爱我是真的。

因为她不是她的妈妈,爸爸也不怎么亲近她,她对她好可能也只是为了讨好她的爸爸。

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到最后她才能那么坚决地抛弃她,在她请求她跟她回家的时候把最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插进她的心脏。

一切皆有因果。

没关系,找到了哥哥呀。

宋南玄道。

段泠希:我想我的母亲大概是个真正为自由而生的画家,所以为了心中的乌托邦,什么都可以割舍。

徐叔叔是,徐呈年是,爸爸是,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