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的安全感

2025-03-31 13:21:35

祝清吾伸手抚上她莹润的面庞,嘴角勾了勾。

从今以后,他和她便是一体的了。

程喜漫轻舒一口气,咬着嘴唇,低眉顺眼地站在他面前,巴掌大的小脸白里泛粉。

祝清吾凝神注视着她白皙如新雪的肌肤,红嫩水润的唇瓣,灼灼如同熟透了的樱桃等着有缘人采撷。

小娘子本就生的美极,今日一身红衣加身,更衬的她容色绝丽。

祝清吾鸦青的长睫微垂。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和她成亲的那个夜里,她红着眼睛说她死都不会喜欢上他这个病秧子的。

其实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但是听到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脏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过一般,钝钝的疼。

但他们之间的婚事,本就非她所愿。

所以即使她之后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他也是能理解的。

她是金尊玉贵的程家小小姐,怎么会看上他这么个又穷又没用的男人?所以当初在醒过来后,知道她背着包袱离开之后,他心里有那么一刻是动摇了的。

她既要走,那便走吧。

终究是他委屈了她。

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又想起那个梦境时,他还是不顾旁人的劝阻跑去山上寻她了。

即使那只是个虚幻的梦境... ...无论怎样,他还吊着一口气在。

所以,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这里,祝清吾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只有真真切切地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程喜漫被祝清吾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她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夫君带给她的安全感无人能及。

即使是当初在京都有小姨和表哥的护佑,她都从未体会过像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安全感。

程喜漫贴在祝清吾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忍不住想,她和夫君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吧。

思及此,程喜漫弯着眉眼笑了。

夫君。

程喜漫瓮声瓮气地唤了祝清吾一声。

声音清甜又绵软,乖的不得了。

祝清吾嗓音低沉:嗯。

不管那个梦境如何,他都不在乎了。

他的小娘子如今活得好好的,正贴在他怀里乖巧地唤着他夫君。

这辈子,她是他要守护的唯一。

即便日后他的身边真的会出现梦境里的那个陌生女子... ...祝清吾深吸了口气,轻笑了声。

除掉便是!这是属于他和漫漫的一辈子。

今日,祝清吾特意在屋内点了红烛。

此时,红烛燃的正旺,时不时发出哔啵的声响,烛泪滴滴答答地落在桌案上。

祝清吾薄唇紧抿,低头看着怀里低垂着眉眼,娇态尽显的程喜漫。

心里思绪万千。

程喜漫眨了眨水润润的眼睛,小声道:夫君,该歇息了。

祝清吾身子怔了一下,随后就将她抱上了床榻上。

程喜漫感觉自己的身子瞬间腾空,她迷迷糊糊地思忖着,她、她还没准备好... ...祝清吾看着床上大红的鸳鸯被褥,随后目光落在她散落在绣着朵朵海棠花枕头上的满头青丝,细长的桃花眼逐渐染上猩红。

程喜漫咬了咬唇,随后抬眸怯生生地看向压在她身上的人。

夫君为何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啊,好害羞... ...她抬手轻轻点了下祝清吾泛着薄红的眼尾,小声嘟哝道:夫君,快起来。

祝清吾没有吭声,只是凝神看着程喜漫。

自幼时假山后面她将他扶起,给他喂下止痛的药丸时,他就将她如明珠般的面靥烙在心上了。

那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梦里,小姑娘笑意盈盈地牵着他的手,脆生生地喊他阿晏哥哥。

在她逃跑回来之前,他从未想过,那般耀眼的她,会成为他的妻,会靠在他怀里温软地唤他夫君。

祝清吾有时会荒唐地想,是不是他已经死了,这只是死前的一场梦?可即使这只是一场梦,他也宁愿自己永远沉溺于这场梦境中。

半晌,祝清吾凑到程喜漫耳边,声音温润似水:漫漫,你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霎时,程喜漫沉溺在他温润的声音里,良久才回过神来,她小声应道:愿意的。

怕祝清吾不信,她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浅浅一吻。

祝清吾闷哼了声,随后低头堵住她的樱唇。

程喜漫怔愣了一瞬,随即闭上眼享受此刻的温存。

她已经准备好了。

淡蓝色的幔帐被从窗柩里偷钻进来的微凉夜风吹拂得轻轻摆动。

程喜漫轻咬着唇,鸦青的长睫上挂着几滴泪珠,原本如美玉般莹润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晕,如春日里灿烂盛开的桃花。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夫君,像是要将她生吞入骨般。

夫君在她的印象里,是温润如玉、清冷矜贵的文弱书生,可今晚... ...祝清吾看着思绪有些游离的她,轻声笑了下。

程喜漫瞥到他温润的笑脸时,有一瞬间的失神,一双水雾雾的杏眸迷离地看着床顶。

祝清吾见她哭得太凶,便停下来温声哄劝她。

良久,她才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祝清吾才缓缓起身,抱着程喜漫去了净房,替她清理了下。

翌日,临近午时,程喜漫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云畔歪着脑袋趴在床沿处盯着她看。

程喜漫瞬间红了脸,她哑着嗓子问云畔:畔儿,现下几时了?云畔偏着脑袋,笑嘻嘻地答道:快中午啦。

自打她被阿嫂救回来,她就从未见过阿嫂睡懒觉睡到大中午的。

今日还是第一次呢。

她以为阿嫂生病了,可是问过大哥哥,大哥哥只说阿嫂近日太过劳累,才睡得久了些。

还让她不要吵醒阿嫂。

程喜漫看着云畔,温柔地笑了笑:畔儿,你大哥哥呢?云畔伸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糖果子丢进嘴里,砸吧了几下,才软糯糯地答道:做饭呢。

程喜漫微微抿唇,随即又将云畔支了出去,才起身穿衣。

她觉得全身像是被车轱辘碾了一遍,身上各处全是红痕。

程喜漫红着脸咬了咬唇,回想起昨夜祝清吾不厌其烦地唤着她的名字吻她时的样子。

她觉得昨夜的夫君有些陌生... ...哪里还是她平日里认识的那个木头夫君... ...午饭过后,程喜漫屈腿侧躺在矮榻上,半眯着眸子,神情慵懒。

半晌,祝清吾推门进来后将她抱到床上,温声道:今日不去医馆了好不好?早晨我替你去了趟医馆,给小钱和小李交代了下,说你身体不适,让他们只看着抓药便可。

程喜漫咬了咬唇,没有吭声。

隔了半晌,才嘟哝了句:夫君,我又困了。

祝清吾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颊,笑了笑:睡吧。

说罢,就帮她脱了鞋袜,随后又帮她盖好被子。

程喜漫迷迷糊糊地拽了拽祝清吾的衣袖,温温吞吞道:夫君陪我。

祝清吾顿了顿,而后关上房门,关门前,看到云畔正蹲在院里,饶有兴致地逗弄猫儿。

祝清吾嘴角勾了勾。

随后他也翻身上床将她搂在怀里。

隔了半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昨夜,他发现她心口处有个拇指般大小的小鲤鱼图案,看着不像是刺青。

倒像是... ...倒像是天生的图案,或者说,是从她身体里长出的一般。

这般想着,他温润的目光随即又落在她的心口处:漫漫,可睡着了?程喜漫摇了摇头,伸手摸着祝清吾衣袖上绣着的青竹:没。

祝清吾不由弯起眼睛朝她笑:漫漫,你心口处的那个鲤鱼图案是?程喜漫闻言,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顿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有些牵强,于是只好向祝清吾解释道:就是我那次逃跑回来后,长出来的。

随后她又将那几次心口疼的缘由告诉了祝清吾。

祝清吾这才知道她初回来时,确实心口疼过几次,但后来再没有发生这种事。

再联想到还在耕余村的时候,她又是捡猎物采人参、又是捡孩子的,许是她心口处这条小鲤鱼带来的气运。

或许连那本子内功心法也是因为她身上带着锦鲤气运,才在耕余村的荒山里捡到的。

想到这里,祝清吾眉梢眼角处不禁漾上笑意,这可真是天下少有的事。

他的小娘子竟真的是个小福星。

不过,她心思纯稚善良,许是上苍感念她的一颗仁心,才给了她这锦鲤气运。

--下午,祝清吾被何七叫去了书铺,程喜漫则坐在院里边晒太阳边陪着云畔逗猫儿。

一直等到后半夜,程喜漫还未等到祝清吾。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是穿好衣裳准备出门去文渊书铺寻他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随后便看到祝清吾推门进来。

程喜漫这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抬眸瞥了眼祝清吾,赌气似的转过身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