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迪说了妈妈和胡家人有关系后,我让人查了妈妈以前上班的单位,碰巧查到了一位与妈妈相熟的人。
闻知白握紧她的手,要不要去见见?嗯,我去见。
席糖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我陪你去。
初三的时候,两人坐飞机去了T市。
与两人见面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我姓高,是你妈妈以前的同事。
女人笑容温和,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特别是眼睛,像是会说话。
您好,高阿姨。
你妈妈是个善良又温柔的人,没曾想这么早就离世了。
女人微红着眼睛,当年我和你妈妈同一批进的公司,刚上班有一个月,我母亲突然得了重病,家里没钱医治,我急得整日以泪洗面。
那时,公司里的同事都刚熟悉,我厚着脸皮去借,结果没人愿意借钱给我,只有你的妈妈,将第一个月的工资都借给我之后还向她的姐姐拿了点。
席糖看向窗外,外面下雪了,看似很美的雪花,落地的瞬间,美丽消失。
咖啡厅内的暖气很足,席糖却觉得手脚冰凉。
短暂的思绪飘飞后,她将视线收回,高阿姨,我妈妈她离开公司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异样?中年女人摇头,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妈妈下班时,有一个男的接了几次,那男的长得高高帅帅的,我还问你妈妈是不是她男朋友,你妈妈摇头,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那男人,才知道他是胡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
胡氏集团董事长?席糖有些不可思议。
中年女人想了想又说,嗯,虽然不敢妄自揣测,但我能看出来,那个男人看你妈妈的眼神不一般。
听到这,席糖下意识看向闻知白。
闻知白去握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的大掌很温暖,让她安心不少。
高阿姨,妈妈她在公司还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吗?她摇头,你妈妈只上了三个月的班,虽然同事之间都已经认识,但和你你妈妈相熟的,只有我。
……高阿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从咖啡厅出来,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一脚踩上去,雪便没了踪影。
席糖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深吐出一口气,垂眸时,眼眸已经潮湿。
闻知白将温暖的大手放在她冻红的耳朵上,暖了一会才柔声说道,外边凉,我们上车吧。
她低着头钻进他的怀里,泪水沉默无声,像是洒在地上胡即将消失的雪花,倔强的让人心疼。
如果你想去见那个人,我陪你去。
他总是能戳中她心中所想。
闻知白利用关系约到了胡氏集团的董事长胡安。
席糖收拾好心情去见他。
胡安见到闻知白时有点吃惊,半年前他去青港城参加一个商业酒会,见到过人中龙凤的闻氏企业继承人。
他当时还在暗叹,闻家的事业又要往前夸一大步了。
没想到约我之人竟然是闻先生。
胡安在他对面坐下,说话间扫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孩。
女孩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盯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胡安的脸上闪过诧异之色,随即被很好的掩饰住。
很冒昧打扰胡先生,想见你的人是我妻子,想向胡先生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胡安微眯着眼睛,从他的五官来看,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帅哥,不过此刻的脸上,写满了商人的铜臭和奸诈。
对,胡先生可认识林徽?席糖接话,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神色。
胡安明显愣了一下,你是谁?我是她的女儿!胡安的神色开始不对,去握杯子的手也在颤抖,他忽然眼神凌厉的看向席糖,林徽她人呢?席糖微微蹙眉,她分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恨意。
须臾,她平静道,她死了。
对方愕然,整个人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对方抬起头,双目已通红,什么时候的事?好多年了。
来之前,席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所以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
胡安突然笑了,笑得泪眼朦胧,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可真够狠的啊,哪怕是死了也不愿见我一面。
这么说来,胡先生不仅认识我妈妈,还挺熟?席糖看着对方的眼睛。
胡安笑得苦涩,那么,闻先生和闻夫人找我来的目的是……?闻知白和席糖互相看了一眼,闻知白知道,有些事得让她自己处理,于是走出了包间,在外面等。
胡安不明所以,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心里强压抑着悲伤的情绪。
胡先生,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我妈妈以前的情况。
席糖不在兜圈子,因为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失忆了。
胡安拿杯子的手猛地一顿,悲痛的情绪溢于言表。
她怎么会失忆?席糖眸色微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胡先生,我想听听您和我妈妈的故事。
闻言,胡安目光涣散,良久才幽幽道,那一年,你妈妈才十八岁,她随着同学到T市旅游,偶然相见,我对她一见钟情。
后来你外婆忽然去世,你妈妈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再见时,你妈妈已经二十二岁,在T市参加了工作,我便对她展开了追求。
胡安面色痛苦,那时我已经被逼着和方家的女儿方玲订了婚,和你妈妈在一起后,我便要求退婚,可是你妈妈知道了我的订婚对象后,就要离开我。
我问她原因,她说方玲是她的远一层表姐,她不能做伤害亲人的事。
我不肯让她离开,苦苦哀求她,求她留下,可她铁了心执意要走,于是我便让我的弟弟胡成安顿她,想着把家里的事处理完,就去找她,再也不回胡家。
可是,她却半路跑了,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席糖静静地听着,内心波澜起伏,原来妈妈每日望着远方,说把自己丢了,原来是她把真心放到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