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快件里还有一个地址,凌未然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第二天的凌晨才赶到那里。
看到消失了许久的简赫重新出现在面前,凌未然眼睛发红,他恨不得杀了简赫。
可是简赫怀抱着一个襁褓,凌未然垂眸就看到了那个小孩,小家伙咬着拇指沉沉睡着,憨态可掬。
看小孩子的眉眼,依稀看的出来,很像云笙,是云笙的孩子。
也是他凌未然的孩子。
凌未然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简赫将手里的孩子递给他,想要打我?还是先看看这个孩子吧,她走了,我能去哪里?你一定要给你儿子在这里留下一个暴力的印象?凌未然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云笙在哪里?带我去见她,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截止至此,凌未然始终不相信云笙不在了。
又或是,他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凌未然,你很痛苦吗?我跟你说,这几个月云笙比你还要痛苦,你当时一时优柔寡断,没有让她打掉孩子,是你孩子要了她的命。
你在这个孩子和她之间,选了这个孩子,我现在把这个孩子交给你,就是要时时提醒你,是你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哦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那么爱云笙。
凌未然怎么都没有想到,简赫带他来找云笙的地点竟然是太平间。
他听一旁的简赫用英文跟看门人交流着什么?此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到了云笙这样的字眼。
门还未打开,他已然痛切如骨,冰冷的寒气攥进他的每处骨缝。
在他心底印着秦云笙三个字的地方疯狂的鞭打。
交涉了一会,那人领着他们来到一处柜子那里,拉开一个大抽屉似的东西。
那人身上盖着一层白布,掉出来的一只手,惨白惨白,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凌未然很熟悉,是当初他送给云笙的那一枚。
其实这样想来,他送给云笙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他不知道云笙是什么时候戴上这枚戒指,简赫说的这几个月她过的生不如死,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时时念着她痛不欲生。
那个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凌未然,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他站在旁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块白布确认一下是不是云笙。
耳边突然响起医生说过的话,如果强留下孩子,大人恐怕不保。
还有云笙离开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
凌未然心神俱裂。
冷气森森的停尸间,骤然响起凌未然的声音,你那天说宁愿我没来过,你没爱过,你是否问过我的意见,云笙,这辈子遇上你是我莫大的福分,你已经来了,就住在我的心里,以前是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殷殷切切等着,我没法当你没来过来……凌未然的手停顿在那块白布的边缘,抖着手一点点的掀开。
他苦笑出声,没了你,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凌未然鼓足了勇气,一把将白布掀开。
登时,他捂着胸口连退几步,眼光瞥见旁边的简赫,凌未然直接挥了拳头。
这个女人不是云笙,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云笙。