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姐妹相见

2025-03-31 13:21:39

程喜漫提着裙摆小跑着穿过了垂花门,远远就看到三四个小宫女低眉顺眼地站在前厅廊下。

在走到前厅门前的时候,那几名宫女朝程喜漫恭敬地福了福身。

程喜漫微微颔首,转而进了屋。

刚掀开珠帘,就看到姜夷白端坐于椅子上,腰背挺直,身上披着的银白狐毛大氅下是一袭华丽的宫装,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垂在脑后,衬得她愈发娇媚可人。

程喜漫眯了眯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明明还是当初那般秀丽之极的容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可她总觉得如今的姜夷白,眼角眉梢处藏着抹不开的愁绪。

这时,站在姜夷白身侧伺候的元宝伸手在姜夷白的胳膊处轻轻推了推:太子妃,程姑娘来了。

姜夷白在听到元宝提醒的话语时,放在双腿上的手微怔。

待回过神来,她猛地抬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绝色女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口,风髻露鬓,面似芙蓉,一双潋滟的眸子比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还要媚上几分。

霎时,四目相对,互相打量对方的两人,眼底皆蕴上雾气。

漫漫。

姜夷白哽咽开口,她起身走到程喜漫面前,伸手抚上程喜漫白腻的面颊。

姜夷白红唇紧抿,虽极力忍住不哭,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她微挪了几步,而后轻轻抱住程喜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力道太重,程喜漫会跟她梦里的时候一样,化作一道光不见了。

良久,姜夷白才松开程喜漫,而后伸手捏了捏程喜漫白皙的脸颊,责怪道:你个小没良心的。

见程喜漫也哭成了泪人儿,姜夷白用方帕替她擦掉颊畔的泪水:你既好好活着,为什么连封信都不知道给我寄?你知道我跟母后有多担心你吗?程喜漫哭着说不出话来,只将脑袋靠在姜夷白肩头,娇小的身躯哭的一颤一颤的。

隔了良久,程喜漫才止住了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儿,退开几步,而后朝姜夷白福了福身:臣女拜见太子妃。

姜夷白看着程喜漫规矩的行礼,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你这丫头,幼时也没见你在我跟前这般规矩过,快起来。

姜夷白俯身,双手扶起程喜漫。

程喜漫哽咽道:可是姐姐也曾教导过我,要知书达礼,如今你我的身份与幼时不同了。

姜夷白伸手指了指程喜漫光洁的额头,佯怒道:能有什么不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姐姐。

莫不是漫漫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姜夷白凝神瞧着程喜漫。

程喜漫摇了摇头,随即双手抱着姜夷白的胳膊晃了晃:我可没这么说。

姜夷白嗔怪地瞪了程喜漫一眼,见小姑娘像小时候一样跟她撒娇的模样,便忍不住掩唇轻笑出声。

你这跳脱的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姜夷白用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程喜漫的脑袋,打趣道,哭也哭了,娇也撒了,还不领着我去你房里说说话?话音甫落,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程喜漫朝椅子上坐的三个大男人福了福身,而后清了清嗓子,一脸傲娇地看着裴应川:表哥,夷白姐今日是我的。

说完就牵起姜夷白的手回了内院。

闺房内。

姜夷白边剥橘子,边柔声开口:你最喜用香,对香药又极为挑剔,你不在的这三年,我学着研制香料打发日子。

这不,前些日子新研制了一批香丸,你正好帮我试试香。

话音甫落,元宝将那个装着香药的锦盒交给初雨,初雨将锦盒放在美人榻一侧的小几上。

程喜漫打开锦盒,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精致的小瓷瓶和小瓷盒。

小瓷瓶里装的是香粉,小瓷盒里装的则是香丸。

程喜漫拿起装着香粉的小瓷瓶,放在鼻尖轻嗅了嗅,随后又拿起第二瓶,第三瓶... ...良久,她眼角微微扬起:这么多年过去了,夷白姐还记得我喜欢用香药,就连味道都记得。

她侧过脸对姜夷白甜甜一笑:今日就焚上一炉雪梨檀香吧。

说完就将从锦盒里挑了一个小瓷瓶递给初雨。

初雨应声,随即走到香几前,动作利索地焚了一炉雪梨檀香。

待香粉在镂空青瓷香炉中慢慢化开,雪梨清甜的馨香逐渐弥漫在整间屋子里,细嗅之下,轻盈透彻的雪梨香气中带着几分深沉绵长的檀香。

甜香和木质调的香味相互碰撞,错综的感受穿透鼻腔,萦绕弥漫在四周。

也正如程喜漫这些年的经历,大起大落、悲喜交加,虽历经磨难,但感动释怀常在。

姜夷白唇角微勾像是噙着朵花:这香可不是白给你的。

见程喜漫歪着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又道:我在问月路有间香铺,才开张没多久,先前我自己每次调香时,总拿不准香料的量。

如今你回来了,又对香药颇有研究,自然得多帮衬着我一些。

话音刚落,程喜漫就笑着应道:巧了,我和我夫君的新宅子就在问月路。

她抿了抿唇,打趣道:到时候我的香料用完了,去你香铺免费蹭香倒也方便。

程喜漫话音甫落,两个姑娘掩唇笑作一团。

良久,两人将几个丫鬟打发出去在外间守着,随后躲在内室说起了悄悄话。

如今身边没有宫人跟着,姜夷白的一举一动比方才要放松许多。

她索性侧躺在美人榻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笑嘻嘻地问程喜漫:漫漫,你那夫君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小神童祝晏?程喜漫点点头。

姜夷白闻言,不禁摇头轻啧了声:这样的话,还是你赚了。

程喜漫闻言,顿时脸黑了。

她将怀里的软枕扔向姜夷白,哼哼唧唧道:什么叫我赚了?明明是他赚了好不好?姜夷白听她这么说,掩唇低笑道:祝晏肯定不知道你幼时上房揭瓦掏鸟蛋的事,还有在学堂里和那些世家公子哥儿打架的事儿吧?哦,对了,某人为了逃避学针灸,不想背厚厚的医书还特意跑来我家躲了几日,最后还不是被程伯伯揪着耳朵带了回去。

姜夷白怀里抱着程喜漫方才扔过来的软枕,弯着眉眼回忆着幼时和程喜漫在一起的往事:母后让咱俩跟着吴嬷嬷学女红礼仪,你最会偷奸耍滑了。

还有还有... ...姜夷白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榻上翻身坐了起来。

程喜漫听姜夷白一件不落地帮她回忆了一遍年幼时发生的那些事儿,尤其是最后一件的时候,她颊畔瞬间染上一层桃红。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不作数的。

程喜漫羞羞答答地低下头,支吾道,而且我就顺嘴提了那么一句。

不过那次宫宴上我在假山后面救的那个小郎君确实生的好看。

程喜漫神色无比认真。

姜夷白被她认真的模样逗得咯咯笑:你就不怕我将你幼时喜欢那个俊俏小郎君的事儿告诉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