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月打车到那男人说的地方,男人见到她,指了指一旁的黑色丰田:需要帮忙就说啊,我这儿有代驾的电话。
江穗月道谢后,走向他的车子。
何晋深坐在驾驶座,双眼紧闭,身上酒味很浓,江穗月站在窗外看了好一会,才绕到另一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他一向冷静自持,这是江穗月第一次看到喝醉的他。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轻声问道,也没指望他能回答,盯着他的下巴,继续道:跟我分开,你不是应该开心吗?她伸出手,摩挲着他下巴的胡茬:你这么好,很快就能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她自嘲道:只有离开我,你的人生大概才会从此一帆风顺。
她长长叹了口气:何晋深,说心里话,我很舍不得你,但我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互相猜忌,我担心你不信任我,你担心我再骗你,这样的感情有什么意义呢?真要纠缠到连最后一丁点爱意都没有吗?那我宁愿现在就分开,至少还能留点念想。
话音刚落,她想收回手,可突然,她的手被抓住,他睁大双眼,直直看着她。
见他眼底一片清明,她吓了一跳。
你没醉?她问道。
何晋深抬手揉着太阳穴:你怎么来了?也不知道方才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江穗月看了不远处那摊主一眼,又看向何晋深:酒吧车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了。
他松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嗯。
他说你喝了一打。
何晋深手撑着窗,闻言摇了摇头:不到一打。
为什么喝这么多?她问。
你说为什么。
他看着她,将问题抛给她。
江穗月抿唇,不想再跟他兜圈子:因为我?他垂眸,半晌,又看向她: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脸上神情一下变得有些紧张。
你为什么辞职?他又问道。
江穗月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徐医生应该也跟你说了,我病情又加重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养养病。
他嗯了声:还有呢?他的眼神太锐利,江穗月避无可避,她咽下唾液,直言道:我不想你觉得… …我是为了贺闯那10%的股份才跟你在一起。
不觉得可惜吗?再坚持一段时间,等荣达一上市,你基本上也算实现小范围财务自由了。
不可惜。
她笑笑:一开始,我以为我把这件事撇清,你就能心无芥蒂跟我重新在一起,可我现在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你刚刚说,担心以后我们会互相猜忌。
他又道。
换做是我,我也没办法再重新信任我。
她自嘲道。
你知道这条路一直开下去,终点是哪里吗?他问。
她摇头。
根本没有终点,这条路环着海,一直开,还会开到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来。
他顿了顿,又道: 8年前,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你身边。
不知道是热,还是紧张,江穗月出了一身的汗,听到他的话,她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你想说什么?我们的感情轨迹,就像这条路,我想,无论我怎么走,还是会回到这个地方。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江穗月鼻尖一酸,眼眶发红:可是我怕… … 怕什么?你不是觉得我很坏吗?她问:你就不怕我再算计你?你都放弃财务自由了… … 他突然笑出声:看来我在你心里,确实很值钱。
眼泪止不住地掉,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放弃了形象,她身子扑向他,将他一把抱住。
你到底喝醉没有?她哽咽问道:你是不是在说醉话?我就喝了两瓶。
他笑道。
江穗月从他怀里直起身:那老板说你喝了一打… … 他点头,又装傻:他记错了吧。
何晋深。
江穗月突然咧开嘴笑:你也会算计我了。
他重新搂住她,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哑声道:我以为你真要跟那个小男生跑了。
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以前的你。
她直言不讳。
没心没肺。
他不满道。
谁也代替不了你。
江穗月望进他眼睛:真的,何晋深,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一个跟你一样好的男人。
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遇到一个比你更能折腾的女人。
他道。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她娇声问道。
这个问题18岁的时候问还合理,现在怎么还问?他失笑。
因为我觉得不可思议… … 她痴痴地看着他:真的不是做梦吗?你经常梦到我?她点头:经常,尤其刚分手那会,我老梦到你回来找我,还梦到我们一家三口… … 她没再说下去,何晋深搂紧了她:孩子还会再有的。
你想的是不是太远了?她笑道。
除了我,你还想过跟别人结婚?那倒没有。
她坦白:我原本已经做好这辈子不婚不育的准备。
那现在呢?她闻言,仰起头看他:你这是在求婚?这让他怎么回答,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江穗月枕着他的心脏,发现他的心跳快了许多,她笑道:你说,我们的磨合期怎么那么长呢… … 何晋深亲了亲她的发顶:大概是考验吧。
你考验我?还是我考验你?互相考验。
你那8年… …真的没交过一个女朋友?她对这个问题实在好奇。
没有。
他道,又问:你应该交过不少?江穗月心虚,回答他的,是她的唇。
她从副驾驶起身,腿张开,坐在他的身上,头低下,堵住他的唇,手勾上他的脖子。
车厢里,气温逐渐攀升,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去后面?情乱情迷之际,她问道。
没套。
他哑声道。
她在他唇上舔了一口:那算了。
5分钟后,一个40来岁的男人敲了敲他们的车窗:您叫的代驾?何晋深下了车,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拉着她下车,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
江穗月玩着他的手指,眼睛瞄到某一处,她低头笑。
一会有你笑的。
他抽回手,搂过她的腰,手紧紧掐住她腰侧的痒肉。
回到她住的酒店,客房门口,江穗月想起这场景今天下午才发生过,没想到短短十几个小时,两人的心境已经转变。
身份也已经改变。
我的背还痛着呢。
她在他耳边嘟囔:那儿也痛。
何晋深拿过她的卡,门一开,他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灯也没开,江穗月圈住他的腰,张嘴含住他压上来的唇。
这回终于不是在门后,他把她扔在床上,俯身按住她。
她无处可逃,娇笑着迎接他发泄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