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惩罚朱县令

2025-03-31 13:21:35

正房内,祝清吾红着耳尖坐在床沿上,正襟危坐。

程喜漫手撑着下巴站在床前,黛眉微蹙,认真打量着祝清吾。

夫君,你脉象平稳了许多,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程喜漫微微咂舌。

她委实有些想不通,她明明只是给夫君服了些补血益气的药,为什么他身子骨硬朗了不少?祝清吾对上她灼灼的目光,眸光微闪。

少顷,他抬起胳膊用衣袖遮住唇,重重咳嗽了几声:我也不知,或许是因为那些药丸的事吧。

我这身子骨时好时坏,漫漫不必过于紧张的。

祝清吾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眸子里也泛上几丝疲惫之色。

程喜漫怔愣了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茶递给祝清吾,柔声道:润润喉。

祝清吾接过茶盏,朝程喜漫虚弱一笑。

程喜漫看着那个低着头认真喝茶的祝清吾,思绪烦乱。

她都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什么?夫君怎么可能装病?她又不是没有给夫君把过脉,夫君之前明明病得很重。

或者是吃了她给他研制的药丸,身子骨硬朗了些也说不定。

夫君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况且他也说了,他的身子时好时坏的,他都习惯了... ...不管怎样,夫君身体健硕了些,她心里也很欢喜。

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思及此,程喜漫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连带着将这些令人心绪烦乱的事情也甩了出去。

她走过去将桌案上的小木匣拿起,随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少顷,她将两个木匣一并打开,开始数起了银子。

见祝清吾坐在床沿边怔愣,她推了下他的腰身,柔声道:夫君,你快帮我数。

祝清吾这才缓过神来,有些木讷地拿起红木匣子里的铜板,认真地数了起来。

良久,程喜漫抱着怀里的红木匣子,圆圆的杏眸里漾着希冀。

夫君,之前买宅院、给阿灿交束脩剩的银钱加上我这一个月来挣的,又有一百五十两啦。

说着,她又拿起那个小木匣轻轻晃了下,眉眼含笑:再加上这三百两银子,够在京都买座小宅院了。

祝清吾定睛凝神望着她,随后轻笑出声。

小东西倒是会精打细算。

她如今攒下的这些银钱,那都是她的私房钱。

京都是必须要回的,但这府邸的事情,用不到她操心,他自有打算。

这般想着,他将腰间挂着的那个钱袋子拿出来递给程喜漫。

这里面有三十多两碎银,算是何七给我的工钱。

他用手摸了下鼻尖,虚咳一声,随后又道:原本是四十两,我买书花了点。

程喜漫接过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将钱袋子里头的碎银子倒在了红木匣子里。

往里头倒的时候留了几个:谢谢夫君。

她又道:我给你留了几两,临川城不比耕余村,出了门就要花钱。

说着就把那个钱袋子塞到了祝清吾手里。

祝清吾抿了抿唇,将钱袋子收了起来,开口喃喃:我会省着点花的。

程喜漫被他的这番话逗得笑弯了腰。

她双手捧住祝清吾那张如玄玉般温润的面庞,随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下:夫君不用给我省钱,家里就咱们四个,想花多少都是可以的。

她咬了咬唇,随后窝在他怀里,小声嘟哝道:没了我还可以再挣。

她不怕辛苦,也不怕累。

想起前世自己对他的态度和风雪中他看着她尸体落泪的情景,她心里就酸酸胀胀的。

心里责怪自己上辈子没有照顾好祝清吾。

如今夫君身子骨硬朗了许多,她也十六啦。

其实... ...其实可以圆房了,她想给夫君生个小娃娃。

夫君生的这般好看,他们的小娃娃肯定也很漂亮。

可是夫君迟迟不肯与她圆房... ...想到这里,程喜漫心里不免会有些失落。

夫君既然不讨厌她,为什么不肯同她圆房?她感觉夫君明明也是欢喜她的。

祝清吾坐直了身子,眸光似水:我前些日子做了几幅画放到何七的书铺让他帮忙卖了。

这几日应该有音信了,到时候应该还能挣点银子的。

祝清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薄唇微翘,像个做了好事等待被夸的稚童。

程喜漫闻言,低低笑了声,开玩笑道:那等夫君再挣了银钱,我就都拿去在临川城最贵的首饰铺子和成衣铺里逛上一逛。

祝清吾一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

隔了半晌,才笑着回了句好。

眸光诚恳又庄重!莫说是几两银子,如今她就算是向他讨要金山银山,他也会拼了性命给她寻来。

双手捧到她面前... ...这几日,他要去府衙一趟,得趁早拿着婚书去官府登记了。

本想着再等上一段时间,等着裴应川来临川后,给他和漫漫当个证婚人... ...等裴应川来了,她也算有了可依靠的娘家。

可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先来临川城的竟然是裴云亭!裴云亭如今已经知道了漫漫在临川,以他的性格,定会对漫漫死缠烂打。

想到裴云亭,祝清吾心里的不快又多了几分。

论心机手段,裴云亭比起裴应川和他的那几个兄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都不一定能应付的过来。

如今有这身内力和新得的那几本武功秘籍,他倒也不怕死在裴云亭的护卫手里。

但总归要处处小心谨慎才好。

而且裴云亭此次受伤,应当是和裴应川有关。

裴应川如今担着监国的重任,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亲弟弟在临川城胡作非为。

临川城一旦出事,那么裴应川这个东宫太子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翌日,百花巷的那处三进宅院的朱漆大门上悬了一块匾额。

匾额上赫然写了两个大字——何府。

临川城的能工巧匠在何府进进出出,手里拿着各式工具。

这一举动引得路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这临川城是又来了位什么大人物吗?竟将百花巷的这座三进宅院买了下来,看这样子,是要改成四进的呀!而且府邸内外各站着两排整整齐齐的带刀护卫。

这架势,看着比韩知府的宅子还气派呢!素来无人问津,天高皇帝远的临川城也要变天了吗?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何府里头住了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西市开卤肉铺子的一位大娘小声嘟囔道:哎!希望这次来的这位官爷不要是朱县令那样的狗官。

有人附和道:也不要是韩知府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官。

如今北黎朝廷的这些官爷,要么仗着权势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无恶不作。

要么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当个庸碌的闲官,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那墙头草。

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没有一点活路!何府内的书房里头,裴云亭一身素色如意云纹圆领袍, 玉带束腰,一头乌发用嵌宝石金冠高高束起。

他嘴角噙着薄笑,气质儒雅风流,玉树临风,俨然一副君子做派。

但那双眸子似春日里的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书房的地板上跪着两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这两人正是韩知府和朱县令,两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额上冒着冷汗。

裴云亭背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那把画着山水的折扇,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冰封。

沉默良久,他才轻启薄唇,声音冰冷:朱县令,本宫何时让你带着官兵去围程大夫的医馆了?朱县令听着上位上的这位主儿冰冷的声音,好似数条阴冷可怖的毒蛇爬上脊背。

他肥胖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殿、殿下,是下官没有听清楚张大人的话,才办错了事。

朱县令结结巴巴地开口。

他抬手擦掉滚落到脸颊的汗珠,支支吾吾道:还望殿下责罚下官的失职。

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裴云亭幽冷可怖的笑声。

隔了半晌,裴云亭才微微倾身,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身子抖成筛糠的朱县令。

他深吸了口气,摇头轻啧了声。

随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既是朱大人没听清楚,又是主动要本宫责罚,那就... ...他顿了顿,才笑着开口:那倒不如割了这双不会听话的耳朵以做小惩吧。

朱县令闻言,原本抖如筛糠的肥胖身子僵在原地。

待反应过来之后,他开始砰砰砰地疯狂给裴云亭磕头求饶。

殿下恕罪啊,求殿下饶下官一命,下官定当肝脑涂地!见裴云亭不吭声,又哭腔道:殿下饶命啊!裴云亭清了清嗓子,随后提高音量:来人,带朱县令下去领罚吧。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几个带刀护卫,其中以张景为首。

几人朝裴云亭拱手行礼,应了声唯后,便将跪在地上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的朱县令拖了起来。

朱县令被拖着走了几步,心底已经知道裴云亭是铁了心要拿他给程氏那个妖女出气。

这次就算他再怎么伏低做小,裴云亭也不会饶了他。

索性豁了出去,朝屋内的裴云亭喊道:裴云亭,你就是个庶女生的贱种罢了,永远比不上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他觉得不解气,又道:还成日妄想那把龙椅,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书房内,裴云亭眉心紧蹙,凤眸里翻滚着汹涌的怒火和杀意。

他倏地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随后,他薄唇翕动,冷笑一声:且慢。

低哑的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此时,还跪在书房内的韩知府哆嗦着身子,牙关不由自主地打颤。

好似被那几个带刀护卫拖出去的人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