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025-03-31 13:29:08

何晋深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

今天有个重要的会,加了一会班,又绕了一圈路,到徐芳的酒店拿药,夏季雨水多,到医院门口雨势越来越大,车上没伞,等了好一会,待雨小了他才下车。

梅阿姨在病房门口看到他,见他头发还在滴水,衣服也湿了:何先生,你没带伞啊?何晋深摇头:她怎么样了?刚刚睡下。

梅阿姨说完,又道:一天没吃东西了。

何晋深皱了下眉:怎么回事?手术后伤口疼,老说没胃口。

梅阿姨叹了口气:要不你进去看看她吧。

他推开病房,房内温度很低,他看向墙上温度的显示屏,竟然被调到了20 ℃ ,他抬手按了几下,调到合适的温度,才往里面走。

江穗月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借着门外的光,他看到她脸色依旧苍白。

何晋深拉开一张椅子,轻轻坐下。

不过两天时间,她好像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没肉的脸颊越显瘦削,病号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露出半截锁骨。

他帮她掖了掖被角,将她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内,这才起身离开。

江穗月醒来时,屋内黑漆漆一片,她痛得呻吟出声,抬手按铃,门打开,梅阿姨走了进来:醒啦。

阿姨,麻烦你帮我找医生再给我开一针止痛药。

江穗月虚弱道。

还疼得厉害?梅阿姨走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发热:我先给你测一下体温。

江穗月将水银体温计夹在腋下,看向梅阿姨:他没来过吗?梅阿姨眼神闪烁:来了一会,又走了。

她脸上是难掩的失望。

刚刚何先生来,我看他身上都湿了,应该是在楼下淋了雨,可能是回家换衣服了。

梅阿姨又道。

行,我知道了。

你现在有胃口没有?我去把粥给你热热?不用。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样不行的呀。

吃不下。

江穗月扯了扯嘴角。

5分钟过去,她拿出体温计,梅阿姨一看: 38度5 ,可能是伤口发炎了。

何晋深再到医院时,见护士推着车从她的病房里出来,他连忙将人拦下:她怎么了?发烧。

护士看了他一眼:家属是吧,她伤口有点感染,这种天气,要好好护理。

何晋深点头。

梅阿姨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他手上的保温壶,眼睛亮了一下:何先生,你这是回家煮粥啊?煲了点汤。

他道。

梅阿姨笑着夸道:何先生居然还会煲汤。

怎么又发烧了?梅阿姨面露难色:我实话实说吧,其实这两天… …江姑娘都没洗澡,她下不了床,又不肯让我碰。

这种天气,怪不得伤口会感染,他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

你是她男朋友吧?梅阿姨试探地问道。

何晋深不置可否。

要不你帮她擦擦身吧,我就没见过这么倔的,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碰。

何晋深推门进去,她原本抬头看着点滴瓶,听到声响,看了过来。

还以为你不来了。

她说完,看到他手上的保温壶:里面装的是什么?鸡汤。

他坐下,眼神跟她的对上:为什么一天都不吃东西?浑身疼。

她动了动没插针的手:也不饿。

他拧开保温壶,插了根吸管进去:喝点吧。

江穗月对他笑了笑:这个点还有汤卖?他捏着吸管对准她的唇,江穗月张开口,含住吸管,又吐出,问道:烫不烫?温度刚好合适,喝吧。

她这才放心喝。

江穗月刚喝第一口,就知道这汤不是买的,外面的汤油腻得很,绝不是这种清爽的口感,肯定是把鸡皮都去了,再用小火慢慢炖。

你做的?她问。

他点头。

不是都分手了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轻声问。

何晋深见她不喝了,将保温壶拧紧,这才不紧不慢道:你不是说了吗,在这边只认识我,我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的手来到平坦的小腹,按了按,眼神哀伤道:如果那时候你在就好了。

这话直戳中他内心,何晋深表情柔和了些:那时候… …没人照顾,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在校外短租了一个单间… … 说起那段往事,江穗月脸上不悲不喜,平铺直叙:给了房东太太一点钱,一日三餐让她做好送给我,我 […]我没说是人流,只说做了个小手术,不能吃辣,她是湖南人,炒菜都带辣椒… … 我那时候想喝汤,但是她不会做,我就在网上买了一些食材,教她怎么做,还特意叮嘱她汤一定不要放辣椒。

她说:手术之后三天吧,我记得是三天,下面一直在流血,我那时候不敢下床,就一直躺着。

幸亏那时候是冬天,要不然身上都臭了。

何晋深心一抽一抽地疼,这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些事,他难以想象她一个人孤零零待在那个小单间里,没人照顾… …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他哑声问道。

她对他笑笑:我在想,何晋深出国了,就算没有保研,他依旧前途不可限量,也许还会更好。

本来还有点愧疚的,这么一想,就什么愧疚都没了。

这很符合你的性格。

他淡淡道。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你没有一蹶不振,只是走了另一条路,更容易走的路。

顿了顿,她又道:当然,我抢了你的名额这件事没得洗,就是我不对。

过去很久的事了,不提了。

江穗月听他这样说,点了点头:孩子的事你也不用纠结了,我也谈不上怨你,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 …自认倒霉吧。

他没说话。

我有点困,先睡会。

她眼睛已经半合上:你回家吧,不过明天,还是要过来啊… … 很快,她沉沉睡了过去。

何晋深起身,到浴室里打了盆热水。

江穗月原本已经沉睡,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实在困倦,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她的上衣被脱下,温热柔软的毛巾贴在她的肌肤上,力道不大不小,很是舒服。

那双手来到她的腰上,没了毛巾挡住,那手直接放在她的背部,熟悉的触感,她轻轻松了口气,想叫他的名字,可嘴张开,取而代之的是哼哼两声。

何晋深见她叫了两声,像是要醒来,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很快,她眉头逐渐舒展,呼吸又开始平缓,他才加快速度,脱下她的裤子。

隔天醒来,江穗月感觉身上清清爽爽,不再黏腻,拉下病号服,看了眼里面,突然笑出了声。

江姑娘,今天精神好了不少啊。

梅阿姨走了进来,听到她的笑声,也扬声笑道。

梅阿姨,昨晚是你帮我擦身吗?江穗月问道。

没有啊。

梅阿姨瞬间眉开眼笑:是何先生吧。

看来不是做梦,真的是他。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她问道。

梅阿姨答非所问:何先生是你男朋友吧?江穗月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跟他说,你不让我碰,让他给你擦擦身子。

梅阿姨八卦心又起:你们都到这一步了,估计要结婚了吧?听到结婚二字,江穗月的笑容僵在嘴角,她摇头:没有。

你们现在年轻人玩得开。

梅阿姨意有所指:不过像何先生这么好的男人还真是少见,还没结婚呢,又给你煲汤,又给你擦身,昨晚我看他在医院待到很晚才走。

江穗月笑笑:是嘛。

姑娘,这样的好男人就要抓住,抓紧时间领证,把人套牢喽。

**会上,何晋深走了两回神。

昨夜睡得晚,加上淋了雨身子不适,早上喝了包感冒药,晨会时昏昏欲睡,幸亏没出什么差错。

散会后,谢志非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他道。

见会议室只剩下他俩,谢志非道:你今天下午飞一趟三亚,有个项目出了点事,老谭出差了,你去帮我处理一下。

今天下午?有什么问题?何晋深眼神闪烁。

这事儿不能等。

谢志非叹了口气:你这边手头上的事先放放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晋深只好点头。

回到办公室,他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是她的短信。

你今天什么时候过来?他转着手机,久久没有回复。

很快,她的短信又进来:昨晚谢谢你。

我要出差,今天就不过去了。

江穗月盯上这条短信许久,越看心里越难受。

去哪里?她问。

三亚。

她没回,他的短信又进来:如果你不喜欢梅阿姨,我给你换个看护。

不用,我明天出院了。

江穗月重重躺回床上,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可真不好。

到底是真的出差呢?还是故意找借口避开她呢?江姑娘,吃药了。

梅阿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水杯。

刚吃完,又吃什么药?昨晚何先生走之前再三叮嘱的,就是你床头柜上这些药。

江穗月侧过头,这才看到柜子上放着个白色塑料袋,她拿过一看,是徐芳的处方药。

她心里一动:这药是他拿来的?对。

梅阿姨,麻烦你帮我问问医生,我想今天提前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