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奇书

2025-03-31 13:21:34

深夜,祝灿和云畔听着程喜漫讲的温馨小故事进入甜甜的梦乡。

程喜漫刚进屋,就听到祝清吾咳嗽得厉害。

程喜漫黛眉微蹙,转身去了厨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拎着茶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盏碗。

喝口热茶吧。

程喜漫倒了一盏热茶端到祝清吾跟前。

这茶汤也是有讲究的,将桑叶、枇杷叶和杏仁倒入烧开的清水中,再用大火煮上一刻钟,而后捞出药渣,再将药汤盛在茶壶里,加蜂蜜调匀即可。

祝清吾接过茶盏,薄唇翕动:谢谢。

她方才离开,莫不是特意给他煮止咳的茶汤去了?想到这里,祝清吾眼眸里闪过几丝晦暗不明的笑意,他唇角微勾,便多喝了几盏。

夫君。

程喜漫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祝清吾闻声,抬眸看她。

程喜漫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发黄的连封皮都没有的书。

她将那本书放到桌子上,小声开口:夫君读书多,可能看懂这本书上的内容?祝清吾拿起书卷随意翻看了几页后,细长的桃花眼霎时亮了,眸中闪着细碎的星光。

程喜漫掀起眼睑看向祝清吾,瞥见他眸中似乎有几丝欢喜,又夹杂着几分惊慌和不知所措。

他脸上呈现的错综复杂的情绪让她有些看不懂,眼神亦变得有些微妙,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漫漫,这就是你在山上捡的那本书?祝清吾眼尾泛起薄薄的红,说话时声音有些颤。

他黑眸沉沉地盯着程喜漫,看她的眼神隐隐带着几分担忧。

程喜漫点了点头。

祝清吾紧紧握着那卷书,漆黑的瞳仁瞬间缩紧:漫漫捡这本书的时候,周围可有异常?程喜漫深吸了口凉气,温温吞吞道:夫君、我... ...程喜漫神色有些慌张,声音颤抖的厉害。

祝清吾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不怕,有我在。

程喜漫抿了抿唇,檀口微张:其实这本书是从死人手里捡回来的,夫君若觉得晦气,大可扔了的。

我看那人腰间佩刀,死相凄惨,应当是中毒而死,只是手里紧紧握着这卷书,就想着这本书应该挺重要的,我就拿回来了。

程喜漫顿了下,目光焦灼地看向祝清吾:夫君,我是不是惹麻烦了?祝清吾眯紧了眸子,眼底掠过幽沉的暗光:可还记得那死者的穿衣打扮或者有没有其他特征?程喜漫深吸了口气,歪着头认真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开口:穿衣打扮与常人无异,但他左耳的耳后纹着金乌图案。

祝清吾身子一怔,又问了程喜漫捡书的具体地点。

他垂眸瞥了眼手中的书卷,压下眼底的阴郁,转头看向程喜漫,目光温润。

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话音刚落,祝清吾便将书塞到程喜漫怀里,转身离开。

程喜漫见祝清吾要出门,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夫君,很晚了。

祝清吾嘴角噙笑,略俯下身,凑到程喜漫跟前,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听话,我赶天亮之前一定回来。

瞥见程喜漫的担忧的神色,他又道:这本书先收起来,今日你在山上碰到的事,莫要再告诉任何人,可好?程喜漫咬了咬唇,压抑着心底的不安:好。

她虽不知道夫君要去做什么,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夫君心思通透,做的事自然不会有错。

程喜漫轻叹了口气,扑进祝清吾怀里抱住他:黑灯瞎火的,夫君路上当心些。

祝清吾怔愣了一瞬。

他将小娘子抱到炕上,替她脱了绣鞋,而后帮她掖好被角,温声道:好,等我回来。

说罢,将额头贴在程喜漫的脸颊处蹭了蹭,才转身离开。

祝清吾走后,程喜漫盯着手里的那本书看了好久。

奈何这上面的内容根本不是用北黎文字所撰,她也读不懂。

可是她脑海里浮现出祝清吾刚才看到这本书时的反应,越发肯定这本书应当很重要了。

--山上,祝清吾负手立在那个死尸跟前,他的身后立着两个蒙面黑衣人。

那本书不用找了,另外,将这尸体和周遭的血迹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低沉阴冷的声音从祝清吾的薄唇中吐出。

他清瘦的背影和冷厉凉薄的嗓音几乎要融入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夜色中。

主子,这正是属下前几日所追杀的那位北冥派弟子,他身上有那本书的下落。

其中个头略高一些的黑衣人小声禀报。

祝清吾淡淡地回了个嗯。

他转身看向两位黑衣人,黑眸沉沉:书已经拿到了。

两个黑衣人闻言,皆怔愣在原地。

江湖中人不顾性命抢夺的奇书,就这般容易被主子拿到了?祝清吾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轻笑一声:你二人将派出去打听这本书下落的人手全部收回来。

他看向方才说话的那位黑衣人:残影,你去京城继续做你的珠宝买卖。

话音刚落,他又看向另一位黑衣人:何七,书铺的事情尽快办好,也顺便打听下临川城的药铺和医馆的市价行情,以及有无好一些的三进院子出售。

残影和何七恭敬应道:唯。

祝清吾朝他们挥挥手,而后转身朝山下走去。

何七和残影也开始处理那个尸体和周遭的血迹。

既然主子已经得到了那本奇书,那么地上的这具尸体必须得处理干净了。

世上再无这位北冥派弟子,也再无那本奇书。

残影从袖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到尸体身上,那尸体瞬间化成一滩血水。

两人将那摊血水和周遭的血迹处理干净后,又四处巡查了一遍,以免留下蛛丝马迹。

待一切处理完毕后,才迅速隐身于漆黑的夜色中。

祝清吾回家后,程喜漫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

室内一片静谧,偶尔还能听到她的梦呓。

祝清吾在西屋的廊下站了许久,待咳嗽得慢些了才缓缓进屋。

他脱下外袍,换上中衣,而后躺进被窝,抱着怀里的娇软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程喜漫躺在祝清吾怀里朦朦胧胧时,听到窗外鸟雀们欢快的叫声。

她不满地哼唧了几声,才悠悠转醒。

程喜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仰着小脸看向祝清吾:夫君,早呀。

祝清吾轻声应道:早。

他垂眸,静静看着程喜漫,目光深邃又温和。

程喜漫被他盯得面红耳热,只好伸手推了推他:夫君,该起床啦。

祝清吾将脑袋埋在她的肩头,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也不吭声。

--两人酿酿酱酱地从西屋出来之后,红红的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东边的天空中。

霞光映的半边天都红了。

祝灿正在帮云畔洗脸:妹妹,眼睛闭上,不然水珠子就钻进眼睛里啦。

云畔闻言,便乖乖闭上眼睛。

祝灿见状,就将布巾放在温水里沾湿,动作温柔地帮云畔洗脸。

他一抬眸,就看到程喜漫和祝清吾并排从屋里出来。

祝灿弯着眉眼,轻声开口:哥哥,阿嫂,早饭在锅里。

云畔也附和道:牛牛和羊羊也喂啦。

话音刚落,立在西屋的祝清吾夫妻俩怔愣在原地。

合着他们两个大的在屋里撒懒睡回笼觉,让两个小的又是喂牛羊又是煮饭的。

思及此,程喜漫面上泛起一抹红晕。

心想,她这个嫂嫂当的也忒不称职了些。

祝清吾笑着夸赞了两个小家伙一番,而后去厨房里盛饭。

饭桌上,云畔边吃着麦芽糕边一脸纯稚的问程喜漫:阿嫂,小侄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程喜漫夹菜的手一顿,白净的小脸上晕着绯红。

她伸手捏了下云畔肉嘟嘟的脸颊,柔声道:不许胡说,乖乖吃饭。

云畔撅了撅小嘴,哼哼唧唧道:阿灿哥哥说大人亲嘴就可以生小娃娃,可是我都看到阿嫂和大哥哥亲了好多次嘴了,怎么也不见小娃娃出来。

阿灿闻言,小脸瞬间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连忙拿起盘子里的山楂饼塞到云畔的粉嘟嘟的小嘴里,瓮声瓮气道:快吃,别说话。

吃完我带你去圆圆家摘杏子。

祝灿有些心虚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祝清吾和程喜漫,他清了清嗓子:妹妹还小,不懂这些,说的都是孩子气的话。

祝清吾咳嗽了两声,悄悄红了耳尖。

他拿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才笑着回他:妹妹不懂,你懂?祝灿顿了下,才温温吞吞地开口:我是大人了。

咳--程喜漫正在喝粥,听到祝清吾兄弟俩幼稚的对话后,险些呛到。

祝清吾帮她拍了拍后背,而后又倒了杯茶水递给程喜漫。

做完这些后,他又看向祝灿:以后每日多做十篇算术,多写十个大字,策论也得多背一篇。

混小子,有时间带着妹妹四处溜达,胡乱偷看,倒不如多读上些书。

祝灿就知道哥哥用这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他时,准没好事。

看吧,惩罚来了。

畔儿这个小蠢蛋,他还三番五次地告诉她,这些事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知道,绝不能跟阿嫂和哥哥提起。

可她一转眼就满脸天真地问阿嫂何时生小娃娃,这也就罢了,说之前还要搭上一句--阿灿哥哥教她的... ...哎呀!惩罚是轻,他现在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可是看着小团子奶呼呼的可爱模样,他又生不起气来。

罢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