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玉的额角跳了跳,喑哑着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错了。
没有看错,刚刚你的耳朵冒出来了,给我摸一下嘛。
她带着浓郁的桃花香混杂着藤萝花的清香,向他靠近,伸手向他鬓侧一阵乱摸,束玉偏头躲开了她的手,头疼的退开了她些许。
桑宁没摸到,她忽得一下坐到了地上,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小气!不就摸一下嘛。
束玉沉默。
郎君躲什么,一个二个都不乖巧可人。
她哼哼的嘀咕。
束玉忽然眯了眯凤眸,一字一顿的问道:一个二个?你说谁?桑宁摸不到耳朵,委屈得自顾自把玩手指,仿佛没听到束玉的话。
束玉轻嗤了一声,眼底染上了一抹讥讽。
他的声音骤然带上了几分清寒,犹如申山不化的寒雪,有些刺骨冰冷。
是不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若是他,你也要这般……同他亲密无间。
他难得顿了一下,怒火却只增不减。
桑宁脑子越发不清醒了起来。
说的都是些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你我他的逻辑,一个字都听不懂。
酒喝多了,头也晕眼也花,没一会,她就完全忘了方才那回事,她眨巴着眼睛无辜的朝他伸出了手,郎君,地上冷,我站不起来了,你拉我一把。
她不回,还答非所问,束玉似嘲似讽轻笑了一声。
你终究是……他低声呢喃,后面渐渐没了音。
骄傲如束玉,这一刻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后面的话。
桑宁委屈,不懂这么昳丽的郎君,为什么一点都不温柔文雅,干脆坐地上玩起了头发。
束玉揉了揉额角,他只觉得头仿佛更疼了,他缓步走上前,居高临下都看着她,问道桑宁,知道我是谁吗?郎君?桑宁脱口而出。
那郎君是谁?束玉睨着她。
郎君就是郎君,还能是谁?桑宁仰头,水润的眸子比银河的星辰还要璀璨几分,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娇憨媚惑,又可怜兮兮的。
一时间竟让人心生恻隐,不忍为难。
束玉决定换一个说法,他轻挑眉头,你有几个郎君?话本子里说,郎君只能有一个呢。
桑宁思索了片刻,如实道来。
那你呢,有几个?束玉笑着看着她,看似无害,实则却带了几分危险的暗沉。
她要是敢说几个,定不轻饶。
我不知道……大约没有吧。
桑宁可怜兮兮的想了半天,突然难过的说了一句。
束玉一口气上不来,被她气到了,那你方才叫我什么?忘记了……我好困……桑宁一把抱住束玉宽大的袖子,呢喃着好困。
束玉,我好困。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谁?束玉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
她说完几句芒又忍不住嘀咕道:帝君,你公报私仇……本君怎么公报私仇了?你倒是同本君好好说说?……过了一会儿,桑宁继续反复的叨叨,帝君,束玉,我好困……她说着说着就一歪头,阖上了的眼皮。
眼看着桑宁就要往地上倒下去,束玉只得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他怀里的人轻若无物,仿佛稍一不注意,她就会再次消失在他面前,无影无踪,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寻不到她的踪影。
束玉眼底的不虞突然淡了下去。
他将她轻轻的揽进怀里,靠在自己的胸前,桑宁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意识便顺道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满意的睡了下去。
看着她无意识的动作,束玉抿着的唇微微上扬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他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了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狐狸……桑宁忽然又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束玉没有听清,忍不住凑过去,低声询问。
你说什么?她却不再回应,反而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背对着他,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呼吸声。
……他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她半晌,直到她沉沉的睡去,再无半点声响,束玉才轻轻的戳了戳她露在外面的手指,微不可闻的说道:知道错了没?看谁都扑上去,扑本君也就算了,怎么可以随意扑别人,别人可不像本君这般……不过,你轻薄了本君,可是要负责的……束玉说了一大段,见她依旧睡得死沉死沉,动都不带动一下。
他忽然低声轻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大约是魔怔了。
竟然和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讲道理,而那只醉鬼只知道呼呼大睡,连他半句话都没听进去。
他再次掖好了她的被角,起身出门。
桑宁头痛欲裂地睁开了眼睛,宿醉的头疼,让她整个人分外不适。
她迷迷糊糊的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见是天界的宫殿,再次打了一个哈欠,又往床上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清明了几分,她才缓慢的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胀痛的额头,缓解了几分不适。
清言?你怎么在这?桑宁方一开门便撞上了正打算敲门的清言。
清言见她醒了,方才松了一口气,桑宁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一会帝君都要从论道大会回来了。
这是帝君给你的醒酒丹,可缓解一下酒醉后的头疼。
他说着递给了她一个白玉所制的药瓶。
桑宁伸手接过去,从里面倒出来了一颗丹药,喂进了嘴里。
苦涩清凉的药味在唇齿间散开,不过片刻,灵台都不禁清明了起来。
千沧这炼丹的手艺的确是不错。
你是怎么从姻缘仙那里喝到酒的?还一喝就喝了整整五坛,他对于他所酿的那些宝贝酒可是出了名的吝啬,连天帝去了说不定都不能从他那里喝到一杯。
清言看着懒洋洋的桑宁忍不住好奇道。
桑宁笑嘻嘻的撇了清言一眼,她抬了抬下巴,吐出两个字,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