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穿那件婚纱。
席糖指着那件抹胸鱼尾婚纱裙。
好,糖糖喜欢哪件咱就穿哪件,爷爷那我去说。
呵,果然是爷爷在攀比。
选完婚纱,白佳岚要去见客户,把她送到公司门口便走了。
刚要进公司,看到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席糖转身就要走,却被他叫住。
糖糖。
怎么着,替她们娘俩找我算账来了?男人头发很长,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像老了十几岁。
席糖眉心微拢,上次见还生龙活虎的,打她都不带含糊的,短短几个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糖糖,爸爸知错了。
公司门口人来人往,席糖想赶他走,但转念一想,还是把他们带到了公司附近的餐厅。
刚坐下,席方远就让席珊珊喊姐姐,席糖不耐烦的摆摆手。
简单点了几个菜,席珊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像几天没吃饱饭似的。
席糖看了一眼,眸色发冷,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席方远转身咳了几声,听说你要结婚了?嗯,没有邀请你的打算。
席糖态度冷漠。
糖糖,是爸爸错了,爸爸给你道歉。
席方远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给我道歉?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席糖轻嗤,早干嘛去了,晚了!席方远扯了扯嘴角,一脸苦涩,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卡推到她的面前。
爸爸知道你是好孩子,这卡里是爸爸所有的积蓄,爸爸都交给你了。
席糖皱眉,这唱的是哪一出,你的钱我可不敢拿,你有事说事。
席方远红了眼睛,看着她,满眼悲伤,糖糖,爸爸病了。
席糖的心猛地揪紧,有病治病,弄这一出干什么。
肺癌晚期,治不好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恨透了席方远,恨他对母亲的无情,恨他对自己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可如今听到他病了,心里却像扎了刀子般疼。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她捏紧了衣角,没事,现在医学发达了,多花点钱能治好的,钱不够……奶奶的钱我还留着,都给你也行。
席方远无奈的摇头,摸摸旁边女孩的头,爸爸知道自己没脸开这口,可爸爸没办法,爸爸走后,珊珊就没人照顾了,糖糖……你以后能不能……打住,把病看好后你自己照顾……不对,吴舒华呢?席方远默默抹了把眼泪,走了,得知我把钱给你后就天天和我吵,后来知道我病了,就直接走了。
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席糖在心里冷笑,难怪和吴舒华打了一架后,就没动静了。
你女儿我帮你照顾,等你治好病再接走。
糖糖。
席方远老泪纵横,你也是爸爸的女儿啊!是与不是不重要了,放心,席珊珊我会照顾好,你安心治病。
席方远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糖糖爸爸谢谢你,珊珊,快叫姐姐。
席珊珊很乖巧,甜甜地喊了声姐姐。
席糖明白,哪怕再恨吴舒华,可席珊珊是无辜的,此刻,席方远病入膏肓,再硬的心也软了下来。
吃饱了吗?席糖闻席珊珊。
席珊珊点头,看了一眼席方远,可爸爸一口都没吃。
席方远摇头,爸爸不饿。
话落,一头栽了下去。
爸!席方远被送到医院后,席糖给小叔打了一通电话,席臣知道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随后,闻知白也到了医院。
席糖坐在急救室门口,大脑一片空白。
闻知白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两个小时后,席方远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送到了加护病房。
席糖在病房里坐了很久,她在想,宁愿自己一直恨着他,也不想看到他这副模样。
席珊珊很听话,一直在席糖身边站着,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席糖看了她一眼,她的模样很像席方远,和自己不一样,一点都不像他。
席臣看席珊珊衣服脏脏的,头发也乱,自己一个大男人又不方便照顾,于是让席糖带她回家,自己在医院照顾席方远。
席糖知道自己不是照顾病人的料,带着席珊珊,和闻知白一起回家了。
路过商场的时候,席糖让闻知白停车,在商场里给席珊珊选了几套衣服。
回到家里,她让席珊珊去浴室洗澡。
席珊珊捏着衣角没动。
怎么了,还让我伺候你?女孩才六七岁,看起来胆子很小,虽然没好这气,但席糖还是刻意放低了声音。
姐姐,我怕黑,你能把于是的灯打开吗?席糖看了眼灯控的位置,孩子长得矮,确实够不着。
你靠近浴室的时候,它自动就亮了,感应的。
席珊珊低下头仍不动。
她叹了声,吴舒华和席菲菲那种强势的母女,怎么带出这么胆小的人。
她牵着她的手靠近浴室,浴室的灯就亮了。
席珊珊这才露出笑容。
席糖看她脖子脏脏的,泡澡吧,我去给你放水。
放好水后,她将新的浴巾和睡衣递给席珊珊,让她一个人去洗。
浴缸虽然大,但是她刻意放低了水位,以防万一。
席珊珊很乖的进去了。
闻知白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弯起嘴角,忽然看到了糖糖以后当妈妈的样子。
我是个懒妈妈,照顾孩子的事估计以后都要靠你了。
闻知白将她扯进怀里,没事,老公照顾你和宝宝。
说起宝宝,席糖忽然想起宁千千变大的……忽然,浴室传来一声惊叫。
两人连忙跑进浴室。
席珊珊趴在浴缸里,泪眼婆娑。
怎么了珊珊?席珊珊手指了一下上方,刚才灯灭了。
两人轻呼一口气,闻知白将灯调到了常亮状态后就出去了。
席糖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觉得好笑,灯是感应的,你身子动一下灯就会亮。
席珊珊眨眨眼,举起胳膊在空中晃了一下,这样吗?胳膊很细,白嫩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
席糖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姑娘瘦弱的身上满是青紫痕。
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