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也没想通,正要离开,却被山庄侍女堵上了,接着就送来了这里。
燕三郎身体微微前倾:你确定,那道绿光是投入当前的游戏沙盘之中?确定,确定。
遭受质疑,客商有些不高兴,我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有误?别的,就没有了。
话都交代完了,这名客商就着急走人。
千岁见谶虫没有反应,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于是收回谶虫,千红夫人放他离开之前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客商点头,说懂得。
待他走后,千岁才揉了揉太阳穴:圣人真地进入游戏了?这不对吧,他最需要的皮囊明明就在山庄里。
但是看得见,够不着。
燕三郎也在思忖,他会不会进游戏里寻找机会?毕竟,石心也在游戏当中。
如果其他人夺走心脏,圣人就算得到苍吾使者,也只是得到一副强大躯壳,却没有出入青冥的力量。
苍吾使者的心脏,是它跨越壁垒、施展诸多神术的力量来源。
千岁却有不同看法:或许他料到我们能找见这个客商问话,于是留下后手,让我们误以为他当真进入游戏?毕竟这客商肉眼凡胎,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都未必能辨明真假。
若他未入游戏,圣人又去哪了?千红夫人插话,除非他不在公平大厅,否则我找上这么几圈,戒指必有反应。
她站了起来:跟我来。
千红夫人带两人走出厅室,直入公平大厅。
周围的宾客上前打招呼,千红夫人微笑着应付了几个,不过最后凑上来的客人,却让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这一位是随主子前来的家臣。
我家小主人的名字,一刻钟前从沙盘上消失!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这、这是不是说明……他没敢往下问。
千红夫人叹了口气:深表遗憾。
这人身形摇摇欲坠:完了,完了,我回去要怎么交代!他死盯着千红夫人,您就不能想想办法!‘绿洲’是真正的神降游戏,身死魂消,和现实中一样。
千红夫人轻轻摇头,进入游戏之前,每个玩家都要签下生死状,自叙祸福莫怨,你的主人也不例外。
你带着生死状回去吧。
这人脸上写满绝望:带生死状回去有甚用,我没能护少主周全。
只要我离开山庄,主人一家必定让我以死谢罪!在千红山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千红夫人往周围一指,或许你能在这里想到办法。
这个时候,她又是神光加身、凛然不可轻犯的东道主。
这人看向她的眼神虽然充满愤懑和怨毒,却不敢扑上来拼命。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怕死!死在外头和死在千红夫人手里,又有什么不同呢?但就这样回去的话……大难临头,他的脑筋也灵活起来,突然转身冲向一楼赌桌,抓起别人的筹码就跑!正在对赌的两名客人先是一惊,继而大怒。
立在门边的侍从蓦地抬头,闪身赌到这人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站住!这厮高达一丈,侍从在他面前格外矮小。
但他却低头俯身,对侍从道:我得坐牢了吧?刑期多久?抢夺他人财物、扰乱山庄秩序。
侍从眼里光芒一闪,罪不至死但处监禁十二年,或者到山庄下次开放之时。
这人舒一口气,主动将两手往前一伸:也好。
千岁站在二楼阑边,看着这人被押了下去,不由得摇头:亏他能想出这个办法。
好死不如赖活,他能留在山庄里就能活下去,虽说没了十几年的自由。
对非人生物而言,十几年的时光算什么?这不是个例。
千红夫人的脸色却很凝重,其实,这还算是相对温和的苦主。
燕三郎了然:压轴的游戏里死了多少人?七百三十五个。
千红夫人掌控全局,自然了解实时动态,哦,七百三十七个了,就我们说话这会儿工夫,又死了两个。
这一回的游戏动真格的,玩家神魂进入,皮囊死了,神魂也没法子单独活着出来。
千红夫人在开赛前就说得很清楚了:游戏任务完成,或者最后时限过期,她才会将众人的神魂统一接回。
也就是说,任何玩家都不能像从前的游戏那样,在游戏角色死后结束投影、返回千红山庄。
他们至少要活着撑到这一轮任务完成。
但千红夫人为他们准备的压轴游戏,难度空前巨大。
燕三郎已经听到周围有下注失败的赌客抱怨,这简直就是杀人游戏。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因为神魂死亡而闹事者,已经六十七起。
千红夫人叹了口气,一旦有损失,人们总想找别人来负责。
千岁拂开额前秀发:得不偿失了吧?她要是早将海神使关入暗牢就好了,就像对付燕小三那样。
不。
千红夫人反而笑了,我早有让玩家真正神降的念头,这一次不过提前实施罢了。
六道神魔齐聚的游戏,怎能没有真正的风险?她眼里闪着自信的精光,我相信,这种游戏才会真正引人入胜。
好吧。
千岁赞同她的观点,却耸了耸肩,但你没挑到好时候。
眼前的局势,的确让千红夫人心力交瘁。
她一直走到赌金彩池边上才停下,对守在这里的侍从道:查一查,是否可以投注余文汉这个人。
侍从伸手一拂,彩池的沙盘上很快幻化出几个字来:余文汉。
边上是他的投注金额:零。
还没有人下注。
但是,可以被投注,就说明这个玩家已经进入了游戏。
余文汉就是方才被三人盘问的客商,他也承认自己在游戏边上坐了一小会儿,扔进筹码,但神魂并没有被带入游戏之中。
诡异的是,现在游戏里却能查到这个人。
他本人没去,那么是谁替他去了呢?外出一整天,刚到家。
抱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