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向北,在火车上的时候大家都惊魂未定。
顾小兰,你确定你那安眠香能困得住狐雪银吗?景宁眼中写满不信。
比平常加了十倍的量,困他一日是没问题的。
景宁摇了摇头,他脸上的脏污已然清理干净,枯草一般的发丝剪成寸头,满满的少年感。
若是按照狐雪银的本事,可能一个时辰算是顶天了。
小兰打了个呵欠,趴在桌子上,别想那么多,顺势而为。
景宁一脸惆怅的还在说什么,小兰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逐渐远去的安市,闭上眼睛。
这位姑娘心事重重,需不需要算上一卦?你哪来的骗子?滚....景宁沉声吼道。
诶诶,你这断头鬼脾气太冲,会影响这位姑娘的胎气,该收敛收敛,不该你操的心别操。
我睁开眼,看着眼前拿着镜子,顶着一头栗色发丝的男子,一脸从容,好似他的世界内,只有镜子里的他一样。
景宁已经上前去拽住他粉色的衬衫,恶狠狠的看着他,声音降低了好几个度,你到底是谁?狐雪银派你来的?嘘,你说话声音好吵,让人非常不喜欢。
他转过头瞪向景宁的时候,一道强压扑面而至。
他不是普通人。
你是哪位?我是哪位姑娘不必知道,只是有缘路过,便给你算上一卦,如何?他把镜子合上,良言相劝,姑娘你的生死劫和你本身有关,而你的良人从未离去,从始至终一直都在,你所不能释怀的,只是你过往中那惊鸿一蹩,那注定是你所要历的劫。
一阵风过,他迅速打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后再次说道:好好想想,你爱的是完美的灵魂,还是那个善恶都有完整的人,这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对于横岭山脉脚下的村民,也很重要。
他的话,把我问住了。
在我思索之际,他轻声念叨:不急,你有两月时间考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粉色的衬衫,甩了下透亮的皮鞋,起身走了。
肖枯骨,你不像多管闲事的人,干嘛特意跑去念叨一下?肖枯骨皱了下眉,语气不悦,关你屁事,你这幅恶心的面容离我远点。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说的话,让我陷入沉思坐了三天的车,我们终于到达了塞北,下车后,四处是白茫茫的积雪,很厚很厚,一下车就开始冷得止不住的发抖。
小兰好像有些不太适应这边,一下车脸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他从旅行袋里面掏出一件厚羽绒给自己披上,以至于景宁一直吹鼻子瞪眼睛的看着他,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从身后递给我一个旅行袋,丢三落四的,下次自己记得。
这是我提前收拾好的旅行袋,只是一急便忘了。
我从里面拿出厚厚的长款羽绒服,直接找了家中介去租房子。
你们外地来的?我点了点头,中介的那个中年大妈笑了一下,我给你说哦,小姑娘,我这边有间房子,位置地段都不错,一个月只要八百块,里面家具齐全,很便宜的。
我们三人视线交换了下,决定直接过去看看。
入门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大大的樱花树,一楼是一间很温馨的屋子,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的看着书。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凌厉的目光看了过来,景宁一把拉我走到一侧,我看到院子的围栏处多了一记深深的印子。
我给你们说,出租的屋子就在二楼,钥匙给你们,你们自己进去看看。
中年大妈眼神有些闪烁,就连她笑吟吟的目光都掩盖不住她的心慌。
我们一到楼上,就知道这里死过人,好在怨气已经散去,只有些死气,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景宁和小兰留在楼上,我下楼去看着大妈,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楼上死过人,房租五百。
大妈迅速的签了合同,收钱给了钥匙后,一溜烟就走了。
院子内,有个女孩推门走了进来,她穿着墨绿色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件白色的羽绒服,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随着她的步伐,能看到她脑后扎着的大波浪长发,看到我后,对我笑了下,一双杏眼清澈明净,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欢喜。
我也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你是新租户?嗯,在你们楼上。
她莞尔一笑,二楼稍微处理下,也可以住。
死过人吗?没关系。
她双眸睁得大大的,这屋子已经空了很久很久了,你胆子挺大的,需要帮忙可以随时叫一下 ,我叫月辞。
我伸出手,顾寒霜。
只是还没触碰到月辞的手,一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休闲白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门口,神色不悦的从我身上扫过,落在月辞身上。
还不进来吃饭?月辞伸回手,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我先回去,有空聊。
月辞进屋后门砰的一声关上,她被休闲白衣男子抵在墙角,狠狠的吻住了,以后回家,就直接回来,有个人在等你。
月辞笑吟吟的一口亲在他脸上,知道你在了,我的狐修泽小宝贝。
油腻腻的。
那你喜不喜欢?饭都要凉了。
要不,还是我来做吧!你是嫌弃我做的饭了?筷子落在桌上的声音尤为明显。
哪有的事,吃饭。
回到楼上,里面的死气已经被清理干净。
卫生间的水给你烧上了,早点休息。
三天旅途疲乏,顾小兰和景宁和我打了个招呼后,就进了次卧里面。
我进去洗漱一番,看着小腿上那个逐渐变小的狐狸图案,摸了摸脖子上的狐狸吊坠,快速洗好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我做梦了,梦里是我小时候那只赤色小狐狸的陪伴,无论何时,只要我上山,它都在,古灵精怪的会捣乱,还会给我找草药,而我有他的陪伴,好像不会害怕,也不觉得孤单,每次还特有意思。
我有好几次,迷路后,都是他把我从森林深处带出来。
偶尔我会给他带火腿肠,他一脸傲娇不要的样子,在我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而他则是快步的跑向不远处,时而上树,时而钻洞,非常有趣。
那时候,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一个朋友,特别重要的朋友。
题外话:想了想,这个故事后面,会把狐修泽和月辞的故事带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