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的话相当于在挑战整个夜郎一直以来王室的权威,国君恼羞成怒,指着慕容婉道:你别以为你是天祁的公主就能够胡作非为,你杀了我夜郎的王子,就是天祁的皇帝来了也保不住你!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个还没有成了型的孩子就已经被国君说成了王子。
慕容婉的眼眸中闪过鄙视,不仅不畏惧,还冷笑道:是本宫胡作非为,还是你意有所图,你自己心中清楚。
她的看法与容珩差不多,并且她觉得国君要么对楚琉霜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在乎,因为国君的话就是前后矛盾的。
一边说夜星牧没有资格去肖想王位,一边又表现的这么在意楚琉霜肚子里的孩子。
可即便国君不知道遗传学,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国君不可能不知道和正常人是生不出蓝眸白皮肤的人。
而且樊氏也不会允许一个不是樊氏女子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继承王位。
那么此刻国君的愤怒就显得很可笑了。
而另一个可能,就是国君已经知道了楚琉霜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是夜星全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最后的结果都是国君根本就不在意楚琉霜肚子里的孩子,只不过需要这个孩子来对付他们罢了。
她对权谋并非不能接受,可是她不能接受歪曲事实,如果楚琉霜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被她弄没有的,那她都不需要国君来这里指责她,她都接受不了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
国君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谋害王子的罪名扣在慕容婉的头上,毕竟有楚琉霜的口供,要是最后事情不成,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楚琉霜的身上就好。
公主要是问心无愧,想来文姑娘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状告你。
朕无意和天祁为敌,可如果朕连王室子弟都保不住,想来也无以立足了。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慕容婉,挥手让侍卫上前将慕容婉和容珩带走。
正当容珩也打算动手的时候,夜星全微弱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中:父王,楚琉霜肚子里的孩儿不是儿臣的。
听到夜星全的声音,夜星牧第一个冲到了床榻前,关切道:兄长你醒了。
夜星全微微点头就想要爬起来,但被慕容婉走过来阻止了:太子殿下莫要乱动,这次伤口若是裂开,对太子殿下的身体大为有害。
她倒也不是吓夜星全的,这次夜星全的伤口在心脏上,要是再次裂开肯定伤及性命。
国君可以不在意慕容婉,但是没有办法不在意这个亲生儿子,顿时也管不了起来,上前说道:你别乱动。
夜星全其实早已经醒了,他只是想要看看,他的父王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听到他父王的那些话,他便知道大事不好,别说慕容婉和容珩是天祁的帝后,就算是天祁的公主,他们用这样栽赃的办法,最后也难免惹怒天祁。
他没有治理一个国家的能力,可是还有一颗善心,不想夜郎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这般想着,他看向自己的父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父王,楚琉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儿臣的,儿臣早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
慕容婉都没有料到夜星全会当众将这番话说出来,这相当于将自己的痛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并且一个不能生育的太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虽然说夜郎的规矩是国君宁愿选一个蓝眸的孩子来养,也不会将王位传给一个非蓝眸的王子,但是难保下面的人心思活跃,早早算计,还是会造成政权不稳。
这时候慕容婉下意识的看向了国君,想要看看国君惊讶成什么样子。
然而国君的脸上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的惊讶。
在这一刻,她的心头一凉,忽然意识到夜星全无法生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瞒过国君。
夜星全的身体问题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生来就有的,那么如此在意这个亲生儿子的国君怎么会不知道。
瞬间她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和容珩已经足够聪明,没有想到在这里跌了一跤,看来还是不能太自负啊。
想着,她看向容珩,当看到容珩眼中的阴沉,她意识到容珩也看清楚了国君的心机。
寝殿中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也只有夜星牧一心担心夜星全的身体,柔声劝道:兄长刚醒,暂且不用管这些事情,兄长放心,我能处理好的。
这时候的夜星牧也终于醒悟,如果真的是为了夜星全好,那就应该担起夜郎这个沉重的担子。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够去保护在意的人。
夜星全从他的眼中看到坚定,顿时放下心来,也不再多言。
见到夜星全重新躺下,夜星牧深吸一口气,起身对侍卫道:去将偏殿中的那个女人带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没有国君的命令,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容珩给了冷煞一个眼神,冷煞略躬身,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国君见状,怒目望着容珩,质问道:宋将军,你最好不要太放肆!闻言容珩与国君对视着,冷冷一笑,道: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王上又何必假装不知道朕的身份呢?说完这一句,他一手牵着慕容婉,一手从怀中拿出似印,朗声道:朕乃天祁皇帝,携皇后特来夜郎谈判北荒之事,皇后见贵国百姓与太子皆有顽疾,医者仁心,不忍马上离去,因而在此逗留!在场的人听完他说的话震惊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天祁的皇帝和皇后来到了这里,这种事情史上从未发生过,哪里有一个国家的皇帝和皇后微服去到别的国家亲自谈判的事情。
皇帝皇后离开这么久,那天祁怎么办?所以震惊之后,众人更多的就是怀疑。
不过在众人不明真相之时,夜星牧直接给容珩和慕容婉行了臣子之礼,道:臣参见陛下。
有了夜星牧的话,无疑是减弱了众人心中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