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个过路人，可以跟你换点吃的吗？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浓雾中传了过来。
慕楠松出了口气，从思晨的身后站了出来，眯着眼睛探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随着越渐清晰的脚步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踉踉跄跄靠近。
来人一头长发湿淋淋的披散在身后，半张脸被一块红色的布遮着，零碎湿润滴水的刘海下是一双暗淡无光疲惫的双眸。
此人浑身上下衣服破烂不堪，远远的就能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臭味，垂在身侧指尖时不时有血珠滴落，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慕楠鼻尖一酸，立刻跨步上前，想要去搀扶。
然，被司晨一把拉回身后。
呃……怎么了？慕楠懵逼的望着司晨侧脸。
司晨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问对面的女人，你拿什么东西换？女人闻言抬起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摸索了一番，最后咬牙将插腰上的一把手枪抽了出来。
司晨神情一紧，整个人绷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将慕楠整个人遮挡住。
然而慕楠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反而探出脑袋指导着对面的女人，唔……你枪不要对着人啊！枪口向下！司晨：……这人是怎么活这么久的！下一秒，对面的女人就按照慕楠的话将枪口朝下，并自作主张的将枪扔在地上，用脚踢到他们门前。
我天爷啊！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给扔地上呀！慕楠立刻心痛的弯下腰捡了起来，双手擦拭着上面的尘土。
司晨：……不扔地上，难道指着你的头？吃的。
女人目光死死盯着慕楠手中的苹果，喉咙滚动。
慕楠立刻将自己手中的苹果藏在身后，这个不能给你吃。
还得靠吃苹果保平安呢！女人视线上移，与慕楠对视，再次开口道：随便什么吃的都可以。
慕楠眨了眨眼，抿了下唇，只有生土豆。
女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掌心向上。
慕楠看着女人伤痕累累的手掌，心里微微触动，立刻将手中的苹果揣进自己兜里，连同搁在一旁的葡萄也塞进了兜里。
目睹这一切的女人未有任何神情变化，只是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慕楠随手捡了两个削了皮的土豆放进女人掌心，女人手一握，直接塞进口啃嚼了起来。
慕楠收回视线，将手中的枪塞给了司晨，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把这个东西拿回去给老板，换些衣物。
司晨默默的收下枪，拧着眉道：给她一点水。
慕楠摇头，不行，她已经换了土豆了。
司晨愣了一下，缓缓道：两个是不是太少了。
慕楠撇嘴，不少了好吧！你要是能三天里找到两个土豆，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踢。
食物有多难找，司晨深有体会，瞬间闭了嘴，不再吭声。
很快，女人就将两个土豆吃完了。
于是土豆汁水的滋润，女人的声音变得清亮了不少。
枪你们先帮我收着，我以后会拿物资找你们换回来的。
慕楠立刻摇头拒绝，那不行，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换呢？到时候可不止两个土豆的价。
女人双眸瞬间一沉，这个枪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到时候条件可以由你开。
口气这么大，她该不会是哪个避难所头目的女儿吧？慕楠诧异的瞅着眼前落迫的女人，嘴唇微启，探问道：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女人听到这句话，目光微微闪烁，轻吐一口浊气，低声道：睹目之城。
啥！哪儿？慕楠声音猛地拔高，暗思基地大门才开始建，声名就已经这么高了吗？女人看着慕楠的反应，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激动道：你知道它在哪儿！女人激烈扭曲的表情下，吓得慕楠哆嗦了一下。
他与司晨对视一眼，为了保险起见，试问道：……听说过，你去那儿干什么？女人戒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低声道：你告诉我它在哪儿就行，到时后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慕楠立刻道：哎，我们只是听说过，具体位置并不知道呀。
女人目光一沉，上前紧逼，你们是听谁说的，那人在哪儿？慕楠蹙眉，我哪知……司晨扯了一下慕楠，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侧目对着女人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下那人还在不在。
女人神情一松，后退半步，颔首道：谢谢，只要告诉我睹目之城往哪里走就可以了。
嗯。
司晨轻声回应，侧目对慕楠道：给她一瓶水，到时我还你。
慕楠闷闷不乐的将自己好不容易讨来的一瓶水拿了出来，递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双手紧握瓶身，目光微软，望着司晨道：我会还的。
没事。
司晨摇了下头，随后便一言不发向浓雾后的山坡走去。
慕楠撇嘴直接转身拿起桌上的灯筒，钻进帐篷拉上拉链直接躺下。
女人愣了一下，便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幽深的眸光，望着笼罩天空的浓雾，不知所思。
山坡下，集装箱内。
柯可正在向黑武嘱咐着明天的安排。
咚咚。
轻缓的两声敲门声，打断了里面交流的人。
众人侧目，司晨推门进来。
柯可见是他，开口道：司老师可以早点去休息，至于你今天所检查的结果，我们明天再谈。
司晨愣了一下，还是继续跨门进来，带上的门留着一条缝。
柯可诧异的望着他。
司晨在桌前站定，伸手就去掏腰间的枪。
呯！噗！一只银白色精致的手枪出现在桌上。
司晨双手被黑武反束缚在身后，身子被按压在桌上，脸更是被挤变了形。
唔……放手。
司晨挣扎着。
黑武冷冰冰问道：你想干什么！放手。
黑武一愣，侧目只见柯可的目光直直盯着手枪。
他手下意识的一松，司晨撑着桌子爬了起来。
柯可将枪爪在手中，侧目焦急道：这枪，你是从哪儿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