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不是这个朝代的,但她原本的生活过得也算是幸福,所以将自己代入原主,这些话说起来自然透着几股真诚。
钟意儿以后肯定也是一位好娘亲,孟弋荀想起什么,感慨道。
钟意想到如今朝堂上风诡云谲,几位皇子明面上恭敬温顺,实际各有心思,再加上皇上在背后的放任,这样的局势里,想必最难过的便应该是他这个孤立无援的人吧。
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孟弋荀却没给她机会,招呼着人停了马车,钟意被他拉着下了车。
车里闷,在外面走一走吧。
太子府的侍卫分散在周围,跟在人群里暗自保护着他们,其余几人则贴身跟着,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走路还是坐马车,对钟意来说是无所谓的,压下内心的想法,走在他的旁边,一边走一边往街道两边看,各式铺子的门口都挤满了人,有些甚至还排到了外面,可见生意之兴隆。
前面是翠薇阁,里头有不少式样新奇的首饰,可要去看看?走了一段路,瞧见了前边不远处的招牌,孟弋荀开口问道。
钟意有些犹豫,会不会人太多了?既然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那么接待的顾客更是多,此时他们过去,怕是有些不妥。
无碍,孟弋荀倒是不在意,朝李得忠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小跑着上前。
钟意以为只是让李得忠先去打个招呼,腾个雅间出来也就是了,却不想很快,一茬又一茬的人都在往外走,等到他们过去的时候,铺子内已经只有翠薇阁的掌柜以及几个侍女。
竟是让人清场了。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钟侧妃,掌柜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见了人进来,连忙带着人行礼道。
起来吧,孟弋荀走到一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去拿些你们铺子里瞧得入眼的东西来,另外孤的侧妃喜爱琉璃,你们若是有这样的首饰,也都拿来看看吧。
是,殿下稍候。
殿下,臣妾的首饰已经够多了,钟意一听他这架势,就差把人家铺子里的东西都给搬空了,连忙阻止。
她倒也没有说假话,前前后后得来的赏赐,以及孟弋荀让李得忠给她送来的东西,已经堆了她半个库房,崭新的头面还有好几套放在箱子里,从未戴过呢。
女子的衣裳首饰,再多也不多,一日换三套,孤瞧在眼里,也是觉得赏心悦目的,莫非钟意儿是想为孤省几个银钱?孟弋荀侧头看她一眼,调笑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意想要为他省银子才是傻,遂也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那为了殿下着想,臣妾也得好好挑一挑,届时殿下可莫要心疼。
为了美人一掷千金,何来心疼之说?孟弋荀戏笑了一声,一脸认真。
翠薇阁既然能勉强入了他的眼,那自然是有些好东西的,钟意挑挑选选之后,又新得了不少首饰,虽不算多么名贵,但胜在样式奇特新颖,戴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几只簪子,还有方才那套赤金海棠曲形头面,都一块儿包着吧,孟弋荀见她挑完了,好脾气的解释了一句,这头面现在戴太过成熟,不大适合你,但以后总有机会的。
是,民女这便整理好,着人送去太子府。
掌柜的能一人撑起这间铺子,自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领,眼看着做了单大生意,又是身份贵重非常的太子殿下,态度也就越发的恭敬。
钟意见识了太子殿下的挥金如土,对于这一副赤金头面,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左右不过是再多百十两银子罢了。
臣弟还道是哪位贵人在此处,原来竟是太子殿下,孟政和从外间走进来,笑着行礼道。
他的身后同样跟了一个女子,只不过从装扮来看,显然并不是三皇子妃。
钟意站起身来,微微福身,并未开口。
三弟能来此处,孤难道不能?孟弋荀伸手将钟意拉在他的身后,然后才淡淡的反问道。
孟政和似乎早便料到了他会这般回答,也没有太在意他的动作,反而轻笑出声,九弟说太子殿下的脾性与往日不同,臣弟原本还不信,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臣弟过于拘泥了。
脾性变得是好是坏,旁人如何看待他,孟弋荀从不在乎,哪怕是皇上,一时半刻的也不会因此而罚了他。
五弟忙着越城之行,焦头烂额,三弟却是佳人在侧,闲适安逸,好不快哉?孟弋荀坐直了身子,瞥了眼他身旁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三弟妹知道了,怀着身孕,心里可还畅快?孟政和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只道,五弟得了父皇的信任,越城之行,虽然艰难险阻,但若是事成,自然是劳苦功高,臣弟只有羡慕的份儿。
越城地理位置靠海,前些日子有心人怂恿,刁民恶霸两厢争斗之际,意外沉船,伤了不少百姓,偏偏地方官处事不公,惹得百姓怨声载道,一度引起了暴乱。
靖元帝平生最恨贪污腐败,派了官员去查探,却不想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得到消息之后更是暴怒不已,苦于没有人选之时,五皇子孟政清主动请缨,一心为解皇上忧愁。
这份差事,自然是不好做,强龙难压地头蛇,哪怕是皇子身份,在那些地方霸主看来,也只是将其当作是谋取利益的阻挠者,毕竟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双方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三弟若是当真羡慕,孤可为三弟周旋,差事换人也是可行的,孟弋荀见不得他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直接道。
饶是孟政清,只怕内心对这份苦差事正愁如何脱手,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无端禁足,为了尽快恢复往日风光,也断然不会以自身性命冒险,所以孟政和说这话,可谓是虚伪至极。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弟身为兄长,如何能夺了弟弟们的机会?孟政和脸上的笑意不变,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