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被人嚼舌根子

2025-03-31 13:21:39

翌日,寺庙后山的亭子里。

姜夷白惬意地靠在柱子上跟程喜漫说话。

姜夷白边往嘴里喂橘子,边蹙眉道:漫漫,你说裴应川是不是换了个芯子?因着两人将丫鬟都打发在园子外面守着,所以此时的姜夷白便没了那么多的拘束,整个人放松自在了不少。

程喜漫抱着汤婆子靠在姜夷白肩膀上欣赏远山上的雪景,听到姜夷白聊起她和裴应川的事儿,一下子来了兴趣。

她蓦地起身,偏头看向姜夷白,一双杏眸瞪得跟铜铃似的,眼底尽是好奇。

换了个芯子?程喜漫抿唇问道,怎么个换法?姜夷白闻言,不由得沮丧地垂下脑袋,闷闷道:你是知道的,我跟他的婚事本就是一场联姻,他不情我不愿,所以婚后他几乎不来棠梨殿。

每次在府里碰上我,他总是装作没看到,径直离开。

姜夷白发觉自己解释不清,索性道:哎呀,反正就是我俩虽是夫妻,但跟陌路人没什么区别。

可这些日子,他每次碰到我就将我叫住,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就罢了,还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还有一件事。

姜夷白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将橘子放到一边,转而握住程喜漫的手腕,俯身在程喜漫耳边将裴应川大半夜偷跑去棠梨殿睡觉的事儿告诉了她。

程喜漫歪头看姜夷白:你咋知道的?姜夷白语气坚定:元宝跟我说的,但我每次醒来就没见到过他的人影,听元宝说每日天不亮他就先行起床离开了。

漫漫,话本子上不是说那些被妖怪附体的人会突然转了性子吗?她推了推程喜漫的胳膊,小声问道,裴应川不会被什么邪祟... ...说到此处,姜夷白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程喜漫。

程喜漫被她满脸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她原本以为那日表哥从程府回去就会跟夷白姐坦白,谁知表哥竟是个比夫君还最笨的闷葫芦。

想到这里,程喜漫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她凑在姜夷白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

良久,姜夷白咬了咬下唇,嘟哝道:真是个木头。

随后转身瞧着程喜漫,轻声开口:他若是不先开口说这件事,那我也能沉得住气。

程喜漫:... ...程喜漫只觉得这夫妻俩简直是一对儿冤家。

罢了,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他们俩能不能和好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俩人从寺庙出来,又在城里将各种铺子逛了个遍。

漫漫,我听说遮雨舍的梅子酒甚是好喝,想不想进去坐坐?姜夷白给程喜漫指了指对面那间名为遮雨舍的酒肆。

程喜漫点了点头,而后戴好帷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柔声道:走吧。

说话间也帮姜夷白戴好帷帽,随后俩人互挽着胳膊进了酒肆。

俩人在店小二的安排下,径直去了二楼雅座,初雪和元宝也紧跟在自家主子后面。

酒肆二楼的每个雅座后都用一扇屏风隔开,俩人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和煦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斜斜地照在酒肆二楼的窗户上,丝丝缕缕的白光洒在桌案上。

不多时,店小二端着酒走了上来。

这家酒肆最吸引宾客的便是可以自己煮酒。

姜夷白指了指桌上的小炉子和托盘里的黄酒、干桂花、青梅、梨子和苹果。

说话间又向店小二各要了两份酒糟肉、红糖糍粑和几样下酒小菜:他们家的下酒菜也不错,尤其是酒糟肉。

除此之外,姜夷白又点了桃花酿和玫瑰酿。

程喜漫好奇地打量着整间酒肆的装饰风格,一间小酒馆坐落于繁华京都的深处,有种大隐于市、曲径通幽的妙处。

铜制酒器和青砖绿瓦相辉映,阳光下,和煦的暖光为这间酒肆镀了一层金光。

酒桌和煮酒的小炉上刻着千奇百怪的神兽和各式神女飞天图,西边的角落里摆放着堆错落跌成山的酒缸,颇有一种神仙洞府的意境。

程喜漫心想,下次等祝清吾休沐了,她一定要带他来这里坐一坐。

初雪往小炉里添炭,元宝则和主子们一起将梨、苹果等切成薄薄的片儿。

恰在这时,只听屏风后隐隐传来一道女声:阿婻,你可知朝中又添了一位新贵的事儿?那个被称作阿婻的闻言轻嘁一声:何止是一位,明明是两位好不好?只听最先开口的那道女声回道:是啊,偏偏这两位还是夫妻俩。

那名女子顿了顿,恨恨道:这世上奇事儿可真多,你说一个死了七年,一个死了三年,偏偏两人都活着回了京,更奇的是竟然凑成了一对儿。

谁说不是呢。

那名叫阿婻的女子附和道,正四品轻骑都尉和正二品县主的爵位,可不是朝廷新贵吗?那名女子附和道:听我爹和我四叔说祝晏被封为四品都尉是因为带着燕军灭了北边的鞑子,陛下才越级封赏,倒也说得过去,可那位... ...那名女子轻啧了声,冷嗤道:可那位又立了个什么功?我看呀,陛下肯定是因为三年前程院使的那场冤案才给那位补偿的吧?只听那名叫阿婻的女子冷笑道:我阿爹说那位医治好了临川的瘟疫才被陛下封为县主的。

不等另一名女子开口,那个阿婻接连叹气道:她的命还真的又臭又硬,为什么不死在外面呢?... ...两人还乐此不疲地讨论着祝清吾和程喜漫回京的事儿。

屏风另一边,成为别人口中八卦对象的程喜漫手执木勺,神色淡然地盛酒。

她将元宝和初雪两个小丫鬟也叫着坐在了一起,四人围炉煮酒。

不多时,店小二端来了下酒菜和两坛桃花酿、玫瑰酿。

姜夷白接过程喜漫递过来的酒杯,凑近低声道:隔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是武安侯的孙女,也就是何子堂的嫡长女何婻,另一位则是郑言的女儿郑楚楚。

姜夷白顿了顿,又补了句:就是幼时总是找咱俩茬儿,被你一脚踹进郑御史家的茅厕里的那两位。

程喜漫抿唇朝姜夷白浅浅笑了笑:姐姐莫要担心,若是因为旁人多嚼了两句舌根子我就在大庭广众下对她们大打出手,那我与她们又有何不同?姜夷白自知程喜漫鬼点子多,这会儿怕是心里已经想到一百种对付隔壁那两人的法子了。

程喜漫微挑了挑眉,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听说腊八节何贵妃要办赏梅宴?姜夷白微微颔首,柔声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你如今是陛下亲封的福禧县主,比宫里那些没有封号的公主还要尊贵,到时候肯定也会在邀约名单。

程喜漫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说的好听点是赏梅宴,实则就是将前朝后宫的女眷们聚在一起勾心斗角、争奇斗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